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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奇幻] 【回收战队】(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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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收战队】(1-5)

               回收战队

作者:不详
字数:9499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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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话∶最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一点都不像男孩子的房间。」

  盈芳微微侧腰,黑缎似的长发垂泻下来,送开一阵紫罗兰香。勾去踝上凉鞋,
踩着白里透红的细脚丫子踮进玄关,匀称的小腿交错款摆,带着熟透的风情,更
衬得单片裙里圆臀丰满,充满骄人的弹性。

  范正伦从背后看着,裤裆里肿胀得厉害,先前那股怦然却一下子消退许多。
尽管欲念勃发,心头反倒有些空荡,好像酒越喝越清醒似的,感觉十分怪异。

  一定是欣儿的缘故。这间屋子里,原本就充满属于欣儿的记忆。

  想起欣儿又铁了心,他回身构几下,「砰」带上厚重的桃心木门。「你常进
男孩子的房间?」

  「不常。」盈芳双手撑上他的单人床,缓缓往深处挪,高耸的胸脯不住起伏,
每动一下便是一阵颤,圆领衫的襟口几乎难以收束。她似乎对自己的乳房十分满
意,一边动作,一边带着迷醉的目光垂睑审视,直到抵住墙壁才又抬眸,笑得极
是妩媚∶「我只进我喜欢的男孩房间。你呢?你常让女孩子进房间么?」

  「不常。」正伦淡淡说着,心里一痛∶「你是第二个。」

  打从今天分组讨论开始,何盈芳就有意无意的勾引他。撇开那些争着让位的
讨好者,她刻意挑了正伦对面的坐位,偏偏研讨室的桌子窄得要命,毋须低头就
能看见单片裙下双腿交叠,半吊着透明凉鞋,姣好的玉趾擦了珍珠色的指甲油,
白得剥葱也似,没有半点污垢。

  正伦脸颊发热,抬头见她斜乜着自己,趁旁人没注意时,在雪酥酥的粉肌上
揉碎一颗汗珠,慢慢抹入双峰,搽着珍珠蜜色的指甲隐没在白皙的乳丘之间,刹
时让范正伦产生「她在自渎」的错觉,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饮料。

  盈芳细声惊呼,却背着同学冲他一笑。

  「你弄脏了我的衣服。」

  「对不起。」

  「说句对不起就算了?」秀丽的面庞凑近∶「我不管,你负责让我换件新的。」

  何盈芳是社工二的班花,模样清秀,一头乌溜溜的及腰长发,很符合气质美
人的形象,但令她甫一入学便备受垂涎的,却是身高一百六十八、前凸后翘的好
身材。尤其是那对雄伟的双峰,正伦虽无目测胸围的能耐,根据男同学间口耳相
传,最少也有D到E罩杯的程度。

  何盈芳身边不缺男伴,校内随时随地都有爱慕者簇拥,前恭后踞,为人父母
见了肯定眼红。

  正伦不是那一挂的,他的书念得中规中矩,两年来几乎没缺过课,只要是笔
试的科目都能保持中上成绩,教授们却一致评价他「不擅表达」;连参加社团,
都选了濒临倒社的剑道社,规定的最低活动人数从来没有出现过,跟空手道、柔
道、中华武术等社团共同使用的练习室也成为别人家的禁脔,「剑道社」的牌子
被扔在杂物堆里。正伦从开学第一周就带着竹剑护具,一个人躲到系办后侧的防
洪教室练习,好在从小就被不负责任的老爸送去学剑道,没学长、教练指导也无
所谓……简单说,就是再平凡不过的乖乖牌。

  他跟班上同学处得不坏,但也都不熟,平时相约出游的小团体不小心就忘了
他,到考试借笔记时才想起。从小到大正伦都是独来独往,没什么知心朋友,但
却毫不介意。

  因为他有欣儿。

  盈芳显然把他的麻木当成了拜倒裙下的怔傻,笑里有着毫不遮掩的得意,轻
咬红唇,慵懒地抬起藕臂。「拉我起来……」她呢喃着,黏腻的喉音水滋滋的∶
「天气好热。我一定是中暑了……」

  正伦僵硬的走到床前,站在她分开的双腿间,机械式的拉着她。

  盈芳突然一勾他膝窝,单片裙被丰腴的大腿撑开,顿时摊成一块,露出嫩黄
色的蕾丝低腰内裤,贲起的圆丘裹着一抹诱人幽影。正伦向前扑倒,肿胀的裤裆
抵着一处湿热的隆起,稍一摩擦就觉潮润;左手及时撑住墙,盈芳却一抽手掌,
又拉得他失去平衡,右掌正好落在她傲人的胸脯上。

  盈芳穿的是没有钢圈的棉质胸罩,隔着套头圆领衫的混纺布料,彷佛抓到一
团装满温水的薄膜水袋,软得不可思议,滑腻的手感隔着两层布料仍清晰可辨,
满满的填塞指缝,甚至胀溢出来。

  他忍不住大力搓揉,粗糙的掌心正抵着一小粒硬突,盈芳柔软的身体扳得僵
直,唇蜜甜香浓洌,凑近他耳边哭求∶「不……不可以!我们不可以……你别……
别这样!别……」喉音微哑,挟着湿热的吐息喷入耳蜗,无比撩人。

  某个意外的场合里,他曾听到班上那群娇娇女的密谈。

  「等你们遇的男人多了,就明白上床不光是找乐子而已。」何盈芳带着老大
姊的口吻,抿着一抹冷艳的笑∶「下次找个书呆子试试看。老是找篮球校队、学
生会长也不好,偶尔要做做善事吧?」惹得女孩子们一阵笑。

  (这就是你要的乐子吗?)

  仅存的挣扎一扫而空,正伦脱掉盈芳的圆领衫,将棉质胸罩连同肩带扯下,
沉甸甸的乳房失去拘束,猛地弹晃开来,就像是平摊两团巨大的薄膜水球,一碰
便剧烈颤动起来,锁骨下一片粉致致的浪白。

  正伦到现在才知道∶色文里说「经验丰富的女人乳晕越深」云云,全是鬼扯。
盈芳的乳晕不但是淡淡的粉藕色,而且十分小巧,被口水一沾润,更显得晶莹秀
气。他低头吮得她摇头浪叫,一边摸过平坦的小腹,隔着内裤覆上耻丘,粗暴的
揉着那团柔嫩湿黏。

  盈芳大声呻吟,不停甩动长发,谁也想不到这么文静清秀的女孩子,叫床的
放浪程度竟不比日本AV女优逊色。她似乎很享受这种遭人侵犯的假想,一面哀
求着「不要这样」,一面抬起腰枝让正伦剥去罩衫胸罩,拼命挺动下身摩擦着粗
糙的牛仔裤,乳浆状的爱液渗出底裤,沾着蕾丝滚边淌下大腿。

  她那种近乎专业的做作令正伦反胃,他攫紧半边柔软的大乳房,捏得粉团似
的雪嫩峰峦剧烈变形,又往下剥她的内裤。盈芳用力并紧大腿∶「不……不行……
这样不行!你……你吻我。」

  正伦一睁眼,忽然想起欣儿。

  欣儿的嘴唇有点凉,碰久了有些滑润,然后慢慢灼热起来,凑近还能闻到一
股淡淡的青草香,有种很干净的感觉。他扳着欣儿的肩,吻着那两片水滋饱嫩的
唇,舌头撬开牙关,舔着细滑的丁香尖儿。

  欣儿簌簌轻颤,膝弯一软,跌进他怀里,他却被她舌尖的热烈回应勾起欲念,
伸手握住了她的乳房。欣儿用力推拒,脸上红潮未退,带着罕见的慌张。

  那是像蜷伏的白兔一样,小巧而结实的乳房。

  「我们不可以这样……」片刻,她毅然抬头,决绝的模样完全不像个十六岁
的少女。他从不觉得自己怯懦,但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其实欣儿远比他坚强,
而且一直都是如此。

  「我们不可以这样的,哥哥。」

  欣儿既是他的表妹,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正伦没见过母亲,懂事以来,这个家都是靠阿姨——也就是欣儿的生母——
在撑持。他那不负责任的老爸三天两头不见人,只有半夜偶尔起床上厕所时,才
在客厅里看过几回。那穿着西装皮鞋的背影总是很疲惫,转过满脸的碎胡渣子,
笑起来却有些孩子气。

  正伦很喜欢阿姨,阿姨不但对他温柔,笑起来也好看。学校教「母亲」这个
词汇时,他以为「阿姨」只是「妈妈」的另一种说法,就像芭乐又叫番石榴一样。
但却因为「那件事」的发生,直到阿姨去世为止,他俩都像隔了层塑胶布似的,
只是在同个屋檐下、不断相互回避着的两个陌生人。

  那夜,正伦被杂梦惊醒,揉着惺忪睡眼来到主卧房,半掩的房门里流光昏黄,
传来奇异声响。他想和父亲说话,小脸蛋凑近门缝,突然睁大眼睛——

  凌乱的双人床上,父亲与阿姨赤裸交缠,甩着晶亮的水光,房里充满湿浓的
淫靡气味。父亲的胸口与手臂缠着绷带,褪去西装后的身躯筋肉贲起,壮得像野
兽一样。

  他分开两条白生生的美腿,腹下粗铁般的巨物裹满白浆,在两片翻红的肥大
花瓣里进出着,每下都撞得汁液迸散,褥上溅开大片水渍。

  阿姨大半个身子被撞得滑出床沿,腰枝垂挂,白皙的乳房前后甩动,湿发黏
着红艳艳的口唇,发出苦闷的呻吟。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发现门边的小小身影,
旋又翻过身子,白嫩的腿股被抓拱着一撞,只能苦苦攀住床沿,悚栗哀啼……

  正伦吓得不敢出声。

  此后他没再见过父亲。尽管阿姨呵护倍至,他却始终无法忘怀那夜的景象,
一见阿姨美丽的脸庞,便没来由的犯恶心。阿姨去世后,他与欣儿相依为命,至
于是何时喜欢上欣儿的,正伦已不复记忆,但他一直以为欣儿也喜欢着他,直到
那天唐突的亲吻之后、她宣布要搬出去为止。

  「这是爸爸给我的,就跟这间房子一样,都是我不能割舍的、宝贵的东西。」

  他拿出了那只珍藏的银色手环。虽然是二十几年的东西了,手环的造型却相
当前卫,宽厚的金属环扣当中嵌了枚镶有银框的三角红晶,通体光洁圆润,颇有
极简主义之风。

  明明还有歉疚,他仍无法对欣儿的离开释怀,赌气似的把手环交给她。

  「你带着它。」

  「这是哥哥最重要的东西……」

  「这不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他低头整理书桌,压抑的喉音里有咆哮声滚动
∶「我最重要的就要离开我了,房子和手环又算什么?」

  欣儿带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关上门,一切杂音倏然消逝,正伦却彷佛听见门
外传来上锁的声音。他将桌上的书籍文具一把扫落,发疯了似的捶桌嘶吼,片刻
才紧抱着头,缩在椅子里低声啜泣。

  起初他放不下心,每天都要去窥探几次,悄悄盯着她找到了可靠的女学生宿
舍,还帮着付清下学期的房租,欣儿却把钱要了回来,原封不动的投进信箱里,
附上一张「哥哥请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便条。正伦生了几天闷气,忍不住又
去探望,才发现欣儿跟新认识的同学结伴打工,沿途有说有笑。

  他终于死了心。

  (原来不是欣儿需要我,而是我一直依赖着她。)

  (这样的我……也难怪她不要了吧?)

  带着自暴自弃的心情,他让何盈芳进了门,就在那张只有他和欣儿两人依偎
过的床上脱得赤条条的,两具肉体磨蹭、挤压着汗水体液,准备把过往珍爱的一
切彻底弄脏。

  但他实在无法亲吻她。

  避过盈芳热烈的索求,他低头舔她的胸口,伸手剥扯内裤,拉锯之间磨得盈
芳牙酸腿软,透明的爱液喷溅而出,却死不肯放,边呻吟边咯咯娇笑着。正伦厌
恶已极,拉开牛仔裤拉链,掏出胀硬的阳物,右手中指隔着她湿透的内裤底布扣
住肉缝里的小小硬突,弄得盈芳弓身尖叫,十指都掐进他胳臂肉里。

  他将窄小的裤底拨至一旁,翻开泥泞的阴唇,顶着腿根一送,胀成紫酱色的
钝尖几次擦滑,磨得盈芳直哆嗦,软嫩的小手连忙握住阳具,突然圆睁媚眼∶
「怎……怎么这么大?」还没反应过来,滚烫的前端忽然挤着滑腻的蛤嘴,噗哧
一声,已撑裂而入。

  正伦只觉得陷进一团湿热,裹着黏腻寸寸挺进,尖端传来锐利的穿刺感,像
是通上了电,刹那间几乎要喷涌而出。他咬牙忍住,阴茎被剧烈收缩的膣户微微
一阻,蓦地挟着涌溢的爱液长驱直入,「啪」一声阴囊与阴户贴肉相击,灼热的
阳物直没至根。

  盈芳全身一绷,仰头弓起,美美的叫着,几乎翻白了眼。

  正伦往来抽送几回,慢慢抓到诀窍,抱着她柔软的腰枝耸动起来。盈芳起先
还装着AV女优的架势,哼哼唉唉叫上几声;末了被插得两腿扳直,高举过顶,
呻吟在喉间断成了短声哀鸣,白嫩的胸脯被揉得汗浆浆的,随着剧烈摇晃不断向
外划圆,发出湿黏的啪啪声响。

  他尽情驰骋,忽然闪过那个雨夜里父亲与阿姨的情状,没来由的兴起一股自
毁的冲动,挺身猛戳,迎着她腿股间惊人的弹力倒退出来;爱液经剧烈搅拌,早
变成了浊浆,怒胀的杵身陡然间脱出黏腻肉褶,发出「波」的轻响。盈芳来不及
呻吟,一短声噎在喉里,张口死死吐气。

  正伦翻转丽人,抱起雪白的臀部悍然深入。

  这个角度有着短兵相接的研磨快感,盈芳被肏得浑身瘫软,肩背无力压着床
垫,两只美乳压成巨大的扁圆,十指揪紧,圆润的臂肌紧束成团,像是垂死挣扎
一般,枕里逸出哭音∶「不要了、不要了!不……」突然仰头大叫一声,流涎翻
眼,模样十分吓人。

  她已算不清是第几次高潮,他却越来越无泄意。

  对盈芳没半点爱怜,只有不断累积的厌恶,使这具姣美诱人的娇躯在正伦眼
里,慢慢变成一堆雪白肉块的无机组合。乳房、臀瓣、大腿、阴户……他觉得自
己像是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或电锯杀人魔,连肢解的反胃或快感都消失殆尽后,
只剩肉体上清清楚楚的疲惫与不耐。

  他木然的讨厌着自己,却不知该如何结束;再度翻转盈芳,将那双匀称的小
腿扛上肩,抱着她脱力的腰枝继续抽送。盈芳侧颈痉挛着,湿发披覆的脸孔看不
真切,只断续传出微弱的呻吟——

  「碰!」房门猛被推开,一抹纤影背光而立,同样看不清神情。

  「欣……欣儿。」

  正伦突然有种云霄飞车失速俯坠的感觉,心脏一缩,毫无预警的激射出来。
猛烈的喷发足足维持了近四十秒,几乎让他误以为全身精力被抽干了,无法停止
也无法脱离。他试图推开盈芳,没想到手臂居然有些脱力,肘弯一软,就这么趴
倒在她柔软湿濡的大胸脯上,鼻端嗅着混合了汗唾体液的淫靡,还有胯间如腐杏
般的淡淡腥甜,视界里一片精液似的浊白。

  回过神时,房门已轻巧巧关上,门外似又传来上锁的声音。

  正伦「噗」的一声拔出阳具,滚下床扑至玄关,手忙脚乱开了锁,一把拉开
桃心木门。瞬息间,屋外的鸟鸣风嘶、车流人声扑面涌入,哪有欣儿的身影?远
方公园的沙地上,放学经过的两名女高中生投来怪异目光,蓦地声叫起来,正伦
才想起自己一丝不挂,「碰」甩上了门。

  书桌上摆着那只银色的嵌晶手环,没留下只字片语。

  当然了,任何人看到那种画面,大概都没办法静下心来写字吧?正伦泛起一
丝苦笑,颓然垂肩。欣儿是专程来还东西的吗?手环象征他俩遗传自无责任老爸
的相连血裔,这是代表欣儿下定决心,要走出他们共有的生命记忆吗?

  正伦裸着身子,呆坐在巴洛克风的酒红深雕长背椅里,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不对。不是这样。)

  欣儿一定是带着手环回来找他的。把最重要的东西还给哥哥……怀抱着这样
的绮思,欣儿慢慢踱回到老屋门前,却目睹了不堪的场面。正伦觉得刚才匆匆一
瞥,自己必定看漏了欣儿提着包包、打算搬回家的模样,突然着急起来。

  他抽了满手卫生纸匆匆擦拭下体,三两下套好T恤牛仔裤,抓起手环冲出去,
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盈芳悠悠醒转,充斥周身、混杂痛楚酸麻的酥爽还没退尽,汗渍早被微风吹
凉。想撑起身,手脚却不听摆布,徒然荡起一片乳波;稍动两下,腿间痛麻的撞
击感隐隐将复,盈芳心中一荡,感觉自己又湿润了,艰难的移动手指一捻,涌出
的黏稠感却远超过想像。

  「干!他居然射在里面!」

  她忍不住咒骂,却不想立即补救,唯恐还漫窜在腔膣乳间、甚至更多难以想
像的奇妙角落里,那电流针刺般的快美就此消逝。她真是低估范正伦这个书呆子
了,原以为勾引过程大概是唯一的乐趣,上床只不过是满足搜集癖的习惯罢了,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

  盈芳还有点昏沉沉的,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语汇形容。

  比他更高更壮、更像野兽的男人她见多了。她曾经跟篮球校队的明星中锋干
足六小时,那个两公尺高的混蛋简直把她当成活的充气娃娃,整晚嚎叫着转来倒
去,干得阴唇外翻,花径口松垮垮的闭合不起,灰浊的爱液里掺着血丝。

  不过就是「痛」而已,男人总以为非搞得女人又哭又喊才算赢得芳心,像这
种笨蛋到处都是,范正伦却大不相同。如果他非要射进去,下回就让他射好了,
不过可不能只来一次……盈芳打定主意,唇边泛起一抹笑。

  桃心木门咿的一响,木质地板传来男人沉重的脚步声。

  盈芳心底几乎笑起来,股间汨汨出水,被上一片湿滑。

  「来!干我……我还要……」她半闭着眼腻声娇笑,侧开一边大腿,露出粉
红湿亮的阴户。来人喷息浓重,缓缓停步,脑后的昏黄室灯投射下,乌影竟覆盖
了大半边屋墙,包括凌乱的单人床。

     ***    ***    ***    ***

  正伦开着二手的福特Festiva绕行公园,枣红色的钣金在夕阳下闪闪
发亮。老爸尽管说不上负责,却留下一笔可观的信托基金,即使在阿姨生病故世
时,正伦都没为经济问题操过心。

  老爸留下的两层独立洋房虽小,却座落在T市首都圈的市郊,距离正伦就读
的私立S大只有短短两分钟车程,附近都是有钱人的别墅。正伦推算着欣儿骑脚
踏车的速度与路线,慢慢开到接邻S大校区的一大片绿地公园。

  再往前一点,就是欣儿暂住的女学生宿舍,不过他猜想她不会回去。公园内
设有网球场,还有个简单的打击练习区,旁边有秋千、溜滑梯、翘翘板什么的,
偌大的区域外围弯弯曲曲的环着铁丝网,不规则的形状像一枚俯看的猪腰。从前
他与欣儿常跑来玩,不知怎的,正伦觉得能在这里找到心爱的妹妹,开了一会儿,
果然看见远方的铁丝网入口处,有辆倾倒的脚踏车。

  他摇开车窗,忽然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欣儿!)

  慌忙爬出车门,隔着铁丝网他看见欣儿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树林步道前,但尖
叫的却另有其人,一名高中生模样的女孩被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挟制,两条重叠
的身影往林中移动,同伙还有四名装扮一致的黑衣怪客。

  欣儿闪过其中一人的擒抱,娇小的身子似乎微向左倾;匀称结实的右腿突然
顺势掠起,百褶裙翻扬之间,以不可思议的仰角回旋蹴落,脚跟踹得左边那名黑
衣人背脊一弯,再也无法保持平衡,扭曲的身体像条破抹布般,倒地动也不动。

  就像正伦从小学习剑道,欣儿曾学过一种名为「秋水缠」的中国古武术,得
以在几名高大的成年男子包围下,从容使出那种威力强如泰拳的「抬脚」、却更
加优雅迅捷的可怕招数。如果光以可爱的外表判断她是头娇柔可爱的小白兔,大
概就是黑衣人这种下场。

  但正伦并未因此而安心,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

  「欣儿!欣儿——」

  手环扣上左腕,以免遗失,他抓起副驾驶座下的拐杖锁,飞身跨过护栏,朝
前方的铁丝网缺口发足狂奔,一边大喊∶「不要过去!太危险了!」

  黑衣人听见声音,迅速抓着少女没入林中。欣儿转过头,扎着淡紫垂带的俏
丽马尾拂过脸庞,兀自带着一抹潮红,冲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毫不犹豫的追
进了绿林步道。

  正伦买了支珍珠白的VK530,当作欣儿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却没来得及
送出手;紧急之下,她也只能请哥哥报警。正伦拨了自己的诺基亚3200,眼
见离入口还有大段距离,汽车又开不进安全护栏,灵机一动,攀着五六公尺高的
铁丝网翻过去,落地时斜斜往前一弹、撑地跃起,继续狂奔。

  一只手突然攫住他的左脚踝。

  正伦被拖得向前扑倒,跌势相当惊人,按说抓住脚踝的手应该会在绊倒的刹
那间,也被往前拉扯的反作用力挣开,谁知踝部却死死不动,彷佛陷入铁箍,倒
地时几乎被扯得脱臼。

  正伦忍痛转头,发现那名倒地的黑衣怪客抓着脚踝,颤巍巍爬起,半边身体
呈现怪异的扭曲,歪斜的右肩胸向前隆起,似乎是刚才背部遭欣儿踢伤所致。

  欣儿的回旋踢至少有超过一百七十五公斤以上的物理冲击力。倘若背部受到
这样的重击,导致肋骨断裂、前突到肉眼可辨的程度,这人绝对已是濒死状态,
更别说还能站起,或精准的攫住奔跑中的人体。正伦脑筋一片混乱,此际却非是
混沌的时候,「放手!」他挥舞拐杖锁威吓对方,活动自如的右脚照准黑衣人手
腕尺骨,抬腿就是一踹!

