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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宝鉴 【作者:打眼】(12月27日更新至“第九百五十七章 出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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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平庄

  “飞子,你说的墓葬是右边一百五十步哪里吧?这里位置不错啊……”

  秦风的目光沿着那玉米地一直往远处延伸,轻声说道:“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以使坟穴藏风聚气而令生人纳福纳财、富贵无比!”

  “风哥,您也懂风水堪舆之说?”

  听到秦风的话后,冷雄飞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却是因为秦风这一番话,尽数道出了风水堪舆聚气之说的精华所在,而且正符合眼前的地势地貌。

  冷雄飞是早年听爷爷说起过这里有个大墓,自个儿来到之后又找了好几天才找到,没成想秦风只是搭眼一看就说了出来,这让冷雄飞心中不禁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八岔子的学说,我也懂点。”

  秦风笑着点了点头,八岔子即为奇门,占卜问卦相面等金点之术包括风水堪舆,都被含在了其中。

  秦风虽然没有多少实地堪舆的经验,但大局观极强,稍微听冷雄飞一解说,再结合周围的地貌,顿时就看出了墓葬所在的位置。

  “风哥,不带你怎么打击人的……”

  冷雄飞无语的看了一眼秦风,他真的无法想象,真实年龄比他尚且小了好几岁的秦风,究竟是如何学得这么多知识的?他在秦风这么大的时候,连那些江湖黑话都背不全呢。

  “术业有专攻,我懂未必就精。”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飞子,你所继承的传承博大精深,只要吃透掉,一代宗师的名声是跑不掉的。也不用妄自菲薄……”

  有载昰那种学究天人的师父,秦风的眼界远比冷雄飞开阔的多,他知道,在国内风水一说可能还被归类到封建迷信里去。

  但是在港澳台和国外,风水学说是鼎盛不衰的话题,不管是黎民百姓还是高官显贵,几乎都是笃信不疑,冷雄飞日后如果去到那边发展,未必不能成大器。

  至于秦风自己。则真是犯了所学太杂的毛病,而且还不是他所说的术业不精,这外八门中的技艺,秦风是样样都能拿的起来。

  也正是如此,秦风现在有些许迷惘。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往哪个方向发展,而且遵循师训,利用外八门技艺赚钱,秦风心中总是感觉有些对不起师父。

  所以秦风宁可放弃来钱最快的千门骗术,而跑到这穷山僻壤的地方来盗墓,心中未尝不是存了师父所说,不得损人利已的师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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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主任。到了,这里就是平庄。”

  一公里多的乡村小道,两辆车足足跑了差不多十来分钟,进了村子后。里面的道路愈发的狭窄,杨所长就将车子停在了村头。

  “怎么样,何主任,累着了吧?你们城里人可吃不了这苦吧?”

  看到秦风从后面的车上下来。杨所长递了根香烟过去,笑道:“像这种地儿。我们一个星期就要跑一趟,熟得很,晚上让村长搞点野味,咱们喝点。”

  “杨所,你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秦风拿出火机给杨所长把烟点着了,笑道:“我们干勘测的,什么地方没去过?不瞒你说,就是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我们都能生存,别说这有山有水的地方了。”

  “乖乖,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原来以为你们做老师的都不出门的。”

  反正是胡扯,秦风扯着劲儿的和杨所长吹了起来,听得这四十多岁的男人是一愣一愣的,警察也是人啊,这世上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哪儿能啊,我们干勘测的,每年都要带学生出去的。”

  秦风笑了笑,正说话的当口,早先进村时跑回去的一帮半大小子,打头从村子里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

  “哎呦,杨所长,欢迎啊,你不是前天才来的吗,怎么又过来了?”

  走在那群小子后面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穿着件胸口开了好几个窟窿的白汗衫就迎了出来,不过欢迎之后张嘴的第二句话,却是显露出了基层领导的水平。

  “老唐,你以为我愿意往你这儿跑?”

  杨所长哭笑不得的和唐村长握了下手,说道:“你们村子和上坝村打架的事儿,可是还没完呢,我说你们也不缺水,干嘛老是要截流?这不是找事儿嘛……”

  杨所长来平庄,处理最多的事情就是因为几个村子的用水问题。

  平庄是沿山而建的,山上的溪流一年四季都不断,而且在山脚下汇集成了一个小湖,多余的水则是被开通了水渠引往山外的另外几个村子。

  早年没水渠,几个村子之间还没什么矛盾,但水渠开通后,平庄的人感觉自己的水被引走了,心里自然有些不平衡。

  尤其是有一年大旱,山上的水也不多,小湖几乎都干涸了,于是平庄堵住了往外引水的水渠,优先保证自己庄子的用水。

  但如此一来,山外的村子顿时不乐意了,农村人火性大,几个村长坐在一起没扯几句就闹翻了,酒桌上干了一架之后,回村又拉了人马继续打了起来。

  四五年前的那场械斗,四个村子总共死了三个人,这事儿一度闹的很大,有几个村民被抓去定罪了,于是几个村子的仇怨也结了下来。

  现在就算天不旱,平庄也都故意截留一些水给下游的几个村子添堵。

  前几天又因为截流的事情打了一场架,好在没死人,为了这事儿,杨所长几乎都跑断了腿,不过也拿唐村长这在村子里一言九鼎的老顽固没辙。

  “杨所长,小崽子们一天到晚没事干,这不是火气旺吗?”

  唐村长是个老滑头,嘴上打着哈哈,将话题岔开道:“你看,这正好到晚饭的点了,大炮家的老二昨天打了只野猪,我那里还有风干的野鸡,咱们今儿好好喝几杯!”

  看着唐村长转头往村子里让人,杨所长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先别忙着喝酒,老唐,今儿有几位贵客住你们村上,你要给安排好啊。”

  “贵客?还住我们这儿?”

  唐村长的眼神这会才放在了秦风等人身上,他原本以为杨所长就是带人来吃野味的呢,这事儿以前可没少发生。

  “对,这是彭城地质大学的何教授,他带学生来勘测一下这里地下金属矿物的含量,可能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就住你们村子上了。”

  杨所长加重了几分语气,接着说道:“老唐,这可是政治任务,一定要接待好了,不然明年再申请贫困村的拨款,你老小子别再找我帮忙!”

  平庄靠山依水,单是大山里的产物,其实就足够养活一个村子的了。

  只不过大山延绵千里,这进村的路实在是不好走,交通制约了村子的发展,使得平庄年年都要申请贫困拨款,过的反而是周边几个村子最差的。

  “哪能啊,杨所长的客人,那可不就是贵客?”

  听到杨所长的话后,唐村长的老脸顿时挤得像朵菊花,回头嚷嚷了一声道:“快点,帮客人把东西都拿进去,都放到大炮家里,还就他们家干净点。”

  唐村长在村子里的威望还真不是吹的,一句话喊出去,顿时五六个半大小子,上来就抢李天远和冷雄飞手上的背包。

  李天远和冷雄飞的包里多是一些衣服,真正的东西都在车里放着的,当下也没推让,在一帮人的拥簇下向村子里走去。

  由于是依山而建,越是往村子里走,地势就越高,地面都是用长条青石铺就的,整个村子给人一种十分古朴的感觉,像是走在千年古镇中一般。

  “何……什么教授,咱们这地下,还真有金银吗?”

  走在路上,唐村长和秦风套着话,他是被穷怕了,刚才听到杨所长提起勘测贵重金属,那眼睛几乎都冒绿光了。

  “是何教授!”杨所长没好气的提醒了一句,他之所以不说是何主任,就是怕老唐这滑头将秦风当成官僚了。

  “对,对,何教授,老汉不懂这些,您给说说?”唐村长点头哈腰的拿出一盒没有过滤嘴的香烟,给秦风和杨所长递了一根。

  “唐村长,这个还真是不好说。”

  秦风接过香烟,也没管好烟孬烟,直接拿火机点着了,吐出一口烟雾说道:“大别山地下资源丰富,这是肯定的,金银储量绝对少不了……

  只是这里交通太不便利了,能不能开采,还是要等勘测出来之后看储量,唐村长,你们也不用着急,要是储量丰富的话,守着这金山银山,还怕以后没人投资吗?”

  这千门行骗,讲究的也是术业专攻,为了这一次的事情,秦风可是没少查资料,对于保市的地下金属分布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唉,十几年前就有人这么说过,换不成钱有个屁用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唐村长撇了撇嘴,兴致变得也不是很高了,闷头带着众人往他说的大炮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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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同行

  山间的村庄十分的安溢,临近傍晚,夕阳下起了一层薄雾,笼罩在村子的小路上,看着各家升起的炊烟,听着鸡鸣狗吠,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大炮,你这老东西,家里来客人了,还不出来?”

  走了差不多三四分钟,来到一处盖着瓦房的院子门前,唐村长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顿时引来院子里一阵狗叫。

  “老唐,你这个扒灰的老东西,叫什么叫?”

  院子里响起一声回骂,看起来大炮和村长的关系很不错,要知道,扒灰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被农村人听见,那是连拼命的心思都会有的。

  扒灰的意思很多人都懂,就是老公公和儿媳妇偷情,这个典故传自苏东坡。

  相传苏东坡中年丧妻,一直未娶。他忙于公事和写作一晃许多年就过去了,一人过着怪习惯,转眼儿子就娶妻生子了。..

  偏偏苏东坡一代英才,聪明绝顶,才华横溢,而他的儿子却庸碌无为,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一天,苏东坡的儿子又出去玩乐去了,苏东坡一人在书房里坐着,呆呆的思考问题,这儿媳妇其实也是个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通,之所以嫁到苏家就是对苏东坡的崇拜才嫁过来的。

  来了之后才发现他的儿子这样的平庸,很是落寞失望,早就对苏东坡倾慕不已,今天有机会了想和公公亲近一下。

  苏东坡正在沉思之中,见儿媳妇走过来,两眼愣愣的看着她,看着儿媳妇的纷红的脸蛋,婀娜的身姿,含情的双眼。他突然有点忘乎所以,飘飘然起来。

  就在他心猿意马时,突然记起这是儿媳妇,顿时脸红了起来,儿媳妇就问道:“公公为什么脸红?”

  苏东坡也不答话,接过茶杯。用食指快速在书桌上写了两句诗:“青纱帐里一琵琶,纵有阳chūn不敢弹”。

  因为苏东坡为人懒惰,长时间不抹桌子,所以桌面上有一层厚厚的灰,那字迹看得非常清楚。

  儿媳妇看后也用手指快速在后面又续写了两句:“假如公公弹一曲,肥水不流外人田”。写罢红着脸就跑了。

  苏东坡正看得得意洋洋,他的儿子回来了,见父亲看得那么高兴就问道:“父亲,看得什么?”

  苏东坡下了一跳。忙用袖子将桌子上的字迹擦掉,说:“我什么也没看,我在扒灰”。

  后来,不知道苏东坡到底有没有和儿媳妇偷情,但这事还是传开了。再后来人们就用“扒灰”来指代翁媳偷情。

  唐村长的有俩儿子,都在外面打工,偏偏两个儿媳妇长的还不错,农村人嘴碎。有关系不错的人,开玩笑的时候就经常这么说他。

  “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也不知道唐村长是不是真的扒灰了。反正被里面的大炮说的满脸通红,院门一打开就冲了进去,五十多岁的老头了,那jīng气神和年轻人也差不了多少。

  “行了,大炮,你们俩加起来一百多了。闹什么闹啊。”

  跟在后面的杨所长皱了皱眉头,说道:“今晚有三个客人在你这住下,把你儿子的房间给收拾出来,搞干净点啊。”

  “哎呦,是杨所长啊。老不死的,放开我,杨所长来了怎么都不说。”

  和唐村长闹在一起的大炮身高足有一米八多,虽然两鬓间已经有了白发,但腰板挺的笔直,这一认真,顿时将唐村长推在了边上。

  “谁让你那臭嘴胡咧咧的?”

  唐村长没好气的说道:“把你藏的好东西今晚都给我拿出来,我知道你这老小子前几天打了只穿山甲,晚上红烧了吃,还有酒,要拿你儿子过年给的才行。”

  “哎,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打了穿山甲的?”

  听到唐村长的话后,大炮那张老脸顿时憋的通红,伸出手就去捂唐村长的嘴。

  穿山甲和那些野鸡野猪不同,这玩意可是国家保护动物,当着派出所所长提这茬,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行了,大炮,你也别装,老唐说你打了,你肯定就是打了,晚上烧了吃吧。”

  看到大炮的表情,杨所长心里哪里还会不明白?不过这种事在山区多不胜数,只要这些村民们不拿出去卖被抓现行,他往往也懒得去管。

  “杨所长,这……打了只穿山甲是不错,可是……可是今儿……”

  大炮说话有些吞吐起来,看了一杨所长,接着说道:“今儿来了几个收山货的朋友,晚上要住在这里,您看,要不让这几位今儿先住老唐家里?”

  “收山货的?不是城里那些饭店的吧?”

  杨所长闻言脸sè顿时拉了下来,这整个平庄就大炮家里房子多又干净,儿子媳妇都在城里,唐村长家倒是有房子,但卫生就要差很多。

  “这是来收野生动物的?让他们出来!”基层领导,那都是属狗的,翻脸比翻书还快,杨所长这一拉脸sè,顿时把大炮给吓了一跳。

  “大炮叔,给您添麻烦了……”

  随着杨所长的话声,屋里跑出了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盒红塔山,几步跨到杨所长面前,忙不迭的发了一圈烟,开口说道:“jǐng察同志,小姓何,家里排行老二,人家都叫声何二,就是来收点野山菇和菌类的,可不敢干那些违法的事情啊。”

  “对,对,杨所长,这是我儿子介绍来的朋友,他们就是收点山货,这……这真是不凑巧啊。”

  大炮也在一旁帮衬着说话,他是村里的老猎户了,打了一辈子的猎,那手老炮筒使得是出神入化,所以有了个大炮的外号。

  直到前些年禁枪之后,大炮这才开始采点山货草药的拿出山去卖。当然,没事还是会下个套抓点野猪野鸡之类的东西,不过都是留着自家吃了。

  杨所长摆了摆手,说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叫你们的人都出来,身份证给我看下!”

