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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沧澜曲】 作者: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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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魔门三秀

  景川城并不算大,但要从中找到个武功高手却是非常困难的,用嶽红尘的话
说:「在这景川城里,我嶽红尘也可算得上是个高手!」

  嶽红尘的身手虽然不错,但那也只是在普通人眼里,落在靖雨仇这种级数的
高手眼中可算一无是处,他所需要的,是类似酒楼上所遇到的大汉一样的超级高
手,才能对武道的进步有所帮助。最近景川城里安静了不少,原本和花帮争斗不
休的黄山会突然静寂了下来,仿佛泄了气般,但靖雨仇觉得这好像暴风雨到来前
的平静,其中涌动着滚滚的暗流。黄山会黄山堂。

  一人背着身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整个门。黄璋虽然贵为黄山会
一会之主,但在这个高大的身影面前却显得毕恭毕敬,好像狗儿面对着主人般驯
服。人影轻轻抚着胡须,口中的语气无比轻柔:「黄璋,莫非你反对我放弃与花
帮争夺地盘的做法吗?」

  口气是商量式的,语气更是极为和善,但黄璋却听得头上冷汗直冒,连连否
认:「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对圣主的妙计有什么怀疑呢!」

  人影做出个大笑的举动,「很好!很好!看来你仿这个黄山会的会主,还是
合适的!」突地他语气一变,充满了严厉。

  「明天的行动一定不许失败!否则的话……」阴冷的笑声直传入他心中,让
他禁不住浑身打起了咚嗦。

  黑影闪动,门前一空,人影全无。黄璋抹抹额头,上面竟然布满了冷汗,可
见适才对方给他的压力之重。到此时,他有些后悔,当初实在是不该招惹魔门中
人的,但现在悔之以晚,已经是身陷泥沼、无法自拔了,与虎谋皮的下场就是如
此,看来只有按他的吩咐做了。

  夜幕很快降临了,淡薄而大片的乌云遮住大半的星光,寂静的空气中偶尔传
来几声梆子响,就连惯于夜行的猫儿也躲藏起来不愿出现。一道人影迅速的闪过
长街一端。

  人们还在寂静中沈睡,这黎明与黑暗的交替,是人们警觉心最脆弱的时刻,
在这大多数都处在香甜的睡梦中的时候,厄运开始降临了。

  几十个火苗从花帮总堂周围开始烧起,包括四周的民房,都陷入到一片火海
之中,火势既猛且大,迅速的蔓延到各处。

  从昨天开始心灵上的警觉就开始响起,这种感觉是靖雨仇以前做杀手时培养
出的敏锐感觉,同时也是想成为绝世高手的必要保障,警觉提醒他危险的降临。

  靖雨仇忽地一耀而起,火苗尚未蔓延过来,他已经感觉到了那份灼热,跳上
屋顶,环目一扫,四周的火苗起处不下二十个,整个把花帮总堂包围在其中。靖
雨仇暗骂一声「歹毒」,不用说这是对付花帮的手段,但连周围的百姓都牵扯进
去,手段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不过想归如此想,靖雨仇可不打算采取什么补救措施,先不说周围的这些百
姓能不能救得过来,现在暗处很有可能还隐藏着敌人,如果救人的话是有可能遭
到袭击的,而且救不救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同于靖雨仇所想的,下面花帮众人也
发现了火情,手忙脚乱的开始救火。靖雨仇可没多余的精力陪他们做这种毫无意
义的事情,他功聚双耳聆听着四方的动静,看看敌人是否还有后续动作。

  警报声做响,地下大堆的人群在奔走呼号,靖雨仇嘴角忽地露出一丝微笑,
就在正前方不远处,隐约的感觉到有着数十人在冲出火场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着,
用意明显得很,无论任何人从火场中冲出,乱箭齐发,格杀勿论。

  「用意虽然很好,但可惜的是碰到了我!」靖两仇深吸口气,足尖轻点,在
树冠上藉力掠过,整个人影消失在夜色中。

  大火席卷了周围的大片土地,就运埋伏在必要的出口处的箭手都感觉到了那
份灼热感,一个个口干舌燥、汗流浃背。

  这是黄山会里的箭弓队,箭手们个个身强力壮,强弓硬弩在景川城内算得上
是一绝,虽然人数只有五十人,但黄璋相信在这些硬弓面前,休想有半个活口可
以从这里出来。

  火愈烧愈旺,出口处已经倒下不下数十具尸体,但其中没有半个花帮的人,
都是些普通而无辜的百姓。

  黄璋默念:「请各位安息吧!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这话倒不是谎言,黄山
会平日虽然霸道嚣张,但却没做过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是形势所迫,黄璋
也不会做出这么狠毒的决策。

  「那就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赎罪吧!」轻柔的话语在黄璋耳边响起,虽然声音
不大,但却让他感觉好似炸雷在耳边响起,他下意识的做出反应,但已经来不及
了,森寒的刀光亮如夜空中的明月,一股强大的刀气紧紧锁着他暴退的身形,让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躲闪也必然会被此刀劈中。

  幸好的是,黄璋的确有一群训练有素而又反应极快的手下,本来就已经做好
发箭准备的箭手们见头儿有难,迅快的做出反应。

  弓弦连响,血光暴现,黄璋惨叫着摔落出去。

  靖雨仇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这些当空飞来的劲箭箭头上都闪着幽光,
可知是涂上了剧毒。

  心念电转,劈向黄璋的一刀不等落实,唆地回收,挡开了射到身前的劲箭,
虽然如此,虹刀前端迸发出的刀气还是劈中了黄璋。

  靖雨仇知道这一刀不能致他死命,暗叫声可惜,不过现在可不是再补上一刀
的时候了,身形一转,刀光又闪。一眨眼间,在弓箭手们未组织起下一波攻势之
前,几颗人头飞向半空。靖雨仇开入箭手群中,如游鱼入水,又有如虎入羊群,
每出一刀,必然有三、两人倒地。

  弓箭长适于远射却不利于近战,再加上黄山会的这些弓箭手本身实力同靖雨
仇相差太远,而且连领头的黄璋也受了重伤,众人乱成一团,此时他们唯一能做
的,就是擡起重伤的黄璋,以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靖雨仇再放倒几个跑得慢的,并未追赶,他在敌人尸体上擦拭干净沾满鲜血
的虹刀,心中另有计算。

  熊熊的火势在花帮众人的全力挽救下逐渐熄灭,看来已经无法再造成更大的
灾害了。

  嶽红尘面色铁青,这一场大火烧得突如其来,而且把周围甚广的范围内都包
裹进来,一定是敌人不顾无辜,誓要把花帮总堂化为灰烬。

  现在幸亏是抢救及时,而且总堂这个时候人员并不算多,没有造成更大的伤
亡,但风、林、火、山四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统统葬身火海,就是自己也是由于
这几人的牺牲才勉强保得一命。

  至于是那一方面下的手,她心里已大概有数了,虽然没有怒气显露于外,但
复仇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入心中,正因为花帮总堂的烈火,让日后的嶽红尘的手
段变得犹如雷霆,无比极端,同时也造就了她「血色红尘」的绰号。

  靖雨仇在箭手的尸体堆中观察了一阵,拎了具看起来像是个头目打扮的仍到
嶽红尘面前,「认得这个人吗?」

  嶽红尘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道:「是黄山会的麻汉,是他们黄山会中最
精锐的箭弓组的头头。」

  「果然如此!」靖两仇一拍虹刀,「在这里好好等着,半个时辰之内,我去
把黄璋的人头借来做祭奠用的供品!」

  黄山会的堂口在七、八条街外,与花帮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它的入口出
不但不隐秘,而且还是宏大之极,两端高立的旗杆有半天高,两个石制的狮子也
刻得张牙舞爪、嚣张无比。

  红漆大门紧闭,两个明亮而硕大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挂在两端,在天边透出黎
明前的晨曦下还算显得不太那么耀眼,门口两边站着两个昏昏欲睡的家夥,这阵
仗活象个镖局而非地方帮会。

  靖雨仇招呼也不打,虹刀在手,一道灌满真气的刀劈去,爆响声中,两扁大
门碎成七、八块飞溅而去,两旁偷懒的家夥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坐倒在地。
靖雨仇哪理会这两个笨蛋,大踏步直入。

  里外的差别颇大,摆设也是错落有致,幽雅怡人,显示黄山会里并非全是草
包。破门声早已吸引了大批人出来,但使他疑惑的是,本该是愤怒的脸居然流露
出的是惊惧和惶恐。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提刀杀去。

  黄山会的帮众四散奔逃。

  靖雨仇踢倒了两个,大感无趣,拿这些小喽罗开刀就没意思了,还不如择地
静修来得好。他收起刀,等待对方的首脑人物出现。满院的人退得一干二净,一
人从厅中踏出,手上还提着个人。

  从这人自厅口走出起,心灵上的警觉就不时响起,提醒他眼前这个人是极端
危险的人物,稍有疏忽,可能连命都要赔在这里,靖雨仇手握刀把,警戒性提高
到最高。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敌意,来人在五步外站定。

  坦率地说,这人的面貌没有任何的危险性,相反却给人以安全感,地面如冠
玉,三缕长须,满脸的正气,飘飘然有如神仙,一身道装的打扮,显然是个与世
无争的修道之士。而且他开口的声音也是中正平和,不带半点邪恶。

  像靖雨仇这种人是不会相信这种表面上的东西,凭着做过杀手的敏锐感觉,
他感觉得到这人身上有股杀气,虽然隐而不发,他依旧感觉得到。很明显,这一
定是针对他的。

  那人抛开手提的人,靖雨仇仔细看清是满脸血污的黄璋,此时他已经是两眼
翻白,变成具尸体。见那人向上踏了一步,靖雨仇握着刀的手一紧,跟着后退一
步。

  「小夥子,你怎么对我还有戒心?」

  对方的眼珠好像放出了种莫名的光辉,靖雨仇忽的心中一动,原来天色已经
亮了。对方柔和的话语不断的响起,「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对,就是这个样
子,手放开刀,到这……啊!」

  如果说是在从前,靖两仇肯定会中了对方的迷魂术,但自从上次与颜传玉有
过一次类似的经验后,他对这种类似的功法有了一定的瞭解,也有了抵抗力,现
在趁着对方全力施展迷魂术,而且自以为将要得手之际,靖雨仇双眸二品,虹刀
自腰间翻出,划过两人间不过几步的距离,全力向道人劈去,势夹风雷之声,刀
未到,气机已经吹得他的须发向外扩散。

  「涮!」好像是斩在肉体上的声音,道人在他这摔不及防的一刀下,抢先一
脚踢起脚边的黄璋,用他的身体挡了这一刀,血花随着刀光四散飞溅。

  一挈不中,靖雨仇立刻快速后退,来不及辨别大门的方向,就这么硬生生的
撞破围墙夺路逃去。

  虽然尚未见到道人出过一招,但他对这种擅长精神控制的人物怀着极大的戒
心,而且从这道人挡他一刀的快速反应来看,此人的功夫一定不弱于他,可能甚
至还强过他。这样的人物如果此地再多一个,那今天就哪里都不要去了,在这里
与黄璋的尸体做伴好了。撞破围墙靖雨仇不敢稍做停留,展开身法,以最快的速
度逃命去也。

  赶回花帮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所幸的是道人好像并没有追来,嶽红尘
已经处理完了火场的善后事宜,正和童杏莲等着他带回好消息。

  看到他两手空空,并没有先前许诺的黄璋的人头,嶽红尘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冷冷道:「你答应的东西呢?」

  「没时间解释了,什么都不要收拾,赶快和我走!」

  「走?走到那里去?」相同的字眼由不同的两个人口中说出。靖雨仇一惊,
擡头看时,果然刚才的道人站在屋顶处撚须微笑,却带着说不出的杀机。靖雨仇
心中一凉,明白过来此人不但功力在自己之上,轻功更是自己不能比拟的,适才
不动手而悄悄的随后跟着,一定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嶽红尘皱起眉头:「你是
谁?」

  道人上下打量了嶽红尘一会儿,像是在欣赏件珍爱的玩物般。

  「不错,不错,虽然不是粉雕玉琢,但另有一番风味,如果能由贫道调教一
下,相信不会让人失望的。」

  出奇的嶽红尘没有发怒,竟然露出一丝平日时常浮现的微笑,「多谢夸奖,
不知道长是……」

  道人微笑道:「看在你如此识趣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我本来是要通过黄
山会控制景川城的,但黄璋实在太差,居然摆不平你们花帮,而且昨晚的行动也
告失败,看来我惟有另扶植一股势力了!小姑娘,如果你愿意的话,贫道可以考
虑考虑。」他眼尾都不扫靖雨仇一下,看似对他毫不在意,但靖雨仇偏偏知道他
的全部气机都紧锁着自己,令自己不敢稍加妄动。

  嶽红尘点头:「原来如此,那么……你……去死吧!」

  仿佛是从地底冒出来般,四面一些民房中露出几十张弓来。黄山会的箭弓组
虽然在景川城莫莫无名,但花帮的强弓硬弩也不逊色多少。岳红尘借着和道人说
话的拖延时机,暗示童杳莲发出讯号,周围的弓箭手立刻发动了。

  眼见满天的箭矢当空射到,道人反而大笑起来:「雕虫小技!米粒之珠,也
放光华?」不见他怎样作势,两条大袖犹如吃饱了风的船帆般满满的鼓起,二则
一后护在身前,坚硬的箭矢射到其上竟然不能穿出半个洞来。

  当箭阵一发动时,靖雨仇就知道这些手段绝对伤不了道人半个毫毛,但这也
不是全无作用,至少可以令他锁住自己的气机出现一丝缝隙。

  靖雨仇当机立断,拉住嶽红尘,让真气运行到极致,向偏僻处跑去。

  虽然劲箭伤不着道人,但居然让靖雨仇这狡猾的小子给借机跑了,道人眼中
寒光一闪,大袖扬开,将射来的箭矢全部反射回去,人也从屋顶纵下追赶。他相
信以自己的轻功,这两个人绝对是跑不了多远的。

  背后忽然一紧,一人自身后扑来一刀剌在他背上。身后埋伏着敌人,道人也
知道,但从他真气探测所知,埋伏的人几乎身上没有什么真气,也就是说在他限
中等于一只蚂蚁,他不屑于去理会这些小角色,但没想到此人居然还敢偷袭!

  但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刀还未刺到道人的背上,已经被护身真气震得
远远飞出,偷袭的童杏莲也双手虎口爆裂,鲜血直流。

  童杏莲知道自己阻挡不了他半刻,但一定要想方设法挡他一挡,为帮主和靖
雨仇争得时间逃得性命。

  虽然被偷袭令道人愤怒,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而且这么个小蚂
蚁般的角色杀不杀都无所谓,他拔步正要再次追赶二人,但没想到脚下一滞,这
个不知死活的蚂蚁居然紧紧把住他的腿,死死的缠着。

  可惜董杏莲有心却是无力,道人只是轻轻的翻掌拍下,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他就已经变成尸体,但他的双手仍紧紧的抓着道人的道袍。

  道人注视着靖雨仇二人逃走的方向,并没有再做追赶,而是扬手放出一道蓝
绿色的火焰,直冲上半天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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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绝代高手

  尽管是在白天,靖雨仇仍旧看得到这急速上升的火焰,他知道这一定是道人
发出的通知同夥的讯号,可以想见,他们如果不快掉逃掉的话,再多来个与道人
实力相仿的,那一定是受不了的。可带着嶽红尘这么个拖累,再快他能逃到哪里
去。尤其是没有夜色的掩饰,空无一人的街道一览无余,如何才能脱逃令靖雨仇
大为头疼。

  嶽红尘显然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她回头看看身后空荡荡的长街,担心道:
「现在还没追上来,喂!钱正,不是说你擅长反追踪吗?拿出来给我试试看!」

  靖雨仇啼笑皆非,这个时候否认自己是钱正也是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如何才
能摆脱敌人的后续追踪,可恨的是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钱正,对于潜伏杀人之术自
己是熟之又熟,但对于反追踪术则是一窍不知。

  正在头大间,街角处转出的人影令他精神为之一震。高大而显得有些懒散的
身影,正是当日里在酒楼隔空击毙奔马救人的大汉。

  靖雨仇不知大汉的功夫比之道人是高是低,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有此
人帮忙,必然能渡过眼前的危难。事不宜迟,这好象是一根救命稻草。

  眼见大汉向长街的另一端转去,靖雨仇连忙拉拉嶽红尘,「跟我来!」两人
随后跟上大汉。不知道大汉是否发现了有人跟着,虽然他的脚步依旧悠闲的有如
在自家院里闲庭信步,但不可思议的是靖雨仇出尽全力才能拉着嶽红尘勉强追赶
得上,那种似慢还快的难过感觉让人简直想吐出来。

  靖雨仇暗暗诧异,要知道轻功虽然不是自己所擅长的,比之羽然凤一类的高
手是差了一大截,但也不是寻常高手所能及的,但同大汉悠然轻松的神态一比,
两人相差的何止是一两筹,若大汉使用全力,说不定已将他甩到哪里去了。

  眼看追赶不上,靖雨仇正自气馁。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人影嗖忽间出现在
他们面前,将靖雨仇和嶽红尘二人吓了一跳。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大汉居然可以
后退转身,一瞬间就到了二人的面前,由于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仿佛人是突然从
地下冒出来般。

  直到近前,靖雨仇终于看清大汉的面貌,双眉粗直,眼睛细长且半开半张,
肌肤带着不健康的土黄色,配上有些踊黑的面容,显得颇为凶恶和丑陋。靖雨仇
见多识广,丝毫不以为怪,嶽红尘轻咦一声,用充满怀疑的眼神警惕地盯着他。

  大汉一笑,露出和面貌并不相衬的雪白牙齿,嗓音嘶哑,但却带着股特殊的
魅力,「小姑娘莫要害怕!在下是面丑心不丑,大可不必把我当作拦路抢劫的匪
徒。」

  不等嶽红尘流露出羞赧的神情,靖雨仇抢着道:「小子靖雨仇参见前辈!」

  他抢前下拜。大汉一扬手,靖雨仇感觉好象被一只柔和而强壮的手扶住般再
也拜不下去了。

  大汉忽地轻咦一声,注视靖雨仇片刻缓缓点点头,「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小兄弟,不嫌弃的话,跟老哥来共谋一醉如何?」

  靖雨仇大喜,知道有了这绝代高手帮助,不必为性命担忧了。

  大汉忽然擡头看看来路,不见怎样作势,腰间剑已出鞘,剑势纵横,在身前
的地上画出个「退」字,笔势同剑势一样纵横稗阖,龙飞凤舞,直欲乘风飞去。

  复又手腕一翻,长剑回鞘,整个过程快得有如电光火石,靖雨仇也只是看到
个模糊的影子、大汉手掌一动而已,完全无法看清这纵横的剑势;至于嶽红尘,
要不是从地上画出的字上,她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汉微笑,「画个灵符,以退邪鬼,这是我仰仗着行走江湖骗人的把戏和手
段。」

  靖雨仇和嶽红尘相视会心一笑,领略到了大汉诙谐幽默的一面。

  「好了!」大汉击掌,「跟我来吧!」

  微风扫过,吹扬起地上的尘土,但却掩盖不了大汉所画的字深深的在地上刻
出的印痕。几乎是没有脚步声传出,适才的道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他默默的注视
着这个「退」字良久,终于像下定决心般伸脚抹去,让地面又回复了光滑平整。

  微风再一次吹过,地面上变得空无一物。

  顺着长街三人很快就穿过城门出了景川城,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
不知道敌人是惧怕大汉所表现的武功还是另有别的什么企图。出了城门不远,在
官道旁的拐角处,道旁有所庙宇,看得出来,这是一块荒废了许久的地方,庙口
的大门都已经不见了,但好在还有残破的屋顶可以遮风挡雨。

  走进这破败的庙宇,大汉不知从哪里取出头獐狼,手脚熟练的架好火堆烧烤
起来,纯熟的动作让人觉得他经常做这种工作。

  大汉招呼他们席地而坐,变戏法般掏出个壶来,壶盖未揭,香气已到。大汉
拔起壶盖,一股浓烈的香气充满整个破庙。他在烤肉上浇了一浇,叹道:「虽然
你即要入我等之腹,但死后可尝到这等美味也是不枉了!」本来就已烤至金黄色
的肉上不时的往下滴着油脂,散发着熟肉的香气,经此一淋,「嗤嗤」声响中升
起一阵薄雾,更增香浓。

  大汉擡起壶大饮一口,也不理嘴边淌下的水啧,把壶递到他面前说:「小兄
弟,你喝!」

  靖雨仇接过壶同样也是一大口,但出乎意料的,入口的非是美酒,而是有些
苦涩味道的东西。看到他一脸错愕的端着壶发呆,嶽红尘不耐烦抢过壶,毫无顾
忌的大饮一口,更令靖雨仇惊讶的是,嶽红尘大叫起来,「喂,你给我们喝的是
什么,怎么是酸的?」

  大汉忽地大笑起来,状极愉快,「小兄弟,你觉得味道如何?」

  靖雨仇知道其中必有蹊跷,而且大汉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这个奇特的问题,
此举一定是大有深意,他谨慎地道:「尝起来好象是苦的!」

  大汉止住笑,拍拍他肩头,「她喝起来是酸的,你尝起来是苦的,想想看,
这中间是什么道理?」

  嶽红尘不假思索道:「这壶里有机关或是你做的手脚!」

  大汉微笑摇头,看向靖雨仇。

  靖雨仇沈思片刻道:「问题是在酒上……呃……这不是酒吧?」

  大汉赞许的点头,「这叫做随心茶,味随心转,心忧则味酸、心愁则味苦、
心喜则味甜、心平则味纯!随着心意,千变万化,各自不同,莫可言测。」

  竟然有这种奇妙的东西,靖雨仇和嶽红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
色,靖雨仇更是好象体悟到了一些什么,但模模糊糊的,却没办法明确出来。

  岳红尘一时好奇,问道:「那你觉得这随心茶是什么味道?」

  「我?」大汉笑道:「小姑娘有趣,竟然问这种问题。好吧,告诉你倒也无
妨,在我口中,它没有任何味道,而是有着一种体验。」

  「那时什么意思?」嶽红尘听不懂他所说的,赶紧追问了一句。

  大汉不答话,仰头向天,口中吟道:「花会谢,水会枯,磐石不移。」

  从大汉回答第一句开始,靖雨仇心中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这随心茶不单单
是茶那么简单,大汉也不是随便问问的,自己的确是「愁」字在心头,出来历练
许久,一无所获,武功难做寸进,而且还惹上了许多麻烦和莫名的强敌。大汉所
说的他自己喝来没有任何味道,而是有着一种体验,是否代表着某种暗示?

