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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兵临天下【作者:高月】(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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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有客自江东来

  接下来的十几天内,黄祖开始履行他的诺言,根据柴桑提供的战俘名单,陆续向柴桑迁移他们的家眷。

  这些战俘家眷大部分是依附于黄祖的佃户的奴户,迁移比较顺利,由于江夏水网密布,家家户户都有船只,所以迁移几乎以水路为主。

  长江上开始出现了密集的小船,一艘小船就是一户人家,装载着微薄的家产,箱笼、被褥、陶罐、农具等等,船头还有瘦弱的孩子和白发苍苍的老人,男人和女人小心翼翼地摇船,避开水面的风浪,以及对新生活的向往,从武昌和夏口驶向柴桑。

  在柴桑码头上,当地官府早已准备就绪,由县丞朱珣全权负责此次安置,他已在码头上摆下数十张桌案,一百多名衙役连同数百名士兵里里外外地忙碌着,有的负责登记,有的负责安排食宿,虽然忙碌喧哗,却安排得井井有条,并不混乱。

  在码头上,已经排满了数十条长长的队伍,一家家地登记入籍,不时有被俘士兵和家人团聚的感人场面出现,一家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相拥而泣,连城头上远远观望的刘璟也不由动容,默默地注视着一家家的亲人团聚。

  这时,柴桑以东的江面上驶来一艘五百的大船,船头站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高大,留有一尺长的黑须,相貌清雅,此人正是从东吴前来柴桑的鲁肃,奉孙权之命和刘璟商谈战争善后事宜。

  这可以说是孙刘两家近十年来的第一次,尽管当年换取孙坚尸体时两家曾有过协商,但那是一种在愤懑和仇恨中的协商,留下来的是难以和解的世仇。

  而这次鲁肃前来,却是孙权感于刘璟的诚意,尽管双方刚刚结束一场大战,但刘璟处理敌军阵亡者的方法和他提出的建议都让孙权颇为欣赏。

  此举当然远远不能弥合孙刘两家世仇,不过却在世仇中开了一道口子,使老死不相往来的孙刘两家第一次开始接触。

  鲁肃站在船头,见江中一艘艘小船驶向柴桑码头,柴桑码头上早已船只密集,热闹异常,这些小船内明显都是举家搬迁,令鲁肃心中颇为奇怪,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去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鲁肃吩咐一名手下道。

  这时大船已经靠近柴桑码头,座船的前后左右都挤满了迁移的小船,手下伏在船舷边打听了片刻,这才回来禀报:“启禀将军,听说不久前黄祖偷袭柴桑,大败,这些船只都是被俘士兵的家眷,从武昌或者夏口迁来柴桑。”

  鲁肃这才恍然,原来黄祖和刘璟又打了一仗,他也看得出是黄祖吃了大亏,否则这些被俘士兵的家眷怎么来柴桑?

  不过鲁肃还是挺佩服刘璟,他重视人,从这次他和江东交换回战俘,到今天他又索要战俘的家眷,可以看出刘璟的思路,他非常在意人口,这其实就是一个统治者的思想。

  鲁肃忽然有一种明悟,为什么孙权这么看重刘璟,他派自己前来,与其说和他完成战争善后事宜,不如说是想利用这次契机和他建立一种关系。“将军,向漕河那边走吧!”

  一名士兵指着东面漕河大喊:“漕河上宽阔,这边太拥挤了。”

  鲁肃远远看了一眼漕河,心中叹了口气,点点头答应了,“可以!”

  大船调头,驶出了被小船挤满的码头,向另一端的漕河驶去。。

  刘璟此时正在码头上视察安置移民的进展状况,朱珣陪同他在一群群移民中穿行,“虽然帐篷奇缺,不过各大家族都很帮衬,食宿基本上已解决,大部分人都会安置到浔阳江两侧,根据地势和河流情况形成十几个村落。”

  “那新房舍怎么办?”刘璟又问道。

  “房舍比较简单,这些移民家境大多贫寒,都是夯泥为屋,现在也这么处理,浔阳江两岸木材也充足,只要划定土地,他们自己便可解决新舍问题,也有两百余户人家条件较好,他们准备在县城内置宅。”

  刘璟点点头,又嘱咐道:“虽说他们可以自己解决,但官府也不能置之不顾,还是协助他们筑房,若人手不足,我派士兵协助,索性就让这两千多降兵去给他们家人建宅去。”

  朱珣也笑了起来,“司马放心吧!官府不会置之不顾。”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向刘璟禀报道:“启禀司马,江东有使者到来,使船已到漕河!”

  刘璟一怔,回头向漕河望去,只是漕河入口处附近停泊着一艘大船,船头插着一名紫色三角旗,意味着这是一艘官船,他立刻意识到,这一定是孙权对自己的信有了答复。

  刘璟心中大喜,将码头之事交给了朱珣,他翻身上马,带着十几名随从向漕河奔去。

  漕河两岸已有数百士兵警戒,今天是刘虎当值,他已亲自率领五百士兵将这艘大船监视起来,一阵马蹄声,刘璟骑马飞奔而至,大声问道:“是什么情况?”

