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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魔女天娇美人志】【全】作者: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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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第一章荟萃一堂

  听完了陶飞的说话,罗开只觉内里疑团甚多,他虽然不明白华山掌门为何要
诬陷陶飞,但他既然这样做,必定有什么原因。

  罗开心里暗想,若要解除陶飞的窘境,其实并不艰难,只消向外间说明一切,
贯虹秘笈其实是在自己手中便行了,但若然这样做,凌云庄自此之后,相信会永
无宁日,成为江湖人士夺宝的对象。

  罗开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实不能轻忽大意,必须与庄内众人详细商议,免得
到时弄至尾大不掉,难以收拾。他心意已定,便向陶飞道:“陶大哥,你现在的
情形,确实不宜四处走动,而且南大哥身上有伤,必须找个地方好好调养才是。
敝庄离这里不远,倘若陶大哥信得过小弟,可到敝处暂住一段时期,好让南大哥
慢慢养好身子,到时再作打算。”

  陶飞道:“罗兄弟言重了,陶某又怎会不相信罗兄弟呢,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陶某正逢多事之秋,恐怕会带累罗兄弟你。”

  罗开摇头道:“陶大哥万万不可这样说,丈夫结交,但重意气,只须肝胆相
照便足够了,说什么拖累牵连的话儿,陶夫哥再也休提了。”

  陶飞听后为之心折,心感激动,赶忙道:“罗兄弟说得是,陶某便却之不恭,
只得叨扰了。”

  紫嫣雩突然开声道:“刚才从陶大哥的说话中,火凤凰约你三天后到陆家庄,
依我来看……陶大哥还是不去好。”

  陶飞和罗开闻言一怔,陶飞问道:“不知宫主有何意见?”

  紫嫣雩缓缓道:“近日我手下探得一个消息,火凤凰于日前曾留言陆家庄,
说半个月后将亲临拜访。庄主陆轩知道火凤凰此举必无好意,加上前时金溪大侠
被害一事,更令他闻言变色。陆轩虽知事态严重,说不好还有一番恶斗,但他毕
竟是一代大侠,自然不屑找人助拳,堕了声威。

  “岂料此事突然在江湖上散布开来,尤其多个名门大派,如峨嵋、武当、华
山、崆峒等诸派,早便有人送上消息,传言火凤凰要找陆大侠了断一个私仇。各
派知道后,均害怕金溪大侠事件重演,而最重要的,便是要藉此机会把火凤凤擒
住,为武林除害,于是纷纷派遣门下弟子赶至陆家庄。

  “现在算一算,三天之后,正是火凤凰赴约之期,如此来看,当日陆家庄必
定群雄云集,现在陶大哥正蒙受大冤,要是陶大哥真的要去,不用我再多说,后
果如何,相信陶大哥也清楚吧。”

  二人听得面面相觑,罗开不解道:“火凤凰屡次相救陶大哥,按理该不会心
存恶意才是,但她既然叫陶大哥当日前去,相信必有她的原因?”

  陶飞却没有做声,只是低头思索,他想起火凤凰多番相助的情景,在种种情
形来看,也不像有加害之意,心想道:“况且自己这条性命,若不是她,恐怕早
就没有了,现在又何须多疑她呢?或许她真的有办法为自己洗雪冤情也未可知。”
他想到这里,心下不由释然,更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到陆家庄一趟。

  紫嫣雩听了罗开的说话,又道:“她是否另有深意,旁人确难猜度,但从表
面来看,此举确对陶大哥极为不利,稍有不慎,到时陶大哥想要安然离开陆家庄,
恐怕并不容易,依我看还须三思才行。”

  罗开也颔首称是,觉得此言有理。

  然而,陶飞却道:“宫主的关怀,陶某先在此谢过。但在下总是觉得,火凤
凰既然这样说,个中必有用意,便是再危险,我还是想走一趟。”

  紫嫣雩叹道:“陶大哥如此说,小女子也不便多言。这样好了,我先多派人
手在外打探一下,倘有什么不利陶大哥的消息,我会使人到凌云庄报个讯。”

  二人连忙拱手多谢,紫嫣雩吩咐手下,把花艇驶回渡头。陶飞抱起南兆泉,
随着罗开一同回到凌云庄。

  二人一进入庄,立即把南兆泉安放在大厅上,罗开吩咐庄内的下人,到凌云
阁通知白瑞雪。没过多久,白瑞雪领着丫鬟小思快步走出大厅,看见罗开和陶飞,
连忙上前问道:“这么夜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罗开先与二人介绍,接着道:“这位南大哥身受重伤,麻烦瑞雪姐先为他安
排一间房间,好让南大哥休息。”

  紫嫣雩向小思道:“你到凌虚阁收拾两个房间,速去速回。”小思令命去了。

  罗开招呼陶飞坐下,并将自己因何出庄,如何遇上陶飞等事,粗略与白瑞雪
说了。

  白瑞雪听罢,说道:“没想到一夜之间,竟会出了这么多事。”接着向陶飞
道:“这事情着实有点古怪,总得大伙儿从长计议方行。是了,陶大哥今日折腾
了一夜,倒不如先休息一下,明儿咱们再坐下好好商议如何?”

  陶飞拱手称谢,小思正好回到大厅,并说房间已收拾停当,众人便随着小思
进内。

  次日一早,众人用过早膳,均聚集在凌霄阁大厅。

  先时白婉婷和董依依一看见陶飞,同时一怔,尤其是白婉婷,她曾多次与陶
飞联手诛奸除恶,彼此颇有交情,见面后自是别后寒温,而董依依却笑着与他道
:“原来是你这个糊涂蛋,没想你也会来到凌云庄呢。”

  陶飞听她提起小山城的事情,也不禁脸上一红。

  罗开在旁听见,连忙喝止董依依,惟恐她继续说下去。董依依伸伸舌头,当
即闭嘴不语。

  而在众多人之中,最为尴尬的可算是曲依韵,她本是华山派女弟子,但自从
遇着上官柳后,便一直待在上官柳身边,最后随着众人来到凌云庄,这个多月来,
再没有返回华山,今日突然师兄妹碰面,彼此均感愕然。

  曲依韵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叫了声大师兄,而陶飞也应了她一声师妹。

  其余厅上众人,虽不曾见过陶飞,但华山首徒陶飞这个名字,近年在江湖上
素有听闻,今日一见,均觉陶飞不但相貌堂堂,且长得一脸正气,对他也不由产
生好感。

  罗开待众人坐定,便将陶飞的遭遇细说了一遍,众人越听,越感此事处处透
着怪谲。罗开说毕,董依依已是急不及待,向罗开问道:“罗开哥,那部贯虹秘
笈不正是在……”她本想说“在你手中”,孰料她尚没说出口,已被白瑞雪截着
了话头。

  只听白瑞雪道:“依依你真是的,谁不知晓那部秘笈在华山,若不然华山掌
门也不会诬陷陶头哥了。”

  董依依一时却反应不过来,还想再说下去,怪婆婆立时在旁喝道:“依依你
不要无礼,还不给我闭起嘴来。”

  怪婆婆此言一出,顿时奏效,纵使董依依心中万般不满,也不敢再吭一声。

  笑和尚这时道:“说起这个火凤凰,和尚我也听江湖朋友常有说起,据闻她
所对付的人,大多都是黑道人物,或是一些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之徒,
而白道中人,迄今便只有金溪大侠一人而已。”

  史通明道:“火凤凰这个名堂,在江湖冒起才只有半年,但她的传闻倒也不
少,正如笑和尚所说,她的剿杀对像,皆是十恶不赦的人物,绝少滥杀无辜,关
终金溪大侠一事,若我没有猜错,她与金溪大侠之间,或许另有什么私怨,而旁
人难以得知吧了。若因为杀了一个人人钦慕的大侠,便给她盖了个嗜血魔女的名
头,这似乎确有点冤了!”众人也心有同感。

  上官柳道:“我忽然想起一件十多年前的事,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堂上各人听他这样说,均把目光转向他来,董依依急问道:“是甚么事情?
很有趣的吗?”

  上官柳笑道:“这事件死了数十人,还说得上有趣吗?”董依依听见他调侃
自己,不禁小嘴一撇。上官柳续道:“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十五年前万盛镖局一事?”

  唐贵连随道:“上官兄莫非是说万盛镖局遇劫一事,听说万盛镖局的当家名
叫万远天,当年在武林中是个极响亮的人物,一柄七星刀,打遍大江南北,罕逢
敌手,后来在一次护镖途中,命丧山贼之手,皆因万远天直来颇受江湖朋友敬服,
此事才一传出,立时轰动了整个武林。”

  上官柳道:“没错,我想说的便是这件事。小弟当时年纪尚轻,这件事是由
一位朋友口里得知,我这位朋友,当时是万盛镖局的一名火工,从他囗中,我却
听到一些内情,恐怕外人并不知晓。

  “万远天于二十年前,在徐州开始创立万盛镖局,他凭着自己的武功,加上
江湖朋友的关照,短短几年间,便成为山东数一数二的镖局。一日万远天接了一
单巨镖,这是镖局不曾有过的大生意,是护送一批八十万两镖银和一箱珍物至嵩
山少林,虽然由徐州至嵩山路途不远,只消十日八日路程,但因镖货庞大,万远
天便亲自出马,且尽出镖局人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往嵩山出发。

  “岂料一行人走不了几天,到第四日中午,镖队来到青石谷,突然冒出十多
个蒙面人劫镖,而在这些贼人之中,有三个像是首脑模样的人物,听说这三人武
功极高,一个是手持双剑,一个使用一柄大刀,而另一个则是用剑。而其他贼众,
个个均不是弱者,当日经过一番恶斗,镖师死伤了数十人,而万远天也身负重伤,
由数名镖头保护下,几经辛苦,方带伤途回徐州,据闻这一场劫镖事件,除了八
十万两镖银和一批珍宝尽数被劫外,还陪上了三十多条人命。

  “万远天回到徐州,因伤势颇重,延宕几天,便一命呜呼,而刚巧他的妻子
有病在身,也当场昏死,双双共赴黄泉,只留下一个四岁孤女,岂料在万远天殡
葬之日,女儿在夜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当时有人传说,这是劫镖贼人斩草除根,
把他的女儿也干掉了。

  “那时一些参与押镖的镖师门说,认为那三个蒙面贼头大有问题,并非一般
寻常的绿林大盗,极有可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三人不但武功奇高,且在劫镖
过程中,从不曾出过半句声,惟恐有人认得他们的声音。

  “而最令人怀疑的,便是那个手持双剑的头子,虽见他是双手持剑,但招式
却甚是古怪,左手所使的全不是剑招,却是使刀的手法。武林中能使左刀右剑的
高手,便只有金溪大侠一人而已,当时众镖师便怀疑起他来,只是金溪大侠素受
江湖中人敬重,侠名远播,所做的无不是扶危救困,拯溺救焚的好事,因此镖师
们虽心存怀疑,但苦无凭据,只索罢了。

  “现在金溪大侠突然被火凤凰所杀,倘若两件事凑在一处来看,想必大有关
连。还有一点,据知金溪大侠与陆大侠二人素来要好,今趟火凤凰投书陆家庄,
事情便更明显了。”

  众人听后均有同感,白瑞雪道:“那个火凤凰,相信是当日万家失踪的女儿,
她今次的所作所为,敢情是冲着报仇而来。”

  唐贵道:“这事若然如上官兄所说,外人听来确实难以令人相信,陆大侠素
来是个好好先生,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要是真的做出这种事来,恐怕一世英名
便要付诸流水了。”

  笑和尚笑道:“这个陆大侠,和尚我越看越觉他是个穿窬之盗的人,表面一
副仁义道德,内里却是丧尽天良,江湖上这种面善心恶的人物多得是。瞧来九成
九是错不了,那三个贼头中,其中一个必是他,火凤凰若无真凭实据,又怎会贸
然去找他。只是这个火凤凰的身手确也了得,连金溪大侠也不是她对手,料来陆
家庄今趟必有一番恶斗了,连和尚我也想去凑凑这个热闹,看看这个火凤凰是何
等模样的人物。”

  罗开一边听着众人的意见,一边默然思索,他迄今仍是想不出原因,为何火
凤凰要叫陶飞到陆家庄去,如何来看,这件事与陶飞实在扯不上半点关系。

  怪婆婆在旁看见罗开低头沉思,多少也猜到了几分,便向他道:“罗开你也
不用多想了,火凤凰既然叫陶兄弟去陆家庄,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就放心吧,
到时老婆子与你们一起去,到时就是天塌下来,也有老婆子给你们顶住,绝对伤
不了陶兄弟一条头毛。”

  陶飞听见忙作揖称谢,而董依依更急不及待地喊着要同去,众人见着她天真
烂漫的模样,也不禁暗暗窃笑。

  方晴云道:“在下倘若没有猜错,当日前往陆家庄的门派相信不会少,而华
山派掌门亦有可能会出现,火凤凰才会叫陶兄弟前去。”

  陶飞听得师父会来,也不由一怔,心想这样就再好不过,要是师父真的前去
陆家庄,我便可当面和他说个清楚,免得背着这个黑锅一背子。

  上官柳道:“有邱婆婆陪同前去,自然可万事安心,但要是如方前辈所说,
到时陆家庄各派云集,倘若一个说不合,大家动起手来,对方毕竟人多势众,有
道:寡不敌众,孤不胜群,以邱婆婆与罗开二人之力,要对付当日众多高手,便
是不败,相信也吃力非常,这点确是值得斟酌。”

  白瑞雪点头道:“上官柳说得极对。为防万一,当日除了邱婆婆和罗开外,
笑和尚、上官柳、依依和咱们姊妹二人一同前去。其余的人便留守凌云庄,不知
大家认为如何?”众人听后均无意见,而陶飞见众人如此热心帮忙,当真感激涕
零,铭感五衷。

  随见方家姊妹挨至父母身旁,要求父母与罗开等人一同前去,方晴云知道女
儿心事,便向罗开征求意见,既是未来岳父出声,罗开自是不敢反对。

  而白家姊妹与董依依等人,早便从罗开口中得知方家已经提出婚事,董依依
这时在旁听见,一手一个拉着方家姊妹,戏谑道:“看你们二人,一刻钟也不想
和罗开哥分开,比之我和婉婷姐还要痴缠呢!”方家姊妹给她这样一说,不禁羞
得满脸通红。

  接着白婉婷、何晓茵、何晓芍、曲依韵、洛姬和四婢也加入行列,十多个女
子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白瑞雪见着,却拉过罗开一旁,低声道:“罗开哥你看,瞧来天下美女都尽
在凌云庄了,而最难得是,大家的感情却愈来愈好。你可知道吗,婉婷、依依二
人和方家姊妹,已经是金兰相称,如此四后一皇,你也该满意了吧。”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你可说错了,该是五后一皇才对。”

  白瑞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压着声线道:“我与你说了多少遍,你我的关系,
由始至终已是一塌糊涂,但我对你师父的感情,至今还没有任何改变,我希望你
要清楚这点才好!”

  罗开听后,也觉自己适才信口雌黄,口不择言,不由歉然道:“瑞雪姐对不
起,实是罗开不对。”

  白瑞雪轻微叹了一声:“我也不是木头人,你对我好,难道我不知道么,若
非我练了玄女相蚀大法,难按自己的欲念,也不会与你做出这等事来。唉!不要
再说这些了,我和你到南大哥的房间去,看看他的伤势可有好转吧。”

  罗开点了点头,二人回身走到陶飞身边,邀他一同前去,三人便一同往内进
走去。

  当三人来到南兆泉的房间,房门忽地“呀”的一声打开,小金从房里走了出
来,他见着三人,连忙躬身施礼,说道:“我正想找少爷去,不想你们都来了。”

  原来小金随着众人来到凌云庄,怪婆婆便正式收了小金为徒,彼此行过师徒
之礼。小金既成为怪婆婆的徒弟,身分便不再与其他佣仆一般,罗开便叫小金改
口,以后以兄弟相称。但小金就是不肯,说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随在罗开身边,罗
开见他一片赤心,知道多说无用,便把小金收在身边,权作僮御,自此之后,小
金就改口称罗开为少爷。

  罗开见小金行色匆匆,轩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金道:“没什么大事情,是方老爷着我找少爷,瞧来是关于南大哥的伤势。”

  三人听后不由互望一眼,白瑞雪问道:“方老爷呢?”

  小金正待回覆,便见方晴云从房内步出来,随听他道:“哦!你们都来了,
我还想叫小金去找你们呢。”

  罗开看见方晴云脸带微笑,心头不由一宽,知道南兆泉的伤势必然无碍了。
这时站在罗开身旁的白瑞雪,却含着笑容道:“看见老爷子的模样,敢情南大哥
已经没事了?”

  自从方晴云与罗开提出婚事后,凌云庄上下,都跟随着罗开改了口,再不以
前辈称呼方家夫妇二人,改为称他们为老爷夫人了。

  方晴云点头笑道:“南兄弟这一刀虽然伤及筋骨,幸得老天爷庇佑,今早儿
已经退了热,看来只消颐养一段时期,便会康复过来。”

  陶飞心中大喜,连忙抱拳多谢:“幸得前辈不辞劳苦,还慷慨赠以灵叶,我
师弟方能挽回一命,大恩大德,陶某实在没齿难忘。”说着便欲跪下行礼。

  方晴云看见连忙把他扶起,急道:“陶兄弟万万不可这样,老夫实在受不起,
请起,请起……”

  罗开微笑道:“你我既为知交,便是自己人了,陶兄弟便不用再多礼了。”

  陶飞只得缓缓站起,心中真个感激不尽,方晴云道:“大家不要站在这里了,
进房间再说话。”

  众人鱼贯入房,小金紧随众人尾后。

  进得房间,只见南兆泉正仰卧在榻,正自熟睡未醒,再看他前胸后背,均夹
上木板,只听方晴云道:“南兄弟前胸那一刀口子极深,刀刃伤及肩骨,还好我
带有续骨膏在身,要不可就麻烦了。”

  白瑞雪笑道:“原来老爷子不但武功了得,连医道也这般高明,实教瑞雪佩
服不已。”

  方晴云捋须笑道:“哪里,哪里,其实家师对医学一道,直来素有研究,方
某不才,只在家师手中学了一些毛皮,哪里谈得上高明两个字。”

  陶飞走近床前,见南兆泉脸上已微现血色,且呼吸匀畅,已不像昨日受伤时
的模样,心头顿时安心了不少。

  方晴云招呼众人坐下,待得众人坐定,便向罗开道:“罗开,有件事情我该
当提醒你,有一个人,你必须要小心在意。”

  三人闻言一怔,罗开问道:“不知岳丈所指何人?”

  方晴云道:“我所指的人,便是紫府仙宫的宫主。据我所知,紫府仙宫的人
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行事又甚为诡秘,他们今次突然在江南出现,必定是有什么
图谋。总而言之,紫府仙宫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免得到时他们弄出大事来,
让江湖中人把你也牵扯在内。”

  其实罗开对紫府仙宫的事,可说全不知晓,现听见方晴云的说话,立时留上
心来。方晴云又道:“真没想到,连紫府仙宫也会投附了朝廷,再加上血燕门这
个组织,恐怕江湖将会永无宁日了。”

  罗开三人中,除了陶飞常在江湖走动,曾在武林人士口中听过紫府仙宫的传
言外,白瑞雪和罗开二人,对此事可说一无所知。只见罗开蹙着眉头,问道:
“紫府仙宫真的这么可怕,不知可否说与咱们知?”

  方晴云道:“原来你们还没有听过他们的事,也难怪你们感到诧异。”于是
便把紫如仙如何在雀鼠谷建立紫府仙宫,紫如仙如何因感情问题而性子大变,做
出一些歹毒淫行的事来,最后江湖正派人士如何联手进攻紫府仙宫,紫如仙因此
而失去踪影,直到数十年后,紫府仙宫又在烟润崖重建起来,直至今日,已有百
多年之久。方晴云详详细细的,把所知的事都全说了出来。

  方晴云轻叹了一声,又道:“据闻现在的宫主,名叫紫嫣雩,还有一个别号,
江湖上人称「摄魂仙子」,但此人行迹隐秘,直来无人见过她的真面貌,只知她
年纪甚轻,貌似天仙,是否如此,却无人得知,但没想到今日你们竟会遇上了。”
接着转向罗开道:“紫府仙宫的出现,绝非偶然,这类看不透的人物,依我看你
还是少与他们来往好。”

  罗开点了点头,同时想起“摄魂仙子”四个字,不由追忆当日第一次与紫嫣
雩见面的情景,心下倏觉一惊,心想:“当时我望向她时,满脑子尽是她姣好完
美的裸躯,莫非这便是所谓「摄魂」?”他愈想愈是感到惊讶,确没想到,世上
竟有这样奇技淫巧的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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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第二章四大灵王

  烟湖居位于西湖之旁,距清波门只有咫尺之遥。此处靠湖而建,西湖美景,
可说一览无余。

  时正黄昏,只见残阳如血,把个西湖映得金光万道,夹着湖面轻烟薄雾,几
艘小舟荡漾其间,放眼观赏,登觉心旷神怡。

  这座烟湖居四进连廊,建构异常精雅,屋内虽无雕甍画栋,更无间金藻绘,
却澹泊宁静。院中松桧参错,小山曲水,确另有一番绮丽风光。

  原来这座优雅的楼房,却是湘王朱柏为紫嫣雩安排的居所,皆因这里邻靠清
河坊,距离湘王府并不远。

  紫嫣雩刚用完晚饭,正伫立窗前,赏玩西湖日落风景,忽听得她的丫鬟晓雨
道:“禀告宫主,龙灵王与麟灵王已经回来,四大灵王正在大厅恭候。”

  紫嫣雩徐徐回过身来,说道:“我在房间见他们四人。”晓雨令命而去。

  没过多久,四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进房间,一字排开,躬身道:“宫主!”

  紫嫣雩指了指八仙桌的椅子:“坐下来再说吧。”

  四人分别就坐,紫嫣雩坐在首位,晓雨不待吩咐,已为五人端上香茗。

  原来这四人,便是当日花艇上那四个黑衣人,却是紫府仙宫的四大护法,兼
当宫主贴身护卫,分别称为龙灵王、凤灵王、麟灵王、龟灵王,合称四大灵王,
乃紫府仙宫万中所选的高手。

  紫嫣雩朝麟灵王问道:“情形如何?”

  龙灵王道:“岳都似乎已开始行动,只是他到底要施什么手段,一时间还探
不出来。”

  紫嫣雩柳眉轻蹙:“他们有什么行动?”

  龙灵王道:“据咱们隐伏在他们屋外的人说,这几天来,岳都那个女弟子己
经出动,她以易容术扮作陆家庄一个女仆,混进了陆家庄,瞧来岳都认为罗开当
日必到陆家庄,所以她才有此举动。”

  紫嫣雩听后,柳眉聚得更紧,不出一言,只是低头沉思。四大灵王见着,也
闭口不语,以免影响她的思路。

  沉默有顷,紫嫣雩缓缓抬起头来,问道:“陆家庄!这倒奇怪了?这件事似
乎极不合情理,当日陆家庄必定各大门派莅会,而罗开自武林大会后,因揭破血
燕门的阴谋,各门派均感其恩,到时岳都若有行动,或是要对罗开不利,各门派
决不会袖手不理,他这样做,岂不自投险地。”

  四人听后均觉有理,颔首称是。紫嫣雩又道:“岳都老谋深算,我既然想到
此点,他自然也会想到,如此来看,她派遣女弟子混入陆家庄,必定另有其他的
意图,究竟他在想什么呢?”

  凤灵王这时道:“或许他以易容术瞒过众人,待罗开疏于防范来个突击。”

  紫嫣雩摇头道:“我看不会,罗开是个聪明人,他既身陷险地,自是处处防
着任何突发之事,况且罗开必定不会单身前往,只要凌云庄众多高手在旁,若然
罗开不慎被他暗算成功,难道岳都便能全身而退么,岳都决不会这么愚蠢。”

  麟灵王道:“宫主,其实咱们也不用多费心神,也不用理会岳都有何阴谋,
他便是杀了罗开这小子,对咱们只有利而全无害处,最好当日各大门派来个大混
战,弄个翻天覆地。”

  龙灵王附和道:“没错,咱们的目的,不正是要为当年师尊报仇,誓要把各
门各派杀个岳撼山崩么,今趟咱们既有朝廷作为后盾,正是大好良机,管他们这
么多作甚。”

  紫嫣雩点头道:“话虽这样说,但单靠朝廷之助,想要消灭众多门派,这是
谈何容易。当然,若朝廷大举出兵,四下征讨,尽可把武林人士杀个片甲不留,
但朝廷决不会这样做。不可忘记,当今皇帝本就出生草野,也在江湖混了这么多
年,更是倚靠武林人士才得天下,江湖上的势力,他比谁都清楚,可说是杀不尽
杀,讨不尽讨,过不多时,各门各派必会死灰复燃,来个强大的反击,到时外有
蛮夷,内有民患,他这个宝座还能坐得稳当么?

  “皇帝创立血燕门,便是想暗里行事,一来用作监视武林,二来藉此收纳高
手,作为己用,决不会明目张胆贸然出兵,大动干戈。虽则罗开此人的生死,表
面上是与咱们无干,但此人武功高强,若能暂时把他拉拢过来,加以利用,或与
咱们连成一气,到时再加上朝廷的帮助,成事的机会便将会大大增加,若非为此,
本宫也不会在罗开身上费神。”

  龙灵王点头道:“宫主说得是,但罗开这小子与王爷早就存有芥蒂,何况他
和武林人士素来要好,恐怕不易为咱们所用吧。”

  紫嫣雩道:“要成大事,当然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来才行,但他毕竟是个
血气方刚的男子,要他臣服在本宫的胯下,相信还不算是一件难事,瞧来只是时
间上的问题而已。”

  四大灵王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以宫主的诱人姿色,加上她的“摄魂”神功,
世上又有那个男人抵挡得住。

  紫嫣雩道:“再说岳都这家伙,他今回把焦点集中在陆家庄,肯定是冲着罗
开而来,一报杀徒之恨。但他的肚子里,究竟是藏在着什么毒计呢?”紫嫣雩再
度陷入沉思,须臾之间,美目突然一亮,抬头笑道:“没错……必定是这样!”

  众人看见也是一怔,尽皆愕然,只见四人互望一眼,龟灵王开声问道:“宫
主莫非已想到了什么?”

  紫嫣雩微微笑道:“移祸江东这句典故,你们明白吗?”