  “是。是,你们几个都出来,把在前面村子收的山货也拿出来。”何二回头叫了一声,随着他的喊声,屋里出来了三个人,手里还都拎着个蛇皮口袋。

  这三人个头都不高,出来之后看到杨所长的那身jǐng服,眼sè不禁有些闪烁,期期艾艾的将蛇皮口袋打开来。里面的确是些香菇之类的山货。

  何二踢了一脚身边那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子一脚,说道:“还不把身份证拿出来?”

  三人答应了一声,都从身上摸出了身份证,杨所长见到那些山货,心中却是早就信了几分,接过身份证也没细看就递了回去,说道:“到山里收东西要秉公守法,不该收的一定不能收。知道吗?”

  “对,对。”何二点头哈腰的说道:“jǐng察同志说的对。我们就做点小本买卖,绝对不敢干违法的事情。”

  大炮家来了客人,杨所长也不好把人往外赶,只能看向秦风,说道:“何教授,要不就到老唐家住两天?我让他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再用艾草一熏,保准晚上没蚊子。”

  “行,我们在哪住都一样。”秦风点了点头,眼神扫在何二几人身上,心中露出了冷笑。

  收山货的?说是同行还差不多!

  秦风见到何二的第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来了,这人递烟的时候露出的右手,虎口处和掌心显露出来的厚厚茧子,一看就是握铁锹顶出来的。

  而且何二凑近之后,秦风从他身上闻出了一股浓浓的土腥子味,这种味道是长期在和泥土打交道所独有的,就是每天洗澡,都难以消除。

  那几个后面出来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并且在拿出山货的时候,都是随手往外抓的,一点都不在意损坏山菇,这些细节杨所长没注意到,秦风却都是看在眼里的。

  见到秦风答应了下来,杨所长心里松了口气,转身对大炮说道:“那好吧,大炮,你把东西拾掇一下,都拿老唐家去吧,咱们晚上在那边吃。”

  “好,我收拾一下,穿山甲和野猪肉都拿去。”

  大炮也是松了口气,儿子专门从城里打电话来说了,一定要招待好何二几个人,他也怕杨所长将几人赶走,那对儿子可是没法交代了。

  “咦,这个是什么东西?”秦风看着大炮将挂在屋檐下的几串风干肉取了下来,眼睛忽然盯在了靠在门边放着的一根长竹竿上。

  这竹竿大约长两米,靠在地上的那一头,被一块黑布给包裹了起来,秦风顺手一提,将黑布给取了下来,脸sè顿时一变。

  “这……这东西不是洛阳铲吗?”秦风猛地回过头来,问道:“唐村长,你们村子里以前来过地质勘测队吗?怎么会有这东西在?”

  “地质队?十几年前来过,这都哪年的事了。”

  唐村长摇了摇头,问道:“何教授,这是什么物件啊?下面圆圆的,也不像是铁锹,我说大炮,你哪搞来的这东西?”

  “哎,这东西是我带来的。”

  就在秦风拿起那洛阳铲的同时,何二的面sè也是大变,没等大炮开口说话,连忙将那洛阳铲抢在了手中,说道:“是这样的,我经常来这边收山货,下面村子缺水,让我帮忙给打个井,这东西是探地下水用的……”

  此时何二恨不得在自己脸上扇几记耳光,他原本想着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没人能认识洛阳铲,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就摆在了外面,谁知道刚来第一天,就被人给看了出来。

  “不知道这位是?”何二还算镇定,解释了东西的用处后,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了秦风。

  “这是彭城地质大学的何教授。”杨所长出言介绍了一句,看向秦风,问道:“何教授,这东西是这么用的吗?”

  杨所长干的是jǐng察,虽然整rì里在农村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察言观sè的本事还是有些的,刚才何二的表情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原来是打井的?这东西倒是也能这么用!”秦风笑着看了何二一眼,说道:“我差点以为本家是盗墓的了。”

  秦风也不顾何二骤变的脸sè,接着说道:“杨所长,我和你说,这玩意叫做洛阳铲,最早是盗墓的人发明的,后来考古和地质勘测也都用到了,我那车上还带了一把呢。”

  出门遇到同行,这让秦风十分的不爽,要是不挤兑走这几位,他后面的事情也很难继续下去,有杨所长在,自然要给何二上点眼药了。

  “盗墓?你们几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杨所长眼神一凝,看向何二的目光顿时不善起来。

  保市历史悠久,自从汉唐到明清几朝,多有帝陵在此,盗墓行为是屡禁不绝,不过清朝帝陵并不在平庄这边,杨所长来了几年,还没听闻过他的辖区有大墓。

  不过如果能破获一起盗墓案,那对杨所长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说不定就能调出这山沟沟,所以他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冤枉,真是冤枉啊!”

  听到杨所长的话,何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冲着秦风说道:“何教授,咱们都姓何,可不带您这么冤枉人的,我这铲子真的是探水井用的啊!”

  “哎,小何,我可没说你是盗墓的,我只是说这物件是洛阳铲……”

  秦风摆出一副学究的样子,说道:“这东西也是我们地质队必备的,我还能认错?小何,你说这个我没说错吧?”

  秦风的话让何二简直就是yù哭无泪,没说自个儿是盗墓的,还咬死这东西是盗墓所用,偏偏就不提这玩意能打井,那岂不是逼着人往盗墓上去想吗?

  果然,杨所长眼中的疑sè更重了,开口说道:“何二,你是在哪个村子打的井?给那户打的,说清楚!”

  “哎,杨所长,下面村子缺水你也知道,二道村的吴村长让我打的,要不,我现在就带您去,可不兴冤枉好人啊。”

  何二反应极快,他知道今儿要是对不上来,说不定就要栽在这里,当下摆出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拉着杨所长就要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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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夜逃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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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二这一拉,杨所长倒是犹豫了起来,三道村缺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经常因为截流纠纷和平庄起冲突的,其中就有三道村。

  而且三道村的村长的确是姓吴,这何二说的有根有据,态度又是那么坚决,杨所长顿时就信了七八分,如果对方心里有鬼,敢拉着自己去对峙吗?

  “算了,何二,来收山货就收山货,可不准干那些违法犯纪的事情啊。”

  现在天色已晚,赶到三道村怕是都要七八点钟了,杨所长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想着还要招待秦风等人,杨所长甩开了何二的胳膊,说道:“明儿我要从三道村过,见了老吴会问他,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您尽管去问,杨所长,我不常来这边,以后山货这条路走熟了,您就认识我了。”

  何二将胸脯拍的震天响,不过只有他自个儿才知道,他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给浸透了,刚才如果杨所长应承下来,他就准备要夺门而出了。

  一旁的秦风见到杨所长没有执意要去求证,笑着开口说道:“杨所长,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这东西是能探井,能打到地下几十米呢。”

  “我倒是第一次见,还是何教授见识广啊。”杨所长闻言笑了起来,回头说道:“大炮,走了,把东西拿上啊……”

  “哎,少不了,你们前头先走,我拿了东西就过去。”大炮答应了一声,好歹何二等人也是他的客人,怎么着也要给安置下才行。

  唐村长的家还在上面一点,他有两个儿子,一共盖了三间瓦房,带了秦风一行人到家后。让大儿媳和二儿媳晚上住一间,给秦风等人腾出了一间房子。

  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大炮也带着野味和两斤白酒赶了过来。

  山里人可没少吃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很熟练,等唐村长到村口买了点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回来,大炮也整出了一烧两炖的热菜来。

  乡下吃饭不怎么讲究,大盆装菜,大碗喝酒,大炮带来的两斤白酒喝完。唐村长又开了一坛五斤的老酒,不但杨所长喝多了,连着李天远和冷雄飞都给灌翻掉了——

  夏天农村的夜晚还是非常热闹的,蛙叫虫鸣几乎一夜都不绝于耳,不过九十点钟过后。没有路灯的小村庄里就没了人声,家家户户都上床睡了觉。

  大炮也喝了不少,强撑着走回家倒头就睡,没多大会屋里就响起了震天的鼾声。

  “咬住!”

  在何二等人住的那间屋里,此时却是点亮了一盏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何二一脸的狰狞。拿着一条毛巾递给了一个长相有点酷似他的年轻人。

  “二叔,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年轻人接过毛巾,脸上满是惧色,可是又不敢违背何二的话。磨磨蹭蹭的将毛巾塞进了嘴里。

  “不敢?我让你犯懒!”

  何二压低着嗓子吼了一声,右手抓着一根棍子,对着年轻人的屁股就抽了下去,打得那年轻人浑身一颤。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老子我抽死你!”

  何二将棍子一扔。眼睛冒出凶光,盯着面前的三个年轻人,说道:“早他妈就告诉你们要小心点,怎么能把洛-阳铲就摆在外面?要不是老子机警,今儿全他妈的玩儿完!”

  何二是豫省人,吃这行饭差不多有十年了,最早是跟着他本家伯父入的行,两人走单帮盗过豫省不少的大墓,只是这二人都不是正经倒斗出身,对墓葬里的宝贝并不识得。

  十多年前的时候古玩热还没兴起,他们多是将盗出的一些金银融化了卖钱,像是一些玉器陶瓷之类的物件,都弃之不顾。

  如此一来,他们盗墓所得的利润并不是很丰厚,这也使得爷儿俩愈发的贪婪,曾经一个月连盗了豫省八座大墓。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上鬼,这盗墓也是天怒人怨的事情,难免会遭报应。

  在六年前何二与伯父在一次雨夜盗墓的时候,遇到了墓葬塌方,淤泥倒灌进了墓里,当场将下去取东西的何二伯父,活埋在了墓里。

  这场惊变吓得何二在家病了一个多月,只是习惯了从墓里刨食吃,再让他去老实过日子,何二适应不了,于是又加入到了同村的一个盗墓团伙里。

  在这个盗墓团伙里,何二整整呆了三年,这三年里,他也知道自己当年和伯父干了多么愚蠢的事情,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物件,居然都被他们之如敝屣,悔的何二肠子都青了。

  认识到知识就是金钱的何二,三年前退出了那个盗墓团伙,自己跑到了京城潘家园,批发点东西做了个古玩贩子。

  俗话说吃一见长一智,何二也算是有理想有抱负有恒心的新一代盗墓贼了。

  为了搞明白那些墓葬品的珍贵,他在潘家园里卖了一年多的“艺术品”,将古玩市场的门道摸得是一清二楚,并且结识了不少京城的买家,这才决定东山再起。

  何二走的路子和当年的伯父一样,他从本家堂兄弟中,找到了两个机灵的侄子,带着他们出了道。

  盗墓者也有盗墓者的规矩,何二是从村子里的团伙里退出去的,按理说就能不能和那些老兄弟抢食吃,于是他带着几个侄子,流窜到了鲁冀等省。

  盗了十多年的墓,何二也修炼出了一副火眼金睛,虽然不懂得仰观天象,俯察山川堪舆风水之术,但却在那盗墓团伙里,学得了一些风水经典《青囊经》中的皮毛。

  《青囊经》乃是晋郭璞所得青囊九卷之后,根据其精要所著的相地术经典,虽然只是学得一些皮毛,也让何二有了独立门户的资本。

  这一年多来,何二本着盗大墓出精品的态度,只盗了鲁省的一座明朝王爷墓葬,将所得的一些金银玉器卖给了京城一家古玩店的老板,获利颇丰。

  这也让何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带着几个侄子以收山货为名,专门往靠山靠水的农村钻。

  而大炮的儿子,在城里就是做野山货的生意,无意中的一次闲聊,何二听大炮儿子说起在他们村子里种地的时候,经常会从土里刨出一些破铜烂铁碎瓷片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盗墓经验丰富之极的何二一听,就知道那地下准有墓葬,而且规模可能还不小。

  何二当下在县城里和大炮的儿子套了好几天的近乎,并且下了五百块钱的订金,要从大炮那里订上一批山货,这才有了此次的平庄之行。

  可是何二怎么都没想到,下午才到的平庄,甚至都没来得及去墓葬所在的地方看一眼,就差点被那个什么“何教授”给揭穿了身份。

  想起傍晚的事儿,何二还是忍不住惊出一身的冷汗,他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也和警察玩儿过捉迷藏,但被人抓住把柄又短兵相接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二叔,我再也不敢了,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被打了一棍子的年轻人眼巴巴的看着何二,在他们眼里,二叔是有能耐的大人物,生怕因此被赶回家,那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

  何二一巴掌扇在了侄子的头上,从桌子上拿过一个玉片,说道:“这地下肯定有好东西,看到没有,这是唐朝玉步摇的碎片,这地下肯定有大墓!”

  玉步摇是古代女子的一种发簪,因为走路时会摇来摇去而得其名,做工十分复杂,非是寻常百姓家能用的。

  唐代还不像宋明清三朝时玉石泛滥,它秉承了一些汉玉的特点,也是以玉为贵,所以墓葬中能陪葬玉饰的,一定不是简单人物。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开口说道:“二叔,要不然,咱们今晚连夜把那墓给盗了,然后远走高飞?”

  “小四,来不及的,咱们一没踩点,二没准备,这墓不是随便就能下的。”

  何二摇了摇头,当年跟着伯父和盗墓团伙,他也下过不少大墓,知道越是生前身份高贵之人的墓葬,里面越是凶险。

  如果这里真是个帝王将相的墓,说不得地下会有多少机关暗器,就是他也要一点点的破解,没个十天半月的,怕是都很难得手。

  “妈的,哪里来的教授?竟然坏了我的好事!”

