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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盎然] 【我和妻子的故事,慢慢讲给你听】(全)作者:镜花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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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小C走了,我与妻子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妻子和他仍旧用短信或电话沟通
着。我提醒妻子:「你得注意点了,别让他陷入太深,否则咱们就太缺德了。」

  妻子说:「你放心吧,我有分寸。而且他比你想像中的要成熟很多。」

  我转念一想,也是,去年的时候,妻子把他当成未成熟的孩子,我把他当成
熟的大人。而现实的情形却不知不觉之中反过来了:妻子把他当成大人,我却又
把他当成孩子了。

  有一天下班,我刚进家门,看到妻子的鞋摆放在门口,得知妻子比我先一步
回来了。不过,家里并没有做饭的气息,我叫了一声:「老伴,你忙什么呢?」

  妻子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语气有点慌乱:「没忙什么,在电脑上查点
资料。」

  我走进书房,妻子正手忙脚乱的关着网页。我说:「坏东西,查什么反对色
情的东西呢。」

  妻子掩饰着说:「胡说什么啊你,我只是查点工作中要用的东西。」

  我走到电脑前,那张录有她和小C浪漫过程的光盘明显被移动了位置。我伸
手拿起那张光盘,问妻子:「这是你的工作啊?」

  妻子红着脸逃出了房间,丢下一句:「不跟你这个无聊的老东西说了……」

  我在电脑前坐下,打开IE,查了一下历史记录,一些敏感词跳了出来:3
P、夫妻交友……

  妻子跑到厨房里做饭去了,我跟进了厨房,从后面抱住了妻子,问道:「亲
爱的,是不是又想小C了?」

  妻子挣扎着,说:「哪有啊,他刚走几天啊我就想。」

  我说:「没想你看光盘干嘛?」

  妻子说:「才没有呢,我找别的光盘顺手把那个盘换了地方。」

  我对妻子说:「你个笨丫头,下次记住了,登陆完一些敏感网页以后,别忘
了把浏览器的历史记录清空,家里的无所谓,用单位电脑的时候一定要记住。」

  我这话把妻子吓了一跳,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登陆敏感网站了?」

  我说:「你不知道IE上有个历史记录一项?」

  听我这样说,妻子连忙拉着我的手往书房里走,很着急地说:「你快点告诉
我,怎样查。」

  来到电脑前,我点开了历史记录,她刚才浏览的那些网页历历在目。妻子一
下子羞得满脸通红。我问:「你是不是用单位的电脑也登陆这些网站了?」

  妻子说:「没有,绝对没有。单位的电脑从来都是工作用的。」

  我说:「那就没事儿了,乖,不用担心。」

  妻子仍然心有余悸地说:「看来明天我得找个电脑培训班好好学学了,历史
记录那个按钮我始终都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真可怕。」

  我说:「呵呵,你们单位电脑培训的时候,你逃学带着女儿逛街,现在知道
错了吧?」

  晚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突然想起她白天看的那些网页,于是就问她:
「你怎么想起查关于3P方面的文章了?」