  四人略一细想,龙灵王立时拍案道:“没错,宫主果有百龙之智,为什么我
便想不到,岳都这一着,当真厉害得紧。”

  龟灵王仍是茫然不解,问道:“奴才愚昧,不知宫主能否说明白一点?”

  紫嫣雩只是笑而不答,龙灵王代她答道:“所谓江东,便是指战国时的楚国。
当时齐桓公率兵进攻楚国,楚王大惊,便派使者问齐人因何要进攻楚国?当时管
仲说,指楚国不按时进贡,加上周昭王南巡死于汉水,光是这两大罪状,便足以
出兵楚国了。楚使者听后,立即作出反驳,说周昭王之死,实与楚国无关,怎可
能以此事嫁祸于楚国。而岳都所使的,便是这招「移祸江东」,要把罗开推入火
炕,比他亲自出手高明得多了。”

  龟灵王听后,顿时明白过来。紫嫣雩笑道:“瞧来将会有场好戏上演了,到
时咱们坐山观虎斗,待得适当时候,便出手助罗开一把,只要做得不形于色,避
嫌远疑,自会消除罗开对咱们的戒心。要是真如本宫所料,岳都这一着,实是帮
助咱们不少。”

  龙灵王道:“宫主说得没错,岳都这一招直是又狠又毒,以他那神乎奇技的
易容术,到时罗开纵有百口,相信也难以辩解了。”

  紫嫣雩道:“当日咱们也到陆家庄去凑凑热闹,龙灵王你去安排一下。”接
着转向凤灵王道:“咱们还有一段日子要留在这里,以防万一,你马上派人赶回
紫府仙宫,加派高手来杭州,必须在武林群雄宴之前赶到。”

  凤灵王躬身令命,紫嫣雩道:“我也要休息了,你们去吧。”

  四人站身而起,朝紫嫣雩施礼后便退出房间。

  紫嫣雩向晓雨道:“给我准备热水,顺便拿牌子给我。”

  晓雨说了声是,自行办事去了。紫嫣雩缓步走回窗旁,放眼望向西湖,只见
夕阳已滑落西山,雷峰夕照已成一片黧青。南屏晚钟亦被寒风吹薄吹散,如镂如
丝,而眼下的柳浪,也被吹得满地凋零。

  她放眼望向西湖对岸,却见一片雾霭沉沉,只隐隐约约见着对岸的山影,紫
嫣雩突然脑际闪过一个人影,罗开俊朗的脸孔,忽地浮现在她眼前。

  隔岸之处,不正是凌云庄所在么!

  紫嫣雩脑里想着,眼里望着,总是满脑子都是这个美如冠玉的脸容,始终挥
之不去。

  紫嫣雩站立良久,直到晓雨推门而入,双手捧着一个托盘道:“宫主,热水
已准备好,请宫主往浴堂沐浴。”

  只听紫嫣雩“嗯”了一声,慢慢回过身来,看见晓雨手中的托盘,托盘之上,
上六下六排着十二面木牌子,原来这些木牌子,却是紫府仙宫内男妾的牌子,便
如皇帝选妃侍寝的牌子无异,每张木牌,均写着一个名字。而紫府仙宫历来的宫
规,也同样以此挑选男妾,专为宫主每夜侍寝狎玩之用。

  紫嫣雩缓缓伸出玉手,方触到其中一面木牌时,忽地停住了手,脑间倏地划
过罗开的俊脸,心理暗想:“自己后宫男妾虽多,又有哪个及得上他。”

  晓雨手持托盘,见宫主迟疑不决的样子,遂低声道:“宫主若对这些人不满
意,奴婢去从新换过是了。”

  紫嫣雩摇头道:“不用了,今晚我不要人侍寝,把盘子拿回去吧。”

  晓两只得放下盘子,回身道:“让奴婢为宫主更衣罢。”紫嫣雩点了点头,
在晓雨的陪同下朝浴堂走去。

  进得浴堂,见一个异常巨大的木桶放在靠墙处,木桶内早便放满热气腾腾的
清水,水面之上,浮着数十片香叶,香叶给热气一熏,浓浓的香气散发出来,弥
漫整个浴堂,真个满室生香。

  紫嫣雩伫立桶旁,晓雨开始为她宽衣解带,她手中不停,口里却道:“宫主
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莫非有甚么心事,不知奴婢能否与宫主分忧。”

  只见紫嫣雩微微一笑:“你这个小灵精,本宫纵有心事,你又何来可以分担
呢,况且我又没什么,你便不用胡思乱想了。”

  晓雨这时已把紫嫣雩身上的衣服除去,一具欺霜赛雪的胴体,已俏生生的呈
现在眼前,正是“玉骨冰肌谁可匹,傲雪欺霜夺第一”。

  紫嫣雩不但肌理如白玉,且身体均匀,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尤其胯间寸许
之地,饱饱如坟,小草萧疏,夹着一道红艳艳的小缝,煞是迷人。她这身傲世独
立的娇躯,衬上她那沉鱼落雁的美貌,着实教人瞧得血脉贲张,观之忘餐。不消
说是男人见着,便是身为女子的晓雨,现下看见,也为之情兴大动。

  晓雨扶搀着紫嫣雩,徐徐跨进浴桶,清水刚好浸至她胸前,由上往下望,只
见紫嫣雩傲峰耸然,在水中半浮半沉,若隐若现,显得格外诱人。

  紫嫣雩闭起双目,螓首后仰,现出一副甚为受用的模样,朝晓雨道:“本宫
想独自躺一会,不用你伺侯了,出去吧。”

  晓雨应了一声,走出两步,忽地打住脚步,回到桶旁低声道:“宫主,要是
你心情不好,奴婢倒有一人可以为宫主解闷。”

  紫嫣雩听着,也不张开眼睛,依然闭着双目,享受热水的熏灼,低声问道:
“这个人是谁,且说来听听?”

  晓雨道:“此人名叫紫严龙,是宫中的二等护卫,今趟随众南下护驾,奴婢
见他长得威猛俊逸,便知他是个人才,宫主不妨召他前来侍侯,准令宫主满意。”

  紫嫣雩美日微睁一线,斜睨着她,嘴含笑意道:“你这个鬼灵精,又怎会知
道这么多,且说得如此笃定,瞧来你是尝过他的甜头吧。”

  晓雨知宫主必会有此一问,但听在耳里,还是不禁脸上一红,低声道:“不
瞒宫主,奴婢既然要荐与宫主,怎敢不躬先士卒。”

  但见紫嫣雩抬手把发丝往后一拨,抬眼望向晓雨,道:“你倒懂得选人,自
己先来个享受一番。”

  晓雨听见,也不理会积水遍地,连忙跪倒道:“请宫主饶恕奴婢,奴婢打后
再也不敢了。”

  紫嫣雩含笑道:“本宫又没有怪责你,你怕什么,还不站起来。”

  晓雨连声谢恩,方慢慢站起身来。

  只听紫嫣雩又道:“咱们紫府仙宫,素来便是女尊男卑,你要是寻宫中男子
开心,也非罪过之事,以你这又俏又俊的姿色,年纪又轻,相信宫里的男子,定
有不少人对你垂涎了。”

  晓雨笑道:“宫主取笑奴婢了,若说宫中男人垂涎的人,哪一个及得上宫主
呢!宫主大概不知道了,自从宫主登上宝座,宫中男人无一不觊觎男妾之位,有
欺诈巧伪的,有苞苴贿赂的,所为的不正是想亲近宫主,能与宫主共度巫山么。”

  紫嫣雩瞪了她一眼:“你说得忒也夸张,本宫才不会相信这种事。你与我说,
你在宫里到底和多少男子好过?”

  晓雨迟疑了一会,终于如实说道:“也不是很多,若有十个吧。”

  紫嫣雩笑道:“想不到你人细鬼大,才只是十六岁,倒也识得享受这人间乐
事。”晓雨听得俏脸又是一红,紫嫣雩见着,也不再调笑她,便问道:“今次陪
本宫南下的人,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总有数百之众,且又分散于杭州各地,
你是如何发现那个紫严龙的。”

  晓雨道:“说来也真凑巧,宫主可曾记得咱们南下之时,一日途经四明山,
因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一行人耽搁在半途,当时天色已晚,大伙儿只得倚山歇
息,起营做饭。那晚因食水将尽,奴婢无可奈何,便走出帐外,欲寻个溪涧取水,
岂料走了半天,方觅着一条小河,那河流虽不算大,但河水澄澈,当奴婢正蹲身
取水之时,忽地河中冒起一个人来。”

  紫嫣雩听到这里,遂朝她一笑:“这个人敢情是紫严龙了。”

  晓雨点了点头:“嗯!当时奴婢见他从水里冒出头来,真的吓了一跳,而紫
严龙见着我,也大感诧异。在溶溶月色下,奴婢见他五官齐整,眉目之间,透着
一股英气,长相十分俊美。奴婢怔怔望了他一会,便按忍不住问他是谁,方知他
是咱们宫中的人,奴婢听见,顿时惧意全消。

  “奴婢也向他说明身分,紫严龙听见似乎有点惊讶,我问他在河里干什么,
紫严龙说正在洗澡,并指指河边的一堆衣物,奴婢和他谈了一会,便取起水囊说
要回去,当我正转身走出几步,紫严龙突然叫着我,说夜间山路难行,想陪我回
去。

  “当时奴婢听见,便停了下来,才一回转身,便见紫严龙赤裸着身躯,从河
里慢慢走上来,那时奴婢真的看得呆了,只见他露出毛茸茸的胸膛,犹如铁扇一
般,肩阔蜂腰,肌肉一累累的坟起,壮硕非常。当他再走向前来,身躯在水中便
越露越多,最后露出那胯间之物时,我的心儿险些便从口里跳出来,宫主你道他
那物是何等模样?”

  紫嫣雩笑道:“听你这般说,他那话儿自是极不平凡的了。”

  晓雨又是舂米般点着头:“正是呀!要是宫主见了,相信也会和奴婢一样。”

  紫嫣雩摇头道:“不要小觑本宫,甚么物事本宫没见过,大的小的,长的短
的,宫中多的是,这有什么希奇!”

  晓雨道:“宫主你有所不知了,奴婢在宫主身边也有年许了,宫中的男妾,
奴婢在旁也见之不少,但迄今为止,奴婢还没看过一个及得上他呢!”

  紫嫣雩听得不由眼睛一亮,朝她问道:“你说及不上他,所指的是什么?”

  晓雨道:“奴婢再说下去,宫主便会明白了。当时奴婢见着那物,直惊得连
手上的水囊也握持不住,掉下地来。原来他那话儿,真个如驴物一般以的,既长
又粗,这还不算惊奇,奇便奇在他的棒头儿,竟比常人大了一围有多,又圆又突,
当真棱角锋芒。

  “而更要命的是,那物事竟然是硬梆梆的挺着,指天贴腹的搁在奴婢眼前,
直瞧得人家心儿砰砰乱跳。当时在月色下,奴婢看得分明,只见他茎长足有九寸
多,直竖到他肚脐,棒身筋脉盘结,却又色呈玉白,实是人间的至宝。”

  紫嫣雩却听得又是惊疑,又是与奋,只听晓雨续道:“那时紫严龙笑吟吟的
走到奴婢跟前,几经辛苦,奴婢才回过神来,问他因何无原无故竟硬成这样子,
他却笑着说,说他先前一见着我,看见我样子可爱迷人,便不由自主硬了起来,
还问奴婢想不想和他做那个,保证让我称心满意。

  “其实那时我早被他惹得浑身发热,下边已是蠢蠢欲动,待听他这样问,本
想一口便答应他,但回心想起他那如驴般的物事,心中又害怕起来,就摇头拒绝
了他。岂料他突然挽着我的手,要奴婢去抚摸他。便这样一握之下,奴婢再也忍
受不住了。

  “只觉那话儿当真比铁还要来得硬,炙手烫人,奴婢才套弄数回,便见他又
胀大了几分,还噗噗的跳个不休,如此叫人爱煞的宝贝,教奴婢如何把持得住。
紫严龙也异常兴动,不由分说,便把奴婢按在草地里,三扯两拨,就将奴婢的衣
衫剥个精光。当时奴婢已给他爱抚得浑身发软,小穴里犹如万蚁爬行,直痒到心
窝里去,那些水儿也不住狂流。

  “紫严龙虽然兴动,但对我却相当温柔,不比一些男人,急急便要扣门闯关。
他抱住人家,不停把玩,又吻又吮,倒反而奴婢受不了他的柔情诱惑,只得不停
悲啼哀求,求他快些儿进去。紫严龙听见,才把他的大东西缓缓深进。宫主你可
不知道,当时奴婢给那驴物一塞,真个没漏风处,他便是不动,但那股从不曾有
过的胀满感,已美得奴婢全身剧颤,受用非常。

  “奴婢美昏了头,遂探手往那话儿摸去,原来竟不得全入,尚有一截留在外
面。接着紫严龙缓抽慢送,他也不知自己头儿又大又突,不住磨刮来往,直弄得
奴婢死去活来。还不止如此,那紫严龙还有一个本事,便是花款特多,摆布着人
家时卧时跪,前闯后戳,花式竟层见叠出。

  “紫严龙也不知是魔还是妖,竟然百战不颓,且愈战愈勇,当夜直弄了足有
一个时辰,方大泄收兵。而奴婢却丢得头目森然,休息良久才能姑且站起。宫主
你道他是不是很厉害。”

  紫嫣雩笑道:“你说得如此夸张,也不知真假,要是紫严龙有这副模样儿,
又有这般庞然大物,哪会逃得过宫中二娘的慧眼,怎不把他拨入后宫来。”

  晓雨连随道:“是啊!当时我也大惑不解,也曾问过他,原来紫严龙竟是前
任宫主的男妾,只因他常与宫中其他女子胡混,犯了身为男妾的规矩,被前宫主
紫书霞给撵出后宫,后被龙灵王纳为手下,当了个二等护卫。”

  紫嫣雩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听完你这番话,似乎你对他印象极好呢,
这段期间,还有再与他弄么?”

  晓雨顿了一顿,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前天晚上,他也曾来找过奴婢,
便和他弄了一夜。”

  紫嫣雩听闻,立时似笑非笑道:“你若然喜欢他,由我出面成全你俩好吗?”

  晓雨摇头急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请宫主不可误会。”

  紫嫣雩道:“哦!莫非你不喜欢他?”

  晓雨沉默一会,徐徐道:“女儿家生在紫府仙宫,也算是咱们女人的福份,
正如宫中的姊妹说,男人如衣服,随时朝替晚换,又何须给一个男子厮缠住,况
且奴婢年纪不大,也不用急着找什么男人,只要能时常待在宫主的身边,奴婢便
已足够了。”

  紫嫣雩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口子甜。好吧,这些事我也管不着你,你爱怎
样便怎样吧。还有,我可不像前宫主书霞姊姊,把后宫规矩法则守得如此严紧,
要是你对那个男妾感与趣,尽管和他去开心好了。”

  晓雨听见不由大喜,连声谢恩。

  紫嫣雩含笑道:“好吧!既然你说得紫严龙这么好,一会你便召他来,本宫
且看看你这丫头是否胡吹乱滂。”

  只见晓雨做个鬼脸,笑道:“奴婢才不敢胡说瞎编呢,要是宫主尝过不满意,
宫主便惩罚奴婢好了。”

  紫嫣雩道:“既是这样,还不速去速回。”

  晓雨说了声是,便走出浴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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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第三章桃柳争妍

  紫嫣雩沐浴完毕,披着一件白缎轻衣,正步出浴堂,便见晓雨引着一个年近
三十,俊逸高大的男子进来。

  只听晓雨朝那男人道:“紫严龙,还不上前扣见宫主。”

  那个紫严龙连忙跪倒行礼,紫嫣雩轻声道:“好了,起来吧。”话落,便迳
自往内室走去,晓雨徐步在后跟着。

  当紫严龙站起身来,已见二人走进了内室,留下阵阵宫主浴后的清香。紫严
龙无奈,只得肃立一旁,静待宫主的传旨。

  饶是这样,但这时在紫严龙心中,真个是被宠若惊,实不知今夕何夕。他自
从给前宫主逐出后宫,早便息了男妾这条心,知道自己再无机会从返后宫门墙,
更不能像当年一样,能够享用宫中最漂亮、最尊贵、最具权威的宫主了,没想今
日竟喜从天降,得到宫主的宠召。

  紫严龙虽身为宫中护卫,但二等护卫的职责,在宫中时,只是负责守卫一职,
宫主的寝宫和商议大事的主殿,均由一等护卫负责。若是离宫护驾,二等护卫只
属前驱卫从,多分派在前头开路,或作外围的接应,而贴身保卫宫主一职,同样
是一等护卫负责。

  盖为如此,紫严龙自从离开后宫后,迄今为止,从不曾近距离看过当今宫主
一眼,每次总是站得远远的。但他从众多护卫及宫里老一辈的囗中,早已闻得这
个新任宫主紫嫣雩,是历届宫主中最美丽的一个。刚才难得地近看一下,果如众
人所言,紫嫣雩的姿容美态,确是连嫦娥也要比了下去。

  紫严龙静待一会,随听得门帘声响,晓雨从内室走了出来,只见她娉娉婷婷
的来到紫严龙跟前,笑着低声道:“你呀,今趟能得到宫主的的青睐,知道是谁
的功劳么?”

  紫严龙微微笑道:“当然是晓雨妹你了,紫严龙决不会忘记妹子的功劳。”

  晓雨微笑道:“你要记住自己的说话。还有,你不要因为有了宫主,便忘记
了人家,到时你敢这样做,看我怎样整治你。”

  紫严龙笑道:“当然,当然!”

  晓雨媚眼一瞪:“我暂且相信你。现在宫主着我来召你进去,你必须记住,
待一会儿,你要好好使出浑身解数,务求令宫主满意,我已给你说尽好话儿,你
不可扯我的脚跟,害我给宫主斥骂。现在我先与你说说宫主的喜好,你依我所指
去做,保证不会有错。”

  紫严龙精神一振,凝神细听,只听晓雨继续道:“宫主最喜欢男人温柔,只
是宫主那物事极紧细,进入时千万不可卤莽蛮干,须得慢慢来,你该知道自己家
伙粗大,倘若弄痛了宫主,你休想打后有好日子过。”

  紫严龙像捣蒜般点头,默记心中。

  晓雨引领着他,徐步往内室走去。

  二人进入内室,紫严龙只觉满室馨香,望向靠墙的几桌,见桌上香炉正燃点
着檀香,轻烟袅袅。

  随见晓雨躬身道:“宫主,紫严龙已经带到。”

  只见紫嫣雩斜卧在榻,低声道:“嗯!你们都过来。”

  晓雨本想说话后便退出房间,现听得宫主的言语,虽不明其意,也不得不与
紫严龙走上前去。

  便在二人来到榻前,紫嫣雩却道:“你们二人把衣服都褪去吧。”

  此言一出,二人同感讶异,立时互望一眼,呆答答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紫嫣雩美目一瞪:“你们还獃着脸作甚,没听见本宫的说话么!”

  二人见宫主语气转重,心中一惊,当下开始解带宽衣。

  不消片刻,两人已是精光赤体的站着。晓雨羞得忙侧过身体,双手紧掩重点,
而紫严龙原是男妾出身,知晓在宫主跟前,绝对不能左遮右掩,遂大大方方的挺
腰而立。

  紫嫣雩目光到处,见紫严龙果然是天赋异品,虽在半硬不软的状态,却已教
人望而生畏。接着她目光一移,瞧向晓雨,见她年纪虽幼,却已长得亭亭玉立,
丰胸楚腰,惹人爱不忍释。

  只见紫嫣雩徐徐坐起,走下榻来,朝紫严龙道:“听晓雨说你本事不凡,本
宫倒想见识见识,你们二人上榻吧。”说着间,已交腿坐在榻旁的太师椅上。

  二人霎时又是一呆,晓雨回过头来:“宫主,奴婢我……”

  紫嫣雩挥挥手,阻止她说下去:“本宫今晚只想看看,明白了吗。”再向紫
严龙道:“要是你的表现让本宫满意,本宫自有安排赏赐。”

  紫严龙无奈,只好躬身谢恩,便回身朝晓雨做个眼色,扶她上榻。

  忽听紫嫣雩又道:“你俩不用理会本宫,只要专心做你们的事便行。”

  晓雨刻下的心情,真个心绪如麻,满腹疑虑,她摸不透宫主因何会这样做,
便连紫严龙把她扶上榻来,晓雨仍是浑浑噩噩。

  而紫严龙却另有一番心意,他在后宫侍候前宫主多年,这类戏儿,也是屡见
不鲜。心知事到后来,每每旁观的人看得心火咆勃,还不是乖乖的爬上榻来!紫
严龙多年的经验,早把女人的心思看得通通透透。

  他知道目下的情形,首先是要把晓雨摆平了,余下也不用再多想。

  紫严龙也不打话,便即伏下身来,厚实的嘴唇已印上晓雨的小嘴,晓雨起先
还有点犹豫,但在紫严龙强而有力的诱惑下,终于为他绽开樱唇。

  二人的激情续渐强烈,只见紫严龙的手指轻轻滑下,划过她纤细的颈项,稍
一停顿,再继续往下滑落,直达她柔软丰满的玉峰,偌大的指掌,已把她一边的
丰满握在手中。

  晓雨低鸣一声,腰肢微往上弓起,尽情迎接他的爱抚。紫严龙贴着她上唇,
轻声问道:“舒服吗?”晓雨“嗯”了一声,双手圈上他脖子。

  紫严龙的嘴唇移向她颈侧,他炽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边,当紫严龙吻向她
耳背时,一股强大的狂飙,直透晓雨全身。紫严龙的吻缓缓沿颈项下移,吻过她
肩膀,直至找着她的胸脯。

  便在紫严龙吸吮缓扯间,一波波的快感,让晓雨如飘浮在空中,畅悦的洪流,
终于把她淹没了。

  紫严龙果然是个中能手,他的举动既温柔又充满着激情,每一碰触,都能让
她启开一个崭新的官能世界。

  晓雨无力制止他的力量,只能用行动来表现她的喜悦,她尽量拱起身躯,犹
如摆动的肉桥。

  紫严龙一手环着她腰肢,一手抚向她另一边高峰,而他舌头,却不住地绕着
她坚挺的蓓蕾打转。

  晓雨直美的仰头喘气,满脸通红,口里不停地咿咿唔唔,娇躯在他身下扭动,
像似逃避那甜蜜的折磨般。她紧紧抓住他的双肩,沉默地乞求他更多的激情。当
紫严龙的手移至她胯间,晓雨体内的火焰,顿时速迅扩大,终于忍无可忍,喊了
出声:“啊!受不了……轻一些……”

  紫严龙已感到她的湿润,手指略一涂抹,蜜液已沾满指掌。

  晓雨美得浑身剧颤,只能不耐地移动丰臀,直到他手指的进入,她不得不大
声呻吟,以表达她的喜悦。

  紫严龙只是进入了一指,便觉内里异常滚烫,同时感到她紧绷的阻力。

  紫嫣雩坐在椅上不发一言,眼睛专注地看着二人的动作,也发觉紫严龙在这
方面,确有过人之处。

  便在这时,忽见紫严龙跪身而起,紫嫣雩凝神望去,还想不出他的意图,不
觉间视线移到他胯间,不禁也吓了一惊!

  刚才初见他时,还道他只是比一般人粗大,没想他兴动起来,竟是如此地骇
人。她现在方正实晓雨的说话,确非胡扯乱盖的。

  只见紫严龙倏地把晓雨双脚举高,并把她下身抬起。紫严龙以胸腹抵住她背
臀,使晓雨的身躯朝天弯起,头下脚上,红绉绉的一条缝儿,顿时向上展露。

  晓雨没想到紫严龙会这样摆布她,正要提出抗议,岂料她尚没开囗,紫严龙
已凑头舔弄起来。

  他此招一出,立时把晓雨降服了,还那里出得半句声。

  紫严龙双手剥开唇瓣,已见门户丽水淋漓,翕张开合。他二话不说,舌剑直
刺而入,晓雨身子猛地乱抖,口里嚘嘤不绝,强烈的畅悦感,自四方八面涌来。

  紫嫣雩瞪大美目,征怔看着眼前的情景,耳里却不住传来“习习”的吸吮声,
眼前的一切,都教她血液澎湃,胯间痒丝丝的极是难受。

  紫严龙舔弄有顷,方把晓雨放了下来。

  这时的晓雨,已被弄得浑身如绵,手麻腰软,只是卧着不停地喘气。

  紫严龙双手捧住她臀部,俯身亲吻她:“抱着我,张开你的腿。”话后,把
唇盖上她小嘴。

  晓雨听见,也不假思索,依言把双腿分开,即觉他的坚硬已抵住穴门,顿时
春怀骀荡,把他壮硕的身躯抱得牢紧。

  但见紫严龙抬臀连戳几回,只因门户窄小,始终无法闯门而入,如此乱挺乱
戳,倒弄得晓雨难挨难忍,欲火焚心,只得伸出小手,挽着巨龙为他引路。

  有了晓雨的帮助,这回可顺利多了,紫严龙只略一用力,头儿已经夺门闯关,
把个晓雨胀得香息微呼,银牙紧咬。

  紫严龙腰腹加力,缓缓深进,晓雨只觉被他撑得异常难受,这家伙实在太大
了,直到抵住花心,她才吐一口气,轻声对他道:“不要动,给我一点时间。”

  紫严龙听见,也不禁笑道:“箭已上弦,怎能不发。”当下微微后拉,再徐
徐深进,晓雨渐觉有趣,也不像先前难耐,遂拱臀向他,着实迎凑。紫严龙问道
:“现在感觉如何?”