  想起那个何姓本家,何二恨得是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因为那人,他原本可以住在大炮家安心等他进山采集山货,有足够的时间去盗取那座墓葬的。

  “二叔,刚才大炮说那几个人都喝多了,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挨打的年轻人听到何二的话后,眼中露出一丝戾色,刚才那一棍子打得他的屁股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不禁将恨意转到了秦风的身上。

  “你他妈的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何二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子,这盗墓被抓住,顶多判个三五年的有期徒刑。

  但是杀人是什么罪?逮住就要枪毙的,他何二要是有这胆子,干脆直接就去抢银行了,那样死也死的痛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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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夜逃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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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那咱们怎么办?三道村的事可不禁查,咱们可没帮他们打过井!”

  年轻人被何二给骂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都是没读过几天学的乡下娃子,就算跟着何二出来混社会,也一直是顺风顺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咱们办?走,连夜走!”

  何二腾的坐了起来,将桌子上的花生米和一些吃食给包了起来,说道:“都给麻利的,快点将东西收好,咱们连夜走!”

  “现在走?二叔,这……这黑灯瞎火的,咱们怎么走啊?”几个年轻人听到何二的话后,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来平庄的时候,是租了镇子上的一个拖拉机,就那还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这要是靠着双脚往外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镇上去?

  “怎么走?拿他妈的脚走路啊,还用我教你们?”

  何二对着问话的小四一脚就踹了过去,现在的这些年轻人,是一点苦都不能吃,他当年跟着大伯盗墓的时候,一晚上走几十好里的山路都是常事。

  “二叔,要不然明儿一早,咱们跟着村子里去集市上的马车走不行吗?”。小四壮着胆子又问了句。

  何二摇了摇头,说道:“少废话,现在必须走,晚了想走都走不了。”

  这平庄紧挨着大别山,距离县城有几十里路,如果等天亮再走的话,那双脚岂能跑得过汽车轮子?恐怕到不了镇子就要被警察给抓住。

  “都他妈快点,不想坐大牢的话,今晚必须给我走到镇子上去!”

  眼看几个侄子还是不情不愿的,何二一个个挨着拿脚踢了起来,在他的淫威之下,小四等人只能悻悻的收拾起了东西。

  五六分钟后。房门被打开了,何二走在最前头,四人鱼贯出了大炮家的院子。

  走在村子里有些湿滑的石板路上,一阵狗吠声响起,让四人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没多大会。就来到了村外的小路上。

  “都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一直到了村子外面,何二才松了口气,眼睛滴溜溜的往村口看着,嘴中骂道:“妈的,怎么这么邪行?我总感觉有人盯着咱们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从大炮家里出来的时候,何二就一直心神不定,仿佛他们的举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一般。这让何二愈发的急躁起来。

  “二叔,不能吧?那个公安肯定喝多了,村子里的人这会都睡了,谁盯着咱们啊?”

  几个年轻人被何二说的有些发毛,他们虽然也都是下过墓的人,但越是如此,才越忌讳鬼神,何二的话让他们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发凉。

  看着村口停着的那辆面包车和警车。一个年轻人动了心思,开口说道:“二叔。这有两辆车,要不,咱们把车给开走吧,小四会开!”

  “四儿,你行不行啊?”何二心里动了下,这连夜走出去。累不死怕是要也丢掉半条命,偷辆车开到县城就扔掉,倒也不是不行。

  “二叔,这车好偷,撬开门两条线一搭就能打着火……”

  小四这会精神了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了把螺丝刀,说道:“瞧好吧二叔,三分钟我就把这车给搞定。”

  “哎呦,什么东西咬我?”

  警车小四是不敢偷,凑到那辆面包车旁刚要下手的时候,手腕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螺丝刀脱手就飞了出去,打在汽车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声。

  “你找死啊,不怕被村子里的人听到?”小四的声音吓了何二一大跳,在村头还住着几户人家的,闹出动静追出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二叔,我……我也不想啊,不知道被什么咬了下,您……您看,都出血了。”

  小四这会只感觉整个右手腕都不是自己的了,拿手电筒一照,顿时发现,手腕肿的像是个馒头一般,丝毫都用不上力了。

  “你是不是碰到什么地方了?”看着小四的手腕,何二心里传出一股凉意来,这实在太诡异了,平白无故的,小四的手怎么会伤着?

  “二叔,没啊,我刚准备去撬车,就感觉手上疼了下。”小四的这会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再也没了偷车的心思。

  “一个手还能开车吗?”。何二往四下里看了一眼,还是有些不死心,有了这辆车,他们才能更安全的逃出去。

  “能,开慢点就成。”小四忍着痛点了点头,他前几年在家里跟人学过修车,开车的技术还算不错。

  “那好,我来撬这门。”何二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了个刀片,向着面包车走了过去。

  “哎呦,妈的,怎么回事?”刚走到面包车前,何二忽然感觉小腿肚子一疼,脚下一绊,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二叔,您没事吧?”

  何二的举动吓了几个年轻人一跳,将他扶起来后,却发现何二的小腿肚子居然和小四的手腕一样,都是平白无故的肿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鬼,有鬼,别他妈的管这什么车了,跟着我走!”

  此时何二的心中也充满了恐惧,顾不得小腿肚子的巨疼,用手拄着洛-阳铲,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几个年轻人更不屑说了,跟在后面连滚带爬,生怕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惦记上,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匆匆逃离了平庄。

  “还想偷我的车?奶奶的,算你们跑的快……”

  在何二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进村小道上之后,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村口,看着漆黑的夜色,秦风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早已将平庄墓葬视为己物的秦风,岂能让这几个盗墓贼坏了他的事儿?

  如果何二今夜执意不走的话,他也要折腾的几人疑神疑鬼,好在何二做贼心虚,没等秦风动用别的手段,就主动离开了——

  “杨所长,你说你昨儿吓唬我家那几个客人干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醒过酒来的大炮就找到了唐村长家,冲着还有些迷糊的杨所长咋呼了起来,“说好了要收我山货的,这都被你给吓跑了,我这生意怎么做啊?”

  “什么吓跑了?跑就跑了呗。”

  杨所长的酒还没怎么醒,嘴里嘟囔了一句,不过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眼睛猛地睁开了,问道:“昨天那几个人连夜跑了?”

  大炮没好气的说道:“可不是啊,我本来给山那头的老孙头都说好了,今天去他家拿山菇,你这让我卖给谁去啊?”

  “还管屁的山菇啊,他们跑了这就是做贼心虚,误事了,误事了!”

  杨所长一把推开了大炮,对着闻声赶来的唐村长说道:“老唐,昨儿那几个人估计被何教授说准了,就是盗墓的,我得去追,你要把何教授他们给安置好啊!”

  看着屋里的秦风几人睡的正香,杨所长也顾不得亲自向秦风解释了,交代了唐村长几句后,匆匆跑到村头发动了车子就追了下去。

  只是昨儿喝多了酒,这一觉醒来都是早上八点多了,杨所长驱车来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问了镇子上班车买票的,杨所长才知道,何二四人清晨六点多就跟着进县城的车子走了,这会怕是出了保市都说不准。

  杨所长掉头又开着车子去了三道村,找了吴村长一询问,敢情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提过帮他们打井的事儿,这让杨所长懊悔不已,平白放过了个立功的机会。

  不过事已至此,如果上报上去的话,自己非但无功,怕是还要背个喝酒误事的处分,杨所长只能将这事儿闷在了心里,却是心情烦躁的也没心思去管秦风那地质勘测的事情了。

  “乡村的空气真好啊……”

  和杨所长一大早就匆匆忙忙的去追人不同,秦风三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了过来,当然,这也是秦风有意为之的,城里来的人嘛,总归是要显得娇贵一些的。

  中午在唐村长家喝了碗疙瘩汤吃了点干粮后,秦风带着李天远和冷雄飞出了村子,虽然时值八月,但山间遮阳,走在村子里倒是很清凉。

  “风哥,昨儿那四个家伙,明显就是咱们同行,你说怎么办啊?”

  昨儿就看出一些端倪的冷雄飞,直到出了村子才有机会和秦风说起这事儿,他知道秦风一定也看出来了,否则不会故意说出那些引导杨所长的话来。

  “飞子,早上大炮叔过来的时候,你还没醒吧?”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说道:“那四个家伙昨天连夜就逃走了,咱们看上的东西,岂能让他们来插手?没留下他们交给警察,我就算是顾了江湖道义了。”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尤其是在盗门之中,过河踩界,这是极为忌讳的事情。

  就像是豫省的小偷去了陕省作案,那根本就不用公安警察出面,陕省盗门的人,轻则小惩,重则怕是要断手断指给驱逐出去。

  秦风现在虽然谈不上什么势力范围,前来盗墓也只是兴之所至,但被他瞧上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让别人染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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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望闻问切

  “何教授,忙着呢?”

  村头远远的走过来一个老人,对着在玉米地里的秦风等人喊道:“要不要来喝口水,这大热的天,你们城里人受得了吗?”

  八月的天气,那正午的太阳简直就像是个火炉子,村头村外那要比深夜还寂静,连狗都趴在地上不愿意哼哼一声。

  秦风等人一大早就带了工具到农地里忙活起来了,刚开始还有些半大孩子跟着玩耍,后来一个个都蔫不拉几的跑了回去。

  正午的阳光似乎将空气都照射的拉出了斜影,村头那足有好几十亩偌大的玉米地里,除了秦风和冷雄飞和刚来的老人之外,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唐大爷,谢谢您老了,来,抽根烟。”

  秦风满头大汗的从玉米地里走了出去,抽出一根红塔山递了过去,说道:“唐大爷,毁坏了您不少玉米,钱要是不够,您可直说啊。”

  这是来到平庄的第三天,昨儿一天秦风并没有动手,而是在那墓葬地面上走了一圈,大致确定了墓葬的范围和那块耕地的归属。

  在知道玉米地是属于村里唐大爷的之后,秦风当天晚上去到唐大爷家,给他送上了五百块钱,算是对他玉米地中损毁的补偿。

  “够了,够了,这些玉米不值什么钱,有个一百块钱就足够了。”唐大爷接过秦风递来的香烟,想了半晌没舍得点着,拿出自己的老烟锅抽了起来。

  口中虽然说玉米不值钱,但农民种地,对快要收割的庄稼被损毁,还是很心疼的,这借着送水的名义。其实还是想来看看庄稼的。

  唐大爷的眼神在地里瞄了好几遍,发现秦风只割除了大概五六十根玉米杆子之后,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秦风拿舀子喝了一口唐大爷挑来的泉水,笑道:“唐大爷,谢谢您,这山泉水真甜啊,就这水到了城里也很值钱的……”

  “何教授,别开山里人玩笑了,这水淌的到处都是。值什么钱呢?”

  唐大爷闻言笑了起来,将手里的烟锅在石头上磕了磕,说道:“何教授,你们忙着吧,这水我就放这儿了。晚上把桶给我带回去就行了。”

  “成,唐大爷,一准给您带回去。”

  秦风将手中剩下的小半包烟塞给了唐大爷,送他出了田坎后,这才返身走回到了玉米地里。

  “风哥,您真牛!”

  见到秦风进来,冷雄飞冲着秦风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在这里窝了两天,连村子都没敢进,风哥您来了,别人竟然就差敲锣打鼓欢迎了。这真没法比啊!”

  冷雄飞来这盗墓的时候,自己带了七八个硬馒头,整整窝了两天才打通了一个盗洞,那真是苦不堪言。

  可是跟着秦风。不但有酒喝有肉吃,这用洛阳铲探墓室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来送水喝,冷雄飞估计这数遍全国,他们这伙盗墓者的待遇绝对是最好的了。

  “飞子,不管干哪一行,都要动脑筋的,盗墓换个说法,那就是考古,只不过一个是官一个是私罢了……”

  秦风不以为然的说道:“咱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主墓室了,他妈的,一共有六个盗洞,也不知道早年那些王八蛋有没有给咱们留点东西!”

  说话间,秦风脸上不禁露出了悻悻的神色,这座墓葬的规格是不小,是典型的唐朝墓葬,前后有六间墓室,占地超过了一百平方米。

  但是这六间墓室的上方,居然出现了二十八个盗洞之多,并且单单主墓室就有六个,这种情形下,里面还能保留多少东西,就要看秦风的运气好坏了。

  “风哥,我从那边侧室下去过一次,里面有两个死人,下面肯定有机关,说不定能留下些好东西的。”

  冷雄飞话题一转,有些疑惑的看向秦风,问道:“风哥,您是怎么确定咱们脚下就是主墓室的?”

  冷雄飞自问也懂得一些阴宅堪舆的诀窍,但他只能观风望气大概的定位墓葬的位置,具体墓葬走势和分布,冷雄飞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飞子,你爷爷还是不想让你走这条路啊。”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指了指地面,说道:“中医里有“望”、“闻”、“问”、“切”,四字诀,这盗墓行当里,也同样适用于这四个字。

  所谓望,就是望气,每到一处,必先察看地势,看地面上封土已平毁的古墓坐落何处,古人建墓必看风水,所以以风水术指导地面无标志的墓址的确定,几乎是百发百中。”

  说到这里,秦风顿了一下,蹲下身体抓了一把土在手中,递到冷雄飞鼻尖,说道:“闻就是嗅气味,飞子,你闻闻这泥土有什么味道,和别的泥土有什么不同?”

  “闻不出来,风哥,我可没那能耐,就是我爷爷恐怕都不行,这有点吹牛吧?”