  帆布鞋跟传来令人惊异的疼痛,彷佛踢到钢板。黑衣人纹风不动,站直的瞬
间已将正伦半身提起,离地超过一公尺,被风吹开的半边西装里不住窜出蓝色的
电流,隐约可见歪扭变形的金属外骨骼。

  (这……这是什么怪物!)

  他知道自己没有惊慌的余裕。因为在欣儿一个人追进去的树林里,有四个像
这样的怪物!

  拐杖锁挟着迫人的风压呼啸,正中黑衣怪客颈侧——怪人的脖颈与空心钢管
制成的锁柄一同弯折,本就不甚灵敏的动作更见迟缓。正伦仗着强劲的腰力扳起
上身,攀住怪人的领带,脚踝虽仍挣脱不出,却把握机会跨上怪人的左肩,利用
全身的重量拼命往后乱压,怪人一阵剧烈摇晃,「砰!」直挺挺倒下,激起一片
尘土飞扬。

  着地前正伦挣脱箝制,及时蹬开。怪人的身体在地上压出个浅浅的印子,他
拖着疼痛的左踝抢先动作,右膝压紧怪人的腹部,怪人右半边的身体显然已不堪
使用,左臂在被正伦压倒时向后折断,肩腋处的西装缝线整个绽开,露出大把金
属管线,流出机油似的黑色稠亮液体;虽然四肢受到破坏,但其他完好的关节仍
持续发出硬碟读取似的马达转动声,不停震动着。

  不管它是什么,只要借用了人类的外型结构,就无法避免人类结构的弱点—
—正伦跨坐在怪人腹间,压得它动弹不得,拐杖锁狠狠捅进脖颈;被破坏的颈椎
关节溅出火花,怪人痉挛一阵,渐渐不动,他却没敢停手,殴打得拐杖锁扭成一
团,几乎看不出原本形状,直到怪人身体里的机械声响完全停止。

  丢掉变形的钢条,正伦抹去汗渍,拖着左腿冲进绿林步道。夕阳还没完全下
山,但层叠的林荫里已透着一抹黑,离入口不远的步道正在翻修,水泥铺板打碎
了清到一旁,露出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道旁堆着施工材料,正伦想起拐杖锁的下
场,拣了根结实的钢筋;想了一想,又随手做了些简单布置。

  他忽然瞥见地上的脚印。泥土地虽软,干燥时却不容易留下印痕,欣儿的鞋
款他很熟悉,也许是全力奔跑的缘故,痕迹非常轻浅。另外四个如果也是全身披
覆金属外骨骼的机械怪物,会留下深逾五公分、跟起重机履带印子没两样的鞋印,
与一跨两公尺多的夸张步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但超越常识的不止是四双皮鞋,还有另一双运动鞋樱同样五公分深、两公尺
远,鞋形迷你秀气,是女孩子的尺寸。

  (那个被挟持的女高中生……)

  「这是陷阱!」正伦背脊发凉,冲出几步,眼前豁然开展,原来跑到了林中
一片空地。一名黑衣怪客突然闪出,他暴喝一声,钢筋正面击中,踮着步子顺势
前进,旋风般绕过怪人。那怪人被打得脖颈歪折,迸出的金属管线滋滋有声,却
未倒下,巍颤颤的转过身。另外两名黑衣怪客分占左右,又拦住正伦的去路,形
成三边包围的形势。

  越过黑色衣影,他看见欣儿昏迷不醒,纤细的双腕被交叉固定在一棵树上,
两脚悬空,一名身材矮胖、带着黑帽墨镜的黑衣人站在她身旁,对那名女高中生
发号施令∶「检查一下,连线进行比对。」女人点点头,充满人造物感的美丽瞳
眸里青芒一闪,抿着一抹空洞的笑。

  仔细观察,她不过是故意穿着高中制服罢了,蓬松的及肩卷发、发亮的古铜
色肌肤,是个矫健如豹的妖冶女郎,绝对不是什么女高中生。女郎伸手抚摸欣儿,
从脸庞、脖颈到胸口,又尖又长的红色指甲滑进襟口,「唰!」一声轻响,欣儿
的衣物应声两分,制服衬衫、百褶裙窸窸窣窣掉了一地,连粉蓝色的运动胸罩都
一分而二,斜挂在肩腋之间,白皙的胴体只剩一条与胸罩同款的内裤。

  娇小的欣儿有着美好的腰腿比例,因为勤于锻链的缘故,肌肉纤紧,小腹没
半分圆赘,平滑的曲线没入腿间,阴阜上的柔软细毛略显稀疏。她的胸部不大,
即使双手高悬、又失去胸罩托挤,仍是两团鼓胀的半碗型,乳房下缘饱满、乳尖
昂翘,骄傲宣示着无敌的十六岁青春。

  女郎双脚跪地,仰天崇拜似的伸展上身,蛇一般的修长手臂缠住欣儿的腰,
浓睫半闭,脸颊贴上欣儿的小腹,伸出丁香般的舌尖恣意舔试。「你干什么!」
正伦怒吼,钢筋抡扫开来,打得两名机械怪客迸出火星,却无法突破包围。

  他的动作明显比机器怪物灵活,它们甚至不做格挡,但西装下的金属外骨骼
却提供了良好的防护力,尽管每次出手都打得它们火星四溅、管线迸裂、油液溢
出,就是不曾停止运转。怪客们步步逼近,包围圈逐渐缩小,已到了钢筋一舞、
就能砸出一片火星的地步。

  另一边,女郎分开欣儿的大腿,粉蓝色的裤底一片深渍,濡湿的舌尖巧妙顶
开布缘,挤入粉红色的肉缝,舐得啧啧有声,透明的液珠沿着嘴角滴落胸前,弄
湿大片衣襟。欣儿虽然昏迷,身体却出乎意料的敏感,呼吸渐浓,偶尔从小巧的
鼻中迸出一两声轻呜,像是哭泣一般。

  「住手!」

  「你还管得了别人吗?」首领模样的矮壮男人冷笑,回头命令女郎∶「样本
B采集完毕,立刻进行比对!」

  女郎突然僵立不动,像拔掉电池的玩偶,两只眼瞳闪着诡异的红光;片刻红
光消逝,才又回复先前那种奇妙的生物感,斜向正伦投来一个邪异的眼神,涂了
粉色唇膏的丰唇一抿,笑容妖冶灵动,声音却是死板板的合成语音∶「比对完毕。
确认目标样本B,样本A删除。」

  「也就是说……你的好运用完了,白马王子。」男人冷笑,对三名怪客下令
∶「杀了他!」

  怪客们的动作突然变快,正伦闪过两次扑围,踩着第三名怪客的后腰跳起来,
一把扑上肩背,使劲将钢筋插进颈椎关节的缝里,但机械怪客显然比先前半身损
坏的那架灵活得多,三两下就将他甩落;松手之前,正伦只来得及把某物塞进怪
客颈缝,仍无法瘫痪它的动作。

  他从另两名怪客脚下翻开,转身逃往堆放工程材料的地方,背后传来矮小男
人的刺耳怪笑∶「懦夫!以为逃得了吗?」一阵金属喀啦声响,三名怪客已追上
来。

  正伦看准一旁的加盖塑胶桶,停步抄起,猛然回头∶「谁说我要逃?」整桶
泼出,劈头淋得三人全身都是。

  怪客们恍若不觉,正伦忍着踝伤灵活闪躲,不敢冒险让怪客碰到,抓住空档
使出连打技巧,猛殴其中一名的颈侧,目标却不是受损破裂的关节管线,而是肩
窝包覆的金属外骨骼,打得钢筋微弯,碰出火花。

  矮小男人冷笑∶「连打都打不准……」突然轰的一声,机械怪客突然着火,
西装顿成引火材料,颈椎关节破裂的油压管线也喷出烈焰浓烟,转眼便成一团火
球。矮小男人提起空的塑胶桶一闻,面色微变∶「丙烯酸树脂?」

  对,又叫混凝土保护剂,是非常危险的易燃性溶剂。正伦心想。像汽车或飞
机这种大型机械的内部都会做防火耐热的处理,但不代表淋上汽油点火后也不会
爆炸燃烧。这些机械怪客的精密程度当然不是汽车可比,但在材质、物理性上则
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剩下的两名怪客全然无视于此,继续进行围捕的动作。正伦几乎可以确定它
们只是单纯的人工受造物,完全没有知觉,由衷希望自己也和它们一样——他的
左脚踝已经肿起来,却没有余裕松开鞋带,患部被勒紧的感觉就像用生锈的钝刀
切割一样,痛得他脸色发白。

  站在矮小男人的背后,女郎把几近全裸的欣儿解下树,横抱在怀里。

  (可恶,别过来!不……不行了,得快点解决!)

  正伦靠着树干支撑身体,握紧弯成「ㄑ」字形的钢筋,瘀肿的手掌微微发抖。
两名怪客还是维持张开双手的呆板动作,一前一后向他冲了过来。正伦抓起口袋
里的一小包薄膜塑胶袋用力丢出,正中当先那人的脸,塑胶袋迸散开来,炸开一
整团白蒙蒙的粉雾。

  「就是现在!」

  他用尽力气掷出钢筋,像掷回旋镖一样,抢在怪客之前准确命中。钢筋撞击
金属外壳,薄薄的白雾里火星一亮,整片粉末笼罩的范围轰然爆炸!

  正伦抱着头滚进林子里,T恤背后被飞溅的火屑烧出几个洞,也不知道有没
有被碎片刺伤,全身各处都热辣辣的痛。他扶着树干挣扎爬起,附近几棵树木沾
上火苗,劈哩啪啦烧起来。

  「欣……欣儿!欣——儿——」他瘸着左腿,圈嘴大叫着;拖行几步,才发
现火光里立着高低三条人影∶抱着欣儿的美艳女郎、环臂冷笑的矮小男子,以及
一个全身散发金属光泽、由机械骨架组合而成的怪物,像是活生生从电影「魔鬼
终结者」里走出来的机械士兵。他从机械人身上残余的焦黑布料推断,原来这就
是黑衣怪客的真面目。

  「不简单。」矮小男子露出赞赏之色。「没受过特种军事训练,居然能赤手
空拳干掉两名「合成人士兵」,你们兄妹俩都不简单,不愧是范鸿飞的孩子。如
果不是因为你非死不可,我倒是很想吸收你加入TDR,你是天生的特工。刚刚
引爆铝粉的那招很帅啊!你是怎么弄到铝粉的?」

  铝粉是比丙烯酸树脂更危险的易燃物,通常用于军事用途,又或做烟火什么
的,向来有出口管制,不是很常见的东西。正伦用的是另一种水性铝粉。有些建
商会自行购买水性铝粉来调配金属漆,道旁的材料堆里刚好有整袋分装成小包的,
被正伦拿来当成引火的触媒。当空气中布满细小的易燃性粉尘时,一点火就会产
生连锁性爆炸,铝粉或面粉都有相同的效果。

  (他……认识爸爸?)

  谁都一样。无论是谁、无论为了什么,在这件事情上都没有例外。

  「这些都和我没关系。」正伦按住伤口,嘶哑的声音反而变得沉稳。「爱做
什么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我不想讨论你妹妹。」矮小男子下令∶「取消近身格斗模式,转换狙击模
式。毁灭目标!」仅存的合成人士兵动了一下头,突然立直,右臂直挺挺的对准
正伦,手腕扳折下来,伸出一根黑黝黝的枪管。

  「我实在很期待,」男子露出狰狞的笑∶「现在你要拿什么来打?铝粉?丙
烯溶剂?还是树枝泥巴?」

  「用这个。」看着合成人颈间溢着黑油的破损管线,正伦从口袋里拿出一支
可爱的珍珠银彩手机,按出自己的行动电话号码。「下次去加油站,手机一定要
记得关,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他那支诺基亚正塞在合成人的颈关节缝里,露出的一小截已溅满污油。

  发送钮摁下的瞬间,合成人的头「轰!」炸上半空!

  「她……欣儿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甚至超过我自己……」

  火光映红了视线,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伤疲之躯,正伦咬着牙,一字一字说
∶「谁,都不能带走我妹妹!」

[ 本帖最后由 zlyl 于 2011-7-21 22: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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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贼仔 金币 +1 2013-12-13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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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话∶最坏的选择

  夕阳终于消失在地平线彼端。

  树林里火苗飞窜,渐渐燃起一片耀眼猩红,映得四人脸上的流光斜影,不停
跳动。昏迷的欣儿、乜眸舐唇的妖冶女郎、环臂冷笑的矮小男子……正伦强忍踝
部痛楚,虎吼一声,挥舞钢筋朝男子扑去!

  「很厉害嘛!可惜对付不了我亚拜罗。」男子迎着挥落的钢筋冷笑,猛一睁
眼∶「SilentImpact(无声冲击)」

  钢筋重重打在自称「亚拜罗」的矮小男子身前,彷佛击中一堵透明的空气墙,
某种奇异的震动波像湖面涟漪似的,从钢筋接触的那一点开始扩散,沿着正伦的
指掌、手腕、肩臂等瞬间震荡开来!

  正伦什么都听不见,也无法发出声音,彷佛置身真空,倏地向后弹开,平平
撞上大树。一阵喀啦乱响,树干以背脊为圆心,裂开一圈圈蛛网般的波状龟纹,
那堵巨大的空气阻壁才告消失,正伦垂直跌落,全身骨头像要散开来似的。

  (这……这是什么……)

  正伦想甩头,但颈椎才一动,颅里的闷痛便摇散开来,眼前一花,几乎呕吐,
简直就像车祸造成的脑震荡。好不容易撑起身体,却见亚拜罗摘下墨镜,毫无特
征的平庸面孔一阵扭曲,开始变化形状——

  尖长的耳朵,突出丑陋的嘴吻,整颗颅骨已经失去人类的外型,变得又宽又
扁,上头覆着一层细茸短毛,鼻子却只剩下两个并排的三角孔洞,连着恶心的粉
红色皱褶向天瞧起;左右两只眼睛分裂到头颅两侧,黑漆漆的瞳眸倏地胀满眼眶,
骨碌碌的瞬动几下,迸开的嘴缝里露出污黄尖牙。

  正伦几乎脱力倒下。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竟微微颤抖。

  「你……你们……」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抑下牙间喉里的震颤∶「到……到
底是什……什么怪物?」

  「怪物?」亚拜罗冷笑。变形之后,他连声音都变得低沉刺耳,带着沙沙共
鸣∶「我们合成生命体是人类未来的进化模型,是更高等的生命型态。为了确保
这颗星球能够顺利的演化,不受外力侵袭,我们才自愿担任进化的先头部队。因
为有我们的保护而无忧无虑的你们,居然敢说我们是「怪物」?」

  「我……我不管你们是什么……」

  正伦拄着钢筋撑起,突然毫无预警的向前奔窜,居然比刚才的速度更快,藉
势一跃而起,狠狠殴击亚拜罗的面门!「谁都不能带走我妹妹!就算你们要毁灭
地球、杀光所有人也无所谓!」

  亚拜罗身体一顿,似乎呆了片刻;突然冷笑,张口使出「无声冲击」,再度
震得正伦弹飞出去。「我都不知道该称赞你,还是嘲笑你了。」亚拜罗啧啧摇头,
兽化了的丑陋面孔上仍看得出轻蔑之色∶「脚踝受伤,我看你肋骨至少也裂了两
三根……伤成这样还能有这种速度,真不愧是范鸿飞一手调教出来的。如果范鸿
飞知道他的传人变成一个短视无知的恋妹狂,大概会气得从地狱里爬出来吧?」

  正伦已经无法站起来。亚拜罗说的没错,他的左肋必然受到严重的损伤,正
伦歪着半边身体,勉强跪立起来,麻木的背脊紧靠着树,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左胁
难以言喻的痛,眼前金星直窜。

  亚拜罗低头睨视,眼里带着优越与疯狂。

  「你什么都不想知道吗?还是不敢知道?「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后,就没办法
再逃避了。」——其实你心里是这样想吧?所以无论看到多荒谬的景象、遇见多
离谱的怪物,都宁可假装没看见,只想带着妹妹回去,躲在小屋子里胡天胡地,
不管门外发生什么事。」像狼狗又像山猪的兽嘴里一阵呲咆,狞笑逼人,露出两
排油黄尖牙∶「你就跟你那没用的老子一样,只能躲在变身手环后面逞英雄,不
想知道真相,也不敢挺身面对;临到要牺牲的时候,就只能想到自己的私欲!我
来告诉你吧∶赤手空拳,是无法打倒合成生命体的!你要选择继续懵懂无知,维
系你那可怜可笑的小小幸福,还是承担拥有力量的痛苦?

  「变身啊!想打倒我们「幽罗」,想要回这丫头,你就得付出代价!」

  (变……变身?)

  当正伦心里浮现这两个字时,红晶手环传出一阵波荡,蓦地窜遍全身,像触
电一样。刚才亚拜罗也提到「变身手环」的字眼……心绪方起,电流波动再次涌
现,远比第一次更强烈,正伦似乎听见心脏鼓动的声音,戴着手环的左腕不停充
胀。一个模糊的意象闪过,让他忘了胁下疼痛,不由自主跟着脑海里的黑影平举
左臂,握紧拳头,突然有股喊叫的冲动——

  挟持欣儿的妖冶女郎一扭粉颈,全身僵直,眼中闪着红光,声音却变成一把
低沉的男子喉音,带着远距传讯似的模糊沙哑∶「亚拜罗!别玩啦,赶快解决他,
把小丫头带过来!」

  亚拜罗微微一怔,随即冷哼∶「奇钢,这会儿还轮不到你来指挥我吧?」

  被称为「奇钢」的男子声音大笑∶「这是老大的意思,你想要老大自己来跟
你说吗?」突然转为厉喝,充满威胁命令的派头∶「快让翼魔女把人带过来!」
亚拜罗面色铁青,捻指一弹,女郎眼里的红光消逝,似又回复了意识,娇媚的语
声带有一丝迷惑∶「主人……」

  「朵拉,把人带去给指挥官。」亚拜罗冷笑∶「这里有我就行了。」

  「是。」

  噗啦一声,挟着两股掀风卷尘的扑打声响,朵拉背后冒出两片湿漉漉的翼膜,
沾裹着黏稠晶亮的透明汁液,肉翼挣扯几下,把她身上的制服衬衫撑裂开来,露
出硕大的乳房。朵拉把欣儿放在地上,双手抱胸、咬着下唇,弓着背颤抖呻吟,
不停摇晃着波浪卷发,肉翼一寸一寸挤出她姣美平削的背部曲线,扑打之间甩动
汁液,慢慢伸展开来。

  娇喘之间,朵拉十指箕张,狠狠握着乳房,那对E罩杯的笋形巨乳被溢汗的
玉手抓成湿黏黏的两团,不住揉捏,发出淫靡的水渍声;蓦地仰头尖叫一声,扳
直腰板,甩得美乳高高荡起,乳尖划圆;背后「唰」的一声,两片各近四公尺的
肉翅翼膜完全展开,宛若一只巨大的蝙蝠。

  朵拉的发稍还滴着汗,赤裸的胸脯在火光中极其耀眼,弯腰将欣儿横窝在胸
前,压得两球椒乳向外摊,冲着正伦斜眸媚笑,一面伸出小巧的舌尖,轻舐欣儿
微张的唇瓣,振翅腾空飞去。

  正伦几乎被巨翼卷起的风压掀翻过去,钢筋脱手,飞沙走石间挣不开眼,依
稀眼前黑影一闪,亚拜罗的兽咆已近在耳畔!

  (欣儿!如果有刀就好了……)

  亚拜罗的两只巨大兽爪摁上肩头,张嘴咬下,腥臭湿热的鼻息喷上正伦颈间。

  正伦本能的举起右手一挥,亚拜罗尖声怪叫,突然飞退。倏然睁眼,才发现
整条右臂包着一层似胶非胶的鲜红布质,手背、肘臂外侧覆着镀金般的枣色装甲,
只有手掌部位是白色的。那装甲外壳看似金属,却异常轻薄紧贴,完全感觉不到
重量,就跟衣服没两样。

  更奇特的是他手里握的那柄刀。

  那是一柄长长的日本刀,刀身超过一公尺、弯曲度颇大,刃上带着波浪状的
稻妻纹,是极具日本南北朝「相传备前」风格的太刀形制,鲜红色的刀环、刀茎
造型十分简朴,连「造边」(指刀身形状)都是古老的「菖蒲造」,犹如一片锋
锐细长的菖蒲叶。

  这样优雅古老的刀形,刃上却闪耀着镀镍似的光华,刀环及其他细部的装饰
也带有新潮的极简主义风,刀茎配置着电子仪表与功能不明的掣钮,就好像用最
新的材料工法重制一柄古老文物,并赋予它尖端性能一般,「前卫」与「复古」
在这把刀上取得了怪异的平衡。

  正伦觉得这刀的「菖蒲造」十分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低头检视,
发现左腕上的红晶手环隐隐有电光流窜着,然而除了右臂的装甲跟那把凭空出现
的怪刀之外,全身上下都没有异状,衣服手脚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自然头脸也是。

  亚拜罗按着毛茸茸的胸口,兽爪缝中渗出绿色的血液。

  「你连变身都是半吊子!看来我连想打败「蜻蛉切」的传人、一雪前耻的机
会也没有……」亚拜罗占满眼眶的漆黑瞳眸回映火光,带有某种极端邪恶的天真
∶「受死吧!SilentImpact!」

  听到「变身」两字,正伦又觉电流通过身躯,终于明白这两字或许就是启动
手环的密码,却已迟了。巨大的冲击音波正面袭来,正伦握紧左拳,瞬间红晶电
光窜上肩臂,直通右手,鲜红的长刀划开无形震波,却防不了随后而来的亚拜罗
——

  兽爪利光一闪,红刀脱手飞出,正伦重重撞上大树,胸口喷出五条血箭!