  晓雨被他满内拖拽,已是魂荡魂飞,双手抱着他道:“好人,还问这个作甚,
放狠些来吧。”紫严龙当下急送半百,晓雨立时花心大开,甘露如春潮汹涌,汨
汨而出。

  紫严龙知她与动,便跪身而起,双手捧定她腰肢,将杆枪舞得生风,记记直
冲叠壁。

  晓雨给他急攻一回,便觉有点泄意,不由失声道:“你这般急投猛送,人家
快给你捣穿了,这如何是好?”她不住以淫声助威,惟恐紫严龙放软手脚。

  紫严龙也听得情兴大动,龙枪愈益刚猛,心想:“此刻宫主在旁观战,若不
耍点手段,怎能显我英雄了得。”便即极力颠送,以呈威风。

  紫嫣雩在旁早就看得不亦乐乎,神情高昂,眼见晓雨的神仙洞正含着一根庞
然大物,时隐时现,而那交接之处,早便白花花一片,泛起一阵阵白沬,她不禁
瞧得身酥体痒,欲兴如潮,汹汹涌涌,几已不能自持。

  晓雨此时正是情兴大盛,给紫严龙干得骨酥神颠,丢个不止,也不理会宫主
在旁,口里只管嘤嘤泣泣,淫词乱放。

  紫嫣雩眼里看着,耳里听着,叫她如何熬得过,遍体立时躁热难当,不自觉
地把手移至胸前傲峰,按抚起来。

  岂料这般一弄,便愈发难耐,毕竟隔了一层衣衫,颇有隔靴搔痒之感,终究
不得尽兴,遂把手沿着衣领,探手进去,狠摩一回,顶端蓓蕾早已发硬,以手指
捏挤,不由心房颤颤,快美油然而生,又觉户内骚痒至极,甚是难过。

  便在这时,晓雨忽地喘声叫道:“啊!下下点着了花蕊,今日难以活命了,
快些加紧抽提,便让人家死了吧!”

  紫严龙情浓兴急,遂尽力抽送,那巨龙又粗又长,每次直击花心,直弄得晓
雨浑身酥麻,鬓发散乱,娇喘吁吁,户内滴滴仙露,盈盈飞溅,射得湿了一片。

  紫嫣雩见了更是火烧火燎,胯间着实痒到极点,只得又腾出一只手来,伸至
粉腿玉蚌之间,一抹之下,那肥腻腻之处,竟已花露恣肆,挑瓣激张,蕊核昂然
勃立。紫嫣雩把手捻弄,又是一阵爽快人心,抓挠蕊核,不消片刻,一阵如潮的
酥爽味儿接踵而至。

  紫严龙耳里听得异声,悄悄斜眼望去,却见艳绝人寰的宫主,正在自搓自揉,
如此美景,顿时叫他火动起来。

  但见宫主如仙女似的俏脸,红馥馥的更是娇美动人,再见她星眼迷离,眉梢
含春,这种姿容艳态,又有谁抵挡得住。

  紫严龙心下暗道:“瞧来不用多久,我便能亨用这个大美人了。”

  紫嫣雩再也忍耐不住,淫火迷心,早把宫主的尊严搁在一旁,随即把纤指逼
开花穴,缓抽慢送起来,不觉竟愈弄愈深,本欲歇手,但手不由心,便又加入一
指,狂掘不止,心中想着罗开那俊俏模样,不禁神魂颠倒,放浪形骸,将个娇躯
弓成虾儿般,直弄得香汗淋漓,缎衣湿透,玉液也泄了四五次。

  紫严龙使起平生气力,有意在宫主跟前炫耀,弄得晓雨直喘大气。

  晓雨拿眼痴痴的望定紫严龙,虽无言语,却有万般柔情,千种蜜意。

  她心中一直在想,能得与这个样貌俊朗,物事又大的好人儿欢乐,实是快慰
平生。紫严龙欲火炽盛,又拱起她臀部,着实加力,一阵狂捣猛插,不觉又近千
回,晓雨已丢得瘫软四肢,手扪双峰,似是死了一般,囗里不住地求饶。

  紫严龙知道她已到极限,便暂停了下来。

  没想紫嫣雩已隐忍不住,竟已爬上榻来,贴到紫严龙身边,美目水光盈然,
面对面的朝着他道:“本宫现在便要你。”

  紫严龙望着这个美得让人心悸的宫主,光是看着她的俏脸,便已兴动难挡,
现听见她的说话,怎不教他大喜若狂。

  紫嫣雩伸出柔荑,握着他的龙根,把他从晓雨体内拔将出来,她低头望去,
只见枪身润光闪然,上面尽是龙涎花露,瞧得淫欲暴升,遂道:“好粗长的物事,
好大的头儿,你且卧下来,让本宫吃一回。”

  紫严龙大喜,连忙倒身仰卧,那根巨龙却硬挺挺的贴着小腹,紫嫣雩看得啧
啧称奇,心想:“这人怎地这么神勇,已干了个把时辰,仍硬成这般模样!”当
下俯身凑前,一手套弄着巨龙,张开小嘴便往他皱囊吻去。

  只见紫嫣雩含含吮吮,舔得呜咂有声,紫严龙把眼望去,愈看愈是火动,随
见宫主唇舌上移,沿着棒身来回吸舔,继而把龙头一口含住。

  紫严龙直美得喉头呵呵乱响,紫嫣雩见他受用,当下加紧功夫,手囗齐施,
飞快地为他套动。

  紫严龙方才一轮大战,全靠强忍不泄,然现在给她这般一弄,叫他那能忍得,
大急之下,忙道:“宫主且慢,小的实是刹忍不住了。”

  紫嫣雩听见,也怕就此完事,便停下动作,爬身伏到他身上,把个玲珑有致
的娇躯,贴在他胸膛厮磨,口里却道:“来,替本宫把衣服褪去。”

  紫严龙自当遵命,不用片刻,便把紫嫣雩脱了个清光。

  紫嫣雩淫兴大发,再用言语引诱他:“本宫的身子美吗?”

  紫严龙早已看得双眼放光,现见她动问,连忙点头大赞。

  紫嫣雩双腿分张,跨坐在他肚腹上,把一身羊脂白玉般的美好身体,全然展
陈在他眼前,媚声细语地道:“既然你说这么美,因何不肆意玩玩本宫的身体?”

  紫严龙顿时无语,讷讷道:“宫主乃是金玉之身,没得宫主允许,小人不敢
放肆!”

  紫嫣雩腻脸晕霞,向他甜甜一笑,忽地挽起他双手,便往自己玉峰按去:
“你这人怎地如此呆气,上得榻来,还理会什么身分,尽情玩弄吧。”

  紫严龙只觉手中之物又滑又挺,握弄起来,果真弹性十足,不由恣意大弄起
来,紫嫣雩紧紧握着他手腕,口里嘤声连连,美目半张半闭,当真诱人之极。

  紫严龙把玩有顷,紫嫣雩渐觉打煞不过,忙弯下身躯,把个傲峰送到紫严龙
口中,紫严龙大喜,狂吸猛吮。

  紫嫣雩把身相就,任他施为,接着又坐身而起,把个花穴抵至他鼻尖,手指
插入他发中,腻声道:“好好的与我舔一会。”

  紫严龙抬眼一看,见那蜜缝儿红艳鲜嫩,咧咧微张,紫晶油亮,正自一张一
翕,犹如嫩蚌吸气,木鱼吐水,真个诱人到极点,当下凑过头去,努力舔吮不休。

  这般一弄,紫嫣雩直美得魂灵儿飘至九霄,口中“咿唔”乱哼,紫严龙使出
舌功,长驱直进,紫嫣雩快活难当,花露滴滴答答涌将出来,一一给紫严龙尽舔
了去。

  这时晓雨已回过神来,见二人正耍弄得情浓兴恣,也不敢碍着宫主的兴致,
便悄悄溜下床榻,找了衣服穿上,站在一旁待候。

  紫严龙舔弄良久,淫火大炽,又见紫嫣雩忽地抽身而起,挪身至紫严龙胯间,
她低头看去,见那龙枪胀得青筋崩裂,蹦跳直硬,实是爱煞人。

  紫嫣雩看得春心大动,把手捻住,跨开双腿,把个头儿抵着那湿湿之物,身
躯往下一坐,龙枪顿时“噗”的应声而入。

  紫嫣雩给那巨物一撑,不由娇呼一声,只觉自己小小的穴儿,正紧紧的含箍
着头儿,胀得微微作痛,当下也不敢莽进,娇嗔道:“这个头儿恁般巨大,真叫
本宫又爱又恨,你不要乱动,让本宫慢慢来。”

  说话方毕,便即咬牙沉身,那巨龙寸寸深投,把个花房填得满满盈盈,一时
也不知是苦是乐。

  紫严龙不敢乱动,只是张眼凝望,见着自己巨物给她逐寸含吞,端的淫靡绯
乱,直至抵及花蕊,却见龙枪仍有寸余外露,竟无法尽根。

  紫嫣雩还是首次遇着这等庞然大物,一时也难适应过来,她停顿片刻,略一
回气,方敢缓颠慢耸,囗里却道:“唉唷!你这活宝忒也过甚,无怪晓雨给你弄
得死活不知。”

  紫严龙给她套得几下,又见着宫主的绝色,已被撩得欲火如焚,不觉间腰股
往上一挺,只听紫嫣雩娇哼一声,嗔道:“你这般突然狠顶,本宫的花蕊也给你
捣碎了!”紫严龙心中一惊,却见宫主虽是这样说,但脸容全无怒意,倒是眼波
流媚,款款动人,紫严龙看得受用,遂探前双手,分握她两个玉峰,紫嫣雩把身
微往前倾,任其把玩。

  紫嫣雩慢慢得趣,动作也放肆起来,紫严龙见她渐入佳境,便道:“宫主,
来个老汉推车如何?”

  紫嫣雩点头应承,遂抽身转背,狗儿般爬在榻上,把个玉臀高高耸起。

  紫严龙双手定住她腰肢,提着龙枪便刺。

  紫嫣雩又是“唔”的一声,巨龙已直闯深宫。

  紫严龙双手探前,从下分握她双峰,揉个不停,接着大抽大送。

  这招老汉推车,送完一程又一程,紫嫣雩给他急推数百,愈来愈觉爽利,不
住爽呼呻吟,双眸微展,柳腰款摆,乱耸乱凑。

  紫严龙愈战愈勇,直将紫嫣雩弄得死去活来,闭气无声,花蜜把二人之物浸
得湿透。

  不觉又弄了盏茶时间,紫嫣雩已是死去了般,魂魄俱散,再也无力支撑身体,
竟已伏倒在榻。

  紫严龙见着这美貌宫主,还觉尚未尽兴,忙把她反转过来,让她仰面而卧,
遂把她双腿一分,挺枪又进。

  紫嫣雩已被弄得骨酥神颤,直泄了三五回,只得由他摆布。

  紫严龙捞起她双腿扛于肩上,狠命大刺,又一口气抽了近千,便觉龙头酥麻,
忍不住急投数下,龙枪已噗噗乱跳。紫嫣雩知他完事在即,遂颠动大摇,浪呼震
屋,随觉巨物大抖,白浆疾射而出。

  紫嫣雩花宫给他一浇,又泄出一番,此次泄得满褥满榻,紫严龙提抢而出,
又带了一汪花蜜。

  晓雨见二人完事,捧来清水毛巾,为二人洗抹干净。

  而紫嫣雩已是浑身无力,抱着紫严龙交股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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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第四章陆家山庄

  天熙宫位于钱塘以北,邻靠钱塘江,往南远眺,便是闻名江南的会稽山。

  此时正值中午,一艘异常华丽的双层画舫刚离开渡头,沿江往南而下。只见
船身金嵌玉凤,船顶重檐飞翘,栏杆刻画雕彩,当真金碧辉煌,穷极绮丽。

  画舫船行甚慢,直行至深夜,才经过杭州,没过多久,画舫便进入富春江,
再往南行驶约四个时辰,预料明天一早,将会抵达富阳。

  原来这艘画舫,正是天熙宫宫主瑶姬的坐船。

  只见画舫四周,均站满身穿白衣,外披灰貂短袄,腰悬长剑的年轻女子,这
些女子,却是天熙宫的精英之师“白衣部”。

  再见船头之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见此人年约四十,身材颀长,正自手执
长剑,盘手在胸,一对炯炯灼人的眸子,却瞬也不瞬的望向前方。

  画舫上层的厢房外,“花剑丹碧”提花、提剑二婢,却肃然站在房门外。

  房间之内,正是灯烛高烧,把个厢房照的光耀夺目,通明透亮。在白绢帷帐
内,床榻上两具裸躯正相互依偎,说着话儿。

  榻上的女子,却是天熙宫宫主瑶姬,而那个男的,竟是华山掌门萧长风。

  只见萧长风轻拥伊人,贪婪的大手,却不住在瑶姬身上抚摸,嘴里却道:
“关终陶飞一事,我已经依你所言,已把他逐出华山,只是中途出了一点问题,
若非那火凤凰突然出现,从中阻挭,相信早便成功了。”

  瑶姬轻轻抚着他健硕的胸膛,微笑道:“他逃得一时,却逃不了一世,咱们
终究会把他找出来的,你也不用着急。”

  萧长风紧着眉头道:“要是陶飞落在外人手上,到时怎生是好!”

  瑶姬摇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他便是落入他人手上又如何,贯虹秘笈既
不在陶飞身上,便是用刑逼供,也只是枉然,陶飞也无法透露半点实情,到头来
对咱们只会利多于害。”

  萧长风道:“你这样诬陷陶飞,究竟原因何在,现在你可以与我说吧?况且
我这十几年,直来都不肯承应秘笈在我手上,今次我依你说话去做,无疑是向天
下表露一切,萧某毕竟是堂堂一派掌门,对我的声名不无影响,到底你心目中是
打着什么主意?”

  瑶姬微微一笑:“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信不过我么?”

  萧长风连随道:“本人已把贯虹秘笈交与你了,还有什么信你不过,我只是
想了解一下。既然你不想说,便当我没问过是了。”

  瑶姬抬起螓首,在他颊上吻了一下:“你这个人就是疑虑多多。好吧,我便
问你一句,贯虹秘笈内的武功,迄今为止有谁看过?”

  萧长风摇头道:“除了你和我及少林寺某些高僧外,我敢断言,从没有人看
过!这又怎样?”

  瑶姬道:“现在是谁都知道秘笈落在陶飞手中,倘若陶飞被杀,而贯虹秘笈
也随之失踪,到时会如何?”

  萧长风顿时明白过来:“没错,这样便是你练成了秘笈内的神功,又谁会知
道你这绝世神功,竟是来自贯虹秘笈。只要陶飞一死,贯虹秘笈的武功和秘密,
将会从此在世上消失了。”

  瑶姬笑道:“现在你终于明白了,其实我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华山派自
陶飞夺去秘笈后,无疑说华山派和贯虹秘笈再没有任何牵连。只消我神功大成,
又嫁与你这个色鬼后,到时天熙宫与华山派联合一起,以咱们两派的实力,加上
你我的功夫,还有哪个门派能与咱们抗衡。”

  萧长风却笑道:“能否成为众派之首,对我来说倒不重要,只要能永远拥有
你这个大美人,晚晚享尽人间艳福,我便心满意足了。”

  瑶姬瞪了他一眼,佯嗔道:“你这个人便是这么没出息,只懂得在女人身上
打滚!我真不明白,以你这好色成性的性子,要这部贯虹秘笈又有何用?”

  萧长风叹道:“倘若我早知这部秘笈的底蕴,才不会大费周章弄来,而且给
它烦了十几年,害得华山派永无宁日。还好,这部秘笈还有点好处,竟能换来一
个大美人,也不算枉费心机。”

  瑶姬伸出粉掌,在他胸膛轻轻搥了一下,嗔道:“你这样说,是说我为了秘
笈才与你好,是么?”

  萧长风呵呵笑道:“你千万不可误会,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况且这部秘笈
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说话之间,已把瑶姬翻卧在身下,吻着她的俏脸道:“咱们再来一次好吗?”

  瑶姬嫣然一笑,伸手住他胯间摸去:“看你这怒气冲冲的模样,我还能说不
可以么。但咱们还没有说完,明早一到富阳,我俩决不可以大刺刺的同行到陆家
庄去。你我在江湖上,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咱们之间的关系,目前还不到
公开的时候。到时你先在富阳会同门下弟子,自行前往陆家庄,我将随后便到。
倘若火凤凰真的惹到你头上来,我自有办法应付,紧记千万不可卤莽,要看我眼
色行事。”

  萧长风笑道:“这个我自当省得,瞧来火凤凰此举,相信只是针对老陆而来,
未必会怀疑到我身上,你放心好了。”

  瑶姬道:“要是这样就好,在这段时期,实不宜另生枝节,为防万一,还是
小心点儿好。”

  萧长风点了点头:“有你这个智多星在旁,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着在
瑶姬鼻尖吻了一下:“我的好宝贝,那话儿不能再弄了,你且歇歇手,让我先行
喘一喘气。”

  瑶姬微微一笑,仍是套弄不休,说道:“若我真的停手,你会放过我吗?”

  由杭州至富阳,路程并不很远,若走陆路,只须大半日便可抵达。

  罗开曾在紫嫣雩口中得知,当日巳未,便是火凤凰相约陆轩之时,罗开等人
只好提前一日起程,打算在日落之前赶至富阳,先在那里住宿一晚,明天早上再
前往陆家庄。

  富阳位于杭州南面,是个人烟浩穰的大城镇。

  罗开、陶飞、怪婆婆等一行十人,黄昏未到便已抵达富阳,想找一间客店落
脚,岂料稍为整齐的客店,竟然全都住满客人,众人连找了好几间客店,依然一
样,连半个房间也找不到。

  董依依大感奇怪,朝罗开问道:“罗开哥,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富阳到处
人头涌涌,今天是出会日子么?”

  罗开笑道:“我也不知道,实没想到这里比杭州还要热闹!”

  众人望向街上的人,见不少人都是配刀带剑,显是一些武林人物,瞧情形来
看,这些人莫非全是冲着火凤凰而来?可是回心细想,又觉有点不妥,这个陆庄
主虽然名头响亮,却不致到达这地步。然而,眼前这等盛况,确不下当日的武林
大会,实教人难以明白。

  随听得白婉婷大叫一声,喜道:“罗开哥你看,那里有间小客店,咱们去看
看好么?”

  众人顺着她手指望去,果见不远处有一间小客店,门口还挂着一面酒招子。

  笑和尚撒开大步,当先走了过去,其他人尾随跟着。

  只见笑和尚一走进小店,一个掌柜连忙迎了上来,哈腰招呼道:“这位大师,
想要房间还是吃饭呢?”

  笑和尚听见,喜道:“这便好了,瞧来这里还有空房间,掌柜便给和尚十个
房间吧。”

  掌柜听了,顿时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随见罗开等人步进店来,掌柜不住躬身道:“小店地方浅窄,房间虽有十多
间,但大部分已住了客人,现在尚剩余三个房间,众位客官若不嫌弃,便将就将
就,姑且住一晚如何?”

  众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三个房间,也只得应承了。

  白瑞雪向掌柜道:“既是这样,也只好将就一晚了!掌柜先生,我有一事还
想请教,今日富阳到底是什么日子,竟会突然热闹起来,四处客店都住满了人,
不知是什么原因呢?”

  那掌柜打量一下众人的装束,笑道:“看客官的衣着,小的若没有猜错,众
位敢情是要到陆家庄了?”

  罗开奇怪道:“掌柜因何会知道,莫非这里的客人,都是要到陆家庄去?”

  掌柜道:“正是,小的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早有听闻,听说有人要到陆家庄
寻仇,但没想到会这么热闹,竟有近千个英雄好汉,一下子会蜂涌到富阳来。从
那些英雄囗中,听说都是为助拳而来。这个也很难怪,陆大爷素来交游广阔,为
人中正无邪,高义薄云,富阳人人皆知,今趟陆大爷有仇人找上门来,各路英雄
又怎会袖手不理呢!”

  笑和尚听后,笑容顿敛,轻哼一声:“是么,我看不是全部都为助拳而来吧。”

  掌柜见他脸有不豫之色,心想这伙人遮莫是陆大爷的仇家?心下一惊,连忙
陪笑道:“是……是……相信来看热闹的也有之。”接着回头向一小二道:“啊
牛,快引领各位爷门小姐到房间去。”

  众人随那小二往店内走去,途中上官柳低声与罗开道:“眼看今日的情景,
实是出乎咱们所料,没想陆轩这人竟是如此交游广阔,说不好明天动起手来,真
个不容易应付。”

  罗开点头道:“到时只好见步行步是了。”

  白婉婷在旁听见,笑道:“还好姊姊看得透切,叫陶大哥先行易容改装,贴
上了假胡子,要是给人认了出来,恐怕还没到达陆家庄,便会惹出事情来了。”

  上官柳亦赞许白瑞雪安排得当,白瑞雪听见,只是嘴含微笑,望了他们一眼,
却没有发出一言。

  当晚,女的分住两个房间,而四个男人却另住一间。

  次日早上,众人绝早起床,用过早饭,向掌柜问明陆家庄方向,一行十人便
即起程前往。

  陆家庄建于富阳之东小松山山腰,一条石铺大路,沿着山脚迂回而上,大路
两旁,古树郁苍,阔涧陡崖,端的是好景致。

  时值秋未,满山遍里,枫林尽染,夹着遍地黄花,落叶萧萧,另有一番景色。

  罗开十人策马缓缰,走上这条宽敞大道,途中尽见都是武林人士,有乘马的,
有步行的,三五成群,摩肩接踵,沿着山路而行。

  火凤凰的约期,还剩得半个时辰,当罗开众人来到陆家庄门前,见门外已是
群雄云集,庄里的家丁早已站列两旁招呼,群雄一一报上名字门派,接着有人在
前引领,鱼贯入庄。

  罗开等人滚鞍下马,即见数名家丁迎将前来,替各人牵了马匹,一个年约五
旬的家丁,问明罗开的身分,便引着各人进庄。

  才进入庄,便见庄前有个偌大的广场,广场四周,早已搭起了布棚,每边布
棚均已坐满了武林人物,闹嚷嚷一片。

  领着罗开的家丁踏进广场,接着大声高嚷一声:“凌云庄罗庄主到!”只听
这名家丁音声如钟,远远的送将出去,场中数百人都清楚入耳。

  罗开等人确没想到,只是一个寻常的家丁,内力竟然如此了得。

  那老家丁话声方落,另一个家丁已走上前来,引领罗开众人往西首的布棚走
去。

  场内不少英雄人物,曾在武林大会见过罗开,更认得他是揭破血燕门阴谋的
少年,途中不时有人站起身来,不住朝罗开抱拳施礼,罗开乍然看见,顿感诧异,
连忙一一回礼。

  而不少目光,却集中在罗开身后的五名美女。

  “冷艳天娇”白婉婷因常在江湖走动,早便艳名远播,不少江湖朋友也认识
她。只是白瑞雪、董依依、方家姊妹等四人,却绝少人见过,尤其方家这对孪生
姊妹花,二人不但像相一般,更难得是同样貌若天仙,绝世独立。现刻五个大美
人走在一起,怎不叫场中群雄看得目眩心跳,赞叹不已。

  众人行至途中,远远便看见三人迎上前来,其中一人,却是峨嵋掌门慈玄师
太,另一人便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空见大师,而在二人中间,是个身穿锦服的老者。
只见那人六旬出头,貌相魁悟,隐隐有股威重之气。

  罗开看见慈玄和空见二人,顿时大感愕然,心想怎地连少林峨嵋两大门派都
来了?思念甫落,连忙快步走上前去,罗开朝二人深深一揖道:“晚辈罗开见过
两位前辈。”

  二人连随合十回礼,只听空见道:“老衲确没想到罗少侠也来了。”接着向
身旁的老者道:“陆大侠,这位便是老衲所说的罗少侠了,当日武林大会,幸得
罗少侠出手帮忙,揭破血燕门的阴谋,方能解救各大派之危,实是咱们武林各派
的大恩人。”

  罗开听见,连说“不敢”。再听空见称呼老者为陆大侠,知此人便是陆轩陆
庄主了,忙抱拳道:“晚辈罗开,见过陆大侠。”

  陆轩含笑还礼:“陆家庄能得罗少侠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幸会,幸会!”
随即又道:“罗少侠及诸位英雄请进大厅奉茶。”便亲身引领罗开众人进入大厅。

  罗开一进大厅,便看见峨嵋三英,少林数名弟子同时站起,并朝各人行礼,
罗开等人连连向众人回礼。

  大厅灯火辉煌,摆开了十多桌筵席,红毡牙箸,玉盏银碟,碟上早已盛着精
美点心,比之广场其他筵席考究得多,敢情此厅所招呼的客人,不是名门大派,
便是重要的贵宾人物。

  陆轩肃客已毕,说道:“诸位请不用客气,老夫还要招呼客人,先行失陪。”
众人站起连声说“请”,待陆轩远去,罗开邀请空见、慈玄同桌而坐,二人也不
客气,合十坐下。

  甫一坐下,空见即向怪婆婆合十道:“贫僧见过邱老前辈。”

  怪婆婆笑道:“小老和尚你好,怎地不见大老和尚空明大师,他没有来么?”
空见和慈玄二人听见什么大小老和尚,也不禁莞尔,却心知眼前怪婆婆性子怪异,
言语无忌,也不放在心上。

  空见答道:“敝师兄因有事务在身,今日陆家庄之事,只得由老纳走一趟了。”

  慈玄向怪婆婆见礼后,望向罗开身旁等人,见大部分都是在英雄大会见过的,
又见方家姊妹相貌一般,同样长得娇美动人,不由啧啧赞许,便多望了二人一眼,
才想起在武林大会当日,这对姊妹中的一人,曾经把罗开引离武林大会,导致罗
开重伤而回。她想到这里,更是大惑不解,因何这对姊妹花会与罗开在一起?她
愈想愈难以明白,却也不好开言相问,只索罢了。

  但当她目光一转,落在陶飞和笑和尚身上时,只觉眼前二人甚是面熟,尤其
是那个胡须汉子,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不由问道:“两位英雄贫尼确有点眼熟,
不知如何称呼?”

  罗开听见,正自踌躇,不知该否把陶飞的身分说出来。

  笑和尚却抢先一步,笑道:“慈玄师太和空见大师两位的大名,笑和尚我早
就如雷贯耳,今日能得一见,确是笑和尚莫大的福气。”

  慈玄和空见听见,均知笑和尚是个抑强扶弱的响当当人物,只是不曾识荆,
慈玄忙合十道:“原来是笑和尚大侠,贫尼弇陋,还请多多原谅。”

  空见也道:“老衲空见,在此见过大师。”

  董依依在旁笑道:“狗肉美酒,笑和尚无一不欢,他这个人也算是大师么?”

  众人一听,半数为之愕然,而另一半人,却不住掩嘴窃笑。

  笑和尚却呵呵笑道:“董姑娘说得对,笑和尚确是个狗肉和尚,大师这两个
字,笑和尚实在不敢禀承,有辱佛门。”

  慈玄望向陶飞,正欲动问,陶飞已拱手说道:“华山弃徒陶飞,拜见两位前
辈。”他此言一出,慈玄和空见二人微感错愕,不由互望一眼。

  只见慈玄压抵声线,惑然道:“陶少侠,你怎会来这危险之地,莫非陶少侠
你没听见外间的传言?”