  冷雄飞摇了摇头,他倒是听爷爷说过有经验的盗墓贼,能从泥土的味道里分辨出熟土生土,从而判断下面是否有墓葬,但冷雄飞却没有这般本事。

  “吹牛?那是你没见过,这也不算什么,只要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异就行了……”

  秦风撇了撇嘴,说道:“这熟土距今差不多一千多年,但被翻出来又埋进去了几次,我也闻不出来了。”

  有载昰为师,这些江湖门道,秦风都曾经涉猎过,当年载昰教秦风练鼻子分辨气味的时候,动用了各种方法,熏得秦风差点都失去嗅觉了。

  现在秦风虽然达不到载昰的那种嗅土断代的境界,但大概汉唐宋明几朝的土壤,他还是能闻出一些端倪来的。

  “风哥,问……我知道,您给我说说切吧。”听到秦风的话后,冷雄飞开口说道,他并非没听过望闻问切的说法,只是不甚了解罢了了。

  这“问”,说白了很简单,就是盗墓贼化作风水先生,在当地和一些老者谈古论今,从交谈中获取古墓信息与方位。

  就像是秦风昨儿一天都在村子里晃悠,看似没干什么事儿,其实哪家那户曾经从地里刨出过东西,他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切字诀在四字诀里面,算是比较重要的。”

  秦风所得的盗门传承十分完善,他也有心传给冷雄飞,当下说道:“中医的切,就是把脉的意思,但是放在盗墓中,却有三层含义……”

  秦风屈起了右手食指,一一给冷雄飞讲解了起来,这第一层含义,是指发现古墓之后,如何找好打洞方位,以最短的距离进入棺椁。

  这种功夫不仅需要丰富的盗墓经验,而且要有体察事物的敏锐感觉。

  擅长此道者往往根据地势地脉的走向,如给人把脉一样很快切准棺椁的位置,然后从斜坡处打洞,直达墓室中棺头椁尾,盗取葬品。

  这也是盗墓者最为重要的技艺之一,秦风之所以能判断出主墓室的所在,就是把准了这个唐朝墓葬的脉络。

  至于切的另外两层含义,则是在下墓之后和古玩鉴赏中的技巧了,秦风只是大概的给冷雄飞提了一下,并没有深说。

  “风哥,跟您在一起,我真的是什么都不懂,那……那两成份子的事就算了吧。”

  听完秦风的话后,冷雄飞有些汗颜,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秦风所给他的那两成份子,他究竟占了多大的便宜。

  “飞子,该你的就是你的,要不是你,我也找不到这里。”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以后想跟着我和轩子他们也没问题,不过轩子和远子有家店,那和你没关系,这次你占点份子,也算是给自个儿留点压箱底的钱。”

  带了冷雄飞几天,秦风能看得出来,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的冷雄飞,心地还是有些单纯,只要将心比心的对他好,那也是能向对方掏心窝的人。

  冷雄飞虽然在盗墓堪舆这一项上不是很专精,但秦风发现,他在相面占卜一道上还是有些天份的,只要多些江湖经验,怕是小胖子谢轩以后在他面前,也只有吃瘪的份。

  “风哥,我无父无母,爷爷也去世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冷雄飞能清楚的感受到秦风话中的真诚,眼睛忍不住红了起来,自从爷爷去世后,他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亲人,秦风的话,让冷雄飞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暖意。

  “自家兄弟,说那些干什么?”

  秦风笑着摆了摆手,正想说话的时候,耳朵忽然动了一下,伸手拨开了面前的玉米杆,笑道:“是远子回来了,走,收拾一下东西,今儿晚上必须要干活了……”

  凡事都怕夜长梦多,秦风来到这里已经两天多的时间了,他怕保市的那位办公室主任沉不出气,再去打听研究生班的事,那秦风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要穿帮了。

  所以秦风一大早就打发李天远开车去了集市,让他买上几百块钱的酒肉,准备请唐村长等人喝酒。

  这村子里年轻的壮劳力,差不多都出外打工了,只要把留守的十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们给灌倒,到了晚上这座大墓还不是任凭秦风等人索取?

  秦风的耳朵十分灵敏,当他和冷雄飞刚刚收拾好洛-阳铲等物件的时候,李天远开的面包车也停到了田坎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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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六章 盗墓

  李天远摇开车窗,对着刚刚走到田坎上的秦风喊道:“风哥,两大扇猪肉,还买了一只羊,拉了二十斤酒,够了吧?”

  “叫我什么?”秦风听到李天远的话后,脸色却是拉了下来。

  “哎,这一没外人就忘了。”

  李天远挠了挠头,说道:“何教授,当然是叫您何教授了,风哥您放心,回头我当哑巴,一句话都不说。”

  李天远虽然练武的天赋极佳,但为人处世的反应却是远不如冷雄飞,有好几次在称呼秦风的时候都差点说漏了嘴,后来被秦风严令在人前不许开口了。

  “多长点脑筋,走吧,飞子,上车。”

  秦风招呼了冷雄飞一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说道:“今儿晚上你们俩一口酒都不许喝,远子你装拉肚子,飞子你去照顾他……”

  “明白了,风哥!”看到秦风面色严肃,冷雄飞和李天远齐齐答应了一声。

  城里来的何教授要请客,这在平庄可是件大事,而且两扇白晃晃的猪肉摆在村头,还有那一只刚剥了皮的羊,无不让众人花了眼。

  虽然进入到九十年代末期了,但平庄的生活,还是比较艰苦的,一年的人均收入不过就是千儿八百块钱。

  村里各户平时家里养的猪羊鸡鸭,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舍得宰杀,而且一大部分还都要送到集市上去卖,家里最多只留个几斤肉解解馋。

  就算大炮这些老猎手们,平时进山打了狍子或者野猪什么的,也大多都卖给山外的饭店了,那肚子里也是缺油水。

  眼下秦风请客的举动,顿时让整个小山村都轰动了。唐村长带着大炮一些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都迎了出来。

  “何教授,你看这事整的,怎么能让你掏钱呢?”唐村长离着好远就冲秦风嚷嚷了起来。

  杨所长介绍来的城里人,第一天没招待好不说,竟然还要别人花钱请客,这让好面子的唐村长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唐村长,我明儿就要回去了,说不定过几个月就会带学生来……”

  秦风一脸诚恳的说道:“到时候带的人多。估计还要麻烦乡亲们,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大家今天吃好喝好,算是何某先谢谢大家了……”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破费啊。”

  唐村长想了一下,说道:“大炮你家里还有半只狍子准备卖的吧?拿出来吧。晚上烧了吃,我那里还有一坛二十年的老酒,咱们晚上也给喝了……”

  唐村长当过兵,退伍之后在这小村子里当了差不多快三十年的村子,说话绝对是一言九鼎,当下把各家存的那点好东西都给点了出来。

  农村平时嫁娶婚丧之类的事情,都是自家村子操办的。别看留下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这做起饭来却是麻利的很。

  唐村长一声吩咐,村头顿时支起了几口大锅,先是将肥肉熬出油来。然后从菜地里摘了些蔬菜,配着炒了起来。

  夏天天色黑的晚,到了七点多钟的时候,整个村子几十户人家都坐在了村头。不管是老爷们还是大媳妇,基本上人人面前都倒了碗酒。

  作为今儿的主角。秦风自然是被众人特别照顾的,从唐村长开始到大炮,村子里的老人轮流向秦风敬起了酒。

  秦风也是碗到酒干,只是还没走过一圈,秦风说话就开始大起了舌头,再有几碗酒弟啊杜,身体顿时滑到了桌子底下,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在农村,喝醉了就等于是招待好了,见到秦风喝醉后,唐村长等人也是放开酒量喝了起来,一直喝到了晚上的九十点钟,一个个才醉醺醺的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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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准备好没有?”

  当小山村恢复了寂静之后,睡在唐村长家中的秦风翻身而起,他清楚的听到了唐老头那匀称的鼾声,这会就是天上打雷,怕是都惊不醒他了。

  晚上看似秦风喝了不少酒,其实除了第一碗酒故意喝洒了一身之外,其余的全都是水。

  这种手法对于能在瞬间切换出五十四张扑克牌的秦风来说,压根就没有一点儿难度,也不会被人看出任何的端倪。

  “风哥,都准备好了……”

  李天远拎着那齐人高的背包,脸上满是兴奋,对于他这种年龄的人来说,今儿发生的一切无疑都是很新奇的事情。

  “风哥,要不要再等一会?”有过下墓经验的冷雄飞倒是很镇定,他怕这会庄子里的人睡不沉,别出现什么意外。

  “没事,晚上他们喝了几种酒,这会怕早就睡死了,走吧,路上动静小点……”

  秦风摇了摇头,他今儿也被这平庄的老爷们给吓了一跳,李天远买的那二十斤酒根本就不够喝,最后他们连家里烧菜用的黄酒料酒都给拿出来,这才喝的大醉而归。

  随着秦风的话声,三人鱼贯出了院子,借着天上星星点点的光亮,快速往村子外面走去,七八分钟后,几人来到了唐大爷家的玉米地中。

  “远子,你趴在田坎那望风,飞子,你把鼓风机准备好……”

  到了地头,秦风将背包拿了过来,吩咐冷雄飞道:“回头我打通盗洞之后,你用大衣盖在鼓风机上面发动起来,不然声音太响了……”

  这大墓虽然盗洞众多,但到底是尘封千年,而且盗洞被填堵后,里面还会产生新的有害气体,秦风还没活够,他可不想像初出茅庐的冷雄飞那样,一头就扎进墓里去。

  听到秦风的话后,冷雄飞说道:“风哥,你等会还要下墓,要不你休息会,我来挖这盗洞吧?”

  这一次的盗墓之行,冷雄飞完全就是跟着混吃混喝了。就算到了地头找主墓室,那也是秦风看出来的,冷雄飞这是想出把子力气,心里也能舒服点。

  “行,我看看你手艺。”秦风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笑着将那工兵铲递给了冷雄飞。

  秦风从豫省顺来的这工兵铲是特制的,铲柄非常的短,而铲刃十分锋利,完全借助双臂的力量进行铲土。和普通的铁锹有着很大的区别。

  “这东西好使!”

  冷雄飞蹲下身体试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喜色,那被太阳晒的异常坚硬的土地,在这工兵铲下就像是豆腐一般柔软。

  秦风四下看了一眼,用脚步测出了一个方位。对冷雄飞说道:“从这往下挖吧,记住,盗洞直径开出一米,否则要是有大物件,我把拿不出来。”

  “放心吧,风哥!”冷雄飞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按照秦风所指的地方铲起土来。

  看了一眼冷雄飞的动作。秦风摇了摇头,径直将鼓风机的柴油机部分打开,把一直带在车上的一小桶柴油倒了进去。

  “怎么着,飞子。挖不动了?”

  忙活完鼓风机后,秦风看向了冷雄飞,不由哑然失笑,这才不过十来分钟。冷雄飞的双臂已然是像灌了铅一般,动作变得缓慢无比。

  “风哥。这……这东西锋利是挺锋利的,可……可就是胳膊借不上力啊。”

  冷雄飞喘了口大气,看着挖出的还不到一米深的盗洞,脸上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羞愧的,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子上,双手还在不断颤抖着,显然是使发了力。

  “成了,你歇歇吧。”

  秦风笑着接过了冷雄飞手中的铲子,说道:“用这东西也是有窍门的,三铲一拨,省事又省力。”

  一边说话,秦风的身体已经下到了冷雄飞挖出的盗洞里,斜着铲子就往泥土上铲去,将铲子的锋刃尽数陷到土里后,秦风却是不往外拨土,连着在其周围又铲出了两铲子。

  这三铲子呈三角形,当秦风松开铲子后,一堆泥土自动脱落了下来,秦风只需要将其给铲出地面就行了。

  秦风开挖的本就是个盗洞,虽然被以前的盗墓贼给填上了,但泥土还是松的,只要找到窍门,挖起来并不是很费力气。

  没过半个小时,秦风的身体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地面之下,看着地面上不断累积起来的泥土和下面两米多的深坑,冷雄飞是目瞪口呆。

  “通了……”

  两个小时后,整个人已经在地面四米之下的秦风,在探出工兵铲时,耳边传来了“叮”的一声,顿时让秦风脸上露出喜色。

  轻轻拨开下面的泥土在身后培实,秦风眼前出现了一块完整的青砖,为了怕之前的盗洞塌方,秦风在三米之后就改了方向,他现在挖掘的地方,应该是主墓室的天井位置。

  屏住了呼吸,秦风用铲刃将那块青砖给撬动了起来。

  这是个双层砖瓦结构的典型唐朝墓葬,起出了四块青砖后,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往外散发出了一股霉朽的臭味。

  好在秦风早有准备,强撑着憋着那股气拉动了缠在腰间的绳子,上面察觉到动静的冷雄飞,马上将秦风给拉了上去。

  长长的吸了口气,秦风对冷雄飞说道:“下面已经打通了,氧气罩给我,还有,把鼓风机发动起来……”

  “风哥,你小心点儿。”冷雄飞将氧气罩递了过去,然后把鼓风机的管子插进了盗洞。

  秦风接过氧气罩并没有戴上,而是拿过了那件带有弹性的紧身皮衣穿了起来,最后才将氧气罩给挂在了脖子上。

  “风哥,你小心点儿。”

  趴在田坎处被咬的苦不堪言的李天远,也回过头轻声喊了一声,在他那固有的思维观念中,这死人墓葬总归是有些神秘和诡异的。

  “没事,你们俩看好点。”秦风摆了摆手,身体往下一滑,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盗洞口处。

  来到打通墓葬的地方,秦风将氧气罩戴在了口上,用工兵铲将底部铲出十多块青砖后,打开了头顶连体帽子上的强光灯。

  “咦?这不是主墓室?”