  妻子说:「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

  我问:「你想了?」

  妻子断然否认,然后向我偎了过来,说:「最近我经常冒出给你找个女人的
念头,总觉得委屈你了。」

  我伸出一只手搂着她,说:「宝贝儿,没什么委屈的,我胡闹的时候已经过
去了,你抓紧打消这个念头,你们年轻人的那些把戏,老夫我都不感兴趣喽。」

  妻子说:「要不然,咱们哪天把你女同学勾过来吧。」

  我说:「别缺德了你,少惦记人家良家妇女。」

  妻子不服气地反驳我:「哼,是良家妇女,要不然能糟蹋我老公吗?」

  我说:「你别恶心人了,你老公是纯洁少女啊,还『糟蹋』,这话让别人听
到,牙都得笑掉。」

  妻子说:「那当然,在我眼里,我老公就是纯洁少女。」

  我一把推开她,说:「你这个坏东西想玩同性恋是怎么的?找打啊?」

  妻子又笑嘻嘻地凑了过来:「老爸,我就是觉得委屈你了嘛。」

  我说:「乖女儿,别淘气。你别净瞎琢磨,等我真遇到了喜欢的女人,我会
告诉你的。」

  听我这么说,妻子又开始不讲理了:「老混蛋,不许喜欢别人!」

  我说:「你看你看,左也是你右也是你,在你眼里,我就是案板上的鳖,伸
头也是死,缩头也是死。」

  妻子乐了:「逗你玩的,当什么真啊,小气鬼。」

  睡觉的时候,躺要床上慢慢想着这些事情。我发现,事态一直朝着好的方向
不断发展,而且,比我原来预料的要好出很多。最起码,妻子现在的开心快乐是
由衷的,每天快快乐乐的上下班,闲着的时候弄一堆时装杂志研究自己衣服的款
式,对女儿也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犯急了。面对妻子这些潜移默化中的变化。
对于我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

               (三十)

  夏日将至,天气渐渐变得暖洋洋的。一天傍晚,吃过晚饭以后,我和妻子坐
在小区休闲花园的长椅上,看着周围一双一对闲逛的人们,不远处,几个小孩聚
在一起嬉闹。我对妻子说:「宝贝儿,你说周围这些人如果知道咱们的事,他们
会怎么想?」

  妻子想了想,说:「不敢想象,那太可怕了,估计很多女人心里虽然羡慕我
但她们嘴上仍会骂我下贱,而很多男人更会嘲笑你贱骨头,最后咱俩被唾沫星子
淹死。」

  我说:「面对现实的时候,我经常很恍惚,好像身处《镜花缘》中的两面国
一样。」

  妻子说:「或许咱俩的行为真的是太另类了,别说别人接受不了,放在几年
前,如果我听到这种事情也不能接受,更不敢想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说:「算了,不想那么多了,简单中的快乐,快乐中的简单,只要咱俩开
心,管他别人怎么想,这辈子我就这样无原则宠你了,爱谁谁。」

  有时候,我真的非常不理解周围的谴责家们。这些人的行为,非常类似于把
别人家的棺材抬到自己家里去哭。比如说,经常有一些人对他人的生活方式指指
点点,虽然人家既没有损害到他,又没有妨碍到他。这就好比你正在家中坐着,
突然冲进来一个陌生人,怒气冲冲地指着你的鼻子说:「你这种坐姿不好,你要
换一个端庄的姿势,否则我受不了。」

  ——大爷,谁让你受了?我在我自己家里怎么坐也要你管吗?所以,对于这
种人,你不需要和他讲道理,直接站起身来一脚把他踹出门去就对了。

  我们经常在公共媒体上听到这样的话,比如谴责美国时,说:「这是个多极
化、多元化的世界,要允许各种不同的意识形态并存。」

  ——抛开萨达姆是否真欠揍的因素不谈,意识形态并存的观点大多数人都会
觉得正确,如果基督教试图消灭伊斯兰教,那就是错误的。最不济,也是自己玩
自己的,谁也甭招谁。

  一个健康的社会,同样也应当是多极化、多元化的。比如说贫富差距,贫富
差距很大,本身并不可怕,比如美国,比尔盖茨和一个普通美国失业者相比,贫
富差距大不大?非常大,但美国社会却相当稳定,一个非常重要的、也是唯一的
原因就是:除了贫富两极,还有不穷不富的第三极:中产阶层。是这个最庞大的
群体保持了社会的稳定。

  再比如中国,如果中国只有贫富两极:一部分人富得流油,其他人都穷的尿
血,这就要坏事了。国家最需要考虑的,不是消除贫富差距,而是想办法怎样迅
速产生界于富人与穷人两极之间的第三极:既不十分富有,但绝对不贫穷的一个
最庞大的群体作为社会中流砥柱。这才是一个安定的社会必须具备的重要元素。
钟相在中国第一个喊出「均贫富,等贵贱」的口号,转眼八百多年过去了,纵观
当下的世界,没有哪个国家做到了这一点。每一个试图强行这样做的国家,无一
例外不是最终遭到了「等贱,均贫」的下场。

  我之所以说了上面那么多,主要是想把话题最终导入我们要探讨的话题:多
元化社会里,人的行为模式。

  在一个健康的多元化社会里,应当是多种行为模式并存的,不过有一个前提
:不能损害他人的利益。世上的事情,并非只有对与错两种,更多的是界于对、
错之间的临界行为,刑事法上有一个重要原则:「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认为:「行为不损害他人不为错」?我认为,这种
说法,对极了。