  一时间破庙内变得寂静异常,只闻得柴火和油脂滴落声{啪做响。

  靖雨仇脑中忽地闪过一段话,是《水经集》里的二十四句话之一,「俯拾即
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着手成春。如逢花开,如瞻岁新。真与不夺,强得易
贫。幽人空山,过雨采苹。薄言情悟,悠悠天钧。」

  他豁然开朗,「对,就是自然!花谢春又开,水枯复盈渥,磐石虽不移,日
久见虚空。」

  大汉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击掌叫好,「人力有时尽,不及天道的生生回圈不
息,须知以人身之力,又怎及天地之力!万法效自然,借天地之力为人身之力,
吸收精华以为己用,才是正理!小兄弟能有此悟……足见资质极好,日后必有所
成!」

  听着两人像打哑谜般的说话,嶽红尘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微怒道:「你们两
个在说些什么!什么花来水来石来的!」

  大汉一笑,「小姑娘少安毋躁,我在与小兄弟探讨武道方面的物事,想必小
姑娘不好此道吧,听不懂也是在常理之中,看你的气度和神形,想必是在组织和
统领方面别有所长吧!」

  嶽红尘点头,没想到这大汉目光敏锐,看出了她惯于发号施令的气质。没等
她回答,大汉忽地侧耳倾听,低声道:「有人过来了!」

  靖雨仇和嶽红尘竖耳倾听,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嶽红尘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大汉淡淡道:「在五里之外,有六个人,其中有两个人功力……」他擡手一
指靖雨仇,「两个功力都强过你,日后需要小心。」

  靖雨仇听得又惊又佩,大汉的这份功力简直令人惊骇。

  不到半刻,这次连靖雨仇都听到了声音,从脚步的轻重分析,他只听到了四
个人的脚步声,另外两人的足音他没有听到,也就是说至少有两人武功胜过他,
不过他根本就不惧怕,打不过可以跑,而且身边还有个大高手在。

  脚步声到庙门口停下。

  一把柔和的声音传来,「不知庙里是哪位兄台,还盼出来一见!」

  「是先前的道人的声音!」靖雨仇心中一紧,擡头看去,大汉却是一脸被打
搅了吃肉的兴头的模样。他一拍靖雨仇的肩头,大踏步走出,靖雨仇和嶽红尘紧
跟在后面。

  门口果然站着六个人,其中有四人是面相凶恶之辈,但很明显,这几人只是
属于跟班一流,惹起靖雨仇注意的是剩下的那两个人,这两人就是先前他听不到
足音的那两人,他们明显是众人的首领,其余四人虽眼露凶光,但还是规规矩矩
的站在两人身后,不做半声。

  左边那人面如冠玉,三缕长须,满脸的正气,飘飘然有如神仙,一身道装打
扮正是适才险些要了他们命的道人;右面的人则是锦服玉袍,肥胖的身材,好似
个土财主般。

  道人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道:「不知兄台大名?可否告之?」

  大汉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双眼微闭,仰头向天,好似在晒太阳,并未听
见他的问话。

  身后四个凶人均面色凶恶,露出付想吃人的神态。道人并未着恼,只是手掌
轻擡就阻止了他们的躁动,他面色平静,「鄙方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大汉不出声,靖雨仇也不便说话,他仔细打量着每人的表情,四个凶恶的大
汉只是一勇之夫,不足为惧,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另外的两个人,财主模样的虽然
身体肥胖,但双手极其修长,如若这双手长在女人身上会更恰当些,不知怎么,
他对这财主模样的人的双手存有极大的戒心,总觉得这好象是件杀人的利器;道
人则显得更是高深莫测,从都到脚给人种正义凛然的感觉,他面对大汉的态度丝
毫不露声色,说明要么此人是涵养过人,要么是老奸巨滑、城府极深。

  大汉终于低下头,扫视众人。

  每个人和他目光相接都是心中一凛。道人脸上微微变色,旋又恢复正常。

  大汉慢条斯理道:「浩然正气卓天罡!」声音不大却显得低沈有力。

  这回道人向后退了一步,强笑道:「想不到兄台还知道在下的贱名!」

  「魔门三秀诺大的名头,想不知道都不成!」

  这下子不光道人,连财主模样的脸色都变了,靖雨仇没看出来他们间打了什
么暗号,一时间森寒的杀机弥漫,两人虽未亮兵器,但心意已经很明显了。

  大汉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神态,像是在对靖雨仇解说般道:「魔门有三秀,
那是鼎鼎大名的,但大家都以为三秀指的是女子,殊不知男人也有以秀为名者,
听说人秀常做道装打扮,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素喜在女子香阁出入,此人嗜
色如命,连女子的尸体通常也不放过,偏又装得满脸正气,在道观内欺名盗世,
以正气大侠自居;福秀肥胖如猪,最喜欢从背后偷袭别人,擅长兰花劲,爱扮做
财主模样。」

  此话的目标很明显,而且又阴损非常,对面两人面色难看到无以复加,却一
时间不敢动手,显是忌讳大汉,摸不清他的底细和实力。

  道装打扮的自然是人秀,而肥胖者即是福秀。

  「又是两个魔门中人。」

  靖雨仇暗道:「自己真是和魔门有缘。看情形,这两人的实力比之石公山只
强不弱,大汉如此挑拨,必是自信可应付两人的联手。」

  岳红尘在大汉背后探出头来,说出的话来犹如在伤口上散把盐般,「那两个
无耻的什么秀就是这两个狗东西了!真是难得,光天化日之下竟可以看到这么肮
脏的家夥,让人大倒胃口!」

  嶽红尘心恨人秀卓天罡心狠手辣,杀害花帮弟子,所以出口毫不留情。靖雨
仇却是听得满脸苦笑,今日要是能宰掉两人还好,要是让这两个家夥走脱的话,
就凭刚才嶽红尘的这些话,以魔门中人睚{必报的性格,日后他们必定会加以报
复。

  杀气成倍增加,显示两人被刺激得心中狂怒,出手再即。

  福秀京百福两脚挪动,在破庙门前的青石板上拖过长长的印痕,发出「嗦、
嗦」的声音,构起人心头的恐惧感。粗条的青石板仿佛变成了泥塑的土道,表面
完全破碎成齑粉。

  人秀卓天罡两脚不动,双手互握,隐约可感到他两手间凝起的真气,虽然取
静,但带来的威胁不在京百福之下。

  大汉怡然不惧,并未伸手拔剑,而是双目闪光,炯炯的注视着面前的两个敌
人。靖雨仇身在局外,只能感到大汉气势浑然天成、无懈可击,而京百福和卓天
罡身在局中,感受又自不同。对方并未发出什么可怕的气势和真气,但看到他的
眼睛,他们却感到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也非这人的敌手,即使是联手,对方也一定
会轻易击败他们。这种想法更令两人惊骇欲绝,要知道魔门三秀的名号在魔门内
也是响当当的,两人联手仍然连动手的念头都不敢有,此人委实可怕。

  大汉突然向后撤了一步,气机牵引下,两人不约而同向前踏上一步。大汉嘴
角逸出一丝微笑,依然没有出手。

  京百福和卓天罡两人可难受了,架势已然摆开,气机也受牵引而发出,却迟
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紧迫已久的真气猛然回收。

  真气倒流。

  「哇!」两人同时喷出口血。

  战未接,人已受伤,胜负已分。

  鲜血尚未落地,两人已经闪电退后,伴随着几声惨叫,同来的四人竟全部在
一瞬间内尸横当场,被二人不知以什么手法击毙,两人头也不回,转瞬远去。

  靖雨仇看得脸上变色,不明所以,这两人为何杀死自己的同夥。

  大汉没有追赶,淡淡道:「这四人是应该是黄山会的,而且黄山会一定是同
魔门有所牵连,但福秀和人秀二人的身份必然是保密的,即便是同夥,只要是不
应该知道的人都必须灭口,这也是魔门内的一贯手段。」

  嶽红尘不解,「那我们也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呀?」

  大汉道:「这也正是我要说的!我不用担心,他们是绝对不会再找上我的,
主要的问题是你们二人!这两人回去后必定详细调查你们的底细,待你二人落单
时肯定会遭到他们的击杀!」

  靖雨仇吓了一跳,首先如果正面和这两个家夥对上,能否逃得了都很难说,
更不要说要时刻提防着这样的两个暗杀者。他叹气道:「如果刚才大侠把这两个
家夥杀掉就好了!」

  大汉摇头,「先不说我是否有杀他二人之心,即便是有,这二人的功夫也是
非同小可的,如果要蓄意逃走,杀他二人也并不是件容易事,而且把他们留给小
兄弟日后喂刀,岂不更是快哉!」

  「快哉?」靖雨仇低喃,「他们杀我才快哉吧?」

  大汉看到他的苦瓜脸,大笑起来,「小兄弟,人生寒暑几十年,若能轰轰烈
烈,死又何妨!」

  「死又何妨?」靖雨仇喃喃道:「说是这么说,不过谁没事想死啊!」

  大汉拍拍他肩头,「小兄弟真性情啊!勿要忧虑,咱们就来看看如何才有不
死之法。」

  三人重又回庙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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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荒庙深谈             

  风儿拂过,吹得枯枝乱响,庙内却是一派温暖祥和。

  大汉好整以暇地看着靖雨仇,温然道:「来,拔出刀来,尽可向我进击。」

  靖雨仇知道大汉是想试试他的武功,显然他是只守不攻,靖雨仇犹豫起来。

  大汉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洒然笑道:「小兄弟放心,天下间或许还没有人
能伤得了我,你尽管放手攻击吧!」大汉这话极端自负,但却说得理所当然般,
就好象在诉说一个坚定不移的真理般。

  靖雨仇手握虹刀,将真气提高到最高,达到了他所能达到的顶峰。

  大汉感受到了这一股战意,蓦地两眼大睁。

  本来大汉的眼睛一直是半开半闭,即使是在同人、福二秀对峙时也是如此,
此时双眼张开,靖雨仇只觉得一股有如浪潮般的压力直压过来,如果说自己像条
小舟的话,那大汉给他的压力就好象汪洋大海中波涛汹涌的巨浪,铺天盖地席卷
而来,每一波大浪扑来都要消耗自己大量的精神和真气去抗衡。

  大汉的目光胜似电光,紧紧的锁着他,他连一丝一毫的动作也不敢做出来,
他感觉好象是面对一座永远也无法击倒的高山,如果自己有半点移动,必定会引
动对方的气机,同时他也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动作,对方必将能一招擒杀自己。

  无力感在心头升起,他甚至想要放弃任对方处置。

  靖雨仇的意志经过在血池里的十年磨练和江湖上的一段杀手生涯,几乎可以
说是极为坚定的,而且一个武者最注重的就是意志力的坚定,像这样一合未交,
心志就已经被夺,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对方的精神压力愈来语强,渐渐有
气吞天下、雷霆万钧的气势,靖雨仇苦苦支撑,但彼此间的级数相差太远,眼看
支援不住,几句话忽然在心中流过。

  「欲返不尽,相期与来。明漪绝底,奇花初胎。青春鹦鹉,杨柳楼台。碧山
人来,清酒深杯。生气远出,不着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返还还虚,与
天地同在,靖雨仇豁然领悟,面对对方极为强大的精神压力,终于让他领悟了水
经集的另一式。

  心无长物。

  如果刚才的一式可以以「自然」命名的话,那么这一式就该称为「精神」。

  靖雨仇一声长啸,被破开的心灵再无一丝缝隙,手中虹刀再次发出强大的气
势。

  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突然间靖雨仇浑身庞大的压力全部消失。靖
雨仇心中更惊,这人什么东西都不需要,连兵器都不必用,极为可怕的气势说有
就有,说无就无,他生平从未遇到过如此高手,就连在羽然凤面前他都能谈笑自
如,这大汉岂不是较之羽然凤更为可怕上好几个级数。

  大汉微笑着招呼他坐下,这是靖雨仇才发现自己已经是遍体淋湿,竟然是出
了一身的大汗,可见适才大汉给他的压力之重。

  嶽红尘凑过来低声道:「你们两个人在搞什么,尤其是你,像个木桩子般在
哪戳着,脸上还直往下淌汗!」

  听她一说,靖雨仇惊惧更甚,照嶽红尘所说,她并没有感觉得到大汉庞大而
可怕的压力,可见大汉的气势只是针对自己身上的这一块地方,拥有如此强大的
气机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居然是他可以把气机缩定在有限的一小块范围,这可
以说更是难上了几分。

  看着靖雨仇一脸惊异和崇敬的表情,大汉微微一笑,伸手拨动柴火,顿时火
苗窜动,一室温暖。

  靖雨仇心痒难耐,一想到,可以向这绝顶高手讨教武道功夫,他就止不住兴
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从中可以得到难以想象的经验和益处。

  他写在脸上的期待全落在大汉眼中,大汉再一次递过酒壶,「来再试一口,
看看味道如何?」

  靖雨仇依言再喝一大口,味道全然已经变了,不再是第一次尝的苦涩感觉,
而是带着如蜜糖一般的香甜感。这随心茶果然奇妙,自己的心情因为大汉将要点
拨功夫而欣喜,在这茶中果然就显示了出来,他禁不住再喝了一大口。

  正自回味间,大汉手一擡,轻轻巧巧的酒壶就到了他的手里。大汉面带不舍
之色,叹道:「可惜只剩此一壶,要不然一定来它个一尽方休!」

  这话引起了嶽红尘的兴趣,出言问道:「不够的话再去买好了……哦!这么
奇妙的东西应该不是能随便买得到的。」

  「唉!」仿佛是勾起了大汉的愁处,他长叹一声,眉角却带着笑,「这酒是
我的一个小朋友配的,可惜数量极少,就是这壶也是我软磨硬泡来的,下回再要
尝到,不知是何时啊!」

  能够配出这样的茶,当然不是一般人,靖雨仇注意的是随心茶背后体现出来
的含义,嶽红尘则更多的注意的是什么人调配的这种绝妙好茶。听到岳红尘的询
问,大汉眼中闪过回忆与欣愉之色,显然是回想起了什么。

  「只有香榭天檀才能产得如此的好东西。」

  「香榭天檀?」

  靖雨仇一惊,「自己先前从二哥李科和大凶人羽然凤那里听到过香榭天檀这
个名称,虽然对它瞭解得极少,但总算知道这是白道上至高无上的象征,拥有足
以同魔门对抗的实力,不过到现在为止,自己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连半个香榭
天檀的人也未见过,没想到从大汉口中又听到了香榭天檀的字眼,听他的口气,
不但知道香榭天檀,而且极有可能还亲身去过。」

  在大汉面前,靖雨仇并不想隐瞒什么,他觉得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已经对
他是全身心的信任了,因此靖雨仇毫无顾忌地问道:「我听说过香榭天檀,据说
是足以同整个魔门相抗衡的白道象征,但我行走江湖,从没遇到过,不知道这香
榭天檀是在哪里?」

  大汉笑着摇头,「我的确去过那里,本来不应该对小兄弟藏私,但我亦允诺
过其间主人不将其隐秘外泄。我只能告诉小兄弟一句,欲寻其地,先察自心。」

  靖雨仇颇为失望,原希望从他嘴里弄出点隐秘来的,如果知道了香榭天檀的
确切位置,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上香榭天檀论武。那里面的人的武功不用说绝
对是极其强横的,不然也不会能和魔门形成对抗之势,而且既然它是白道里至高
无上的象征,即使他打不过,一定也不会被杀掉的,这简直就是个极其合适的提
升武道的所在。

  大汉应该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温言道:「学武之人,方式有多种多样,最重
要的是经验!但并不等于找寻强手挑战就可以提高经验的,莫说是你找不到香榭
天檀,即使你找到了,那里面的人也不会与你动手的,退一万步讲,即便动手,
你也是什么经验也得不到,那里的人都是心灵上修炼的高手,如果小兄弟精神上
的修炼不够的话,相反会造成日后心灵上无可弥补的裂痕。」

  这点靖雨仇可是深有体会,适才比斗时,大汉给他的精神压力之重是前所未
见的,而且两人间还不是真正的对敌,大汉自然没有采用杀伤性的压力就尚且如
此,如果真要与擅长此类功夫的敌人交锋,对于并不擅长心灵修炼的自己来说,
的确是一件大危险事。不过好在眼前有个无可比拟的好老师,真正可以弥补自己
这方面的不足。

  「心灵和精神上的修炼,我的确是涉猎不多,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功夫?」

  大汉笑道:「据我看,小兄弟体内蕴有先天真气,好象不是个人练就的。」

  「要知道学武之人,无有磨练就无法成大器,欲要真正掌握武学的精髓,还
得自己领悟!多一些磨难,对于自身还是大有裨益的。但刚才你在抵挡我的精神
压力的时候,你的意识突然变得让我无法琢磨,好似消失不见,不知小弟练的是
何种功夫?」

  靖雨仇听得大为钦佩,自己的先天真气果然是靠后天药物造就的,根本就发
挥不出真正的先天真气的威力,充其量只能说是真气较一般高手充沛一些。对于
大汉,他毫不隐瞒,连最隐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刚才在精神压力下,我差点
崩溃,但后来领悟出了一些功夫,哦!是在一次意外中捡来的《水经集》。」

  「原来是它啊!」大汉微微点头道:「可否念来听听?」

  靖雨仇立刻毫不犹豫的将熟记在心的《水经集》二十四句口诀背诵出来。

  「若纳水{,如转丸珠。夫岂可道,假体如愚。荒荒坤轴,悠悠天枢。载要
其端,载同其符。超超神明,返返冥无。来往千载,是之谓乎。」听完靖雨仇念
完的最后一句,大汉闭目冥想了良久,忽地手指凭空划出,在面前娇若龙蛇般挥
舞,靖雨仇看得清楚,大汉写的是「流动」两个字,想是对《水经集》的这二十
四句口诀深有所悟。

  大汉长出口气,睁开双眼,「这《水经集》果然有些门道,不愧是天下六大
奇书之一!韵育深远,字字珠廉啊!」他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小兄弟从何处
得来的这《水经集》?」

  靖雨仇将当日在羽然凤手下惊险且狼狈万分方才逃脱的情形道出。

  一直没出声的嶽红尘突然道:「原来当时你就是个缩头乌龟啊!怪不得对逃
跑这么有经验!」这话引得靖雨仇怒瞪她一眼,心里恨得牙耿耿的,暗下决心,
日后一定要上到这个爱女扮男装的女人。

  大汉一笑,「打不过就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重要的是从中吸取经验,
以便下次的时候打得赢他。不过,羽然凤嘛……这种货色,打得赢他也没什么意
思。」言下之意,羽然凤在他眼中是不值得一提的忽略级人物。

  「这才是一派宗师的气派!」靖雨仇羡慕万分,「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这
种视羽然凤这样强横的人物如草芥的程度。」

  大汉接着道:「这《水经集》和魔门内的《魔典》、香榭天檀的《意书》、
《青天阕》、少林的《心想诀》、以及《轩辕录》合称为天下六大奇书,实在是
江湖中人纷争的物件啊!据说这功夫练到极处可以达到上窥天地奥秘的境界。」

  「除了其中的《魔典》外,其他的五个我算都已经看过了,这些东西修到精
深处,的确远胜江湖上的其他武功!」

  靖雨仇注意到他用的字眼是「修」而不是「练」,他奇怪的询问。

  大汉笑道,「小弟的悟性果然非同一般,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些武学
都是最注重个人的自身领悟,而非按部就班的死练,一招一式的照练绝不可取,
通常在艰苦的逆境中才能激发人体的潜能,领悟出平日里所悟不到的东西,例如
刚才你在我的精神压力下,脑中自然做出了反应,在外力的压力下领悟了《水经
集》!」

  靖雨仇点头道:「到现在,我才领悟了三式,可剩下还有二十一式摸不着头
脑!」

  大汉低吟道:「欲返不尽,相期与来。明漪绝底,奇花初胎。青春鹦鹉,杨
柳楼台。碧山人来,清酒深杯。生气远出,不着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果
然奇妙无比,真正精华啊!」他转头道:「不要奢望可以从别人的经验中得到这
种领悟,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顿悟!我能说的是,一切不用刻意去体味,水到渠
自成!」

  靖雨仇低头细想大汉所说的每一句,从这一刻起,在一位武道上无可比拟的
大宗师的引导下,他才开始真正了精神上的修炼,为日后成为与大汉比肩的一代
大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嶽红尘听得气闷,她本身不是擅长武功的,所以对这类的话题也不感兴趣,
而且两人说的话好象是在打哑谜似的,就更令她受不了了,嶽红尘叫道:「净说
些没用的东西,你们看獐肉都已经好了,再不吃的话可就焦了!焦了是小事,饿
坏了我的肚子可就是大事了!」

  正在谈话的两人相视一笑,大汉道:「罪过!罪过!险些把小姑娘饿坏了,
来,我们动手吧!」

  撕开獐肉,肉香四溢,獐肉烤得外焦里嫩,恰倒好处,引得人食指大动。三
人如对待敌人般风卷残云,不大的工夫就将之消灭得干干净净。

  大汉收起酒壶,忽然以郑重的语气道:「以小兄弟此时的武功,若让我说句
公道话,遇到一般的高手,纵然不胜,亦无性命之忧,但如若碰到今日所见的人
秀、福秀一级的高手,务须要千万小心……尤其是遇到魔门中人,更是要加倍在
意。」

  「魔门中人大都手段毒辣,惯见笑里藏刀之辈,这才是最需要注意和防范的
人物。」

  靖雨仇趁机问道:「像今日的人秀、福秀我认得了,但魔门中的其他人等应
该是很隐秘的,要如何分辨呢?」

  大汉沈默了一下,像是在考虑有些话该不该说出来,终于,像下定决心般低
声道:「魔门分四艺,每艺成一派。每派都有自己的武学,其中以花音派的魔典
为最,魔门内隐秘高手甚多,而且有的隐藏极深,即便是魔门中人,也多是相见
不相识。相互不认识的魔门中人互相分辨,凭的是两样手段。」

  大汉擡手做了个手势,姿势很奇特,他接着道:「这是魔门内大招呼的一个
手势,还有另一种是……」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

  虽然先前大汉出过剑,但靖雨仇从未看清楚过他的剑的样子,只到此刻,他
才清清楚楚的看清大汉手中的长剑。

  剑很长,几乎超过普通的长剑一半,而且更让靖雨仇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剑
上竟好似生了些鏽,整个剑刃显得暗淡无光,生涩粗糙。这绝不是他想象中的神
兵利器的样子,看起来比之自己的虹刀还有所不如。

  大汉手腕轻抖,在面前的石板地上轻巧的画出个奇怪的图形,剑刃同石板相
接,却并没有发出应有的金铁交鸣之声,瞧来,就像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划过的一
样。

  靖雨仇把这图形的画法暗记在心,看来这个就是魔门间相互证实身份的方法
了。

  靖雨仇忽然问道:「大侠!莫非你是魔门内的人?」

  大汉收起长剑道:「为何如此想?」

  靖雨仇忽地摇头,「大侠绝不是魔门中人,原来我曾经见过几个魔门中人,
像石公山和阮公渡,好象是天演门的;另外,还有颜传玉和浪琴,应该是天缺阁
的。」

  大汉皱眉,「你说的这几人分属两支义军,看来魔门也加入到这场争霸天下
的战争中来了!」

  他接着道:「天演门和天缺阁在魔门内只能算是二流,真正强横的是花音派
和邪宗,他们加上白道上的象征香榭天檀构成了武林中的主要实力,而且不只是
在武林,更多的是……」他忽地停口不说,轻叹一声道:「日后遇到魔门中人需
要小心,若要遇到来自香榭天檀的人,更要小心!」

  「呃!」这话令靖雨仇大惑不解,正要继续追问,大汉身形飘飘,已经向庙
门外转去,看似缓慢,却已经在一眨眼的工夫中走出老远。靖雨仇连忙追出,叫
道:「不知道大侠的名字是……」

  人影迅速远去,眨眼工夫就只剩下个模糊的背影,但柔和的声音依旧清晰的
传来,犹如响在耳边,「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兄弟,好自珍重!」

  靖雨仇心中怅然若失,与大汉相处不到半日时刻,但却完全感受到了他的人
格魅力,既使人对他有高山仰止之感,又分外感觉得到他的平易近人,尤其是大
汉胸怀睨暌天下的气概,让靖雨仇心折不已,也使他立定决心,早晚有一日如大
汉般,成为一代傲视天下的大宗师。

  风停树静。靖雨仇转向嶽红尘道:「下一步你做何打算?」

  嶽红尘默想片刻,双掌一击,「我们回景川城为死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啊?」靖雨仇吓了一跳,「转回去?那不是自投罗网?」

  「砰!」嶽红尘一拳打在他肩头,「不敢回去是不是,你没带种啊!最危险
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两个魔门的家夥一定是以为我们已经远远的逃离
景川城了,但我偏要回去血洗黄山会给他们看看!」

  靖雨仇苦笑,「别看嶽红尘武功不怎么样,但不知怎地,自己竟被她吃得死
死的,好象真变成了个跟班的小弟。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提议真实非常大胆而可
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他是深有体会。」

  回到景川城的时候正是日当正午,使人昏昏欲睡的时刻,但像嶽红尘所说,
也正是杀人的最好时候。

  黄山会前的风景依旧,大门依然是那副被他劈碎时的样子,但院子里人影绰
绰,好象是很多人在搬着东西。

  靖雨仇和嶽红尘二人举步跨入。

  靖雨仇顺手揪住名黄山会的弟子,不理会他拼命挣扎,拿出虹刀架到他脖子
上,慢条斯理的说一声:「说!怎么回事?」

  那名弟子所表现出来的素质让他失望,两腿直打哆嗦,看样子差点要尿裤子
了,不过还好,嘴的功能还未失去,说出了一段令他惊异的话。

  黄山会的会首是黄璋,其下还有四个副会首,合起来有五魁首之称。黄山会
中,只有这几人是直接受魔门驱使以间接控制黄山会的。而五人中惟有黄璋一人
知道黄山会背后一直在支援他们的神秘势力是魔门中人。