  刘虎连忙上前禀报:“司马,是江东特使,来人叫什么‘卤熟’?”

  刘璟心念一转,忽然明白过来,这是鲁肃来了,他立刻催马至岸边大喊道:“子敬兄可在?”

  只见从船舱里走出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长须男子,笑眯眯拱手道:“在下江东江东鲁子敬,来人可是璟公子?”

  刘璟对鲁肃的印象一直很好,虽然他们打了一仗,但并没有改变刘璟对他的印象,他见鲁肃风度翩翩,举止从容自若,心中更是喜欢,也回礼笑道:“我正是刘璟,欢迎子敬兄重返柴桑。”

  一句‘重返柴桑’中有着很深的涵义,鲁肃却能听懂,他目光锐利看了一眼刘璟,两人皆带深意地笑了起来。

  刘璟带随从上了东吴大船,两岸士兵引领着船只,向水门驶去,船头上,刘璟和鲁肃并肩而立,刘璟指着远处码头上忙碌的移民对鲁肃介绍道:“不久前,黄祖偷袭柴桑失败,他的儿子被我们俘虏,还有数千士兵,所以按照我们和黄祖谈妥的条件,被俘士兵的家眷都要迁来柴桑,今天子敬兄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鲁肃点点头道:“这至少有一万余人,对于江东而言,安置一万余人轻而易举,可对于柴桑一域,这一万余人是很重的负担啊!”

  “刚开始或许是负担。但从长久看,他们都会成为自耕农,成为柴桑赋税的来源,而且他们的到来,使我得到了数千名忠诚的士兵,所以,这批移民对我而言远远利大于弊。”

  “果然是上者谋国!”

  鲁肃感慨道:“其实江东也是不断从山越族迁移人口到州县,也有人说,山越人生性好斗,民风愚昧,把他们迁移出来对江东不利,但我主上说了一番话,竟和璟公子的话不谋而合,也是从长远看,山越人会变成自耕农,成为江东赋税来源,对江东远远是利大于弊。”

  说得这,鲁肃回头看了一眼刘璟,目光充满了诚意,“我觉得璟公子应该去认识一下我们主人,相信你们会很有跟多共同话题。”

  刘璟微微一笑,“我也很期待认识孙权。”

  现在刘璟却对鲁肃很感兴趣,三国演义上,鲁肃是宽厚长者形象,却比较愚笨无能,非常好衬托出了诸葛亮的智谋,可事实上,鲁肃却是文武双全,胸怀豁达,见识高明。

  刘璟也知道鲁肃主张联和第三势力抗曹,所在在柴桑大战之时,他才会写那样一封信给鲁肃,就是希望他能和鲁肃达成某种默契,为将来的合纵抗曹打下基础。

  这也是刘璟这次和江东联系的真正用意,孙刘两家世仇和他没有关系,他知道,将来曹军大举南下,只有联合孙权共同抗曹,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刘璟又问道:“江东还在为老夫人举哀吗?”

  “我出来时,已恢复了正常生活,不过老夫人的哀悼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年底。”

  说到举哀,鲁肃倒想起一事,笑道:“璟公子居然也为老夫人送了悼念幡,放在贵宾第一位上,曹操反倒是在第二位,这件事轰动东吴,璟公子也成为了江东的热门人物。”

  刘璟笑了笑道:“那只是以我的个人身份吊孝,和荆州牧无关,江东是不是误会了?”

  “应该没有,大家都知道和刘表无关。”

  两人说着,大船进了城,一直在城北的一座大房子前停下,这里便是寄存将士阵亡士兵的尸骨之处,鲁肃笑容收敛,神情变得严肃庄重起来,他跟随刘璟走进大宅,眼前的情形令他心中一阵震撼。

  只见宏伟如大殿般的大堂上摆着数层桌案,层层叠叠向上铺开,在这些桌案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灵牌,眼前就像一座灵牌山一般。

  最前方是一张巨大的供桌,桌上摆满了三牲干果等各种贡品,还有一座袅袅冒青烟香炉,两侧各坐着四名僧人,合掌念经,为士兵们超度亡魂。

  鲁肃心中异常感动,这是他的士兵,他很清楚,四千六百余亡魂,虽然阵亡在柴桑城下,但他们尊严却没有遭到践踏,他们灵魂得到了安息,这在从前不可能发生之事,但今天他却亲眼看见了。

  这一刻,鲁肃心中对刘璟充满了感激,他也终于理解了孙权为什么说感于刘璟的诚意。

  鲁肃敬了三支香,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数千士兵磕头谢罪,他默默念道:“我鲁肃作战不力,致使你们无法返回故乡,愿你们灵魂安息,我将带你们的尸骨返回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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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长沙来客