  如果他人的行为没有损害你、以及公众利益,虽然你可能不理解,因此不能
接受。但是除非有人让你强行理解、强行接受。否则,你无权谴责、无权嘲讽,
更无权反对。否则就好比你冲进别人家里强行让主人换个端正的坐姿一样,这是
一种十分欠揍的行为。如果你因此愤愤不平,那就相当于把别人家的棺材抬到自
己家去哭,荒谬,昏聩。

    比如,对于我来说,我不能接受虐恋(S/M)行为,也不能接受同性恋行
为。但是,我并不因此认为那些行为不正常,我并不认为那些行为应当谴责。

  比如对于S/M,通过李银河院士的分析,我们知道了,原来这是一种很正
常的行为,类似于你情我愿的周瑜打黄盖,有些人在被虐过程中能得到强烈的性
快感,有些人在虐人的过程中能得到强烈的性快感,人家两个人关起门折腾,与
你外人毫无关系。除非S爱好者拿鞭子跑大街上或者闯入你家中强行抽你,或者
M爱好者跪地求你抽他,否则,轮不到你认为不正常,再说一遍:与你无关。就
像我非常不喜欢吃臭豆腐,但我不认为别人喜欢吃臭豆腐的行为很变态一样。倒
是那些因为自己不喜欢吃臭豆腐,因此就大骂别人吃臭豆腐的行为很错误的人,
非常变态。

  昨天在讨论区里看到了一个关于一枝独秀的帖子,有位名叫做xiehou的朋友
跟帖非常精彩,摘录一段如下:「首先说明的是,我不赞成更不会去交友(这是
个人选择问题不存在轻视或鄙夷),但是会尊重他人的生活方式。社会是朝前走
的,个人的空间和权利会逐渐地被他人认可、尊重,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
人』正是此谓。」

  ——如果人人都能这样想,还会存在那些荒谬么?

  无论是对于全世界范围之内还是仅限于中国,S/M,同性,群体性行为,
等等这些,在相对比例上来说,都还仅仅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群体。我实在弄不明
白,怎么就把卫道士们吓成那样。

  在当下的中国,虽然很多人满口仁义道德,大声赞美忠贞不二。但是,有一
个事实我们是绝对回避不了的:真正做到一生忠贞不二的夫妻,少之又少,我毫
不夸张地说,能够做到忠贞不二的夫妻的数量,比参加夫妻交友的夫妻的数量还
要少。而更多的夫妻,选择的是欺骗,既欺人又自欺,否则,那些风月场所也不
会越禁越多了。

  回顾我们的周围,朋友,同事,有几个忠贞不二的?你身边的同事,有多少
是暗中苟合的?你身边的朋友,有几个是没嫖过娼的?你知道么?——因为这种
事情太多,所以我们都麻木了,也就很少有人觉得不正常了。好比无官不贪的政
坛,你贪我贪大家都贪,谁都不会笑话谁。

  面对这些,大家都认为正常。真的正常吗?想到经常拿传统美德来自吹自擂
的中国人,竟然沦落到靠以建立在欺骗为基础的表面上忠贞不二的婚姻来支撑门
面的地步,想到那些刚从风月场里提上裤子,回到家里马上就能非常坦然面对妻
子的道德真君们,这令人觉得可笑,还是欲哭无泪?

  回过头来再说夫妻交友行为,如果一对夫妻彼此通过坦诚的沟通,都能心甘
情愿地接受这种方式,都会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样比道貌岸然各自出去寻欢要好,
然后与另外一对抱有同样想法的夫妻在互相喜欢、互有好感的前提下,关起门在
家里共同ML,与局外人有什么关系?损害着你什么利益了?损害到公众什么利
益了?你主动跑到人家扒门缝偷窥,然后大叫受不了,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觉
得,这种行为不但很没劲,而且实实的变态,这才是真正的变态。

               (三十一)

  时间过的真是好快,再有两个月,我们与小C认识就满一年了。这一年里发
生的很多事,都足以令我们重新去审视自己的人生,从而对于人生,对于家庭,
对于爱,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体会。