  昨日黄璋袭击花帮不利,而且还身负重伤的回来,对于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
废物,一贯讲求利益至上的魔门中人卓天罡自然不会再留着他,解决掉黄璋后,
恰巧靖雨仇前来寻衅,于是就发生了随后卓天罡寻上花帮杀人的事情。

  前因后果靖雨仇很快就推断出来,卓天罡黎明的时候追杀他和嶽红尘不果,
找上了福秀京百福和黄山会剩下的四个副会首做帮手。尽管大汉在街头处所画的
「退」字所表现的惊天气势让他有所顾忌,但有人秀和福秀一起出手,相信必然
可以摆平此事。

  但没想到大汉的实力远远超出他的预算,不但没能达到目的,反而在同去的
四个黄山会副会首面前暴露了真实身份,还不得不将之杀掉灭口,如此一来,继
续掌控黄山会的目标非但不能实现,而且黄山会首领尽失,实力大受损失,今后
能不能继续在景川城内称霸,甚至存在都已经成了个大问题。经此一事,黄山会
内部已经乱做一团,人心思散。

  靖雨仇放下手中抓着的黄山会弟子,回头询问嶽红尘,「这种情况,没有必
要再大开杀戒了吧?」

  岳红尘环目四顾,果然周围的黄山会帮众跑的跑、溜的溜,眼看就是一副大
溃逃景象。她点点头,「这些小喽罗杀了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教训还是要留给
他们的!」伴随着话音,嶽红尘亮出火折,在四周点起了七八个火头,不到片刻
工夫,黄山会的大片屋舍都已经燃起了火头,借着风势,呈现出愈来愈大之势。

  嶽红尘丢下手中的火把,语气中仍充满恨意,「可惜杀不了作恶的头子,那
个死老道!不过这也应让他好受了。」

  的确,赶跑了黄山会的大部分帮众,再加上花帮的总堂被毁,景川城里的势
力均衡被打破了,林立的小帮派没有实力如花帮和黄山会般控制这里,景川城必
将陷入混杂的纷乱时期,魔门要想控制这里,为他们争霸天下找一个可靠的据点
是不可能了。虽然破坏了卓天罡的构想,但是杀不了他,也是很令人遗憾的。

  酷热袭来,眼看这里卷入一片火海,嶽红尘一招手,「我们回总堂看看。」

  「不好!」靖雨仇心中忽然闪过警讯,如果是以从前的状态,他是无法感觉
到的,但自经过大汉的指点后,他的灵觉加倍灵敏了,这是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右
侧方传来的危险,一股极其强烈的危险。想提醒嶽红尘,但已经来不及了,靖雨
仇能做到的只是将虹刀来得及抽出半截挡在腰腹右侧,他感觉到的敌人袭来的方
向。

  「叮!」的一声长响,竟似金铁交鸣的声音,可见对方用了全力,要不是虹
刀乃是宝刃,这一下准会给击个洞出来。身侧传来一声闷哼,靖雨仇目光扫处,
见到嶽红尘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只是给对方点了穴道。

  靖雨仇虽感安慰,但亦心中暗凛,偷袭的敌人对两人的下手轻重完全不同,
对嶽红尘的用意看来只是生擒,对自己的用意那是可想而知的,要不是虹刀护体
这一下真的要让对方在腰间点个洞出来,不死也是重伤。

  对方一击不中,立刻退到嶽红尘身边,让靖雨仇投鼠忌器,抢先控制了整个
形势。

  须发飘飘,偷袭者赫然正是人秀卓天罡。

  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能将嶽红尘控制在手中也令卓天罡分外满意了。他依
旧是那副满脸正气的微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做过,「是等我动手呢?还是你
自断四肢?」微笑着说出的轻柔话语却隐藏着浓厚的杀意。

  「想不到连人秀也喜欢同福秀一样偷袭起人来了,不知道那个肥胖如猪的家
夥为什么没有一起来干这种卑鄙的勾当?」靖雨仇冷冷地道。其实他并不能确定
福秀京百福是否隐藏在暗处,说这一句话只是试探卓天罡,如果福秀也来的话,
他唯一应该做的就是不顾嶽红尘的死活,夺路逃命,尽管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是
不太可能的;如若福秀未来,眼前只是卓天罡一人,那尽管两人的实力有很大的
差距,但自己亦有一拼之力,而且还可以动动脑筋看看有无好方法把嶽红尘也一
起救走。

  对于靖雨仇的试探卓天罡半点没放在心上,撚须微笑,「有我一人足亦!」

  「而且……」他轻轻看了嶽红尘一眼,「两个人享受这样的美人怎及得上一
人独享快活!」

  靖雨仇心中暗急,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岳红尘受辱于对方,但现在却是苦无良
策,只有暂时先以硬碰硬了。他深吸口气,腰干一直,一刀劈出,刀势圈转,方
位不定,虚虚实实的向卓天罡冲去。比之半日前,这一刀更见威势。

  但两人间的差距不是一日半日间就可以弥补过来的,面对扑面而来的凶恶刀
势,卓天罡微微一笑,一把细长的东西自袍袖下翻出,左右圈转,将他的刀势完
全封住。

  靖雨仇看得清楚,是一柄银白色的软剑,圆转如意,任意圈转,不但将自己
的攻势锁死,而且剑上传来的真气一波波攻来,有如大河般连绵不绝,震得他气
血翻涌,胸口微疼。

  这正是卓天罡赖以成名的「浩然正气」。与魔门的其他人不同,卓天罡是正
邪双修,内外俱全,同他的多重身份一样具有多面性。

  靖雨仇的虹刀无论劈向哪里,都会被软剑封住锁死,那种真气被连续封住的
感觉让他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啪」的一声轻响,软剑倒卷上来,将虹刀缠
了个结实,没等他发力震开,对方的真气猛烈的袭来,他的虹刀虽未脱手,但猝
然喷出的大口鲜血表明已经被卓天罡的「浩然正气」给造成了严重的震伤。

  看到靖雨仇的状况,卓天罡极为满意,对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现在是
进行下一步棋的时候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谨慎的点了靖雨仇的穴道。靖
雨仇低垂着头,动也不动的不加反抗,让人觉得他完全没有了危险。卓天罡仰天
大笑,接下来就要做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了。

  俯身将嶽红尘提起来,他正好对上岳红尘那满怀恨意的双眼。卓天罡丝毫不
以为意,拍拍她的脸蛋,「小美人,本来是应该给你解开哑穴的,但怕你想不开
嚼了你那根小香舌,可惜,少了你那张小嘴里发出的快乐呻吟声实在是美中不足
啊!哈……哈……」他得意的狂笑。

  此时的嶽红尘再也无力反抗了,只能任由这色道人为所欲为。

  卓天罡乃是此道老手,经验极其丰富,他先不忙对她大肆轻薄,只是细细打
量她的身材,思量用何种方法来对付这穿爱穿男装的美女。

  嶽红尘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时,他终于伸出手去抚摸着她麦色的脸颊,嘴里还
啧啧赞叹:「嗯!好嫩滑的脸蛋,不知道身体的其他部位如何,那对奶子是不是
也一样嫩滑?想来摸起来也是舒服的很吧!哦!差点还忘了蜜穴,不知道蜜汁是
不是甜的?」

  卓天罡嘴里说着极其淫秽的词语,手上却丝毫不停,顺着脸蛋下滑到脖颈处
来回抚摩。嶽红尘眼看他开始解开自己的外衣,急得险些吐血,却又无法可想。

  卓天罡解开她的外衣,透过薄薄的内衣,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胸前软肉的弹
性,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她并没有穿女性最贴身的内衣。卓天罡大乐,「这对奶
子真不小啊!看来贫道有福了!」

  他扯下她上身最后的内衣,放在鼻端深深一嗅,叹道:「不施脂粉,体香天
然啊!」扔开内衣,他大胆而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她胸前的风景。入目处嶽红尘的
酥胸傲然挺立,虽然不是白玉般的颜色,但却另有一番风致,高高贲起的一对乳
房淩空矗起似两只腻滑耸动的美乳,于交会处自然地形成一道深深的乳沟。娇乳
上那两粒红润的乳头点缀其间,还不自觉地肿胀翘立,看得卓天罡心痒难耐。

  岳红尘的麦色肌肤上泛起红晕,不知道是因为情动还是羞赧。

  卓天罡两手按住香肩,顺着曲线自然的下滑,在她那腻滑的肌肤上抚动着。

  他并不直接抚摩那对娇挺的美乳,而是在乳根部缓缓的盘旋着,同时分出另
一只手,落在她的粉嫩后背上,在其上用指尖轻轻的来回挑逗。

  虽然不是最敏感的部位,但在卓天罡轻柔缓舒且极有经验的抚弄下,反而让
嶽红尘情欲涌动,呼吸急促,她清楚而惊骇的发现,自己不但是上身起了反应,
连下体也有了同样的反应。

  她肌肤上传来的反应,卓天罡一清二楚,在乳根部盘旋的手不再拘泥于上身
了,顺着光滑的肌肤下滑,直接伸向她两腿间的隐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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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再受创伤

  嶽红尘的身体抖动更加剧烈了,如果不是穴道被点,相信已经是大声喊叫出
来了。

  采花老道的袍袖里的软剑又一次滑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不是攻击敌人,而是
解除束缚。剑光绕着嶽红尘的身体回旋,下体的衣裳纷纷碎裂,却又没有伤到肌
肤一丝一毫,的确是手法惊人。

  大片的肌肤显露出来,其中最神秘的蜜穴也暴露出来,细密的毛丛斜斜紧密
地贴在肌肤上,没有丝毫的杂乱,分外显得乌黑油亮,上面好象还沾着几滴晶莹
的水珠。

  卓天罡并没有想生手般立刻扑上去狠狠蹂躏这绝美的肉体,而是双目神光闪
闪,眼光用心的在嶽红尘赤裸的玉体上打着转。说来也奇怪,虽然并没有被他触
碰,但当他的目光在身体上来回巡视,嶽红尘竟似感觉到同时有数只手在身体上
抚摩,肌肤出传来的灼热和酥麻感让她觉得蜜壶内的蜜汁更加充裕了。

  卓天罡得意之极,他的「梦笔生花」是对付女性的最佳功夫,可以不用直接
与对方身体接触而借助这种功夫让受术之人的身体产生强烈的情欲反应,凭藉此
法和在正气的面孔和名声的掩护下,不知有多少少女落在了他的这一手段里。卓
天罡缓缓的除去自己的衣裤,露出身可比拟年轻小夥子的精壮雪白身躯,胯下的
巨龙早已经是怒吼了,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由于玄功深湛,身体保养的宛如壮
年人,这也是最令他满意的,正要举步上前好好的占有这女扮男装的美女,意外
而来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勃勃兴头。

  一旁的靖雨仇本来是被点了穴道,但卓天罡并没有封住他的哑穴,他一定是
想在靖雨仇的怒吼声中百般玩弄嶽红尘,这样才更增加兴头。但相反的,靖雨仇
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说半句话。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刻,他说出句差点把卓天罡
肺气炸的话语,「噢!才这么小!」

  言简意赅,却又无比刻毒。

  这也正命中了卓天罡的弱点,直接攻击他的尊严所在。

  卓天罡果然大怒,把一切放到一边,就这么赤裸着身体走过来。他冷笑着怒
视靖雨仇,「想必你的是很大了?」不待他回答,软剑再次挥出,将靖雨仇的衣
物搅得粉碎。靖雨仇暗叹,看来这柄软剑简直就成了这老道专用的除衣工具。

  使卓天罡自惭形秽的是,靖雨仇的胯下之物果然比他的要大上不少,像卓天
罡这种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人物,不会因一件事而轻易动怒,但涉及到这类问
题,即便深沈如卓天罡也受不了了。他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靖雨仇的下体,靖雨
仇毫不怀疑他的下一步动作必定是割掉自己的命根子,但这也正是他想要他如此
做的。

  卓天罡嘴角溢出一丝阴冷的微笑,「好小子,的确不小!若是让我早十年遇
到你,说不定我会起收徒之心,把你培养成对付那……」他突地住口不言,显是
说漏了嘴。

  「嗯?」靖雨仇颇为疑惑,十年以前阮公渡培养他的目的不但是要他做为个
可利用的工具和杀手,好象还有另外的一个目的,现在卓天罡也如此说,想必是
有什么强敌令他们想培养出专门对付的人选。

  「真是可惜啊!」老道摇头道:「本来是想要你一饱眼福,看一出好戏,看
看道爷是如何让这野性的美人春情勃发,欲仙欲死的,可惜你自找死路,无福一
观了!好了,把下体的家夥留下来向阎罗王报到去吧!」卓天罡的这话倒不是自
吹自擂,论御女的手段,他绝对是可以称得上高手,只要看到嶽红尘不经他的半
分触摸已经情欲迸发,不可遏制,就可以知道他的挑逗手段是多么出色和有效,
良家妇女落在这种人的手里,简直是生不如死。

  卓天罡的手缓缓的向靖雨仇的胯下探去,五指成爪,赫然是江湖上流传甚广
的大力鹰爪功的架势。这大力鹰爪功由何人所创,现今已不可考,这种功夫平易
好学,几乎是江湖上人人都会的,对付高手,用这等低末功夫自然是毫无用处,
但此时此地,却是能再恰当不过的达成卓天罡的意图,给予靖雨仇下阴以重创。

  成钩的五指直伸到胯下,直待卓天罡一运功,靖雨仇的二弟就要与他永远说
再见了。

  但靖雨仇岂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他等待多时的就是这一瞬间的机会,早以等
待的真气猛然运转,胯下之物忽地昂起,在几乎不能令人置信的情况下忽然爆出
一团烟雾,将两人彻底罩住。靖雨仇双臂一振,先前被封的穴道悉数震开,一拳
击在猝不及防的卓天罡的胸口,没等他飞跌出去,另一只手同时抓住他手腕,锁
死经脉,右拳连续出击,爆响声接连在拳头与胸口的交接处响起。

  表面上看去靖雨仇占了绝大的优势,转眼间就可毙敌于拳下,但他却是心里
有苦自己知。刚才为了挣脱被封住的穴道,他使用了绝不能轻用的功法,冒着伤
残自身的做法推动先天元气震开了穴道,虽然成功了,但已经受了极其严重的内
伤,若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敌人或给予他重创,那不用等敌人动手,可能自己就
会先挂了。

  而且这卓天罡不愧是魔门三秀之一,直到这刻他深厚的功底终于显露出来,
尽管在突然的状况下受了靖雨仇的多此轰击,而且手腕的脉搏还被锁住,但靖雨
仇知道自己差了少许,没有完全锁死他的脉搏,他每挨一拳,反震之力就愈大,
而且靖雨仇的真气只能撞在他身体非要害处,却无法对他造成更进一步的伤害。

  靖雨仇知道像卓天罡这种魔门高手,功力实是比他雄厚得多,而且自己自身
已经大伤元气了,此消彼长,那就更加不是对手,牙关一咬,靖雨仇张口喷出满
天血雾,使出了最后的「催命术」,这是他的在血池浸泡十年中领悟出来的,借
着喷出的血,激发身体的全部潜能或是化解敌人入侵体内的真气,这是只有最危
急的时刻才会使用的救命功夫。

  对方感觉到了他隐藏在血雾里的与敌同归于尽的资讯,当如雷的重拳轰在他
胸口时,卓天罡身子微侧,硬接了这一击,同时极其强大的真气迸发,两人身体
齐齐一震。从靖雨仇偷袭得手来,一直都是卓天罡处于挨打的地步,这是他第一
次硬碰硬的反击。两人同时喷出口血来,靖雨仇受伤之重是不用多说的,卓天罡
在经历了无关痛痒的小伤之后,终于在他的舍命一击下受了不轻的内伤。

  卓天罡细察自身情况,实在不适宜在打下去了,自己最后是一定可以击毙这
小子,但在靖雨仇的「催命术」下反击下,自身一定会受到无可弥补的内伤,他
唯有暗恨一声,身形向后急退,去找个地方养好内伤,日后在来收拾这不知道还
有无性命的小子。

  眼见强敌终于退却,靖雨仇松了口气,肉体上的伤痛袭来险些就如此昏去,
但危险尚未解除,靖雨仇摇摇晃晃的用残余的真气解开嶽红尘的穴道,终于再也
支撑不住了,撒手摔到,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相同的体验在被羽然凤追逐的时候已经领略过了,但那时所受的伤绝对是比
现在轻得多,不过好在今日的靖雨仇比之当日已是大有进步,现在只是徘徊在生
死的边缘,还没有当场挂掉。

  意识陷于混沌之中,靖雨仇只觉浑身有如火烧,而且奇怪的身体并不算热,
只是各道经脉中充满了灼热感,热流奔走,激荡着经脉个处,使得靖雨仇呻吟起
来。

  一股清凉感忽地自下腹升起,缓慢而坚定的顺着经脉向全身扩散,情形极为
类似原来与小雪欢好时的感觉,半昏迷的靖雨仇根本无法思考,本能的身体做出
了反应,运用了《水经集》中的「阴阳」一式。好象是身体震动了一下,清凉的
感觉更加剧烈的涌入,也一点点的驱散了经脉里灼热的火毒,阴阳调和,真气流
动,浑身舒泰的靖雨仇慢慢的回复了意识。自己口中的呻吟声已经停止,但耳畔
继续有挡不住且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来,「嗯!怎么……还不……不醒啊?啊!
好……好……舒服!」

  靖雨仇睁开略显朦胧的双眼,发现自己平躺在张床上,身上有具火热的女体
在上下起伏着,胯下的好家夥陷入了个温暖而带着丝丝凉意的所在。最令他惊奇
的是,在他身上卖力的挺动的竟是一向以男人自居的岳红尘。此时的岳红尘完全
不复平日里那副英气勃勃,明朗飒爽的样子,火红的颜色染上了她的双颊,麦色
的肌肤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气喘吁吁的呼吸和「呵呵」

  的呻吟声显示她是多么的卖力。

  「噢!」嶽红尘长叫一声,动作迟缓下来,无力的扑到在他胸前。

  先前靖雨仇的胯下神兵就已经是硬大硕长了,经历到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美
景,神兵更是坚硬似铁,两只刚刚可以行动的手臂圈转,将嶽红尘搂住。

  岳红尘一向刚强,要不然也不会总是以男人自居,她的生平志愿是实现儿时
的梦想,成为个威风凛凛、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不世名将,组建花帮,
正是体现了她的这个梦想,也展示了实现梦想所需要的能力。但也就是在这几天
间发生的一切事情,让她的观念发生了很大的动摇,花帮几乎被卓天罡凭藉一人
之力就险些被毁,幸好大部分的力量及时的遁入了地下,但也击碎了她的信心。

  更令她困惑的是靖雨仇这个人,当日招他入帮的时候自己就看出他不是普通
人,而且他总给自己一种奇怪的感觉,要不是他的舍身相救,自己一定已经被卓
天罡给污辱了。

  不可否认的,嶽红尘的心绪完全被近日来的事件和靖雨仇的表现给打乱了,
当她把靖雨仇救到花帮剩余的一处隐秘堂口进行救治时,从大夫口中得来的结论
令她大吃一惊,靖雨仇所受的伤势极重,基本上应该是放弃了。这话令嶽红尘怅
然若失,仿佛感觉到要失去什么最宝贵的东西似的,她独自守着靖雨仇大半夜,
终于做出了个令人惊讶的决定。

  跨坐在靖雨仇的身上,脱光彼此身上的衣物,她略显生涩的做出了生平第一
次令她脸红的举动,在靖雨仇将死之际,在自己的身体里留下他的种子,让他在
情欲的最高潮中死去。

  靖雨仇的运气实在是好的可算是无以复加,要是换了别的重伤之人被这么一
折腾,一定是必死无疑的,但《水经集》中的「阴阳」一式正是对付这种情况的
好方法,从两人的身体开始接合时开始,靖雨仇体内濒临崩溃的真气自动运转起
来,吸纳着嶽红尘体内的处女元阴来哺育伤势,随着她愈来愈卖力的挺动,靖雨
仇的伤势也恢复得愈快,到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内伤竟已经奇迹般的痊愈七八成。

  如此神奇的效果,让靖雨仇模模糊糊的体会到了一些什么,不过这个时候可
不是想这些的好时刻,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要尽情享受一下面前美女的绝美肉
体的滋味。

  竟然意外的见到靖雨仇醒了过来,嶽红尘错愕和惊喜之余,双颊上飞起了以
前绝不会出现的两朵红云,双手一按他的胸膛就想脱身下来。

  但到了这种地步,主动权已经易手,再也由不得她了。靖雨仇紧抓着她的腰
肢,让她想向上抽离的玉体直落下来,同时身体用力上挺,两相会合,嶽红尘一
声闷哼。

  先前虽然嶽红尘的蜜穴吞吐他的神兵也有一会儿了,但毕竟嶽红尘对这种事
情毫无经验,怎及得上靖雨仇的「身经百战」,这有力的一记正顶在她蜜穴里最
娇嫩的地方,引得她玉体一阵轻颤。

  靖雨仇再也忍耐不住了,扳转她的娇躯,就要狠狠的干她一顿。岳红尘修长
的大腿一弹,又翻过来把他压在身下,气喘着道:「我……要在……上面!」

  靖雨仇哭笑不得,就连到了床上,她那争强好胜的性格这个时候依然未见改
变。不过谁上谁下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舒服就行。不过嶽红尘的性技实在是生涩
稚嫩得很,她双腿用力,慢慢的蹲坐起来,蜜壶渐渐加快速度的吞吐起来,娇挺
的美乳不停的在靖雨仇眼前上下飞舞,刹是好看。

  但她来来去去就这么一招,摇晃着玉臀不一会儿,浑身就香汗淋漓了,她双
手抚摸着自己的乳房,口中发出「荷荷」的娇喘声,突然全身一震头直往后仰,
接着扑倒在他胸膛上,剧烈的喘息着。

  靖雨仇知道她已经无力再驰骋了,接下来便是自己的天下了,他翻转身,让
嶽红尘扒在床上,从后面握着她的细腰,神兵分开蜜穴,开始了猛烈的进击。

  嶽红尘再也无力翻转到上面了,只能被动的迎合着,她觉得靖雨仇同她合为
一体的东西又硬又热,完全溶入了身体,一股股的热流从接合出扩散开来,涌动
的情欲让岳红尘完全无法招架,麦色的肌体剧烈的抽搐起来。

  靖雨仇也是后继无力了,毕竟他的内伤尚未全好,激情一泻,两人全都喘着
粗气搂做一团。嶽红尘面色一片酡红,破天荒的显示出了女儿家的娇态。虽然暂
时在情欲中迷失了方向,但嶽红尘很快就回复过来了,一声不响的推开靖雨仇,
径自穿衣。尽管那麦色的肌肤很快被衣裳遮住,但那美好的身段和肉体已经深深
印入靖雨仇心中,让他知道嶽红尘再也逃不开自己的手掌心了。

  靖雨仇环目四顾,边打量着周围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一个秘密的分堂!」嶽红尘扔过来套衣物,「穿上了,别老让我见到你的
身体!」

  靖雨仇见到她说这话时双目闪烁,目光甚至不敢看他的身体,哪还是不知道
她在害羞,不过这时候挑逗她只会适得其反,可不要把她惹得恼羞成怒才好,他
迅速的穿上衣裳。

  嶽红尘深吸口气,让微红的俏脸平复下来,「你已经昏迷一整天了,现在那
个妖道很有可能还在找我们!」

  「啊!」靖雨仇细想,卓天罡所受的伤虽然不轻,但绝对比自己的轻多了,
一天之内真的有可能恢复过来,这里虽然是秘密分堂,但还是有可能被对方找上
门来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景川城,躲个彻底。

  看到他沈思,嶽红尘忽然问道:「昨天你重创那妖道时的烟雾是从哪里发出
来的?」

  这真是个好问题!