  刘璟和鲁肃的谈判没有任何悬念,双方带着最大的诚意,妥善地解决了柴桑之战的最后遗留问题。

  按照双方的协议,刘璟把五百三十二名受伤江东战俘全部交给鲁肃带走,同时还有四千五百余阵亡士兵的骨灰,也由鲁肃一并带走。

  作为回报,江东也将把与黄射水战时俘获的两千七百名江夏战俘交给刘璟,至此,柴桑战役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了记号。

  柴桑城头上,刘璟注视着几十艘大船东去,这是陶家的船队,它运走了江东的伤兵和骨灰,回来它也会将江夏军战俘一并带回柴桑。

  “公子不怕州牧知道吗?”徐庶慢慢走到刘璟身边,眉头轻皱,有些担忧地问。

  这两天他看得很清楚,刘璟和鲁肃的交往太亲密了,可以看出刘璟是铁了心要和江东走和解之路,这就让徐庶很担心刘表的态度。

  刘表和江东是世仇,他是绝不会允许自己侄子和江东暗通款曲,尤其刘璟吊孝幡轰动江东,刘表岂能漠然置之,到时,刘璟怎么向刘表交代?

  刘璟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能因为州牧不喜,我就不做了,我也会权衡利弊,最多是向伯父解释认错,但和江东和解,完全符合柴桑及江夏的利益,我想伯父也能理解我。”

  “只怕他不是这么想。”

  刘璟的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他回头注视徐庶,他比徐庶高了大半个头,是一种冷峻的、居高临下的凝视,缓缓说道:“州牧是否震怒只是小节,但与江东和解却是大业,我不会为小节而放弃大业,希望元直兄能明白这一点。”

  徐庶感觉到了刘璟语气中的严厉,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明白刘璟的大业,徐庶的目光也转向江面,凝视着船队变成了一个黑点,他忽然又想起一事,沉吟一下问道:“江东遣返回来的战俘,公子准备怎么处置?”

  刘璟也意识到刚才自己对徐庶的态度严厉了一点,他毕竟是为自己好,不应该那样严厉和他说话,刘璟心中歉然,说话的语气也柔和许多,他微微一笑问道:“如果我用来补充兵源,元直觉得呢?”

  “最好不要!”

  徐庶摇了摇头,这一次他的态度很果断,“留下这些战俘对司马弊大于利。”

  刘璟并没有吃惊或者错愕,徐庶的否定态度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笑了笑问道:“为什么说用这些战俘来补充我的兵源,是弊大于利?”

  徐庶苦笑一声,“公子应该比我明白,若把这些人放回家园,对公子的名声会有很大的影响,不仅是对于他们的家人,整个江夏都会感激公子,这对公子在江夏的声望是多么有利,相反,若公子把他们视为自己兵源,虽然无可厚非,但失去了一次捞取江夏声望、民心的大好机会。”

  刘璟背着手在城头走了几步,又扶着城垛凝视远方,久久沉思不语,应该说徐庶的建议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回头望着徐庶,见他一脸期待,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这件事就烦请元直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安排宣传人手,索性就大张旗鼓做一番。”

  徐庶见刘璟接受自己方案,心中大慰,深深施礼道:“卑职一定会安排好,让所有江夏人都承领公子的人情。”

  ........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江夏军战俘还没有从江东运来,刘璟却意外地迎来了从长沙郡赶来的客人。

  天刚亮,一支由三百余名骑兵组成的队伍出现在柴桑南城外,为首骑兵大喊:“请速禀报刘司马,长沙郡都尉黄老将军来了。”

  骑兵队中间是一名年约六十岁老将,须发半百,目光明亮,正是荆州名将黄忠,黄忠依然是中郎将,同时又兼任长沙郡都尉,掌管长沙五千军队,实际上他是去辅佐刘磐,不过长沙郡北靠柴桑,刘表的另一个意图,是想让黄忠在关键时刻出兵协助刘璟击败黄祖。

  所以黄忠的驻兵之地也位于长沙郡北部,下隽县和蒲圻县一带,这里紧靠江夏,一旦江夏战事激烈,黄忠便可以及时来援。

  不过上次江东军大举进攻柴桑时,黄忠还没有上任,军队也没有部署,刘璟也就没有用到黄忠这个最大的援军。

  黄忠是五天前到任,刚刚安排好军队,便立刻动身赶来柴桑,与其说黄忠是来拜访刘璟,不如说他是来检查刘璟的箭术进展。

  既然刘璟已经向他学箭,那他就是自己的半个徒弟,黄忠绝不允许自己教出的弟子吊儿郎当,箭法平庸,那就是损害他黄忠的名头。

  这时,城门开启,刘璟带着魏延、刘虎等大将快步走出城来,他脸上看似欢喜,却难以掩饰他心中的紧张,虽然刘璟坚持每天练箭,但他心里有数,他离黄忠的要求还有距离,这次黄忠的要求是,六十步外,二十箭十八中,而他这几天最好的记录却是二十箭十五中。

  刘璟快走几步,单膝在黄忠面前跪下,“末将刘璟,参见黄老将军!”

  后面随从也跟着单膝跪下行礼,“参见黄老将军!”

  黄忠连忙上前扶起刘璟,“璟公子请起,各位将军请起!”