  过了这个学期,小C将结束他的学生时代,开始步入社会。原来我和妻子曾
问过他毕业以后的去向,小C一直满不在乎地说:「暂时没想,到时候再说。」

  前两天,他给妻子发信息说,打算毕业以后来我们的城市发展。他的这种想
法曾一度让我很担心,倒不是担心别的,主要是怕他深陷对妻子的情感之中不能
自拔,最后弄伤了自己。如果这样,我和妻子可就真是作孽太深了。

  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再次询问他毕业后的去向问题。小C说:「现在
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回××市(注:我们家所在的城市)。」

  我问他:「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小C说:「原来曾有过去北京或上海的打算,但是离父母太远,父母坚决不
同意,再说那种大都市不容易站稳脚跟,所以最后决定回离家不远的××市。」

  接后,小C又笑嘻嘻地说:「这样多好啊,离老哥老姐近,随时能够见到你
们。」

  小C的解释,令我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好多。

  接近六月末的一天晚上,和妻子在家吃晚饭的时候,妻子对我说:「小C今
天发信息说,因为这是他最后一个暑假了,所以先不准备回家,想直接去峨眉山
玩几天再回来。」

  我说:「哦,这也正常,工作以后就没有多少宽松时间了。」

  妻子没再说什么。

  吃过晚饭以后,妻子独自一人在电脑前鼓捣,往常这个时候,她一般会在游
戏室里下围棋或者打扑克,偶尔看看电影。中间我去书房里找书的时候,发现妻
子正在浏览旅游风景区的网页,关于峨眉山景区的概况介绍。我打趣道:「干嘛
呢?也想去峨眉山?」

  妻子说:「嘿嘿,随便看看罢了。」

  晚上临睡前,妻子趴在我的怀里,突然问我:「老爸,如果我想去峨眉山,
你会不是生气?」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去峨眉山?我最近忙的要死,哪有闲暇陪你去峨眉
山?」

  妻子吞吞吐吐地说:「那,我就自己去呗。」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了她的耳朵:「啊?小混蛋,你越玩越大扯了
是吧?还想与情人比翼双飞浪迹天涯啊?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我?」

  听我这么说,妻子有点紧张,连忙说:「我就是随便说说嘛,老灯泡,你急
什么。」

  我想了想,对妻子说:「别紧张,我不是不让你去,对你,我没什么不放心
的,我不放心的是他,毕竟他还年轻,你如果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不是毁
人嘛。」

  妻子说:「好啦好啦,就显你有理智,我听你的不去还不成么。」

  妻子很快睡着了,我却一直在琢磨这事儿,我不是舍不得让妻子单独去陪他
玩,正相反,我反倒觉得如果我让妻子过去,就说明我太自私了。无论怎么说,
小C也都还不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社会、人生对他来说都还只是一张
白纸,将来,他会有自己的爱人和家庭,如果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好的阴影,贻
害很可能出乎意料。

  比如斯皮尔伯格的影视作品《拯救大兵瑞恩》和《兄弟连》,在成年人看来
这是经典的对战争进行反思的强撼之作,但是,那些血腥场面儿童却不能接受。
如果你让一群孩子来观看并试图让孩子接受这些东西,就太过分了。

  可是一想到妻子内心的期盼,我又心软的不行。看着安祥睡在身边的妻子,
我回忆我们恋爱时的日子,那时我俩就经常一起憧憬着四处旅游,但是,由于经
济条件不充许,一切都只能是梦想。现在,经济条件好了,但好像又找不到当年
那种冲动了。临睡着之前,我蒙胧中下定决心:答应妻子的要求,让她乘坐时空
隧道再一次回到从前。至于其他的顾虑,到时候再说吧,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
路……

               (三十二)

  看到这里,可能会有人质疑:你把自己描绘的也太高大了吧?要说处处为自
己的妻子着想,这还情有可原,但还能做到处处替妻子的情人着想,是不是有点
太离谱了?