  陶飞摇头叹道:“陶某便是听见传言,才会来这里。”

  二人听了更是大惑不解,空见皱起眉头,问道:“陶少侠此言,老衲实在不
明白,不知可否见告。”

  陶飞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与二人说了。

  慈玄和空明愈听下去,眉头皱得愈紧,直到陶飞说完,空明才道:“听陶少
侠这样说,内里极有可能透着什么玄虚,相信只要你师父驾临,才能把这事情弄
清楚了。”

  陶飞道:“陶某也是这样想,现在陆家庄群雄满坐,亦知形势危若累卵,但
为了寻得原委,陶某便是丧命于此,也不能不这样做。陶某还有一事请求两位前
辈,倘若我师父来到,还请两位前辈暂时不要提起此事,待得火凤凰到来,先看
看她是否洞悉真相,到时再作决定。”

  慈玄道:“陶少侠说得对,这件事情终究是华山派内部之事,旁人实不宜多
言,现在见陶少侠冒险犯难,明知山有虎,故作采樵人。陶少侠枉屈一事,贫尼
实在不能不相信,只是还有点疑虑,便是不知火凤凰的用意何在,倘若她心怀邪
念,陶少侠可就危险了,这点实不能不防。还有,华山掌门至今尚没露脸,他是
否会来陆家庄,还是一个问题。”

  陶飞到了这个地步,早已豁了出去,再也顾不得这么多,心想要是师父不来
陆家庄,自己只好返回华山,务必要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不可。

  空见道:“陶少侠请恕老衲多言,说到这个火凤凰,依老讷看,陶少侠还是
不要过于信任她,从她杀害金溪大侠一事来看,此人实是个心狠打辣的人物。据
闻金溪大侠之死,是眉心中了一剑,光凭这点,显然金溪大侠若非给火凤凰暗算,
便是在全无提防下,致给她骤然出手杀害。”

  罗开听得剑眉颇蹙,不解道:“空见大师的说话,罗某还是不明白。”

  空见徐徐续道:“老衲认识金溪大侠已有多年,以金溪大侠的武功,要胜得
过他的高手,相信在武林中并不多,而火凤凰只是个妙龄女子,功夫再高,恐怕
要杀害金溪大侠,决计不是易事,更何况是一剑刺中眉心。

  “头部是人身致命的部位,不论各家各派的武功,或多或少,必有防卫要害
的招式,但凡学武之人均会知晓。要是在互相拚斗间能刺中敌人的眉心,除非那
人剑法快绝,让敌人连挪一挪头部的时间也没有才行,但要练到这样的身手,首
要条件,必须要有相当练武天份,纵使有此天份,但在剑术上,也要十数年根柢
不可,若缺其一,是绝对办不来的。

  “据老衲所知,武林中有这种本事的人,便只有应千钧这人,此人一手”飕
戾剑法“,杀人只在一两招之间,其势疾如狂风,专点敌人眉心,江湖上便给了
他”一滴血“的名号,但在数年前,传闻应天钧与”雷极剑“仇宇庭在通天崖决
斗,应天钧战败,最后堕崖身亡。若说火凤凰也有这个本事,老衲实在不大相信。”

  待得空见说毕,笑和尚突然在旁道:“江湖上的传闻,直来便以讹传讹,决
计不能尽信。但有一件事情,大师可能还不知道,便是「一滴血」应天均这人,
目前尚在人间,在不久之前,笑和尚还亲眼目见他出剑杀人,受害者共有十人,
而这些人同样是眉心中剑。此事千真万确,笑和尚绝无半句虚言。”

  笑和尚此话一出,除了罗开、董依依等几个少在江湖走动的人外,个个无不
闻之惊讶,慈玄连随道:“若真有其事,金溪大侠之死岂不是……”

  笑和尚道:“所以说世间有许多事情,往往出人意表,金溪大侠的凶手是谁,
笑和尚还不敢妄言,但应天钧的嫌疑,实不在火凤凰之下。”

  空明点头道:“金溪大侠眉心中剑,确是应天钧的杀人手法,倘若这事真的
是他干,光凤凰因何又不作出否认,这倒叫人难以明白。”众人听后均有同感。

  便在这时,知客传来武当掌门驾临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武当掌门长春真人徐步进场,身后还跟着四名武当弟子。

  少林和武当可说是当今武林泰斗,两大派竟然同时前来陆家庄,尤其武当掌
门亲自驾临,实是令群雄大感意外,顿时场中欢声雷动,人人均站起身来,一一
向长春真人见礼。

  陆轩听得武当掌门驾到,马上快步迎了将上去。

  空见看见,也徐徐站起身来,合十说道:“武当掌门到来,老衲须得上前打
个招呼。”

  罗开和慈玄也同时站起,齐声道:“咱们陪大师同去。”

  空见点点头,三人才走出大厅,便见陆轩陪着长春真人走过来,三人上前见
面施礼,互叙契阔。

  长春真人看见罗开,亲热地道:“罗少侠不愧是侠义中人,今趟「嗜血魔女」
肆虐江湖,竟闹到陆家庄来,还须罗少侠明公正义,剪恶锄奸。”

  罗开拱手道:“晚辈何得何能,掌门实在谬奖了。”

  长春真人笑道:“罗少侠不必太谦了。”

  陆轩在旁道:“众位都是当代高人,今日得幸大家光临敝庄,真是幸会之至,
大家不若进入大厅,慢慢再作长谈。”说着便一同向大厅走去。

  众人还没坐定,便听见知客高声道:“华山掌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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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第五章英雄云集

  众人听见华山掌门来到,全都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

  但见陆轩双目一闪,闪过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诡异眼神,接着向众人道:
“萧掌门光临,大家请先宽坐用茶,老夫须得过去打个招呼。”各人还礼称谢,
便即坐下。

  陶飞与罗开等人早就抬起眼睛,瞬也不瞬的往大门口望去,却见萧长风领着
几名华山弟子,脸上堆满着笑容,一面向群雄拱手,一面徐步走进大厅。

  董依依在旁低声向陶飞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师父终于来了,你猜他能否
把你认出来?”

  陶飞摇摇头,顺囗答了她一句:“我也不知道。”

  其实陶飞刻下整个心思,早就飞到萧长风身上,萧长风的到来,对他来说,
实不知是喜还是忧,只觉迷留没乱,满脑子乱糟糟的一团。

  当陆轩引领萧长风进入大厅,各派掌门自是站身承迎,又是一番叙礼寒暄。

  萧长风与各人见面完毕,目光转处,忽地落左陶飞身上,二人目光乍然相接,
同时一惊。

  陶飞虽是脸上贴了胡须,然而彼此师徒多年,萧长风焉会认不出是他。

  萧长风霎时脸色微变,面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动抽搐起来。

  他确实没料到,陶飞竟会在这场合出现,但萧长风毕竟阅历丰富,为人心思
细密,是个如假包换的老狐狸。他见陶飞既然贴上了胡子,显是不愿以真面目见
人,当下索性佯作不知,远远坐了开去。

  陶飞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心想道:“火凤凰既然叫我来这里,她必定另有计
较,我暂且先忍耐一下,待火凤凰来到再算。”

  眼见快到巳未时分,陆家庄内,来宾依然络绎不绝,衡山派、嵩山派均有派
遣弟子到会。

  陆家庄大厅所招呼的宾客,都是些名门大派,而一些小帮细派,却安排在厅
外广场的布棚。放眼望去,只见陆家庄厅内厅外,万头攒动,四下一片嘈杂,少
说也有千余人之众。

  名门大派虽然到了不少,但迄今为止,仍是不见当今盟主傲远天,如此鼎盛
的场面,身为武林盟主却不派人到来,倒也让人感到有点意外。

  罗开心里暗想:“没想陆家庄在江湖上如此吃得开,只因一个女子找上门来
寻仇,便惹来这么多援手!但这种反常现象,总是觉得极不寻常,莫非内里另有
什么原因?”

  罗开疑团满胸,愈想愈感到奇怪,终于忍耐不住,便向慈玄请教:“慈玄师
太,晚辈心里有件事儿,至今仍是想不通,外间虽然这样说,火凤凰今次到陆家
庄来,极有可能是为了寻仇而来,但这种寻仇事儿,在江湖上来说,决谈不上什
么大事情,可说屡见不鲜,怎地今日陆家庄上,竟然会群雄云集,不知内里是否
另有原因?”

  慈玄见罗开动问,便道:“其实贫尼也是一知半解,敝派今日到来,原起是
收到一封密柬,信中说火凤凰将会驾临陆家庄,要与陆庄主引证一件江湖大事,
因兹事体大,涉及江湖上某些大人物,不能在信中详述,望本派届时务必出席,
以作公证。当我看完此信,便派弟子四出调查,果然不少门派同样收到这消息,
亦打算依时前往。既是涉及江湖上某大人物的事情,此事可大可小,大家不得不
前来看个究竟。”

  罗开又问道:“这样说,大家都不是陆庄主邀请来的了?”

  慈玄摇头道:“因为那封密柬,下款并无名号,也不知是谁人送出。若是陆
庄主的信函,决不会不写上名号。”

  罗开道:“瞧来写信人此举,是存心召集各路英雄来这里,师太认为会否是
火凤凰所为?”

  慈玄道:“很有可能,今次贫尼来这里,主要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便在这时,知客的声音又远远传将过来:“天熙宫宫主到!”

  罗开闻言,心头不由砰的一跳,而凌云庄各人也是呆了一呆,循声望去,只
见天熙宫宫主瑶姬缓步进庄,提花提剑二婢在旁左右相陪,同行是个健硕体横的
中年男人,而在五人身后,跟着十多名白衣少女,分成两行,鱼贯而入,当真是
气势不凡。

  笑和尚和空见大师一望见那男人,不禁齐声脱囗:“应天钧!”

  罗开等人听见,均把目光全集中在那人身上,见此人年约四十,目光如炬,
手上握着一柄黑鲨皮鞘的长剑,看那型格,显是个用剑的名家。

  天熙宫的名头,近这几年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瑶姬平素甚少在江湖走动,除了到过天熙宫的人外,外间武林人士,实难亲
眼目睹天熙宫宫主一面,但江湖中人早有耳闻,俱知道宫主是个绝色美人,今日
宫主突然出现,果如外间传言,确是国色天香,人中仙子。顿时看得众人目瞪囗
呆,无不暗自赞叹。

  自瑶姬的驾临,场中本来嘈杂的话声,全然被她的美貌压了下来。

  群雄均想,今日当真是个好日子,难得在一日之中,接连看见几个天仙化人
的美女,恐怕江湖上的绝色,均尽在于此了!

  陆轩难得瑶姬的光临,真个大喜过望,忙忙上前招呼,并引她至大厅与各大
门派见面。只见众人叙礼一番,瑶姬和应天钧便在大厅西首坐下,却与萧长风的
坐处相隔甚远,可说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外人看来,怎会知晓二人间有着这
般亲密关系。

  瑶姬的到来,罗开的心头便不曾平静过,恩师纪长风的嘱托,不禁又在他脑
间萦回难弃。心里暗想:“瑶姬忽然到陆家庄来,必有什么用意,而这个应天钧
竟然和她在一起,事情就更不简单了。瞧来此人早已投效了瑶姬,难道金溪大侠
之死,会是与瑶姬有关?”

  罗开一念及此,心头不禁为之一寒,他心知现下场中各方群雄,都是为金溪
大侠抱不平而来,要是如他所想,瑶姬岂不成为众矢之的。倘若她真的发生事儿
来,为了恩师,他便不能袖手旁观了。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还是首次看见瑶姬,今日一见,也觉她的美艳,实不下她
妹妹洛姬,董依依忽地探前头来,朝罗开笑道:“罗开哥!箬洛姐的姊姊很美丽
啊,看她的外表如此美丽可爱,确没想到当日她会这样对待你!”

  罗开听了董依依的说话,心头又是一沉,心想又有谁知道,这样一个天仙似
的美貌女子,骨子里竟是如斯淫荡狠毒!想起天熙宫的情景,受她奸淫虐杀而死
的男人,实不知有多少人!若非自己命不该绝,有幸遇上恩师救回一命,恐怕早
便埋骨水牢了!

  白瑞雪在旁冷眼旁观,看见罗开不时眉头深锁,便知他正在感怀前尘,也不
想多言让罗开增添愁伤。

  而坐在一旁的笑和尚,这时却紧蹙眉头,正自低头沉思,想道:“当日看见
应天钧一连杀了十人,出手极是狠毒,那时我还道他是冲着贯虹秘笈而来,只因
怕他多伤人命,才把洛姬等人引开,免得他们撞在这个克星手上,原来应天钧竟
是天熙宫的人,早知如此,我当日也无须枉作好人了!”

  转眼之间,已快到巳未午初,火凤凰仍是不见人面,场中不少人已开始聚首
议论,纷纷猜测火凤凰的意图,而一些人却猜估她是否会来。

  只听一人道:“看来这个女魔头敢惹到陆家庄来,不外乎是想打败陆大侠,
以此闯出个万儿吧了。”

  另一人摇头道:“我看不是,她近几个月来,已不知有多少人栽在她剑下,
连金溪大侠也命丧其手,她的万儿早就响当当了,难道这还不够么!”

  一人又道:“听说有人到处送出密柬,说那个女魔头到陆家庄来,是要揭发
武林中一件大事。本人虽没接到什么信函,但这般大事,又怎能不来看一看。现
在想起来,会不会她和陆大侠有什么衅隙,藉此来这里寻仇?”

  “陆大侠素来行侠仗义,自是得罪了不少黑道邪派人物,若和那魔女有隙,
瞧来绝不稀奇,依我看十不离八九了。”

  另一人笑道:“阁下人称鬼见愁,要是那女魔头当真敢来,以阁下的大名,
敢情是准备出手助拳了。”

  那个叫鬼见愁的人听见,连忙摇手道:“连金溪大侠这等人物也栽在她手上,
我的三脚猫微末功夫,怎敢出来献丑!只是这个女魔头今日真的到来,可不是时
候了。”

  那人连随问道:“啊!这话怎么说?”

  鬼见愁道:“老哥,你不妨想想看,目下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云集在
这里,这些名门大派难道会坐视不理么?更可况陆大侠的九环金刀可不是盖的,
多少黑道高手丧命他刀下,那女魔头光是要过陆大侠一关,已是难之又难了,更
遑论其他各大派高手了。”众人听完这番说话,都不住点头称是。

  眼看时辰将到,火凤凰依然不见人影,突然门外又传来知客之声:“紫府仙
宫宫主到!”

  众群雄马上又是一呆,全都肃静下来,众人均想,紫府仙宫从不在江湖走动,
怎地今日竟会冒出头来,更有不少人知晓紫府仙宫当年的事迹,现见紫府仙宫重
出江湖,真个又感惊奇,又感惊恐。

  但见紫嫣雩一马当先,徐步走了进来,而四大灵王仍是身穿黑衣,紧随其后。

  场中群雄一看见紫嫣雩,无不眼睛放光,谁会想到这个宫主不但年纪轻轻,
且长得如芙蓉出水,华如桃李。而她每走一步,均娇娇啻啻,百态生媚,直看得
各人目不转睛。

  而每人的心中,全都把她与刚才凌云庄五美,天熙宫宫主等人相互媲美,均
觉眼前的紫嫣雩,实与方才六个大美人难分轩轾,正是春兰秋菊,各有一时之秀。

  陆轩大感错愕,心知紫府仙宫亦正亦邪,且宫中人多势众,实是一个惹不起
的大门派,当下急步迎将上去,拱手见礼,亲身引至大厅来。

  当紫嫣雩看见了罗开,柳眉一展,接着朝他嫣然一笑,向他走将过来,罗开
看见,连忙站身而起:“宫主你好,真没想到宫主也会来此。”

  紫嫣雩裣衽一礼,笑道:“罗庄主好,不欢迎我来么?”

  罗开笑道:“宫主真爱说笑!让罗某为宫主引见一下。”接着介绍慈玄、空
见与她认识:“这是峨嵋掌门慈玄师太,这位大师,便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空见禅
师。”

  双方各自行礼已毕,只见紫嫣雩的目光一移,落在陶飞身上,显然已认出是
他,但她并没有点破,只是朝他微微一笑。

  随听罗开道:“宫主若是不介意,大家一起坐如何?”

  紫嫣雩尚没说话,却留意到罗开身旁的董依依,见她正自努嘴瞪目的看着自
己。紫嫣雩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女儿家的心事,她又如何不明白,便轻声笑道:
“罗庄主的美意,小女子先在此谢过,可是我若然坐下,恐怕另有人会不高兴,
小女子还是坐在那边好。”话落向众人一礼,回身走了开去。

  罗开呆愣当场,全不明白她的说话,只得缓缓坐下,忽地大腿给人用力扭了
一下,疼病非常,他回转头来,见董依依已凑过头来,搬唇撅嘴道:“你好呀,
见着那个狐媚子长得美貌,便要人家坐下来,男人真的不是好东西。”

  平白无端给董依依一轮抢白,却碍着众人面前,又不好说话,只好闭口不语,
而慈玄师太和空见大师功力深厚,董依依的说话,无不入耳,听后不禁心头窃笑。

  慈玄暗里想起< 礼记> 一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若戒之则诚
难,节之则为易,乃近于人情也。”默念到这里,不禁摇头微微轻笑。

  火凤凰相约的时间终于到了,庄内众人还是议论纷纷,说火凤凰会否前来。

  便在这时,庄前的山道上,一匹灰斑白马忽地飞驰而来,鞍上的人,穿着一
身火红劲装,正自策马扬鞭,直奔至陆家庄大门。

  一人一马来得好快,陆家庄外的人远远见着,便知是火凤凰到来,一名家丁
连忙转身入庄禀报。

  人马来到庄前,只见鞍上人一勒缰绳,马儿一轮嘶鸣,立时止步,显见这匹
马久经训练,是匹难得一见的良驹。

  只见火凤凰滚鞍下马,站在庄门外双手一拱,道:“火凤凰特来拜会陆大侠。”
她话声并不响,但每个字均清晰地送了出去。正是人未见声先到,庄内千多人无
不清楚入耳,这等功力,不禁令庄内众高手大为佩服。

  陆轩毕竟是一代大侠,便是对头寻仇而来,也不能堕了威名,便即站起身来,
正欲出庄迎接,岂料他才走出两步,便见一个红衣少女昂然阔步,直走进庄来。

  庄内群雄看见,顿时四下鸦雀无声,目光全都集中在火凤凰身上。

  其实场中众人,十成总有九成九没见过火凤凰,只是这几个月来,火凤凰的
名头在江湖上传得腾腾沸沸,个个只知其名,究是何许样貌,可说是全不知道。
而现在一见,不禁令众人大出意外。

  原来这个近日名动江湖,剑杀金溪大侠的女魔头,竟然是个娇小轻盈的美貌
少女。而最教众人吃惊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如何来看,也不像大奸大恶
的女魔头,还胆敢一人单身闯庄,莫非她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陆轩明知此人来者不善,但出于主人身份,在众目睽睽下,不得不故作大方,
遂抱拳道:“敢问姑娘尊姓,不知找陆某人有何贵干?”

  火凤凰徐徐笑道:“久闻陆大侠九环金刀罕逢敌手,小女子特来领教。”

  此话说得极为轻视,盈满挑衅味道。各路群雄听见,顿时一阵骚动,想不到
火凤凰才一进庄,便即出言挑战。

  陆轩见她说不上两句,便向自己开声叫阵,如何叫他不怒火中烧,当下仰首
呵呵大笑,说道:“原来姑娘是为了考量陆某而来,既是这样,陆某人要推却也
不能了,只得奉陪到底。厅堂地方浅窄,请姑娘稍移玉步至外间广场,让陆某人
领教领教姑娘的高招。”

  只见火凤凰仍然站立不动,嘴含微笑道:“且慢,小女子来到陆家庄,除了
领教陆大侠九环金刀外,还想与另一人一并讨教几招。”

  众人听见顿时譁然,随见陆轩眉头一聚,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是想陆
某与另一人与你联手对阵?”

  火凤凰螓首轻点:“正是。”

  此话一出,庄内群雄更是惊愕万分,均想:“光是陆大侠一人,你这个娃儿
已难应付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莫非你真有通天的本能?”

  陆轩听完,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何人?”

  火凤凰道:“听闻华山派有两手独门剑法,一门是「清风剑法」,另外是「
狂澜剑法」,小女子倒想华山掌门赏个脸,出来一起赐教。”

  陆轩和萧长风一听,二人立时脸色陡变。

  火凤凰这句说话,不但把陆轩看得一钱不值,现连堂堂华山派掌门,也全不
放在眼里,公然挑衅。别人尤可,但听在华山门派耳里,哪里能忍受得了。

  萧长风身后的华山弟子听了,个个无不勃然大怒,两名沉不住气的弟子已
“呛”的一声,手上长剑已抽离剑鞘,抢上前去,正要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女魔
头。

  萧长风把手一伸,大喝一声:“休得无礼,全给我退下。”

  话落,即见萧长风徐徐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二人跟前,抱掌道:“难得姑娘
瞧得起萧某,只是在下确有点不明白,要是姑娘想藉此扬名立万,目下陆家庄内,
高手不下百人,武功胜过萧某的,大有人在,因何姑娘只独点名萧某,不知是否
另有原因?”

  罗开等人看到这里,也是大感愕然,尤其是陶飞,见火凤凰突然向师父挑战,
必定是为自己的事而来。但他心中最是清楚,知道师父决非一个好惹的人物,一
手“清风剑法”,已练到出神入化之境,武林中能与之匹敌的高手,可说屈指可
数,她这样做作,无疑是引火焚身,不禁也为她担心起来。

  火凤凰笑道:“小女子若要扬名立万,方法多的是,又何须要到陆家庄来。
小女子指名与萧掌门比武,当然是有我的理由。虽然这件事,江湖中人是绝少会
知道,但小女子却十分清楚,阁下与金溪大侠、陆大侠三人曾金兰结拜,誓同生
死,患难与共,我可有说错吗?”

  陆萧二人听见,身子同时一颤,脸色顿时泛青泛白。二人均心中雪亮,同时
暗忖:“自己三人结拜,可是二十几年前的事,而这结拜之事,只有咱们三人知
道,旁人绝难得知,也极少与外人提起,便是在外人面前,也不曾表露半点出来,
这女子才是二十上下年纪,因何会知道这么清楚!而且突然在这里抖将出来,莫
非是为了那件事情?”

  二人一想到这里,心底不由发毛,不禁互望一眼,目光中已隐隐含有杀意。
两人心中最明白不过,要是这件事给她当场揭破,后果可真不敢想像,名誉扫地
还可,恐怕连性命也要不保。

  罗开听了火凤凰这番言语,再看见陆肃二人神色大变,脑里不由闪过当日上
官柳的说话,目光自然地往上官柳望去,却见他正好也望过来,二人显然是同一
心思,想着万盛镖局被劫一事,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而场中各路英雄,却听得不明所以。

  这时听陆轩道:“没错,这又怎地?”

  火凤凰道:“便因为这个原故,倘若我将你打败,你二人是结义金兰的好兄
弟,萧掌门岂肯会坐视,既是这样,倒不如你俩一起动手,来得干脆。”

  二人顿时听得怒不可遏,萧长风怒目一瞪:“姑娘好大的口气,便让萧某先
领教姑娘的高招,好教姑娘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的道理。”

  火凤凰不屑地道:“小女子既敢如此说,自是不怕你们二人联手,但在比武
之前,我须得先说个清楚,倘若我输了,小女子侥幸还能活命,你们须得回答我
几个问题。”

  听到这里,二人已再无怀疑,眼前这个女子,敢情是为那件事而来。二人一
想及此,不由杀机顿起。

  陆轩足智多谋,加上碍于身分,不得不在众人前卖个洒落,遂堂而皇之道:
“江湖上彼此较武,实是平常之事,怎能说得上生死两个字,虽然近日传言满天,
都说姑娘杀了本人的义兄,但毕竟只是传言,在没有真凭实据前,陆某决不敢轻
率鲁莽,倘若今日在下胜得姑娘一招半式,还请姑娘在敞庄小住数日,大家好弄
个清楚明白便是。说到要咱们回答你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听听如何?。”

  火凤凰微微一笑,道:“只要你们肯答应便行了。究竟我要问甚么,便是小
女子不说,相信两位早便心中清楚了。再说,金溪大侠之死,你们信又好,不信
又好,此事绝对与本人无关,若然他不是被人杀害,我也不用找到陆家庄来,更
不会和你们二人泡磨菇。”

  二人听了此话,心头不禁一松,起先两人心思相同,还道她是在金溪大侠口
中得知内情,才跑来这里撤野,但现在听她这样说,显然是全不知情。

  萧长风心中暗笑:“你想侥幸战胜咱们二人,继而逼胁咱们说出真相,但世
上岂有这等便宜事,便算你有本事胜得过咱们,但咱们死口不说,你又奈得我何。”

  而陆轩却另有一番计较,暗道:“这丫头明着为那事而来,便不能怪我心狠
手辣,你要比武,这是再好不过,就不信你在我金刀之下,能走得上十招。”便
道:“既然姑娘不说,便由陆某先向姑娘讨教几招如何?”

  火凤凰道:“陆庄主还没有说是否答应?”

  陆轩昂然道:“好!只要姑娘胜得咱们二人,答应你便是。”

  火凤凰高声道:“现在天下英雄在此,小女子也不怕你食言,请!”话后当
先朝广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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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第六章广场较艺

  三人走出大厅,厅外群雄纷纷让出一条通道,广场的中央,早就围出老大一
块空地。

  罗开等人及大厅上的宾客,亦随着三人身后,衔尾步出广场。

  没过多久,千多人已密密层层,围成了一个圆圈。只见火凤凰在场中一立,
回过身道:“你们二人一起上吧。”

  陆轩仰天一笑:“姑娘你当真目中无人,要咱们兄弟联手斗你一人,这是绝
无可能的事。倘若陆某功夫不济,斗姑娘不过,到时萧掌门自会出手。”接着高
声向家丁道:“拿我的大刀来。”站在一旁的家丁连忙令命去了。

  不久,那家丁双手托着一柄大刀出来,只见刀鞘金光灿然,瞧得人人头眩眼
花。家丁急步走到陆轩跟前,恭恭敬敬双手送上。

  陆轩伸手接过,握住刀柄徐徐抽将出来,阳光映射着金刀,顿时黄灿灿一片,
而刀刃之上,却闪着数条扭曲的光纹。

  陆轩一抖手上金刀,刀脊的九个金环,只听铿锵叮当直响,清脆悦耳。

  随见陆轩虚砍一刀,说道:“姑娘请!”