  黄忠在荆州军中威望卓著,他的到来引发了柴桑守军的轰动,守城士兵纷纷上前见礼,连魏延这样的刺头也是衷心敬佩黄忠,黄忠和众人一一见礼,这才对刘璟叹息道:“来到柴桑,就仿佛回家一般,这种感觉很不错。”

  黄忠虽然因为赵云的缘故没有正式收刘璟为徒,但他们却有师徒之谊,刘璟心中也把他视为自己的一个师父,他微微笑道:“老将军若喜欢柴桑,这次就不妨长住几个月,顺便替我训练一下士兵。”

  黄忠瞥了他一眼,他看出了刘璟心中复杂,恐怕是又希望自己长住,又怕自己管束太严,黄忠嘿嘿一笑,“恐怕你言不由衷吧!我若长住几个月,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众人都知道刘璟跟黄忠学箭之事,不由会心笑了起来,刘璟挠挠头道:“不至于倒霉吧!老将军长住,只会使我箭术大涨,我高兴还来不及。”

  黄忠冷笑一声,“那就看看你今天的表现,我再决定是否在柴桑住上几个月。”

  ........

  校场上的训练已经停止,数千士兵将骑射场围得水泄不通,人人伸长脖颈,极有兴致地观看刘璟的射箭,骑射场上搭起一座木台,木台上悬一面鼓,黄忠亲执鼓槌,须发贲张,双臂猛挥鼓槌,轰隆隆鼓声大作。

  一匹战马从西北角疾奔而来,激起滚滚黄尘,刘璟手执八斗射雕弓,身披鳞片铠甲,头戴红缨亮银盔,身后背一壶箭,跃马而奔,人如天神,马似飞龙,英姿勃发,激起士兵们一片掌声。

  刘璟从鼓台下疾奔而过,双腿控马,右手抽箭,搭弦张弓,弓似满月,一声弦响,一支狼牙箭闪电般射出,直射六十余步外的草人。

  ‘咔!’

  长箭准确地射中了草人前胸,赢得四周士兵一片欢腾,这是刘璟的第七箭,前六箭箭箭中靶,黄忠却面沉如水,看不出一点笑意,再次挥臂敲响大鼓,他不再给刘璟准备时间,要求连续射出,难度陡然加大。

  刘璟扭转码头,疾奔出数步,不加思索地再次张弓搭箭,一箭射出,这一箭力量十足,却从草人颈旁擦身而过,射空了,引起四周一片惋惜声。

  黄忠哼了一声,自己刚加快节奏就出现了漏箭,看来平时训练还是不够,他脸若寒霜,鼓声敲得更响。

  第一次失误使刘璟狠狠咬一下嘴唇,他并不着急出现,而是在回忆刚才一箭失误的原因,应该是射得太匆忙,没有找到最佳手感,其实这也是刘璟和真正箭术高手的区别所在,真正的箭术高手射箭并不需要寻找什么手感,射箭就是一种本能。

  而刘璟还远远没有练出这种本能,这是需要千万支箭的苦练后才能掌握,他现在只能靠手感,手感好时能一箭中靶,手感稍弱则容易射飞。

  今天他的手感不错,连续七箭中靶,只是在第八箭上稍微仓促,失手脱靶。

  刘璟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再次跃马疾奔,抽出一支箭,张弓搭箭,手臂沉稳如山,一箭射出,刘璟心里便松了口气,这一箭精准地射穿了草人的脖颈,再次迎来一片喝彩声。

  这一箭找到了极佳的手感,后面十几箭射如行云流水,箭箭中靶,当刘璟抽出最后一支箭时,他已是十九箭十八中,完成了黄忠交给他的任务。

  这时,黄忠的鼓声已经敲到最急时,刘璟张弓搭箭,最后一箭射出,但箭一出手,他心中便暗叫一声糟糕,这一箭射坏了,箭矢从草靶头顶五尺上飞射而过。

  四周鸦雀无声,这一箭大失水准,令四周士兵一片愕然,刘璟回头向黄忠望去,却见他目光严厉地瞪着自己,刘璟不由苦笑一声,一箭失利,可谓前功尽弃。

  ........

  城头,刘璟和黄忠并肩慢慢散步,黄忠并没有因为最后一箭射坏而责罚他,其实黄忠知道,刘璟这段时间连续遭遇大事,生死攸关,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保持训练,还能有所进步,这已是极为难能可贵了,自己实在不必责罚他。

  “今天我来柴桑,其实主要是想和你谈一谈以后的事。”

  刘璟默默无语地走着,更多时候他是在倾听,很少打断黄忠的话,黄忠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临走时,州牧和深谈过,之所以让我驻兵长沙郡北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助你,能在关键时刻出兵助你夺取江夏,我想听听你的打算。”

  两人已走到城墙尽头,扶住城垛向东望去,波澜壮阔的长江出现在眼前,奔腾向东流去,刘璟沉思良久,低声道:“我的打算已不是夺取江夏一域,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一件事,缓和荆州与江东的仇恨,这是为了将来能联合东吴,共同抗曹,老将军能理解我的苦心吗?”