  别急,听我解释一下,关于小C,与其说我是在替他着想,其实从根源上还
是为了我们自己,我要确保这个游戏的主动权抓在我的手里。但是,如果小C陷
得太深到欲罢不能的程度,最终很可能会伤害到妻子,甚至危害到我们的家庭,
这是我绝对不能允许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望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我突然又后悔了。说实话,我还
没能达到彻底无私的境界,对此,我还需要时间考虑。想想很后怕,幸亏我昨晚
没在暧昧的气氛中一时昏头草率答应妻子。

  接下来的几天,妻子没再提这事,我也没再提,不过,内心里还是有一种隐
隐的冲动,很多次差一点答应妻子。有一天晚上,我装作很随意地问妻子:「你
真的很想去峨眉山吗?」

  妻子没犹豫,很干脆地说:「真的不想了,那天我只是随便提一句,你别往
心里去。」

  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从你的角度考虑,我很想让你
去,但是,这件事情却让我非常不安。说实话,我还是舍不得你。」

  妻子凑过来搂住我的胳膊,说:「亲爱的,我能理解,是我太过份了,你千
万别往心里去,否则我会自责死。」

  我亲了妻子一下:「乖,那你别怪我。」

  妻子刮了我的鼻子:「行啦,解释什么啊,我知道这是因为你在乎我。我说
过多次了嘛,是我太过份了。」

  我呆呆地望着对面白色的墙壁,欲言又止。良久,妻子靠在我的肩膀上,幽
幽地说:「老公,我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我抱了抱她:「别瞎说,哪有那么严重。」

  晚上,躺在床上的我再一次失眠。重新审视妻子欲与情人单独去旅游这事,
越想越觉得有点发冷,我一次次地这样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有点儿对妻子宠过
头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经历了如下过程:第一步:妻子仅仅是对小C有好感,结
果在我的怂恿和策划之下,她俩发生了实质上的关系,这时,妻子的态度还处于
拒绝或者半推半就状态;第二步:我主动离家,把整个家都留给了妻子和情人,
对此,妻子欣然接受;第三步,当我在家的时候,也同样给妻子提供机会让在我
明知的情况下偷偷胡闹,这时,妻子已经兴高采烈了。

  那么现在呢?妻子竟然主动提出要和情人单独旅游了,刺激的程度一步步加
深,这与吸毒有什么两样?这样下去的结果呢?有结果还是没结果?在经历了程
度不断加深的刺激之后,她还能不能回到原来平淡的生活?

  我相信,当一个人对自己的爱人爱到一定的程度时,可以进入完全忘我的状
态,我对妻子就已经这样了,我想,起码在当下的中国,能做到像我这样无原则
宠着妻子的男人,不多。但是,虽然我确信自己不会失去妻子,虽然我确信这个
家不会毁掉,但如果我这样做的结果是致使她象吸毒一样越陷越深,这是不是不
但害了她,同时也害了我自己呢?

               (三十三)

  有人说:「白天属于生活,夜晚属于生命」,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阳光下,
我们不得不像上满发条的秒针,疲于对生活的奔波,疲于对自己的或出于无奈或
出于本能的伪装;那么,当夜色来临,人们更多会陷入对生命本真的思考。如果
把生活形容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永远不会停息的搏斗,那么,白天我们与他人斗,
而夜晚,我们与自己斗。

  我经常会纠缠于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当中,琢磨一些或许毫无意义的问题,
比如,我究竟是谁,我究竟想要什么,现在得到的是不是我想要的,等等。白天
的时候,面对那些繁杂无序的工作,面对同事或者陌生人,我经常表现得过份的
理性有时甚至于近乎冷酷,可是到深夜,每当怀里抱着软体动物一样的妻子,又
感觉整个人仿佛都溶化掉了。

  我能理解当年周幽王为什么会那样过份的纵容褒姒,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
我是皇帝,我会是一个比周幽王还混帐的皇帝。我更能理解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温
沙公爵,换了我也会那样,如果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个冷冰冰的皇位
又有什么意义。

  很多时候,是非观念在我眼里,与常态偏离甚远,好多不擅于治理国家的昏
君在我眼里都是标准的好男人,比如宋徽宗,比如李煜。我常想,治理不好国家
不是他们的错,错在把他们放错了位置。否则,赵诘很可能成为另一位胜过唐伯
虎的风流才子,而李煜,完全可以悠闲的与小周后泛舟西子湖,何苦「最是仓皇
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

  人与动物的最大不同之处是,人懂得深度的思考,但是,我不知道对于婚姻
或家庭来说,这些深度的思考是好事还是坏事。思考下的人们,懂着对婚姻进行
经营,而经营是刻意之下的行为。