  靖雨仇忽地变得满脸「奸笑」,说出段让嶽红尘脸红心跳的话,原来这烟雾
这来自于李科所给的雾弹,但用法却比之先前略有不同,靖雨仇别出心裁的把它
挂在胯下,通过真气的运行使之爆发。靖雨仇脸带「不怀好意」的笑容道:「要
不要我在你的粉嫩小穴里也挂上一枚啊?」

  嶽红尘红着脸低声咒骂一句,但下体却又不争气的竟有些湿润了,自从和他
欢爱一场后,嶽红尘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分外敏感,真是他一句话就可能挑逗起
自己的情欲来。

  看到她脸红的样子,靖雨仇心怀大畅,连这个昔日的男人婆也臣服在自己的
胯下了,看来自己的男性魅力不减反增啊!刚强的女子羞答答的模样,分外惹人
遐思,不过靖雨仇可没精力和体力再来一次欢好了,看到嶽红尘的眼睛变得愈来
愈水汪汪的,显然是春情又动了,他赶紧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
觉的溜出景川城?」

  嶽红尘暗骂自己意志薄弱,怎么和他春风一度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
了呢,她勉强收敛心神道:「花帮可是景川城里自来的地头蛇,很多隐秘的通道
是只有我们才知道的,我知道有处可以安然离城的通道!」

  「好!」靖雨仇道:「我们一齐从那里出城!」

  「跟你一齐走?」嶽红尘语气迟疑,显然是舍不得这几年在景川城里打下的
基业。靖雨仇明白她的心情,伸臂把她揽入怀中以抚慰。嶽红尘轻叹口气,流露
出了难得一见的软弱之态。靖雨仇安慰道:「景川算得什么,早晚有一日,我们
会站在天下之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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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莫名少女

  「唰!」揭开伪装的树叶,靖雨仇的大头自颗大树后探出来,看看周围的景
况,他不禁暗赞岳红尘聪明,秘密出口处设在处树林,林木丛生,外人实在很难
发现。不过在他看来,更妙的是这里的环境,更适合做些享受的事情。

  嶽红尘拂开头上的落叶,得意道:「怎么样?我定的这个出口还不错吧!你
看!」她指点着,「首先,出口处设在一片树林,对方即使知道大概地点,也无
法从草木丛生的这里找到个如此小的出口,而且即便敌人以火烧树林,树林后面
是条小河,那也可以借河遁走!」

  「还有一项好处!」靖雨仇接道。

  嶽红尘为之一愣,「还有别的好处,我怎么不知道?」

  靖雨仇的语气神神秘秘,手底下可丝毫不慢,「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能在
这里欢爱,不是一项大好处么?」他面对着把嶽红尘火热而充满弹性的肉体压在
树干上,两手迫不及待的伸入内衣里抚摩。

  说实话,因为静养内伤和吸收与卓天罡一战而得来的经验,加之嶽红尘要筹
备花帮转入地下的诸多事宜,这两日两人间根本是没有亲热的机会。对嶽红尘这
个风格独特的美女,靖雨仇与她春风一度后,分外感到滋味无穷,尤其是在两人
欢好时她的泼辣,更是令他从未遇过的,也就是更让他着迷。憋了两三日了,现
在总算暂时脱离了险境,就在这荒郊野地里亲热一下,比之屋舍内更是别有一番
情趣。

  嶽红尘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并没有激烈的抵抗,反而同样也把手伸入他的
衣裳里抚摩,比他更肆无忌惮的捏弄着他的胸肌,末了还说出句让他鼻孔喷火的
话,「嗯!太硬了!摸起来好没手感!」

  「没手感?现在就让你知道厉害!」靖雨仇猛地把她双腿架起,下体一挺,
融入她温暖的肉体内。她那初经开发的肉体仍旧紧窄得要命,两条修长的大腿紧
紧一夹就令他舒爽得遍体通泰。

  对于他卖力的挺动,嶽红尘热情的回应着,尽管腰干被顶在树干处,显得很
不方便,她依然用力摇晃着玉臀以让他进入得更深。

  对于嶽红尘这样内力极为浅薄的,加之处女元阴已经吸得差不多了,靖雨仇
觉得没有必要在运用「阴阳」之法了,因此相对而言,他的持久力也就打了个折
扣,加上他也就是想在这非常的地点尝尝不同的欢爱感受,他可没想把嶽红尘弄
得身疲无力以至于在这里歇上半天。

  不过嶽红尘蜜穴里的嫩肉吸得他是非常之爽,两手从衣摆下伸进,一面揉搓
着更加茁壮的玉乳,一面加重腰腹的挺动力量,加快进出的速度。现在几乎嶽红
尘整个的身子都要依靠他的胯下之物来支撑了,没几个回合,这累人的姿势就让
靖雨仇的动作迟缓下来,他松开搂住的细腰,准备停下来。

  嶽红尘的搂着他脖子的手慢慢的下移到腰间,忽地趁他松懈之机用力扳转,
形势顿时逆转,靖雨仇反过来被她压在树干上。这个女人独特力行的作风此时发
挥得淋漓尽致,本来应该是由男人对付女人使出的招式反而由她身上出现,无法
举起靖雨仇的健腿,她提起自己一条修长的玉腿直勾到他肩上,凭着另一条腿的
力量,拼命的挤压着空虚的蜜穴,频繁而急促的动作和呼吸让人觉得仿佛是她在
主导。

  事实果是如此,一向以来,只有男人对女人做出的动作竟由嶽红尘手里使出
来,的确令靖雨仇吃惊不小,不过这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他也顺其自然的配合
着,配合着她的节奏一下下的挺着腰,让两人的接合处撞击得更猛烈有力。

  「啊!」嶽红尘的动作猛的缓和下来,居然张嘴咬住了他的肩头,玉腿则无
力的挂在他腰间,疼痛感和快感一起袭来,让靖雨仇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混合感
觉。「滴答!」蜜汁顺着两人的身体淌下,在这细微的声音的掩护下,靖雨仇顺
着风听到了另外的一种声音,但却是模模糊糊的相距很远。

  「好象是马车的声音?」靖雨仇连忙拍醒还处在激情中的嶽红尘,着她收拾
好衣物。

  没有片刻工夫,先前听到的声音果然得到了证实,一辆马车渐渐驶近,马车
的样式普普通通,正是那种最常见的类型。但不只怎地,靖雨仇总觉得这辆马车
有种特殊的地方。

  嶽红尘忽的眼睛一亮,「嗯!如果我们用这辆马车代步,可以迅速而轻松的
远离景川!」不待靖雨仇的意见,嶽红尘早已经拦在了马车前。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马车像是事先预料好的轻巧的停下,整个不算小的车
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摇晃,除了说明驾车人驾车技巧高超外,同时马车的性能也是
一流的。

  「咦!这位姐姐,你有什么事吗?」一把清甜的动听女声响起,听到耳中使
人心神舒爽,浑身舒泰。

  嶽红尘明显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驾车者是个娇柔的少女。

  当她把眼上移,注视到少女的面容时,也不禁暗叹声可惜。驾车少女的声音
是无可置疑的娇嫩动听,虽然因坐着驾车而无法看清身材,但从挺直的腰骨和坚
挺的胸膛可以感觉得出那曼妙的玲珑曲线,不过这一切都被她那逊色的面孔所破
坏了,少女的脸色并不是太黑,顶多只是算得上微黑而已。

  但向外翻起的唇皮和黄齿让人丝毫起不了欣赏之意,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她那
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即使不用完全张大,妩媚的眼波和娇俏自然流转,实在有着
绝色美女的素质,不过却完全被整体感觉破坏无疑。

  不但嶽红尘,见惯美女的靖雨仇也暗叹可惜,即使这双眸子和如此清甜的声
音是出现在一个中等美女身上,也会予人以绝色美女的感觉,可是显然这少女距
离中等美女的级数还差得很远。像是见惯了旁人错愕厌恶的眼神,少女依旧巧笑
盈盈,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眼里流露出的惊讶而愤怒,再次问了一遍,「嗯!这位
姐姐和这位大哥,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么?」

  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嶽红尘干咳一声道:「小妹妹,我们正在被个
坏家夥追赶,可不可以搭你的车躲避一下?」见少女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嶽红
尘连忙补上一句,「不要怕,我们是好人,绝对的好人!」

  靖雨仇失笑,「如此不讳的宣称自己是好人,怕是让人无法相信。」

  出乎意料的,少女的眼波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擡手道:「哦!上来吧!我
捎你们一程!」

  马车前的布廉放下,隔挡住了外面的景象。岳红尘心下稍安,转头向靖雨仇
道:「现在应该是安全了,那个家夥不会找到我们了!」靖雨仇摇头,向车头处
投去一眼。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速度虽快却依旧非常平稳,不但是因为少女的驾车技术
了得,也有马车结构非常结实轻便的原因,即使是在高速行驶下,车身仍然没有
晃动。

  距离景川城愈来愈远了,靖雨仇心中也稍微放下,如果卓天罡不赶上来,两
人逃走的机会是相当之大。

  忽地靖雨仇耳朵竖起,透过薄薄的廉布,他隐约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急促马
蹄声,听那愈来愈近的动静可以感觉到是直冲着这辆马车来的。

  靖雨仇心中一凛,猜测将要发生的各种可能性,擡手轻拍嶽红尘,示意她做
好最坏的打算。

  马蹄声愈来愈近,靖雨仇忽然心中一动,一把拉过嶽红尘,不由分说就堵住
她微张的红唇,舌头也直伸进小嘴里,但渡过去的却是一口真气,此时马蹄声正
好自车窗旁经过。令他们又恨又惧的卓天罡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么中正平和,
听不出丁点元气未复的样子,「这位女施主,贫道有礼了!不知女施主适才是否
看到一男一女从这里经过?」

  嶽红尘身子一僵,显是想到如果这少女张嘴说出这一男一女就在自己车上,
估计自己二人就难逃此劫了。靖雨仇则暗自戒备,预计一旦少女说出不利于己的
话来,就立刻抢先动手,看看是否能够有运气再次逃脱性命。

  少女清甜的声音响起,「嗯!没有看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这两个
人偷了道长的东西吗?」

  卓天罡朗声一笑,舌泛莲花道:「是啊!这两人都是罪大恶极的江洋大盗!
要是贫道不尽快捉到他们的话,不知以后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

  靖雨仇听得又气又笑,暗骂妖道无耻。卓天罡接道:「既然没有看到过,那
贫道就不打扰女施主了……咦?」

  看不清少女是做了什么,只听到卓天罡轻叫一声,显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惊讶
的物事。片刻后,卓天罡的微笑声传来,「原来如此,那小姑娘更要多加留意这
两个人,不然……」靖雨仇忽地感觉身上好似被什么触摸一下,虽然不知道卓天
罡的动作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正隔着布廉对车内做着测探。

  少女忽然道:「大师不必探测了,这里面的是我的下属,可以放心!」

  卓天罡显然是在靖雨仇的「阴阳」之法的施展下探测不出什么,收功说道:
「非是我小心,此时实在是谨慎些方好!」

  少女道:「大师是如何知道这两人一定已经出城了?也许可能他们是躲在景
川城的某处隐秘地点!」

  卓天罡摇头道:「我已经用迷魂术测试过好几个人了,确信他们是通过密道
逃出景川的,但这两人也是十分狡猾,密道的入口和出口没有第三人晓得,所以
也无法探测出来。」

  「可能他们还躲在密道中!」少女再道:「大师可在景川附近多林木之地放
火烧林,然后守在险要处看他们是否出来!」

  看不到卓天罡的表情,显然他极为赞赏少女的这个提议,他大笑道:「好!
好!妙得很,就算找不到也可以烧死他们!小姑娘不愧为我魔……呃……大有前
途啊!告辞了!」

  马蹄声回转,卓天罡原路返了回去。

  靖雨仇松了口气,旋又对少女的身份警惕起来,从一开始他就发现少女非是
普通人,这辆马车也不是普通的车,而是经过特制的,从适才她和卓天罡的对话
来开,这个少女也很有可能是魔门中的一员,而且可能地位还相当不低。不过卓
天罡走后,少女一声不响的复又驾车前行,再无半分动静,让靖雨仇有些摸不着
头脑,他惟有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她的下一步。

  嶽红尘适才被他的「阴阳」之法弄得头脑昏昏沈沈,茫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
么,她摇摇头问道:「嗯?卓天罡呢?」

  这话靖雨仇可不好回答,他略一想到,「他没发现我们在车上,所以就……
回去……了。」

  嶽红尘并没有听出他话里有话,闻言松了口气道:「好险!多亏了这个小妹
妹,要是她叫了一声,我们就完了!」

  关于这点,也是令靖雨仇颇为疑惑,「如果这少女是魔门中人的话,没有理
由骗过卓天罡让自己二人脱险,难道是另有别的诡计?」

  伴随着忐忑的心情,马车缓慢的停下,少女揭开布廉,眼睛先是在靖雨仇脸
上扫了一圈,接着才说道:「嗯!姐姐,没事了,我已经把那个老道打发掉了,
你们可以放心的走掉了!而且三两个时辰内他是绝对不会再追上来的!」说着还
吐了下娇俏的小香舌。

  本来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愈远离愈好,但靖雨仇忽然改变主意,他笑道:「多
谢姑娘仗义相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少女显然没想到他问出这个问题来,虽然脸上仍是带着甜甜的微笑,但靖雨
仇却看到她眼中流过一丝戒备之色。

  少女定定神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我……」

  靖雨仇暗地里给嶽红尘使个眼色,让她来说话。

  嶽红尘虽不知他是何用意,但想来应有深意,她擡手拉起少女的手道:「妹
子,可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么?」

  这下少女不好拒绝了,只好轻轻说出个名字,「徐蔚瑶!」

  「真是好名字!名字美人也……嗯……美!」嶽红尘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实
在是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徐蔚瑶脸上没有丝毫愠色,甜甜一笑道:「多谢姐姐夸奖,姐姐你也很漂亮
呢!」的确,这话到不是客套的赞美,嶽红尘这一段日子经过与靖雨仇的欢爱滋
润后,开始散发出惊人的美态,不是令人惊艳的那种美,而是另一种英气勃发的
美态。嶽红尘听得双眸一亮,愈发对眼前的少女有好感了,握住她的手也不肯放
松。

  「蔚瑶妹子很可爱呢!你不反对姐姐再做你的车一段吧!」嶽红尘看似有些
近似男子的粗豪,却决不是傻子,她不知不觉间就拿话扣住了徐蔚瑶,让她无法
拒绝两人继续与她同行。

  徐蔚瑶轻轻笑了起来,「姐姐好厉害呢!好吧!就再送姐姐一程!」

  马车继续行驶起来,这一次就慢了许多,不复先前高速行驶的状态。没有了
来自于卓天罡的威胁,靖雨仇得以思索眼前驾车少女徐蔚瑶的行为。

  从先前她和卓天罡的对话看,此女就算不是魔门中人,必然也是非常熟悉魔
门内的一切,魔门虽然行事隐秘,外人几乎不可能知晓其中的关键,但这种可能
性也不是没有,像自己就知道魔门间相互识别的两个本应是绝密的暗号,当然,
这需要归功于景川城里遇到的大汉的告知,不过很明显,大汉不是乱饶舌之人,
如若不是与自己见面投缘的话,一个陌生人是不会从他口中知道如此隐秘的秘密
的。

  这种事情有多少魔门以外的人知知晓,靖雨仇不知道,但他总感觉这个少女
好象和大汉有某种关联,这没有什么理由,纯粹是种心灵上的感觉。在靖雨仇默
默思索的时候,马车逐渐离开了景川地界,驶进了另一个未知的势力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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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流离失所             

  相隔也就是几里的距离,道旁的景像完全不同于景川地界,如果说景川城外
是荒野的话,这里可以说是粮仓,两边的庄稼长势非常好,进而可以推断出这里
绝对不是像景川那样秩序混乱。靖雨仇走过的地方也不在少数,但在这兵荒马乱
的年代还能有这种秩序井然的地方,实在是令他大为惊奇。

  马车继续前行,看到的富足安乐景象也愈发让靖雨仇惊奇,他侧头问向嶽红
尘,「这里是谁的地盘,怎么是这个样子?」

  嶽红尘显然也很惊讶,摇头道:「我从没有离开过景川城这么远,没想到流
离失所是这个样子的!」她顿一顿道:「这里应该是江华城的地界,是属于流离
失所的一部分。所谓流离失所,是由江华城主苏潘创立的一个势力,至于为什么
会取这么个奇怪的名字,那就不知道了!」

  徐蔚瑶的话音突然传来,「以穷苦百姓为本,以使百姓富足为任,是为流离
失所!」

  两人听得一头露水,嶽红尘不解道:「蔚瑶妹子,你说的什么为本,什么为
任……不知是什么意思?」

  徐蔚瑶轻轻一笑,「岳姐姐太客气了,叫我蔚瑶就可以了!简单点说,流离
失所可以说是一支义军,势力范围以江华城为中心,其中的成员多是以穷苦百姓
为主,让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就是流离失所的目标。的确是很宏伟呢!附近的
大批百姓都来投靠这里,我看天下的七支最强的义军里属流离失所最有前途和发
展!」

  听着她款款夸奖流离失所,靖雨仇忽地对这个叫流离失所的义军心生反感,
江华城苏潘的流离失所是天下的七大义军之一,这点他是早就知道的,既然能成
为七大义军之一,不论从实力还是势力方面而言绝对是不简单的,从徐蔚瑶的话
里不难听出流离失所的策略,以穷苦百姓为力量、为依托,扩大自己的实力。

  在这天下纷乱的年代,人数最多的就是居无定所的百姓,同时最强大的力量
也是他们,流离失所的做法无疑是极为正确的,但说不出是为什么,靖雨仇忽然
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苏潘产生了某种怀疑。

  转头瞧见嶽红尘也是一脸的不赞同,令他心生知己之感。

  嶽红尘想了一会儿道:「听起来很不错,但不知道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
套,利用善良百姓做些勾当!」

  可能是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争论毫无意义吧,徐蔚瑶不出声了,专心驾车,周
围重又陷入片寂静中,只余马蹄清脆的「答、答」声。

  靖雨仇此时愈发觉得这个叫徐蔚瑶的少女不是普通人,首先他肯定她与魔门
应该是有些牵连,而且她对流离失所、以及天下各个义军的分布情况非常清楚,
根据他的推断,她应该和流离失所有着某种程度的关系,不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说
出这些话,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为何对她赞美流离失所有所反感了。

  天下所有义军的共同目标莫过于推翻现今的大武王朝,他们彼此间却并不是
合作的关系,相反反而是歼之而后快,从流民大营与水源军间的战争就可知晓,
每消灭或吸收一支义军,自己的力量就壮大几分,争霸天下的敌对阻碍就少了几
分,在流民大营一段时间后,兼之其中的首领是自己的结拜兄弟,靖雨仇已经认
同了自己是属于流民大营的,对这种能够阻碍流民大营争霸天下的势力自然有种
潜意识里的敌对。

  靖雨仇本来就不是善男信女,通晓利害关系后,他心念电转,立刻开始筹划
如何为流民大营削弱这个潜在敌人的实力。

  不用说,徐蔚瑶是问题的关键,这个少女身上应该有很多的秘密,这就需要
他施展手段来窃取了。

  马车继续行驶过昵野,开始接近城镇,离得愈近,愈能感觉得到这座城镇的
与众不司。

  高大的城墙坚实、厚重,离得老远就能感觉到那份巍峨,正是易守难攻的类
型。

  虽然看不到城镇里如何繁华,但从城门外众多的摊贩可以想像出里面必定是
更为热闹。流离失所果然是劲敌啊!光看这种架势,就知道江华城不同于一般的
城镇,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能营造出这种平和的效果简直是近乎于奇迹,对付
这样的敌人一定也要用非常的手段才行。

  马车在离城门不远处缓缓停下。

  徐蔚瑶揭开布帘,「哦!岳姐姐,到江华城了,可以下来了!」她眼尾都不
扫靖雨仇一下,仿佛对他有某种恐惧。

  靖雨仇有了种模糊的认知,不过现在还不是揭晓的时候,他还要试一试自己
的推测是否正确。乘着下车的时机,足下用劲,枪前突然出现在徐蔚瑶面前。没
等这少女反应过来,靖雨仇已经快速的在她香颊上印下一吻。

  这一招同时出乎两人意料。

  徐蔚瑶轻叫一声,意外的竟没有发怒,本来显得有些黝黑的脸泛起了红霞,
竟是显出几分俏丽来。看得出,她是害羞至极,从她红透的耳根和急跳上车挥鞭
催马迅速远去的动作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靖雨仇则是喜忧参半,他先前所猜测的两项中有一项是如他所料,另一项却
是完全落了空。他轻叹一声,正要招呼嶽红尘行动,却发现佳人正怒瞪着自己。

  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看到自己当面亲旁的女孩子,嶽红尘不吃醋才怪呢!不
过他有办法对付嶽红尘的怒气。

  「啪!」嶽红尘怒气冲冲的给了他一拳,「你这个臭家夥,亲人家干什么?
瞧!把人给吓跑了吧!」

  「呃……这个态度是……不像是……吃醋啊?」

  嶽红尘还兀自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道:「真是可惜,她的肌肤好
滑腻啊!哼!被你这个家夥给吓跑了!」

  她显然是余怒未消,擡腿又给了他一下,不过只是轻轻一脚做做样子而已。

  嶽红尘的奇怪态度令靖雨仇大为惊奇,一阵错愕后他才反应过来,嶽红尘现
在虽然颇为依恋他,但她更喜欢的竟然是女人,尤其是美丽和肌肤滑腻的女人,
显然她气的是自己吓跑了徐蔚瑶,而非是自己偷亲了这个小姑娘,这种独特的态
度还真是让靖雨仇一时很难适应。

  不过从她的话里又证实了自己的另一项猜测,充前他亲到徐蔚瑶的脸时,虽
然感觉到那确实是人的肌肤而非是面具,但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滑腻感,而且
居然可以在她脸上看到脸红的痕迹,说明她应该不是易了容,但在此之前岳红尘
曾拉过她的手,却说她的肌肤好滑腻,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徐蔚瑶的脸上的确是
经过易容,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易容术,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手法和精巧的材料
来遮盖本来面目。

  这种易容术甚至高明得可以把脸色的变化显示出来,其间高妙之处,的确让
人钦服至极。看看仍气鼓鼓的嶽红尘,靖雨仇笑道:「她跑不掉的,我有办法追
得到她!」

  江华城的街道相当的宽敞整洁,其中的主街太原街更是笔直一条,视野极为
开阔,也正因为如此,两人才没有跟丢徐蔚瑶的马车。

  看到如此齐整宽阔的街道,靖雨仇忽然想到如果能在这样的大街上来场惊天
动地的打斗,相信是极其精彩的。但他所没想到的是,没用上多少日子,这个想
法居然成为了现实,只是打斗的主角变成极为不情愿的他。

  不知道是由于羞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徐蔚瑶的马车驶得飞快,即便是靖雨
仇和嶽红尘两人快手快脚,也只是看到个隐隐约约的影子而已,不过这可难不倒
靖雨仇,早在他做上马车的时候,就已经在车后涂上了一种特制的药液,一种只
有在血池里浸泡十年而变得嗅觉极其灵敏的他才能嗅得到的药液。

  有这个味道,只要马车未出方圆十里之内,靖雨仇都可以准确的追踪而至,
这也是以前他做杀手跟踪目标时的常用之物。

  有了这样「法宝」,正好远远的跟着,也不怕被对方发现。

  顺着气味的指引,转过太原街,经过了七、八条小街道,才总算重新看到了
马车的影子。靖雨仇眉头一皱,发现马车的速度已经逐渐缓慢了下来,显是即将
到达了目的地。

  岳红尘也看得清楚,虽然不知道靖雨仇的目的何在,但她是无条件的支援靖
雨仇,她看看两边高高的屋舍,自问功夫不够从上面走而不被发现,「嗯!从上
头过去才不会被发现,快去!我在后面远远跟着!」