  黄忠大为错愕,他没想到刘璟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但黄忠毕竟是见多识广的老将,他忽然懂了刘璟的意思。

  刘璟根本没有把黄祖放在心上,他的心已经放在未来,沉吟片刻,黄忠问道:“如果江东再大举进攻江夏,还会有联合抗曹吗?”

  “没有永远的同盟,自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刘璟平静地注视着江面道:“只要符合双方的利益,自然会坐下来谈判。”

  黄忠沉默了,他能理解刘璟的意思,他和东吴和解是为了荆州的利益,良久,黄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东缓江东,得到了州牧的支持或者是许可了吗?”

  刘璟摇摇头,“他不会同意!”

  “那你还....”黄忠更加不解了。

  刘璟负手淡淡地笑了起来,“我刘璟做事,不会刻意去执行谁的命令,我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荆州的未来,只要我认为是对的,我就坚持去做,既然触怒州牧也在所不惜。”

  刘璟回头注视着黄忠,炯炯有神的目光里饱含着太多的期待,“我希望能得到老将军的支持。”

  黄忠脸上了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道:“如果到时你能说服我,那我一定支持你!”

  “如果说服不了呢?”刘璟又笑着追问道,

  “如果你连我都说服不了,那你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刘璟点了点头,他凝视着波澜壮阔的大江,胸中不由升起万丈雄心,他又像是对黄忠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遇风云便化龙,老将军,我刘璟就是这长江中的一条金鳞,当风云聚会之日,就是我刘璟褪鳞飞升之时。”

  黄忠也被刘璟的壮志感染,他仿佛也忘记了自己是效忠刘表,缓缓点头道:“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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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斩马刀

  时间渐渐流逝,又到了建安八年的秋天,刘璟来到三国时代已整整两年。

  去年袁绍病亡后,为了争夺继承权,袁氏兄弟爆发了内讧,曹操静观其变,伺机而攻,同时离间西凉马腾和袁氏兄弟的关系,防止其在西面响应。

  而在江夏,虽然大局上保持了平静,但平静的江面下暗流不断,黄祖两次派人扮作江贼在长江上抢劫柴桑商旅的财物,但两次都被刘璟所破,令甘宁护航,斩尽江贼,黄祖只得作罢。

  另一面,黄祖探知刘璟和江东有往来,便暗中派人密告刘表。

  这个消息令刘表震怒,责令刘璟回襄阳解释此事,多亏得到蒯越再三维护,又以刘璟因此事在江夏声望大涨来解释,这件事才最终得以平息。

  四更时分,月朗星稀,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洒在长江上,将波光荡漾大江染上一层银色。

  长江南岸,刘璟独自一人静静坐在岸边,赤着上身,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眼睛微闭,前胸古铜色的肌肉微微起伏,他的体力在一点点的恢复。

  刘璟今年已经十八岁,岁月已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刻下了成熟的印记,在柴桑一年半的时间里,刘璟每天半夜都会出现在长江中,长久的刻苦训练,使他身体渐渐发生了改变,他变得更加魁梧健壮,筋骨强劲有力,力量迅猛增加。

  这一切都是得益于和玉真子的一段结缘,如果说外表的变化只是使刘璟看起来更加强壮健硕,可内在的变化只有刘璟自己清楚。

  他的力量得到两次迅猛提高,一次发生在去年冬天,另一次发生在今年夏天,那是一种由量变积累而发生的质变。

  一连两次力量提高使刘璟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他使用兵器的重量从四十斤提高到了七十斤,弓力也从八斗弓增加为一石五斗。

  尽管此时他还是无法使用吕布的方天画戟,但他并不担心,因为赵云告诉过他,一般会有三次提高力量的机会,他已获得两次,那么还有最后一次剧烈的变化。

  他耐心地等待着第三次机遇的到来,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体验,就发生在突然之间,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会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所吞没,那是一种无比舒爽、无比愉悦的体验。

  刘璟的体力已渐渐恢复,他缓缓站起身,将战刀咬在口中,又一次纵身跳进了波澜壮阔的从长江,很快便从江面上消失,沉入了更深、更加黑暗的水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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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一刻,当东天空翻起鱼肚白,天色麻麻亮,城头想响起了悠扬的钟声,‘咚——咚——’,早已等候城外的百余名卖菜农民顿时激动起来,调着菜担,赶着牛车,争先恐后地在城门口排起长队。

  城门准时吱嘎嘎地开启了,商贩、菜农以及几个游学的士子一拥而入,柴桑城又开始了每一天的生活。

  这时,几名随从簇拥着已筋疲力尽的刘璟骑马缓缓而来,士兵们早已习惯了他们首领的夜练,每天如此,风雨无阻,士兵们都对他这种坚忍不拔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璟进了城,将缰绳扔给随从,便直接上了城,他还需要休息半个时辰,使体力完全恢复。