  火凤凰柳眉一竖:“好!既然陆大侠这样说,小女子便先领教一下阁下的九
环金刀。”说话间已缓缓抽出长剑,说道:“请!”

  见她话声甫毕,众人只觉眼前红影一闪,火凤凰便如一头大火鸟般,飘身来
到陆轩身前。动作异常轻灵敏捷,立时看得人人张大嘴巴。

  陆轩见火凤凰这手身法,也大为惊愕,没想她年纪轻轻,功夫已是内外具备,
便知今日遇上劲敌,当下稳步凝气,说道:“有僭了!”金光映日,身随刀进,
直攻火凤凰左腰。

  有道刀沉剑浮,这柄九环金刀少说也有五六十斤,这一下横砸而至,势猛力
沉,若以剑硬挡,势必连剑劈断。

  陆轩本是用刀高手,每招一出,犹如奕棋,必先预拟三步。他这一刀劈出,
早已料知火凤凰决不敢硬碰,必然挪身右闪。

  只见刀将及身,金刀忽地兜了个圈子,方向倏变,改为斜劈火凤凰右侧,倘
若她真的身子右移,无疑是把身体送到他刀口。

  但陆轩计算虽精,却是不从人愿。见火凤凰竟然身不移,腿不动,手中长剑
微转,剑刃平平搭上他刀面,一股引力已把金刀黏住。

  陆轩这时正要改为斜劈,哪知一股柔和的劲力传至刀刃,金刀顿时给引了开
去,陆轩心下一惊,正欲抽刀,岂料长剑剑尖已抵到他胸前,这一招当真快如闪
电,陆轩眼见势急,忙疾退两步,堪可避过这穿胸一剑,不由吓出满头大汗。

  然而,火凤凰却没有待他回气,剑刃依然把他的金刀黏住,陆轩一连好几次
想甩开长剑,但始终无法成功。只要他刀锋向左,那长剑便搭着刀刃向左,刀刃
向右,长剑也跟着向右,剑刃总是牢牢黏着刀面。只要金刀稍一停滞,长剑便即
反攻刺至,每剑均倒悬捱命,稍有不慎,铁定命送当场。

  如此下去,莫说是十招,便是一百招也难伤她分亳,且还处处受制终她。

  陆轩越斗越感心惊,确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会如斯厉害,不但制得他动弹
不得,且全无半点反击机会,尽落下风。

  便在陆轩进退失据,涸辙穷鱼之际,忽地人丛中跳出四名大汉。

  其中一人高声喊道:“妖女!你杀害我师父金溪大侠,快还我师父的命儿来。”

  说着四人已抢到场中央,四柄长缨枪同时朝火凤凰刺去。

  事出突然,霎时又杀出四个人来,形势顿时逆转,火凤凰见四柄枪尖刺来,
不得不抛下陆轩,纤腰微扭,身子倏地窜了开去,避过这骤然一击。

  那四人一下子逼开了火凤凰,旋即散将开来,分立四面布成阵势,把火凤凰
困在中央,只见四枪连环,分从上下左右直刺过来。

  火凤凰银牙一咬,娇喝一声,剑随身转,在四柄长枪中横窜而过,犹如穿花
蝴蝶,这下趋闪挡架,委实惊险万分。

  陆轩立时缓了一口气,想起刚才命在旦夕,回念之间,兀自心有余悸。心想
道:“若以我一人之力,确实不是这妖女的对手,幸好我早已布下后着,四人正
来得及时!瞧来要除掉这个妖女,现下正是大好时机。”

  他一念及此,再也顾不得脸子名声,一心只想把火凤凰毙于刀下,生怕时机
一过,给她在众人前将那事说出来,到时可就不妙了。

  只见陆轩连忙欺身抢上,与四人连成一气,抬刀直往火凤凰后心砸去。

  火凤凰这下当真腹背受敌,突然给五人攻得左闪右避。还好她身形灵动敏捷,
每每在千钧一发间避过。

  饶是如此,已见她招架多而进攻少,实是危殆之极。

  众群雄瞧见五人同时出手,合力围攻一个妙龄女子,也不禁哗然起哄,大感
不满,均想这等殊不光采之事,便是等闲街头流氓,也不屑这样做,更何况五人
均是武林一脉,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当今知名的大侠!

  罗开与怪婆婆等人,无一不是心头起火,而陶飞多番蒙火凤凰相救,更是义
愤填膺,心知火凤凰再继续下去,势必殒命当场不可。

  陶飞再也按忍不住,忽地身形跃起,扑入场中,随手抽出长剑骂道:“你们
要不要脸,五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话毕立即挺剑攻上。

  与此同时,又见灰影一幌,另一人同时腾空而至,口里喊道:“我来帮你。”

  众人定眼一看,只见一个和尚手执戒刀,已抢入战圈。

  原来此人并非是谁,正是笑和尚。他见陶飞不顾生死,突然出手,不禁吃了
一惊。笑和尚虽知陶飞是华山首徒,但终究功力一般,恐怕他会有闪失,再加上
他对陆轩早就不满,正要找个机会斗他一斗,当下也不思索,便提刀冲上前去,
存心要相助陶飞一臂。

  二人抢出之时,真个全无先兆,待得罗开等人发觉,二人早就扑进场中。

  董依依看见,便即抽出寒玉剑,欲要上场帮手,罗开连忙制止道:“依依且
慢,先看看情形如何再算,到时惹得众人混战起来,事情便更难收拾了。”

  董依依无奈,只得还剑入鞘,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却牢牢看着场中厮拚。

  笑和尚与陶飞纵身入场,便使出辣手招数,直往持长枪四人攻去。

  但四人枪上功夫甚为了得,相互攻守,竟然极有默契。

  其实笑和尚早便看出,四人所使的枪法,却是武林难得一见的“文王八卦枪”,
这门枪法,乃从八卦方位中推演而得,与“八卦刀”大有异曲同工之处,两者可
说是一时瑜亮,各有擅场。

  这枪法的奥妙处,不但可以单独施展,若是数人上阵,亦可同时布成阵势。

  此时见四人脚踏八卦步,前后进退有序,正契合阴阳相调、水火互济的要旨,
威力异常强大。

  笑和尚的功力,氏陶飞深厚极多,兼之他练有一手破枪力法,造诣也颇深,
只见他戒刀翻飞,来回砸臂,刀刃在日光下闪烁变幻,四柄长枪,一时也无法近
身。

  而陶飞却使开华山派的“清风剑法”,加上笑和尚的破枪刀法,十数招一过,
二人越来越觉顺手,一刀一剑,配合得严密无比。

  火凤凰得二人援手,压力顿减,剑招立见凌厉起来。这回却苦了陆轩,纵令
他金刀竖挡横劈,舞得虎虎生风,却始终受制终火凤凰的单剑下。

  这会子场中正斗得热闹,而场边的上官柳却与罗开道:“你认为这四人是否
金溪大侠的弟子?”

  罗开摇头道:“我从没见过金溪大侠,对他武功底子并不清楚,但这四人来
得突然,确实疑点甚多。”

  白瑞雪却笑道:“我认为不是,光看四人的武功,早就已经露了底。”

  上官柳微微点头:“瑞雪姐果然目光厉害,一眼便给你看出来。”

  白瑞雪道:“这又有何难,金溪大侠所使的是左刀右剑,人称刀剑双绝,而
他的徒弟,又怎会全是使长枪的。还有,这四人既是为报仇而来,在火凤凰进场
的时候,就该有所行动才对,又怎会待得陆大侠势危之时,才会突然出手。”

  罗开听后亦有同感,遂道:“到底这四个是什么人?上官柳你见识过人,又
跑惯江湖,可认得出他们?”

  上官柳道:“看这四人的枪法,进退有序,脚下走着八卦方位,若我没有猜
错,这四人所使的枪法,极可能是文王八卦枪法,瑞雪姐你认为如何?”

  白瑞雪点头道:“文王八卦枪我只有所闻,却不曾见过,但看他们的步法,
倒有几分相似。听说这枪法是红缨堡的独门武功,红缨堡地处西域,堡内弟子甚
少在中原走动,因此极少人见过这种枪法。”

  上官柳道:“若非四人都是用枪能手,相信谁也没想到红缨堡身上。”接着
摇头一笑:“这四个人当真是浑头,火凤凰所杀的人并不少,岂知这四人谁也不
认,却认是金溪大侠的弟子,想要不露馅子也难。”

  罗开笑道:“火凤凰所杀的人,除了金溪大侠,全都是无恶不作的人物,而
今日在场的群雄,十居其九都是正派人物,他们除了认是金溪大侠的弟子外,还
能认谁人。”

  便在这时,场中仍是枪来剑往,正斗得难分难解。而四柄长枪,招招威猛,
斗到分际,陶飞的剑招已渐觉涩滞,全凭笑和尚一力支撑。

  而陶飞却咬紧呀关,奋力死战,他已下定决心,便是力战而死,也要挡住这
四人,直挨到火凤凰把陆轩打发掉为止。

  八人愈斗愈见惊险,围观的群雄个个都看得胆战心惊,只觉刀风剑气不住压
将过来,脚下只好不住后退,生怕刀枪无眼,伤及自己。

  火凤凰也知形势危急,只得加紧剑招,节节抢攻。

  而陆轩虽渐感不支,毕竟功力弥深,加之经验丰富,火凤凰要将他打败,决
非短时间成事。

  萧长风眼见陆轩渐显颓势,愈看愈是心惊,没料火凤凰小小年纪,已练成如
此一身武艺。

  他自知武功只和陆轩在伯仲之间,要是他败了,自己亦无胜算,倘若现在不
将此女除去,后患当真不少。萧长风一想及此,杀念陡生,右手缓缓移至剑柄。

  便在萧长风的手指刚碰上剑柄,忽地又停了下来。他知自己此时出手,势必
授人以柄,说堂堂一个华山派掌门,竟与人联手伤害一名女子!然而,此刻正是
良机难再,若然就此错过机会,无疑是自掘坟墓。

  萧长风把心一横,什么颜脸也只得丢在脑后,还是先把火凤凰干掉,免去后
顾之忧,这才是首要之事,余下事情,只得打后再算。当下抽出长剑,乘着火凤
凰凝神拚斗之际,一声不响,忽地纵身而起,提起长剑迳往她背心刺去。

  这种乘人不备,突然出手偷袭,岂是一派掌门的所为!场中群雄看见,无一
不大声怒喝。

  火凤凰听得场中的喝骂声,又觉背后生风,便知有人从后偷袭,当下身躯横
移,也不回过身来,长剑往身后一个兜转,方好把萧长风的来剑架开。

  萧长风一剑失手,便即高声喊道:“陆老弟,你和这姑娘既已打过头阵,至
今仍不分高低,她既想一人斗咱二人,便让她尝尝咱们联手的滋味吧。”他口里
说话,但手中长剑却没有半刻停下来。

  群雄见他刚才的举动,虽感不满,但这时听见他的说话,想起火凤凰确曾这
样说过,一时也哑囗无言,难以开声,只在心中愤愤不平。

  怪婆婆看得火从心起,朝罗开道:老婆子曾经说过,有我在这里,决不会让
陶飞和那丫头伤一根头毛。罗开,你便先帮老婆子一把,过去将那四人制住。火
凤凰的安全,就交给老婆子好了。“

  罗开听见,不犹踌躇起来,说道:“但火凤凰曾出言挑战二人,要是我上前
出手,岂不犯了武林规矩?”

  怪婆婆老眼一瞪,骂道:“什么坏了规矩,我又不是叫你去帮那个丫头,只
是叫你去制住那四人,陶飞和笑和尚既然出得手,你为何不能出手。再说火凤凰
的事,倘若她真的不敌,唯一能出手帮她的人,便只有我这个以老卖老的老太婆
才行,我才不理会它什么鬼规矩,只要老婆子喜欢,谁敢和我多言。”

  接着听得空见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邱前辈这话确没有说错,这四人原本
便先坏了规矩,罗少侠纵是出手,又有谁会有非议。而邱前辈直来我行我素,若
要相助火凤凰,确是最佳的人选。”罗开想想也是。

  怪婆婆又道:“罗开你过来,老婆子有一事要与你说。”罗开依言来到怪婆
婆身边,只听她道:“我要你突然出手,可知道原因么?”

  罗开点头道:“我明白邱婆婆的意思,是要我把四人先制伏住,免得他们伤
及陶飞和笑和尚,也可让火凤凰无后顾之忧,专心和二人比拚。”

  怪婆婆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最主要的是,我想看一下你的身手,
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么?可还记得一件事,你师父曾交托什么事情给你?”怪婆婆
这番话,因碍着空见和慈玄二人在旁,只得语含隐晦,不好明言,直到怪婆婆最
后一句话,这才是她主要的目的。

  罗开一听,顿时给怪婆婆点醒过来,双目不由一亮:“多谢邱婆婆的提点,
罗开知道怎样做了。”

  罗开是个聪明人,当怪婆婆一提到纪长风的交托,便即想起瑶姬来。

  他暗自想道:“恩师当日授与我武功,便是要我保护他这对女儿,尤其是瑶
姬,要我慢慢把她导回正轨,免得她陷入深渊,成为武林公敌。而在这些曰子来,
我仍是没机会接触瑶姬,难得今日瑶姬前来陆家庄,这不是一个大好机会么?近
年瑶姬处心积虑,不住收纳江湖上的好手门派,存心要纳为己用。若要令她主动
和自己接触,最佳的方法,自当然要在她跟前显耀一下才成。”想到这里,也不
能不赞怪婆婆的精明。

  自从萧长风加入战圈后,数十招过去,火凤凰立觉压力大增。她再也不能与
先前一样,以内力把陆轩的金刀黏住,而萧长风所使的“清风剑法”,确比陶飞
灵动强猛得多,自从二人联手一起后,一刀一剑,竟配合得天衣无缝,全没丝亳
破绽。

  火凤凰数次连遇险招,幸好她轻身功夫极好,每每在间不容发中避过,但已
是险象横生,只消稍有不慎,非要送命不可。

  便在这时,只见陆轩抡着金刀,着地卷到,火凤凰见他刀沉劲猛,不敢硬碰,
闪身跃开,岂料萧长风长剑亦同时刺到,直刺她的后心。

  火凤凰回剑挡开,陆轩的金刀又砸面而来,二人如此连环进击,招招狠毒致
命,令她一时难以抵敌,只得故技重施,展开身法四处游走,在二人间穿插往来。

  另一方面,陶飞与笑和尚刀战四人,亦感吃力非常,笑和尚虽功力深厚,但
那四人的枪阵却异常严密,按着八卦方位此去彼来,运枪如飞,四人一攻一守,
缨枪直递横击,啸风如涛,攻势猛恶无比!

  陶飞毕竟内力不济,在四根长枪往来交织下,已见势穷力竭,筋乏难支,只
是勉力撑持而已。

  罗开抬眼望去,见陶飞已欲振乏力,仍是戳力以赴,死战不休。

  他看见这等情景,便是刚才怪婆婆没有叫他出手,他亦再难忍耐了。忽见罗
开把身子一挤,已从前面人丛中挤了出去,当下展开“幻影流光”,身形在众人
眼前一闪而过,便已抢到那四人跟前。

  四人正自凝神酣战,忽觉眼前人影幌动,不由大骇,正欲跃开,岂料脚跟方
动,随觉手上长枪一紧,已给人牢牢抓住。这一惊吓,当真非同小可,连忙运劲
抢夺,怎料一股强猛的真气,忽地自枪杆直击过来,虎口一热,庞大的身躯也被
这股真气推出丈外,一屁股坐在地下。

  罗开夺枪虽有先后,只因动作出手快绝,旁人还没看清楚,便见四个庞大的
身躯分别飞开,待得定眼一看,却见罗开手上握着四柄长枪,昂然卓立,微风拂
过,衣袂飘飘,宛如瑶林琼树,望之甚伟。

  场中群雄见罗开露了这一手,个个均看得目瞪口果,一时做声不得,隔了良
久,方听得震天价的采声。

  陶飞与笑和尚分立罗开身旁,适才见他在晃眼之间,便将四人摆平,心中不
禁大感佩服。

  随听罗开道:“你们红缨堡远在西域,突然来到中原胡扯瞎说,认作是金溪
大侠的弟子,这究是什么原因,是何人指使你们来的?”

  四人见身分被人识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其中一人思路略快,高声说道:
“金溪大侠对咱们四人有恩,咱们来这里为恩公报仇,这有何不对?”

  罗开微微一笑:“果然辩口利舌,谁说与你知,金溪大侠是这位姑娘杀的?”

  那人伸手一指,指向正在拚斗中的三人,昂然道:“江湖上谁不知道,金溪
大侠就是这个妖女所杀。”

  罗开道:“这样说来,你是从外人口中得知,并非亲眼所见了?”

  那人呵呵笑道:“人人都这样说,那还会是假。”

  罗开剑眉一竖,道:“古往今来,以讹传讹,纷然流谤,已不知坏了多少大
事!倘若个个如你四人这般胡涂,只是耳听为实,不求证据实情,天下岂非大乱。”
接着高声往群雄道:“众为英雄好汉都是明理之人,在下这句说话可说得对么?”

  其实场中群雄对金溪大侠被害一事,谁都没有亲眼见过,现听见罗开这样说,
又有谁肯承认自己是胡涂之人,顿时喊声四起:“罗少侠说得对,凡事必须要有
真凭实据才是。”“没错!听来的事怎能当真。”一人一句,说得甚是起劲。

  白瑞雪等人听见,均掩口窃笑,心想罗开这招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当真高明
之极。连空见、慈玄这等老成稳重之辈,都不禁笑了起来。

  罗开突然把手一扬,四根长枪直朝四人飞去,带着飕飕风声,势道殊猛。只
听“噗、噗、噗”数声过去,四根长枪全插在四人身前的地上,全都深入地下数
尺,只剩尺许露了出来。

  光是罗开这身功力,四人已吓得呆若木鸡,哪敢去把长枪拔起,便是要动手
拔枪,但长枪入地如此深,恐怕也未必能拔出来。

  再看场中激斗的三人,胜负已越见明显。

  火凤凰在二人合攻下,方知自己实在过于托大,夸下海口以一敌二,害得现
在屡遇险招!但此时此刻,便是后悔,也已经迟了。

  火凤凰可说是后悔莫及,但心中却想:“便是自己命丧于此,这又有何惧,
只是大事未了,还没把二人的恶行抖将出来,若然就此送命,实是心有不甘。”

  她愈想愈感悒郁不忿,心中一乱,险些儿给萧长风一剑剌中,幸好她及时闪
开,但裤脚已给划破了一道口子。

  火凤凰已心知难以抵敌,时间一久,势必命丧二人手上,不由把心一横,心
想便是要死,也得把事情先弄个清楚,当下身形往后跃开丈许,娇喝道:“十五
年前,金溪大侠与你们二人……”说话没完,萧长风已扑身而上,嗤嗤声响,长
剑已指到她面门,火凤凰只得停话避过,还了两剑,又一个起纵跃开:“与你们
联手劫镖,杀害……”

  二人听见她的说话,心下更急,恐她愈说愈多,当下连出杀手,狠命抢攻,
要她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火凤凰给箫陆二人绵连抢攻,余下的说话,再也无暇说出来,只得凝神接战。

  饶是这样,刚才火凤凰断断续续的说话,群雄无不听在耳里,顿时纷纷窃窃
私议起来,又见箫陆二人加紧抢攻,更感奇怪,以两人目前的身分,听了这一番
说话,竟然不停下手来反驳争辩,二人此举更教人疑惑重重。

  怪婆婆见火凤凰被逼得左仰右晃,好比燕巢幕上,岌岌可危,便知是自己出
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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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第七章图穷匕见

  怪婆婆一个纵落,已来到三人跟前,只见她倏地双掌递出,直朝陆萧二人肩
膀拍去。

  二人一时看不清楚来人是谁,但见那人出掌势如疾雷,已无暇多想,当下挥
动兵刃斜撩,先削其手腕。怪婆婆武功何等厉害,只见她双手一翻,伸指在二人
兵刃平面处一弹,两人手臂立时酸麻,虎口剧痛,一刀一剑脱手飞出,不由心头
大震。

  怪婆婆不待刀剑堕地,双手一抄,便将两件兵刃抄在手中。

  陆萧二人一惊,往后疾跃,抬眼一看,却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站在当前。

  只听怪婆婆老眼一瞪,朝二人道:“你们二人没长耳朵么,听不见人家有话
要说么?待她把话先说完再打也不迟,急个什么。”话落,见她把手上刀剑往地
上一掷,听得“嗤嗤”两声,一刀一剑同时直没入地中,只剩余手柄在外。

  怪婆婆显了这下神功,直看得场中群雄呆愣当场,刚才罗开掷枪入地,已教
众人惊讶不已,现见怪婆婆依样画葫芦,如法泡制,又觉她比罗开刚才掷枪又高
明一筹了。

  萧长风那柄长剑就不说了,但陆轩这柄九环金刀,刀背之上,九环扣连,竟
能如此顺手一掷,刀刃连同金环全没入地中,这一份功力,当真骇人听闻。

  群雄看见,也知场中再无人能办得到,众人才怔了一会,全都忍不住大声喝
起采来。

  场中各人见怪婆婆的功力如此深厚,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千多对眼睛,都
不禁盯在怪婆婆身上。其中一些年长的江湖前辈,只觉怪婆婆的相貌甚为脸熟,
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突然人群中有人叫道:“她……她不正是怪婆婆么?”

  众人一听,无不错愕,怪婆婆虽有二十多年没在江湖走动,但她的名头,武
林中谁人不晓,就是没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也从长辈口中听过这名字。

  此刻众人听见那人的说话,顿时轰然声作,只听广场上话声四起,又听一些
人道:“原来是怪婆婆,无怪她的武功这么厉害!”

  “是啊!没想今日怪婆婆重出江湖,确是武林中一大喜事呀!”

  “罗少侠的武功这么厉害,难道他是怪婆婆的弟子?”

  众人话声一时此仆彼起,说个不停。怪婆婆当年闯荡江湖,见过她的人自是
不少。反之,怪婆婆除了一些名门大派人物外,其他等闲的江湖人物,她便是见
过面,至今相隔二十年,又如何能认得。

  而瑶姬和紫嫣雩听见,也大感诧异。

  瑶姬在江湖人士囗中,也曾听过罗开及凌云庄这名字,更知罗开在武林大会
中力战血燕门,解救诸派掌门的危机。她当时听见,已极想认识一下这号人物,
看看他是个怎生样子的人。

  而刚才瑶姬在陆轩的介绍下,听得眼前这个俊朗少年,便是近日铮铮有名的
罗开,当真令她惊讶不已。瑶姬万万没想到,罗开竟然是个如此英俊的小伙子!

  那时在瑶姬心中,本就对罗开有结纳之意,只是碍于当前的场合环境,不好
在众人前和他多说话,打算先忍耐一下,另寻一个合适的时机也不迟。岂料她念
头方落,便见罗开突然出手,竟在一招之间,便把四个高手全然摆平,武功之高,
当真罕见罕闻,而结纳之心,不由更为坚决了。

  其实瑶姬在第一眼看见罗开时,便已觉得罗开甚为脸熟,她曾经几番苦思,
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罗开。但她又怎会想到,眼前这个俊朗青年,正是在大半
年前给她打入水牢的面首。这方面也很难怪她,天熙宫在这几年间,宫内面首何
只百人,况且时常更迭替换,再加上外间传言罗开武功极高,瑶姬又怎会和宫中
的面首联想在一起。

  此刻瑶姬听得当年鼎鼎大名,神功盖世的怪婆婆,意然也是凌云庄的人。瑶
姬在惊愕之中,却同时产生了一个念头,便是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定要把凌云庄
笼络过来,襄助成其大业。

  再说紫嫣雩,她在小瀛州时,也曾和眼前这个老太婆交过手,已知她的武功,
实是深不可测,紫嫣雩凭着她的年岁形貌,早就怀疑她是当年的怪婆婆。只是怪
婆婆在江湖上绝迹已有二十年,亦有传闻她早已死去,才叫紫嫣雩一直不敢肯定。
现听得众人的说话,知道她果然就是怪婆婆,也不禁有点儿错愕。

  这时场中陆萧二人,听见眼前的人竟是怪婆婆,二人心头同时一颤,心知怪
婆婆若然插手此事,其后果当真堪虞!

  陆轩毕竟是老江湖,知道目前的情形,光凭自己二人的武功,决不可能在怪
婆婆面前逞强讲手,当即换过一张笑脸,拱手道:“原来是老前辈驾临,陆某有
失远迎,还请前辈见谅!”萧长风也接着拱手施礼。

  而怪婆婆却大马金刀的站着,对二人全不理会,侧过头来朝火凤凰道:“你
方才说什么劫镖,到底是哪回事?说给老婆子听听。”

  火凤凰知道怪婆婆有意出面匡助,忙向怪婆婆深深一礼,道:“小女子万绮
文,见过老前辈。”

  怪婆婆先前曾听上官柳说过,万盛镖局的当家姓万名远天,而这女子亦同样
姓万,不由问道:“万远天是你什么人?”

  万绮文听见,眼睛顿时微微一红,说道:“是小女子先父。”

  陆萧二人听见,身子猛地一颤,如遭电击,但他们毕竟多谋善断,惊惧之色
一现即隐,脸上再不露半点颜色。但二人心中早已有底,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虽是
万远天的女儿,但当年她年纪尚幼,只是个五岁女孩,决计不会知道什么内情,
她纵有怀疑,也绝不可能会拿出真凭实据来,只要来个赖死不认,看她又能怎样。

  怪婆婆听见她的说话,点了点头:“你方才说金溪大侠和他们联手劫镖,这
件事非同小可。你要知道,陆大侠在江湖上素有侠名,而萧掌门乃华山派的掌门,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若无真凭据,万万胡说不得。”

  万绮文连随道:“小女子决不敢在老前辈面前胡言乱语,他们三人的恶行,
都是师父亲口告诉我的,绝无半句虚言。”

  怪婆婆眉头一皱:“哦!你师父到底是谁?他又怎会知道这么清楚?”