  藉着屋舍的掩护,靖雨仇悄无声息的自屋顶上方开始接近日标。

  靖雨仇的轻功比之当初做杀手的时候可是进步极多了,这也难怪,连续几次
被功力强于自己的强敌追逐,跑得慢一点小命就没了,所以轻功大幅度提高也是
很正常的事情。

  他这一全力施展轻功,速度比先前同嶽红尘一起追赶马车就快了许多,很快
的就接近了马车。他知道徐蔚瑶应该不是武功高明之士,所以放心的肆无忌惮的
接近,不虞被发现。在马车完全停稳的之前,靖雨仇大胆的借着地上飞扬的尘土
掩护,轻车熟路的自下方滚入车底,这是他的老本行了,闭上眼都可以做得到。

  「啊……呃!」靖雨仇及时把要到了口边的呼叫扼在喉间。这种情况是他绝
对没有想到的,这辆马车的底部结构与普通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比之一般的马车
下多了许多莫名的结构,其中一些更是由精铁制造的,撞在头上着实有些疼痛。

  马车终于停稳。

  靖雨仇从缝隙间向外望出,发现已经身处在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静悄悄的
小巷,偏僻得没有半个人影,从旁边破旧的屋舍可以看出这是属于旧城区,在这
样僻静且不起眼的地方,的确是个藏身的好所在。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在靖雨仇的意料之内,徐蔚瑶下车四处观望了一阵,还取
出个不知名的圆桶状物品放在眼上四处巡棍一周,不过显然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
的物事。

  她满意的敲打了个东西,发出声很奇怪的声响,不大却很低沈的声响。

  「这就是暗号了!」靖雨仇在车底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前方的木门轻悄悄的打开,一道人影闪了出来。

  只从人影的身法上,靖雨仇立知此人是个高手,只是来得及看到他有副灰色
的面孔,鼻梁出奇的高,他不敢再细看,连忙运转真气让呼吸变得若有若无,眼
睛也得闭上,免得关注的眼神引起此类高手的注意。此时他唯一用来探测外界的
只剩下一对全力运功的耳了。

  「呼!」不同于寻常的异响博来,乍听下好像只是呼吸稍重之声,绝引不起
一般人的注意,但听在靖雨仇耳中,立时警觉到这是有人在施展天地视听大法,
以真气催发的灵觉去感知周围任何有生命的物体,即便是隐藏者以真气闭住身体
内的所有生机,也还是会被发现。当然,这要视平双方的功力,如果施术者与隐
藏之人功力相距过大的话,那只是白费力气。不过此人既然敢施展此术,那必定
是对自己的功力有相当的信心。

  按照功力高低,天地视听大法的作用范围也是大不一样,据说功力绝项之人
方圆百里的动静都可感觉得到。当然这只是传说,眼前的这个灰面孔之人一定是
没有这份功力的,但自己就在他身边不足五、七步的远处,除非两人功力相差过
大,不然身形是绝对会暴露的。

  靖两仇心念电转,在瞬间想了数种方法,但却全不可行,耳听得对方的呼气
接连响起,如若等他停下之时,就是自己的身形暴露的时候。

  眼前惟有两条路好走,一是死赖在这里期望他不会发现自己,但这种可能性
非常小,另一条路就是立刻窜出去,以力破关,逼出他们的秘密来。

  呼气声忽地止歇。

  这本是对方运功时的前兆,却给了靖两仇莫大的契机,一段话在胸中流过。

  「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大和,独鹤与飞。犹之惠岚,荏苒在衣。闻令
侈篁,美曰载归。过之匪深,即之念希。脱有形似,握手已达。」

  这是《水经集》里的「冲淡」一式,在这紧要的开头,借助着种种微妙的形
势,竟让他又领悟了一式。

  脊柱一热,热气流转,开始在胸中激荡,紧接着冷气上行,迅速中和,进而
扩展至所有的经脉。

  真气的运行再不复充前状态,而是变得只要心念一动,真气即可蓬勃发出,
不动时则以一副静态潜伏,整个身体所有的生机全部停止运行,这正是武者的止
境之态。意外的领悟让他冷静了下来,此时按照「冲淡」一式行功,不但变得心
如止水,而且还有那么种超然物外的感觉,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他几乎是以一
个另外的角度来感觉身体内的各种状况。

  这个发现让他衍生出更多的想法,或许可以多出几种特殊的功夫,不过这时
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对付对方的天地视听大夫。

  对方的意觉探测他完全感觉得到,不过在「冲淡」这一式的全力运作下,对
方的真气丝毫采测不到他体内的生命反应,有了这一式做保证,相信除非是四大
宗师那类的人,另外的一般高手都可以被他偷窥而不被发现。从灰脸人的探测真
气看,此人的功力绝不简单,绝对是个难对付的角色,靖雨仇更加小心翼翼的让
真气运做得更为圆滑。

  过了好一会儿,灰脸人满意的收功,点头道:「周围一里内,绝没有半个活
人!」

  靖雨仇暗暗偷笑,暗忖此人在大吹牛皮,如若自己此时忽然跳出,相信他的
脸色必定大为好看,也许会由灰转黑,可惜这种想法只能是想一想而已。

  徐蔚瑶的声音传来,「哎呀!灰大叔!你也太小心了……每次都要这么弄一
下,你看如果用我做的探测鼓就不用像你那么麻烦了,眨眼的工夫就能知道这周
围到底有没有人!灰大叔要不要试试?」

  靖雨仇听的大为头疼,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有这种东西,虽不知结构如何,但
想必是机械之物,自己新领悟的「冲淡」一式不知能否躲开她的探测。不过幸好
这位灰大叔不是很有耐性之人,他语气颇为自豪地道:「不用了,瑶丫头,老夫
的天地视听大法除了天下四大宗师外,还很少有人能够比得上,不用再多此一举
了!」接着他话题一转道:「东西带来了吗?」

  「放心!我办的事情还有差吗!」

  灰大叔笑道:「就是你这个小丫头办事我才不放心,你就像你爷爷一个样,
总是给别人添乱!」

  少女不依的娇暄着。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靖两仇愈发觉得自己先前的猜测没有错,徐蔚瑶果
然不是普通人,从现在的情况看,她的身份很像是个信使。

  徐蔚瑶双足挪动,看得出是在马车上拿出了什么东西,不过靖两仇注意到的
却是她那纤细的足踝,暗忖拿到手里抚摸一定是非常舒服。

  灰大叔的大笑声响起,「不错,不错!就是这个东西!真是辛苦你了!哦!
对了,你爷爷的身体如何?还是那般喜欢喝酒么?」

  徐蔚瑶摇头道:「现在不喝酒了,整天去山上弄些奇怪的东西来泡茶。」

  灰大叔道:「徐老还是像以前一样闲不住啊!哦!对了,你知不知道华仙子
何时才能下山?」语气中竟然多了几分恭敬,显然他口中的华仙子具有极高的地
位让他显得如此崇敬。

  靖雨仇暗暗骇然,这灰大叔的功力就非同一般了,不知道他口中的华仙子是
个如何厉害的角色。

  徐蔚瑶的语气稍显惆怅,「华姐姐已经三个月没和我联系了,只是雪姐姐前
天给了我这东西。」

  灰大叔像是沈思了一阵,半饷才道:「这点倒不用担心!据我所知,香榭弟
子下山前都有为期几月的长考,以提高自己的某种能力,好像是长考时间愈长,
出关后提升的功力愈大,像华仙子这样已经超过三个月,应该是香榭建成以来最
长的一次了。」

  徐蔚瑶一定是面露喜色,因为她的语气里都已经喜气洋洋了,「那华姐姐出
来后就会更厉害喽?嗯!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这可让灰大叔回答不出来了,沈默了好半天,才极为谨慎地说道:「这个我
无法评价,香榭的《意书》号称是天下六大奇言之一,其中必然有无穷的奥妙,
我觉得天下除了四大宗师,应该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经由这个灰脸人的口中,没想到会获得如此多的隐秘资讯,听得靖雨仇大叹
不虚此行,他口中的香榭华仙子吸引了靖雨仇的绝大兴趣,能让灰脸人这样的高
手如此的推崇,这个华仙子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没想到,只是一时兴起的偷
窥,不但领悟了《水经集》中的「冲淡」一式而且还偷听到了非常重要的消息。

  车旁的两人此时已经结束谈话了,徐蔚瑶正费力的从马车上搬下个看起来极
为沈重的木箱,虽然只是扁扁平平的所占空间不大,但适才靖雨仇并没有发现车
上有这样的东西,看来这马车的设计极为巧妙,应该还有隐藏的暗格。

  灰脸人接过木箱,随口问了一句,「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徐蔚瑶一下子愣住了,脸上泛起了羞红,如果车底下的靖
雨仇瞧见的话,当可知道她应该是回想起了在城门口的一吻。

  徐蔚瑶的反应让灰脸人大惊,误以为她是受到了什么伤害,连忙追问,「怎
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敌人?」

  徐蔚瑶语气略顿,「没……没有!」

  「丫头!说实话!」

  「哎!就是……就是在经过景川城的时候,在城外遇到了个魔门的人。」

  「魔门的人?」灰脸人皱起眉头,「相貌如何?」

  听到徐蔚瑶的详细解说,灰脸人身上忽地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寒气,其中蕴涵
的杀意让周围的两人都感觉不寒而栗。

  靖雨仇一面极力运功抵御,一面暗自惊骇这灰脸人原来功力如此之高,真气
如此之寒,在他看来,与那个道貌岸然的人秀卓天一定有得玩了!

  徐蔚瑶功力极低,在这股森寒的杀气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也幸亏灰脸
人的杀意并不是针对她,要不然即使是相同位置上换做靖两仇,也得受到相当的
内伤。

  灰脸人忽地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了流露出的杀气扶住徐蔚瑶道:
「怎么样?丫头,没被灰大叔吓到吧?」

  靖雨仇虽不像徐蔚瑶般不济,却也是被弄得身上十分难受,要不是碍于当前
形势,他早已破口大骂,「臭老头,你没事发什么颠!」了。

  徐蔚瑶深吸几口气,身体回复了正常,但对适才灰脸人莫名其妙的失态仍是
心有余悸,「灰大叔!你刚才怎么了?」

  灰脸人背转身,车底下的靖雨仇看得到他的双腿一阵抖动,到了灰脸人这样
级数的高手会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心情极其激动,才会控制不住
自己的肌体。

  灰脸人缓缓道:「你在景川城外遇到的是魔门三秀中的人秀卓天罡,此人道
貌岸然且极其好色,也幸亏你戴了徐老特制的面具,不然若让他看到你的容貌的
话,后果……我就实在经法向徐老交代了!记住!下次见到此人,有那么远躲那
么远!」他语音一顿,「至于我和他的关系,那是段很长的故事了!简单说来,
有他卓天罡就没有我灰无极,只要他不死,我就会努力活得很好的!」

  靖雨仇听得心中暗叫「乖乖!」这卓天罡也太失败了,几乎弄到了人人都知
道了他的隐藏身份,而且这个灰无极的口气是和他还有不共戴天之仇,对于这点
靖雨仇倒是极其赞同,前些日子卓天罡给予他的重创到现在才堪堪全部恢复。

  相比之下,卓天罡可以算得上是他的一大仇人了,靖雨仇可不是只会使用正
统手段的人,此时,他立刻筹划如何才能引得眼前的这个灰无极和卓天罡打上一
架,借他的手除去卓天罡这个大仇人。

  小巷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只有沈重若心情的风轻轻的吹过。

  徐蔚瑶手腕一翻,不知从那里掏出个小口袋,小云雀般高兴地叫道:「灰大
叔,你看这是什么!」

  灰无极眼睛一亮,刚才的愁云立刻被抛到脑后,忙不叠的一把抢过,「好个
瑶丫头,真是知道灰大叔的喜好啊!啊!又可以美美的享受上一月了!」

  徐蔚瑶故意嘟起嘴,「看把你乐的这副样子,把答应人家的好处都忘了!下
次叫爷爷不给你配重香了!」

  「啊!」灰无极立刻告饶,「我的小祖宗,你就饶了我吧!呃……这样吧!
你在这多住几天,等我把事情办完就把好处给你!现在你先到苏园去吧!」

  瞭解了他们的目的地,靖雨仇立刻陷入矛盾中,后面的嶽红尘还在跟着,现
在不知道追上来没有,但如果不趁这个机会紧跟到底,那以后就很难说是否还会
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马车重又启动,灰无极却并没有上车上。

  靖雨仇紧紧抓着马车下沿,例不至于掉下去,但由于这辆马车底座很低,被
迫吃些灰土是免不了的。

  马车继续在江华城内转着,让从未来过这里的靖雨仇转得头昏眼花,只得通
过车底缝隙默记走过的道路。

  大约过了一两刻的时间,马车转到条相当素净的街上,街道并不宽,两边都
是长长的院子,没有半道门扁。马车行驶到尽头处停下,守门的雨人早已经打开
大门等待,从两人恭敬的动作和那声瑶小姐的称呼上看,徐蔚瑶在这里的地位还
是相当高的。

  马车从大门处驶入,尽管身处车底不太方便,靖雨仇还是看到了大门上方的
「苏园」两个大字。

  靖雨仇迅速在脑中组织着得来的资料和讯息,江华城里的情况虽然他不是很
明了,能拥有如此大而豪华的宅院,除去流离失所的苏潘外,没有可能是别人。
既然这个猜测正确的话,那灰无极自然也是流离失所中的一员,而且地位还相当
重要。

  徐蔚瑶则可能是个中间人,联系香榭天檀和流离失所两方的中间人。

  这香榭天檀他是分外感兴趣,但听灰无极的口气,香榭和天檀好像是两处地
方,不管怎么说,香榭天檀是白道里至高无上的象征,如果真的是与流离失所有
所联系的话,那么流离失所的实力可以增强数倍,无论是从声望上还是在实际的
实力上。如果所猜测属实的话,那他此行的目标就是破坏两方的合作,以免威胁
到流民大营。马车停稳。

  徐蔚瑶刚跳下车,立刻有个管家模样的迎上来,「瑶小姐!您来了!」

  「哦!把马车放到老地方,还有,别让人乱碰!」

  管家模样的恭敬的应:「是!」

  这真是令靖雨仇头疼,不知道如何才能从这马车下脱身。

  嘈杂声忽地传来,其中更是夹杂着嶽红尘熟悉的声音,「你们这些混蛋敢拦
我!」

  「岳姐姐!」刚要走开的徐蔚缤眼睛一亮,快步走向门口。管家也暂时顾不
上马车,生怕她有什么闪失,连忙跟上。

  「真是个好时机!」靖雨仇立刻着地滚出,轻盈得像没有重量的猫儿,快速
的窜入先前已经观察好的花丛,这里斜对着大门,正可以看清门外的景象而不虞
被人发觉。嶽红尘正和看门人吵得欢,她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以让里面的人听
到。果然徐蔚瑶欢叫着跑出来,「岳姐姐,真的是你啊!别在门口站着,赶快进
来吧!」

  嶽红尘轻蔑的盯了两个目瞪口呆的守门人一眼,大摇大摆的走进「苏园」。

  徐蔚瑶向她身后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她好像犹豫了半天才说道:
「岳姐姐!他……他……没有来么?」

  「谁?啊!就是亲你的……」

  眼看嶽红尘要说漏嘴了,徐蔚瑶连忙拉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跑,以免她把那羞
人的事情当众说出来。看到管家去安排马车,靖两仇趁此时机悄无声息的跟随在
雨人身后。

  徐蔚瑶拉着嶽红尘进入房间,这才松了口气埋怨道:「岳姐姐,你怎么差点
说出来!」

  「说出来?说什么出来?」嶽红尘同样会装傻。

  「哎呀!」少女娇唱,接着红着脸问道:「那……他……怎么没来?」

  「谁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嶽红尘口气不太好,显然是气不过自己在她心目
中的地位还不如个臭男人,尽管她认为这个臭男人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靖雨仇此时正躲在屋脊处偷窥,徐蔚瑶的这种反应更是证实了先前的猜想。

  自己浸泡了十年的血池不但能使身体强健,强行进入先天之境,而且还有另
一项很大的功用。

  血池里的药材极多,其中更有数十种淫药,就运有些几乎已经绝迹的珍贵种
类也被阮公渡找到投进血池里,造成的后果就是自己的体内时刻会散发出种奇特
的体味,对女人,尤其是处子,具有极其强大的吸引力,而除了炼有魔门艳术的
颜传玉外,任何一个和他有过合体之缘的女人从此后都再也无法离开他,这也就
是尽管如讨厌男人、喜欢女人的岳红尘也无法离开他的原因。

  徐蔚瑶正在情书初开的年纪,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碰到了靖雨仇这么个
「怪胎」,少女的心弦经可避免的被他拨动了。

  「呃……蔚瑶!听说你脸上裁的是面具?」嶽红尘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啊!是……啊!」

  「那摘下来让姐姐看看你到底长得什么样!」

  「我……很丑的!」徐蔚瑶犹豫老半天,手指在脖颈处轻轻一撚,一层薄如
轻纱似的东西被摘了下来。

  房间里好像陡然一亮。

  徐蔚瑶竟出乎意料的是个绝美的女子,脸色晶莹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
小酒窝,显得极为可爱,光腻的肤色晶莹则透,竟好似透明般白哲。

  不但靖雨仇,连嶽红尘也看得呆了,连连摇头,「蔚瑶!你真是太美了!」

  「是么?」徐蔚瑶脸泛喜色,她生性本来单纯,又是从小生长在山上,即便
是接下了爷爷派给的任务,接触到的人也是不多,平时里她也是以面具示人,真
正能看到她真面目的人实在不多,更是从来无人赞美她漂亮。即使是如她般聪明
伶俐之人,面对嶽红尘这真心赞美也是非常高兴。嶽红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
里的目光竟有些像男人饥渴的眼神,像是要一口把徐蔚瑶吞吃入腹似的。

  靖雨仇透过瓦缝,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嶽红尘的表情简直让他想笑出声,
知道她的喜欢女色的毛病又犯了,这也难怪,面对如此玉雪可爱的少女,任谁都
要动心,何况本来就喜欢女色的嶽红尘。「呃……」嶽红尘把伸出去的手又缩了
回来,「蔚瑶!你认识这个什么『苏园』的主人么?」

  「算得上是认识吧!」

  徐蔚瑶在嶽红尘恋恋不舍的目光下又把面具戴了回去,「苏园的主人是江华
城的城主苏潘,他算是我爷爷的朋友的朋友吧!我是在中间为他们送……」像是
想起了什么,徐蔚瑶立列住口了。

  嶽红尘倒没听出什么,屋脊处的靖雨仇可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瞭解了大半,
即便她这句话没说完,他也已经猜到了她所要说的,而香榭和流离失所间的联络
人一定是灰无极。「岳姐姐!你呢?你和他……他……靖大哥啦!为什么会被那
个老道追赶?」

  被问及于此,嶽红尘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从自己当花
帮帮主说起,一直到和靖雨仇被卓天是追赶得落荒逃命,详详细细的倒了一遍,
不过很奇怪的是,她在言语中将靖两仇完全描绘成个见义勇为的武者,几乎将他
捧上了天。

  靖雨仇略一转念就明白了嶽红尘的用意,岳红尘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徐蔚
瑶对他大有好感,此刻借机推动一把,是希望他能趁机把徐蔚瑶也照单收入,同
时嶽红尘日后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共用这美丽的粉嫩少女。

  靖雨仇不禁心中苦笑,有了嶽红尘这样的女人,不知道以后自己的日子是福
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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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江华城主

  房间里两个少女谈得正高兴,靖雨仇在屋脊上听得可是没什么味道,正想借
机巡视一下苏园,熟悉熟悉地形,忽然感觉到一个拥有强大的真气的人正在迅速
靠近中。

  靖雨仇心中一动,立刻先一步隐匿起身体的气息。

  有些熟悉的气息,从回廊处向这边走来的正是先前看到过的灰无极。此刻他
那副灰色的面孔上挂满了喜色,显得非常欢愉,但浑身那股森寒的真气却依旧存
在。

  徐蔚瑶欢叫一声:「灰大叔,好处拿来吧!」

  灰无极此刻心情大好,脸上应该是带着笑,不过他那副死人面孔怎么看起来
都是一种表情,他拧拧徐蔚瑶的俏鼻,「小丫头,就会占你灰大叔的便宜!阶!
拿去吧!」他满脸心疼的样子从怀中取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被徐蔚瑶一脸笑容
的接过。毛团在徐蔚瑶的手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好像某种小动物的叫声。

  灰无极摇头叹道:「真是可惜!这么珍贵的茸狸被你拿来当玩物!噢!这位
是……」他有些警觉地看着嶽红尘。「是人家的朋友啦!」徐蔚瑶正要解释嶽红
尘的身份,手上的茸狸忽然急速的叫了起来,声音急促的像有危险的东西追它。

  徐蔚瑶和灰无极同时一惊,徐蔚瑶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用力太大,捏痛了
它,而灰无极则脸色难看,擡头向屋脊道:「这位朋友,也该下来了吧?」

  「被发现了!」不过靖雨仇并不沮丧,显而易见这次暴露目标是因为徐蔚瑶
手里的那只茸狸,没想到这种小兽感觉如此敏锐,可发现人类感觉之外的东西,
相信如果是用来的追踪敌人一项很好的工具。

  灰无极发出股强绝的气势,直指屋檐上隐藏的靖雨仇。

  既然人家挑战了,靖雨仇也不好当缩头乌龟,脚下真气发出,屋顶的瓦片被
震碎大片,顺着真气的运行扬满空中。靖两仇当空跃起,高大的身形几乎遮挡住
阳光,虹刀高举在手,对着地面上的灰无极发出淩厉的一挈。

  气势迫人。

  灰无极限中闪过一丝亮色,显是对他的功夫感到诧异。不过吃惊归吃惊,却
是怡然无惧。灰无极丝毫不做躲闪,只是两臂擡起,看样子是要以双臂硬接靖雨
仇的虹刀。

  一般人会以为灰无极在托大,只看靖雨仇当空而下的气势,就知道这一刀非
同小可,而灰无极敢以肉臂硬接,可知他必然有所依仗。靖雨仇凝神望去,果然
看到灰无极双臂隐隐闪着寒光,好似覆盖了一层什么。

  「砰!」交挈声响起,靖雨仇惊讶的发现灰无极臂上的寒光居然是一层快速
冻结而出的冰霜,不但极其坚硬,而且光滑得令他的气劲完全偏向一旁,对身体
无法造成一点伤害。不过靖两仇也不是庸手,气劲一触即收,在灰无极回臂直击
前抢先架过。

  「当!」拳头正中虹刀,爆发的真气几乎将刀刃震碎,气劲透过兵器,险些
将靖雨仇虫得吐血。可惜如果真的是吐血的话,相信也是做不到,那股夹杂在真
气中的寒冷之极的内力,能够在热血喷出之前将之冻结。「真是不得了!」从外
表看,只知道灰无极的武功很是不弱,但二父手,靖雨仇才发现自己虽然对他的
评价很高,但还是低估了他,此人的功力绝对是不弱于卓天罟。换句话说,自己
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靖雨仇的反应极怏,各种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藉着对方的真气反震之
力,他身形向后急退,而且退法也是大有学问,不但以刀尖化去了灰无极拳上的
层层气机,而且更是藉着退势冲向徐蔚瑶的方向。

  这一招大出灰无极意料之外,但却是靖雨仇救命的法宝,攻击对方的弱点,
即便这弱点并不是对方自身。

  不过灰无极的身法的确是快绝,后发先至,抢前拦下了他这一挈。

  这也给了靖雨仇足够的空隙,虹刀如水银泻地般向失了先机的灰无极卷去,
如惊涛拍岸,杀得灰无极节节后退,无法腾出手来还击。

  本来如果是相同级数的高手,在这种形势下失势的一方是绝难扳回的,但现
在两人并不是同一级数,这点靖雨仇心知肚明,从灰无极每退一步,反震力就强
上一分、冷上一分表明,到他半步不退的时候,就是其反击的时刻,而且这反击
必定相当之淩厉,自己可是未必能够承受得了。

  见好就收。

  在最占尽优势的一刻,也是灰无极即将要反击的一刻,靖雨仇收刀后退,嘴
里打出极其恭敬的言语,「老前辈果然厉害,小子佩服之至,看来前辈功力还在
卓天罡之上!」

  「卓天罡?」灰经极即将要挈出的拳立即收回,「小子,你是什么人?」

  「靖……大哥!」直到此刻,徐蔚瑶和嶽红尘才发现屋脊上突然冒出的不速
之客是谁,先前靖雨仇和灰无极两人均是以快打怏,几乎就是在眨眼般的工夫内
交换了数十招,身形和动作在常人眼中是快得不可思议,徐蔚瑶和岳红尘根本就
没有看清,直到两人的动作停顿下来,她们才认出了靖雨仇的身形。