  看到底下的情形后,秦风不由愣了一下,因为在这间地面有些淤泥的墓室中。他并没有看到棺椁的存在。

  高高的呈圆形的天井下方,除了两具早已腐烂成白骨的尸体之外,还堆积满了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像是五谷粮食。

  “这应该是唐朝早期的墓,居然开了双天井,主人一定是二品以上大员啊。”

  秦风将鼓风机的管子插了进去,拉动绳子示意冷雄飞发动机器,一分多钟过后。一股强风吹入到了墓葬之中,里面的空气顿时为之一清。

  “妈的,真是狠,这不过是个粮谷仓,居然就设置了暗器?”

  秦风没有急着下去。而是用强光灯在四周砖壁上仔细观察了起来,这一看,却是让他心中惊出了一身冷汗。

  青砖砌就的砖壁和墓道上,绘满了日月星辰以及各种鞍马﹑明驼﹑牛车﹑列戟﹑步骑仪卫﹑属吏﹑男女侍者和乐舞伎。

  但就在几个位置上,却是缺失了一些青砖,它们所对应的方向,就是倒在地上的那两具枯骨。

  看了好大一会。秦风小心的垂下了绳子,这墓室虽然只有两米多高,但秦风怕其地下有翻板,还是坠着绳子踩到了实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拨开两具挂在尸骨身上腐朽不堪的衣服,秦风赫然看到,在他们胸前各插着三个乌黑的箭头,想必箭杆也早就被岁月腐蚀掉了。

  除了这些东西。两人身上再无他物,秦风知道。这也是以前盗墓贼的规矩。

  前文中曾经说过,从古至今,除了官盗之外,盗墓团伙一般都是村子里胆大的穷汉、地痞、二赖之类的人,挖掘时也没什么固定的规矩,都是一哄而上,撬开棺木后平分财物。

  但是在挖掘大墓时,就出现了问题,因为大墓表层封土多,不可能向日常一样铲平坟包,挖出棺椁,此时只有一个法子,便是挖掘盗洞直入墓室。

  挖盗洞时,大家须齐心轮流动手,但是进墓室的人只能有一人进去,这人一般是抽签决定的,而且此人必须穿戴紧身衣物,腰系长绳进洞找宝物。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大家对他的怀疑,此人拿得宝物后出洞前,还要先扔出一半,这是告诉外面的人此行有收获,大家必须齐心让自己出去,才能平分自己手中的宝物。

  要是这人没扔出去一半宝物,就意味着此人想要独吞,盗洞外守候的人就有权力将到洞口封死,让这人活活闷死其中。

  当盗洞的人出洞后,要主动张口翘舌,让大家观看,表明自己口中无物,正是这种彼此间的不信任,导致日后的盗墓团伙,逐渐发展成为以家族纽带为关联的团伙。

  “妈的,死了一个还不甘心,真是锲而不舍啊!”

  秦风心中暗骂了一句,按照他的设想,这两人身上腐朽的衣服很像,应该是一个盗墓团伙中分两次下来的人,只是他们全都栽在了这里。

  “说不定是个王爷墓葬,看来这里面,最少也有十条八条的人命!”

  见到这一幕,秦风心中也略微有些紧张起来,对于唐朝墓葬的规格,他是非常了解的,而墓葬中有机关暗器的,其主人身份必定贵不可言。

  隋唐五代在以黄河流域为主的北方地区﹐北魏以来的墓葬制度﹐经隋代﹐至於盛唐﹐一脉相承。

  当时贵族官僚的大墓,都是采用斜坡式的墓道,包括一段很长的隧道,隧道顶部开天井﹐两壁设龕。

  懿德太子墓(唐中宗李显的儿子)有天井7个﹑壁龕8个﹐章怀太子墓(武则天二子)有天井4个﹑壁龕6个。

  而根据历史上记载的,司刑太常伯墓则是有天井3个、壁龕2个,由此可见,天井和壁龕的多寡,基本上与墓主人的官品爵位相一致。

  秦风身处其中的这座墓葬不但还有别的天井,而且还学着汉王墓的特点,设置殉葬所用的五谷粮仓,这主人的身份怕是最少也应该是皇室中人。

  既然来了,自然就没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在墓室里小心的观察了好一会,秦风推动了一座雕着像是图腾怪兽的墙壁。

  墙壁发出一声嘎嘎生涩的响声。缓缓往里陷去,一条四五米场的墓道,顿时出现在了秦风面前。

  “翻板?还真他妈的狠啊!”

  当灯光照射在墓道上,秦风的眼神又是一凝,因为在这墓道正中的位置,一块青石板翻转了过来,只是被一根铁棍卡在中间,留下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缝隙。

  翻板也是古代墓葬中的机关之一,那些修建墓室的匠人们。会在墓道中挖掘深约3米以上的陷坑,长短与宽度视墓道具体情形而定,坑下分布约10厘米左右的刀锥利器。

  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小型相同重量的物体。呈天平秤状,板上有掩盖物,若盗墓者踏上木板,板的一端随之下陷,人必掉到坑内的刀锥之上。

  当秦风走到翻板处,用灯光照在缝隙中后,发现里面居然埋葬了不止一人。那森森白骨在灯光的反射下,现出了幽幽荧光,头颅上空洞的眼圈,让秦风心底也生出一股寒意。

  “别他妈的再有铁索吊石了!”接连见到两种墓葬机关。秦风感觉自个儿真是走了大运。

  要知道,虽然大墓中机关是很常见的,但由于年代久远,很多机关暗器都会因为腐朽而失去效用。像这里利用率如此之高的,秦风也没从师父口中听闻过。

  小心翼翼的过了翻板墓道。秦风愈发的谨慎了起来,不过这次他的运气不错,在推开另外一个墓室大门时,没有任何的状况发生。

  “主墓室?”

  看着眼前大约占地十二三个平方的青砖墓室,秦风的眼睛有些发直,喃喃道:“难道是曹司空保佑,合该着我秦风发财吗?”

  虽然盗墓自春秋之前就有之,但发扬光大却是曹操,所以秦风免不得念叨几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之所以说这是主墓室,是因为在青砖墓室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两米左右的棺椁,而且这是一个石头棺椁,上面虽然有斧劈砍凿的痕迹,但石棺并没有被破开。

  “妈的,真是不专业,暴殄天物啊!”惊喜过后,看清楚了墓室情形的秦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在墓室的四周,有三具早已化成枯骨的尸体,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金银器皿,让秦风痛心的是,他教下就有一个破碎的唐三彩骆驼。

  天井上方的那个破碎了青砖处可以显示,应该是有盗墓者下到了这间墓室,而且这个团伙人数不少,在连死了三个之后,居然还将墓室内的东西洗劫一空。

  不过当时可能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他们没来得及劈开石棺,就仓惶逃离了,地面上散落的那些器皿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一般而言,团伙作案的盗墓贼们,是不会留下任何能带走的东西的。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啊!”推演着或许是几百年甚至更早发生的事情,秦风脸上露出了笑容。

  墓室内的东西虽然大部分都被盗走,但所有的盗墓者们都清楚,一座墓葬中陪葬最丰厚的地方,一定是在棺椁内的。

  “是石榫卡扣在一起的,一共有四个!”

  强忍住心中的激动,秦风围着石棺观察了起来,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将手中的工兵铲插入到了石棺顶头的缝隙之中。

  右手使劲往里一推,“咔嚓”一声轻响,那根石榫已然被秦风别断,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秦风双手用力的推在了棺盖上。

  “咔……咔咔……”一阵难听的摩擦声响起,而那棺盖随着声音缓缓的滑落开来。

  “人点烛,鬼吹灯,祖师爷保佑!”

  棺盖打开后,秦风面色凝重的往后退了几步,从身后背囊里拿出了一根蜡烛点燃,恭恭敬敬的放置在了石棺盖上。

  这是古来盗墓者启棺的规矩,如果蜡烛不熄灭,就证明祖师保佑顺风顺水,可以将棺椁中的东西全部都拿光。

  但如果蜡烛万一灭掉了,那就说明此行不顺,有邪气冤魂盘踞墓中,盗墓的人必须马上离开,当年在传授秦风盗墓经验的时候,载昰可是千叮万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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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六章 盗墓

  李天远摇开车窗,对着刚刚走到田坎上的秦风喊道:“风哥,两大扇猪肉,还买了一只羊,拉了二十斤酒,够了吧?”

  “叫我什么?”秦风听到李天远的话后,脸色却是拉了下来。

  “哎,这一没外人就忘了。”

  李天远挠了挠头,说道:“何教授,当然是叫您何教授了,风哥您放心,回头我当哑巴,一句话都不说。”

  李天远虽然练武的天赋极佳,但为人处世的反应却是远不如冷雄飞,有好几次在称呼秦风的时候都差点说漏了嘴,后来被秦风严令在人前不许开口了。

  “多长点脑筋,走吧,飞子,上车。”

  秦风招呼了冷雄飞一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说道:“今儿晚上你们俩一口酒都不许喝,远子你装拉肚子,飞子你去照顾他……”

  “明白了,风哥!”看到秦风面色严肃,冷雄飞和李天远齐齐答应了一声。

  城里来的何教授要请客,这在平庄可是件大事,而且两扇白晃晃的猪肉摆在村头,还有那一只刚剥了皮的羊,无不让众人花了眼。

  虽然进入到九十年代末期了,但平庄的生活,还是比较艰苦的,一年的人均收入不过就是千儿八百块钱。

  村里各户平时家里养的猪羊鸡鸭,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舍得宰杀,而且一大部分还都要送到集市上去卖,家里最多只留个几斤肉解解馋。

  就算大炮这些老猎手们,平时进山打了狍子或者野猪什么的,也大多都卖给山外的饭店了,那肚子里也是缺油水。

  眼下秦风请客的举动,顿时让整个小山村都轰动了。唐村长带着大炮一些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都迎了出来。

  “何教授,你看这事整的,怎么能让你掏钱呢?”唐村长离着好远就冲秦风嚷嚷了起来。

  杨所长介绍来的城里人,第一天没招待好不说,竟然还要别人花钱请客,这让好面子的唐村长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唐村长,我明儿就要回去了,说不定过几个月就会带学生来……”

  秦风一脸诚恳的说道:“到时候带的人多。估计还要麻烦乡亲们,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大家今天吃好喝好,算是何某先谢谢大家了……”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破费啊。”

  唐村长想了一下,说道:“大炮你家里还有半只狍子准备卖的吧?拿出来吧。晚上烧了吃,我那里还有一坛二十年的老酒,咱们晚上也给喝了……”

  唐村长当过兵,退伍之后在这小村子里当了差不多快三十年的村子,说话绝对是一言九鼎,当下把各家存的那点好东西都给点了出来。

  农村平时嫁娶婚丧之类的事情,都是自家村子操办的。别看留下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这做起饭来却是麻利的很。

  唐村长一声吩咐,村头顿时支起了几口大锅,先是将肥肉熬出油来。然后从菜地里摘了些蔬菜,配着炒了起来。

  夏天天色黑的晚,到了七点多钟的时候,整个村子几十户人家都坐在了村头。不管是老爷们还是大媳妇,基本上人人面前都倒了碗酒。

  作为今儿的主角。秦风自然是被众人特别照顾的,从唐村长开始到大炮,村子里的老人轮流向秦风敬起了酒。

  秦风也是碗到酒干,只是还没走过一圈,秦风说话就开始大起了舌头,再有几碗酒弟啊杜,身体顿时滑到了桌子底下,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在农村,喝醉了就等于是招待好了,见到秦风喝醉后,唐村长等人也是放开酒量喝了起来,一直喝到了晚上的九十点钟,一个个才醉醺醺的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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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准备好没有?”

  当小山村恢复了寂静之后,睡在唐村长家中的秦风翻身而起,他清楚的听到了唐老头那匀称的鼾声,这会就是天上打雷,怕是都惊不醒他了。

  晚上看似秦风喝了不少酒,其实除了第一碗酒故意喝洒了一身之外,其余的全都是水。

  这种手法对于能在瞬间切换出五十四张扑克牌的秦风来说,压根就没有一点儿难度,也不会被人看出任何的端倪。

  “风哥,都准备好了……”

  李天远拎着那齐人高的背包,脸上满是兴奋,对于他这种年龄的人来说,今儿发生的一切无疑都是很新奇的事情。

  “风哥,要不要再等一会?”有过下墓经验的冷雄飞倒是很镇定,他怕这会庄子里的人睡不沉,别出现什么意外。

  “没事,晚上他们喝了几种酒,这会怕早就睡死了,走吧,路上动静小点……”

  秦风摇了摇头,他今儿也被这平庄的老爷们给吓了一跳,李天远买的那二十斤酒根本就不够喝,最后他们连家里烧菜用的黄酒料酒都给拿出来,这才喝的大醉而归。

  随着秦风的话声,三人鱼贯出了院子,借着天上星星点点的光亮,快速往村子外面走去,七八分钟后,几人来到了唐大爷家的玉米地中。

  “远子,你趴在田坎那望风,飞子,你把鼓风机准备好……”

  到了地头,秦风将背包拿了过来,吩咐冷雄飞道:“回头我打通盗洞之后,你用大衣盖在鼓风机上面发动起来,不然声音太响了……”

  这大墓虽然盗洞众多,但到底是尘封千年,而且盗洞被填堵后,里面还会产生新的有害气体,秦风还没活够,他可不想像初出茅庐的冷雄飞那样,一头就扎进墓里去。

  听到秦风的话后,冷雄飞说道:“风哥,你等会还要下墓,要不你休息会,我来挖这盗洞吧?”