  万绮文道:“恩师姓孔,但他老人家因何知道此事内情,却没有与我说,只
是把我爹的死因,简略与我说了,并说若要了解详情,可以到徐州常家庄,找着
常庄主便会明白一切。可是当我到达徐州,常家庄早已人去楼空,我经过多番打
探,才知常庄主早在十多年前已经搬走。小女子无奈,只好南下亲自找三人弄清
楚。”

  怪婆婆道:“终于你便找着金溪大侠,然后把他杀了?”

  万绮文摇头道:“小女子确实曾向他投过战书,打算先将他打败,再行逼问
真相。岂料还未到比武日子,便传出金溪大侠被杀的消息。小女子相信,金溪大
侠之死,必定是有人先发制人,恐怕他把真相说出来,才会把他灭口。”

  怪婆婆望向陆萧二人,见他们神色不挠,安之若素,似是对万绮文的说话全
不在乎。怪婆婆又道:“金溪大侠被害,所以你又找到陆家庄来?”

  万绮文点点头。怪婆婆叹道:“你手上既然全无佐证,只凭你师父一句说话,
便来这里挑战生事,不觉有点鲁莽么?”

  只见万绮文咬一咬下唇,一时无言可对。

  陆轩微微笑道:“万姑娘为父报仇,你的心情如何,陆某也非常清楚!但是,
陆某人素来行事磊磊落落,这种杀人劫货,行同狗彘之事,陆某人决计不敢去做。
但万姑娘却认定是咱们兄弟三人所为,现在又拿不出实证,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吧。”

  场中群雄这时也纷纷议论起来,其中一些人还大声说道:“没错,无凭无据
便上门寻仇,世上哪有这回事!依我看寻仇是假,存心来这里找碴是实。”众人
听见,顿时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起来。

  怪婆婆虽然对陆萧二人心存怀疑,亦有维护万绮文之意,但在目前种种情形
来看,万绮文所说的话,确实难以叫人信服。

  便在群雄起哄之际,忽然看见两个人越众而出,迳往怪婆婆等人走来。

  但见两人均是年约五十上下年纪,当先一人长着国字口脸,貌相斯文,身穿
深蓝色锦袍,外披一件名贵的貂裘,通体漆黑,绝无一根杂毛,让人一看便知,
这件貂裘显然价值千金,非一般人家能够拥有。

  而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却是粗眉大眼,满面胡须,皮肤黑里透红,骨架坚实,
穿着一件青色棉袄。

  当二人来到怪婆婆身前,那锦服男子朝她深深一揖,说道:“晚辈常贵青,
拜见老前辈。”

  万绮文一看见二人走来,心中已有一个吉祥的预感,再听到他的名字,不由
喜极而泣,心头狂喜不已,暗自喜道:“果然老天爷有眼,他终于出现了!”

  而陆轩和萧长风听得他的名字,顿时大吃一惊,脸色倏地变了样子。

  怪婆婆一面点头,一面斜眼望向陆萧二人,见二人惧色浮脸,一副惶惶不安
的样子,便知眼前这个人,必定是个关键性的人物,遂问道:“你姓常?”

  常贵青道:“是,在下便是万姑娘要找的人。”

  万绮文连忙喜孜孜迎上前去:“万绮文见过常庄主。”接着又道:“现在看
见常庄主出现,这实在太好了!”

  常贵青笑道:“若非万姑娘聪明过人,能够想出四处散布消息这法子,恐怕
常某也不知情,更不会到陆家庄来看看。”

  怪婆婆向他身旁的汉子望去,常贵青看见,说道:“他姓程,是常某的管家。”

  程管家上前礼毕,只听常贵青又道:“在下还有一事要请求老前辈允准。”

  怪婆婆问道:“是什么事?”

  常贵青道:“这是涉及先父与少林之间的事,在下想先行拜见一下那位少林
高僧,希望老前辈允许?”

  怪婆婆“嗯”了一声,已看见空见大师缓步走过来,她不由暗赞一声:“空
见果然功力深厚,相距这么远也能听见咱们的说话。”便向常贵青道:“你不用
过去了,那位少林高僧已经来了。”

  常贵青回身看去,果见空见已来到跟前,忙迎上前一揖:“晚辈常贵青拜见
大师。”

  空见合十道:“常施主无须多礼,贫僧法号空见,不知常施主的先父是谁,
找敝寺有何贵干?”

  只见常贵青突然双膝跪倒,场中众人见着,全都大感诧异,空见连忙上前伸
手扶起,常贵青只觉一股气流把他一托,身躯再也无法跪下去,只得站直身子,
只听空见说道:“常施主究是为何这样,老衲实在受不起。”

  场中群雄自从看见常贵青,已觉事情大有跷蹊,再见他突然跪倒在空见跟前,
直教人如堕坛子胡同,更觉糊涂不懂。

  饶是如此,众人为求要听得更加清楚,也逐渐移近了脚步,圈子也开始愈缩
愈细。

  而陆萧二人早已猜上了三分,心头正自七上八落,脑里正不断寻求脱身之计。

  只见常贵青肃然道:“先父法名圆业,曾于数十年前,因在少林犯下罪孽,
后畏罪潜逃,易名避罪。常贵青深知兄终弟及,父债子还这道理,现特来向大师
领罪。”

  空见听后,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常施主是圆业之子,贫道终于明白了。
其实此事已成过去,过往之事,如同流水,施主也不必记挂在心!而关于圆业寂
灭一事,少林亦早有所闻。何况圆业为赎前罪,竟把大部分家资财物打算赠与少
林,只是不幸在运送途中,金银财物全给贼人劫去,这也算是一个定数!”

  常贵青道:“金银财宝乃是身外之物,还算不上什么,但先父在少林盗取而
来的贯虹秘笈,原是少林之物,当日连同财宝一起被贼人劫去,若不把秘笈寻回
送归少林,常某终感不安。”

  空见微微点头道:“其实那部贯虹秘笈也非少林之物,对少林来说,也并非
如何重要,只是秘笈内的武功,确实是有点邪门,而且霸道非常,倘若落在坏人
手中,遗害着实不少。”

  群雄听到这里,多少已明白事情的原委。近这几年间,江湖一直谣传贯虹秘
笈在华山派手中,如此来看,莫非这部秘笈是给华山派劫了去?群雄同一心思,
千百只眼睛自然地射向萧长风来。

  而罗开听见二人的对话,更是大感奇怪,心想:“明明那部贯虹秘笈在自己
手上,又怎会被人劫去了,还有秘笈内的武功,也不是什么邪门武功,怎地空见
大师会这样说?”他愈想愈是不解,恐怕内里还另有文章。

  只听常贵青道:“当日先父从少林寺盗去贯虹秘笈,本来是存心要修习秘笈
内的武功,当先父把秘笈的内容仔细参详后,终于决定放弃。”

  场中的人听见此话,同感奇怪,不少人已高声发问为什么原因。

  常贵青续道:“因为秘笈内详细记载着,但凡修练秘笈内的武功者,对女性
来说,却无什么大碍,若是男性修练此功,必须要是处男之身,而且永久不能接
近女色,若犯了以上两点,不但会武功尽失,还会全身瘫痪,肢体麻痹,从此不
能行动,如同废人。”众人听后,顿感惊讶。

  常贵青道:“其实先父在出家前,也经常在红粉青楼中走动,又如何能练秘
笈内的武功。先父认为这些全都是天意!后来先父想起种种前事,也渐知罪孽深
重,便开始弃武营商,从此再不练武功,更严禁家人练武。而先父在商场上也颇
为顺利,终于成为徐州一大富豪,先父晚年之时,常深侮当年的所作所为,临终
之前,吩咐在下将大半家财并同那部贯虹秘笈,使人一起送还给少林,以赎前罪。

  “在下依从先父嘱咐,便委托徐州万盛镖局办理此事,岂料镖队行至途中,
竟给贼人把镖货全部劫去。当在下得知被劫之事,已是好几日后了。”

  说到这里,常贵青回过头朝万绮文道:“当日为了替在下护送镖货至少林,
却害了万姑娘父母和多位镖师的性命,常某至今还是心感不安,还请万姑娘原谅。”

  万绮文摇头道:“这又怎关常庄主的事,行镖走货,本就是身寄虎吻的行业,
只怪那些贼人心狠手辣,劫货后还要赶尽杀绝,才害得我父母……”说到这里,
泪水一涌,再也无法说下去。

  怪婆婆听到这里,便向常贵青问道:“她说只要找到你,便能知道劫镖人是
谁,这到底是真是假?”

  常贵青点头道:“没错,其实在镖货被劫后不久,本人已经知道劫镖的人是
谁,只是在下不懂武功,虽知贼人是谁,却无本事把那部秘笈取回来,又害怕那
些贼人知晓,找到庄上来斩草除根,消灭证据,只好一家老少悄悄搬离徐州。

  “当我离开徐州后,晃眼又过了几年,见贼人并无动静,便放下了心,在下
开始四处放出消息,传出那部秘笈已落在何人手上。”话后便向萧长风望去,说
道:“萧掌门,你可知道在下为何要这样做呢?”

  群雄看见,无不把眼睛盯在萧长风身上。

  萧长风哼了一声,说道:“没错,贯虹秘笈确实在萧某手上,但这是前任掌
门留下之物,现已被华山弃徒陶飞盗了去,这事与劫镖全无关系。常老兄,你这
样胡言乱语,究竟有何意图?”

  常贵青道:“萧掌门既是这样说,常某人只好继续说下去了,谁是谁非,自
有公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当时贼人共有三人,而且三人还是结拜
兄弟,他们还约同十多个黑道人物行事,当他们把镖货劫去后,三人恐防请来的
人会泄露内情,便狠下杀手,把那十多个黑道人物都杀了。”

  群雄自是知道他所指的是谁人,心中虽然还有点疑惑,但见常贵青说得合情
合理,又不能不相信,人人均凝神细听,惟恐听漏了一字。

  只见常贵青又道:“三人杀了那些人后,知道劫镖内情的人,剩下来便只有
他们自己三人了。在下想到这一点,于是四处放出秘笈的下落,三人必会认为是
自己人所为,在下这一着,主要是想从中挑拨,好让三人翻面成仇。岂料三人机
灵得很,不但没有因此而翻脸,而且三人开始疏远起来,把他们结拜的关系隐瞒
得密密实实。

  “在下虽然知道内情,本可将此事公诸于世,可是三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
其中一人已成为华山派掌门,其余二人,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大侠,便是我指名
道姓说出三人的恶行,知道亦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众人只听得不住点头。便在常贵青说话刚完,站在他身旁姓程的管家突然踏
上一步,向群雄打了个四方揖,高声道:“众位英雄豪杰,请听程某一言。”只
听他声如洪钟,内功委实不弱。

  只听他道:“在下名叫程刚,在十几年前,是陕西仓山的一名独行大盗,人
称「仓山人屠」,当年可说杀人如麻,是个人人欲诛的魔头。”说到这里,忽地
伸手往脸上一抹,脸上的胡须竟给他全扯了下来,原来都是假胡子。

  程刚忽地面向陆萧二人,戟指怒道:“两位可还认得我么?”

  二人看见他的面貌,顿时脸上泛青,唇颤眉跳。陆轩思路电转,知道不把程
刚马上除掉,若给他把事情当众说了出来,到时真的不用做人了!

  陆轩一想及此,当下暗暗凝聚真气,觑准机会,务求一击中的,欲把程刚毙
于掌下。

  怪婆婆见陆轩左肩微颤,便知他想着歪念头,当下喝道:“你二人给我好好
站住,休想在老婆子面前弄鬼,这只有自讨苦吃。”

  陆轩听见,立时不敢妄动,适才看见怪婆婆夺刀掷刀的本事,他已有自知之
明,绝对不是她的敌手,要是一时鲁莽,只会死得更快。

  陆萧二人也知祸到临头,而萧长风却想,现在能救得自己一命的人,便只有
瑶姬了,他素知瑶姬机变过人,且近来彼此关系密切,她决不会见死不救,便转
过头来朝她望去,却见瑶姬也同时望将过来,且向他微微点头一笑,似乎是叫他
不用担心。萧长风看见,心中也稍为一宽。

  只听程刚道:“两位不愿出声,只好由在下来说了。”接着又向四下一揖:
“众位英雄好汉,请先听程某说说事情的起没。当日万盛镖局被劫,其实在下也
是贼匪之一,当时程某与这位陆大侠,也可说有点儿交情,一日陆大侠来找程某,
说有一单大买卖想与我合作,程某听他说完,便一口答应了。

  “当时盗首共有三人,便是这位陆大侠和萧掌门,而另外一人,就是那位金
溪大侠。论到武功,也算是他们三人最高。那时两位大侠,却没有现在这般风光,
更加称不上什么大侠,而萧长门还只是华山派的弟子,并未当上掌门。

  “当日劫镖也算相当顺利,成事之后,大伙人便把镖货先收藏起来,正当镖
货刚刚藏好,他们三人竟突然发难。当时咱们十人在全无戒备下,给三人杀了个
措手不及,终终全部命送在三人手上。

  “但有一事他们却不知道,程某当年四出剽劫,曾在一武人身上得了一件宝
衣,这件宝衣虽说不上刀枪不入,若非遇上削铁如泥的宝刀,也能承受一般刀剑
的砸劈。

  “当时陆大侠手上的兵刃,亦非这柄九环金刀,所用的只是一柄寻常的厚背
钢刀,程某给他在背上连劈两刀,幸好程某穿了宝衣,没给他劈入肌肉,虽然这
样,但因冲力过大,程某还是给他撞翻在地,接着肃长门又是一剑刺来,宝衣因
无法承受利器的戳刺,胸肩终于中了两剑,幸好并非什么致命之处,但程某还是
昏死了过去。”

  众人此刻也听得咬牙切齿,近千对不屑的目光,全都投到陆萧二人身上。

  只听程刚又道:“在下也不知昏晕了多久,当我醒来之时,却发现身旁坐着
一个白须老者,原来那位老前辈姓孔,便是万姑娘的师父。他发现程某只是受了
剑伤,并未丧命,就把在下救了,后来在下将劫镖一事,也详细地与孔前辈说了。

  “孔前辈知道万镖头重伤逃去,害怕三人会到镖局斩草除根,便亲自到镖局
去看看,发现万镖头和夫人刚好双双去世,只留下一个小女儿,孔前辈见她可怜,
便将她带走,收为弟子。

  “当孔前辈离开镖局时,曾到账房翻开账簿,查明这趟镖货的货主是谁,便
带同在下和万姑娘到常家庄去,同时将万镖头夫妇之死,全都向常庄主说了,希
望常庄主体谅万镖局的环境,不再追究镖局赔偿那批镖银。

  “岂料常庄主不但一口答应,还另赠银两给在下,叫程某做些小生意,以后
不可再打家劫舍。程某那时大为感动,便干脆恳求常庄主把我收留在庄,便是做
牛做马,程某也是心甘情愿。自此之后,程某在常庄主的开导下,再没做过一件
坏事。直到近日,忽听得火凤凰要到陆家庄寻仇一事,常庄主知道内里必有跷蹊,
怀疑那个火凤凰便是万姑娘,遂赶来这里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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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第八章真相大白

  程刚说话方落,怪婆婆老眼一抬,直射向陆萧二人,冷冷道:“你们都听得
清清楚楚了,此时此刻,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萧长风忽地仰起大笑:“直是无稽之谈,这样跑出两个人来,胡说八道,瞎
编一番,这算是什么证据,莫说是萧某不服,便是场中众位英雄好汉,也不会相
信这种说话。”

  陆轩接着道:“这位姓程的朋友,你说与陆某本是知交,但陆某想来想去,
就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阁下,阁下的说话,若是要人相信,便请再拿些证据来,
胡言诬陷,这算是什么大丈夫。”

  程刚立时气得满脸通红,戟指骂道:“你……你这个衣冠禽兽还要狡辩,待
老子先劈了你。”

  程刚正欲冲将出去,怪婆婆一把捉住他:“你生气个什么?凡事总逃不出一
个理字,且看他怎样说。”

  陆轩朝程刚微微一笑,意含鄙夷之色,随向群雄作揖,朗声道:“在下的为
人,相信众位朋友也相当清楚,陆某行走江湖以来,从来行不由径,所做的事,
无一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在下不明白,这些人竟跑到
敝庄来,出言诬陷,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各位英雄为陆某评评理!”

  群雄听了陆轩的说话,一时也纷纷凑首议论起来。众人均想,二人毕竟是有
头脸的人物,平素行事端正,素有囗碑。若非这样,也不会得个大侠之名,莫非
内里还另有什么玄虚?

  萧长风又道:“咱们兄弟三人,心地光明,绝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常言道:
「心正不怕影儿斜,脚正不怕倒踢鞋。」,倘若光凭这些人几句说话,便可加罪
在咱们身上,恐怕并不容易。”

  怪婆婆虽然相信万绮文的说话,苦于陆萧二人不绝口否认,一时也奈何他们
不得。但怪婆婆哪肯就此死心,遂转向陶飞道:“陶飞!你过来。”

  陶飞骤然听见怪婆婆的叫唤,也不假细想,随手撕去脸上的胡子,回复真面
目,踏上前来。

  这些日子来,谣传陶飞盗去贯虹秘笈,这消息早就传遍江湖。众人听得怪婆
婆的说话,均感诧异,立时又带来一阵哄动,乱成一片。也有些人想,这等场合,
实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这个华山大弟子倒也胆大,怀璧其罪,也敢来此,确令人
难以猜想得透?

  只听怪婆婆道:“陶飞,你曾与我说,贯虹秘笈并非你盗去,现在华山掌门
在此,你便好好和他当面说个清楚。”

  陶飞先前一直在旁聆听,眼睛一直留意师父和陆轩的举动,在他们言谈神色
中,无一不令人生疑。继而又想起他近日的种种行径,对这个师父的人格,在他
心中早已打了个老大的问号。

  陶飞向萧长风躬身一礼,说了声师父!

  萧长风冷哼一声:“不要叫我师父,你这个孽徒,先盗秘笈,后杀师母,还
敢在我面前出现。”

  莫说是陶飞,便连罗开等人听见,都大为震惊。

  只见陶飞脸色大变,他实在无法相信所听之事,急忙问道:“师娘……师娘
她怎样?”

  萧长风紧紧盯着他,沉声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在卖獃装傻!我问你,
师娘对你犹如亲弟般爱护,你竟能下得手!”

  陶飞脑袋轰然一响:“我没有……我没有杀师娘,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咱
们明明把师娘送回扬州,还在大鹏门住了一日,离开之时,师娘还是好端端的,
又怎会给人害了?”

  萧长风大喝一声:“你不用再狡辩。我来问你,那本秘笈在哪里,快拿出来?”

  陶飞听得师娘被害,悲痛万分,对萧长风的喝问,竟然全无反应。萧长风见
他獃獃的站着,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倏地提气纵身,当真疾如离弦之箭,直扑至
陶飞身前,反手一掌,力道奇劲,直往陶飞头顶劈落。

  陶飞听得头顶风响,待很惊觉,已是慢了一步,眼看这一掌势必打得他头开
脑爆。岂料萧长风虽快,罗开和怪婆婆更快,只见两人同时抢出,伸手架开他来
掌。怪婆婆见罗开出手,便即挪身让过,站在陶飞身前。

  萧长风手掌劈落,顿觉两股劲风涌至,手掌已给人架主,当即手臂一绕,微
一运劲,打算甩开来掌。

  罗开左肩微沉,不待右手撤回,右掌已出,把他推了出去。

  萧长风既是一派掌门,功力自非等闲,可是给罗开这样一推,竟然拿桩不住,
“腾腾腾”一连后退十多步,方能勉力站稳,心头大骇,没想眼前这个青年,功
力会是如此深厚。

  只听罗开道:“萧掌门有话好说,何须出手如此狠辣!”

  萧长风偷袭不成,无功而返,知道再难以出手,只好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陶飞见萧长风猝然发难,一时又惊又怒,待得惊魂甫过,脑子里又想起师母
的事情来,暗自道:“咱们一伙人送师娘回扬州,这还是几日前的事,师娘被害,
按时日路程计算,师父绝不可能会这么快知道?而且师娘从不离开华山,平素与
人无仇无怨,又怎会有人想杀她?唯一可疑的人……便只有……啊!莫非是……”
他脑里蓦地闪过萧长风的脸孔,不由浑身一颤。

  陶飞愈想愈感怒不可遏,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喷着烈火般,直射向萧长风,
悻悻道:“常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陶飞既已被逐出门墙,也不敢不识好歹,
再认萧掌门为师父。现在你说师娘是我所杀,不知萧掌门可有什么凭据?”

  陶飞这一声萧掌门,谁也听得出来,二人之间已是一刀两段,关系已绝。

  随听得萧长风道:“你师娘离开华山回娘家,当时你和师娘随行,还道我不
知道么。你这人狼子野心,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陶飞听见,当下高声道:“各位英雄,陶飞今日甘冒艰险,来到陆家庄,本
就要向萧掌门问个清楚,因何四处布散流言,说在下盗去贯虹秘笈。但没想到,
现今在下又多了一个杀害师娘的罪名,今日乘着众多英雄在此,陶飞便把事情弄
个明明白白,要是各位英雄都说在下有罪,陶某甘愿自缚,任由处置。”

  场中各路英雄,都在江湖打滚多年,见惯事理的人物,现见陶飞理直气壮的
站出来,心中均感佩服,再听完他这番说话,更觉其中大有文章,众人都不禁喊
了声好。

  这时上官柳和白瑞雪等人,亦已来到罗开身边,只听白瑞雪低声道:“瞧陶
飞此刻的模样,似乎是看出了甚么,这回那姓萧的可大大不妙了。”

  董依依皱眉不明,侧着头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出来!”

  上官柳笑道:“你慢慢看下去便会明白了。”

  陶飞向萧长风问道:“依萧掌门说来,在下一离开华山,我的行踪早就落在
萧掌门的眼里,我说得对吧?”

  萧长风也是聪明之人,一听见陶飞这句话,便即明其用意,也不禁一怔,暗
暗骂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漏了口给他乘隙而入,正想寻个说话来补救。

  但陶飞深知他老奸巨猾,哪肯给他有说话的机会,当下道:“既然你说我盗
去贯虹秘笈,而又知道我的行踪,因何不马上把我擒回华山,倒反而四处放出消
息,陷我于不仁?”

  群雄一听,顿觉有理,不少人已开声附和陶飞。

  萧长风道:“你是华山弃徒,我公诸武林有何不对。再说咱们华山弟子遍布
天下,要查知你的行踪,这又有何难事。”

  陶飞道:“好!我再问萧长门一件事,当日你一纸把师娘休离,咱们弟子数
人为师娘求情,你不但不允,还把咱们十多人全都逐出华山,因何你不把此事说
出来。还有,当日在下也是被逐弟子之一,并非如你所说,我是盗取秘笈潜逃,
我所说的都是实情吧?”

  萧长风冷哼一声:“只因当日你离开后,我才发觉秘笈被盗,要是我早就发
现,哪容你轻易离开华山。”

  陶飞道:“当时十多名弟子同时被逐,因何你不怀疑其他师弟妹,独是认为
我偷取秘笈,还如此肯定四处传出这个消息。仍有一点,你说贯虹秘笈是前掌门
遗留下来之物,但本人自小就投入华山门下,当时前掌门尚健在,也不曾听过贯
虹秘笈的事,直至今日,华山派上下弟子,还没有一人见过这部秘笈,而你一直
以来,也绝口否认贯虹秘笈在华山派手中,既是前掌门留下,又何须否认,这不
是很奇怪么?直到近日,才说秘笈被在下盗去,这又是什么原因?”

  萧长风冷笑一声:“这是先师留下的遗言,而这是何等重要的事,等闲弟子
又如何会知晓,你不知道,又有何稀奇。”

  陶飞道:“这本贯虹秘笈既是这么重要,连华山众弟子也不曾见过,自是收
藏得极为隐密,在下又如何能轻易偷取到。而你认定是在下所为,以萧掌门目前
的武功,再加上你已知道在下的行踪,若要取回秘笈,当真易如翻掌,这叫人如
何能相信。”

  萧长风被他这样一说,确也难于反驳。陶飞又道:“当日咱们师弟妹十多人,
一同护送师娘回扬州,每日行走极慢,由华山到扬州,足走了近半个月,要是萧
掌门知道秘笈被盗,相信不消两日,便能追到在下。换句话说,如果秘笈真的是
本人偷去,我还会这么蠢笨,冒险和众师弟妹同行护送师娘么?相信谁也不会这
样笨吧。

  场中众人听得不住点头,倘若陶飞所说的全是真话,推前想后,确实绝无这
个可能,似乎疑点越来越多了。

  陶飞紧接着道:“萧掌门你说师娘被害,本人现在虽不知真假,若然真有此
事,我想问一声萧掌门,师娘是什么时候被害,地点在哪里?”

  萧长风冷冷道:“她两日前在扬州家中被害,你自己做的坏事,还要来问我。”

  陶飞道:“不知萧掌门从哪里得知此事?”

  萧长风道:“本掌门消息遍布天下,自然会知道,还有人看见你当日曾在扬
州出现,事情如此地巧合,不是很明显了么。”

  陶飞哈哈笑道:“萧掌门的消息来源,可就有点问题了!这几天来,本人一
直待在凌云庄,却没有离开过半步,罗少侠和怪婆婆老前辈可以作证。”

  怪婆婆点头道:“正是,陶飞一直待在庄里,又怎可能在扬州出现。”

  陶飞又道:“再说,萧掌门从华山前来陆家庄,少说也要半个月,在这段日
子,萧掌门应该还在途中,又怎能会得到这个消息?

  “便算你得知师娘被害的消息,从华山到这里,扬州是必经之路,你与师娘
毕竟是夫妻一场,虽说你已把师娘休离,但发生这样大一件事情,以你一派掌门
之尊,决计不会过门不入,不前去悼念一番!除非萧掌门另有目的,说得不好,
杀害师娘的人,相信萧掌门的嫌疑,还要比本人大得多呢。”

  萧长风听得脸色雪白,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他道:“你……你这……”

  群雄在二人一来一往的对答中,不时发出惊咦叹息之声,对萧长风的说话,
却越来越感怀疑。

  萧长风看见众人脸色有异,已心知大事不妙,正自寻思计策。

  便在这时,瑶姬突然缓步走进场中,“一滴血”应天钧依然跟在她身旁。

  萧长风远远见着,心头不由一喜,知道瑶姬必有办法为自己解围。

  只见瑶姬来到众人跟前,却在两厢人中间停下来,形成三角对立。

  瑶姬向怪婆婆一揖,徐徐道:“小女子见过老前辈。”

  怪婆婆点了点头,说了声不用多礼。

  瑶姬再向罗开等人挨次施礼,待众人还礼后,却听瑶姬道:“不知各位能否
让小女子说句话?”