  徐蔚瑶连忙出言阻止,两人中有任一人受到伤害都是她所不愿看到的。

  看到徐蔚瑶一脸羞红且又欲言又止的招呼,灰无极这老江湖哪还不知道这小
妮子是少女怀春,眼前这个红头发的小夥子必然是她所中意之人了。

  灰无极上下左右不住的打量靖雨仇,仿佛要看穿他所有的隐秘,忽地他面色
一变道:「卓天罡是你的什么人?」

  表面上看起来灰无极声色但利、气势凶凶,但靖雨仇偏偏知道他其实是没半
分恶意,只是试试自己的胆色和反应,更深的含义则可能是试试他是否配得上徐
蔚瑶。

  靖雨仇不露声色,淡淡道:「在下乃是卓天罡的师父。」

  灰无极面露讶色,蓦地欢声大笑起来,像是见到了怪物似的,边笑还边道:
「有趣的小子!嗯!真是有趣!」

  徐蔚瑶虽然不明白灰无极笑些什么,但显然他是对自己的意中人大为满意,
她也跟着露出了甜甜的笑靥。灰无极看看徐蔚瑶的笑脸,暗暗皱了皱眉头,招呼
靖雨仇向一旁走出十几步,压低声音问道:「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如若敢骗瑶丫
头的话,小心你的骨头都会被拆得剩不下来!」

  靖雨仇神色自若,对这种恐吓式的言语亳不在意,「我只是个追求武道的武
者而已,而且我和徐姑娘只是见过一次面罢了!」

  「哦!」

  灰无极略显放心,忽地又低叫一声,「不对!瑶丫头虽然有些天真,但却向
来眼高于项,怎么会只见过一面就看上你这个小子?一定是你用什么卑鄙手段!
说!你是不是卓天罡的徒弟?」

  追问的同时,一只手快捷无伦的搭上靖雨仇的肩,快得让他完全没有反应过
来,同时肩头上传来的微微凉意提醒他如若说错半句话,必然在瞬间内会被冻成
冰棍。

  这个问题还真是非常难以回答,他总不能实说是自己本身带有奇特的体味,
可以让每一个接近他的少女为之倾心吧!但如果没有个令他满意的回答,那只放
在他肩上愈来愈寒的手就会变成他的催命符。

  正在旁徨无计,一把清甜的声音及时帮他解了围。

  徐蔚瑶大唱道:「看你啦!灰大叔,把人家的朋友盘问来又盘问去的,究竟
要怎样呢?要不要我把云香收回来?」

  直接命中灰无极的弱点,要知道他可是数天可以不吃饭喝水,却不可一日无
萎香啧云吐雾,头号供应者可是「得罪」不起的,他只好以一个旁人看不到的眼
神愤愤的瞪了靖雨仇一眼,而当面对徐蔚瑶时,却奇迹般的换上副笑脸。

  「哎呀!瑶丫头,我看这小子还不错,和他开开玩笑!对,开开玩笑!」

  「算你识货!」少女低声嘟哝一声,虽然声音极小,但两位功力深湛之士还
是听得真真切切。

  徐蔚瑶向灰无极獗獗少女的小嘴,回身挽起靖雨仇和嶽红尘,「走!我们不
要理这个小气的老头子啦!」只留下满脸尴尬的灰无极呆在原地。

  灰无极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张口欲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嗯!那个少年很有些问题!」话语突然在身边响起。

  以灰无极的功力,能够到他身边如此近的距离才被他察觉的,实在是屈指可
数,但灰无极却丝毫未感到惊讶,因为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这人经常
是以他的反应速度来测试自己的轻功进步程度。

  灰无极头也不回道:「城主,你的功力好像又有进步了,比之上次近了三指
的距离才被我发现。」

  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竟然是名动天下的江华城主苏潘。

  苏潘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这个红发少年有些来历,真正奇怪!我的天心
真气竟然无法探出他的路数来!」

  灰无极着实有些诧异,「运城主也……」他担忧道:「瑶丫头是徐老的唯一
孙女,如若被人所骗,有个什么闪失,我……真是万死末膑了!」

  苏潘撚须沈思,倏忽间又一次消失不见,就似在空气中消失一样,好像这里
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的踪影。

  徐蔚瑶带着两人到自己的房间,方才注意到自己竟还拉着靖雨仇的手,而靖
雨仇也紧紧得反握住她白嫩的小手不放。徐蔚瑶脸上升起层红晕,即使是面具依
旧不能挡住她的羞意,让已经见过她面具下是张绝顶俏丽的美丽面孔的靖雨仇心
中一荡,擡起她的小手就要亲吻。

  徐蔚瑶低声惊呼一声,连忙挣脱开,藉口拿些东西去惶惶张张的逃避开去。

  靖雨仇生平第一次感谢起大仇人阮公渡来,要不是凭藉他的造就,岂能如此
快的就打动刚见过一次面的美丽少女的心扉。

  正得意间,腰间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脚,嶽红尘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的骂声
传来,「就想着占人家的便宜,这个……唔!」

  靖雨仇眼见屋中再无第三人,哪还用客气,让她继续胡言乱语。跨前一步,
健臂一伸就把她揽入怀中,这泼辣的美女当然是又捶又打的,当他吻上香唇时,
她反而主动的配合送上滑腻的香舌,两块软肉吸缠在一起啧啧有声。

  不同于嶽红尘的意乱情迷,即使在两人肉体全面接触的摩擦声中,靖雨仇仍
然敏锐的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微弱气喘声,略二泛思就明白过来,一定是徐蔚瑶这
还未解春情的小姑娘在外偷看。

  靖雨仇并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演出活春官,不过如果是在美少女面前,那又另
当别论了。藉着嶽红尘激荡的热情,靖雨仇决定给外面偷看的美少女好好的表演
一场火辣辣的春官。

  没等他先开始行动,一向喜欢主动的嶽红尘像是迫不及待般扯开他的裤子,
将早以肿胀的阳物掏出,再掀起自己的裙子,一擡一落间,蜜穴早已经让阳物消
失在其中。趁着她专注于下体的活动,靖雨仇则对她的酥胸展开攻挈,两手灵活
的让衣襟完全敞开,两团雪滑的美乳弹跳出来,让外面的徐蔚瑶看得暗愧自己的
相比实在是太小。

  在嶽红尘卖力的挺动下,乳团不安分的跳动着,迫得靖雨仇不得不用嘴来帮
忙,来制服那不听话的肉球。在他舌和手指的双重攻击下,美乳很快就驯服了,
乖乖的躺在他手心里任其捏弄。

  靖雨仇埋首在她深深的乳沟问,忘情的吸吮着动人的乳香。

  嶽红尘在擡腰挺臀,吸纳吞吐肉棒的同时,不时还奉上热情的香吻,让他为
之消魂,嶽红尘再也不是先前那个生涩的男人婆了,经过他的调教,已经具备了
一个娇娆美女的雏形。

  温暖湿滑的肉壁蠕动着,单是夹着就已经完分舒爽了,加上嶽红尘快速的挺
动,很快高潮就泉涌般而至。

  为了让偷窥的少女看得更清楚些、更刺激些、更受诱惑些,靖雨仇把身上因
高潮而玉体酸软无力的嶽红尘抱放在房间正中的大圆桌上,一条修长的玉腿被他
架在肩上,两条白玉般的大腿交合处一清二楚的显露出来,至于他阳物的快速进
出,以及被带出的大莲蜜汁和玉体上扬起得淋漓香汗,让外面的美少女几乎看得
是心惊肉跳。

  有了用之不竭的先天真气和体力,以及欢爱时身体上散发的更强烈的催情体
味,在加上《水经集》中专门讲述男女欢好的「阴阳」一式,靖雨仇的性爱功夫
绝对是在他的武功之上。嶽红尘在全身如潮的怏感下很快就抵挡不住了,要不是
靖两仇及时堵住了她的小嘴,忘情的浪语声相信隔着几条街亦可清晰的听到。

  「啊……啊……啊……」岳红尘的麦色肉体发生连续的痉挛,显然是快乐到
了极点。外面的徐蔚瑶十分不解她的反应,但从她那快乐的娇吟声中亦可知道她
此时是舒服到了顶点。后续工作依旧是十分重要的,靖雨仇温柔的以舌黏遍她身
体的各个角落,轻柔得让岳红尘舒适的眯起美目专心致志的享受着爱郎的服务。
那副乖巧满足的模样让徐蔚瑶看得羡慕万分。

  「怎么样?」靖两仇轻柔的舐动着她的耳孔,「是不是可以给你夫君我打个
满分呢?」这是靖雨仇第一次把自己冠上她夫君的名号。

  嶽红尘丝毫的没有反驳,看得出她正沈浸在适才的激情中,尤其是在这种随
时可能被发现的环境中,更容易让人达到高潮。她长出口气,露出少见的调皮神
态,「就你这种水平,勉强算你个及格好了!」

  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靖雨仇拍拍她翘挺的玉臀,
暗忖日后有机会一定要玩玩她的后庭。他开始温柔的为她着衣,边轻轻在耳边耳
语道:「适才外面小丫头在偷看!」

  「啊?」适才的淫浪被看到,嶽红尘丝毫的不脸红,却说出番让奖砌仇瞠目
结舌的话来,「哼!让这小丫头大饱了眼福,真是……下次一定要讨回来,我也
要偷看她和人欢爱!」

  直到雨人整理妥当,徐蔚瑶才装做刚回来的样子,但有些不稳的脚步和依旧
通红的脸蛋显示她仍旧处在心情激荡中,刚才的激情一幕,极大的刺激了她的感
官,让这个清纯的美少女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靖雨仇也不揭破,如果他现在强行要了徐蔚瑶的话,相信她只会半推半就的
欲拒还迎,但事后灰无极那个浑身会冒冷气的家夥估计会宰了他来吸烟。

  现在还不急于一时,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美少女的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
的手中。

  虽然刚和靖雨仇上演一幕活春官,但在嶽红尘脸上可丝毫没有表现出羞怯,
现在她脸上的湖红色完全是激情过后遣留下来的。相同于靖两仇的窥视,嶽红尘
也对徐蔚瑶这个粉嫩的美少女虎视耽耽,恨不能亲热一下。

  徐蔚瑶的目光根本不敢直视两人,手里端着的盘子也是有些微微的摇晃,连
声音也带着一丝的颤抖,「靖……大哥,岳姐姐!尝尝我泡……泡的茶!」

  嶽红尘毫不客气,端起来大口痛饮,边赞道:「好香!」

  靖雨仇心中一动,「我看怎么也不及瑶儿香吧!」打蛇随棍上,是像靖雨仇
这等偷香老手的必备法门,既然这小姑娘摆明对自己大有好感,称着口舌便宜套
套近平也是应该的。

  徐蔚瑶满脸羞涩却又喜形于色,低着头问:「靖大哥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当然是好瑶儿把我吸引来的!」靖雨仇更进一步,搅住她的细腰,不由分
说把她带到怀里,不过如若是灰无极如此问的话,他定然不会如此回答。

  虽然对他有意,但少女的矜持还会有的,况且屋中还有个嶽红尘。徐蔚瑶微
微挣扎,却正好落入靖雨仇的算计,娇柔的女体此时是全面与他健壮的男性身躯
相接触,这么一挣扎,反而带起了强烈的摩擦快感,虽然徐蔚瑶很快就意识到,
迅速的停止了挣扎,但已经太晚了!

  靖雨仇伸手在她晶莹的小耳朵边一阵摸索,削离了那副阻挡着绝美面容的精
巧面具,重重的吻上了她的香唇。

  徐蔚瑶浑身一震,抵抗的意识一下干被冲到九霄云外,小香舌不可遏止的被
他大力的吸吮过去,而后又被他灵活万分的专心逗弄着。

  徐蔚瑶此时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无意识音节,火热的娇躯在他怀中剧烈
的颤动着。

  尽管即将被情欲之火淹没,但徐蔚瑶毕竟还有些微的理智在运作,提醒她在
嶽红尘面前要奋力推开靖雨仇,不能再让他肆无忌惮下去。

  蕞地颈后一热,温热的气息从后面扑上来,竟是嶽红尘看得心赓难耐,自后
方掩上,亲吻着她雪白的脖颈。

  两方的一齐夹攻,徐蔚瑶彻彻底底的迷失在其中,玉腿一软,要不是靖雨仇
及时架住,她就会如滩泥般软倒在地上。

  火辣的热吻直到徐蔚瑶险些喘不过气来才告终止,靖雨仇并没有再做进一步
的侵犯,只是爱怜的以手指抚过她显得更为殷红动人的唇瓣。

  向后面使个眼色,嶽红尘才不情不愿的放开爱抚着徐蔚瑶俏臀的色手。

  徐蔚瑶眼波迷离,好像喝醉了酒般水意盈盈,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一些,看到
靖雨仇刻意射出的爱恋和宠溺眼神,少女羞得直往他怀里钻。

  靖雨仇知道又收服了一颗少女心,但自己的感觉也是非常复杂,不知道是对
她的窥探多些、还是爱怜多些,到现在不仅是嶽红尘,运自己都已经开始喜欢上
这个纯真聪明可爱的少女了。

  像是时间拿捏得正好,把门声适时的响起,门未开,靖雨仇就感觉得到那股
森寒的气息,不用说,必然是灰妞极这个老家夥来打扰了,不过他会这么礼貌的
把门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徐蔚瑶推开门,忽地惊呼一声:「苏伯伯?」

  「苏潘!」靖雨仇心中一紧,门外居然是两个人,而且能被徐蔚瑶称做「苏
伯伯」的,整个江华城相信只有个苏潘而已。随着徐蔚瑶的侧过身子,他终于看
到了这名间天下的七大义军的领袖之一。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苏潘是个很慈祥的长者形象,高大的身材丝毫不逊于
靖雨仇,而气势神采更是夺人心目,使人觉得他是个可以全身心信任的人。

  苏潘举步跨入,身后露出了灰妞极那一脸有若大便般难看的脸色。

  苏潘望一望徐蔚瑶,略微皱皱眉头,随即展颜笑道:「唔!灰老说得不错,
果然是少年英雄,英雄少年啊!瑶侄女不介意苏伯伯试试未来侄婿的功夫吧!」

  如果这话是灰无极说出来,徐蔚瑶一定是认为他是看这个人不顺眼,想顺手
找个藉口干掉了;不过这话要是从苏潘口中说出来却又大不一样了,苏潘生平不
打诳语,说一不二,而且他是个极其温善的长者,这么说必定只是真的试试靖雨
仇的武功,因此她毫不担心向靖雨仇甜甜一笑,拉着不情愿的嶽红尘出了房间。
靖雨仇不得不佩服苏潘的老辣,不管他说的只是试试功夫是不是真的,但他以轻
描淡写的一句话即营造出想要的形势,实在令人佩服。

  苏潘挥挥手,「灰老,您也出去好了!」

  「我……」灰无极明显是不甘不愿,但却无法违背城主的命令,只好暗恨退
去。

  苏潘目光炯炯地看了靖雨仇好一会儿,才淡淡道:「小夥子,不知你是练的
何等功夫啊?」

  靖雨仇实在摸不透苏潘的意图,认真说起来,自己哪派的功夫都算不上,而
《水经集》又是不能说,灵机一动,靖雨仇效仿当日大汉的手法,健腕翻转,同
样在地上副出个「退」字,虽然没有那种气吞山河、澎湃万里的不世气势,却也
是似模似样,有几分相似。

  苏潘一言不发,紧盯着地上老半天,最后轻叹一声,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可惜
声。

  他忽地问道:「你日后要如何待瑶丫头?」

  这句话的回答就得分外当心了,不过这半日来的经历让靖雨愧有了种重重的
挫败感,先前跟着徐蔚瑶的目的已经被差不多忘到脑后了,自己是否是个见色起
意之人呢?他感觉自己好似在个莫名的漩涡里愈陷语深。

  看他不答,苏潘再追问一句,「你知道瑶丫头是什么人么?」

  靖雨仇忽然觉得心情愈来愈烦躁,脑筋好像也变得不清晰起来。

  如若是旁人的话,一定是以为只是单纯的心绪不宁,但靖雨仇早几年做杀手
时就有常人难以企及的灵敏感觉,后来再景川城旁的破庙里经大汉指点,更是进
而领悟了「精神」一式的奥妙,让心灵上的修为上了一个台阶,如果再加上今天
新领悟的「冲淡」的话,他的精神修养可以说是达到一个相当高的程度了。

  「冲淡」和「精神」两式合一的奥妙就是心随意转,稍一动念,整个人立刻
就变得心如止水,世间万物好似再和他无半点关系,虽然运作还不是十分纯熟,
但足可以让他以一个旁外的角度来体察周围的情况。他惊骇的发现,苏潘的身体
周围发散着一种不知名的真气,如果打个比方的诸,就好似铺天盖地的罗网,密
布在自己的身体四周,做着采测,要不是自己的心灵暗于天地之气相应和,内力
和心灵上对苏潘而言就没有任何的秘密了。

  应该是从他进房的一瞬间即开始了这种功夫,默默的影响着自己的精神。

  虽然探知了这些,但靖雨仇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在心内盘算着对策。

  苏潘要么是个真正的长者,这样做只是怕他对徐蔚瑶有什么不利;要么他是
个极度伪善之人,可能阴险处更胜过卓天罡。

  只是眨眼的工夫,靖雨仇恭敬地道:「虽然我对瑶儿一无所知,但只要有她
爱的心就足亦了!」

  说话的同时,他看似低头,却暗暗的紧盯着苏潘的神色。

  果然不出所料,苏潘脸上流露过一丝愤恨之色,一闪即逝,如若不是靖雨仇
留心,当面亦无法看清楚。

  苏潘的脸上已经摆出副慈祥的神色,拍拍他肩头温言道:「你很不错,的确
是和瑶丫头很相配,不过瑶丫头一向脸嫩,小夥子还要加把劲哩!」

  他的举动更令靖雨仇不解了,暗下决心一定要探明这其中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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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将计就计

  苏园只是江华城里安排重要客人的居所,苏潘的城主府并不是在这里,流离
失所的军力更是成迷。

  靖雨仇和岳红尘作为徐蔚瑶的朋友,得以在这里住下。但奇怪的是,包括灰
无极在内,几乎整个苏园内的人都对靖雨仇表现出相当程度的敌意,这就让他大
为不解了,灰无极对他的敌意是显而易见的,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其他人的敌意
就多少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好在这个谜团在住进苏园几天后终于解开了。

  这几日靖雨仇丝毫没有间着,整天寻找各种机会刺探流离失所的各种状况,
没事的时候也挑逗挑逗徐蔚瑶这个美少女,现在她已经可以接受他的亲吻了,虽
然仍会脸红心跳,娇羞万状,但至少是已经不排斥了。

  不过对于更进一步的发展,小妮子可是守得死紧,摸摸搂搂都肯了,就是欢
爱还不行,虽然从她的眼中可知她对靖雨仇和嶽红尘的可以尽情欢好实在是十分
羡慕。

  越是深入的瞭解,靖雨仇越是发现流离失所的严密性,几乎就是铁板一块,
无论如何旁敲侧击,基本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让他感到有价值的消息,
反而是从徐蔚瑶那里无意得来的。

  对于当日里徐蔚瑶运送的东西,靖雨仇一直是大感兴趣,根据直觉,这一定
是种非常有用的东西。可惜无论他如何引诱,向来遵守约定的徐蔚瑶就是坚决不
吐实,但从片言只语中他还是听出了些许端倪。

  这东西应该是由香榭托运来的,这就代表着整个天下的白道都有可能转而支
援流离失所,这实在是让人伤脑筋。从徐蔚瑶口中套知,香榭天檀其实并不单是
一处地方,而是分为香榭和天檀两部分,两门源于一处,相互间因缘极近,而且
每代每门只出一人,虽然仅仅是这么两个人,但却往往能带动和左右天下间的大
势。

  像这种极其强大的势力,想打倒它是不太可能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拉过
来,破坏它与流离失所的结盟,转而让它支援流民大营。但想归如此想,实行起
来却是无从着手。现今唯一的可行之策,就是把徐蔚瑶这个痴恋自己的美少女完
完全全的收服在胯下,让她心甘情愿的倒出所有隐藏的秘密。而且只要一想到她
那身极其腻滑的肌肤,他就对这个办法充满了渴望。

  情况在他要展开行动之前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靖雨仇刀势如风,将嶽红尘泼出的清水尽数挡住,没有半滴落在身上,随着
刀势止歇,最后一滴水溅落在四周,在周围绕成个大圈。

  徐蔚瑶在二芳看得拍手叫好,喜笑颜开。水滴落尽,靖两仇收住刀势,顺势
在徐蔚瑶的粉脸上亲了一下。

  「讨厌!」

  少女巧笑着娇唱,却并不是真的发怒。不过偏偏就是有人不识相,眼睛长到
了头顶上,没等靖雨仇公平起见给嶽红尘也奉上一记轻吻,一把剑伴随着怒吼声
直接刺了过来,恶狠狠的直似要在他身上穿个透明窟窿,「淫贼!居然敢到苏园
来撒野!」

  剑势虽然凶恶,但其中透出的内力却并不强劲,显示来人的功力也就是普通
水平,令靖雨仇奇怪的是,攻来的真气中好像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不用如何费
力,靖雨仇身体微侧即躲过了偷袭,同时也看到了袭击者的模样,那是张有些熟
悉的脸,与早前见过一面的苏潘有三分相似之处,有了这些靖雨仇哪还猜不到,
况且苏园既然是接待贵宾的场所,能有资格到这里的人自然不多,以这家夥的品
貌来看,必然是苏潘的儿子亦或孙子,徐蔚瑶的一声惊呼更是证实了他的这种想
法,「苏问鼎!你做什么?快住手!」

  此人一剑落空,已知道两人的实力差距过大,根本没有打嬴对方的机会,他
也识时务的收剑,脸上更是带着笑容道:「在下只是看个玩笑,想不到这位兄弟
武功如此精湛!小瑶,不介绍一下么?」

  靖雨仇心中冷笑,也上下打量着眼前自称是开玩笑的苏问鼎,不可否认,他
的外形倒是高大俊朗,一派年轻有为,但开动的目光让人觉得此人必是心计狡诈
之人。

  肯定是见到徐蔚瑶和自己态度亲密,心生嫉恨,这才顾不得身份拔剑相向,
一击不中,这才装出副和善面孔,而且又极力呼喊徐蔚瑶的亲呢称呼,以示两人
关系匪浅。

  但可笑的是,徐蔚瑶适才惊呼时直呼其名,完全点明了两人间的关系。退一
步说,即便两人关系达到如此亲密的程度,靖雨仇也丝毫不会退让,将他看中的
美人拱手让。

  这苏问鼎的武功是继承自他父亲苏潘的天心真气,可惜到了他手里顶多算个
三脚猫的功夫,不过从他的名字上看来,苏潘欲争霸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

  但靖雨仇更是从中窥出一项门道,苏潘必定是极为宠溺此子,换言之,苏问
鼎就是功力高绝,城府深沈的苏潘一个大弱点。眼看靖雨仇丝毫未受到损伤,徐
蔚瑶这才放下心来,语音也恢复了平时的甜美,「苏大哥!你怎么这么莽撞,不
问清楚就随便动手!」

  看到苏问鼎虽然依旧保持着翩翩风度,笑容满面,但其中却隐藏着一丝愤恨
和尴尬,靖两仇童心忽起,一把搂过徐蔚瑶,在她娇嫩的红唇上轻点一下,「瑶
儿,不要责怪苏兄了,他也是一片好意!你看为夫不是没事吗!」靖雨仇的这话
说来没带半根刺,但却又给予了苏问鼎极其沈重的打挈。

  虽然平日里早已习惯了靖雨仇的搂搂抱抱,亲亲摸摸,但那都是在没人的情
形下,现在有外人在旁,徐蔚瑶只好故做矜持的略微象征性的挣扎一下。

  苏问鼎的涵养功夫显然还算可以,但那张扭曲的笑脸无论如何也不能称得上
是俊朗了,靖雨仇的话简直如刺般直刺入他心里,让他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打
着颤。

  靖雨仇笑在心中,故意再亲了徐蔚瑶一下。

  苏问鼎既不能在佳人面前继续动粗又无法在看下去他的表演,只好拱手道:
「在下还未见过家父,先告辞了!」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生硬的语调和颤抖
的语音显示他的心情处在极度的激荡之中,没有当场吐血已经算得上他厉害了。

  看着苏问鼎略有些踉跄的背影,靖雨仇故做漫不绝心地问道:「这个苏问鼎
是什么人啊?」

  「他啊!是苏伯伯唯一的儿子,但苏伯伯好像不怎么喜欢他,经常总是斥责
他。」

  这话靖雨仇才不相信,不是说他不信徐蔚瑶的话,而是不信苏潘不爱护他唯
一的儿子,他耍了这一招让人以为自己并不喜欢这个儿子,所以也就不会有不利
的情况找上苏问鼎,可最大限度的保证他的平安。

  可惜的是碰到了靖雨仇,在靖雨仇的心中,攻击敌人必定要攻击他的弱点,
如今苏问鼎就是苏潘的最大的弱点所在,必要时,他定会利用这个好好的打压苏
潘。

  苏园内的人对他而非是嶽红尘怀有敌意的原因就很明显了,这些人理所当然
的视他们的少主和徐蔚瑶是一对,不过靖雨仇知道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徐蔚瑶在情爱方面可以说是纯白如纸,正等待着他来书写第一笔的色彩,至
于苏问鼎这家夥,有多远滚多远吧!