  这一次的盗墓之行,冷雄飞完全就是跟着混吃混喝了。就算到了地头找主墓室,那也是秦风看出来的,冷雄飞这是想出把子力气,心里也能舒服点。

  “行,我看看你手艺。”秦风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笑着将那工兵铲递给了冷雄飞。

  秦风从豫省顺来的这工兵铲是特制的,铲柄非常的短,而铲刃十分锋利,完全借助双臂的力量进行铲土。和普通的铁锹有着很大的区别。

  “这东西好使!”

  冷雄飞蹲下身体试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喜色,那被太阳晒的异常坚硬的土地,在这工兵铲下就像是豆腐一般柔软。

  秦风四下看了一眼,用脚步测出了一个方位。对冷雄飞说道:“从这往下挖吧,记住,盗洞直径开出一米,否则要是有大物件,我把拿不出来。”

  “放心吧,风哥!”冷雄飞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按照秦风所指的地方铲起土来。

  看了一眼冷雄飞的动作。秦风摇了摇头,径直将鼓风机的柴油机部分打开,把一直带在车上的一小桶柴油倒了进去。

  “怎么着,飞子。挖不动了?”

  忙活完鼓风机后,秦风看向了冷雄飞,不由哑然失笑,这才不过十来分钟。冷雄飞的双臂已然是像灌了铅一般,动作变得缓慢无比。

  “风哥。这……这东西锋利是挺锋利的,可……可就是胳膊借不上力啊。”

  冷雄飞喘了口大气,看着挖出的还不到一米深的盗洞,脸上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羞愧的,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子上,双手还在不断颤抖着,显然是使发了力。

  “成了,你歇歇吧。”

  秦风笑着接过了冷雄飞手中的铲子,说道:“用这东西也是有窍门的,三铲一拨,省事又省力。”

  一边说话,秦风的身体已经下到了冷雄飞挖出的盗洞里,斜着铲子就往泥土上铲去,将铲子的锋刃尽数陷到土里后,秦风却是不往外拨土,连着在其周围又铲出了两铲子。

  这三铲子呈三角形,当秦风松开铲子后,一堆泥土自动脱落了下来,秦风只需要将其给铲出地面就行了。

  秦风开挖的本就是个盗洞,虽然被以前的盗墓贼给填上了,但泥土还是松的,只要找到窍门,挖起来并不是很费力气。

  没过半个小时,秦风的身体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地面之下,看着地面上不断累积起来的泥土和下面两米多的深坑,冷雄飞是目瞪口呆。

  “通了……”

  两个小时后,整个人已经在地面四米之下的秦风,在探出工兵铲时,耳边传来了“叮”的一声,顿时让秦风脸上露出喜色。

  轻轻拨开下面的泥土在身后培实,秦风眼前出现了一块完整的青砖,为了怕之前的盗洞塌方,秦风在三米之后就改了方向,他现在挖掘的地方,应该是主墓室的天井位置。

  屏住了呼吸,秦风用铲刃将那块青砖给撬动了起来。

  这是个双层砖瓦结构的典型唐朝墓葬,起出了四块青砖后,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往外散发出了一股霉朽的臭味。

  好在秦风早有准备,强撑着憋着那股气拉动了缠在腰间的绳子,上面察觉到动静的冷雄飞,马上将秦风给拉了上去。

  长长的吸了口气,秦风对冷雄飞说道:“下面已经打通了,氧气罩给我,还有,把鼓风机发动起来……”

  “风哥,你小心点儿。”冷雄飞将氧气罩递了过去,然后把鼓风机的管子插进了盗洞。

  秦风接过氧气罩并没有戴上,而是拿过了那件带有弹性的紧身皮衣穿了起来,最后才将氧气罩给挂在了脖子上。

  “风哥,你小心点儿。”

  趴在田坎处被咬的苦不堪言的李天远,也回过头轻声喊了一声,在他那固有的思维观念中,这死人墓葬总归是有些神秘和诡异的。

  “没事,你们俩看好点。”秦风摆了摆手,身体往下一滑,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盗洞口处。

  来到打通墓葬的地方,秦风将氧气罩戴在了口上,用工兵铲将底部铲出十多块青砖后,打开了头顶连体帽子上的强光灯。

  “咦?这不是主墓室?”

  看到底下的情形后,秦风不由愣了一下,因为在这间地面有些淤泥的墓室中。他并没有看到棺椁的存在。

  高高的呈圆形的天井下方,除了两具早已腐烂成白骨的尸体之外,还堆积满了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像是五谷粮食。

  “这应该是唐朝早期的墓,居然开了双天井,主人一定是二品以上大员啊。”

  秦风将鼓风机的管子插了进去,拉动绳子示意冷雄飞发动机器,一分多钟过后。一股强风吹入到了墓葬之中,里面的空气顿时为之一清。

  “妈的,真是狠,这不过是个粮谷仓,居然就设置了暗器?”

  秦风没有急着下去。而是用强光灯在四周砖壁上仔细观察了起来,这一看,却是让他心中惊出了一身冷汗。

  青砖砌就的砖壁和墓道上,绘满了日月星辰以及各种鞍马﹑明驼﹑牛车﹑列戟﹑步骑仪卫﹑属吏﹑男女侍者和乐舞伎。

  但就在几个位置上,却是缺失了一些青砖,它们所对应的方向,就是倒在地上的那两具枯骨。

  看了好大一会。秦风小心的垂下了绳子,这墓室虽然只有两米多高,但秦风怕其地下有翻板,还是坠着绳子踩到了实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拨开两具挂在尸骨身上腐朽不堪的衣服,秦风赫然看到,在他们胸前各插着三个乌黑的箭头,想必箭杆也早就被岁月腐蚀掉了。

  除了这些东西。两人身上再无他物,秦风知道。这也是以前盗墓贼的规矩。

  前文中曾经说过,从古至今,除了官盗之外,盗墓团伙一般都是村子里胆大的穷汉、地痞、二赖之类的人,挖掘时也没什么固定的规矩,都是一哄而上,撬开棺木后平分财物。

  但是在挖掘大墓时,就出现了问题,因为大墓表层封土多,不可能向日常一样铲平坟包,挖出棺椁,此时只有一个法子,便是挖掘盗洞直入墓室。

  挖盗洞时,大家须齐心轮流动手,但是进墓室的人只能有一人进去,这人一般是抽签决定的,而且此人必须穿戴紧身衣物,腰系长绳进洞找宝物。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大家对他的怀疑,此人拿得宝物后出洞前,还要先扔出一半,这是告诉外面的人此行有收获,大家必须齐心让自己出去,才能平分自己手中的宝物。

  要是这人没扔出去一半宝物,就意味着此人想要独吞,盗洞外守候的人就有权力将到洞口封死,让这人活活闷死其中。

  当盗洞的人出洞后,要主动张口翘舌,让大家观看,表明自己口中无物,正是这种彼此间的不信任,导致日后的盗墓团伙,逐渐发展成为以家族纽带为关联的团伙。

  “妈的,死了一个还不甘心,真是锲而不舍啊!”

  秦风心中暗骂了一句,按照他的设想,这两人身上腐朽的衣服很像,应该是一个盗墓团伙中分两次下来的人,只是他们全都栽在了这里。

  “说不定是个王爷墓葬,看来这里面,最少也有十条八条的人命!”

  见到这一幕,秦风心中也略微有些紧张起来,对于唐朝墓葬的规格,他是非常了解的,而墓葬中有机关暗器的,其主人身份必定贵不可言。

  隋唐五代在以黄河流域为主的北方地区﹐北魏以来的墓葬制度﹐经隋代﹐至於盛唐﹐一脉相承。

  当时贵族官僚的大墓,都是采用斜坡式的墓道,包括一段很长的隧道,隧道顶部开天井﹐两壁设龕。

  懿德太子墓(唐中宗李显的儿子)有天井7个﹑壁龕8个﹐章怀太子墓(武则天二子)有天井4个﹑壁龕6个。

  而根据历史上记载的,司刑太常伯墓则是有天井3个、壁龕2个,由此可见,天井和壁龕的多寡,基本上与墓主人的官品爵位相一致。

  秦风身处其中的这座墓葬不但还有别的天井,而且还学着汉王墓的特点,设置殉葬所用的五谷粮仓,这主人的身份怕是最少也应该是皇室中人。

  既然来了,自然就没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在墓室里小心的观察了好一会,秦风推动了一座雕着像是图腾怪兽的墙壁。

  墙壁发出一声嘎嘎生涩的响声。缓缓往里陷去,一条四五米场的墓道,顿时出现在了秦风面前。

  “翻板?还真他妈的狠啊!”

  当灯光照射在墓道上,秦风的眼神又是一凝,因为在这墓道正中的位置,一块青石板翻转了过来,只是被一根铁棍卡在中间,留下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缝隙。

  翻板也是古代墓葬中的机关之一,那些修建墓室的匠人们。会在墓道中挖掘深约3米以上的陷坑,长短与宽度视墓道具体情形而定,坑下分布约10厘米左右的刀锥利器。

  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小型相同重量的物体。呈天平秤状,板上有掩盖物,若盗墓者踏上木板,板的一端随之下陷,人必掉到坑内的刀锥之上。

  当秦风走到翻板处,用灯光照在缝隙中后,发现里面居然埋葬了不止一人。那森森白骨在灯光的反射下,现出了幽幽荧光,头颅上空洞的眼圈,让秦风心底也生出一股寒意。

  “别他妈的再有铁索吊石了!”接连见到两种墓葬机关。秦风感觉自个儿真是走了大运。

  要知道,虽然大墓中机关是很常见的,但由于年代久远,很多机关暗器都会因为腐朽而失去效用。像这里利用率如此之高的,秦风也没从师父口中听闻过。

  小心翼翼的过了翻板墓道。秦风愈发的谨慎了起来,不过这次他的运气不错,在推开另外一个墓室大门时,没有任何的状况发生。

  “主墓室?”

  看着眼前大约占地十二三个平方的青砖墓室,秦风的眼睛有些发直,喃喃道:“难道是曹司空保佑,合该着我秦风发财吗?”

  虽然盗墓自春秋之前就有之,但发扬光大却是曹操,所以秦风免不得念叨几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之所以说这是主墓室,是因为在青砖墓室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两米左右的棺椁,而且这是一个石头棺椁,上面虽然有斧劈砍凿的痕迹,但石棺并没有被破开。

  “妈的,真是不专业,暴殄天物啊!”惊喜过后,看清楚了墓室情形的秦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在墓室的四周,有三具早已化成枯骨的尸体,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金银器皿,让秦风痛心的是,他教下就有一个破碎的唐三彩骆驼。

  天井上方的那个破碎了青砖处可以显示,应该是有盗墓者下到了这间墓室,而且这个团伙人数不少,在连死了三个之后,居然还将墓室内的东西洗劫一空。

  不过当时可能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他们没来得及劈开石棺,就仓惶逃离了,地面上散落的那些器皿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一般而言,团伙作案的盗墓贼们,是不会留下任何能带走的东西的。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啊!”推演着或许是几百年甚至更早发生的事情,秦风脸上露出了笑容。

  墓室内的东西虽然大部分都被盗走,但所有的盗墓者们都清楚,一座墓葬中陪葬最丰厚的地方,一定是在棺椁内的。

  “是石榫卡扣在一起的,一共有四个!”

  强忍住心中的激动,秦风围着石棺观察了起来,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将手中的工兵铲插入到了石棺顶头的缝隙之中。

  右手使劲往里一推,“咔嚓”一声轻响,那根石榫已然被秦风别断,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秦风双手用力的推在了棺盖上。

  “咔……咔咔……”一阵难听的摩擦声响起,而那棺盖随着声音缓缓的滑落开来。

  “人点烛,鬼吹灯,祖师爷保佑!”

  棺盖打开后,秦风面色凝重的往后退了几步,从身后背囊里拿出了一根蜡烛点燃,恭恭敬敬的放置在了石棺盖上。

  这是古来盗墓者启棺的规矩,如果蜡烛不熄灭,就证明祖师保佑顺风顺水,可以将棺椁中的东西全部都拿光。

  但如果蜡烛万一灭掉了,那就说明此行不顺,有邪气冤魂盘踞墓中,盗墓的人必须马上离开,当年在传授秦风盗墓经验的时候,载昰可是千叮万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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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刺激

  按照古代盗墓者的说法,那就是在人的身上,一共有三盏油灯,一盏在头上顶着,另两盏在肩膀上。

  这三盏灯都是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shihou,ruguo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向两边张望,若给吹灭了,便给鬼招了魂。

  所以在盗墓时,需要在墓室中点上一盏灯,ruguo墓中鬼魂不让你盗墓,就会把灯吹灭,这也算是一种活人和死人之间的协议 ”五月中文“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

  当然,秦风zhidào,这种说法,其实未免有些扯淡,现代科学对此早已有了解答。

  真正点灯的目地,是因为墓室中缺乏氧气,盗墓者们点上一盏灯或者是蜡烛,当其快要熄灭的shihou,说明墓室内的氧气不够了,那时就要快速撤离出去。

  有一些盗墓者对此不以为然,结果就是因缺氧而死在墓中,古shihou的人可不懂得shime叫氧气,所以就认为是被墓中鬼魂给杀死的,才传出了这个人点烛、鬼吹灯的传闻来。

  不过入乡随俗,干一行一定要爱一行,来到这诡异莫测的古墓之中,就是胆大包天的秦风,也忍不住心中忐忑,点燃了这根蜡烛。

  “还是先收敛一下墓中残余的东西,最后再启棺吧!”

  秦风想了一下,并méiyou着急去石棺内搜寻,而且在四边走动了起来,将一些掉落在地上的陶瓷俑以及金银制品收敛到了身后的背包里。

  主要是因为秦风也是第一次下到墓葬里,虽然并不忌讳和那千年老鬼亲热一番,但总归心里会有nàmeyidiǎn儿障碍,这是想等棺椁内的气味散发一些之后,再去取里面的东西。

  “咦,好东西还不少啊?”