  罗开等人起先见她出来,早已大感奇怪,实不知她想弄什么玄虚,听她这样
说,当然没有异议,也想看看她要说什么。怪婆婆道:“宫主有何意见,尽管说
出来好了。”

  瑶姬道:“其实小女子今次出来说话,只是想与大家说一件事情。”说到这
里,顿了一顿,望向萧长风道:“这位萧掌门,前时也曾到过敝宫作客,有一日
酒宴过后,不知萧掌门是否饮多了两杯,突然对我说有一件大事要与我商议,当
时小女子也不以为意,便答应了他。

  “萧掌门说这事十分机密,希望能与我单独商量,小女子无奈,便招呼他至
密室倾谈,岂料他所说的事,让我感到万分诧异,原来他所说的,竟是……”说
到这里,突然顿了下来,现出一脸羞涩之色。

  董依依见瑶姬说得神秘兮兮,不由急问道:“姐姐,到底他说什么?”

  瑶姬见问,脸上又是一红,缓缓道:“原来萧掌门说……说他很仰慕我,倘
若小女子肯下嫁与她,他将会送我一份大礼,而这份大礼,便是江湖上人人欲得
的贯虹秘笈。”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哗然。而萧长风更是愕然变色,万没想到她竟会这样说,
当下怒喝一声,高声道:“你们不要听她说,她……她……”但想到事实确是如
此,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瑶姬缓步向他行去,应天钧却紧随在旁,她边行边道:“萧掌门,你敢
说没有说过,当时你还说,这本贯虹秘笈,是你在十多年前无意中得来,要是我
不相信,可以拿给我看看,还相约我前来陆家庄,到时自会知道真假,现在我已
经来了,那本贯虹秘笈呢?”说着伸出手来。

  萧长风听得脸如金纸,直是怒不可遏,忽地大吼一声:“我跟你拚了!”纵
身跃起,疾扑而前。这时瑶姬已将近走到他身前,距离已不到一丈,萧长风这下
盛怒扑出,其势可想而知。只见他双手成抓,迳往瑶姬头上抓落。

  罗开见萧长风忽然发难,心下一惊,恐他伤及瑶姬,纵身疾飞过去,委实快
若流星。只可惜距离瑶姬太远,纵令这门“幻影流光”轻功疾如闪电,还是鞭长
莫及,眼见萧长风十指箕张,快要抓到瑶姬的天灵盖。

  便在瑶姬命系一线之际,骤见银光暴现,应天钧的长剑已离鞘而出,直点萧
长风眉心。

  这一剑疾快绝伦,旁人还来不及看清楚,只听得“嗤”的一声,应天钧已一
边还剑入鞘,一边左掌递出,直拍向萧长风胸囗,随见一个庞大的身躯凌空飞起,
连带一条血线,直越过人圈,远远飞了出去。

  场中群雄见着这等情景,无不张口结舌。陆轩更是心头大震,不由自主连退
几步,心房兀自跳个不停。而华山派几名同来的弟子,见师父重伤堕地,忙飞身
跑了过去。

  这时罗开已来到瑶姬身前,而瑶姬毕竟是他恩师的女儿,罗开又怎能不担心。
罗开定睛一看,见瑶姬却完好无伤,不禁放下心来,连忙道:“宫主没有受伤,
这就太好了!”

  瑶姬乍见罗开那关切的眼神,也是为之愕然,当下朝他微微一笑,道:“多
谢罗少侠的关心,幸得我手下及时出手,本宫并没有事。”

  罗开早已知道她说的手下,便是笑和尚所说的应天钧,但为求得到证实,遂
向瑶姬道:“宫主,这位前辈剑术超群,不知能否引见?”

  瑶姬徐徐道:“他叫做应天钧,外号「一滴血」,是敝宫的贴身护卫。”

  罗开抱拳一礼:“原来是应前辈,久仰,久仰!”

  应天钧含笑不语,回了一礼。

  只听瑶姬道:“你去把萧掌门拿来这里。”应天钧令命,直朝萧长风堕地之
处走去。

  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已将萧长风扶坐起来,但见他双目圆睁,眉心之处,不住
涌出鲜血,状甚恐布,显然已经死去。

  众华山弟子见应天钧走过来,连忙长身而起,顿时锵鸣四起,齐齐抽出长剑,
剑尖直指应天钧。

  应天钧像没看见般,依然神态自若,缓步朝他们走去。

  只听一名华山弟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要怎地?”

  应天钧目光闪动,冷哼一声:“快给我走开,待咱们把事情弄清楚,自会把
他还给你们。”说话间脚下不停,直走过来。

  众华山弟子想起刚才的情景,本就对这个师父的为人心存怀疑,现见应天钧
大步走上前来,众弟子自知非此人对手,一时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只得缓缓让出
一条路来。

  应天钧一把扯着萧长风的衣襟,轻轻一提,便把他驮在肩上,转身便走。众
华山弟子只得眼睁睁的望着,全无半点法子。

  而另外一厢,白瑞雪却低声道:“瑶姬这一着当真厉害,果然心狠手辣!”

  上官柳点头道:“当她突然向萧长风走去,我便知道她必有用心,没想到她
竟以言语相激,逼萧长风向她出手,这一着借刀杀人之计,当真干净俐落,绝对
无可非议,果然高明。”

  白瑞雪微微一笑:“依我来看,她更高明的招数,似乎还在后头呢。”

  二人的对话,怪婆婆等人全都听在耳里,也不禁对瑶姬留神起来。

  应天钧把萧长风的尸体放在地上,瑶姬道:“你搜一搜他衣衫,看看那部贯
虹秘笈是否在他身上。”

  众人听见,全都睁大了眼睛。

  只见应天钧在萧长风身上摸了一会,便从他衣内掏出一本书来,当即站起,
双手交与瑶姬。

  瑶姬接过看了一看,见书面呈深篮颜色,书册的左上角,骇然写着“贯虹秘
笈”四个大字。

  众人看见,立时议论纷纷,哄动起来。有些人道:“果然秘笈是在他身上,
这样说他便是劫镖的人了。”

  亦有人道:“还不是,瞧来火凤凰的说话是假不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那
个陆大侠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另一人道:“他还算是什么大侠,就是绿林大盗,劫镖也会按照江湖规矩,
绝不会轻易杀人,无怪他在富阳家大业大,原来都是一些肮脏钱。”一时你一句
我一句,说个不休。

  瑶姬徐步来到常贵青面前,把秘笈递向他,微笑道:“常庄主,现在可以物
归原主了。”

  常贵青连忙双手接过,忙施礼道:“多谢姑娘仗义替在下取回秘笈,请受常
某一礼。”

  瑶姬道:“常庄主不用多礼,我辈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本
分,算不上什么大事,小女子实在受不起。”

  常贵青也不再多礼,遂抬步向空见行去:“空见大师,这部贯虹秘笈乃少林
之物,有劳大师待常某带回少林寺,交还给贵掌门方丈。”

  空见合十道:“阿弥陀佛,这部贯虹秘笈原非少林之物,常施主还是……”

  没待空见说完,怪婆婆在旁道:“小老和尚你怎地这般迂腐,这本秘笈既是
在少林给人偷去,便是少林之物。再说,倘若这部秘笈又再流落江湖,势必又弄
致你挣我夺,但落在少林寺手中,谁敢到少林寺去捋虎须。要是你们再左推右拒,
老婆子就当场把它毁掉,免得大家麻烦。”

  空见回心想一想,也觉怪婆婆的说话极有道理,这部秘笈确实不宜流传在江
湖,遂合十道:“好吧!既是这样,少林寺便暂为保管好了。”

  怪婆婆笑道:“现在岂不是很好。是了,这部秘笈到底是什么厉害东西,小
老和尚能否给老婆子看一下?”

  空见微微一笑:“邱老前辈要看,又怎会不可以。”当下便把秘笈双手递上。

  怪婆婆揭开第一页,看了一看,连随又揭第二页,也只是略一过目,便把书
合上,道:“我瞧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都是一些邪门左道罢了,还给你。”

  众人见怪婆婆只是揭了两下,便即送还,都感到有点奇怪。

  其实又有谁知晓,她这般做作,只是想证实一下,究竟这部秘笈和罗开手上
那一本是否相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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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第九章两面三刀

  这时万绮文长剑一指:“姓陆的,咱们之间的事还没了结,提起刀吧!”

  陆轩惊云未定,现听得万绮文向自己挑战,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看身前的九环金刀,刀刃已全没入地中,只剩余刀柄在外,自己能否把
金刀从地上拔出来,这还是未知之数。况且眼下只剩下自己一人,若说单打独斗,
自己实无胜算,便是侥幸得胜,其他人也未必肯放过自己!陆轩想到这里,不由
犯愁起来。

  经过刚才的比斗,场中群雄谁都看得出来,这一仗陆轩非命丧她剑下不可,
但万绮文今天是为报父母之仇而来,谁也不便代为说项。

  这时空见一声佛号,徐步朝万绮文行去,合十道:“阿弥陀佛!万施主为父
母报仇,贫僧本不便多言,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务望万施主不看僧面看佛面,能
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让贫僧把他带回少林寺,称名念佛,好让他能痛涤前非。”

  万绮文听后,心中委实万个不愿,但空见大师当众开言为他求情,教她一时
难决。她低头沉思:“目下三个恶贼,二人已经伏诛,而最重要的,事情终于大
白,父母之仇,也算是报了。”当下向空见道:“既是空见大师求情,晚辈自当
遵依,只怕此人劣性未泯,况且他武功不弱,难保途中不闹出乱子。”

  空见问道:“不知万施主意下如何?”

  万绮文说道:“依晚辈之见,还是先把他武功废去,以保万全。”

  陆轩听见要废自己的武功,脸上不禁脸色大变,正是惊怒交加,再也顾不得
眼前高手如云,当下暗聚真气,打算来个脚底抹油,纵身便往庄门跃去。

  怪婆婆老远看见,只是冷冷一笑,随见罗开的“玄虚指”化为点穴手法,朝
他凌空射出,只听“嗤”一声响,陆轩背部立时中指,体内真气旋即散却,从半
空中直堕了下来。

  众人看见罗开露了这一手,喝采声顿时彼起此落,人人又是惊愕,又是钦佩。

  而瑶姬在旁见着,更是大吃一惊,罗开这下虚空点穴的手法,竟与当年父亲
纪长风的“玄虚指”极为相似,只是父亲的指法,却没有如此轻灵潇洒,收发自
如,更是没有这份雄厚的功力,能在相距数丈之遥把人点倒。

  瑶姬良久才回过神来,朝罗开道:“罗庄主这手指法,当真惊世骇俗,小女
子好生佩服!”

  罗开听见心头一惊,刚才竟一时忘了瑶姬在场,竟用上恩师的玄虚指,不知
她是否已经生疑?当下不露形迹,微微笑道:“只是雕虫小技,管不得用的。”

  瑶姬嫣然一笑:“罗庄主也太谦了。”

  罗开微笑不语,目光到处,见怪婆婆使起截脉手法,已把陆轩的武功废去。

  场中群雄见大事已了,也有人开始陆续离去,亦有些江湖人士藉着这个机会,
走过来与怪婆婆、空见大师、慈玄师太、长春真人等打招呼。

  而怪婆婆确也没料到,自己只是露了一手功夫,便给群雄认了出来。心想若
非为了董依依和罗开,真想带同小金便此离去,回复那岩居穴处的生活!

  便在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忽地来到陶飞跟前,其中一个叫张峰的弟子躬身道
:“大师兄,咱们几位师兄弟已商议停当,一致推举大师兄接任华山掌门,希望
大师兄能与咱们一起回华山。”

  陶飞苦笑摇头,徐徐道:“陶飞乃是被逐之人,早就不是华山派的人了,又
焉能重返华山呢?况且陶飞武艺平庸,掌门之位,哪敢僭坐,诸位师弟的好意,
陶飞只得心领了。”

  张峰道:“大师兄不可这样说,今日发生的事,华山派的声誉,可说是荡然
无存了!若要重振华山派昔日的威名,华山上下众师兄弟,恐怕无人能担当得起,
唯今只有寄望大师兄你了。而且华山派也不能没有掌门呀,若随便找个弟子来接
任,本人张峰便第一个反对。”

  其他几名华山弟子也齐声道:“没错!请大师兄三思。”

  张峰道:“大师兄请为华山的基业声名着想,不要再推辞了。”

  怪婆婆也在旁道:“陶飞,他们说的也是,现在华山派极需要一个正气人士
来领导,方能重振雄风,倘若你坚持推却,说得不好听,到时华山派又落入奸人
之手,你能对得住华山派么?”

  陶飞仍是不允,摇头道:“陶飞自知武功低微,才识浅薄,又怎能当此重任,
只会坏了华山多年的基业,到时陶飞岂非成为华山派的罪人。”

  白瑞雪在旁听见,遂笑道:“我有一事倒想问问陶大哥,不知可不可以?”

  陶飞连随说道:“白姑娘请问。”

  白瑞雪问道:“我想问陶大哥,在华山派众师弟妹之中,你认为谁人的武功
比你高,谁人最适合担当掌门之位呢?”

  陶飞听见,顿时也说不出声来。在华山派里,除了师父萧长风外,便是自己
的师兄王刚,只是王刚不知为何,一年前突然失去影踪,亦有传言他已经死去。
现时在华山众弟子中,陶飞的武功,确实以他最高,比之其他弟子高出一筹。

  这时陶飞听得白瑞雪如此问,又不能不答,只得道:“若论武功,或许是在
下高一些,但陶飞已非华山弟子,在目前众华山弟子中,应该算是赵师弟的武功
最高了。”

  张峰与众弟子听见,连忙道:“赵贵生这人武功虽好,但师母常说他心术不
正,况且此人妄自尊大,飞扬跋扈,华山上下弟子对他向来极感不满,绝对不能
让他担当掌门。”

  白瑞雪笑道:“这样看来,这个赵贵生也不是适合的人选了。”

  怪婆婆道:“瞧来你所担心的,是在武功这方面吧,老婆子说对了么?”

  陶飞不得不承认,只好点了点头。

  怪婆婆道:“陶飞你这样想便错了,身为一派之首,也非单凭武功好便可以
的,最重要的是”正气“这两个字,倘若缺乏了正气,任你武功再好,也只有像
萧长风这般下场,而且武功的好坏,是可以练得,人品性格却是天生,你明白了
吗!”

  白瑞雪附和道:“陶大哥,你若是为了华山派将来着想,便须担此重任,不
要让众师弟妹失望。”

  陶飞听见各人的说话,一时也难以决定,罗开和万绮文等人也从旁相劝,陶
飞终于只好勉强应承,并说若然华山上下弟子都同意,只好暂代掌门,到时若找
到适合人选,自当退位让贤。华山弟子听了,无不大喜。

  只听陶飞向罗开道:“罗兄,师娘突然被害,陶某想马上赶赴扬州一趟,看
看到底是否真有其事,南师弟的伤势仍没康复,实不宜与他一起前去,只得有劳
罗兄代为照顾了。”

  罗开道:“些须小事,陶兄尽管放心好了。”

  陶飞又道:“师父毕竟是华山掌门,陶某恳请诸位,让我把师父的遗体带回
华山安葬,希望各位能够成全!”

  众人自无异议,便即答应,陶飞谢过,随听身旁的万绮文道:“这里的事已
算是了结,我横竖无事,你要去扬州,我便陪你走一趟吧。”

  陶飞点头答允,白婉婷笑道:“万姐姐的武功如此厉害,相信连萧长风也恐
有不及,倘若有万姐姐在旁相助陶大哥,真是再好不过了!”

  董依依连忙拍手道:“是啊,是啊!万姐姐人又漂亮,功夫又好,陶大哥可
不要错过这机会啊。”

  两人这样一说,陶飞和万绮文立时脸上一红,羞涩难当。各人听了,也不由
会心微笑。

  这时见瑶姬向罗开道:“罗庄主,小女子听得一个消息,听说我妹子箬洛和
敝宫康护法,曾在杭州与贵庄联手抗敌,不知是否有这回事?”

  罗开点头道:“没错,而且令妹现下还在敞庄作客,要是宫主不弃,不若到
敞庄盘桓数日,不知宫主认为如何?”

  瑶姬笑道:“原来箬洛他们在贵庄,这样我便放心了,只是箬洛生性俏皮,
恐有得罪贵庄上下。”

  罗开摇头笑道:“又怎会呢,令妹聪明伶俐,咱们庄内上下都很喜欢她呢。”

  瑶姬道:“真是太麻烦各位了!但小女子还有点要事在身,一时无法抽身,
罗庄主的盛情,只得改日再前往拜会了。”

  罗开连忙道:“好说,好说!”

  瑶姬回身向各人一礼,说道:“小女子也要回去了,诸位倘若有空,欢迎到
敞宫一聚。”众人点头答应,施礼相送,直看她与天熙宫众人远去。

  接着空见和慈玄也相继离去。罗开忽地想起紫嫣雩来,抬目四看,却已不见
了她的踪影,敢情已经俏悄离去。

  怪婆婆道:“罗开,咱们也该走了。”一行人便向大门走去。

  途中,只听董依依道:“幸好那个萧长风把秘笈带在身上,若不是这样,那
两个人口硬不认,也不知要弄到何时方休。”

  白瑞雪笑道:“你真的认为那部秘笈是萧长风带来吗?”

  董依依道:“明明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这还会是假?”

  白瑞雪摇过道:“但我却不是这样看,贯虹秘笈是何等重要之物,萧长风为
人诡计多端,哪会这样大意,随随便便的带在身上。当时你只消小心留意,便会
发觉一件事情,当瑶姬走出广场时,萧长风的脸上忽现喜色,这样来说,显然他
和瑶姬该早就认识,光看他的表情,敢情认为瑶姬突然出来,必是为他解窘而来,
萧长风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罗开听见,也不由不佩服白瑞雪的观细入微。

  白瑞雪又道:“岂料瑶姬并非如此,竟然来个投井下石,还把萧长风摆上一
道,气得他愤然出手,让应天钧藉机把他杀掉,瑶姬这下手法,正是「毒蛇口中
吐莲花」,外表装善良,内里藏险刀。”

  董依依问道:“瑞雪姐,你还没说那秘笈的事呀?”

  白瑞雪微笑道:“萧长风身上的贯虹秘笈,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瑶姬放
在他衣内的。”

  这时到方姮听得蒙懂不明,忙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见的?”

  上官柳道:“当然不是她亲自放进去,我先问你,萧长风眉心中剑,再给人
震飞了出去,当时是由谁人背回来的。”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方姮和董依依齐声道:“是了,是应天钧放进去的。”

  上官柳点了点头,董依依还是有点不明:“但那部秘笈又怎会落在瑶姬手上?”

  白瑞雪道:“瑶姬的说话,有一点相信并非假话,萧长风生性风流,以秘笈
来换取瑶姬下嫁与他,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或许这部贯虹秘笈,早便落在瑶姬手
中了。”

  董依依道:“瑶姬既然得到了秘笈,她又怎肯如此轻易送还给常庄主,真是
令人想不透?”

  众人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董依依看见,更是大感奇怪:“你们笑什么?”

  上官柳道:“难道瑶姬不会先把秘笈抄下来么?”

  董依依眼睛一亮,叫道:“是呀!我怎会这么蠢,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白婉婷笑道:“你本来就是蠢嘛!”

  董依依叫道:“好呀,你也来笑我……不要走,看我怎样料理你……”

  白瑞雪忽地朝怪婆婆道:“邱婆婆,刚才你曾看了秘笈两页,内里的……”

  怪婆婆道:“老婆子只是看了两眼,也看不见什么。”

  白瑞雪和罗开见她敷衍带过,便知怪婆婆为求谨慎,不想在众人面前说起秘
笈的事,只好闭口不再问。

  方妍这时道:“瞧来杀死金溪大侠的人,便是这个应天钧了。”

  白瑞雪点头道:“不是他还会有谁,而指使他行凶的人,自当然是瑶姬了,
她之可以这样做,目的是要杀人灭口,恐防他向火凤凰吐出真情,坏了大事,所
以先发制人杀了金溪大侠。但三人的恶行已经众目昭彰,凶手是谁,已经不再重
要了,相信也没有人再过问此事。”

  众人听后也颔首称是,但每个人的心中,均觉瑶姬此人使心用腹,心计之险
恶,并非一般人能为之,也不禁惴然。

  当晚,骤然雪飘如絮,竟下起雪来。

  一艘双层画舫,刚好缓缓离开富阳。而富春江上,却是白雪飘扬,只见白茫
茫的一片,江上已船踪绝迹,幸好下雪不久,且是初冬,天气倒不甚寒,江水并
未结冰,不碍船只航行。

  这时画舫的甲板上,早便稀稀薄薄的铺了一层雪霰。

  而在画舫上层的厢房内,一盘烧得正旺的火炉,把个房间烘得暄暖融融,异
常温暖舒服。

  在那锦榻帘帷内,却见两具精光赤体的裸躯,正自拥作一团。

  这对赤裸的男女,女的自当然是瑶姬,而那个男的,竟是“一滴血”应天钧。

  只见二人肌肤紧贴,瑶姬正爬伏在应天钧胸前,抬着螓首,盯着应天钧缓缓
道:“今回燕王出师撤撤儿山大捷,擒斩元将孛林帖木儿等数十人,肃清沙漠。
前时仁和宫传来消息,说皇帝老子闻讯,龙颜大悦,有意改让燕王嗣位,这件事
若然不假,你看如何是好?”

  应天钧听见,眉头轻蹙:“仁和宫惠妃素来伶俐嘴乖,又极受皇帝宠爱,难
道她也没法子!”

  瑶姬道:“莫看皇帝年近七十,但色心始终不减,惠妃虽是天熙宫精心挑选
的美女,但毕竟已服待皇帝好一段日子,再漂亮也缺乏了新鲜感,况且这是国家
大事,后宫妃嫔也不便干预国政。”

  应天钧也觉有理,不由皱眉沉思,突然脑子一转,给他想起一件事来,问道
:“听说惠妃也有一个妹子,名叫吴倚翠,年方十七,长得比惠妃还要漂亮,并
和左将军傅友仁之子傅姚成了婚约,这事真的吗?”

  瑶姬点头道:“本宫也曾听说过此事,只是吴倚翠是否如传说般美丽,却不
大清楚,想要知道真假,这个并不太难。瞧你的模样,似乎已想到了什么办法,
不妨说出来听听?”

  应天钧道:“倘若确有此事,我确有一个办法在此,但是否能成,现在还言
之尚早,但还可一试。据知那个傅姚,曾在燕王身边麾下办事,与燕王关系极为
密切,这件事情,京城谁人都知晓,后来傅姚被调回京,担任正五品大理寺丞一
职。我也曾听说惠妃的兄长吴贞,已封侯爵、加大将军衔。自其妹当了惠妃后,
吴贞在应天建了一栋国舅府,把家人妹子全都搬到京城来。而吴贞和傅姚向来友
好,才把幼妹吴倚翠与他结了婚约。相信都是真的吧?”

  瑶姬道:“确实有这件事,但吴贞和傅姚这二人,都是一介武夫,为人鲁莽
冲动,又能帮到什么忙?”

  应天钧含笑道:“便因为二人性子火爆,咱们才可以利用。宫主不妨想一想,
要是吴倚翠突然给皇帝老子占有了,以二人的性子,怎会不含恨在心。倘若二人
有小小叛逆之心,只要惠妃在皇帝跟前略一耳语几句,顺带把燕王扯入其中,相
信大事必成。”

  瑶姬摇头道:“惠妃虽是我的人,但这事关连到她兄长身上,惠妃也未必肯
干,再说,吴倚翠是否会给皇帝看上,也是未知之数,依我看此事并不容易。”

  应天钧道:“这一切便落在惠妃身上了,这当儿首要之事,惠妃必须使计把
吴倚翠引至宫中,方能安排她与皇帝见面,只要皇帝老子看上吴倚翠,事情便算
成功了一半,再说惠妃是否肯在皇帝面前开口,这便要靠宫主你了。”

  瑶姬想了一想,点头道:“为了不让燕王得逞,这个办法确可一试。还有一
件事情,皇帝老子将于下月召开英雄宴,内里必有什么密谋,那个袁天玉在湘王
府里,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应天钧摇头道:“还没有,我已经着他加紧留意,但袁天玉这个人,决不能
太过信任他,当日半途拦截萧长风的人,我便怀疑是袁天玉幕后指使的。”

  瑶姬朝他微微一笑:“因此你便把他们十个人一古脑儿全都杀了。莫非你到
现在还吃他的醋?”

  应天钧牢牢望住她:“他既能满足你,难道我就没这个能耐。”

  瑶姬亲了他一下:“你这人就是爱使性儿,又爱颜面!说句实话,袁天玉在
这方面,也只是一般而已,更是无法与你相比,你也不用把他看成对手!”说着
把手往下探去,一把握着一根炙硬之物,轻轻捻弄两下,微笑道:“刚才还没尽
兴么?这么快又硬成这样子,还不住在人家腿间乱动,擦得人怪痒的!”

  说话之间,遂以纤手扶着大物,凑准门户,挨着唇瓣研磨片刻,不觉便见水
儿透出,当下沉身坐落,把个头儿慢慢吞入穴中。

  应天钧立时嘘了一口气,脸现舒爽之色,只觉内里又紧又润,把那根巨枪箍
得密不透风,说不出的受用。

  瑶姬见着,知他畅美,暗暗运起玄女相蚀大法,把膣道猛地一个紧缩,顿时
把他的玉冠紧紧咬住,一挤一放,翕动起来。应天钧直美得咿唔叫爽,连忙双手
握定她纤腰,帮衬她上下起落。

  只见瑶姬伏下身子,紧抱他肩膀,脸贴脸低声道:“是否很美呢,爽不爽快?”
接着翘起丰臀,恣意套弄起来。

  这下女上男下的招式,直来颇受女性喜好,皆因轻重缓速,均由她作主,且
又能深浅随意,更可上下搔着痒处,每往下一套,必尽没至根,自当然瑶姬也不
例外。

  应天钧见她尽力摆弄,百般淫浪,自己却舒舒服服的躺着,慢慢赏玩,确也
别有一番情趣。

  只见瑶姬如仙女般的俏脸上,凤眸水光盈然,眉稍含春,更看得他血脉贲张,
情兴勃然,忙腾出一只大手,把她一边傲峰牢牢握住,肆意搓揉。

  瑶姬也感美快,又见应天钧喜欢,便即腻声腻语道:“女人这妙品,天生便
是一对儿,你怎能顾此失彼!来,张开你的嘴儿,尝尝另外那一边。”

  应天钧给她一句言语诱得欲火炽然,立时埋头便狂吸猛吮,瑶姬美得浑身骚
麻,下身不禁大舂大套,随见粗物出入无道,却见花唇翻飞,浪液飞溅,巨物时
隐时现,不停发出“噗唧”之声。

  瑶姬兴致愈来愈高,口里不住淫声四起:“嗯!自从遇见你这个冤家,本宫
才真正尝到妙境,宫中里的男人,委实无人能及!”