  「这一下解决你!」亚拜罗咆哮着。正伦双脚还未触地,它黑茸茸的身形倏
然已至,五只粗铁闸似的狞恶铁爪直往正伦的小腹刺去。

  「飕!」一道青色的电光贯穿爪心,亚拜罗惨叫一声、踉跄后退,碧磷磷的
血液喷得正伦满头满脸;紧跟着飕飕两声,亚拜罗的双肩关节又溅出两蓬绿血,
精准无比的瓦解了它行动能力。兽嚎声里,一条人影从天而降,宝蓝色的类胶紧
身衣裹出曲线玲珑的身躯,上头覆着深紫色的镀面装甲,材质与正伦右臂的护具
如出一辙;光滑晶亮的蛋形面罩包覆了整个头部,脑后略显尖翘,头顶有两个复
眼似的突起,造型有如流线化的胡蜂。

  这名蓝甲战士毫无疑问是女人。装甲贴身的程度,会让人误以为是空山基笔
下的金属裸女,宝蓝紧身衣与深紫金属壳交互束裹,勾勒出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
以上、腿长超过全身二分之一的修长曲线,结实的胸部、窄小的臀,似乎连小腿
肌肉都被亮滑的紫甲裹得纤毫毕现,从火光剪影看来,完全是个一丝不挂的裸裎
美女。尤其是细得不可思议的腰,猛一看还以为不是真人,立刻就想到了蜂。

  蓝甲战士握着一支天蓝色的枪,看起来像是十九世纪的美国雷明顿左轮,超
过三十公分的枪管横架在左臂上,呈瞄准狙击的姿态,整体风格、材质与那柄鲜
红色的日本刀相彷佛,又是一样有着复古造型的前卫武器。正伦注意到枪管托尺
上刻着一排优雅的书写体「AquamarineAculeu」(海蓝刺针)。

  亚拜罗咒骂起身,蓝战士冷冷看着,枪口窜出青芒,笔直贯穿亚拜罗的眉心,
绿血喷溅一地,黑茸茸的身体直挺挺的倒下。「你能不能动?」蓝战士扔给正伦
一包止血棉,粗鲁的拉起他的手臂。「如果能动,我们立刻离开。」

  「如果动不了呢?」正伦痛得火气上涌。

  蓝战士用那把优雅的长左轮指着他的太阳穴。「这把「海蓝刺针」会帮你解
脱。相信我,比落在他们手里好。」

  「我……我还要去救我妹妹。」

  「我也是。所以得先救我们自己。走!」

  一声咆哮,亚拜罗从地上爬起,沾了绿血的西装下身爆成碎片,身躯似乎又
比刚刚大了两三倍。「这……」正伦目瞪口呆,蓝战士却按下左腕上的蓝晶,正
伦才注意到她左手装甲嵌了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银手环。

  「B- 2,快过来!」蓝战士对手环上闪烁的蓝晶沈声呼唤,回头说∶「合
成生命体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只要体内的生命核不被破坏,就能不断再生,而且
会针对致死因素再进化,越变越强,直到所有武器都失效!」

  「那它的生命核在哪里?」正伦按着胸前的伤口勉强奔跑,面色发白。

  「不知道!每只都不一样!」蓝战士拽着他翻过一片焦木火墙,一台无人的
蓝色重型机车迎面冲来。「上车去。先离开这里,别浪费时间!」

  巨型化的亚拜罗果然变得更加迅捷,两肩勃然昂起,皮肤外面覆着硬甲,像
是腰部以上异常肥大的狼人,身长将近三公尺,扑上来就是一阵撕抓!蓝战士回
身应战,俐落的连挡几下,猛被扫到一旁,连滚几圈翻起身来,那把名为「海蓝
刺针」的流线长左轮已架上左臂。

  亚拜罗却抢先一步。它将正伦抓起挡在身前,狞笑∶「来啊,小娘皮!看是
他先死还是我先死?」语声未落,那台蓝色重型机车呼啸而至,近看前轮居然比
后轮大,锤头鲨似的扁平车前罩下,两条豪迈的铁管跨过车腹,像极了铃木(S
UZUKI)生产、以操控困难闻名的GSX1100SKATANA,但尺寸
却大上许多,冲撞过来的声势极为凶猛。

  「停。」蓝战士直到最后一刻才下令,巨大的重型机车倏然停住,车轮离正
伦的小腹只有零点五公分。亚拜罗抓着正伦移开身体,低头对他冷笑∶「现在,
连救兵都束手无策了,我看你还能变出什么花样?」兽爪一紧,正伦胸口汨汨出
血,染红了衣襟下摆。

  「你!如果不想他死的话,乖乖把枪放下。」

  蓝战士站起身,「海蓝刺针」的扳机护弓还圈在食指上,手掌一放,颀长的
枪管带着枪身滑指地面;亚拜罗一抬下颔,她便缓缓将枪放落,伸脚踢远,双手
举起,显示手里没有武器。

  「解除变身!把手环丢过来。」亚拜罗得意狞笑。

  蓝光闪现,流窜的青色闪电都回到了蓝晶里,原地出现一名苗条的短发少女,
大约十八九岁年纪,清冷的眼眸里波澜不兴,有着超龄的成熟,腰身仍是窄细得
令人瞠目,不由产生「遇风即断」的错觉。她的身高比穿装甲服时略矮一些,大
约是一百六十五上下,但比例完全没变,银灰色的紧身衣裤裹着一双匀称结实的
美腿,厚重的军靴与皮夹克更衬出惊人的超纤细腰围。

  少女解下手环,轻轻按下蓝晶,扔到亚拜罗身前。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亚拜罗兴奋莫名,伸手要拿却还差了一两公
尺,随手将正伦丢在地上,一把抄起手环∶「小丫头!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就这
么白白把东西送给我?」

  「也对。」少女微一冷笑,刹时有种冰霜消解的美,旋即大喊∶「冲撞!蜂
尾飞弹!」

  亚拜罗手上的蓝晶一闪,蓝色重型机车B- 2应声急冲,把它撞飞出去,手
环远远抛落;车腹两侧弹出荚舱,数十枚手榴弹大小的尖锥导弹曳尾齐发,轰得
林间一片白雾,亚拜罗惨嚎不绝,绿血溅涌如瀑。

  少女着地滚去,一把抄起「海蓝刺针」,眼见手环还卡在十几公尺远的石缝
里,已然来不及入手。亚拜罗再度变形复活,高逾六公尺的身躯挥散白雾,仍旧
是上半身巨大、下半身窄小的夸张体型,全身披覆着一块块穿山甲般的硬坚皮铠,
犬科动物的颅型甚至长出灰色的外骨骼,硬皮铠与骨甲间露出钢刺硬毛;行走时
前肢触地,趾爪简直就像生物化的怪手,一挥就是几棵树轰隆倒下。

  「快上车!」少女对正伦大叫,回头向手环奔去,长腿细腰的动作柔软而协
调,就像牝豹出猎一样赏心悦目。亚拜罗怪爪一挥,少女去路顿时受阻,「海蓝
刺针」瞄准它咽喉、眼珠、下阴等要害接连开枪,亚拜罗稍退几步,被贯穿的伤
口又长出龟壳般的花纹硬甲来。

  (没有选择了。要查出欣儿被抓去哪里,就得先打倒这个家伙!)

  「变……」

  「住手,你不能变身!」少女猝然回头∶「那个手环,不一定是为你准备的!」

  正伦深吸了口气,左手平举,把身体交给脑海里的模糊神识,红晶上电光窜
流,在周围张开两公尺见方的球形力场,一道红色闪电从天而降,贯穿他的身体。

  「变身!Revive!」

  眼前一红,脑海里闪过遨翔天际的画面,伤疲的身体突然有了支撑;低头一
看,自己已穿上红色强化服,镀亮的枣红外甲散发镜面光芒,感觉红晶的能量充
斥全身,隐隐鼓动。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直到面罩里响起合成语音∶「乙太能
源填充完毕。Dragonfly作战模式启动,代号∶Revival- Re
d。」

  (原来红战士的形象是……蜻蜓!)

  亚拜罗转移目标,挥舞爪子咆哮而来。

  正伦才刚想着武器,掉落远处的红刀已传送到手里,但要挥刀冲向一只两层
楼高的猩狼混合体,还真是有些迟疑。正伦本能从后腰拔出一把短筒左轮造型的
手枪,将击锤扳至「连发」的位置,扣下扳机∶「再生雷射!」左轮弹仓一转,
枪口接连射出光团,却无法射穿亚拜罗坚硬的护甲。

  「再试试这个!」击锤扳至「切割」模式,枪口笔直射出一条线型雷射,在
亚拜罗胸前硬甲上灼出一枚小小的亮红圆点,烧融渐深,蓦地整个贯穿过去。亚
拜罗嘶声惨叫,身体一斜,整条手臂连着大半块腋胁被雷射线切下。正伦收手不
住,握着枪把斜斜切倒一整排林树,好在雷射光突然消失,连扣几次都没反应。

  「「切割」模式只能够维持十秒,」面罩里传出少女的声音∶「自动装填需
要十五分钟。趴下!」

  正伦想都不想,往地上一扑,几乎与一台家庭房车等长的B- 2发出怪兽般
的轰隆巨响,从头顶飞越而过;另一头,亚拜罗全身冒着白烟站起,原本绿油油
的断口处长出一只更巨大的手臂,包覆刺毛肌肉的硬皮竟泛着甲虫般的雾镜光华,
与其他部位的甲壳全然不同。

  「它又进化了,别再浪费武器。」变身为蓝战士的少女煞车回头∶「快上车,
抓紧了!」正伦不敢迟疑,纵身跃上B- 2,车腹荚舱再度弹开,仅剩的十余枚
蜂尾飞弹连窜,亚拜罗举手一挡,导弹全炸在臂甲上,却未闻呼号。

  趁着空档,蓝战士掉转车头,驾驶B- 2冲出火光烛天的树林步道,巨大的
车轮弹跳着下了台阶、冲倒护栏,转眼将公园抛至身后。两人沿着S大后的山道
一路急驰,所幸都没遇着车辆,山里夜幕低垂,B- 2却没有任何照明设备,蓝
战士流畅的压车转弯,彷佛生了双夜视眼。

  正伦没坐过速度这么快的摩托车,何况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路间,不敢偷
瞄计速器的指针,紧紧搂着她的腰,这才发现她的腰枝结实紧致,不仅毫无余赘,
连半点女性身体的那种脂腴膏润也没有,充满钢片般的柔韧弹性,恐怕比目测再
细一些。

  轧的一声,B- 2一个离心力极强的侧压大转弯,急停在山坳的空地上,正
伦几乎被甩下断崖。蓝战士按下环上蓝晶∶「解除变身。」力场再度包围整辆座
车,蓝红电流消逝后,不仅少女、正伦恢复本来面貌,连B- 2也突然缩了水似
的,变成一台货真价实的紫灰色GSX1100S「风魔刃」。

  没了面罩之后,眼前的景物变得更加黑暗。少女扭亮车头灯,拿出两顶安全
帽,以及一支长得跟注射针筒差不多、内里却流着粉红色萤光液体的透明管来。
「你……你干什么!」正伦被强制着掀开袖管,挣了半天却挣不开,惊诧之余,
也不禁有些着慌∶这么大的力气与结实的肌肉,谁知道她不也是什么合成人?

  「这是调节血清。」少女将推管一按到底,正伦看见针孔附近的细小血管被
液体染成一条条萤光粉红,又突然消失不见。

  「这就是「乙太能源」产生的生体遮蔽性,只是暂时性的。再生强化服使用
的乙太能源,会不断修正使用者的体质,使我们变得更适合它,就像某种会改变
容器的液体一样。不幸的是∶能源不是智慧生物,它没有办法判断什么样的改变
对你比较好,所有的变化只对它自己有利。」

  「意思是?」

  「副作用。」

  少女注射完毕后,小心收起透明管,悄悄退了几步。正伦下意识跟着,少女
却从皮夹克里掏出一把巨大的以色列制「沙漠之鹰」指着他。

  「坐下。只要一下子就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正伦将手指移到红晶。

  「等我确定调节血清能抑制你的副作用,就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你应该知
道的一切。」

  「如果血清无效,」正伦突然觉得好笑∶「你又要帮我「解脱」吗?」

  「别误会,这只是保护我自己而已。」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会,正伦踱到机车旁坐下,一摸胸口,才发现原本五条
深可见骨的爪痕居然止了血,虽然碰到还是很痛,但明显是皮肉之伤,绝对不是
原本足以致命的程度,踝部的伤也获得一定程度的好转。「这就是你所谓的「副
作用」?看来它救了我一命。」

  少女并不理会,枪口定定架在膝上,眼角余光瞥着手环上的时间。

  「十五分钟了。」片刻,她用尖细的下颔轻摁蓝晶∶「没有异状。」

  正伦以为她自言自语,忽然蓝晶手环上传来一个温柔动听的女声∶「应该是
没问题了,不过还是要做过详细的检查比较好,你赶快回来吧!我们都担心死了,
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他心念一动,也跟着按下手环上的红晶,银框边缘闪起个小小绿点。果然听
见女人轻呼∶「你也会用变身手环了吗?真是好聪明呢!你好,我叫凯萨琳。」
笑意温婉,居然在跟他说话。

  没来由的一阵慌,正伦半天才讷讷抓着头,答得七零八落。「你……你好,
我……我叫范正伦。」

  「久闻大名了,真是好有礼貌的乖孩子啊!你跟小芸一定还没互相介绍过吧?
她叫江上芸,虽然看起来很干练,不过今年才十九岁,比你还小一点。你们要好
好相处呀!」女人似乎觉得很有意思,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声音甜丝丝的,却不
过份卖弄娇腻,感觉像是熟稔已久的邻家大姊姊在耳边喁喁细语,说的都是园外
院中的无谓事,再也自然不过。

  少女面无表情,又摁了一下蓝晶,黑暗中也看到银框边缘的绿点闪烁。「我
要开启通信遮罩了,免得被追踪。有事回去再说。」

  戴上安全帽,重新发动机车引擎,按下仪表板的红色按钮,两人手环上的绿
点同时熄灭。正伦默默上车,原本打定主意,就算死也绝不示弱,结果名唤「江
上芸」的少女却彷佛故意和他作对似的,油门连催几下,正伦只得死死抱着她的
小蛮腰。

  他发现说话比较能够转移对速度的恐惧。

  「手环是怎么回事?那个亚拜罗又是什么东西?」正伦大叫∶「为什么是我
们?为什么是我和我妹妹?」

  「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

  「你到底要不要听?」沈抑的喉音从风里削切过来,余声呼啸远去∶「二十
年前,有一批具有高等智慧的宇宙星兽降临地球,以人类当时的科技完全无法抵
挡,它们悄悄的繁殖,意图侵占地球。各国政府为了避免引发人民恐慌,刻意隐
瞒消息,暗中派遣特务部队对抗。就在束手无策的时候,来了另一批外星人,他
们自称「天蝎星人」(Scorpio);天蝎星人是为了对付星兽而来,于是
提供各国政府技术与武装,终于合力将宇宙星兽消灭。

  「再生强化服,是天蝎星人提供给我国政府特务战队的武器。着装者只要启
动手环,喊出「变身」的口令,手环里的晶体就会释放出乙太能源,形成保护力
场;这个时候,位于我国上空的同步卫星「神甲三」就会把强化服传送过来,在
零点一秒的时限内完成变身。像这样的强化服一共有五件,而配备强化服的特殊
作战部队,就叫做「特务战队」。」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正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电影看
多了,以为自己是MIB星际战警?」

  「MIB是天蝎星人帮美国设立的抗星兽用特殊作战指挥部,我国的特战单
位叫做「TDR」,也就是「国土防卫军」(TerritorialDefe
nceRegiment)的英文缩写。」

  「TDR?」正伦忽然想起亚拜罗说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你非死不可,我倒是很想吸收你加入TDR。

  「星兽战争结束后,天蝎星人封闭所有基地设施,驾驶母舰离开了地球;从
那天起,国土防卫军就腐化了。TDR开始利用秘密搜集的星兽标本与残骸进行
实验,企图掌握制造星兽的技术,他们宣称一切都是为了防止星兽再次降临的准
备,甚至进行活体实验,创造了所谓的「合成生命体」。」

  「所以亚拜罗、翼魔女朵拉,都是TDR制造出来的合成生命体?」正伦大
喊。

  「没错!」江上芸的声音隔着赛车头盔随风送来∶「当年「特务战队」的战
士们发现国土防卫军已经变成邪恶的中枢,于是偷偷带着变身手环离开,潜伏民
间,其中有一小撮人组织起来,反抗着TDR的种种暴行。」

  原来这就是父亲躲躲藏藏的原因。正伦吁了口气,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原来父亲不是刻意遗弃了自己,不是讨厌自己所以才避不见面,这一切都是因
为TDR苦苦追杀的缘故。「我父亲……也是吗?他……现在在哪里?」

  机车转进了一条小路,风声陡然变得劲急,在耳边劈啪作响,迎面送来淡淡
的咸味。或许是海风的缘故,正伦不确定江上芸是否答了什么,或者根本没听见
问题,只能默默揽着她的蜂腰,直到重型机车停在一栋悬崖边的三层独栋别墅之
前。

  江上芸按下仪表板的掣钮,车库的铁栅门升起,KATANA低呜呜的喷吐
白烟,熄灭车头大灯,缓缓滑进去。她关闭栅门,脱掉安全帽,甩了甩挑染成褐
色的俏丽短发,随手理着鬓边的羽毛剪。

  「这里就是反抗TDR的大本营?」

  「过去三年,」她领着他走上车库底的铁条便梯。「是。」

  「我以为秘密战队的基地应该更科幻一点。」正伦笑着。

  江上芸没有答腔。从背影看来,她的腰围大概只有二十三四寸,几乎跟正伦
的大腿根部相差无几,因为腰细的缘故,整个背部呈现漂亮的倒三角形,略为窄
小的臀部也并未显得平板,结实的肌肉在臀股上方绷得紧紧的,行走之间,肩、
腰、臀、腿股等随着S型的曲线起伏款摆,有种极为协调悦目的运动之美。

  那绝对是经过严格体术锻链的结果。运动如果是为了得到强大的肌力、柔软
度与协调性,是不会把肌肉练成健美先生那样子的。即使初期可能会把练出棱角
分明的肌肉线条,但随着肌肉的强度与耐力等增加,又会慢慢紧束成更密实的状
态,以提供更强的运动性能。所以精通中国武术或空手道等格斗技的高手,鲜少
有像魔鬼阿诺般,一身筋肉纠结的。那种的身体反而没有足够的运动性能。

  正伦从小接受父亲严格的体能训练,他原以为像欣儿那样还保留着少女的鲜
嫩腴润、内里却蓄满爆发力的身体,已是女子锻链的极致,没想到江上芸把体脂
肪比例降到最低、完全供给肌肉发展的坚韧躯体,也能拥有这么动人的韵致。

  江上芸突然停下脚步,带着露指手套的右手停在门把上,却未回头。

  「你父亲死了。」

  正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脑子里成片空白,脱口问∶「怎么死的?」

  「TDR的指挥官亲自出马,那天你父亲没有带变身手环。」江上芸微瞥了
他一眼∶「我虽没有亲眼目睹,不过我父亲说,令尊死得很壮烈。」

  正伦半晌没说话。

  「我很遗憾。」她又补了一句,低头转开喇叭锁。

  「没关系。」正伦略微回神,耸了耸肩,试图扬起嘴角却没办法笑。「他失
踪这么多年了,我们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清楚了反而好。谢……谢谢你。」江
上芸没说话,带着他走上二楼。

  这真是很普通的一栋滨海别墅。以装潢格局来看,或许是度假休憩的好地方,
但却没半点秘密基地的架势。二楼走廊尽头有间敞开门的房间,里头摆满各式各
样的仪器机具,稍微比较能符应正伦的想像。

  房里有个披着白色实验衣的金发美女,大约二十六七,轮廓深邃,发色淡如
稀蜜,容貌远比印象中的英美系女子秀丽,侧面像是希腊化时代的大理石雕像,
尤其白皙细腻的肌肤,丝毫没有欧美妇女大毛孔、表面粗糙的缺点,似乎带有北
欧一带的血统。

  尽管容颜细致,她的身材却很高大,裹在黑色丝袜里的长腿蹬上高跟鞋后,
身高大概将近一百七十八公分。包着皮质窄裙的腿股十分丰润,实验衣里的丝质
衬衫被撑得浑圆挺翘,绷着两球起伏晃荡的巨乳,尖端隐约可见两点突起。正伦
颇有惊艳的感觉,但自忖英文不好,朝她微微点头致意,希望不会有开口交谈的
尴尬场面发生。

  金发美女抬起头,冲着他俩一笑。「回来啦?你真是比我想像得要可爱,是
个小帅哥呢!」国语字正腔圆,无论腔调、措辞,根本无法想像出自外国人之口,
竟是先前通过手环联系的那个女声。

  正伦有点错愕,金发美女却眨了眨眼。

  「你好,我叫凯萨琳。KathrineAnt。」

  他慌了手脚,支吾半天。「呃,我……我叫范正伦。」

  凯萨琳一本正经点头∶「我知道。」成熟美艳的脸上掠过一抹淘气的神情,
忍不住举起白腻的手背掩着嘴,捂住平坦的小腹轻笑起来。

  背后突然响起一把苍老的声音∶「凯萨琳虽然是芬兰裔,不过她六岁以前是
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不只会说国语,连方言也说得很棒。她二十岁就取得MIT
的双料博士,是百分之百的天才,想想老天爷有时候实在不公平,居然把美貌跟
智慧都给了同一个女人。」

  「您又取笑我了。」凯萨琳嫣然一笑,忽然一本正经∶「上帝是很公平的,
他如果给了一个女人智慧与美貌,就会惩罚她嫁不出去。」抿着一抹调皮的隐忍
笑意,眼角眉梢的风情愈加动人。

  正伦闻声回头,一乘轮椅缓缓滑入房内,椅上的老人几乎缩成了一团,凋萎
的小脸彷佛是晒了几个月的橘子,焦褐色的乾皱皮肤有着烟腐般的陈旧气味。那
种极度骇人的衰老使正伦无法正确判断他的年纪,不过就算有人说老人足有一百
几十岁,他大概也不会觉得惊讶。

  「我叫江岚。」老人直视正伦,黄浊黯淡的眼里有着剑一样的寒芒。「请原
谅我不能起身跟你握手,你也看见了,我的身体不太方便。有些事情虽然简单,
但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我们只能选择对的来坚持,对吧?」

  正伦全力抵挡他那足以杀人的锋锐逼视,没能分神多想,老人却笑起来,静
静垂下目光。

  「你母亲必然长得很漂亮,才能够完全压倒你父亲的恶劣基因,可惜我无缘
得见。我跟你父亲斗了一辈子,什么都争、什么都不肯让,即使并肩作战的时候,
我也从来不觉得蓝战士要听红战士的指挥。我很想认识一下彻底征服范鸿飞的女
人,当面向她表达敬意。」

  (这是说我跟爸爸长得不像的意思吗?)