  这一切早已轻车熟路,天天如此,城楼内有一间专门的休息房,房间内只有一张竹席,其余一无所有。

  他将一颗碧绿色的药丸嚼碎咽下,盘腿坐在竹席上,此时他所有的神念都消失了,仿佛整个人置身在一个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而他的体力正一点点开始恢复了。

  半个时辰后,刘璟精神抖擞地下了城,下一步他要去军营,巡视每天的士卒训练。

  今天却有异常情况发生,刘璟刚走下城头,一名士兵便迎了上来,“启禀司马,刚才徐县尉派人来说,若司马下城,请司马去一趟铁工坊,说有重要事情。”

  铁工坊是去年设立,实际上包括了冶炼和锻造两个工坊,是柴桑最重要的兵器锻造基地。

  从去年开始,刘璟通过陶家,大量购买丹阳县的优质铁矿石,又从巴蜀买来数量可观的石炭,由两百名冶炼匠负责冶炼高品质的精钢。

  精钢也就是高碳钢,其冶炼方法由张骞从西域传来,实际上就是在冶铁中加入适量碳粉,使铁的硬度更高,从而打造出高品质的兵器。

  从去年开始冶炼打造,柴桑不仅拥有二十几万斤上等精钢,同时也打造了数百副特殊盔甲和兵器。

  铁工坊位于水门旁,原是一片占地三十余亩的荒地,刘璟从土地主人手中买下了这片荒地,修建仓舍,搭建炼炉,并在四周修建了高高的围墙,由两百名士兵巡逻守护,戒备十分森严。

  这段时间,刘璟也格外重视铁工坊的情况,工坊内正在进行一项重大的试验,已经连续失败了几十次,但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刘璟刚走到工坊大门口,正好迎面遇到徐庶匆匆走出,脸上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公子,我正要去找你!”见到刘璟,徐庶立刻兴奋异常道。

  “是成功了吗?”刘璟有一种直觉,应该是成功了。

  徐庶激动万分道:“公子,成功了,终于打造出来。”

  刘璟呆了一下,随即像一阵狂风般向西北角冲去,他径直冲进一间屋子,屋子极为宽大,光线从四周窗户射入,使房间里格外亮堂。

  屋子里已有十几人,包括具体负责铁工坊的官员,柴桑工曹吴群,以及几名工吏,其余全部都是有名的铁匠。

  在屋子中间放着一张三丈的桌子,其实是由四张桌子拼成,此时在桌上摆放着一件特殊的兵器,从外形看,应该是一把剑,但这把剑长约两丈尺,柄长四尺。

  这柄长剑外形略有点像少府寺所打造的斩马剑,但细看又有不同,少府寺的斩马剑是一种宫廷御器物,一般不用于战场,所以无论手感还是外形都比较夸大粗壮,重四十七斤,长一丈五尺。

  早在半年前,工匠们便打造出了斩马剑,但那不是刘璟要的东西,他要是一种更加精细,更适用于实战的斩马剑。

  耗时大半年,经历数十次失败后,工匠们终于打造出了刘璟要的斩马剑,实际上,它的外形已经不再是剑,而是刀,更细长坚固,两边开刃,锋利异常。

  这柄斩马刀重只有三十四斤,长一丈四尺,刀刃又细又薄,仿佛能一刀劈断,但实际上,这柄长刀坚硬异常,尤其刀刃是用最好的精钢包夹打造而成,锋利无比。

  这就是刘璟所想象的陌刀,虽然和隋朝军队所使用的陌刀还是有所不同,但已经很相似了,而且它具备了陌刀所有的优势,但所有的工匠都一致称呼它为斩马刀。

  刘璟拾起这把长约三米二的直线形斩马刀,左右挥动,一种强大的杀机从他手中沛然而出,他想象中数百名重甲士兵同时挥动斩马刀,如墙推动,迎着曹操无比强悍的虎豹骑兵冲杀而去。

  刘璟轻轻抚摸刀刃,刀刃上泛着一层淡淡青光,他忽然回头喝道:“吴工曹可在!”

  工曹吴群立刻上前施礼,“卑职在!”

  “我来问你,打制这样一把斩马刀需要多少时间?”

  吴群躬身道:“回禀司马,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打造这柄斩马刀的方法,但工艺很复杂,而且也很难打造,稍不留神就会失败,我们初步匡算一下,三名工匠用半个月时间可以打造出一把。”

  刘璟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他,“我不管那么多,我只问你,一月你能交给我几把?”

  吴群心中迅速盘算一下,一脸苦涩道:“最少十把,最多也只有十五把。”

  刘璟有些失望,他打算组建一支五百人的重甲士兵,可这个速度装备,至少要四年后才能完成,四年后,正好是建安十三年。

  刘璟把斩马刀放下,又对吴群嘱咐道:“尽量加快速度吧!另外和打造重甲一样,斩马剑的打造技术要绝对保密,绝不能泄露出去。”

  “请司马放心,卑职严控机密,绝不会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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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铁工坊,刘璟又转脚来到了军营,此时刘璟的军队总人数已达六千人,其中阳新县和下雉县各驻扎五百人,由军侯赵致和军侯王泰分别统帅,甘宁则率一千人驻扎在龙湾城,作为柴桑侧应。

  其余四千人则驻防柴桑,这些军队都经过长期训练,极为精锐,由魏延、刘虎、廖化、李俊四名牙将统领,向刘璟效忠。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刘璟已成为刘表子侄中势力最强之人,拥有精兵六千人,战船三百余艘,战马五百匹。

  刘璟骑马飞奔而至,在营门前翻身下马问道:“虎将军可在?”