  原本来到这个主墓室之后。地上除了灰尘之外,掉落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但秦风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在墓室的四周处,由于常年积水导致青砖墙塌裂,很多泥土淤积在了一起,使得整间墓室的角落都被泥土覆盖了起来。

  当秦风用工兵铲小心的铲除掉了那些泥土。留在下面的殉葬品顿时显露了出来,看得秦风眼中精光大盛。

  唐朝出土的文物,以唐三彩为代表的各种陶俑为贵,秦风刚刚清理出了一个边角,就从里面发现了十多尊诸如鼓吹仪仗俑、双高髻小女俑、鼓吹骑马俑、风帽俑、陶驼、的陶俑。

  另外还有一些铜制的铜镜、镇墓兽、天王俑等物件,这些东西虽然体积不大,但造型非常精致,脸部表情惟妙惟肖,称得上是陶俑中的精品。

  “宝贝。就是这些玩意,也不枉这一趟了!”

  秦风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混合了那些泥土,使其变得湿润,每清理出来一个物件,都用一层泥灰将其涂抹了起来,然后用毛巾包裹,小心翼翼的收入到了背包里。

  懂收藏的人都zhidào。出土文物最怕的就是风化,这些在地底埋藏了千年的物件。当大面积jiēchu到氧气之后,青铜器和陶瓷,表面都会发生氧化的现象。

  而像是一些木制品,甚至出现过在考古学家面前直接腐朽成粉末的状况,当年在鲁东出土的一座春秋大墓中,那些珍贵的经卷就是如此损毁的。让许多考古学家追悔莫及。

  载昰出身清朝皇室,见闻远非一般的江湖人士可比,对皇室保存珍贵文物的方法,也是熟知于心。

  这地底下的土,千年不见阳光。集地气于其中,算是至阴之地至阴之土,用这种土将文物包裹,可以将其和氧气隔离开来,在一段shijiān内防止文物的氧化。

  只要出了墓葬,不管是秦风还是考古学家,多的是办法保存这些文物,所以秦风盗墓,从根本上来说,对文物的损坏甚至会小于国家考古发掘的行为。

  “嗯?这是shime俑?”

  当秦风清理完了三个角落,来到东南方位的shihou,一个露在淤泥外面的怪模怪样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东西呈扁平状,比婴儿巴掌稍微小了yidiǎn,像是个脑袋,但仔细看去,画的却是只猴子的模样。

  “莫非是生肖俑?”秦风扔掉了工兵铲,用双手在那泥土两边扒拉了起来,陶瓷极脆,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其损坏。

  “这……这是shime玩意?生肖兽头怎么他妈的还长着人的身体啊?”用了几分钟的shijiān,秦风清理出了那个泥土中的陶俑,这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个陶俑高约二十公分,俑应该是为泥质红陶模制出来的,上面还带有别的色彩。

  最为难得的是,这是呈猴头的陶俑,身上居然是褒衣大袖的人身,双手拢于胸前,毕恭毕敬站立,如同大臣模样。

  “宝贝,这绝对是宝贝!”秦风捧着陶俑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他从载昰那里看过不下百本古玩传承典籍,但从来都没见过这种生肖兽头人身俑,也就是说,在以前出土的文物里,从méiyou这种东西出现过。

  shime叫物以稀为贵?眼下秦风手上的陶俑就是如此,ruguo他肯拿出来,恐怕在国内外古玩考古界,都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妈的,十二生肖,应该还有的!”

  秦风心中忽然一动,用阴土将那猴面兽头人身俑保存好之后,立即又在角落里清理起了堆积的泥土来。

  “发财了,哈哈,发财了!”

  秦风的猜测果然没错,随着泥土被一层层的扒去,另外十一尊兽头人身俑也出现了,不过有点可惜的是,其中的鸡首和蛇首,由于距离墓墙太近,被砸成了几段。

  即使残缺了,这些也都是无价之宝,秦风一一将其小心的收了起来,他回头要学的就是古董修复,还怕不能让这宝贝重见天日吗?

  “不行了,要先出去透透气……”

  忙活完十二生肖的清理后,秦风站起身来。忽然gǎnjiào一阵眩晕,差点将背包都给摔到了地上。

  抬起手腕一看,秦风顿时吃了一惊,他是yidiǎn四十下的墓,而现在的时针,却yijing指向了三点五十。也就是说,秦风整整在里面呆了两个多小时了。

  虽然有鼓风机不断的向墓中输送着空气,但地下的空气仍然十分的浑浊,要不是刚才秦风时不时的抽取一口氧气罩里的氧气,这会怕是要更加不堪。

  看着装得鼓鼓囊囊的背包,秦风méiyou再犹豫,快速的退出了主墓室,沿着墓道来到了他打通盗洞的difāng。

  “风哥,是你吗?急死我们了!”

  当秦风轻轻拉动了垂在盗洞下方的绳子后。上面顿时传来了冷雄飞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里已然是带着哭腔了。

  “怎么了?滚蛋,都离我远点!”

  秦风将绳子寄在腰间,任由上面的人把他拉了上去,只是双脚刚一站到地面上,就看见李天远和冷雄飞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风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我要下去。飞子不让我下!”李天远死死的拉住了秦风的胳膊,那表情委屈的就像是个孩子一般。

  和冷雄飞不同。秦风在李天远心里,那就是最亲近的人,容不得一丝闪失的,刚才那两个多小时,他无论在上面怎么喊秦风都得不到回应,着实把他给吓坏了。

  “没事的。是我忘了和你们打招呼了!”看到李天远的样子,秦风心中也生出一股暖意。

  其实按照规矩,收取殉葬品的人在下墓之后,每隔一二十分钟都应该和上面有交流的,但是见到那十二生肖后。秦风不知不觉的就清理了两个多小时,却是忘了这茬。

  “风哥,你把我们吓坏了。”

  冷雄飞的眼睛也红红的,虽然秦风在他们几个人里面年龄最小,但却是主心骨般的存在,这些天对他也非常照顾,冷雄飞是真心实意将他当成大哥的。

  “行了,先别说这些。”

  秦风看了看天边的那颗启明星即将升起,开口说道:“还有些东西需要清理出来,远子,你把这个包裹先送到车里去,小心,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给碰碎掉!”

  “风哥,您放心吧,我抱着走!”

  见到秦风没事,李天远的精气神也回来了,当下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那装满了陶俑铜器的包裹,沿着田坎往村头走去。

  “飞子,最多二十分钟我就能上来,你先把这边的东西给收拾好!”

  秦风转过头又交代了冷雄飞一句,按照倒斗的规矩,鸡叫之前是必须退出墓葬的,而且最后清理的又是棺椁,秦风心中还是有nàme一丝忌讳的。

  “风哥,等您上来,我一准都收拾好!”冷雄飞也点了点头,抓着绳子将秦风送下盗洞后,mǎshàng开始清理起地面的东西来。

  “任你生前威风八面,死后也不过是白骨一堆!”几分钟后,秦风重新来到了那石棺前,借着强光灯,将石棺内的情形看得清qingchu楚。

  这个石棺内只安放了一个人,上面铺盖着厚厚的金银丝编就的被子和衣服。

  只是尸体腐烂后的尸水,将那些衣服也都腐朽掉了,除了石棺顶出的那颗骷髅头之外,整个身子看上去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奶奶的,好东西都埋在这低下了!”

  看着那骷髅头和脏乎乎散发着恶臭味道的腐尸,秦风心里那叫一个纠结,他zhidào,在这些锦罗绸缎之下,肯定有不少的好物件。

  “妈的,老子现在算是zhidào那些土耗子身上的味道是怎么来的了。”

  秦风咬了咬牙,手腕一翻,一把外科用的手术刀出现在了他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纵深一约,秦风站在了石棺上,刚好和那头颅面对着面。

  “师父,您这切字诀一定要有用啊!”

  秦风拿出了个口罩带在了脸上,口中嘟囔了一声,右手闪电般的在那骷髅头上摸了一圈,收回来的shihou,手中却是多了个黄铜钮印。

  “官印?得,权当哥们这次顺带着考古了。”

  见到这铜印,秦风不由愣了一下,他此行原本只不过是想给《文宝斋》开辟条古玩经营的路子,哪里会去管盗的是谁。

  但是这铜印的出现,也代表着墓主人的身份,就算秦风不想zhidào也不行了,除非他肯将这铜印再给扔回去。

  “我说,你可千万别姓秦啊,否则我可是将祖宗给盗了!”当然,此时秦风可顾不上去看铜印,往腰间背包里一放,继续忙活了起来。

  嘴里虽然在念念有词,秦风的左手却是一刻没闲着,顺着那锦罗绸缎被往下一拉,只听“嗤啦”一声,那纠结缠绕的腐烂物,被秦风从中间给划开了。

  矿洞里用的强光灯,将这不大的石棺映照的是分毫毕现,秦风左手尸解,右手不停的从里面拿取着物件。

  秦风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怪异,他只用两根手指,但速度快捷无比,每次伸出缩回来的shihou,总是会夹着一个东西,不是玉佩就是眼色有些发黑的金银饰品。

  也就是七八分钟的shijiān,整个石棺内纠缠在一起的腐烂物,被秦风切割的七零八落,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秦风收入囊中。

  “最后一步了,干完走人!”

  秦风抬头看了一眼yijing续了第二根也快燃尽的蜡烛,身体猛地往下一沉,双手从那腐尸头上一直摸到了胯下。

  双手往腰间背囊一放,秦风跳下了石棺,收起工兵铲后,头也不回的就往盗洞赶去。

  虽然秦风zhidào在别的墓室里或许还有东西,但这座墓葬最珍贵的东西yijing被他得到,做人要知足,秦风从八岁的shihou就mingbái这个道理了。

  上到地面之后,秦风直接说道:“清土,填盗洞,把zhouwéi的痕迹全给清理干净!”

  听到村头传来的第一声鸡鸣,秦风心中也忍不住狂跳了一下,怪不得以前载昰说起盗墓时神色古怪,敢情这活计还真的是挺刺激。

  填土的工作自然不用秦风再干了,李天远一人就给包圆了,十多分钟后,堆积在盗洞外面的泥土尽数被填了回去。

  而冷雄飞则是用玉米杆,在盗洞外面清扫了一番后,又用干土在地面上行洒了一层,盗洞四周再也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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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九窍玉

  “风哥,搞到什么好东西了?”

  回村的路上,李天远时不时的瞅着秦风腰间那个不大的包裹,脸上满是傻笑。

  秦风摆了摆手手,说道:“明儿再说,回去睡上几个小时,你还要开车。”

  虽然得到了那枚铜钮印,秦风对墓葬主人的身份也很好奇,但现在的时机却是不对,没有离开保市,他们随时可能会遭遇一些突发的事情。

  回到唐村长家里后,鼾声如故,昨儿的那场宴席,几乎让整个村子的人都醉倒了,秦风等人一直睡到正午,才被唐村长叫醒了吃午饭。

  还是昨天吃剩的菜,混在一起加热了一下,味道却是异乎寻常的好,让忙活了一夜的秦风等人胃口大开。

  “何教授,下次来给老汉说一声,我叫马车去镇上接你们!”

  吃过午饭后,在平庄的村头,上演了一出十里相送的戏码,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少们都来了,咬着手指的小孩子,还在想着昨儿的美味。

  “唐村长,多谢您了,到时候一定再叨扰乡亲们……”

  秦风拿着最后一包红塔山,给村子里德高望重的几个老人一一敬了根烟,这才返身上了车,和平庄的父老乡亲们依依作别。

  出了平庄秦风直奔镇上的派出所,不过杨所长去了县里开会,并没有见到,在回到保市后,秦风给地质局的王主任打了个电话。

  已经付出了一万块钱感情投资的王主任,早就在等秦风的这个电话了,当即表示要给秦风接风洗尘,并隐晦的表示,他们局长也需要这一次进修的机会。

  秦风以学校催他回去,谢绝了王主任的好意。当然,事情秦风是大包大揽的答应了下来,直言半个月内就帮他们办理相关手续。

  这也使得王主任在苦等将近一月未果之后,又不敢贸然打听,最后只能驱车前往彭城,却发现,重金属勘测专业教导处,根本就没有姓何的主任。

  这个消息让王主任像是中了晴天霹雳一般,再和校方联系。得知彭城地质大学根本就没有派出人员前往保市,直到此刻,王主任才知道自个儿遇到了骗子。

  好在这骗子的心不怎么黑,只骗了他一万块钱,王主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生生的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只是偶尔在喝醉酒的时候,还会记起那杀千刀的何主任。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了,此时的秦风,出了保市之后,没有直接回津天,而是将车子上彭城大学的标志撕掉。往鲁东方向开去。

  在车子进到鲁东省后,秦风又换了京城的牌照,这才走高速回返津天,一折一返。足足多耗费了五六个小时的时间。

  “风哥,看您怎么有点不高兴啊?咱们这次收获不行?”

  开着车子的李天远,小心翼翼的看着秦风的脸色,他发现从保市出来后。风哥的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看,确切的说。应该是在打完了那个电话之后。

  “唉,本来还能赚个几万的……”

  秦风郁闷的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次是盗墓不是出老千,要不然非要那什么局长大出血不可!”

  王主任那句隐晦的暗示,差点让秦风答应见他了,办公室主任为了张文凭出手就是一万,局长没个三五万的怕是拿不出手吧?

  不过凡事戒贪,此行的目地已经达到,秦风可不想干那因小失大的事情,因为单是这车上的物件,怕是最少价值百万。

  “风哥,咱们这次都搞到些什么东西啊?给我们说说吧?”