  「原来您,就是当年跟我父亲一起作战的特务战队蓝战士?」

  老人点头。「你父亲如果还在世,看起来就是我这样子,有时候我还蛮羡慕
他走得早。小芸应该跟你说过这些了,她老觉得我说话不人性,让人听了不舒服。」
江上芸背对他们,双手飞快在电脑键盘上按打着,彷佛什么都没听见。

  「在我们那个年代,天蝎星人提供的调节血清,其实只是延缓乙太能源副作
用发生的时间而已。当下还不觉得什么,等他们一离开地球,所有的坏毛病全都
跑出来了。」

  正伦一阵毛骨悚然。

  「所以说,乙太能源的副作用……是老化?」

  「多了。暴躁、易怒、难控制的暴力倾向、幻觉……说也说不完。」老人淡
然一笑∶「天蝎星人提议要带我们走,利用母星的技术研究出彻底解决副作用的
法子,不过没人肯去。如果当时知道副作用是那样,或许我会离开地球也说不定。」

  正伦瞥了一眼身后的江上芸,她连打字时腰肢都带着好看的节奏。老人看出
他的忧心。

  「两年前,我把凯萨琳从澳洲的秘密研究所接回来,让她根据天蝎星人留下
的纪录研发新的调节血清;事实上,她从学生时代就着手进行相关的研究,当时
已经接近完成阶段。现在我们用的血清,可以很有效的消解乙太能源残留在人体
里的影响,虽然未来的事谁也不敢说,不过我想凯萨琳比谁都了解乙太能源,像
我这种未老先衰的糟糕情况应该不会再发生。」

  正伦琢磨着末两句话的意思,忽然抬起头,果然见凯萨琳微微一笑,转过左
腕,雪白的腕间带着一只绿晶手环。

  「凯萨琳的父亲葛林。安特,是当年特务战队里的绿战士。他原本是中研院
的科学研究人员,后来卷入天蝎星人降临的目击事件,被国土防卫军吸收。葛林
死后,凯萨琳继承了他的手环。」老人说∶「而小芸是我的女儿,代替老朽不堪
的我成为再生蓝战士,对抗变质的TDR。」

[ 本帖最后由 zhgri 于 2011-5-20 16: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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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继承变身手环的我和我妹妹,也必须成为再生红战士?」

  「正确的说,是你们其中一人。」老人垂着头,慢慢说着∶「调节血清必须
以着装者的DNA来配置,使用他人的调节血清不仅毫无效用,很可能会加倍催
化乙太能源的影响。我手里握有当年五名战士的DNA样本,你今天所使用的血
清,就是利用你父亲的DNA制造出来的。我们都该庆幸它能发生作用,我从来
都反对在没有确认血清的效能之前,使用变身手环。」

  「手环一定要由这五个人使用吗?」

  「任何人都可以使用。」老人疲惫一笑∶「我说过了,关键是血清。没有调
节血清,变身只是自杀行为,而且是死亡方式极度痛苦的自杀行为而已。」

  「那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们?」正伦突然有些激动∶「既然任何人都能变
身,为什么不找愿意战斗、适合战斗的人来穿强化服?我妹妹连蚂蚁都不忍心伤
害,找不到平常喂食的流浪狗会哭好几天,这样的女孩子怎么战斗?凯萨琳也是,
小……江小姐也是,就因为我们的父亲是特务战队的战士,所以就要抛弃应有的
人生,不考虑以后的生活,只在当下拼命打击邪恶?

  「为什么我们不能选择?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倒霉。」

  老人霍然抬头。

  一瞬间,正伦觉得他的目光彷佛有了实体,就这么直直捣进眼眶里,粉碎所
有血肉意志,只能愕然回望。

  「战斗是件很糟糕的事。不管变不变身,战斗都会彻底改变人们、毁灭家庭,
使他们无法回头。所以只要毁灭我们五个家庭就好了,我不想再拉别人下水。」
老人直视着他,目光如电∶「我甚至考虑过,等集合五只变身手环、重新打开被
天蝎星人关闭的基地后,利用DNA样本培养五名战士的复制人,来承担战斗的
痛苦。当然,如果战士们有后人,就不必复制生命造孽。

  「你明白了吗?在这件事情上,你的感受被关照的程度,甚至不如复制人。」

  正伦呆怔片刻。

  「我……我拒绝接受这样的事。」他定了定神,尽量不与老人的目光交会。

  「救出我妹妹之后,我们就离开。我和我妹妹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跟这些
恩怨纠葛都没有牵涉,以后也会是这样。如果你们要的话,我可以把红战士的变
身手环交出来……」抬起头来,才发现老人已滑出房间,连回头都懒得。

  「我非常讨厌你父亲,讨厌得不得了,可我尊敬他。我从来都觉得,认识范
鸿飞是件可以说给别人听的事。我很后悔今天见了你。」老人暴躁的声音越来越
远,似乎带着些许疲惫。

  「凯萨琳,你替他检查一下,别让他死了。在把他妹妹救回来之前,随便找
个房间让他待着。」

  正伦觉得无地自容,想像老人的轻蔑与不屑使他十分难堪,他甚至不愿意看
到女孩子们露出同样的表情。

  凯萨琳却未如他的预期,只是温柔一笑,拉着他的右手,稍微靠近就闻到一
股淡淡的紫罗兰香,柔软的掌心又滑又腻。「你本来就可以选择的,不要觉得有
什么不对。来!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要抽你的血来调制血清,已备不时之需,
顺便做点简单的检查。你怕打针吗?」

  「你……为什么要选择戴上手环?」正伦本想这么问,话到嘴边却有些馁,
顺从的点了点头,任由凯萨琳摆布。

  检查完毕,江上芸带他爬上楼梯,在三楼之上的天台还有个加盖的顶层小阁
楼,周围种满了耐盐潮的绿色植物。阁楼里有单人床、书桌等家具,还有间小小
的浴室,面海的方向有整片落地窗,悬着隔音、挡光效果极佳的厚绒窗帘。

  「窗子尽量不要打开,海风盐卤很重。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

  「你……为什么要战斗?」正伦突然从背后叫住她∶「你父亲让你选择过吗?」

  「我们没有选择。」江上芸倚着书桌,随口回答。正伦发现她不垂手挺立、
摆出职业军人架势时,意外有着十九岁少女将熟的自然风情。「我从懂事起就开
始被人追杀,变身只是活下去的手段。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和你妹妹一样,无忧
无虑的长大。我先下去了。」

  正伦还想再跟她说点什么,突然心脏揪紧,「砰」的一声,眼前一片血红。
那种感觉跟变身非常相似,但他很确定手环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

  血艳艳的红色充满整个视界,正伦紧抓着咚咚作响的胸膛,甚至可以感觉到
心脏撞击掌心的剧烈;全身血液像煮沸了似的,几乎要从毛孔中喷溅出来!一股
热流在腹中翻腾迸散,疯狂灼烧着血肉……

     ***    ***    ***    ***

  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俯卧在一具白皙的身体上,面颊贴着湿裸的肌
肤,让他想起盈芳柔软的大胸脯,两者却截然不同。

  这是一副紧致的胴体,整整比盈芳小了一号,胸侧肌肉十分发达,即使躺下,
细致的乳房也没有平摊的迹象,仍挺翘尖耸;乳间一条纤细凹痕延伸到秀气的圆
脐,两侧肌理密实,束成小小一圈。即使身体的主人不住轻喘,起伏的胸腰也未
露肋骨,全是柔韧有弹性的肌肉。

  正伦圈着她的腰枝,两手拇指相距不足十公分,手里窄小紧实的细腻触感,
宛若抓着一名奇幻小说里的女精灵。分跨腰际的两条雪白大腿被拱压成淫靡的M
字形,髋骨部位的嫩肌紧连腰身,居然没有丝毫绉折,曲线无比诱人,看得他下
体一阵勃昂。

  女孩感受到逼人的迫胀,咬着呻吟微微弓身,吐息浓重,湿滑的膣户腔壁开
始收缩,力道强得像是要挤出阳具。

  他突然知道自己抱的是谁了,吓出一身冷汗。阴户里传来的吸吮劲道却让他
无法抽身,硬胀的阴茎退出小半截,挤着满壁润泽悍然深入。江上芸被推得往前
滑,咬着下唇抑住叫喊,鼻中却迸出呜咽,死紧的膣腔居然还能再收缩。正伦只
觉得阳具像被夹断了似的,前端却彷佛抵到一团融化的温热果胶,忽然有种溶溶
泄泄的丰沛水感,紧跟在她的高潮之后,精液喷射而出。

  江上芸可不是何盈芳。他认识她还不到两小时,对她一无所知,面对他父亲
的咄咄逼人毫无招架之力,完全承担不起与她发生关系的责任,更别说让她怀孕。
正伦射得头晕眼花,神智微一清醒,急忙想离开她的身体,才发现她毛发茂密的
阴阜早已沾满白浆,黏糊糊的一片湿亮,白皙的小腹与床单上还有干涸后又被汗
水弄湿的浆渍,不知射过多少次。两人贴合之处,还被插着的阴户箍紧肉柱,微
微外翻的阴唇不甚肥厚,生鲷片般的粉色柔肌因为剧烈充血的缘故,呈现艳丽的
鲜嫩桃红,没有半点黑褐沉积,被晶莹的液珠一沾濡,果真像花瓣一样动人。

  正伦的精力正急遽复苏,连他自己都觉骇异。

  江上芸的胴体确实美得出人意表,但这样的欲念勃兴绝不正常。正伦脑海里
突然闪过「副作用」一词,想趁阳具还未翘硬之前退出,却不小心按住江上芸的
胸脯,压了满掌滑腻。这大概是她全身上下最柔软的部位,连乳尖都不是膨硬的
那种,就是嫩嫩的一点肉,整颗乳房压下去却带有肌肉束般的惊人弹性,绝非薄
膜水袋般的手感。

  江上芸睁开眼睛,清冷的眸里漾着高潮后的迷茫酥软。她其实已经动弹不得
了,这么密集且长时间连续的高潮极耗体力,如果换成一般女子,可能真的会脱
阴而死。她勉力抓住他的手腕,却无力推开,高潮后敏感的乳头被掌心热度一摩
挲,半身都酥了,咬牙低声说∶「你……你别碰我!」低抑的喉音杂着止不住的
喘息,比忘情呻吟更加诱人。

  正伦有点茫然,下体却跟神识分开了似的,一股脑勃挺起来,胀大到几乎是
喷发前的程度。江上芸被弄得蜂腰一扳,差点忍不住呻吟,以为他有意如此,急
得圆睁杏眼∶「放手!你……你别碰我!」唇颊上的彤艳逐渐退去,黏着半边湿
发,显得既苍白又无助。

  他看得心疼起来,移开手掌撑起半身,徐徐将紫红的阳根退出,鸡蛋大小的
前端拔出膣口时有些紧滞,拉得两人一阵哆嗦。原本穿的衣服散了一地,撕得条
条碎碎,拣不出一件完整的,两只手环都扔到墙角,桌椅狼籍。正伦心里大概猜
到了八九成,忙不迭的拿过椅背上的浴巾披覆玉体,问得很小心∶「我们怎么了?」

  「副……副作用。」江上芸有点喘不过来,咬牙忍辱的模样除了倔强,还透
着几分不自觉的媚。

  「乙太能源第一阶段的生体改造作用,就是异常分泌荷尔蒙。如果不能得到
调节,等身体适应这种异常后,就会顺利过渡到第二阶段,造成神经电流的异常。
根据过往的经验,从第一过渡到第二阶段需要的时间很短,如果完全不进行调节,
五分钟之内就会并发第二阶段的征兆。」

  换句话说,变身的第一阶段副作用,就是使着装者异常发情,产生强烈的交
合冲动。如果不能立刻施打调节血清或与异性交合,五分钟之内,就会因为体内
神经电流的异常脉冲,而产生极为严重的癫痫症状。

  正伦注意到枕头、床单上都留有自己口吐白沫的痕迹,床脚甚至有些微呕吐
出来的秽物,再加上全身肌肉残留的痉挛疼痛,可以想见当时发作的剧烈程度。

  (所以我强暴了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彷佛看穿他的念头,随着全身奔窜的强烈快感渐渐平
复,江上芸慢慢宁定,又恢复成那种冷淡平静的神态,彷佛说的是别人的事。
「我是为了救你,才跟你做这种事。如果我坚持不要,就算你发起狂来,也不能
拿我怎样。」

  正伦听得错愕。「我们……」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使跟你做爱是最坏的选择,但这也是我
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不必觉得内疚。」她说得淡然,转开视线,姣好的颈部
曲线绷得腻白,看得正伦一阵怦然。「我不会说「就当给狗咬了一口」这种过份
的话,不过也请你明白∶我只是做我该做的,没有别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在你和你妹妹之间,我们选择了你。」江上芸转头直视他,清澈的眸
里没有犹豫羞赧,那种凝然的目光与她父亲同样犀利,彷佛毫无保留的敞露娇躯、
刚被初识的陌生男孩狂乱采撷的不是她,反倒是正伦下意识躲避着。

  「我的任务是把你带回来。如果你死在这里,一切就没意义了。」

  正伦彷佛被浇了盆冷水,心中的绮念荡然无存,但胯下仍坚硬无比,即使已
射得阴囊里隐隐作痛、全身乏力,勃昂的阳物却不见疲软。

  「躺下。」

  他乖乖听从命令,江上芸拖着发软的娇躯,重新跨上他的腰,咬着牙一点一
点吞纳滚烫的铁杵;坐到底时,仰头吐了口断悠悠的长气,双手按着他的小腹,
结实的上臂夹着一对浑圆玉乳,身体微向侧弯,彷佛有些禁受不住。由下往上看,
她又细又紧的蜂腰益发圆实,乳间到脐部的细凹痕性感撩人。正伦几乎失去控制,
便要挺腰抛耸,好不容易还有一丝理智∶「你……为什么……」

  「再射一次。如果还觉得想要,那就再射一次。」她咬着牙,缓缓抽纳阴茎,
话语里不带感情,那种箍紧的美妙感觉却迫人欲狂。「我……我们不能冒险。你……
你都射出来,阻止身体过渡到第二阶段,别这么死了。」

  正伦无法再忍耐,一把攫住她的结实的乳房。江上芸用力挥开他的左手,谁
知顾此失彼,左乳被抓得饱实,恣意揉捏。趁着一阵销魂快感,他大着胆子叫她
的小名∶「小芸……」听她呜呜嘤泣,下体一阵剧烈抛撞,阳物沾着浆水唧唧出
没,插得液珠四溅。她的蜂腰像要折断似的,小巧的下颔抵紧锁骨,无助的发出
几声呜咽,勉强回神,伸手甩他一记耳光!

  「放手!」低抑的喉音迸出银牙,她瞪着他的模样凄艳而狠厉。「我……我
是救你的命,不是让你享受我的身体,不准碰我!你……快点射出来!快点出来,
快点出来、快点……」

  耳畔吐息温热,带着没有任何人工芳剂、淡淡的少女体香,「快点出来」的
迷蒙低语像催眠咒似的,正伦被唤得有几分泄意,忍不住去握她的蜂腰雪股,紧
紧掐进湿滑弹手的嫩肌里。小芸已到了要丢不丢的紧要关头,陡地被掐醒了几分,
愤怒的抓着他的手,压在床头,滴着汗水的嫩乳在正伦眼下恣意摇晃,甜香四溢。
他的阳物又胀又硬,死命往上冲撞,淫靡的水声啪啪劲响。

  小芸几乎被顶晕过去,总算明白这股嚣狂的热劲何来,勉强迸出零碎的字句
∶「不……不准……闭上眼……哼……别!别……不准看……」最后一个「我」
字咬在小嘴里,仰头哀鸣。

  正伦不敢不闭,双腕被她滑腻而有力的小手按着,乳香贴面摇晃,光想就血
脉贲张,偏偏不能看不能摸,咬牙挺耸,齿缝里迸出低吼∶「小芸!这样……我
射……射不出来!」挣弹起身,死死搂住她的蜂腰,刹时一泄千里,一注又一注
的喷出热流,射得小芸剧烈痉挛,咬牙晕死过去。

     ***    ***    ***    ***

  房门「碰」扑撞开来,凯萨琳急急冲入∶「他的DNA报告……」娇呼一声,
档案夹掉落在地。她心里有了谱,赶紧扶正伦躺下,一边拿浴巾为瘫软的小芸揩
抹秽迹,焦急问∶「产生副作用了?怎么不叫我?」

  「他很……很严重,比打错血清还严重。两……两分钟不到就休克了,我……
我没办法……」小芸高潮未退,娇躯不住抽搐,话说得很辛苦。

  「可怜的孩子!」凯萨琳为她抹去汗渍,怜惜的拨开湿发,检查了瞳孔与下
体,轻轻将她靠放在床边,拿出一管装着鲜红萤光液体的注射筒,转身按着正伦
肘弯,一压到底。

  正伦被皮下注射的疼痛弄醒过来,朦胧间看清凯萨琳的脸,挣扎着说∶「副
作用……我……小芸……调节血清……」

  凯萨琳轻柔的哄着他∶「好了、好了,没事啦!小芸没事,你也没事了。我
在这里看着你,你睡一下。」

  再睁眼时,正好听到老人嘀咕了一句,轮椅滑出房间,带上了门。

  「你醒了?」凯萨琳温柔的笑脸映入眼帘∶「真是好险。如果没有小芸,这
次你就没命了。」

  淋浴间的水声忽止。小芸穿着T恤牛仔裤,赤着脚走出来,手里拿着半乾浴
巾擦抹湿发,修长的腿股被紧身牛仔裤裹得玲珑浮突,蜂腰却藏在宽大的棉罩衫
下,只有在走动间才能隐约看见。正伦觉得裤裆似又胀起来,她却自顾自的拉开
椅子坐下,继续抹发,彷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我……到底怎么了?」

  凯萨琳拉起他的手,轻轻抚着。「我们弄错了一件事,几乎害你送命,真是
对不起。」

  正伦微微蹙眉。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很重要,没敢打断。

  「根据化验的结果,你的DNA样本和令尊的有些出入。」凯萨琳说得很慢
很温柔,彷佛怕刺痛了他。「从比对的结果来看,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我很遗
憾。」

  瞬间,翼魔女朵拉那与妖冶美艳毫不相称的、死板板的合成语音又涌上心头。

  ——比对完毕。确认目标样本B,样本A删除。

  (原来我就是那个不符比对的样本A……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孩子?)