  不否认苏问鼎有喜欢徐蔚瑶的可能性,不过最可能是觊觎她的美色和背后的
势力吧!娶到她可是一本万利,既嬴得美人归,又增强了实力,的确打的是好算
盘。不过靖雨仇不会给旁人丁点的机会,决定今晚就让生米成熟饭,尽快的将徐
蔚瑶收归帐下。

  「哗!」一盆水劈头盖脸的泼个正着,全身上下的状况自然不用多说,全部
湿透。

  「哈!」没等恶作剧的嶽红尘笑出来,一部分的水受靖雨仇自动护体的真气
激荡,将旁边的她也淋了个湿透,两只落汤鸡眼对眼的望着,给果反而把旁边看
热闹的徐蔚瑶惹得娇笑连连。嶽红尘被淋湿后的玉体玲珑曲线尽露,惹得靖雨仇
像个急色鬼般上下瞧个不停,要不是他感觉到奇怪,说不定就会扑上去当场和这
个惹火的美女亲热一番。

  情形是很诡异的,身后花丛中露出股窥探的气息,如针芒般刺在后背上,靖
雨仇如果再感觉不到,过去早就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

  他并不回头看看是谁,只是以微弱的气机锁住此人的位置,留心窥视者的动
静。眼中看到的是徐蔚瑶和嶽红尘两个少女的相互调笑,心神却已经完全放到了
窥视者身上。

  真气略微有所感触,显然窥视者窥探了一会儿,打算离开,也可能是想要给
幕后的指示者彙报情况。来不及吩咐两女一声,靖雨仇顾不得湿透的衣衫,追踪
离开的窥视者而去。

  那是个体形硕大肥胖的人物,从背影上靖雨仇就可认出是苏园里对他敌意最
浓的祥嫂。

  这个肥胖的妇人从他到来的第一天就表现出了莫名的敌意,现在看来,她应
该是苏潘安插在苏园的耳目总头目,负责窥视各种情况,这么急匆匆的神态自然
是要去彙报所见到的情形。

  跟在她的后面左转右转,七拐八拐后,跟到了个极其隐秘的地点。眼看祥嫂
推开小屋的门进去,靖两仇不敢跃上屋顶偷听,就这么伏在草丛中,运气真气,
让自己的意识跳离肉体,好像紧跟着她般窥探小屋内的情况。

  「应该是有两个人,一个气息悠长,内力非同小可;另一个则逊色很多,且
情绪波动激荡,显然心情紊乱之极。」靖雨仇为自己天地视听功夫的怏速长进而
大为欣喜。

  「如何?」

  年长之人一开口,靖两仇立刻听出了这正是江华城主苏潘的声音,依旧若平
日里的中正平和,显得不紧不慢。

  「少主没希望了!」这是祥嫂的声音。

  「啊!」另一个不用想就是苏问鼎了,乍闻自己再也没有得到佳人的希望,
他禁不住怒吼起来,霹啪哗啦之声不住传来,显示他在狂怒中开始怒砸着屋中的
一切。

  「够了!」仅仅是两个字,虽然声音不大,却又充满了威严和力量,一下子
将处在疯狂中的苏问鼎震得安静了许多,苏潘不再理他,向祥嫂道:「你有什么
好办法可以挽回这一切?」

  接下来的是一小会儿的沈默,祥嫂的声音响起道:「办法倒是有,就怕少爷
不肯做!」

  「说来听听!」

  「女孩家最在意的就是身子,如果少主能抢先占了瑶姑娘的处子身,相信她
必定可以回心转意,乖乖的跟随少主。」

  「这……」苏问鼎显然不同意,「我要明媒正娶的把她娶进苏家门!」

  「啪!」是手掌打在肌肉上的声音。

  「爹!你……」

  苏潘的声音再也不是中正平和了,而是带满了寒意和使人恐怖的声调,「徐
蔚瑶是徐希秀唯一的孙女,而且和香榭天檀大有因缘,如果能把她控制在手上,
就相当于有了张绝好的王牌,既可以有天下第一土木大师的精妙武器来源,还可
得到白道里至高无上的象征香榭天植的支援,一举数得!」

  接着,话语转为柔和,「其中利害,问鼎你应该明白!如若有了这些助力,
相信未来不久后天下就是我们父子的!所以不管你是否愿意,今夜的目标必须达
成!」

  半晌无声,过了好一会儿只听见祥嫂得意的声音道:「如果有少主的配合,
这个计画一定可以成功!」

  接下来就是三人商议如何引开嶽红尘和靖雨仇,再如何对徐蔚瑶使用迷药和
春药。

  苏问鼎忽地顾虑道:「如果被灰无极知道了,他可是徐希秀的老朋友了,要
是他发现我们的计划,那必然……」

  苏潘打断他的话,「灰无极对徐希秀虽然尊敬,但他对我更是忠心,要不是
我,当年他早已经死在他师弟卓天罡手里了。放心,这件事情我是不会让他知道
的,知道全盘计画的只有我们三人而已!」

  草丛中的靖雨仇听得恨不得冲进去亲手宰了这几个家夥,不过想归想,做归
做,既然老天让自己幸运的听到了这项恶毒的计策,那接下来不设个套子让他们
钻进去,就实在对不起自己了。他的身形向后退去,慢慢的消失在草丛间。当熄
灯的时候,苏问鼎犹如鬼魅般出现在徐蔚瑶的房门口,根据早前的计画,嶽红尘
和靖雨仇已经被成功的引开了,此时的房间里,中了迷药的徐蔚瑶像只待宰的小
羊般等待着他的蹂躏。苏问鼎在内心中挣扎了良久,终于向前跨出了一步,也开
始了他噩梦。

  刚一进房间,就有股甜香扑皇而来,闻在鼻际使人飘飘欲仙,通体舒泰。当
他知道不好时,已经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动作了。

  为了能让徐蔚瑶乖乖的就范,春药就成了必备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负责撒
药的徉嫂撒得太多,而且苏问鼎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刚一进门就吸收了大量的
药粉,其中猛烈的效力立刻显露了出来。

  黑暗处传来的匀称的呼吸声提醒他佳人所在的方向,几乎连衣物也顾不上除
去,苏问鼎饿虎扑食般向床上扑了过去。

  夜空中的月儿被乌云遮住了半边,仿佛也是不愿见到佳人受辱的场面,不过
花丛中却有三个人正在凝神倾听着。

  透过不太亮的月色,这三人竟然是应该已经被引开的靖雨仇和嶽红尘,以及
应该是在里面被苏问鼎肆意蹂躏的徐蔚瑶。

  岳红尘饶有兴味的听着屋内的淫声浪语,边听边道出感想,「这两个人挺饥
渴的嘛!」

  「是啊!干柴烈火啊!」靖雨仇看一眼一旁的徐蔚瑶,看到这小妮子正气鼓
鼓的脸色铁青。

  也难怪她愤怒了,今夜要不是靖雨仇的话,此时在里面接受蹂躏的就是这个
鲜嫩可爱的美少女了。

  屋内的欢好声愈来愈大,要不是这里比较偏远幽静的话,说不定会把旁人吸
引过来。

  嶽红尘禁不住啧啧赞道:「吃了药就是不一样,没想到像个绣花枕头似的家
夥也可以变得像种马似的!唔!里面的那个胖胖的祥嫂能经受得了吗?」

  靖雨仇拿眼瞟瞟徐蔚瑶,「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正是饥渴的如狼似虎的时
候,刚开始姓苏的小子或可以威风一下,等到半列后形势一定会颠倒过来。」

  果然不出所料,半刻后,苏问鼎的呼号声开始低落,显然是体力已经差不多
了。

  剧烈的翻腾声传来,祥嫂的浪声再度响起,估计是像每次与嶽红尘欢爱时一
样是骑到了上面。

  靖雨仇左右四顾,嶽红尘嘴角含笑,显是也想到了平日里骑在靖雨仇身上挺
动的快乐;而徐蔚瑶则是俏脸微红,看样子是对如此激情的场面感到很不适应。

  如此的情况和形势下,是引诱这个美少女的最好时机。趁着她的焦躁不安,
靖两仇的手坚定的抚上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并且在适度的范围内缓慢的揉搓着。

  少女显然是感觉到很舒适,而且他的手还很有分寸,并没有让她有压迫的感
觉,玉体轻微的颤动着,好像有些娇柔无力般依偎在他怀中。

  伴随着屋内的激情,靖雨仇开始以言语引诱。「哦!现在一定是苏问鼎的鸡
巴项到徉嫂的阴核了,不然她不会浪得这么大声!」

  嶽红尘也在二芳附和,「这个徉嫂看来挺厉害的嘛!下次我也要试试研磨阴
核这一招!」

  相对于靖雨仇的有意挑逗,嶽红尘的口无遮拦反而更激起了徐蔚瑶心中的涟
漪,加之本来就对爱郎有情,此时在耳际和身体的双重引诱下,少女嘤叮一声,
娇躯无力的任由他抱个满怀。

  在这种情况下欢好,而且还有别人欢爱的伴奏,相信更是刺激。

  徐蔚瑶绝没有想到的,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环境下失身于
别人。不过在此时此刻,至少她是心甘情愿的。在靖雨仇褪下她衣物的同时,她
主动的献上香吻,美丽的眸子不复平日的澄净清明,而是蒙上了层朦胧的水波,
清丽得如水中的花仙,微张的红唇被靖雨仇痛吻着,香嫩的小舌也不由自主的被
逗弄。

  臀缝间一挺,竟是自动褪去了衣物的嶽红尘欺上身来,捧着她的俏臀放到自
己的怀中。

  月儿也赶紧跑了出来,色色的照耀着三具赤裸的胴体。岳红尘在下,徐蔚瑶
在上,两具美丽的玉体叠在一起,一个层如蜜色,别有情味;一个白腻晶莹,玉
雪可爱。

  更妙的是,嶽红尘的身量稍稍的高于徐蔚瑶,此时徐蔚瑶半躺在她怀中,两
个粉嫩红润的蜜穴一上一下的交叠在一起,像两只微张的小嘴等待着他去开垦。

  这是徐蔚瑶所能经历的最奇妙的一次欢爱了,爱郎充分的催起了她的情欲,
当他破体而入,与她灵肉交合时,泪滴从徐蔚瑶眼角流下,幸福快乐的感觉弥漫
全身。

  靖雨仇架起的是嶽红尘的两条大腿,由于位置关系,如此一来,两张蜜穴完
全在他可控制之下了。先要对付的是初次领受这种激情的徐蔚瑶,火热的阳物缓
慢的进出,不要几下就让她的玉体颤抖个不停,玉手拼命的想抓住他肩头。不过
任凭徐蔚瑶双手挥舞,却无法如愿,嶽红尘在她身下也没有空间,两手揉捏住她
的两团粉肉,又拉又捏,甚至还偶尔溜到两人交合处轻轻桡弄。

  靖雨仇开始改变动作,阳物不再单在徐蔚瑶的蜜穴里活动了。上下抖动,阳
物快速的进出着上下的两个蜜穴,将这个玉体里的蜜汁带到那一个玉体里,同时
身体在上面摇晃摩擦,让两人得到的快感倍增。

  生嫩的徐蔚瑶首先低叫一声,由于小嘴完全被靖雨仇堵住以防止她高湖的欢
叫声被听到,只好以白腻的玉体的剧烈痉挛来表示身体的舒适程度。

  剩下来的就是专心对付近来愈来愈需要的嶽红尘了。把徐蔚瑶的两条大腿尽
可能的向上擡,纤细而柔软的柳腰几乎整个的折了起来,还滴着蜜汁的蜜穴正好
凑到嶽红尘的嘴边,下体遭到靖雨仇猛烈而激情的进出的她唯有用徐蔚瑶底下的
这张嘴来堵住达到高潮的欢呼。

  蜜汁和唾液混到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了。徐蔚瑶几乎已经是陷入了半昏迷
的状态,而嶽红尘也好不到哪里去,上面的嘴被徐蔚瑶的蜜穴紧紧的堵住,下面
的则被壮硕的阳物快速的抽动着,她只能以鼻间的娇哼来宣泄下心中的春情。

  两声低沈的闷响几乎是同时响起,岳红尘和徐蔚瑶两人一齐掌升到了情欲的
高潮。

  肉欲横流,蜜汁相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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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影子杀手

  与三人达到顶点的激情同步,屋里的两人也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一声声短促
的急吼声断断绩续,显示已经到了要发泄的边缘。

  靖雨仇拍拍仍旧显得娇慵无力的两女的俏臀,指示意识和神态仍旧清醒的嶽
红尘把已经快乐得不知天南地北的徐蔚瑶送回屋去,而自己则拿好工具,开始进
行下一步的计画。

  屋中两人的叫声响起,可以称得上是高亢,只不过在听似欢愉的叫声过后响
起的却是持续的惨叫声,其中的凄厉程度,可以和等待宰杀的牲畜相媲美。

  这阵的惨叫就不等同于先前所发出的淫声浪语了,声音之大,几乎可以将屋
盖掀开,在本来寂静的夜空里传出老远,不但是整个苏园,就是外面的大街上也
有可能听得到。

  四周的灯火迅速的亮起。

  数道人影快速向这里赶来,显示苏园的人反应实在是不慢,最前面的亦是身
法最怏的一人正是苏潘。面上露出的惶急之色却正显示了他的心思,苏潘平日里
以面慈心和,平静无波而着称,即便是再重大的变故,也从未见过他的脸色有丝
毫的变化,如今这么一来,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作态。

  苏潘以从容不迫的动作推开徐蔚瑶的房门,口中本来已准备好要说出的「你
这个畜生!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的话语在看到房中的情景时完全说不出了。

  按照先前三人的预计,此时苏问鼎应该是搂着赤身裸体的徐蔚瑶,早已让生
米煮成了熟饭,只要苏潘假意暴怒,装模仿样一番,再加上旁人的劝阻,必定可
以大事化小,成功的实现这项计画。

  办法虽不错,运气实在太差,经靖两仇的插手,形势急转直下,所有的一切
都已经脱离了苏潘的控制。

  眼前呈现出的情景,的确在床上是两个赤裸裸的身躯没错,姿势是刚刚欢好
完毕也没错,但不是本来应该接受苏问鼎蹂躏的徐蔚瑶,而是那出主意的祥嫂,
不过这个虽然让人震惊,倒还在苏潘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但当视线下移,所见
的景况更是触目留心。

  听到了如此大的嘈杂声而却不做出反应,苏问鼎当然是有些状况了,床土地
下已经全被鲜血染红,而受创的部位正是苏问鼎的命根子,看得出,几乎是被人
活生生弄掉的,而且还是在最高潮的时候,苏问鼎受了如此重创到这个时候还没
有死掉,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幸运了。

  苏潘的脸色变得非常奇怪,面目虽然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慈和祥顺,但仔细看
去,会发现他的眉根处微微颤抖着,尤其是体内散发出的那股强绝冷冽的真气,
更是昭示着怒气已经到了要爆发的顶点。门外的人丝毫不敢做声,全部趴伏在地
等待着城主的命令。

  「还等什么,赶快把少主治出去医治!」

  苏问鼎很快就被擡到妥当处医治了,就连好像是昏厥过去的祥嫂也被擡了出
去。

  除了一片狼籍的床铺,看不出有丝毫刚才的痕迹。

  灰无极如一阵风般卷了进来,由于要进行卑鄙的勾当,灰无极本来也被引开
了,在适当的时候才会把他引回,好进行下一步的计书,利用他让受了徐蔚瑶默
认即成的事实。

  时间和计画上是拿捏得恰倒好处,只不过事情的结果却与预想的发生了很大
的变化。

  虽然没看到苏问鼎的惨状,但从满床的鲜血上就可以看出事情的严重性。灰
无极又惊又怒,接连追问:「少主怎么样了?蔚瑶呢?在哪里?是谁干的?」

  苏潘神态平静下来,又恢复到先前那种像是无欲无求的神态,他只轻轻一摆
手,「蔚瑶没事,这只是个意外,灰老去四周巡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残余的敌
人!」

  灰无极虽然仍有疑惑,但不能违背城主的命令,只好退出屋去。

  周围再没有半个人影,苏潘的脸上现出嗜血的神情,高大的身形转身投入到
外面的黑暗中。

  靖雨仇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情景,徐蔚瑶仰面躺在本来是属
于嶽红尘的位置,而嶽红尘则伏在她身边用略显生涩的手法抚摸着滑腻的肉体,
抚慰着刚刚由少女变成少妇的徐蔚瑶。

  大力打了她翘挺的圆臀,让处在激情中的两女分了开来。

  徐蔚瑶一脸羞涩,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被抓到一样,岳红尘倒是满脸坦然,
目光反倒是在责怪他打搅了她们的好事。

  一个妩媚,一个英气,诱得靖雨仇很想再和两个美女大战一场,不过现在实
在不是欢好的好时机,看看外面的天色,再过不久可能就要天亮了,是商议下一
步计画的时候了。

  靖雨仇擡起徐蔚瑶羞涩的脸蛋,让她的玉容对着自己,紧闭的美目和泛红的
肌肤让他暗赞佳人如玉,不过现在可不是发出感想的时候。

  他亲亲徐蔚瑶的嫩脸,「瑶儿,以后跟着夫君我走好么?」

  「是谁的夫君啦!」徐蔚瑶的羞着脸道:「人家还没和你拜堂呢!」

  「没拜堂?刚才的在草地上的不算么?那就再拜一次好了!」

  徐蔚瑶的脸更红了,羞答答的不敢答腔了。

  「看来这个小姑娘的身心已经全部在掌握中了!」

  靖雨仇放下心来,神色一正道:「昨日知悉了苏潘的阴谋,今天更是破坏了
他的计画,而且还重创了下手的苏问鼎……」

  他看了嶽红尘一眼,她揶揄的笑容显然是在告诉他间掉苏问鼎的这一招实在
是做得太精彩了。

  靖雨仇接着道:「苏潘说不定会要起报复之心,所以我们还是先溜为如。」

  徐蔚瑶的眼中有一丝疑惑,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赶紧溜掉和不相信苏潘会报
复,她辩解道:「苏伯伯为人很慈和的,而且这次是苏问鼎不对,苏伯伯不会责
怪我们!」

  「不会?才怪呢!」嶽红尘不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干出这种勾当
来,你想老子能脱得了关系么?道貌岸然的老家夥!」

  徐蔚瑶更迷茫了,在她心中,苏潘可以说是个颇为高大和值得崇敬的形象,
要不然她也不会接受香榭天植的委托,为流离失所运送物品,但眼前的事实是不
容争辩和无容质疑的。

  靖雨仇跑来警告她今天会有淫贼来采花时,自己还不相信在这江华城里居然
还有淫贼的存在,更不必说是在苏园内了,要不是突然被靖雨仇吻住,以至于意
乱神迷的被抱到外面,她现在大概还是在房间里坚持不出吧!

  那里面遭到劫难和蹂躏的也就是自己了,而更出人意料的,乘着夜色偷偷而
来的居然是以前虽然谈不上喜欢却也不算讨厌的苏问鼎!形势实在是出人意料,
而眼见为实更是让她惊讶,她心中对苏潘的感觉和印象产生了动摇。靖雨仇观颜
察色,哪还会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照例再来一记热吻,痛吻她那湿滑的小嘴,
直到吻得她气喘吁吁,脑筋不能正常运转思考为止。

  拖着徐蔚瑶,三人趁着后园一片混乱之机,驾上徐蔚瑶的马车,冲开苏园的
大门,驶了出去。

  正是接近黎明的时分,一抹亮色自天际隐约的闪出。

  到了这个地步,徐蔚瑶也无法理清脑中的思绪了,只好专心致致的驾车,以
最快的速度离开江华城。

  马蹄敲在街面上,声声脆脆。

  接近黎明的清晨,街面上不见半个人影,马车转过太原街,向城外驶去。

  虽然平日里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不到一丝的动静,但靖雨仇却感到有些奇怪
的感觉,愈接近城门,这种感觉愈是强烈,不是静寂的感觉,而是好像周围弥漫
着一种危险。靖雨仇的神经是极其敏锐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次的死里逃生。

  根据自己独特的灵觉,他相信这是即将有敌人到来的信号。

  靖雨仇沈声问道:「瑶儿,如果此时又敌人突然来攻击你有什么办法么?」

  「敌人?在哪?哦!如果有的话,你放心,这辆马车有很多装置,可以抵挡
住一般敌人的进攻。嗯!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很快就会用得上了!」靖雨仇抽出虹刀,严阵以待,愈发强烈的感觉
让他知道暗处隐藏敌人的攻击就要开始了。

  好像是蛇行般的嗦嗦声响起,虽然声音不大,却分外刺激耳鼓。

  「敌人来了!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徐蔚瑶和嶽红尘此时已经全部退入了车内,马车依旧往前行驶着,徐蔚瑶不
知扳动了哪里的什么东西,一阵嘎吱声在耳边响起,马车两边骤然喷出了两团火
舌,不仅把黎明前的黑暗驱散,亦成为了阻止敌人扑上马车的最好阻碍。

  熊熊的火舌喷出足有雨三丈远,青红色的火焰看得出热度极高,不知道是从
哪里喷出来的,但效果却极为明显,自车身两侧扑上的四人中有三人当场闷哼一
声横退开去,显是中招了。另外一人肯定是众人中的头头,不但功力最高,而且
极为勇悍,非但不惧火焰的灼热,而且还撞破车壁,直扑而入。

  「砰!」强烈的真气撞击声响起,虽然勇悍和功力高明得足以抗拒灼热的火
势,但在已经被火焰削弱了一部分功力的情况下,再加上早就守候在一旁伺机而
发的靖雨仇的虹刀电闪出手,即便此人功力不在靖雨仇之下,但此消彼长下,还
是大叫一声在一招中被磊到了车下。

  靖雨仇知道这一招取不了他的性命,暗叫可惜,偷袭者功力之高实在是出乎
意料之外,即便在这种先被火烧,后被他以逸待劳的袭击的情况下,却仍旧不能
予以偷袭者重创,而且偷袭者的内力很是奇怪,即使是在劣势中仍然有着极强和
阴毒的反击能力,颇有些类似他当杀手时的风范,要不是熟知这种手法,说不定
会吃上大亏。

  车壁完全破碎了,高速行驶的马车带起呼呼的风声,引得木屑碎片乱飞,徐
蔚瑶却被嶽红尘搂在怀中,没受到一丝的伤害。

  敌人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法,切断了马匹和车之间的连结,这时车马分离,
车速急剧下降,不等车停下来,敌人就要发动下一波的攻击了。知道可能事情紧
急,徐蔚瑶连忙又扳动了车内的另一处机构,马车几乎在不可能的高速下速度又
突然加快,几乎是比之先前有马匹的情况下加快了一倍有余,更猛烈的气流吹进
车内,迫得靖两仇紧紧的搂住二女,紧靠在车壁的另一侧。