  反过来我们再想一想某些动物,我们会对它们好多出自于本能下的行为而深
深感动。比如天鹅和丹顶鹤吧,这是两种非常奇怪的动物,它们竟然能在本能的
支配之下对配偶从一而终,当一方夭折,另一方会孤独至终老,——人却很难做
到这一点。

  有一次,我和妻子一起看电视,不经意间被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节目弄
得差点抱头痛哭:新闻节目里讲述一个动物的故事,一只白色的家鸭被主人偷偷
抱到动物园里抛弃了,这只家鸭在公园的河里幸运的与一只野鸭结识并相爱。好
奇的公园工作人员偷偷地录了好多两只鸭子快乐嬉戏的场景。

  但是,随着天气的转冷,悲剧发生了:野鸭们都向南方迁徙,这只家鸭的恋
人也不例外。野鸭不断地飞向天空,又一次次的被自己恋人的哀鸣唤回。天气越
来越冷了,两只鸭子就这样绝望的在一起坚持着,野鸭仍旧一次次做着飞走的努
力,它每次飞上天空,都会围着地上的家鸭盘旋鸣叫,试图招唤自己的恋人也一
起飞起来,可怜的家鸭只能徒劳的拍着已经退化的翅膀,看着天空中的伴侣,绝
望的在地上跑着,不忍离去的野鸭只能一再地落回地面。

  河水结冰了,如果野鸭再不走,它将面临死亡,于是,野鸭终于无奈地飞走
了。从此,那只家鸭每天对着爱侣飞走的方面哀鸣。

  这些场景,都被工作人员用DV记录了下来。这个节目,让妻子哭得泪雨滂
沱,并打算给电视台或公园打电话,收养那只可怜的家鸭,但由于那是很遥远的
外地,所以最终放弃了(我记得这事儿好像发生在南京)。后来的几天里,妻子
多次傻傻地问我:「老公,你不会像那只野鸭一样飞走吧。」

  我逗她:「顶放心吧,我不会飞,顶多坐火车。」

  听了这话,妻子一边用小拳头捶打我,一边抱住我说:「那你最少要买三张
票,带上我和女儿。」

  11月4 日那天,一位名叫davidhan的朋友跟帖描述他清早面对船下的流水,
思念自己那个因车祸而离自己远去的爱妻。说实话,面对那段虽然很短却充满深
情哀伤到极点的文字,我哭了。因为我非常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镇痛和绝望。

  有些离别已经成为永远,在此真诚地祝愿这位朋友能早日从悲痛的情绪中从
出,我确信,你那个天堂中的宝贝儿不希望你不快乐,不希望你不幸福,她在那
里注视着你,你现在的样子会让她很担心。对于这个物质上的世界来说,我们每
一个人都仅仅是过客。百年之后的日子,才是我们的永恒。一切的分别都只是暂
时的,你俩终归能在永恒中重逢,到那时,你再给她补偿。

               (三十四)

  转眼到了七月初,小C离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妻子仿佛已经忘掉了去峨眉
山的事情,没有再提起,但我的焦虑却越来越严重。

  一天晚上,妻子给一只小狗洗澡。——提到这只小狗,还有一段故事。

  下面我用一个章节说说与这只小狗有关的故事:

  这只小狗原本并不是我们家的,它只是一条很普通小宠物狗。不知道属于什
么品种,外形像京巴,但毛色却灰突突的,给人一种不干净的感觉。几年前的一
天,我和妻子坐在小区花园里聊天,这只小狗在不远处闲逛,妻子叫了它一声,
它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妻子一边摸着小狗的脑袋,一边对我说:「亲爱的,你看
它的眼睛多清澈啊。」