  老人离开房间时撂下的那句低语,正伦终于明白它的真正意涵。

  「凯萨琳……」老人面对得力副手的温柔安慰,哼笑里有几分自嘲与苦涩∶
「二分之一的机率,非黑即白。看来这次,我们真是做了最坏的选择。」

            第三话∶最后一名战士

  疯狂做爱两个小时,正伦的鼠蹊、背部都出现肌腱发炎的征候,肩腰手臂也
有多处红肿瘀伤,加上精力虚耗,以及新调节血清的观察期,让他足足在小阁楼
躺了两天。

  江上芸比他恢复得快,隔天就端着托盘送来晚餐,正伦一睁眼瞧见,乒乒乓
乓挣扎起身,险些滚下床来。她被逗得有些忍俊不住,樱唇微抿,冰雪般的俏脸
拂过一抹绯红,虽然立刻恢复如常,却隐约少去几分霜冷。

  「对……对不起。」其实正伦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这不是你的错。」她把一碟金针炒肉丝、一碟凉拌芦笋放桌上,为他盛了
碗热腾腾的白饭。除了刺瓜排骨汤外,托盘上还有个盖着的瓷盅没动。「谁都有
可能会摔下床,如果你是指这个的话。」

  正伦指的当然不是这个。不过,怎么想都很难开口说「很抱歉昨天插了你两
个多钟头,身体有没有怎样」吧?或许她也不愿再提起。即使事出无奈,但最后
那次高潮是如此剧烈,已到了一想起来就脸红心跳的程度,那种肉体契合的美妙
与欢愉,不是几句否定就能揭过去的。这使得两人之间陷入某种微妙的尴尬。

  他双手接过饭碗和筷子,往里头舀了大半碗汤,低着头猛扒饭。

  「这样对胃不好。」她背对他折着洗好烘干的衣物。

  正伦全身一震,赶紧把拌饭的汤喝干。

  「喝汤不要出声。」她手里正好折到一件男用内裤。

  他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用卫生纸来吸。

  房门「砰」的一声打开,凯萨琳腋着档案夹旋风似的闯进来。

  「哎呀!你们已经和好啦?那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要不要替你们俩安排一
次沟通面谈呢!」她嫣然一笑,随手拈了枚鲜嫩的青绿金针花放进嘴里,丰润的
唇瓣薄染油泽,娇艳欲滴。

  「这个好好吃!小芸,你什么时候也炒一盘给我?」

  「这个月吃第三次了,」江上芸仍旧背对他俩,声音平平的像合成语音∶
「你工作的时候吃了什么都不知道。没洗手不要拿东西吃。」

  凯萨琳完全不理会,吃得玉靥生春∶「嗯——芦笋也很棒。你要多吃一点喔!
身体才恢复得快。对了,还有这个……」掀开瓷盅,浓浓的油香充斥整个房间∶
「麻油腰子,特别让小芸给你准备的。你身体太虚,要补一补……乖,听话!晚
点再给你喝四神汤。」

  正伦一口饭喷出来。

  「我先出去了。」撇下差点没噎死的正伦,小芸很冷静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那丫头在害羞呢!真可爱。」凯萨琳掩嘴轻笑,凑近正伦,带来一阵似麝
非麝的浓郁甜香,宛若盛开的紫罗兰。大开领的薄绸襟口露出酥嫩的胸脯肌肤,
两团傲人雪肌挤出深邃沟壑,将软滑的绸质衬衫绷得紧紧的,圆挺的弧线翘起两
点硬突。她似乎没有穿胸罩的习惯,正伦看得一阵眩然,身下热流上涌,不由得
微微驼背,向后挪了挪身体。

  凯萨琳瞥见那惊人的坚挺,粉颊微红,突然弯腰贴近,抬起的明眸里带着一
丝捉狭似的淘气笑容。「这么有精神,看来你复原得很快嘛!」从俯低的领口可
以清楚看见,一对沉甸甸的雪白玉乳球挟着惊人的重量与体积向下弹坠,却没因
此变得扁长,仍是鼓胀胀的两只球状,饱满尖挺的程度,足以令盈芳的D罩杯大
胸脯瞠乎其后。

  正伦不敢触碰她的身体,高举双手,腰部以下却明显可以感觉到玉人的体温。
「凯……凯萨琳小姐!这……」

  凯萨琳按着他的大腿,益发逼近∶「真是了不起呢!居然能硬到这种程度……」

  微眯的天蓝眸里眼波盈盈,彷佛正在观察电子显微镜下的新发现,一边啧啧
称奇,丰润的嘴唇距离裤裆不到五公分,温热的吐息喷在最敏感的尖端,正伦甚
至可以感觉到那股又暖又湿的香唾渗过布料,黏润腻滑,刹那间居然有种插入口
腔的错觉。

  他昨晚洗澡后,换下原本的T恤牛仔裤,现在穿的四角内裤与棉质运动裤根
本裹不住胯下的昂挺,看着凯萨琳侧披一边的淡金秀发与诱人乳沟,穿着黑丝袜
与紧身窄裙的丰润玉体横陈在两腿之间,不住吐着潮暖的芳泽,那种淫靡与兴奋
绝不逊于做爱,他的阳物持续勃硬,前端已突入裤腰的松紧带,只差一点就要挺
露出来。

  「坏蛋!」凯萨琳半边身体靠着他的腰腿,尖挺的酥胸弹压膝盖,掠着发鬓
抬望一眼,调皮的眼神居然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无心之媚,令人动魄惊心。

  「你在想什么下流的事,想得这么兴奋?」

  「没……没有……」突然腹间一凉,凯萨琳掀起他的运动衫,轻抚他绷紧的
腹部肌肉,柔腻的指尖像是敷着磨细的滑石粉,拂过处有如羽沾蜜涂,舒服得都
起了一小片悚粒。

  「凯……凯萨琳小姐……」

  凯萨琳凑近结实的腹肌,如大理石雕般的尖翘鼻尖贴肉触着,轻吻他的肚脐,
伸手剥着裤腰,口中细细呢喃∶「你真是个好好闻的男孩子呢!嗯……好清爽的
味道,好干净、好结实……」

  「你玩够了没?」喉音清冷不带感情,江上芸抱胸倚门,活像早自习巡堂的
训导主任。

  凯萨琳调皮一笑,起身理好衣襟,对正伦眨眨眼,似笑非笑的回睨她。

  「小芸还在啊?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我走了就可以这样吗?你……」江上芸突然明白她的用意,面上微红,扭
头别开视线,刻意装淡的口气里似乎有些赌气的意味。「我只是上来收拾碗筷而
已。你不要乱想。」

  「我乱想什么?」凯萨琳笑得很开心。

  江上芸不理她,将碗盘菜肴都收入托盘,原地转身,抬头走出房间。正伦望
着她款摆动人的蜂腰长腿,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片刻想起被收走的那碗饭才
扒了一半,菜都没挟上几筷,从昨天到现在唯一的一顿,居然什么也没吃到,胃
壁空磨得难受。

  「这孩子平常不哭不笑,情绪没有起伏,闷死人了。我逮到机会就想捉弄她
一下,你不要介意啊!」凯萨琳霎霎眼,笑得像恶作剧被抓到的小女孩一样。
「我就知道她不放心我们俩独处,果然被我猜对了。」

  (你……你到底捉弄的是谁啊?)

  正伦很想这么大吼回去,但对凯萨琳他出不了口,笑得有点无力。

  凯萨琳雪白的面颊微现红潮,胸脯轻轻起伏,毕竟如此靠近年轻男子活力贲
昂的身体,甚至贴肉调情,是太过刺激了点,但她一坐到桌子对面、理好衣服发
鬓后,就丝毫没半点轻佻诱惑的气息,湛蓝的眼眸里笑意盈盈,十分坦然亲切。

  可怜正伦的肿胀却没这么快消解,只得微弯着腰,将下身挪近桌底,小心顾
全彼此相处的礼仪与自然。凯萨琳正要开口,一瞥桌下,看见他坚挺的雄性象征,
红云又飞上面颊,刹那间她邻家大姊姊的形象似乎备受动摇,尽管只有短短一瞬,
正伦忽然意识到坐在对面的是个成熟已极的女子,如同地球上一切成熟的雌性生
物,她饱实欲滴的美好胴体正渴望与雄性交合,举手投足都传递出农丽的催情气
味,这与道德或个人意志无关,纯粹是体内的生物本能。

  凯萨琳定了定神,挥去无谓的遐想,从档案夹里拿出一张照片的彩印影本。

  「你看过这张照片么?」

  正伦摇摇头,心里已有了底。照片中有五个人,四男一女∶中间的娃娃脸青
年显然是父亲范鸿飞,最右边穿着空军军常服的年轻男子高瘦英挺,板了张一丝
不苟的官样面容,五官隐约看得出江上芸的清秀,应是年轻时未受副作用摧残的
江岚老人。

  「这是我爸爸。」凯萨琳指着隔开范鸿飞与江岚的高大外籍男子,微微出神
的笑靥里有着遥远的寂寞。「他很帅,对不对?虽然小时候不常见面,不过我最
喜欢爸爸了。」

  「这就是当年的特务战队?」

  「嗯,他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一张。你家里没有吗?」

  「我家里什么照片都没有。我父亲从不拍照。」正伦微微耸肩。

  「那这张送你。」凯萨琳嫣然一笑,温柔得像是春风吹拂∶「我知道我们都
不会忘记父亲,不需要靠照片来维系什么。只是有时候遇到不好的事情,看着亲
人就好像会带来勇气似的,觉得自己不是孤伶伶的一个人。真的不骗你,很有效
的。」或许是意识到话里的孩子气,她说着说着自己也笑起来,调了蜜浆似的淡
金长发轻轻摆动,说不出的柔润动人,就像圣经扉页里的天使一样。

  正伦笑了,眼里泛过一抹微光。「谢谢你。」

     ***    ***    ***    ***

  第二天早晨,江岚推着轮椅从专用的小型升降梯来到阁楼。

  「还没死吗?」老人迳自滑到窗边,藏在褐色鱼尾纹下的细目隔窗远眺,落
地窗的玻璃格格轻响,隐约透着海风呼号。窗外,远方的天海交界处涌起大片浓
翳,犹如滴入玻璃杯的墨汁,把惊涛拍岸的海面染成一片死沉沉的灰。

  「托您的福。」正伦把换下来的运动装与内衣裤折好,放在铺抹整齐的被褥
上。

  伸手要拿桌上那张五人合照时,正好迎着老人的目光。

  「我都快忘记自己年轻的样子了。」老人冷笑,即使是温煦动人的往日回忆,
也只能在他眼里停留一秒。「这天杀的副作用使我的身体老朽,战斗却老了所有
人的心。星兽战争不过打了短短一年半,却好像打掉了所有的青春,战争结束后
一切都不一样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正伦以为他们所谓的「星兽战争」必然持续了很久,才能种下如许深刻的影
响与创伤,到今天才知道二十年前那场对抗外星怪物的秘密战争,其实只花了一
年半的时间。

  他昨夜端详了整晚,发现这张照片是以父亲身旁的女孩子为中心拍摄的,四
人约占照片靠右的三分之二;而左侧的黑衣男子独占三分之一,身材甚至比芬兰
裔的葛林还魁梧,面貌阴沉、左手抱胸,原本应该与左臂交错的右手却垂在照片
下缘,仔细一瞧,原来是被那个笑容灿烂的圆脸少女拉着,成为与四人唯一的联
系。

  少女及肩的直发侧分,半边别起发夹,大眼睛笑得眯成一线,露出雪白整齐
的贝齿,即使照片已略微泛黄,仍能看出面颊与樱唇细致柔嫩,散发着动人的青
春活力。

  「她叫李皇璎,是再生黄战士的第一顺位着装员。我们都爱她。」

  面对正伦的讶异,老人倒是笑得一派随意,罕见的敛起锋芒。

  「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坚强、最善良的女孩,我们都爱她。你父亲、我、葛
林,甚至是欧阳……」他指着照片左侧的黑衣男子∶「就连TDR的情报部队、
攻坚支援队、后勤部等等,基地里所有认识她的男孩子几乎都爱着她,爱她的真
诚开朗,爱她的勇敢坚强,爱她轻轻柔柔的歌声,就像小孩子一样。在那段最黑
暗的战斗岁月里,她是我们据以为生的阳光。」

  「我不承认你父亲是特务战队的队长。因为他跟我一样清楚∶我们是因为皇
璎才聚集在一起,坚持到最终决战的来临。」

  凝视江岚的老态,正伦心底一阵刺痛。那个像天使一样的黄战士李皇璎,照
片里鲜嫩俏丽的动人少女,最终也要面临乙太能源副作用的摧残,面临青春灰化
的可怕景况,变成苟延残喘的丑陋老妇吗?

  老人彷佛看穿他的心思,目光刹时黯淡下来。

  「她的遭遇远比你想像得更不堪。战争结束后,我们拒绝了天蝎星人的建议,
决定留在地球。起初副作用并不明显,旧血清还能勉强凑合着用,慢慢的抑制效
果开始衰退,副作用群不但变强,并使每个人都往某样不同的征候加强变化∶我
开始衰老得很快,葛林的暴力倾向非常严重,他原本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最后
不得不选择以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你父亲则是两者皆有,在他最后被杀的时候,
看起来已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而皇璎的主要征候……」老人垂下目光,轻声道∶「是荷尔蒙的异常分泌。」

  正伦背上汗毛直竖,不由得一阵恶心。

  「她变成一个极其淫荡的女人,每当症状发作,就像一条发情的母狗,挂在
男人身上疯狂扭动,谁都无所谓;等副作用的影响消退、清醒过来后,她痛苦得
几乎崩溃,曾经自杀过很多次。

  「当时我们四个人被分开隔离观察,她就在我隔壁的房间,生体研究部的人
发现她发作时如果不能得到宣泄,会造成子宫内壁剧烈血崩,就像流产一样,严
重时会产生全身性的内出血,不得已只好安排男人跟她性交。

  「她醒的时候哭着说不要,但一发作就什么都不管了。我每天都能听见她呻
吟哀叫的声音,每隔两个钟头就要来一次,听着一点都不觉得兴奋,那种感觉比
下地狱还痛苦。有一天,她隔着墙敲摩斯电码给我,请我教她怎么开锁,如果不
能离开那个房间,她就要咬舌自尽。我不敢不答应,就帮助她逃了出去。」

  「后来呢?」

  老人低头不语。他无法告诉正伦那天发生的事。

  皇璎逃走之后,TDR总部动员所有人去找,始终没有消息。

  「江岚!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快告诉我们!」生体研究部的张主任对他咆
哮。

  「抓她回来干什么?给你们当慰安妇吗?」

  他怒红双眼,几乎把年过半百的老主任掐死∶「她这样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后来警卫用电击棒制服了他。

  「她不会死。如果失去调节血清的控制,她会变成一具痴呆的做爱机器,不
断需索男人,但怎么做都不会死。」老主任缓过气来,急得掉眼泪∶「乙太能源
把她的身体改变得很强韧,比你们都要强得多,但对她来说越强韧就越悲哀,你
希望她在外头流浪,变成没有意识的做爱动物吗?」

  江岚吓出一身冷汗,终于同意协寻,但条件是他要一个人去。

[ 本帖最后由 zhgri 于 2011-5-20 16: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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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楼发帖

  经张主任向总部争取,并再三保证他的暴力倾向都在药物控制之下,高层才
决定让他戴着追踪手环,独自外出寻找李皇璎。

  江岚最后在一个小渔村找到她,那里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外婆家。

  找到她的时候,码头仓库里五、六个肮脏精赤的外籍渔工夹着她,皇璎身上
的衣服连同内衣裤等全被扯得粉碎,玲珑有致的苗条身体趴在其中一人身上,高
高耸起翘臀,后头一人抱着她雪白的腰股死命撞击,上下两处被两根粗短湿亮的
男根插得一片狼籍。

  前头一名渔工操着听不懂的方言,嘴里荷荷有声,唾沫星子溅出血盆大口;
手里抓着大把湿发,整个阳物插进皇璎的小嘴里,插得她喉管一胀一缩,嘴角流
着口涎,眼泪鼻涕直流,抽搐得几乎晕死过去。

  她的身躯娇小,被渔工们赤红发亮的皮肤一衬,更显得白里透红,经过连番
激烈交媾,手心、胸口、大腿内侧已泛起大片桃艳,全身肌肤滑腻腻的裹满汗水
白浆,臀瓣之间唧唧有声,柔软雪白的臀肉因为用力过度,靠近腰身处绷出两洼
好看的小小凹陷,沾着浆汁爱液的男根粗暴的进出着,把她那小巧洁净的菊肛插
得红肿流血,看来彷佛是另一个阴户。

  皇璎双臂被架起,一对圆润的玉乳被三、四双手捏得泛红变形,乳头勃硬成
樱桃大小,呈湿亮的紫红色,已分不清是勃起抑或红肿受伤。她的头发被汗水精
液打湿,沾满地上的沙粒泥灰,浑圆细致的腿上也都是;一名渔工抓着她的脚掌
大大敞开,露出充血得近乎发紫的淫靡阴户,江岚的目光却不自觉的被她的小脚
所吸引。

  她的脚形状姣好,虽然不算修长,然而踝骨浑圆、足胫纤细,五只细敛的玉
趾一蜷紧,脚掌心红嫩得像是粉色的羊脂玉一样,即使沾了仓库里的肮脏秽迹,
却益发显得泥秽间的肌肤娇腻淫靡,呈现妖异的魅惑,彷佛是制成天使模样的充
气娃娃,随着阳具的进出,机械式的呻吟着,掺杂着母兽般的喘息嚎叫,渐渐失
却「人类」的形体氛围,只是一具迷失在欢愉与痛苦间的做爱机器而已。

  江岚被吓坏了。他心目中的皇璎,无法与眼前纵欲失神的淫乱女体连在一起。
渔工们享用她身体的方式近乎凌虐,恣意拍打、揉搓、撞击,甚至啮咬——

  她身下的那名渔工张嘴吐出右边的乳房,雪肌上清清楚楚留着一个参差错落
的丑陋齿印,破皮的乳晕周围被吸咬得贲起成尖锥形,膨大的乳头沾满晶亮的口
水。他肮脏的脸摩擦着柔腻的胸脯肌肤,转头又去咬左边乳房。外头两个拖着夹
脚拖鞋的中年男人并肩走入,高声谈笑∶「那个很厉害喔!怎么干怎么叫,十几
个人喂都喂不饱。这么幼齿又这么淫荡的我还没见过,今天一定要把她吊起来插,
肏到她叫不敢!」

  等江岚回过神时,遍地都是残肢断体,渔工们空洞的头颅挂在尖杆上,浓重
的血腥味充斥整座仓库,连墙板罅隙透入的海风都吹不散。皇璎瑟缩在一角,蜷
着身体簌簌发抖着,流淌的污血蔓延到她脚边,颤起一片波纹。

  江岚轻轻扳过她的肩头,皇璎却尖叫∶「不要碰我!」

  他吓得退后两步,才发现自己也一丝不挂,胯下阳物高高昂起,沾着污血白
浆,那狰狞勃发的生猛气力与小腹、大腿内侧的乾皱肌肤对比鲜明,这也是他发
病以来极不愿面对镜中自己的原因。

  终于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愤怒之下,乙太能源的副作用随之产生,他杀了视界所及里除了皇璎以外的
全部生物,并且强暴了她——而那时,皇璎已经清醒,面对自己身体的狼籍不堪,
又再一次的、清清楚楚的经历了痛苦的凌辱过程。

  「你……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她呜咽着,神情痛不欲生。

  「对不起……」他咬着这三个字,指甲把掌心都刺出血来。

  透过夕阳余晖,他发现她变了。

  没了男体与黑影遮护,她的背脊单薄露骨,已看不出少女的弹性与紧致。被
揉捏过度的乳房微微下垂,膨大的乳尖与腰际松弛的肌肉令人有种怵目惊心的感
觉。雪嫩的肌肤失去了光泽,显得苍白,神情呆板憔悴;浓密的阴毛下翻出两瓣
充血肉唇,尽管闪着淫靡的水光,但紫褐色的粗糙皱褶毫无吸引力,只觉得不忍
卒睹……

  乙太能源虽未使她加速衰老,但频繁的性交却压缩了她的青春,夺走她少女
的鲜嫩与丰润,使身心都变成了一个饱经沧桑的困倦妇人。尽管那年她才十九岁。

  李皇璎后来又回到了基地,接受半年荷尔蒙激素的治疗,渐渐有了起色,但
据说也失去往日的美貌与活力,连为她安排定时性交的人选都变得困难。最后她
嫁给特务战队整备班的班长李刚,印象中李刚是个高大沉默的男子,有双粗厚却
灵巧的双手,对母亲十分孝顺。

  当时江岚已察觉组织进行秘密人体实验,独自潜逃,没来得及参加婚礼。听
说婚后李刚辞去职务,带着她回乡下去了。

  「从此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老人叹了口气∶「我猜她也发现TDR变质
了,所以故意躲藏起来,不让黄战士的变身手环落入野心份子手里。我查了很久,
最近发现有笔资料很符合他们夫妇的描述,这几天会派小芸去调查一下。」

  「他们……都还活着吗?」

  「夫妻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李刚换了个名字,遗体葬在公墓里,小芸虽
然取得样本,不过我们手里没有他的DNA资料,也无从辨认真假,只是电脑模
拟出来的样本原型长得和李刚很像;至于她的遗体应该是火化了,查不出任何下
葬的纪录。我会让小芸进行确认,可能的话,把那女孩跟手环一起带回来。」

  (然后强迫她一起战斗吗?)

  老人看出他眉宇间的不豫,冷笑∶「你是懦夫,不代表别人也是。她或许会
有战斗的理由,为父母报仇,或是阻止他人受害之类的,总之不是你这种自私自
利的恋妹狂能够理解,你可以少费些心力。」

  正伦不愿与他发生冲突,收好照片,向老人微微颔首。

  「给您添了许多麻烦,我想我该离开了。」

  「喔?那你妹妹怎么办?」

  「我会先去报警,然后尽力将她营救出来。」看着老人轻蔑的冷笑,正伦慢
慢的说∶「如果我没猜错,您也不知道我妹妹被带到哪里去了,否则一定会第一
时间将她救出来。即使我没有了变身手环,TDR还是会来找我,从这点来看,
我甚至还比您多一点优势。」

  老人垂下稀疏的银眉,片刻才翻起怪眼,迸出如电精芒。

  「你就跟你父亲一样讨厌,尽耍些小聪明,可惜又不像个十足十,没点胆子。」
老人从口袋里拿出红晶手环,推到他面前。「拿着。你说得不错,我的确不知道
TDR的新据点在哪里,要救也无从救起,只能等他们自己出来。你带这个,一
受袭击就呼叫我们,我会派小芸跟凯萨琳支援;调节血清两星期注射一次,我会
无限制供应。」

  「我不要。」

  变身手环与调节血清,就跟毒品一样,一旦陷入使用的惯性就无法自拔,最
后完全依赖它们而存在。他说服自己∶配戴手环并不能让欣儿更快脱险,变身后
同样对付不了亚拜罗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应该说你很带种,还是蠢得厉害?」老人愀然色变∶「你以为TDR找
你是喝茶聊天吗?他们会不惜一切、严刑拷打,逼迫你说出关于这里的一切!」

  「我可以蒙着眼睛离开这里。反正来的时候天很黑,我什么都没看见。」

  老人最后咆哮着离去。

  道别时,凯萨琳微笑耸肩,紧紧拥抱他∶「保重。」

  「你也是。」

  江上芸骑着KATANA载他离开,停车解下蒙眼布时已在S大的后山附近,
离他的住所步行约十五分钟路程,这一带是他跟欣儿从前常来散步的地点之一。

  「谢谢你。」正伦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然说出∶「不管怎么说,我对前
天的事真的很抱歉,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对你做……做的那些事,都没有亵渎、
享用你的身体的意思,只是那时候我管不住自己。你可能会觉得我很懦弱,但我
不想你认为我是个卑鄙的人。」

  「我知道。」江上芸戴上安全帽,翻下贴有遮色片的护镜,美丽的眼睛似乎
要比平常温柔,慢慢消失在金属镜面之后,圆滑的弧面上映出一个满眼依依的踌
躇男子。正伦悚然一惊,连忙收束心神,转身离开。

  「我父亲……」江上芸忽然开口,正伦讶然回头。「并不是强迫你为他战斗。
他只是预见你未来即将面临的危险与挑战,不希望你全然没有准备。有很多东西
他说不出口。我父亲……并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正伦微微一怔,不知怎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彷佛她俩从此刻起才真正认
识。

  「我知道。」他笑着,紧绷的情绪顿时轻松起来∶「我知道。」

     ***    ***    ***    ***

  欣儿缓缓睁开眼睛。

  (我……昏迷多久了?)