  说着撑起身躯,蹲坐起来,仍不停前撞后退,每撞一下,均粉颈低垂,俏脸
含媚送笑,动人心弦。

  再看她柳腰摆处,双峰抖动,额上的刘海,不住摇曳飘荡,不时又见瑶姬将
身迎凑,一面抬手整理发丝,体态极度迷人优美!如此美景,直看得应天钧目眩
心跳,欲颠欲狂。

  应天钧淫情大炽,遂开声道:“宫主,咱们来个「隔山取火」玩玩如何?”

  瑶姬停下动作,说道:“这也使得,只是这个招式,还不算什么新鲜玩意儿!”

  应天钧道:“宫主若要新鲜,我倒有一法子。”话后着瑶姬拔出物事,忙跳
下榻来,挺着那又粗又壮的巨物,站在榻沿道:“宫主也请下榻来,先在床沿伏
下,好让我站着干弄如何?”

  瑶姬嘴角含笑,坐到床沿,目光凝注,却见应天均的大物搁在眼前,浑身青
筋暴胀,足有六七寸长,不由看得欲火大动,双手旋即探前擒住,一手握着枪柄,
一手抚着肉囊,细细把玩,抬着头笑道:“待本宫先让你舒服一下,再行办正事
好么?”

  应天钧自当愿意,不停点头。

  但见瑶姬丁香微吐,由下往上沿棒洗舔,先把棒上玉液舔尽,方张开樱桃小
口,紧紧含着玉冠,吃得习习有声。

  应天钧爽得通体发颤,捧着瑶姬的螓首,腰身用力,开始进出抽戳。

  瑶姬也给他弄得气闷难忍,然而下面竟又作怪起来,骚痒难当,不由一面使
劲吸吮,一面自伸手指,放在穴口狠揉起来。但这样做作,又如何止得了痒,只
得探指进洞,舂掘一番。

  应天均低头看去,越看越感火动,忽觉那话儿有点活动,突突的乱跳,大有
按耐不住之势,一惊之下,连忙叫道:“不能再吸了,再吸便要出来了……”

  瑶姬也觉他的变化,真怕他草草了事,便此没了戏唱,当下吐了出来,轻轻
抚摸,嗔道:“你怎地这般没用,人家还没够呢!”

  应天钧苦笑道:“宫主你美若天仙,光看着宫主的美貌,已难忍受了,再加
上宫主口技高超,怎教人吃得消!”

  瑶姬瞪了他一眼:“你耍什么嘴皮,本宫才不要这套。”

  应天钧知道瑶姬食量颇大,等闲的人实难抵挡,若是自己今回无法把她喂饱,
必会给她小觑了,更甚的是,还会把自己搁在一旁,以后再难与她亲热!他想到
这里,当下打叠精神来,忙将她按在床沿,让她翘着雪白的圆臀,把个玉冠紧紧
抵住,先是挑刺磨研,极尽手段。

  果然没过多久,瑶姬已被他引起兴来,内中丽水涟涟。应天钧知道是时侯,
用指拨开花瓣,挺起大枪望里顶入,只听“唧”的一声,已推进一半。

  瑶姬给他巨物穿壁越墙,顿时美快难当,臀儿往后使劲一凑,全根直没,不
禁回首流盼,娇声说道:“你不用怜我,尽情策马狂奔好了。”

  应天钧还须待她关照,早已大起大落,急急深投,下下尽根。

  瑶姬只觉给火枪戳着花心,不觉浪水大放,装满琼室,应天钧只消稍一抽提,
便即滚滚流出,如鱼吐沬,打得二人大腿点点滴滴,流满一地。

  怎料瑶姬愈战愈浪,不住把臀儿往后翘凑,腰肢摇动,囗里哼个无休无歇。

  应天钧害怕冲杀过甚,无法持久,当即将巨物拔出大半,只在门口来回磨擦,
每隔片刻,方投入深处点拨一下,随即赶快抽回,如此九浅一深,直弄得瑶姬内
中发痒,春心透骨,无法止住,不由柳腰乱摇,玉股狂摆,口中已觉舌头僵麻,
只管哼唤。

  随见应天钧伏下身躯,将胸贴背,双手由下伸进,握着一对傲峰问道:“宫
主喜欢深投急舂,还是浅抽慢送?”

  瑶姬搔不到痒处,早已难忍难熬,听他动问,立时没口子的答道:“深些好,
重些好,莫要捉弄我,全都塞进去吧,把本宫填得满满才好。”

  应天钧嘴角一笑,揪着她双峰着力抽送,瑶姬如渴见着甘露,立时兴念又狂,
乱哼一阵,户内又觉发痒难煞,花露如泉冒出,回头朝应天钧一笑。

  应天钧看见,灵犀乐透,便即加紧抽戳,这回一下便是近千,双双才兴尽休
战,卧回榻上,飘飘荡荡,交股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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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第十章移祸江东

  秋尽冬来,这一晚的雪愈下愈大。放眼望去,只见满天飞絮,琼瑶匝地,各
家各户,早已上了门板,起了火炉,躲在暖烘烘的屋里。

  如此大风大雪,非不得已,也不易走出家门。

  便在瑞雪纷飞的时候,越州的一条大街上,忽见十多人飞奔而至,而当中两
人,却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之上,用厚布密密实实的盖着一件物事。

  但见这些人全不畏寒风砭骨,正自冲风冒雪,急步疾行。

  这伙人走到街北,旋即转左,老远便看见雁影门的朱漆大门。平日大门前的
守卫,这时因躲避风雪,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门外的一对石狮子,兀自昂然蹲
坐。

  走在前头的两名汉子,快步抢到大门前,抬起拳头使劲的碰碰敲打,口里同
时大声叫嚷:“不好了!快开门,快开门……”

  半晌才见大门缓缓打开,数个雁影门的弟子从屋里走出来,那些弟子一看见
眼前这十多人,个个全身罩满了白雪,脸现急色,也不由一惊,当先的一名弟子
问道:“高老三,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高老三正是敲门的其中一人,当下急道:“盟主他……他出事了,快找
两位总管,快,快……”说着那十多人一涌而入,迳往大厅方向奔去。

  众人入到大厅,刚把担架放下,雁影门上下听得盟主出了事,都蜂涌冲了出
来,偌大的大厅,立时站得密密麻麻都是人,少说也有二三百人。

  没过多久,但见两个灰衣老者疾步走出,高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老三连忙道:“盟主他……他给人杀了!”

  二人听见,大吃一惊,忙抢到担架前,其中一个老者把盖满白雪的厚布揭起,
担架上卧着一人,正是武林盟主傲远天,只见他一脸紫黑,双目紧闭的卧着。

  那个老者探探傲远天的鼻息,已是呼吸全无,显然死去多时,当下向前面的
老者摇了摇头,站起身问道:“高老三,到底是谁所为,快说?”

  高老三道:“金总管,是……是当日在武林大会出现的小子。”

  金总管和另一老者听见,齐感错愕,那老者问道:“你是说独战血燕门,救
回各派掌门的年轻人?”

  高老三点头道:“回施总管,正是此人!”

  施总管霎时皱起老眉,再问道:“这事非同少可,你们可有认错人?”

  高老三连忙道:“当时咱们十多人都在场,个个亲眼看见,绝对不会认错。”
众人马上齐声一致,都说得十分肯定。

  金总管道:“怎会是凌云庄的罗开,咱们雁影门和他素无仇怨,况且当日在
武林大会上,罗开还救了盟主和众掌门,他今日因何会这样做?”

  便在这时,厅后突然冲出数人来,却是傲远天的结发妻子傲夫人,身旁还有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样貌长得异常甜美可爱,而这个少女,正是傲远天的独生
女傲倚琳。在二人身后,还跟着数个丫鬟。

  傲夫人和女儿敢情听得噩耗,便即带同丫鬟直奔出厅来,才一走进大厅,已
扑到傲远天跟前。

  只见傲夫一看见担架上的丈夫,还没来得出声哭喊,便已眼前一黑,顿时昏
了过去。

  女儿傲倚琳在旁见着,连忙扶着,喊道:“娘……娘……你怎样呀!快,你
们快来,扶娘回房间去。”

  数个丫鬟马上合手协力扶起夫人,把她送回房间。

  傲倚琳含着一眶眼泪,猛地站起身来,泣道:“是谁杀死我爹的,快说!”

  金总管道:“听说是凌云庄庄主罗开。”

  傲倚琳听见,柳眉一竖,高声道:“莹儿,快拿我的剑来。”

  在旁的丫鬟莹儿,可说从没见过小姐如此激动的样子,立时也吓了一惊,回
身便往房间跑去。

  金总管连忙截着道:“且慢!”接着转向傲倚琳道:“小姐,报仇一事,该
当从长计议,况且那个姓罗的小子不比别人,此人武功极高,连盟主也不是他的
对手,小姐你贸然前去,不但无法报仇,恐怕还会招致杀身之祸呢!”

  傲倚琳抽抽噎噎,已是声泪俱下,哽咽道:“难道爹的仇便不报了!”

  金总管摇了摇头,徐徐说道:“当然不是,只是必须谨慎行事,咱们不能粗
率浮躁,行事不加考虑。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了解一下事情,再作决定如何。”

  施总管朝高老三道:“你把当时的情形,详详细细说一遍。”

  高老三道:“昨日咱们到达沙门镇,见天色已黑,盟主吩咐先在镇上落店,
打算明儿一早,再起程前往陆家庄,当夜一宿无话,大清早便结帐离店,岂料才
走出沙门镇,便见两男一女迎着咱们而来,咱们远远看见,已认得其中两人。当
先一人,便是武林大会见过的罗开,在他身旁,却是人称”冷艳天娇“的白姑娘,
而另一个男人,咱们却不认识,敢情他也是凌云庄的人。

  “当时盟主看见三人,也不以为然,立即迎上前去招呼,怎料那个姓罗的小
子竟一声不响,忽然发难,骤向盟主一掌劈了过去,盟主见了自然大惊,挪身欲
避,但姓罗的武功极高,咱们也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只听得啪啪几声,盟主
已给他一掌打出丈外,伏地不起。

  “咱们十多人看见,立即冲上前动手,却给其余二人截着,最后咱们全被点
倒在地,而三人行凶后,便即扬长而去。咱们穴道被制,全身不能移动,却又担
心盟主的安危,大家正在焦急之际,幸好有两名武林人士经过,见咱们十多人卧
满一地,便出手给咱们解去穴道,咱们穴道一解,马上抢到盟主身边一看,才发
觉盟主已然命丧他掌下。”

  厅上众弟子个个听得咬牙切齿,不住大骂罗开,随听金总管问道:“为你们
解去穴道人,是何派的人物?”

  高老三道:“咱们也有问过他们二人,但他们却不肯说,只说了一句举手之
劳,算不了什么,二人转眼便离开了。”

  施总管道:“竟会有这样的事,连门派师承也不肯说,确实少见!”

  傲倚琳哭道:“两位总管,那个姓罗的无故伤爹性命,你们一定要为我作主
才是!”

  施总管点头道:“这个必然,便是小姐不开声,老夫也势要为盟主取回公道。”

  金总管沉思片刻,目光一抬,朝向厅上弟子道:“盟主猝然被害,这不但是
咱们雁影门的事,也关乎整个武林的大事,相信各门各派,也不会置之不理。据
老夫所知,凌云庄内高手众多,光凭咱们雁影门的实力,绝非人家的敌手,唯今
之计,只有联络各大帮会门派,一起行动前往凌云庄,找着那个罗开问个清楚明
白。”

  施总管接着道:“没错,武林盟主遇害,各帮各派岂会坐视不理,只是诸派
分布极广,一时难以全部通知,但咱们却不能再耽搁时日了,必须尽快赶赴凌云
去,免得姓罗的小子遁逃。依我之见,咱们必须派人先到杭州,盯着凌云庄的举
动,再行通知周近的门派,尽快结集人手。”

  大厅弟子听了,齐声称是。

  施总管道:“高老三,你带同十个弟子先赶去杭州,倘若凌云庄有什么异动,
马上回报。”高老三点头接令。

  施总管又道:“现在我立即书写拜帖,由李彪负责点选人手,分头通知各门
派。”

  金总管沉思片刻,忽地想起一件事,遂向众人道:“听说今趟陆家庄事件,
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大派也有参与,可有人知道现在陆家庄的情形?”

  随见一个弟子站了出来,躬身道:“回总管,弟子在外间得到一个消息,听
说陆庄主已给人废去了武功,由少林空见大师带回少林寺,而华山掌门也命丧陆
家庄,给天熙宫的人杀了。”

  厅上各人听见这惊人消息,无不哗然,二个总管顿时面面相觑,这个消息确
实出人意料之外。金总管连随追问,那人便把听回来的消息,详详细细的说了出
来,不由听得各人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施总管叹道:“真没想到,陆庄主竟是个这样的人,瞧来那姓罗的小子,今
次在群雄面前又立下奇功了!老夫实在想不透,究竟这姓罗的小子在耍什么花样?”

  傲倚琳怒道:“我不管那姓罗的想弄什么,但此仇却不能不报!”

  金总管道:“小姐说得对,咱们还是先把盟主的事办妥,这才是要紧的事。”

  施总管道:“陆家庄的事件刚刚完结,虽然各门各派已经离去,但相信不会
走得太远,咱们立即派人分头快马追去,务须把各门派截了下来,把盟主被害的
消息送上,尤其是少林、武当等大派,有他们出面主持,便是罗开这小子武功再
高,也难敌众多大派的高手。”

  众弟子听见连声叫好,施总管当即分配人手,马上开始行动。

  罗开一行人回到杭州,才踏进凌云庄的大门,便见一个武师迎上前来,禀报
水神帮帮主正在大厅等侯。罗开和白瑞雪等人听见,俱感诧异,便即快步朝大厅
走去。

  众人才一走进大厅,便见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小瀛州伏家
之女伏霜云等人坐在厅上,并由方晴云夫妇和庄内众人相陪。

  李展三人一见罗开回来,赶忙站起相迎,大家见面叙礼一番,各自就坐。

  罗开甫坐下来,却发现各人脸有异色,心下微感一怔。

  方晴云首先发言,朝罗开问道:“罗开,我有一事要问你,今趟在陆家庄可
有见着武林盟主傲远天?”

  罗开见问,心知此问必有甚么原因,当下摇头道:“没有,我也感到有点奇
怪。今次陆家庄事件,可说是震动江南,就连少林、武当亦有到会,独是不见傲
盟主出现,”

  方晴云和李展听了,不禁互望一眼,只听李展道:“罗庄主,李展得到一个
消息,傲盟主昨天在前往陆家庄途中,竟给人杀了。”

  罗开和白瑞雪众人听见,顿感愕然,罗开忙问道:“怎会发生这种事,知道
是谁人所为吗?”

  李展道:“据说当时雁影门十多名弟子都在场,同时亲眼目睹一切情形。他
们说,杀害傲盟主的人,正是罗庄主你。”

  此话一出,罗开顿时呆住,一时竟无法反应过来。

  白婉婷和董依依听得浑身一颤,董依依马上跳了起来,高声骂道:“那些人
瞎了眼睛吗,怎会说是罗开哥是凶手?”

  怪婆婆喝道:“依依你坐下。”接着向李展问道:“事情到底是怎样,有烦
李帮主详细说一次。”

  李展便把如何收到雁影门的拜帖,如何在送帖人口中,知悉傲远天被杀的情
形,一字不漏的全都说了出来,接着又道:“在下听后,自是不相信此事,正好
胡门主也接到拜帖,赶来与在下商议,咱们二人不敢迟延,先来通知罗庄主一声,
好作预备。听说少林、武当及峨嵋等诸派,都在途中接到消息,业已赶去雁影门,
再加上其他门派帮会,相信人数不会少。

  “但罗庄主大可放心,在下已在杭州四处布下人手,合有千人之众,就是雁
影门携众前来拜庄,咱们也足够能力应付。”

  罗开抱拳道:“多谢三位高义,罗某感激不尽。”

  三人连忙站起,赶紧还礼。自从花港观鱼一役后,李胡二人都是一般心思,
常有心怀答谢之意。今日得知这个消息,只要查明不是罗开所为,已决定倾尽全
力,也要相助罗开。

  只听胡飞鹏道:“罗庄主侠骨柔肠,一直教胡某心悦诚服,罗庄主就不可再
和咱们说客套话了。”

  怪婆婆有点不耐烦道:“不要你谢我,我谢你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
解决这件事。”

  方晴云道:“我刚才听见这件事,便知道不是罗开所为。既然不是罗开,便
是有人易容成罗开的样子行凶,而能够有此高超易容术的人,就只有一个。”

  董依依等人听见,同声叫道:“是岳都!”

  上官柳点了点头,说道:“方前辈就是不说,我已经猜到是他,岳都这样做,
明着为两个徒弟报仇而来。但咱们虽知是此人所为,但要让其他人相信,恐怕并
不容易,况且咱们确难提出证据。”

  李展、胡飞鹏和伏霜云听见“十绝先生!”的名字,也微微一怔,这人的名
头,在江湖上也不时听人说起,更知此人武功高强,是个极不简单的人物。只不
知他与罗开有何恩仇,要如此诬陷罗开。

  只见李展问道:“十绝先生这个名字,李某人也曾听过,只是从没谋面,不
知此人是个怎样的人物,他与罗庄主又有什么瓜葛?”

  罗开便将千面双忍如何易容成青云秋月,阴阳二老如何被害,与及岳都和他
们的关系,一一说与三人知道。

  李展前时在罗开口中,也曾听过千面双忍的事迹,而胡飞鹏和伏霜云二人,
却是首次听见,对这样高超的易容术,也是听得啧啧称奇,胡飞鹏道:“听罗庄
主这样说,敢情便是这三人所为了。”

  伏霜云道:“一定是他们,据闻杀害傲盟主的也是三个人,我听雁影门的弟
子说,除了罗庄主外,还有一男一女,那男子却无人认得,可是那个女子,听说
是一名外号「冷艳天娇」的女子。”

  众人一听,全把目光望向白婉婷,只见白婉婷跳了起来,叫道:“是我?”

  伏霜云笑道:“原来他们说的女子,便是这位白妹妹。”

  方晴云道:“能把凌云庄的人扮得如此神似,除了千面双忍外,恐怕再难找
到其他人。”

  怪婆婆道:“我早就知道,这两人给他遁去,必然是个后患,果然不出我所
料。”

  方家姊妹两人听见,立时垂下头来,心里均感不安。

  罗开忽地站起身来道:“雁影门和各派人物,都是一些正派中人,瞧来这件
事,绝对不能以武力来解决。既是这样,乘着他们还没来到杭州,我须得立即赶
去雁影门,面对面与他们解释清楚才是。”

  上官柳也站起道:“我陪你去。”其余众人那肯留下,纷纷说要一同前去。

  罗开看见,知道再无法推拒,再想现在雁影门内,可说高手如云,人马众多,
要是一言不合动起身来,以自己一人之力实难应付,只得点头同意。

  凌云庄今趟可说全庄好手尽出,只有史通明和唐贵二人留守在庄。

  而李展知道对方人手不少,当下吩咐手下,整集杭州近千帮众,联同赤刀门
数十弟子,声势赫赫的往越州进发。

  两天之后,各大门派纷纷接到盟主遇害的消息,也陆续赶到雁影门。

  而少林空见大师、武当长春真人、峨嵋慈玄师太等人接获噩耗,也先后赶至。
三人虽对罗开的为人心生相敬,实不相信罗开会是凶手,但武林盟主被害,这是
何等重大的事情,又怎能袖手不理。更何况这事涉及罗开身上,便决意先赶到雁
影门,相机行事,倘若中间有什么误会,再从中调处便是。

  这时雁影门的大厅上,正是人头涌涌,除了少林、武当、峨嵋、衡山、嵩山
外,还有崆峒派大师兄颜真、崑仑三剑张众、来方生、司徒耀等人,俱率领门下
弟子赶到。还有不少浙江、江西、湖广一带的帮会门派均有参与。

  而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二人,虽然都接到雁影门的拜帖,只
是两人绝不相信是罗开所为,当下便断然拒绝到会。

  这时雁影门却由傲倚琳为首,以主人身分与各门派见面。只因她年纪尚幼,
虽是武林盟主的女儿,但迄今还不曾在江湖走动过,对江湖中事,可谓全然不知,
只得由两个总管在旁辅助。

  只见金总管站起身来,向场中打了个四方揖,朗声道:“今次傲盟主为奸人
所害,承蒙各位英雄不辞劳苦,前来鼎力相助,金某先代我家小姐谢过。”

  场中众人站起还礼,湖北长盛帮帮主黄照雄道:“盟主之事,便是咱们家的
事,金总管也不必多礼了。敢问金总管,据说盟主之死,是给杭州凌云庄罗庄主
所杀,不知这是传言或是有确实证据,还请金总管说个明白。”

  金总管便将所知的事情说了,众人听后俱感诧异。

  现在厅上的人,十居其九曾在武林大会见过罗开,更有不少人到过陆家庄,
对罗开的印象,大多都存在着好感,但现在听了金总管这番话,心中均充满着疑
团,可是人证在此,又叫人不能不相信。

  空见大师站起身来,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与罗施主认识,虽是时日尚
浅,但罗施主的为人,贫僧也颇有好感,今次罗施主突然一声不响,狠下杀手掌
毙傲盟主,瞧来并非罗施主的作风,内里必定有什么原因?依贫僧来看,何不派
人到凌云庄去,请罗施主亲临这里一趟,先听一听他的说话,大家认为如何?”
众人听后也点头同意。

  慈玄师太道:“贫尼也认为罗庄主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不但是贫尼如此想,
相信堂上众英雄也有同感。贫尼敢问金总管一句,可曾听过盟主与罗庄主之间,
是否有什么仇怨在身?”

  金总管摇头道:“老夫从没听过,倒反而盟主每次提起当日武林大会之事,
还不时赞许罗庄主,从表面来看,两者相信并无什么仇怨。”

  慈玄道:“既是无仇无怨,实令人猜想不透,有云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
仍须请得罗庄主到来,大家当面说过明白方能解决。”

  长春真人道:“贫道总是觉得内里疑点甚多,只是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

  施总管问道:“不知真人有何高见?”

  长春真人捋着颔下的长须,缓缓说道:“贫道想先问一问当日被封穴道的弟
子,不知可不可以?”

  施总管连随道:“当然可以,请真人随便问就是。”留下叫了几名弟子出来。

  长春真人问道:“诸位当日给人封了穴道,不知是被封了什么穴道?”

  众弟子便逐一回答,有些说是“坛中穴”、有些是“中府穴”、也有人说是
“俞府穴”,十多个雁影门弟子,全都是前上胸穴道被制。

  长春真人又问:“为你们解穴的两人,他们是用什么手法?”

  其中一名弟子道:“他们的解穴手法相当伶俐,只消略一细摸,便晓得被封
穴道所在,瞧来二人的武功并不弱。”

  长春真人微微点头,徐道:“大家可有看出,凶手既能一出手,便把傲盟主
毙于掌下,那人的武功,自当然非同等闲。可是凶手除了杀害傲盟主外,却再没
杀雁影门弟子一人,只是把他们的穴道点了,继而又有人前来帮忙,解去众人的
穴道,而帮忙的人,也显然是个高手,却又不愿留下名字门派,光是这点,已经
令人起疑了。

  “还有一点最受人怀疑之处,便是那两个过路的高手。咱们都是练武之人,
点穴解穴,稍具功力的人都能轻易做到,只是功力高强者,封人穴道的时间会较
长,也较难解除,而更甚的,遇着独门的点穴手法,若解穴之人一个不慎,解错
了穴道,随时会令被封穴道的人立时丧命,相信这一点,大家都十分清楚。

  “可是这两个过路的人,只消略为摸一摸,便能知晓被封的穴道,这等高人,
确实难得一见。贫道不才,自问也无这个本领。这样看来,这二人若非是世外高
人,便是预先知道被封的穴道,才会把穴道一解即破。依贫道猜想,还是后者居
多,不知大家可有同感?”

  厅上众人也听得不住点头,空见合十道:“真人说得极有道理!倘若如真人
所说,凶手是存心留下活口,回头再派人为各人解去穴道,目的是要让人知道,
杀害傲盟主的凶手是谁,已作为目击人证。”

  长春真人道:“要是我没有猜错,这个可能性极高。况且今次并非江湖斗艺,
更非公平比武,以这种手法杀人,无疑与暗杀偷袭异路同归,不用想也知后果如
何,势必会受武林非议,名誉尽扫一空,若然我是凶手,决计不会这么蠢,行凶
后还留下一条尾巴,自毁前程,而且还要故意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金总管道:“真人的分析确有其道理,但那名行凶者,确实是罗开无疑,咱
们十多名弟子全都亲眼目睹,绝对没有诬陷罗庄主之意。”

  长春真人道:“金总管万万不可误会,贫道并非不相信贵门弟子。刚才贫道
说仍有一事不明白,说的便是这一点。”

  施总管道:“罗开杀害盟主,确实疑点甚多,但实情却摆在眼前,若依照空
见大师所言,邀约罗开到这里来,老夫认为不妥当!倘若他真是杀害盟主的人,
他又怎肯深入虎穴,前来这里冒险。咱们不如约齐人手,直闯凌云庄,不知大家
认为如何?”

  众人听后,不由议论纷纷,一时难以决定。

  便在这时,一名雁影门弟子冲将进来,直奔到金总管跟前。

  金总管认得,这是派往杭州监视罗开的弟子,现见他行色匆匆,便知有事发
生,当下问道:“发生什么事?”

  那名弟子道:“凌……凌云庄罗庄主率领近千人,正朝越州而来……”接着
在衣内掏出一张名帖,双手呈上道:“弟子在途中给一名和尚拦住,交给弟子这
封名帖,那个和尚说,罗庄主即将前来拜庄,着弟子代为送上名帖。”

  大厅上数百人听见,大感错愕,全都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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