  坐在后排的冷雄飞插嘴问道,他也是下过那座大墓的,只是没敢深入,对于里面的东西实在好奇的很。

  “飞子,这趟的收获,你能拿这个数……”秦风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两万?风哥,这太多了吧?我什么都没干啊!”冷雄飞闻言愣了一下,继而连连摆起了手,他这一行除了吃喝望风之外,还真没做什么事儿。

  “两万?你小子忒没志气了。”

  秦风笑着说道:“最少二十万,而且这还是找不到合适买家的情况下,小胖那边如果能找到行家,四十万都有可能!”

  在保市盗墓之前,秦风曾经许下冷雄飞两成的分子,按照秦风对那批陶瓷俑的估算,价值最少在百万以上,而且这还是黑市出手的价格。

  “二……二十万?”

  一个月前还在工地上拿着几百块的冷雄飞,被这个数字给吓着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不行,太……太多了,风哥,这钱我不能要!”

  “飞子,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过……我有个建议。”

  秦风打断了冷雄飞的话,说道:“这批东西出土的痕迹太重,贸然出手的话,我怕被人给盯上,所以最好在手里放一段时间……

  不过你放心,它们的价值只会往上涨,而绝对不会掉的,过上个几年,你那两成份子的东西,说不定就能值个百八十万的!”

  秦风在入狱之前,就曾经跟随刘老爷子学习古玩鉴赏,拜载昰为师后,更是系统的学起了古玩造假和鉴别,对于古玩行情,远比一般人要了解的深。

  他能看出来,古玩热已经开始兴起,未来的几年内,国内艺术品市场,将呈现出一幅昌盛的局面,他现在这车上的物件,放上几年之后都会价值大增的。

  “风哥,我听您的,只要让我跟着您有口饭吃就行!”

  听到秦风的话后,冷雄飞反而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拿到二十万会去做什么,反倒不如和秦风等人在一起安心。

  “咱们哥几个都是天嫌地弃的,有我们一口饭吃,就有飞子你的!”

  秦风回头看着冷雄飞,说道:“飞子你现在最欠缺的就是经验,先跟着小胖在古玩街上呆着,有机会把冷老爷子相面占卜那一套给人摆摆,说不定也能走出条路子。”

  “嗯,我知道了,风哥!”

  冷雄飞重重的点了点头,人是群居生物,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冷雄飞对这个社会就失去了认同感,直到结识秦风等人之后,他才重新找回了那种感觉,是以也倍加珍惜。

  “远子,下车换牌!”看到距离津天还有十多公里的时候,秦风叫停了李天远,在高速辅道上将车停了下来,换上了原本的车牌。

  上车的时候秦风换下了李天远,从中午十二点,他已经整整开了十来个小时了,为了消除他们所有的痕迹,秦风这一圈兜的可不小。

  坐到副驾驶上的李天远有些不老实,看着脚下的那个包裹问道:“风哥,这包里的东西我能看看吗?”

  从墓葬里出来后,这个包裹就没离过秦风左右,李天远和冷雄飞都好奇的很,毕竟他们也全程参与了此次盗墓,但居然不知道偷上来了什么东西?

  “看吧,就是些玉器,还有一些金银器。”秦风看着车,说道:“你小心点,那些都是古玉,价值连城,别给碰着了。”

  “嘿嘿,哪儿能呢,那些都是钱啊。”

  李天远嘿嘿一笑,将包裹从脚下拿了出来,伸手在里面一抓,手心里多了几块古玉,有玉佩玉蝉等物件,雕工十分精湛。

  李天远在古玩街也呆了一些日子,知道古玉的珍贵,只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他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悻悻的道:“这些东西又不能吃喝,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

  “你小子就是一粗胚……”

  秦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日后要是想重组千门,这李天远绝对是只动手不动脑子的天字第一号打手。

  “哎,远子哥,你干什么呢?”

  秦风突然听到后排的冷雄飞喊了一句,侧头一看,李天远正拿着一件微微泛黄,黄中带有一丝血沁色的古玉往嘴里送呢。

  李天远伸出舌头在那古玉上舔了下,大咧咧的说道:“我记得以前听谁说过玉是甜的,舔下看看有味道没?”

  “味道?”秦风和冷雄飞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神色。

  “怎么了?这玉我都擦干净了,舔一下怕什么?又不脏。”见到秦风和冷雄飞的模样,李天远有些莫名其妙。

  秦风脸上的肌肉不断的颤抖着,强忍住笑,说道:“远子,你知道那是什么玉吗?”

  “不知道。”李天远摇了摇头。

  “飞子,你告诉他吧!”秦风还开着车,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别一头撞到了马路边的树上。

  冷雄飞看来也是知道这东西的,当下开口说道:“远子哥,你手上的那玉,叫做九窍玉!”

  “九窍玉,什么玩意儿?”李天远拿着那玉在鼻端嗅了嗅,没什么问道啊。

  “远子哥,九窍指的是人的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两个耳孔,一个嘴,以及生殖器和肛门,九窍玉,就……就是塞在那些地方的。”

  随着冷雄飞的话声,李天远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而冷雄飞的声音还继续传入到了耳中。

  “你手上拿着的那个,叫做玉肛门塞,是……是专门塞在那地方的!”

  当冷雄飞这句话出口后,李天远终于一把摇开了车窗,向外狂喷了起来,差点没将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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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奸商

  “风哥,你考证出那是谁的墓了吗?”

  谢轩一头大汗的进了四合院,推开秦风的屋门,说道:“我联系的那个买家一会就会到家里来,这东西要是有传承的话,最少价格能翻三倍啊!”

  回到津天已经有三天的shijiān了,在听闻了李天远出丑的事情后,谢轩心里倒是也平衡了,更何况秦风将那些盗来的文物,尽数保管在了他那里。

  为此谢轩专门去买了一个大保险箱,将所有的东西都锁在了里面,有李天远这武痴和大黄每日守在家里,倒是不怕被人给黑吃黑掉”“。

  “废话,我不知道传承有序的物件价格高?”

  秦风翻着桌子上的资料,随口问道:“买家是什么人?靠谱吗,咱们这些东西宁可砸在手里不放出去,也不能低价出售或者被条子给盯上!”

  回来之后,秦风原本并不怎么想出手这批文物的,不过小胖子想打响《文宝斋》的名头,上蹿下跳的联系了不少买家。

  这几天陆续来了五六个人,只不过连东西都没见到,就被秦风给打发掉了,那几人一看就是文物贩子,压根就不是想买去把玩的藏家。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不以为然的说道:“风哥,咱们胡叔就是津天的警察局长,哪个条子敢来动您啊?”

  谢轩年龄虽小,但颇有几分谢大志的小聪明,他很懂得借势,有次古玩街派出所临检的时候,他故意将胡保国的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津天是直辖市,局长是和普通省份的厅长平级的,甚至还要高半格。他的名片,岂是一家古玩店老板能有的?

  那派出所的所长也是个人精,见到这名片顿时赔上了小心,一番打听之后,从谢轩口中又听到了胡保国司机沈昊的名字,自然明白了这家店的背景。

  再加上彪子曾经到店中来过几次。经过小胖子聊天时有意无意的提及,古玩街上的人也都知道,这《文宝斋》是黑白通吃。

  平日里古玩街上的一些小混子见了谢轩,都是一口一个小胖哥,那些原本将谢轩排斥在外的古玩老板们,也都尽力拉拢,否则谢轩也没那么快就能找到买家。

  “风哥,您干嘛这样看着我啊?”谢轩说出上面那番话后,发现秦风放下了手中的铜钮印。目不转睛的盯住了自己。

  “轩子,好话说一遍,你听qingchu了!”

  秦风的眼睛眯缝了起来,说道:“大道各两边,江湖路不同,贼和兵,永远不是一家,胡保国是警察局长不假。但他也能把你送上断头台……”

  从古至今,江湖中人。最忌讳的就是结交官府,从东汉末年张角的黄巾起义、明朝白莲教,再到清末的义和拳。

  这些原本的江湖势力,都和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guānxi,但是他们的下场都是被当朝清缴,最后无一能得善终的。

  在秦风看来。历朝历代,江湖人士都是在朝廷和官府豢养之中的,就像是养猪一般,等到腰肥膀圆了,再对其进行宰杀。

  就算是在现代。当年东北那位道上大哥何等风光,但被京城发来的一句话就连根拔起,直接拉到刑场去打靶了,最后只留下了一段传说。

  而秦风所接受的传承和身份,注定他这一生不可能走上白道,只能在诡秘莫测的江湖中探寻出一条道路,所以秦风绝对不愿意和官家有着太深的联系。

  就算胡保国和秦风的guānxi不同寻常,平日里秦风也从来没有主动上门或者给胡保国打过一个电话,多是胡保国来看他。

  地位不同,人的思想也会产生变化,有句话叫做屁股决定大脑,人的头脑想的什么是与他所在的wèizhi、所坐的位子相关联的。

  秦风不想将自己的人生压在别人的身上,所以谢轩如今的行为,在他看来十分的危险,当官和匪混肴不清的时候,那也将是末日来临的时刻。

  “风哥,没……没那么夸张吧?”谢轩闻言瞪大了眼睛,显然被秦风的话震惊到了。

  “轩子,咱们走的路,一开始就是偏门,那些是洗不掉的。”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石市翡翠,那是诈骗,抓住就是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盗墓更是重罪,最高可以判死刑,你知道这次所盗的,是谁的墓吗?”

  “不……不知道。”谢轩此时已经傻了眼,呆呆的摇起了头。

  秦风面色阴沉如水,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铜钮印,说道:“我刚查出来的,这人叫祢素士,是隋唐时期祢氏家族的后人,影响非常大,就凭我开了他的棺,都够得上一颗枪子了!”

  秦风也是刚刚查出那座唐墓主人身份的,说起来这人还真是不简单,而且他所在的那个家族,在隋唐都有记载,但又非常神秘。

  根据资料显示,祢氏家族在十六国至隋末,曾多次来回迁徙,迁徙原因是因为躲避战乱而渡海到了朝鲜半岛,祢氏家族曾在百济和隋朝均任过高官。

  660年,唐朝联合新罗出兵,百济国灭亡,百济大将祢植带领百济义慈王向唐朝投降,之后入唐为高官。

  祢寔进的儿子祢素士,15岁时授游击将军(从五品),神龙元年,授左武卫将军(从三品),属十六卫(中央禁军)的高官。

  景龙二年六月,祢素士奉命出使徐兖等四十九州慰问,途中去世,皇帝深为缅怀。

  祢素士死亡的地点,应该就是在保市,根据铜钮印上的名字可以证实,那座殉葬品丰厚的唐墓,正是祢素士的墓葬。

  “风哥,后……后果那么严重?”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被吓的胖脸通红,急声说道:“那东西咱们不卖了,我……我这就把买家给回了去!”

  “轩子,我并不是说东西不能卖!”

  秦风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江湖险恶,一步相差踏错,那就将万劫不复,你日后做事要谨小慎微,别以为认识了什么人,就能保得你高枕无忧!”

  “风哥,我……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学会低调!”

  谢轩擦了把脸上的冷汗,他发现自己已经被秦风这一席话,吓得背后的衣服全被汗水给浸透了。

  “嗯,我这里还有几万块钱,暂时咱们还不缺钱。”秦风点了谢轩一句:“让你拿出东西只是打名声,而不是卖的,你懂吗?”

  秦风刚才那番话说的很严重,但其实他手脚做的实在太干净了,就算警察明知道那座墓是秦风盗的,也无法给他定罪。

  第一,主墓室中的陪葬品,尽皆被秦风一扫而空,官方并没有陪葬品的资料,即使秦风拿出那些陶瓷俑,他们也不能断言就是祢素士墓葬出土的。

  第二当然是抓贼拿赃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证据最多只能将人羁押几天。

  就像是现在的一些老贼王,江湖上无不知其名号,就连派出所的警察,也都知道自己辖区的贼王是干什么的。

  但是警察没法抓到贼王出手的证据,就无法给其定罪,当然,那些贼王们也都垂垂老矣,早就不亲自出手了,只是接受一些徒子徒孙的供奉而已。

  至于盗墓这件事,去到平庄的是何教授,与秦风有屁的guānxi?那一庄老少都能证明的。

  就算警察搜出保险箱里的文物,秦风也大可以用马路上捡到古玩街上拾到的话来回答,最多也只能窝赃之类的名义判他个一两年而已。

  “风哥,我明白了……”谢轩点了点头,说道:“东西拿给他们看,但又不出手,咱们这是吊他们胃口吧?”

  “干嘛不出手啊?咱们手头也不宽裕……”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说道:“把我整理好的那几块古玉拿出来,不过这次不要交易,回头等三五个月,等我做出一批货来,你自然就能卖了……”

  秦风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跟师父载昰所学的技艺里,就没一个是正当门道,他这是想拿手中的古玉做幌子,再制出一批假玉来狠狠赚上一笔。

  这古玩买卖考究的就是个眼力,买定离手概不退还,到时候拿些买家辨别不出来古玉的真假,自然也怪不得秦风的。

  “高,风哥,您真是高!”听完了秦风的解释后,谢轩的小眼睛里顿时射出了精光,摆出一副鬼子汉奸的模样来。

  此时谢轩对秦风崇拜,那简直就是五体投地,他原本以为自己就挺有奸商的潜质了,但是和秦风一比,他真算得上是遵纪守法的好良民。

  “风哥,彪哥来了!”

  就在秦风和谢轩两个小奸商在屋里密谋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李天远的声音,秦风连忙收起了桌子上的东西,起身迎了出去。

  “彪哥,咦,四爷您怎么也来了?”刚走到院子里,秦风不由愣了一下,阿彪倒是常来他这里,但常翔凤可是第一次登门。

  “四爷,这位是……”

  没等常翔凤开口,秦风的目光就看向了走在中间的那人,以常四爷的身份,居然还站在他身侧稍后的dif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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