  她努力整理记忆∶穿西装的机械人、扮成女高中生的妖冶女郎,还有开车赶
来救她的哥哥……被翼魔女朵拉挟持的路上她也曾经醒过几回,听到同伴呼唤她
的名字,看见那双巨大的蝙蝠肉翼,然后又昏了过去。

  这一切都极不真实。

  她挣扎起身,发现身上已换过一袭白色连身短裙,高领无袖、对襟两排细扣,
样式很像护士服与紧身韵律装的综合体,材质却比内衣用的莱卡布料更有弹性,
贴肉束紧的触感出乎意料的轻软舒适,将她还在发育的胸脯裹出鼓鼓两团嫩肉,
连翘起的嫩尖都清晰可见。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股间一片湿凉,拨开短及腿根的
紧身窄裙一探,果然触手温腻,内裤早已不翼而飞。

  (这里是什么地方?)

  环视周围,居然没有门窗,四壁与地板都是一片泛着银灰金属光泽的白,除
此之外空空如也,再加上灯光昏暗,营造出一种「无边无际」的奇特感觉。这种
奇特的感觉深深惊吓了欣儿。

  她从小胆子就很大,又有好打不平的性格,真要动起手来,恐怕连哥哥也管
她不住。如果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恐怖幽暗的地牢,又或者像树林里那种
被吊起来的无力景况,至少都比较具有真实感;惊惶之后,总有能稍稍平息的时
候,或许就能开始思考脱身之策。但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感觉不到,
什么都无法思考,更遑论应对。

  欣儿开始觉得∶原来最恐怖的恶梦不是妖魔鬼怪,而是空白。不知所以、一
望无际的空白。

  身旁的地板突然亮起一环,伴随着轻微的机械声响;乌影闪掠之后,原地出
现一个俯卧着的女人,穿着与欣儿同样的白色紧身连裙,裸露的双腿白皙浑圆,
虽然不甚修长,但曲线起伏,带着动人的腴润,连身为女人的欣儿都觉得美丽性
感,几乎忍不住要摸一摸。

  光环倏然消失,地板又是冷冰冰的一片,别说是圆形的起降机关,就连接缝
都不见一条。欣儿顾不得研究,轻手轻脚抱起女人的肩膀,拨去披面直发,总算
她还有气息,呼吸均匀稳定,似乎只是睡着了而已。

  女人有张好看的脸。不是艳丽无方、美得令人摒息的那种,就是觉得很舒服
∶略显丰腴的鹅蛋脸,笔直却说不上高挺的鼻子,润泽的樱唇,浓而平敛的睫毛……
组合成温柔平顺的五官轮廓,感觉起来会是个让人打从心里喜欢的可人儿。

  这不是张少女的面孔,即使欣儿不很擅长判断年纪,但从女人腴沃动人的娇
躯可以看出熟透了的少妇风情,这是不论多美丽的少女都无法拥有的特殊气息。
然而她的眉宇间却带有一股少女般的天真气质,紧闭双眼的面容就像是熟睡的婴
儿,让人忍不住想轻贴密吻。

  女人嘤咛一声,慢慢醒了过来。

  「这……这里是哪里?」她抚着额角,无力的依偎在欣儿怀里∶「我……是
谁?你又是谁?」

  「我叫范欣儿。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欣儿为她顺直长发,
轻轻按摩她的太阳穴∶「你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迷迷糊糊的。先休息一下,
说不定待会就能想起来啦。」

  女人点点头,继续闭目养神。

  欣儿突然觉得她的容貌很熟悉,彷佛在哪里见过,想着想着,脑中浮现一幕
童年景象。

  那是小学一年级的某个下午,哥哥因为已经六年级了,所以要上全天班,她
独自一人在家门口的小院子里玩;就是这个女人走进院里,蹲在小欣儿的身边,
笑得灿烂清甜∶「你一个人玩呀?好乖喔!爸爸在不在?」

  欣儿摇摇头。

  「姊姊,你是谁啊?」

  「我是爸爸的朋友,所以你要叫我李阿姨。我有个比你小一点的女儿喔!她
也很棒,总是一个人玩。」女人笑容亲切,却说得很认真。很少有大人用这么认
真专注的神情同她说话,就好像她也是个大人一样,欣儿觉得这个阿姨好特别,
打从心里认为她是好人。

  妈妈却不这么认为。

  「请你离我的孩子远一点。」打开门的妈妈目睹这一幕,声音竟然微微发颤。
回过头,才发现妈妈的脸好白,说话时咬着牙,彷佛很生气似的。

  女人站起来,顺手调整一下皮包肩带,笑着说∶「你一定就是关静瑜关小姐
了吧?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妈妈的表情还是很僵硬∶「关静瑜是我姊姊,她过世很
多年了。」

  女人惊呼一声,片刻才说∶「我很遗憾。这是她的女儿吗?」

  「这是我跟鸿飞的女儿。」妈妈刻意强调,声音微微颤抖∶「你怎么找到这
里的?其他人在哪里?」

  「我离开TDR很多年了,跟你们一样。可不可以让我见鸿飞一面?」

  妈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关小姐,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跟鸿飞的事都过去了,我已结婚很多年。
你或许会认为我是个淫荡下贱、人尽可夫的无耻女人……」

  妈妈举手阻止她说下去。「我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不幸的悲剧,
不是你或生体研发部的任何人所愿意,所以我从不认为你是……那样的女人,李
小姐。我们躲在这里很多年了,不只是你,过去的一切我们都不欢迎,我想你应
该很能体会这种心情。鸿飞不在,就算在,我也不会让他见你的,请你离开。」

  「我快要死了。」女人忽然说∶「为了根除荷尔蒙异常的问题,我接受了第
一期的合成改造手术,发现TDR正在开发合成星兽的秘密,所以才跟我先生一
起逃出来。很遗憾的是,由于无法继续第二期手术,荷尔蒙跟急速衰老的问题虽
然已不再困扰我,我的生命却因此变得十分短暂。」

  她勉强一笑,朝阳般的笑靥蒙上一层幽影。「这几年我一天一天数着日子,
清清楚楚感觉到生命逐渐离我而去。请你转告鸿飞,请他务必跟我联系,我只是
想拜托他保管一样东西而已……你放心,只此而已。」女人从皮包里拿出纸笔,
飞快写了张便条递给妈妈,对着欣儿摆摆手,转身低头离去。

  欣儿记得妈妈捏着纸条良久,最后还是撕了,扔在垃圾桶里。

  同样的场景,对十六岁的欣儿来说已有了全然不同的意义。她低头打量着女
人,才发现岁月完全没在她脸上、身上留下痕迹,彷佛是自那个和煦的秋阳午后
走来,就这么穿越了时光隧道。「李阿姨!」欣儿轻唤着她∶「你还记不记得我?
小时候我们见过的,我在院子里玩芭比大战太空超人。」

  女人睁开眼,神情却有些迷惑,又不似全无记忆,头痛得蹙起了眉。

  欣儿拼命回忆那天妈妈和她的对话,试图找到能够唤醒记忆的关键字。她看
连续剧里治疗失忆症都是这么做的。

  「关静瑜?我是她妹妹的女儿。」

  「或者是……范鸿飞?他是我爸爸,是你以前的朋友。」

  「荷尔蒙异常?星兽?还有一个英文缩写,T……对了,TDR!」

  女人突然有了反应,她仔细思索,然后从目击飞碟的那晚开始说,那时她还
是个高中生。天蝎星人、宇宙星兽、TDR成立、设置「特务战队」……她的记
忆彷佛是装订好的一本书,只能按照发生的时间序列一页一页翻过来,无法略过
或横跨到别的时间点。

  她钜细靡遗的描述了长达一年半的星兽战争,详细解释特务战队的各种装备,
以及她们所遭遇过的宇宙星兽;说到伤心的地方就低头哭泣,说到紧张的地方还
会咬牙站起,彷佛随着记忆的复苏重新经历一次人生,每个细节又在当下拷贝一
回。

  欣儿静静听着,终于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不知道这些事情有几分真假,
但有个叫TDR的组织为了抢夺爸爸留下的红晶手环,而设计将她掳到这里来,
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忍不住问∶「李阿姨,你说我爸爸是特务战队的红战士,江
岚江叔叔是蓝战士、葛林叔叔是绿战士,所以你就是黄战士罗?那个时候你到我
家里,是为了把黄晶手环交给我爸爸?」

  「对,那时候我快要死了,所以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来保护手环。我不想再
连累我丈夫,他只是个正经规矩的普通人,没办法跟TDR对抗,更别说是最精
锐的合成生命体改造部队「幽罗」。」女人突然一笑∶「我想起那天下午的事了,
你那个时候好可爱。我们还不算正式介绍过呢!」

  她笑着向欣儿伸出手,笑容开朗动人∶「你好!我叫李皇璎,很高兴认识你。」

  欣儿心中一暖,终于觉得自己不这么孤单害怕,也握住她的手。李皇璎的掌
心很软很温暖,纤细的手指意外的富有肉感,握起来微显湿热,可以想像被她温
柔抚触的那种舒服。某个奇异的念头忽然闪过欣儿的脑海。

  欣儿七岁的那个秋午,李皇璎来到家门口,并且告诉妈妈说∶「我快要死了。」
除非她当时说了谎话,否则九年后的此刻,她怎能还出现在这里?灵光飞掠,欣
儿观察她的神情,李皇璎并未闪烁躲避,反而露出困惑的神情,显然也想到了同
样的问题。

  「李阿姨,你再想想∶那天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欣儿安慰她∶「你的回
忆好像是有连惯性的。再往后想,也许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李皇璎蹙眉苦思,半晌才抬起头,面色有些苍白。

  「没有了。」

  「什么意思?」

  「我只能记忆到那天下午的事。之后……就没有了。」

  两人背后突然传出轻微的机械声响,一个巨大的光环亮了起来,原地升起一
座平台,平台中央有张巨大的指挥椅,幽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所坐何人。椅畔围了
高高低低四五条人影,同样也是面目模糊,只知道有男有女。

  「你当然不记得了。」

  椅上传来一把低沉富磁性的微哑女声,听得人耳里一阵酥颤∶「死人,是不
会有记忆的。」

  欣儿下意识的拉拉短得不能再短的裙摆,这套紧身衣裙让她觉得自己彷佛赤
身裸体似的。她伸手遮护着白皙的腿根肌肤,单膝摁下、双腿微弯,摆出「秋水
缠」里的防御姿态「拗步定膝势」,把李皇璎挡在身后,提声清叱∶「你是谁?
这里是什么地方?」

  甜脆的喉音在偌大的空间隐隐回荡,声促气猛、余劲未绝,三分外吐七分内
敛,紧蓄待发,听来竟颇有夺人之势。椅上之人啧啧称奇,对随侍众人笑说∶
「范鸿飞真不简单。这么个娇滴滴的水嫩丫头,居然让他调教得有板有眼,这是
一流高手的架势啊!」几人一阵低笑,声音也是高低错落。

  欣儿沉住气不吭声,把握时间打量平台四周,希望能找到逃脱的机会;李皇
璎却轻轻按住她的肩头,欣儿讶然回顾,一张开朗但坚定的笑脸映入眼帘。「战
斗是件很糟糕的事,所以让我来就行了。」她亲昵的捏捏欣儿圆润的肩膀,言笑
就像春风一样,几乎让欣儿忘了身处险境。「你要把握机会逃走,见到爸爸的时
候跟他说,说……说我祝他快乐幸福。很高兴认识你,欣儿。」

  「真是令人感动的会面啊!可爱的女儿和爸爸的旧情人。」

  椅上之人笑着∶「这里是TDR的总部「神甲六」。至于我……」指挥椅向
前滑动,直到全身都在光源笼罩之下。「则是TDR的现任最高指挥官,你可以
叫我「绮色罗」。」

  长背的机械扶手座椅里,斜靠着一名浓眉大眼、巨乳蛇腰的褐肤美人,浓黑
卷发披肩,穿着黑色的皮制马裤军靴,军上衣被雄伟的上围撑得笔挺,绷出傲人
的梨形胸线。她的肌肤呈现健康的古铜色,毫无瘢痕,致密得像是最顶级的舒芙
蕾蛋糕,没有非裔种族惯见的红褐油亮,充满光泽与弹性,犹如一枚闪亮耀眼的
黑珍珠,似乎带有阿拉伯闪族或亚利安人的血统。

  她修长的食指轻抚唇瓣,丰润性感的厚唇搽了橘色亮彩,尖长的指甲却没有
涂指甲油,天然色的指甲泛着珍珠般的光滑亮泽,与细密如缎的褐色柔肌相互辉
映,带着黑色牝豹般的妖异之美。

  自称「绮色罗」的女人站了起来,椅后的部属一同欠身,退成整齐的半圆。
她随意挥手,慢慢步下台阶,结实的腰身如水蛇般摆动,丰臀挺翘,绷着紧实的
大腿肌肉,与其说摇曳生姿,更像是力与美的极致组合。随着距离拉近,欣儿发
现她异常高大,目视绝对超过一百八十五公分,漆黑的装扮、颀长的身量与宽阔
的肩膀形成巨大阴影,每一步都带着逼人的压迫。

  绮色罗在倒数第五阶停步,侧身坐了下来,修长结实的美腿交叠一伸,鞋尖
正好碰到台阶底部。她背倚阶台,高耸的胸脯几乎占据了整个正面视界,腰、臀
与腿部曲线形成一抹拉斜的S型。无论压迫感多大,只要像这样一伸展肢体,又
突然变得性感慵懒,像极了一头餍足的猫科动物。

  「皇璎,我们又见面了。」她轻咬食指,乜着一抹神秘恍惚的甜媚,淡绿色
的瞳眸里精光闪烁,满是饶富兴致的神色;沙哑的嗓音磁酥酥的,恍若妖魔低语。
「我花了九年的时间,才又看到活生生的你。让我等这么久,你要怎么补偿?」

  「你……」李皇璎露出迷惘之色∶「……到底是谁?我认识你吗?」

  「我专程从地狱回来,没想到你已变成淫荡下贱的女人,让男人肏得洞都松
了,像条母狗一样。」绮色罗轻笑,眸里却无笑意,带着些许残酷冰冷。「当初,
是谁告诉我爱情不能勉强的?」

  李皇璎面色苍白,半天才颤着声线∶「是……是你?」

  「还是你聪明。范鸿飞到死都没明白,让我少了很多乐趣。」

  李皇璎双手掩口,惊呼∶「他……他死了?你杀了他?」身体一阵摇晃,欣
儿赶紧搀住,忽觉肩上湿凉,原来是沾上了她的眼泪。欣儿听到父亲的死讯,心
中半信半疑∶「我在坏人的巢穴里,什么事都不能全信,千万不能动摇。」越发
觉得古怪∶就算李皇璎记忆模糊,但父亲失踪多年,连骨肉至亲的她都有心理准
备,李皇璎却像直接穿过时间隧道、从那天下午的时空走入现在似的,完全没有
一点噩耗的预期。

  「李阿姨,你认识她吗?」欣儿将她搀在怀里,低声问。

  「不,我没见过她。」李皇璎有些语无伦次∶「不……不过,我知道他是谁。」

  横陈阶上的绮色罗哈哈大笑,沙哑的笑声轰然回荡,隐隐带着震波。欣儿膝
弯一软,几乎拖着李皇璎一齐跌倒。

  「就算按DNA样本复制,也无法复制本体没有的记忆。」女人妩媚的猫眼
放出祖母绿般的青芒,浮露恶意的笑。「在调制的过程中,我特别除去荷尔蒙异
常分泌的部分,现在你彻头彻尾不是个婊子了。」

  李皇璎颓然坐倒,清秀的鹅蛋脸上全无血色。

  绮色罗一弹指,右侧地板闪过一圈光环,一个直径两公尺的透明玻璃圆筒倏
地升起。「你若不信,我还特地保留了证据。」光源转向,筒内的绿色胶状液体
中浮着一具赤裸女体,长发飘散,鹅蛋圆脸带着空洞的神情,纤腰圆乳、腿股丰
盈,模样正是不折不扣的李皇璎。

  「你死了九年了,皇璎。这是你的尸体。」

  绮色罗乜眸邪笑,露出雪森森的贝齿∶「现在的「你」,是TDR刚研制成
功的自体复制人。」

     ***    ***    ***    ***

  正伦踱回社区,望着熟悉的步道街景,颇有今夕何夕的感觉。走进街角的便
利商店,他买了半打啤酒,结帐时店员频以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模样有些失魂落
魄。

  「我的脸怎么了?」他忍不住问,店员却紧张得几乎把啤酒罐摔一地,正伦
原本还怀疑是TDR派来的探子,看看实在不像,拎着塑胶袋走出店门。

  伫立在门口的小院子里,正伦不觉发楞。房子四周围满了封锁用的黄色塑胶
条,大门虚掩着,却贴着法院的封条。牵狗散步的邻居经过看见他,吓得惊声尖
叫,丢下狗绳落荒而逃。没一会儿正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五、六台警车呼啸
而来,急煞车停住,霹雳小组荷枪实弹冲下来把他压在地上,反手上了手铐,撵
着他扔上防暴车里。

  这里的警察不时兴宣读权利那一套。正伦被扔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抬头∶
「警察……警察先生,请问我是……是怎么了?」随车的便衣刑警似乎觉得这个
嫌疑犯很有趣,拍拍他的头∶「你杀了人啦!老兄。有个女大学生叫何盈芳,认
识吧?你在房里把她大卸八块,丢都懒得丢,现在漏底啦!指纹、凶刀,连目击
证人都有。待会儿回局里做笔录就麻烦你照这么说,好吧?大家都省事。」说得
自己都笑起来,转头跟霹雳小组聊天∶「长这么大没看过这种凶手。全国报纸、
新闻都在报,居然跑回现场……」

  被羁押三个小时之后,警察把正伦带到一间审讯室前。

  「你除了杀人,还兼走私贩毒吗?这件案子惊动了调查局,他们要问你话。」

  单薄的木门打开,桌后坐了个矮小男人。

  警察把正伦铐在椅子上,对男人说∶「需要我们在场吗,杨先生?」

  男人压低帽沿,露出一抹笑∶「不必了,有密报说他藏毒,只是例行公事问
一问而已。现在部里有「青天」哪!什么事都要小题大作一下,你说是吧?」

  警察听懂笑话,露出会心的微笑,摆摆手∶「我们就在外头,杨先生有事叫
一下。」

  男子点头道谢,摘下卓别林似的宽沿呢帽,露出油亮光头。

  亚拜罗。

  「你们把我妹妹怎么了?」正伦咬牙切齿。

  「她好得很。」亚拜罗微笑∶「该说你带种,还是蠢得厉害?你打算赤手空
拳对付我吗?居然连变身手环都没带。还有,我建议你小声一点,把警察弄进来
了,只不过是多死几个无辜的人而已。」

  「就像你们杀害何盈芳一样?」

  「我不想为这种事辩解,不过人不是我杀的。」亚拜罗耸了耸肩,点起一支
百乐门∶「你可能已经知道了,TDR是政府成立的秘密特务机关,我们的预算
藏在两百多条民生及军事法案里,高得年年可以开造一条新高速公路,连总统都
不一定清楚我们的存在,更别说那些低能无知的立法委员。TDR能轻易进入这
个国家里的任何一个机关系统,包括电脑与纸本文件,可以自由调阅或窜改。

  「就像我持有的是真正的调查局证件一样,让你从身家清白的乖乖牌大学生,
一夕之间变成前科累累的全国通缉犯,对我们来说是吃饭喝水一样的事,根本不
需要杀人。坦白说何盈芳的死是个意外,我的同伴里毕竟有些德行很差的烂苹果,
每个公司部门都难免有类似的情形。

  「就算你戴了变身手环,也无法与TDR对抗。有很多东西不是光靠战斗就
能够解决,譬如你的信用破产、学历消失,或者银行的不良债权暴增十五亿之类
的。你见过江岚了吧?二十年前他是全空军最优秀的试飞员之一,是很典型的四
十岁有机会爬到将官的那种人;现在他是全国最凶恶的在逃要犯,杀人抢劫不说,
还有三十八件的强暴案——别瞪我,这里头至少有一半是真的。江岚刚脱离基地
的那阵子,断了调节血清的供应,做过很多疯狂的举动。

  「简单说,你无法跟整个国家对抗。TDR就代表国家。」

  正伦双手捏紧拳头。

  「国家不会拿人民来做生体实验,不会绑架无辜的少女!」他低声咆哮∶
「你口口声声国家,TDR却杀了无辜的何盈芳,把罪名栽赃给我,这是宪法赋
予国家的应有权力吗?」

  「我不指望你能明白我们的牺牲。我当年是特务战队的首席情报支援官,战
争结束后,新的TDR指挥官向我们揭露天蝎星人的阴谋,为保护地球免于受害,
我们这些残存的人才同意接受改造实验,成为合成生命体。所谓「幽罗」,就是
ULA的音译,是UnidentifiedLeagueArmy的缩写,意
思是「未确认生命体联合部队」。

  「幽罗的每个人都跟我一样,是历经星兽战争的痛苦、好不容易才活下来,
却又再度为保护家园贡献余生的人。你可以说我们是怪物、认为我们手段肮脏,
但不要忘了∶比起你父亲或江岚,那种只愿意依赖手环逞英雄的家伙,我们牺牲
更多。」

  (这……这个能言善道的家伙!)