  “回禀司马,他在校场内正率重甲兵训练。”

  刘璟点点头,快步走进军营,他老远便看见了刘虎,在校场的西南角,刘虎身先士卒,正率领三百名重甲士兵操练长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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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重甲步兵

  按照刘璟的计划,是要打造一支千人重甲步兵,兵器便是斩马刀,这支重甲步兵不畏箭矢,不惧骑兵冲击,将是他冲锋陷阵,迎战骑兵的精锐之军。

  但打造这样一支军队耗时耗力,需要大量上等精钢和技艺最精湛的铁匠,去年陶家花高价从会稽郡和吴郡请来三十名高水平铁匠,又在江夏招募了三百多名铁匠,他们整整耗时一年,才打造出三百件重甲和三百把三尖两刃长刀。

  刘璟又在士兵中挑选出三百名身高强壮者,每个人皆身高八尺以上,膀大腰圆,力大无穷,由刘虎率领这支最精锐的重甲士兵。

  刘璟慢慢来到西南角,只见三百重甲士兵身披厚甲,身上精钢打造的铁片鳞光闪闪,从头到脚,封闭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口鼻眼睛,整具铠甲重三十斤,再加上三十斤重的三尖两刃刀,,每个士兵承受着六十斤的重量。

  这无疑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也不能持久作战,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强化训练,让士兵们渐渐适应这种沉重的压力。

  校场上,三百名重甲士兵站列成三排,同时挥动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长刀如雪花飞舞,一片寒气森森,为首一名同样身劈重甲的大将,他那招牌似地大号菜刀,人人都知道他是谁。

  “杀啊!”

  刘虎一声暴喝,手中大刀横劈而去,后面三百名重甲步兵同时大喊一声,三百把长刀同时横劈,一片刀光闪烁。

  这时,刘虎远远看见刘璟走来,便停下训练,回头喝令道:“解开盔甲,休息半个时辰!”

  旁边几十名士兵纷纷奔上前,替士兵们卸甲,刘虎也卸下了盔甲,浑身大汗淋漓,内衣全部湿透,他拾起水葫芦,咕嘟咕嘟喝个痛快,这才对刘璟笑道:“这种训练倒也不错,我发现我的力量又有所增加。”

  刘璟走上前排排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刘虎挠挠头,“什么好消息?”

  “铁工坊已经造出第一把斩马刀!”

  刘虎惊喜得跳了起来,“刀在哪里?”

  他对斩马刀盼之已久,随着他武艺渐渐提高,他终于理解了刘璟教他的三招枪法,‘凤点头、凤回头和凤翅扫’,用刀是使不出这三招的精华,必须用能刺能砍的兵器,他的大菜刀也越来越不受他的喜欢了。

  他盼望着斩马刀的出世,他看过图样,那是一种特别细长的战刀,同时前段锋利,可以像剑一样刺穿前胸,那简直就是为这三招而设计的兵器。

  “司马,能否把刀给我先用?”刘虎的眼睛里充满了渴盼。

  刘璟笑了笑,“把刀留给工匠们研究吧!再等两天,打造第二把斩马刀,我就交给你一把。”

  刘虎尽管心痒难耐,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叹了口气,刘璟在他对面席地而坐,捡一根小木棍在地上比画几下,对刘虎道:“重甲士兵最厉害之处,不是他们个人勇力,而是一种集体的力量,他们三百人要形成一块铁板,站则同立,行则同步,如墙而列,决不能被打散落单,在战场上,一旦重甲士兵落单,就必死无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虎默默点头,“我明白!”

  “光你明白还不行,还必须让所有士兵们都明白,让他们意识到集体力量的重要,比如现在休息时,你就可以组织大家一起讨论,敌人可以用什么办法对付重甲士兵,然后我们又该怎么应对,把众人的热情都发挥出来,你这个统帅就合格了。”

  “那我现在就去!”

  刘虎起身向士兵们大步走去,刘璟一把没有抓住他,望着他在士兵群中大喊大叫,“都到老虎身边来,我们一起讨论怎么避死的办法。”

  刘璟不由摇摇头笑了起来,他发现刘虎和魏延是两个极端,魏延严厉异常,一丝不苟,却又公正公平,赢得士兵们的尊敬,同时也有一点害怕。

  而刘虎却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人不得不喜欢他,无论士卒和将官都叫他老虎,对他不满时,甚至可以和他扭打一场,正是这种兄弟般的交情使刘虎同样赢得士兵由衷的爱戴。

  相比之下,廖化和李俊就显得稍微平庸一点,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在刘璟面前单膝跪下禀报:“启禀司马,军营外有人找,好像是赵云将军。”

  刘璟顿时大喜,赵云来了,他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赵云了,但他心中随即又疑惑起来,赵云怎么会来柴桑?