  没有马匹的牵引的车居然驶出了超过有马匹时的速度,这一招变故大出敌人
的意料之外,各种后继的着数也就纷纷落空,错误的估算了车辆的速度,随后攻
击的袭击者都扑空了地点。马车笔直的向前冲去,不过也幸好太原街是笔直的一
条,除了尽头两处,根本没有转弯的地方,也是得以他们暂时甩开敌人的重要原
因。

  照靖雨仇的发觉默默占算,此次来犯的袭击者至少在十人以上,刚才第一波
袭击的是四人,而后被他们意外躲开的第二波攻击共有六人参加,此外街旁的屋
脊处还有监视者,虽然不知道确切人数,但可知至少应该在三、五人上,而且偷
袭者各个功力了得,其中有个别者甚至丝毫不逊于靖雨仇,总和起来,这是支非
常强大的实力,平白无故的遭到这么强大的敌人袭击,不消说,一定是苏潘在背
后推动,而这样的实力,应该是他隐藏的暗处的牌了,连这个都出动了,可见苏
潘要置他于死地的决心。

  苏潘的报复,靖雨仇不是没考虑到,而是他没想到苏潘的动作如此之快,决
断极其果断,而且还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做偷袭,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苏潘,看来这
天下七大义军的首领,各个都是极端不好意的角色。

  看到马车迅速的远去,屋脊处监视者纷纷耀下,汇合先前的两波偷袭者,一
齐追赶上来。藉着渐渐放亮的天色,可以看得清总共有十九人之多。

  靖雨仇计算着彼此间的距离和速度,马车的速度略胜一筹,得以将距离逐渐
拉大,但不知道以如此的速度行驶,不知道还能支援多少时间,他向怀中的徐蔚
瑶道:「没有马匹,这车还能以如此速度行驶多久?」

  徐蔚瑶挣扎着向车窗处靠过去,向外看了看道:「嗯!大概……可能……还
会……就要停下来了!」

  如斯回应,马车下部发出阵「咯、咯」的声音,车身抖动了两下,速度开始
逐步缓慢了下来,虽然幅度并不是太大,靠着先前的冲力,速度依旧很快,但要
不了一会儿,估计就要停下来被追上了。

  现在的形势是极其不妙,后面有十九个高手在追逐,而且看样子架势是要死
不要活,如果单是自己的话,相信不难逃脱,但带着徐蔚瑶和嶽红尘两人,逃生
的机会可以说是等同于零。

  徐蔚瑶也知道形势不好,咬着唇皮道:「你先跑好了,他们的目标应该主要
是在你身上,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嶽红尘摇头,「你看他们的架势,那样子是要把我们三个全部杀掉的!」

  「只有如此了!」靖雨仇拉过徐蔚瑶,把她背到自己身后,用布带紧紧的缚
住,以防止脱落。把紧她的俏臀,叮嘱嶽红尘道:「你在我前面,不要回头,有
多么快跑多么快!」

  眼看着车速开始明显的缓慢下来,靖雨仇问道:「有没有什么把车子弄毁阻
止他们一下的方法?」

  按照徐蔚瑶的指点,扳动第三个机关,车轮间发出刺耳而剧烈的声响。

  已经接近城门了,靖雨仇健臂搂住嶽红尘,不等马车停下,背着徐蔚瑶纵身
跃出,身后的马车摔然停下,接着开始向后急速倒退。

  这一招更是大出敌人意料之外了,不过一辆急速倒退的马车难不倒他们这些
功力强横的高手,只需轻轻一纵,马车就不能给他们造成丝毫的麻烦。

  本来一直响着的机关声突然停止,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诺大的马车在强烈的
爆响声中片片碎裂,化做了漫天火花,其中夹杂着的高热火焰,更是让人摔不及
防。

  更危险的是,满天的碎片中,还合有大量的锋利铁片,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
起,显然那些功力较低的几人已经遭了殃。

  其中的首领脸色铁青,原以为这项任务应该是手到擒来,对方只有三人,而
且其中的两个女子几乎是不会武功,完成这样的任务,简直就像杀死只蚂蚁般容
易。

  但没想到刚一接战,不仅自己被人一刀劈下车去,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却
摔了个灰头土脸,而且堪堪要追上时,居然再次中了对方的招数,折损了几名手
下,这实在是奇耻大辱啊!今天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回去也无法向城主交代。

  马车炸裂的威力着实不小,总共有两个功力最低的当场毙命,而且还有几人
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这反而激起了这些凶悍之人的怒气,眼看靖雨仇三人冲出了
城门,呼啸一声,众人舍命追去。

  出了城门不远,尽管由靖雨仇拉着,嶽红尘很快就吃不消了,愈来愈缓慢的
脚步严重的影响了他们的速度。

  靖雨仇当机立断运功震碎缚着徐蔚瑶的布带,要岳红尘和徐蔚瑶快速逃跑,
他在这里阻一阻追挈的敌人。

  看着靖两仇傲然挺立有如巍峨高山的身形,徐蔚瑶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是
摇了摇头,奉上记香吻,低声道:「夫君,瑶儿在前面等着你,如果你没了,瑶
儿也跟着你去!」

  看着二女远去的背影,靖雨仇心中暗叹少女多情,自己也仿佛陷入到了少女
的柔情中,昔日里那副做惯杀手的心态完全的不复存在了。

  深吸口气,靖雨仇挺直腰骨,决意死守此地,掩护二女脱逃。

  此时天色已亮,清晨的薄雾也散去大半,但仍有些有若岛昊轻烟般在身周环
绕。眼看着赶上来的十七名敌人,个个是形像彪悍的大汉,每个人都目露凶光,
显是要杀他而后快,领头的更是一派高手的气度。

  靖雨仇暗暗估计对手的实力和弱点,其中有几人身上明显是因为适才的爆炸
而受到了一定的伤害,此点应当是死里逃生的突破口。

  看得出,苏潘为训练出这样一些人来,一定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今天折损
了两人,相信令他非常心痛了,如果能再干掉几个的话,估计就更理想了。

  对方已经到了不足十步的范围内。

  靖雨仇审时度势,虹刀并未出手,是以一股强大而坚定的气势笼罩着前方。

  赶来的十几人惊疑不定,在靖雨仇营造出来的气势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首领看出形势有些不对,暴喝一声,「只是一人,做了他!」

  这些人全是凶横强绝之人,靖雨仇「精神」一式只能略微影响他们一下,却
影响不了多久,不过靖雨仇面对多人的同时抢上,怡然不惧,脚下步法通动,占
了个极其巧妙的位置,使得直接面对自己的敌人一时间只有那么两、三个。

  面对首先凶狠的扑上来的三人,靖雨仇面色平静无波。三人的实力虽然都不
如他,加起来则强过他许多,但靖雨仇面对强敌,身体的潜能好像被激发出来,
心灵融入一片空明之中,对方的招数和合挈之术,在他眼中显得错误百出。

  一声长啸,靖雨仇开始动作。

  只见靖雨仇的步法和手上的动作,首领就大叫不好,毕竟功力为谙人之首,
他一眼就看出靖雨仇的战略高明想各个击破。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唯有以圄魏救
赵之法,疾攻靖雨仇,以试图挽救回形势来。

  余下的众人纷纷自两旁扑上。

  靖雨仇的虹刀还是快一步,抢先划过了一人的咽喉,一刀毙命,没有半分多
余的动作。接着鲜血飞溅中,另两人的左膀右臂离肩而去,惨叫声中,直跌到周
边,功力等于被废了一半。

  虽然起首就开了个好头,但靖雨仇立刻陷入了危机中。四周庞大的气劲直压
下来,敌人气势极盛,虽然只是几个人,但给予他的压力却有如百十人般的。其
中尤以首领的拳头最具威胁性,拳风激起周围的气流,借助四周抢上的其他人把
气势推到顶。

  这次轮到靖雨仇心叫不好,如果只有他们两人的话,自己都很难说是否能接
得下这一拳,更别提周围还有同时抢上的多人,不过靖雨仇临危不乱,形势愈是
紧迫,脑筋愈是清晰,先前许多想不到的东西开始在脑中浮现。

  当日被卓天罡重创,极其严重的内伤却十分快速的痊愈,当然其中有很大一
部分是借助岳红尘处女元阴的关系,但更大的功劳应该归功于《水经集》中的奇
妙功法,借助阴阳二气的流通运转,可以快速的治癒伤势,那是否可以同样吸收
掉攻入体内的真气呢?

  不容他细思,真气已经袭体。冒险一试。

  靖雨仇做了个出人意表的举动,完全不理会侧面首领的重拳,双目闪闪,全
力向正面的敌人出刀。

  首领隐约感觉有些不对,但招数已经用老,众法收回了。

  「砰……」拳头挈实,只感觉攻出的真气如泥牛入海,全然没了踪迹。

  靖两仇全力运转「阴阳」一式,勉力将入侵体内的真气吸收转化了五六分,
进而加之自己的真气疾攻正面的敌人,效果十分的良好,正面同时冲上的两人,
一人头颅飞上半天,另一人也在胸口开出大莲血雨,眼见是不活了,但代价同样
惨重,肋下所中的一拳毕竟入侵的真气并未完全转化干净,一口鲜血啧出,靖雨
仇整个人随着这一拳之力向后抛飞。

  按照先前的估计,以伤几人的代价即应该可以杀得掉靖雨仇三人,没想到打
斗到此,己方已经先后折损了五人,重伤了两人,虽然靖雨仇在自己的一拳之下
受创不轻,可以轻松的杀掉,但这样的战果,无论如何是不会让人满意的。

  现在剩下的还有十二人,但靖雨仇也已经受了伤,真气的运转也有些不灵动
了,面对强敌,几乎已经没有了逃走的能力。

  红着眼的众人疯狂杀上,誓要将这棘手的小子碎尸万段!

  刀光暴闪。冲在最前面的三人随刀抛飞,像几具无生命的口袋般摔落到几丈
开外,即便是功力最高的首领也能感觉得到这一刀的凶霸强横、气魄雄浑之势,
充满了使三军辟易,万物臣服的威摄之力。

  《水经集》中的「雄浑」一式,「大用外腓,真体内充。反处入浑,积健为
雄。具备万物,横绝太空。荒荒油云,客容长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非
强,来之无穷。」以之出刀,震惊四方。

  虽然内伤着实不轻,但凭藉这一刀震住对方的瞬间,靖雨仇极力展开身法,
向远处遁走。

  首领也只是楞了一瞬,忙指挥众人急迫。

  种种机缘巧合下才得以脱身,连靖雨仇都大叹幸运,不过他可没有信心再从
对方的包围中脱身一次了,惟有借助轻功甩掉对方。

  越过树林,眼看穿过官道,靖两仇忽然发现徐蔚瑶和嶽红尘二女正站在不远
处向他挥手。

  一颗心笔直的向下沈去,身后的喝骂声愈来愈近的传来,无力感自靖雨仇心
中升起,难道自己三人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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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结盟大会

  不过眼前可顾不得那么多了,靖雨仇耀到二女身边,收刀横立,要死也要死
在一起。

  见到三个目标全部出现,正可以一网打尽,众人大喜,纷纷赶上,既达成任
务又为死去的同夥报仇。

  靖雨仇稳稳的将两女护在身后,宽肩如山般为她们挡去一切危险。眼看手下
的十一人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知道这次三人在也无法逃脱了,首领嘿嘿冷笑,
「小子,真有你的,能杀了我们这么多的兄弟,不过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准备
受死吧!」

  尽管知道他说的话没错,在早先已经上了一次当的情况下,自己若想再出奇
制胜的机会实在不多了。不过坐以待毙不是靖雨仇的作风,虹刀中弥散出的强大
气势让对方知道即便可以杀掉他,己方也需付出惨重的代价,搭上几人陪葬。

  空气仿佛凝滞,双方均有些相互顾忌,局面就此陷入僵局。

  徐蔚瑶和嶽红尘二女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凝重的气氛,站在靖雨仇身后毫不惧
怕,徐蔚瑶还微微探出头,嬉笑着指着为首的首领叫道:「这个人长得真是好丑
哦!就是这个大坏蛋,把我的车弄坏了,阿仇哥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首领被气得七窍生烟,打了个手势,其余十一人立列从怀中掏出样东西,是
种细筒状的物体。靖雨仇暗叫不好,这一定是他们手里的秘密武器,不到关键的
时候不会使用,这个时候掏出来,一方面是体现出对他的重视,另一方面同时说
明,在这种武器下,自己或许有生还的希望,徐蔚瑶和嶽红尘二女是必死无疑。

  眼前的形势紧迫到了极点,直待首领一个手势,攻击就要发出。

  这种气氛是首领最满意的,形势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下,他更期待能从对方
脸上读到惊骇欲绝的惧怕神色,不过很可惜,男的是一脸的平静,好像根本是不
把他们放在心上,而两个女子更是嘻嘻哈哈,像是在看热闹。一丝疑惑爬上他的
面容,难道对方有什么依仗,所以肆无己忌惮?不再做多想,手向下挥,发出攻
击的信号。

  「哗!」不是机关发动的声音,同时出乎两方人的意料之外,地面仿佛被撕
裂了一样,泥土纷飞,一双大手自地底伸出,紧紧的扣住了首领的双腿,就这么
硬生生的将他扯到在地。

  首领的反应也是极快,缩腿出刀,疾如电光,出手极是快速。

  但这一招还是落了空,对方一招得手即告缩回,并未继续攻击,目的似乎只
是阻碍他丁点的时间。果然,惨叫声响起,其他人不若首领般的武功,几乎所有
人全部同时中招,但可能是偷袭者功力不够,所以也就是受的不是致命的重伤。

  再擡眼望时,地面上仍旧是平整的泥土,何来撕裂,而对面亦只有同样惊讶
的靖雨仇三人,并没有多出意外的敌人。

  「遁土术!」

  奇怪的袭击令他脸色突变,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物事。

  虽然地面上平静的好像适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但其中弥漫的杀机却是
每个人都感觉得到的。

  「撤!」首领不但是高手脑筋亦非常之快,当机立断的下达了退却的命令。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只留下了一地的血迹。

  靖雨仇正自纳闷,分不清发生了何等状况,地面忽地再次裂开,这次看得清
清楚楚,是一群身着奇持衣物的人,衣物的色泽与泥土极其类似且又光滑无比,
难怪可在泥土中出入自如。

  领头之人长相颇为滑稽,囝脸圆眼囝鼻,加上时刻露在外面的两颗板牙,活
像只摇摇摆摆的土鸭。

  靖雨仇正在猜测对方是敌是友,徐蔚瑶已经鞠了一躬道:「多谢你啦!厚大
哥!」

  领头的那个被称为厚大哥的人回了一躬,「能为三公子和姑娘效劳,是我们
应做的。」

  「三公子?」靖雨仇皱起眉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你是指他么?」岳红尘看看靖雨仇,「先前你说他是你们家的三公子,我
怎么看都不像呢!」

  「七君子之土君厚泽拜见三公子!」

  听到他这话,靖雨仇恍然大悟,当日自己在流民大营虽然待了一段时间,但
并没有见到其中的得力干将七君子,想不到反而是在这里被他们救了一命,至于
被叫做三公子,这也可以理解,从义兄李科那里算起,自己的确是排行老三。

  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靖雨仇把厚泽拉往二芳,悄声间道:「你是怎么
找来这里的?」

  厚泽露出笑容,胖胖的图脸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却给予人非常厚道的感觉,
「本来来这里是另有目的的,却没想到会碰巧遇到这两位元姑娘,根据我们在江
华城内的眼线,知道她们是三公子的红颜知己,而且从两位姑娘口中,得知公子
们正在被人追杀,所以赶来帮忙!看敌人的样子,很像是流离失所的影子杀手,
不知道为什么会追杀公子?」

  「影子杀手?」靖雨仇眯起眼,打斗了大半天,现在才知道对手的身份。

  知道他不清楚,厚泽忙加以解释,「像我们七君子中的暗君和影君一样,江
华的流离失祈也有在暗中隐藏的实力,这些称为影子杀手的人应该都是经过特殊
的训练来执行暗杀一类的工作,可笑的是苏潘还以为这些人多么隐秘的事情。」

  「原来如此!」靖雨仇点头道,随即将被追杀的前因后果说出,听得厚泽不
住皱眉。

  回头望一眼旁边的两女,厚泽点头道:「三公子做得好!其中偷梁换柱之计
更是精彩绝伦,与雪军师奇思妙计、天纵奇才不相上下啊!」

  「雪军师?莫非指的是……」

  「是啊!」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厚泽满含敬佩道,「想不到雪军师看起来
那么柔弱的人,却是个军事上的不世之才呢!由她的策划,我们在洱海逆元江以
上的芜湖一带,连续胜了好几场!」

  「小姑娘长大了!」靖雨仇发出慨叹,当日只会采采草药的少女已经成为了
一个很好的军师,初具他所想象的雏形了。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结盟或破盟!」厚泽说出令他惊讶的话,「尽管有大公子和二公子这样的
不世天才,但我们流民大营在七大义军中实力也属于偏下,主要是没有其他几支
义军的积累实力,像苏潘在江华城经营了二三十年,不但势力根深蒂固,而且经
多年经营,实力上也是才建立三年的我们所不能比拟的,相互间结盟,是一种很
好的选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苏潘这里就……」

  厚泽微笑摇头,滑稽可笑的面容在款款而谈下竟显得分外光亮,「公子只其
一,不知其二,说是给盟,其实更深层次的目的却是别的东西。今次在江华城开
这个天下义军的结盟大会,发起人是有着白道上至高无上象征的香榭天檀,这大
半年以来,平时总是不问世事的香榭天檀开始有所动作,与流离失所接触比较频
繁,苏潘的实力也因此扩张了不少,一月前,我们也收到了参加这个结盟大会的
邀请,可以想见香榭天檀是想藉着这次大会的机会挑出个让她们最满意的势力加
以培植,这段日子各个义军相互间的争夺相当激烈呢,都是想擢得香榭天檀的青
睐,使己方能够中选。」

  「原来如此!」靖雨仇点头,「我们有机会么?」

  厚泽摇头,「不是有没有机会的问题,如若让我来看的话,不要被选中反而
为好!香榭天檀是为白道中至高无上的象征没错,而且在它的帮助下,对争霸天
下有绝大的好处也没错,但这样就有个主次的问题,究竟是以谁为首?香榭天檀
予以援助的目的是什么?以之操纵天下的大势还是想借之和某种势力做争斗?」

  靖雨仇不禁对厚泽肃然起敬,没想到这看貌不惊人,看似猥琐之人识见如此
高超!香榭天檀背后的目的他不是很清楚,但可以想像应该是有相当一部分理由
是为了对付魔门势力的扩大。据自己所知,七大义军里已经至少有水源军和浪人
军雨支是属于魔门控制的力量,如果香榭天檀不掌握一定的实力的话,到时候天
下间被魔门掌握,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忽然间,他知道江华城已经变成了天下争
霸的这场战争中的一个关键。

  「李科二哥的意思如何呢?」这是靖雨仇想知道的,李科的识见极其高明,
想必也是另有想法。

  「二公子的意思是,既然香榭天檀想利用这个机会培植自己的势力,我们怎
么能不陪他们玩一玩呢?而且还要玩得大一点!」

  这正是李科一贯豪情的作风,遇到危险绝不退避三舍,而是激起百倍的斗志
迎战。

  靖雨仇点头,招呼徐蔚瑶,在她耳边耳语道:「香榭天檀究竟是两处怎样的
地方?」

  徐蔚瑶面露难色,摇头道:「我答应过人家不能说的,而且即便是我想说,
也无法形容那处地方,况且我只是去过周边,里面的情况实在是一无所知!」

  靖雨仇知道这美少女最重信义,即管是痴恋着他,也不会随便泄漏答应过别
人的隐秘,不过能够回答这么多已经是足够了,他点点头,接着问道:「那香榭
的华仙子是什么人呢?」

  「华姐姐?」徐蔚瑶脸上显出迷幻的神色,「她是好美的一个人,真让人觉
得好像是从云雾中走出来的仙女!」

  靖雨仇倒吸口凉气,徐蔚瑶本身已经是绝美的美女了,连她都如此推崇这个
华仙子,那么她的美丽可见一斑。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赶紧迫问一
句:「她的武功如何?」

  徐蔚瑶摇头,「我不知道,不过灰大叔很推崇她,说她的武功比之天下四大
宗师亦不虞多让!」

  「可怕的女人!」靖雨仇下了结论,绝顶美丽且又功力高绝,这是种最难对
付的类型。叹口气,他分别亲了徐蔚瑶和嶽红尘,「这里是是非之地,你们先去
我二哥那里暂避一下,我和厚大哥办完事情就去和你们会合!」

  自己现在是流离失所的头号敌人,这是无容质疑的,如若此时再回到江华城
里的话,可能苏潘会把自己拆了来下酒,不过靖雨仇素来胆大包天,偏要大摇大
摆的再度回去和苏潘商谈结盟的事情,挑战他的忍耐力。

  厚泽显然也是豪情之士,着手下送走了依依不舍、恋恋回顾的徐蔚瑶、嶽红
尘二女,大笑道:「三公子重创苏问鼎,已经和苏潘结下深仇了,如今还敢进城
和苏潘斡旋,的确是真丈夫,厚某舍命相陪是了!」

  相视一笑间,豪情尽现。显然清晨的事情除了苏园内,在外面没有造成半分
的影响,街道上已经整理一净,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追逐。

  厚泽和手下众人全部在外面加上了比较正式些的外衣,不过那圆滚滚的外形
依然是显得那么滑稽,丝毫没有些商谈结盟事宜的人物的庄重样子。

  流离失所是在苏园招待前来的各路人马,对靖雨仇来说,可以算得上故地重
游了,尽管刚刚从这里出去不到几个时辰。

  负责接待的人一见到靖雨仇,脸色微微一变,靖雨仇哪还不知道对方已经认
出他来了,不过这倒是在意料之内,既来之,则安之,看看苏潘这个老狐狸会有
何种表现。由于厚泽是流民大营中的七君子之一,地位实在是不低,通报过后,
苏潘亲自来接见。

  事前得到了通报,再次见到靖雨仇,苏潘裨色没有丝毫的异样,举止反而十
分亲热,态度分外热络道:「贤婿是流民大营的人,为何不早说呢,让老夫怠慢
了,告罪告罪!」

  如若不是事先知道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厚泽可能真的会以为两人间关系极其
良好,而苏潘不负为老狐狸,言谈举止间不见丝毫的破绽和失礼,这样的家夥,
同时也是最难对付的。

  旁人看了可能会以为苏潘在拉拢这个属于是流民大营的人,意图修好关系,
但他的心思靖雨仇心知肚明,表面上虽然不露声色,内心却一定是恨不能把自己
大卸八块,自己先是废了他儿子的子孙根,让他除了自己亲自播种外就会断子绝
孙了,而后又重创了他精心训练出的影子杀手,干掉了其中的七个,两人间的仇
恨已经完全无法化解了,只是苏潘的镇定功夫和他的功力一样出色,丝毫不露出
一点的内心情绪。

  苏潘让过身形,状似客气的邀请他们入内,身旁的灰无极用复杂的眼神紧盯
着靖雨仇,好像要随时要冲过来揪住他一样,只是碍于一旁的城主苏潘,不敢造
次而已。

  走进园门,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大厅,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一个个彤象各
异,服饰各异,而且气息也是大不相同。

  没等靖两仇仔细观察这些来自于其他义军的众人,忽地适才并未随苏潘进入
大厅的灰无极走进来在苏潘耳边耳语几句,苏潘点点头,示意他出去。

  转过身来大手轻挥,周围的一片嘈杂声顿时变小消失,大厅里回复了寂静。
苏潘显然是很满意这种情况,面露微笑道:「各位,现在香榭天檀百年来最出色
的传人华天香小姐已经到了!」

  嘈杂声再次猛烈的响起,纷纷的议论声让人知道这个华天香已经成功的引起
了众人的注意。

  靖雨仇的心也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起来,这个徐蔚瑶口中的华姐姐究竟是如
何美丽的仙子呢?他万分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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