  尽管如此,正伦却不禁迷惑起来。

  「什么是天蝎星人的阴谋?」

  「我如果告诉你,你就再也不能脱身了,将注定和这一切绑在一起。」亚拜
罗冷笑∶「怎样?你敢听吗?」

  正伦露出犹豫之色。

  「如果你想要回妹妹,就拿手环来交换。」亚拜罗看了一下手表,拿起桌上
的呢帽。「那是你的东西,你有权决定怎么处置。我不会逼你说出江岚的基地,
也不会问你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情,交出手环之后,你可以无愧于心的回到平静的
生活,他们完全不会因你而受害。TDR会以自己的力量摆平这一小撮捣乱份子,
不用靠你这样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出卖良心。」

  「你回到江岚身边,把手环要回来,如此而已。我会再找你。」

  亚拜罗离开了。正伦被押回看守所,熄灯之后的囚房爿室幽黑,只有走廊还
亮着几盏昏黄,他枕着满是消毒药水味的被褥,心中反覆咀嚼。他当然不会天真
到接受亚拜罗的洗脑,相信TDR是个伟大无私的圣战组织,但其中必有隐情,
无论江岚或亚拜罗,都没对他说出完整的真相。

  但亚拜罗的提议却打动了他。交出手环,返回平静……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正伦甚至想∶如果小芸、凯萨琳都交出变身手环,TDR是不是也能承诺还她们
平静正常的生活?不用再跟五六公尺高的再生怪物战斗,不用再冒着定期施打调
节血清的危险,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自由自在的上班上课,找个好对象谈恋爱
什么的……

  一条修长的身影立在铁栅前,即使影子拖得斜长,仍能看出细圆如蜂的纤腰。
正伦蓦地起身,蓝战士的紫亮薄甲在昏暗灯下熠熠发光,笼上一层淡淡晕黄。

  「你这样算是神经很粗,还是太认命?」她刻意压沉的声音还是一样好听∶
「让开!」

  正伦退离铁栅,贴墙站立,蓝战士从后腰拿出那把短筒信号枪似的、造型复
古得可爱的再生雷射,击锤扳到「切割」模式,无声无息切断四五根钢条,让正
伦钻了出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国家的牢房设计,没考虑到从天上来的劫囚者。」她按下腰间的收纳
口按钮,取出红晶手环递给他。

  「戴上。不变身就没办法离开这里。」

  (有了手环,就能把欣儿救回来!)

  (那……小芸她们该怎么办?)

  正伦开始犹豫。

  「怎么了?」她的声音略显不耐。「我有带调节血清来,不会再发生……那
种事了。」

  轻促的停顿令正伦忍不住想像她粉颊一红的娇美模样,对照平日那股严若冰
霜的清冷,更加撩人,忽然有种心摇神驰的感觉,脸上微微发烧。

  (再犹豫下去会连累小芸。)

  正伦接过手环戴上,摁下红晶,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快将欣儿救回来,
但交出手环的前提是不能使小芸、凯萨琳她们陷入危险。

  「变身!Revive!」

  随着红色电光闪现,正伦眼前一红,脑海中出现遨翔天际的画面,再生红战
士的强化服已经着装完毕,红晶的强大能量一瞬间流窜全身,面罩里响起合成语
音∶「乙太能源填充完毕。Dragonfly作战模式启动,代号∶Revi
val- Red。」

  蓝战士带着他来到天井,背部装甲的六角形圆弧背囊突然张开两个扇叶碟孔,
喷出气流,蓝战士乘势踩着高墙垂直踏上,一跃而过。正伦如法炮制,两人飞快
离开了看守所。

[ 本帖最后由 zhgri 于 2011-5-20 16: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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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简单?」

  「我说过了,他们没考虑到从天上来的人。」

  两人来到藏着B- 2的树林里,双双解除变身。

  「谢谢你。」

  「现在给你一个报答的机会。」江上芸摁下蓝晶,习惯性的贴近脸∶「凯萨
琳,我把他带出来了。你那边怎样?」

  手环里传出凯萨琳甜美的声音,却有着平常罕见的急切。「没时间多说了,
那女孩的头发经过DNA比对,确定是李皇璎的女儿。她住家五十公里的范围内
侦测到一些模糊的能量异常反应,我担心是合成人士兵,你们要赶快行动,务必
把人跟手环平安带回来,我会随后支援。」

  「知道了。」江上芸跨上机车∶「上来!没时间啦!」

  KATANA发出野兽般的怒嚎,呼啸着弹上马路,正伦认出是往纵贯公路
的方向。「我们要去哪里?」他压着安全帽大喊。江上芸回头说了个东部小城市
的名字,声音旋即被刺耳的风切所吞没。

  「李皇璎的女儿有危险吗?为什么这么急?」

  「TDR的情报系统比我们先进,如果我们查出来了,就必须假设他们也已
经知道。」江上芸回答他∶「我去采集头发样本的路上曾遇到几个合成人士兵,
他们也在往东部找,只是没有我们找得这么近。」

  「现在找到黄晶手环的下落,」正伦决定继续搭讪,以降低对高速狂飙的恐
惧∶「只差黑晶手环就齐全了吧?」

  江上芸似乎说了什么,但正伦却完全听不见。

  「什么?」

  「黑晶手环是拿不到的。」

  「为什么?」正伦大喊∶「因为黑战士已经死了吗?」

  他突然想到∶早上走得太过匆忙,他和老人全然没聊到那名眉宇带杀、孤傲
离群的神秘黑战士,只知道老人称呼他「欧阳」;至于是名是姓、来历如何,却
是毫无头绪。

  「欧阳是特种部队出身,他跟我父亲是特务战队里的正规军,但我父亲是飞
官,他却是国家秘密训练的杀人机器。根据我父亲的说法,星兽战争的最后一役
里,欧阳为救其他人壮烈牺牲,身后没有任何家人朋友,黑晶手环也没有回收。」

  这就是老人与亚拜罗口口声声所说的「牺牲掉的青春」吧?正伦想。战争毁
灭一些生命,却也彻底改变了存活下来的另一些,以致当年同样怀抱保家卫国理
想的年轻人,携手经历过生死存亡的考验,战后却分裂成两个对立的阵营,亚拜
罗等「幽罗」部队是一边,父亲与江岚老人则是另一边。或许战争始终没有结束,
只是转换成另一种型态而已。

  「但你父亲不是这么说的!」

  江上芸的声音划破空气,把他的心思拉回现实。

  「我父亲?」

  「没错!你父亲断气之前,亲口对我父亲说∶凶手是欧阳!」江上芸大喊∶
「他说黑战士没有死,他又回来了。那个代号「欧阳」的神秘男人,就是现任T
DR的最高指挥官!」

     ***    ***    ***    ***

  刚诞生不到五个钟头的「李皇璎」,显然思考理路还处于半混沌的状态,神
情有些迷惘。尽管这是一副卅七岁的成熟女体,但身体的主人使用它们的时间太
短,不仅身体肌肉的运动、感觉器官的机能都还在适应,就连大脑的思考也不例
外。

  「复制人是很有意思的。」绮色罗妩媚一笑,微侧着头,乌黑柔亮的卷发拢
在一侧∶「我最天才的科学工艺头脑、谬斯之神的女儿玛蒂拉,你要不要向客人
介绍一下你的得意作品?」

  「是,指挥官。」华丽的机械指挥椅后方传来一把冷漠清脆的女声∶「生体
复制有两种,一种是从母体取出细胞组织植入胚胎,然后再寻找合适的子宫孕育
成长,诞生出来的复制体会拥有和母体一样的DNA,但从现实的意义来看,两
者其实还是独立的个体,只是拥有相同的生命密码而已。」

  欣儿听过这样的说法。复制羊「桃莉」诞生时,她兴奋的守着电视机看报导,
看到小羊时却忍不住失望大叫∶「什么嘛!一点都不像!」哥哥花了很多时间查
资料,才详细解释了上面的理论,告诉她为什么复制羊长得和母羊一点都不像。

  「另外一种,则是自体复制。」那被称为「玛蒂拉」的冷漠女声继续说着。

  「自体复制,就是从母体取出DNA样本,直接培养出另一个完整的复制体,
不用再经过子宫孕育、诞生长成的阶段。如果取的是个四十岁男人的基因样本,
培养出来的完成品就会是一个活生生的四十岁男人。

  「有一派神经科学的假说,认为人的思考逻辑、情感记忆,其实都是不折不
扣的生物机能,是像肌肉运动、眼球显影一样可以确实掌握的部分,而不是形而
上的所谓「灵魂」或「心识」。按照这个假说,自体复制的复制人不但拥有和母
体相同的思考理路,同样喜欢某个人或某件事,更重要的是拥有完全相同的记忆。
如果复制的DNA样本是来自某人一九九五年十月七日早上七点三十二分四十七
秒的身体,那么复制出来的成品就会拥有这个时间点以前的完整记忆。」

  「辛苦你了。」绮色罗轻咬着丰润饱满的下唇,笑得不怀好意∶「皇璎,你
实在太聪明,躲到令TDR的情报系统束手无策。可惜李刚没这份心思,他把你
带回故乡安葬,却没想到我们会劫走遗体。现在,我只好请你告诉我∶你究竟把
手环藏在哪里?」

  「你……你休想!」

  绮色罗抿唇一笑,微眯着猫一般的眼,瞳底深处绽出祖母绿宝石的光芒。

  李皇璎突然腰身一扳,双手大开,雪白好看的下颔高高抬起,圆润丰满的玉
乳胀裂欲出,彷佛被无形丝线捆起来的傀儡。

  欣儿大喝∶「你干什么!」浑圆结实的小腿一蹬,踮步跨飞,出手就是一记
挟带风雷的正冲拳!

  绮色罗视线所至,欣儿全身脱力,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像个音乐盒上的瓷
娃娃般慢慢转圈,纤幼紧实的娇小身躯被雪白的弹性布料裹着,肢体软软的浮在
空气里,两腿间的粉红色细缝若隐若现,散发着融合圣洁与淫靡的妖异之美。

  「别吵!小猫咪,」绮色罗轻笑∶「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一声裂帛轻响,李皇璎的白色连身裙从高领处迸开,一路裂到腰际,露出小
巧的肚脐。她的肌肤白得跟紧身衣相彷佛,胸口一失去束缚,两只沉甸甸的乳房
便向外摊倒,乳沟被拉成雪酥酥的一片腴肉,左右的柔软肉团被自身重量压成了
微略下坠的圆瓜形,犹如涨乳一般,硕大的乳头在贴近乳房下缘处高高翘起,就
像是撑着两粒饱胀的小葡萄。

  「你看看你,都变成淫荡的妇人了。我记忆中的皇璎还是个纯洁的少女呢!」

  「你……恶魔!」

  绮色罗举起右手,五只修长好看的玉指凌空揉捏着。李皇璎的左边胸脯忽然
陷下五个凹印,不断变换深浅位置,乳房柔软的程度像是裹了细糖霜的白皙面团,
几乎没一刻能固定形状;雪腻的粉肌在指印间滑挤流动,边缘被揉得弹出破裂的
紧身衣,弹性布料却卡住了膨大的乳头,始终未现全貌。

  李皇璎仰头呻吟,樱唇一开就再也闭合不紧,丰腴的腰枝不自觉挺动起来。

  「这么舒服吗?还要我怎么弄你?」

  「不……不要!啊、啊……不要……」

  绮色罗眼中绿光一闪,李皇璎的紧身窄裙下摆开始慢慢卷起,环腰卷成了一
圈,露出小腹下缘浓密的幽影,两片生牛肉似的肥厚唇瓣带着丰富的皱褶,随着
身体的剧烈颤抖微微歙动,彷佛像是鲤鱼嘴一般,频频挤出透明的液珠,沾得毛
发股间一片黏腻。

  「这可半点都没有「不要」的意思啊!」绮色罗得意笑着,轻启朱唇,桃红
色的柔软舌尖舐了舐唇瓣,再伸出小半截,舞蛇似的缓缓向上勾舔。李皇璎尖叫
一声,身体绷如弓月,两条分开的白腻腿子伸得笔直、足趾蜷起,抖得像抽筋一
样。

  她紫红湿亮的阴唇不停被某物刷过,慢慢移至上缘。上方的阴蒂原本是枚褐
色的小小硬突,此刻已肿得像小指第一节大小,尖端胀成艳丽的粉红色,被看不
见的东西捻得左右歪倒。

  李皇璎荷荷吐气,不住甩动长发,嘴角流出口涎,朦胧的眼睛像是垂死挣扎,
颤抖的喉管不住抽搐,比癫痫发作还要吓人;忽然仰头一窒、瞪大眼睛,张开嘴
却发不出声音,弓腰翘臀,绷出两洼圆凹的雪白臀股死死颤抖,腿间喷出一蓬稀
浆似的透明汁水来,溶溶拽拽的泄了一身。

  「怎么样?是不是比那些狗男人干得更爽?」绮色罗微微起身,贴近她湿发
披面的苍白玉靥,笑容里难掩得色,又似有几分恨意与疯狂。李皇璎腴润的双臂
被看不见的无形禁制分开吊起,熟瓜般的硕大乳房沉沉下坠,酥胸上汗粒晶莹,
水滋滋的起伏着眩人乳浪。

  「就算没有副作用,你的身体已经习惯了男人,不管谁来肏你都无法拒绝。」

  她软弱的抬起头。「你……你真可怜。」李皇璎勉力睁开眼皮,气若游丝∶
「一定要做这么过份的事,才能为你犯的罪行找到理直气壮的藉口吗?你……不
但身体变成了怪物,连心也变成了怪物。」

  绮色罗霍然起身,踩着军靴登上阶台,冷冷坐入椅中。

  「奇钢!」她挥手下令∶「你去干到她说出手环的藏匿地点为止,想怎么干
就怎么干,不用留力;要是干到脱阴还不肯说,就干那个小丫头给她看!我倒要
瞧瞧,到底是谁比较可怜!」

  椅后一阵粗浓猥笑,转出一名身高超过两公尺半的魁梧巨人,筋肉纠结,几
乎要撑裂军装,满头满脸的乱发虬髭像钢刷戟出,黝黑的皮肤生满硬瘢,简直就
像披了皮甲似的。名为「奇钢」的巨人伸出湿浓的灰色舌头舔舐嘴唇,笑得猥琐,
解开军裤裤腰,露出像小孩手臂粗细的狰狞阳具,黑褐色的糙钝尖端簌簌跳动∶
「这个一定比上次那个更好玩。想当年,我可是一天到晚对着你的偷拍照片打手
枪啊!精液溅得你满脸都是,嘿嘿!」

  欣儿急得迸眼泪。李皇璎全身不住颤抖,惨然一笑,无力的闭目垂颈,乌黑
的湿发与雪腻的颈项衬映耀眼,倍显凄艳。

  左侧墙壁亮起一道门形光环,打开的甬道空间里出现亚拜罗矮小的身影,刚
好看见奇钢扳过她白皙丰腴的身体,掰开滑腻的大腿,架上狞恶怒勃的胯间。

  「你干什么!」小个子三步并两步上前,拔出一把形制与再生雷射极为相似
的轻武器,对正奇钢的脑袋。「把她放下来,我是认真的。」

  奇钢笑得呲牙咧嘴∶「老大让我干她的,你管得着吗?」虽说如此,他知道
亚拜罗一直在等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干掉自己的机会,当然不会笨得挖坑自跳,随
手放落李皇璎,丑陋的粗大性器却有意无意拍打她的面颊,带着一抹泼皮无赖的
狠笑。

  亚拜罗对着椅子里的绮色罗微微颔首,征询的表情颇为严峻。

  「复制人还是会有母体的老毛病。」妖冶艳丽的女指挥官抚唇一笑,刻意装
得像个天真无辜的小女孩。「荷尔蒙异常的征兆一发作,不干她会死掉的,我只
是让奇钢帮帮忙而已。你如果有意思,那就让你来干好了。」

  亚拜罗微微皱眉。

  「我记得在调制的时候,已刻意移除这个部分。这是我跟玛蒂拉确认过的。」

  「是么?」绮色罗故作讶然,转头回顾椅后,露出姣好性感的颈侧曲线∶
「鳞魔女,这是真的吗?你怎么没告诉我?」

  「这是我的过失。」被昵称为「鳞魔女」的玛蒂拉斜影一动,似是微微欠身。

  「快把你那根丑东西收起来!奇钢。」绮色罗下令,冲着亚拜罗一笑∶「误
会总要说开了才能澄清。对吧?老。朋。友。」

  「指挥官,尽管立场不同,他们毕竟是和我们一同并肩奋战过来的人,可杀
不可辱。即使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只要信念正确就仍旧是好人——我是抱持这样
的想法,才能支持组织进行那些伤害无辜的生体实验,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坏人。」

  「我们都一样,老朋友。」

  「既然如此,我想知道那个叫何盈芳的女孩死去的理由。」

  他瞥了奇钢一眼,目光冰寒,奇钢则是满脸不在乎的笑。

  「总会有意外的。这件事情上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绮色罗忽然不耐烦起来
∶「红晶手环呢?你什么时候才能为我带来?」

  「快了。我要向指挥官讨那个女孩子,去交换手环。」

  绮色罗「啧」的一声,笑说∶「你就是不肯留点玩具给我。要的时候说一声,
我让翼魔女给你送去,这两天就先让我摆着玩儿吧?待会李皇璎醒过来,我再慢
慢审问她,等她说出藏匿手环的地点,你再一并带回来。」

  「不必麻烦了,我现在就要带走她,还有,指挥官又何必审问?复制体的精
神意志还很薄弱,您用「意识控制」就能让她说出来了,昏迷的时候效果更好。」

  「是么?」绮色罗勉强一笑。「你不说我都忘了。」

  「请指挥官立刻进行,我将会为您带回两只手环。」

  绮色罗面色阴沉,片刻对着阶下一抬手,昏迷不醒的李皇璎飘浮起身,绮色
罗绿眼一闪,她便剧烈颤抖起来,空洞的眼神宛若假偶,蓦地全身僵直,开口吐
出一串抑扬平板的地址。绮色罗闭上眼睛,欣儿与李皇璎双双倒地,瞬间都失去
了意识。

  「记住,亚拜罗∶即使是老朋友,我的耐性也极其有限。当你再度踏入这个
「虚无之间」时,我要看到两只变身手环,才能抵销你今天对我的无礼。」

  亚拜罗弯腰致意,捻指一弹,从指挥椅后走出婀娜多姿的翼魔女朵拉,抄起
瘫软于地的欣儿,走向甬道。

  「把那个无聊的复制品也带去!」冷艳的女指挥官斜乜猫眼,妩媚之中迸发
杀气∶「替我把李皇璎的女儿带回来,亚拜罗。你欠我一个新鲜的原装玩具!」

            第四话∶最美丽的道别

  一夜过去,天空仍是一片阴雨。正伦低头看了看手环的电子报时,才发现已
经天明。

  他俩按照凯萨琳的指示,赶到东部Y县临海的一处小镇,此地离南方澳很近,
拂晓前的寒风里已嗅得到淡淡的海水咸味。小镇的马路有些弯绕,夹道平房高不
过三两层,沿途街照昏黄;飙在凌晨四点多的街上,抬头几乎找不照一扇亮灯的
窗,整座市镇仍沉睡于夜的静谧里,浑不似T市的夜生活锦绣繁华。

  江上芸的爱车「风魔刃」(KATANA)在这样的滨海小镇横冲直撞毋宁
太过显眼,于是择近藏入一条小岔路旁的芒草丛,摁下蓝晶将车子转换成B- 2。

  「我也觉得这台车很正,」正伦看得蹙眉,好心提醒她∶「不过你这样会不
会太招摇?」

  江上芸瞥了他一眼。明明面无表情,正伦却觉得那双清冷的杏眼里隐含笑意,
几乎可以想像她噗哧一声、晕红双颊,掩着嘴笑啐「呆子」的模样,不由得有些
砰然,当日拥抱她赤裸的娇躯、那股抵死腻缠的紧缩快美又掠过脑海,裹着分身
的棉布裤底微觉湿润,居然有几分泄意。

  但现实里的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习惯性的将手环凑近唇边。

  「Concealment!」

  虹膜般的光影笼罩B- 2,带着水波似的流动震抖,整台车的轮廓刹时剧烈
闪跳,犹如坏掉的电视机画面;沙沙几声,倏地消失不见。「光学迷彩。」看正
伦下巴快掉下来的矬样,江上芸轻抿樱唇,薄薄的唇线扬起一抹好看的弧线,语
调虽冷,雪白的面颊却依稀绷忍着什么,似笑非笑的容色十分动人。

  正伦心动之余,又生出一丝奇妙的罪恶感。不管有没有血缘,他对欣儿的心
意始终不曾改变,即使自暴自弃的跟何盈芳发生关系,也无法动摇他对妹妹的爱。
何盈芳迷人的胴体对他而言,仅止于「性」的吸引力,过程里或许有些意思,但
尝过一次就不新鲜,甚至颇感厌烦。正伦很清楚自己只是一时糊涂,虽然做了不
对的事,但在情感上并没有背叛欣儿。

  但小芸不一样。不是偷欢,甚至非是出于自愿,他没有半点亵渎她的意思,
却惊觉自己不断回味着她的身体,任凭想像重温那难以言喻的销魂滋味。在梦里
他绑起她的双腕,翻转她结实的雪白胴体,深入股间的滑腻幽径,强忍着下体传
来的掐挤箍痛,慢慢的、实实的刨刮着她;而她只能咬着牙,无助的揪紧床单,
勉抑着羞人的呜咽,又娇又倔的承受……