  刘璟快步来到营门外,见大门不远处,赵云身着军服,骑在战马上,满脸带着笑意,在他身后数十步外,还跟着两名随从。

  见刘璟出来,赵云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催马迎了上来,“老弟,我们好久不见了。”

  他翻身下马,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赵云又上下打量他,感叹道:“一年不见,你长得更加健壮结实了。”

  “天天苦练,饭量又大,自然会长得更健壮。”

  刘璟笑了笑又问道:“大哥怎么会想到来柴桑?”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赵云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你哪有时间,而且事先也没有写一封信来。”

  赵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当然没有时间特地来看你,这一次是陪同主公去长沙郡看病,路过柴桑,特地来看看你。”

  “刘皇叔生病了?”刘璟惊讶地问道。

  赵云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也没有生病,只是久未得子,他心中焦虑,听说长沙太守张机善诊不育,特赶来长沙求诊。”

  刘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心中暗忖,‘莫非就是此次看病后,刘备终于有了刘禅。’

  这时,赵云又提出了他的真实来意,“上一次和你比武还是新野之战,已经一年半过去了,我想试试你的武艺,来吧!我们较量一番。”

  刘璟也同样心痒难耐,这一年多来,他不仅力量大幅提高,而且对百鸟朝凤枪已有了更深的体悟,此时,和他在新野之战相比,他已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不多时,两人披挂上阵,刘璟的青影枪已经弃之不用,半年前,铁工坊的工匠们用上等精钢给他打造了一支月牙戟,长一丈四尺,重六十八斤,他早已练得娴熟无比。

  赵云有些惊讶,刘璟竟然开始用戟了,戟比枪更加凶猛,不仅有枪的刺杀,还能用上刀的劈砍,赵云最初练的是戟,但师父玉真子坚持让他用枪,因为赵云身上缺乏一种霸道之气,戟是霸者之武,赵云暗暗点头,他也感觉刘璟更适合用戟。

  “来吧!全力施为。”赵云远远大喊道。

  刘璟注视着赵云,双腿轻轻一夹战马,战马开始小跑起来,紧接着越奔越快,快如疾风,刘璟一挥长戟,平直地向赵云咽喉刺去,这一戟不紧不慢,却注满了力道,沉重如山,这同样是一招凤点头,却没有了从前那种快如闪电的感觉,仿佛变得平淡无奇。

  但赵云却能体会到平淡无奇中的杀机,这是一种大道至简的招式,他心中也不敢有半点大意,大喝一声,‘来得好!’

  双臂一抖,长枪吐出九个枪头,缠绕住了长戟,这便是‘百鸟朝凤’,天下第一封御之招,只听‘当!’一声巨响,长戟荡开,赵云破了刘璟迎面一击,两马交错,赵云枪锤击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扑刘璟后背,当初这一击,将高览打成重伤。

  刘璟却长戟轻挑,力道精微,准确地将枪锤挑飞出去,第一个回合,两人打了一个平手,连赵云也忍不住喝彩起来,好一员少年猛将,他兴奋得大喊:“璟老弟,我们再来!”

  这一次赵云挺枪疾刺,采取了主动,刘璟大喝一声,挥戟相迎,两人在校场上厮杀成一团。

  不远处,刘虎看得张大的嘴,他很清楚的记得,两年前,刘璟根本抵不住赵云一个回合,现在他们居然厮杀了十几个回合,刘虎心中又是羡慕,又是酸楚,这小子的武艺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

  但最惊讶的还是赵云,他做梦也想不到刘璟的武艺竟然如此进步神速,竟然已经和自己拼战了十五个回合,虽然力量还比自己逊一筹,但对百鸟朝凤枪的理解,已经完全不亚于自己。

  不过赵云的经验远胜刘璟,使他很快便掌握了主动,又战了几个回合,当两马再次相错,赵云单手执枪,引开了刘璟长戟,右手拔剑而出,一剑向刘璟脖颈劈去。

  这一剑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刘璟重心已失,身不由己,想闪也闪不开,赵云剑速快得无以伦比,从刘璟眼前一晃而过,如果是真劈,他的人头早已飞起。

  “我认输!”

  刘璟将收戟认输,尽管是认输,但他脸上却充满了喜悦和激动,自己竟然能和赵云激战近二十个回合,想到当初,他连赵云一招都挡不住,现在他居然能和赵云激战一番。

  赵云催马上前,在马上和他拥抱一下,低声赞道:“很好!”

  “和于禁比如何?”

  赵云微微一笑,“你现在再遇到于禁,可以和他打个平手了,不过你的经验还不够,还需要实战的磨练,别因为我的一句话,又栽在于禁手上。”

  两人想起上次之事,都不由大笑起来,赵云很少这样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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