  他甚至不曾对心爱的欣儿有过这样的性幻想。这样强烈的欲念若无情愫支持,
也只能说是病态了;偏偏他跟小芸才认识几天,别说是爱,就连话都说不在一块,
碰面时尴尬沉默的时间远多于其他,更遑论谈情。对比欣儿的活泼,江上芸的安
静与干练让他颇有压力,说是相互吸引也太离谱了些。

  或许是副作用的缘故吧?正伦如此安慰自己。

  顶着灰蒙蒙的天色,两人并肩走进小社区里的一家美而美早餐店,江上芸只
要荷包蛋和牛奶,正伦则点了总汇三明治、萝卜糕和冰奶茶,还故意拿了份报纸,
小小的塑胶桌上塞得满满的。

  从店外的遮阳棚下直直望去,马路对面是整排两层楼的独栋平房,前庭还有
小空间当院子的那种,粗砾面的水泥墙显得年代久远,大门还是红漆白线、用铁
丝绑着邮箱的老式样,在大城市里几乎看不到了。其中一户斑剥得最厉害,木门
底部都看得出蛀烂的痕迹,前庭的遮雨棚爬满九重葛,一大蓬浓绿吞没了居间细
碎的花苞,瀑布似的倾盖到木门顶,远看颇有恶灵古堡的架势。

  凯萨琳侵入县政府的终端机,查出那户住着一个名叫李依洁的十三岁少女,
双亲已殁,父亲登记的名字是「李成铁」、母亲是「黄英」,很像是李刚、李皇
璎夫妇的化名。少女的监护人是八十五岁的祖母,不过去年已由社福单位安排住
进Y市附近的老人安养中心,别无其他亲人。

  按儿童福利法规定,本应将少女送去寄养家庭,但县级社工资源短缺厉害,
据说少女十岁起就独力照顾半身不遂的祖母,什么事都自己打理,父母亲留有一
笔丰厚的信托基金,按月将利息拨到户头里,比起许多更要费心的社福案例,社
会局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偶尔派志工关心一下。

  比对县政府的户政与学籍资料,再加上以电脑模拟还原「李成铁」的相貌,
江岚老人判断李依洁就是李皇璎的女儿。三天前,江上芸悄悄由李依洁的枕头上
取回头发样本,经凯萨琳与李皇璎的DNA比对之后,终于证实了这项推论。

  「你们是外地来的吗?」早餐店的胖老板娘笑眯眯的,打断了正伦的思绪∶
「来这么早,可惜今天天气不好。不然海边很漂亮喔!还可以看到龟山岛。」

  正伦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讷讷的笑了笑,表情有些生硬。

  老板娘大概有「遇强则强」的韧性,益发想感化这个年轻人,毫不死心的继
续教育∶「小弟,你是第一次来呴?不骗你啦,我们这里真的很漂亮咧!改天出
日头喔,再带女朋友去海边照相。你女朋友比电视明星还漂亮,照一照说不定就
出名了。」

  正伦面颊发烧,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晨六点在风景胜地吃早餐的一对,
怎么想都是从同一间旅馆同一张床上来的吧?正在瞠目结舌的当儿,江上芸轻轻
一笑,对老板娘颔首∶「谢谢。你们店里的东西这么好吃,下次我们一定再来,
你要帮我们介绍好玩的地方喔!」

  老板娘觉得任务完满达成,笑得合不拢嘴∶「一定,一定啦!」

  马路对面的木门打开,一名提着运动背包的少女走了出来。

  正伦一凛,直觉要起身,江上芸却按住他的手背,眨眨眼睛。老板娘暗自窃
笑,带着某种了然于心的暧昧神情;转头见少女迎面走来,脸突然有点垮。

  「早啊!小洁。」她眯斜了眼,连招呼都很冷淡∶「今天吃什么?」

  「蛋饼。」少女的声音很甜很细,清清脆脆的,带着些许天真慵懒。

  正伦打量她。李依洁有张清秀甜美的瓜子脸,长到后背的直发梳着整齐的公
主头,脑后的发夹装饰着鹅黄色的大蝴蝶缎,浏海覆额,沾了雨珠的稚嫩肌肤像
细瓷一样光洁。她身材娇小,还不到正伦的胸口,看起来绝对不超过十二岁。

  欣儿、小芸、凯萨琳尽管风姿各异,都算是明眸慑魄的电眼美女,光就眼睛
来看,却不及李依洁这般大而明亮,再加上两排又弯又翘的浓密睫毛,与细致小
巧的鼻尖、唇珠一映衬,彷佛是活生生的欧式搪瓷人偶。除此之外,李依洁还有
着与娇小体型绝不相称的、十只纤细修长的手指,小小的指尖白里透红,肌肤滑
嫩,散发着珍珠光泽,比例完美的指头在缠绞之间,完全没有一点指节浮凸、骨
肉腴瘦的毛病,彷佛是最鲜嫩的茭白笋心,更带着某种灵活细致的节奏。

  老板娘没等回答就开始打起蛋来,正伦几乎以为老板娘深藏不露,精通读心
术什么的。少女穿着拖鞋,纱质的无袖连身洋装缀着飘逸的荷叶边,双手提着圆
筒形的运动包包,直挺挺站在摊子前,微笑注视铁煎板上的蛋饼。正伦只觉得奇
怪,却说不出怪在哪里。

  老板娘可能被盯得浑身不舒服,想找些话来调解一下,边煎边嘀咕∶「你每
天都吃蛋饼,吃这么多年也不换别的,不觉得腻吗?」

  「不会啊!」少女笑说∶「你这里只有蛋饼能吃,别的东西都难吃死了。」

  正伦与小芸面面相觑。老板娘差点没一铲甩出,把她的脖子叉断;李依洁恍
若不觉,仍带着天真笑容,略显兴奋的注视铁板上煎得滋滋作响的蛋饼。

  「快好了。」她隔着透明塑胶板一指,认真提醒老板娘。老板娘无奈摇头,
铲起蛋饼叉成几段,装进袋里递去。

  「你下次再说我东西难吃,我就不卖给你。」老板娘捏着塑胶袋不放∶「听
见没有?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哼!」

  「明明就很难吃啊!」少女委屈的咕哝着,打开粉色洋伞,转身离去。

  「喂——」老板娘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后大叫∶「今天下雨,你不要去了吧?
喂——」

  李依洁却自顾自走着,小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雨中。

  老板娘气得半死,锅铲一扔,低声咒骂∶「好心被雷亲!死外省囝仔,给雷
打死算了!」看见两人奇怪的眼神,尴尬一笑,像替自己辩解似的∶「那个查某
囝仔从小就死了老爸老母,阿妈又很苦毒她,没人教,讲话做事都奇奇怪怪……」

  正伦想要起身去追,小芸却用眼神制止了他,直到把杯里的牛奶喝完,付钱
时还跟老板娘闲聊两句。两人走出早餐店,一过转角小芸便加快脚步,一边摁下
蓝晶,手环凑近颊畔∶「你到了吗?」

  「嗯,到了一阵子了。」手环里传来凯萨琳甜柔的嗓音∶「又不像某两人这
么甜蜜,还手牵手去吃早餐。」

  「那家的早餐还是不吃比较好。」不像正伦面红耳赤,小芸淡然回答,仍能
听出反击的力道。「给我定位座标,目标走出视界了。」

  依照凯萨琳给的方向,两人来到渔港附近的社区活动中心,李依洁纤细的背
影闪过铁栏杆后的楼梯间,那是通往二楼露天游泳池的入口。

  「这种天气跑去游泳?」正伦一直以为老板娘的「被雷打死」只是气话,没
想到是这么具体的问题。

  「异常能量反应接近!」凯萨琳提高了声音∶「小芸!不明目标超过十五个,
预计三十秒后进入视界!」

  蓝色电光闪现,蓝战士着装完毕。「你去接她,这里交给我!」她从后腰拔
出再生雷射,爱枪「海蓝刺针」同时出现在左手。正伦相信她的判断,拔腿奔向
楼梯间,回头瞥见十几名身穿黑西装、头戴黑帽的男子向蓝战士靠拢,海蓝刺针
的光能弹与再生雷射的切割射线交错轰闪,当之无不残肢断体,身上迸出火光,
但仍有不少黑衣怪客又爬起来继续前进,显然是合成人士兵所扮。

  正伦冲到泳池畔,因为担心吓到李依洁,所以没有变身。雨中的池面上泛起
无数涟漪,一个个的圆圈乍现倏隐、层层交叠,在灰色的水上显现出奇妙的律动
感。

  池中当然一个人也没有,跳水板上立着一抹苗条的身影,李依洁已换上连身
的深蓝色泳衣,她那头洋娃娃式的浏海直发全被笼在泳帽里,鬓边留着几络发丝,
雪白的面颊似乎吹弹可破。脱去麻纱质地的连身裙后,她的个子显得更娇小,腰
细肩窄,腿的比例不算修长,线条却出乎意料的纤柔,细致的足胫与脚踝彷佛象
牙磨制的精灵雕像,浑圆细腻,完美得毫不真实。

  李依洁的胸脯不大,没有钢圈衬垫的泳衣下隆起一对微胀玉乳,胸口肌肤晶
莹酥嫩、瘦不露骨,袖珍的胸部十分挺实,没有一般平胸常见的过尖或凹塌,就
像两半对剖的幼细水梨般紧紧并排,撑出轮廓完美的浑圆乳丘。她年纪幼小,腰
身曲线不如成年女子起伏剧烈,略扁的臀部却出乎意料的饱满滑腻,露出泳装边
缘的股肉白嫩如雪,每跨出一步都不由轻颤一下,宛若微带透明的杏仁豆腐。

  「别下水!」正伦无心细看,边跑边喊∶「快换衣服!快……」

  「噗通」一声,李依洁跃入水中,只见水面一阵轻波,竟已像美人鱼似的游
出十几公尺。正伦冲到池畔猛泼水,她却置之不理;突然手环一亮,传出凯萨琳
着急的声音∶「正伦!有很强的异常反应往你那边去了,预计三分钟后进入视界!」

  「你……你在哪里?」他想问她该怎么处理李依洁。

  「我在监控敌方巨型机具的行动,现在还不是到现场支援的时候。」凯萨琳
提醒他∶「你快带依洁离开那里!你跟小芸两个人要打倒合成生命体太勉强了,
只要平安回来就好。你带依洁到后面出口跟小芸会合,我会送R- 1过去支援!」

  「R- 1?」

  「那是红战士专用的机具。先别说了,异常目标预定两分二十七秒后进入视
界,赶快行动!」

  正伦无法可想,纵身跳入池中,谁知裤管鞋子在水中变得沉重无比,怎么游
都追不上李依洁;他灵机一动,干脆拦在水道中间,果然李依洁游到对岸后立即
折返,眨眼便来到身前,一头撞进正伦怀里。正伦没想到她完全不看路,才侧身
让开,突然想到∶「别让她又跑了!」伸手一抓,堪堪抱着她挺实的小胸与略扁
的俏臀,水中肌肤相贴,倍觉滑嫩。

  「完蛋了,这下肯定又被当成色狼!」他心想。

  李依洁却没反应,两条细嫩的美腿继续打水,连双臂都维持自由式的划水动
作,胸脯随着左右边的抬头换气在正伦掌臂间滚挤着,乳房虽小,但「坚实」的
触感却是何盈芳那种D罩杯的大奶比不上的,连小芸近C的柔软酥胸也有所不及,
就好像尺寸较小的水球却灌入加倍稠浓的汁液、而且水量灌得比寻常水球更多似
的,硬胀弹手,挤得水中唧唧有声,胸部与手掌间涌起一串气泡。

  正伦还来不及脸红心跳,差点让她钻出胁下。这种景况如果让不知情的第三
者看到,肯定以为在拍「运动大乌龙」的搞笑节目,但李依洁是真的执着往前游
着,完全忽视他的程度令正伦觉得既荒谬又心惊。手环响起凯萨琳焦急的惊呼∶
「你还在干什么?异常目标正在加速,预计二十秒后进入视界!」

  「别闹了!」正伦大吼一声,用力将李依洁的身体拱出水面,从后面抱着她
细直的腰往岸边移动。「有坏人来啦,我现在要救你离开这里,乖乖跟我走!你
听懂了没有?」

  她身高还不到正伦胸口,陡然间被拦腰抱出水面,就像被掐住后颈的小猫咪,
一下子搞不清楚状况,两手还空划了几下,回头埋怨∶「你挡到我的路了,我还
有四十八圈要游。」

  轰隆一声巨响,整池的水像是被端起来用力一晃,强大的震荡将两人甩出水
面、旋又跌落,重入时犹如置身漩涡,奔腾的水流强得完全无法立足,正伦被一
股巨大的吸力扯向边缘,背脊重重撞上池壁;忽地身体一沉,咕噜噜喝了几口水,
他才发现自己坐在池底,李依洁睁着大眼睛偎在怀里,整座池子的水已淹不满膝
盖,正挟着惊人的流速从塌陷的池壁流到楼下,远看或许有几分像瀑布吧?

  击破池壁的男人就站在池畔,居高临下俯视他俩。黑帽、黑西装、黑墨镜的
装扮与亚拜罗如出一辙,但却高瘦得多。

  (来……来了!)

  合成人士兵没有这样的破坏力,那逼人的气势绝对是合成生命体。

  男人摘下帽子,瘦削的长脸上露出带杀的笑;一瞬间,突然改变了形体。那
是只超过两公尺的覆毛巨兽,身体还维持类人的型态,皮肤毛发却变成带着青蓝
色的浅灰,头颅两侧长出巨大的圆盘状弯曲蜷角;上半身筋肉纠结,腰部以下披
覆着钢绒似的蓝灰色短毛,两条腿的膝关节向后弯曲,脚掌部位被两只巨大的蹄
趾所取代,彷佛希腊神话里的牧神潘恩再现,活脱脱是只半人半羊的怪物。

  正伦原以为李依洁会吓得晕死过去,不料她却睁大眼睛,满脸饶富兴致的模
样。他把少女遮护在身后,低声说∶「我来对付他,你乘机到后面的出口去,那
里有人会保护你。记住∶黄晶手环千万不要掉了!」摁下红晶、平举左手,大喊
∶「变身!Re——」

  红色电光窜流之间,眼前灰影一闪,那头半羊怪倏然来到,一把攫住他的左
手。

  「喀啦」一响,正伦的左腕尺骨应声折断!

     ***    ***    ***    ***

  亚拜罗坐在舰桥的指挥台上沉思,眼前的巨大萤屏映出白浪翻腾的灰色海洋,
以及矗立在阴雨潮浪间的龟山岛。

  「报告长官∶即将抵达目的地,预计三分钟后进入浅海棚!」

  离开「虚无之间」后,他登上甲族的指挥舰「龙龟号」,率领麾下的战斗部
队向目标发进。TDR依照合成因子的不同,将实验完成的合成生命体分成鳞、
牙、翼、甲四大族系;当然,实验室赋予的分类编号跟种族血裔不一样,不会产
生强烈的族群认同,亚拜罗虽是甲族,但习惯搭档的翼魔女朵拉却是翼族,手下
的幽罗众也不乏牙族、鳞族,他的得力部属佯羊罗就是一例。

  「佯羊罗的第三阶段调制延宕很久了吧?」「龙龟号」才刚出海,舰桥指挥
座的私人频道就传来一把清脆冷漠的女声,小萤光屏上映出玛蒂拉巴掌大的细瓜
子脸,一头乌黑卷发带着浓绿色的回映,平顺服贴,拢在细颈两侧,犹如甫出水
面的美人鱼,彷佛能嗅到淡淡的海藻香。印象中鳞魔女身段修长,不是臀乳丰盈
的类型,但霜冷的气质与知性美别有一番撩人处,亚拜罗总以为是个惯于俯视凌
人的骨感美女,见面后才发觉她身量不高,而且窄小的臀股出乎意料的结实有肉。

  「虽说做战斗部队有些可惜,不过增加实力总是好的。」萤光屏里的丽人一
派淡漠。「出完任务,记得安排他来找我,如果你能放人的话。」

  「这就是你表示歉意的方式,还是后悔替指挥官圆谎?」亚拜罗不觉莞尔∶
「我是搞情报出身的,肮脏的勾当干得多了,没这么介意这种事,你大可不必把
我当成一尘不染的童子军。况且,我们俩也没有说体己话的交情吧?」

  鳞魔女垂下眼睫。她在实验室里常戴着一副老式的玳瑁眼镜,摘下后微眯的
凤眼其实十分迷人,很多次亚拜罗看见奇钢用那种恨不得扑上去的贪婪眼神盯紧
她,其垂涎饥馋的程度,远超过对翼魔女朵拉等丰臀盛乳的尤物。

  「部下能干总是好的。」她淡然一笑。「有了好的部下,或许你下次顶撞指
挥官之前,多少能替他们想一想。我担心你指挥合成人士兵太久,早已不习惯搭
理别人的死活,能让你多点心思,这个麻烦的第三期调制手术也算有价值了。」

  这实在是太露骨的示好,亚拜罗暗忖。像她这么个冷静自持、终日埋首研究
的娴雅丽人,也有深藏不露的心机城府吗?

  萤屏里的气质美女面露微笑,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指挥官常说∶「亚拜
罗是我地狱之路的头一个伙伴,所以也将最后一个背叛我。」她没用过这么激烈
的言词来描述一个人,坦白说我很嫉妒。站在我的立场,我不希望你的忠诚在错
误的表达里酿成遗憾。」

  最后一个背叛……到底还是背叛了。这就是绮色罗内心的想法?亚拜罗苦笑,
不过还没有天真到尽信不疑的程度,他很清楚的掌握着谈话开始与结束的时机。
「就当我欠你一次。除了佯羊罗,我还希望你替另外一个人动手术。」他的目光
投向被囚禁在透明圆筒里、昏迷不醒的李皇璎。

  玛蒂拉像生了双透视眼,似能看见舰桥的景况,嫣然一笑。

  「要延长她的生命,至少要进行第二期调制,到第三期当然更稳当。」她扶
扶眼镜∶「我猜指挥官也这么想,所以还在等她的命令。正式的命令下来了,我
立刻着手做第二期的调制。活下去总是好的,你也希望如此吧?」

  「正好相反。」

  「什么意思?」

  「请你拒绝指挥官的命令。」

  「为什么……」鳞魔女罕有的露出诧色,但也不过是一瞬间,旋即恢复冷漠
安静的模样,抿着一抹空淡的笑意。「看不出来啊!真是。以冷血残酷闻名的你,
原来也是个多情种。」

  「随你怎么说吧!如何?可以做得到吗?」

  鳞魔女沉默半晌。

  「我尽力而为。」

  「那就先谢了。回头见。」

  关掉通讯萤光屏,亚拜罗坐回高大的指挥椅中,低头正好迎着透明圆筒里、
欣儿那清澈锐利的目光。「这眼神很好,血统果然决定了性格。」亚拜罗微微冷
笑∶「看来我应该庆幸手环不在你手上,小丫头。你比你哥哥难缠多了。」

  「你们应该不用靠变身来战斗了,」欣儿紧盯着他∶「为什么还要手环?」

  「天蝎星人建立的秘密基地「神甲一」,要靠五枚变身手环才能重新开启。」
亚拜罗正色道∶「你不必用那种轻蔑的眼光看我。TDR研究合成生命体,就是
为了取得与天蝎星相等的生物科技能力;如果可以重新开启「神甲一」,接收天
蝎星人留下的研究资料,我们就不必再进行人体实验了。合成生命体的实验原是
不得已的牺牲,集合五枚变身手环,就可以停止牺牲。这么沉重的心情,我不奢
望你这种小丫头能够明白……」

  欣儿打断他∶「我只知道拿人来做实验是坏事,对死去的李阿姨做那种事的
就是坏人!用坏人去做坏事,怎么能得到好的结果!」

  亚拜罗一愕,顿时无言以对。

  另一个圆筒里,李皇璎不知何时已醒过来,扶着筒壁坐起身,看着亚拜罗的
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感。「你明白了吗?杨百良。」她轻唤他昔日旧名,语声虽
孱弱,却隐含一股无法动摇的意志∶「坚持做对的事情,就是正义!无论用多好
听的藉口,又或挟带多伟大的理念,都掩盖不了正义的声音,这是知识或武力永
远无法改变的;只要通不过这样的标准,就是邪恶的事!」

     ***    ***    ***    ***

  红色电光四下窜流,能源力场将半人半羊的佯羊罗弹开,正伦眼前一红,脑
海中掠过遨翔天际的壮阔画面,千钧一发之际完成变身,穿上再生红战士的强化
服。「乙太能源填充完毕!Dragonfly作战模式启动,代号∶「Rev
ival- Red」!」红蜻蜓似的复眼面罩里响起熟悉的合成语音。

  即使有强化服保护,骨折还是非常疼痛,他抓着折断的左腕踉跄后退,感觉
伤处异常发热,乙太能源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修补着他这个受损的「容器」。

  正伦本能伸手一捞,背后却空空如也。佯羊罗踩着狰狞暴凸的巨大羊蹄,喀
喀两声、倏然停步,手里掐着李依洁细瘦的粉颈,嵌着黄晶的银手环套在它左手
食指上,看起来只比戒指稍大一些。

  「解除变身,交出手环!」佯羊罗的低咆声简洁明快,掐住李依洁的巨掌慢
慢增力,细小的娇躯扭动几下,吊目吐舌,面色倏地转青。电视里的坏人总在掌
握优势时开始碎碎念,一直念到主角想出解决之道、备好克敌绝招,然后一举逆
转得胜;现实里的坏人显然精明很多,按李依洁嘴唇发紫的程度判断,十秒内大
概就会断气,全无思考的余裕。

  但现在解除变身,左腕的骨折可能会使他痛得站不起来。正伦飞快做出判断
——意念之至,带着火焰炽芒的长刀「蜻蛉切」已握在右手,他忍痛奔出,六角
形圆弧背囊的两具辅助推进器全开,脚底曳着两条白色烟嚣,眨眼便冲进佯羊罗
怀里;红光一闪,「蜻蛉切」将半堵池壁斜分为二,却哪还有佯羊罗的踪影?

  (落……落空了!)

[ 本帖最后由 zhgri 于 2011-5-20 16: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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