  我一把将妻子的手拉开,对她说:「你知道它有没有病啊,肮兮兮的,乱摸
什么。」

  妻子说:「那咱们带回家给它洗洗吧。」

  我说:「不许胡闹,恶心死了。」

  妻子不听我的:「我不,偏要洗,你管不着。」

  说完,妻子抱起小狗往家走,我急忙跟在后面说:「你快点放下,万一主人
看见还以为咱俩偷狗呢。」

  妻子说:「如果有主人能让它肮成这样嘛,我不管,看见就看见。」

  就这样,回到家里,妻子把这只狗塞到了水盆里,洗过以后,用电吹风把毛
吹干,我和妻子才发现:原来狗身上并不是很肮,它的毛本来就是那个颜色。

  洗完澡以后,小狗狗兴奋地围着妻子打转,妻子从冰箱里捣腾出火腿肠和薯
条之类的东西喂它,并给它起了一个令人呕吐的名字:刘富贵。

  看着妻子和小狗唠唠叨叨的样子,我想起了女儿小时候,那时妻子经常这样
对着尚且听不懂话的女儿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晚上临睡前,我对妻子说:「你
快点把狗放出去吧。」

  妻子说:「不行,以后刘富贵就是咱们家的了。」

  我说:「你快停吧你,瞧你给它起的那名,跟村长似的。想养狗自己去买一
条,偷别人家的狗算什么事儿。」

  妻子想了想,说:「那让它在家里住一夜,明天再让它走好不好?」

  得到我的同意以后,妻子去阳台找出一个纸箱放进去一个沙发靠垫,为狗做
了一个窝。不过,小狗并不领情,妻子把它放进去一次,它跳出来一次,如此折
腾几次之后,妻子放弃了努力。

  晚上,我和妻子正在床上激情缠绵,小狗却在卧室的门外开始捣乱了,呜呜
叫着扒卧室的门。超初我俩没有理会,换了新环境小狗不习惯也正常,但不久,
客厅里突然传出「砰——!」的一声巨响,我一下子吓软了。

  急忙跳下床跑到客厅,眼前的情景差点儿气死我:茶几翻倒在地上,水杯碎
了,把茶几上放着的书全弄湿了。而那只知道自己惹了祸的小狗蜷缩在沙发空里
惊恐地看着我。我气愤地冲过去,抓起那只讨厌的小狗,打开房门扔了出去。小
狗惨叫着逃了。我关上房门回过身来,吓了一跳:妻子一脸愤怒地看着我:「你
打它干嘛?」

  我说:「祖宗,我啥时候打它了?都把家祸害成这样了,还不让我把它扔出
去啊?」

  妻子说:「那你开门让它走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摔它?摔你一下你能受得了
啊?」

  我仍然余怒未消,没理妻子,独自回到床上,妻子跟了进来,躺在床上背朝
着我示威。此时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剩下对那条讨厌的狗的无比愤恨。

  后来,每次妻子独自遇到那只小狗的时候,那只小狗仍对她亲热到了极点,
而如果遇到我俩在一起,小狗肯定转身而逃。妻子还会时不时的把那只小狗带回
家里给它洗澡。有时,我也会偶尔摸摸它,但我这种亲昵的动作,却让小狗一脸
惊恐,弄得我也兴趣索然。时间久了,小狗虽然不再像起初那样怕我,但仍对我
不冷不热。

  「刘富贵」这个名字它已经欣然接受,那个小狗窝它也接受了,有时妻子会
留它在那里小住一夜,它表现的也很乖。每次带它回家,无论它在哪个角落里玩
儿,只要妻子叫一声「刘富贵」,它马上晃着尾巴跑过来,我却混得很惨,比如
它正在离我不远处趴着,我叫声「刘富贵」,它向我翻翻白眼,再叫一声,它仍
然一动不动,顶多快速的摇两下尾巴,从摇尾巴的速度上都能看出它的不耐烦。
我因此经常忍受妻子的嘲笑。

  我与刘富贵关系的彻底改变,缘于妻子的一次远行。有一年妻子去连云港疗
养,时间为半个月。说是疗养,其实就是单位组织的公费旅游。妻子走后,我把
女儿接回了家里,当时女儿还没有上学。

  女儿在家只住了两天弄得我苦不堪言,每天早上要起大早为女儿准备早餐,
然后送她去幼儿园,晚上还要准时接回来,在家里,女儿不断地变换着花样纠缠
我,一会让讲故事,一会让陪她玩过家家,整晚我什么都干不成。无奈之下,我
只得把这个小坏蛋又送回了她爷爷奶奶家。

  独自一人在家,心里突然落寞到了极点,四处捕捉着妻子的气息。这时,已
经是妻子暗中出墙以后了,自从我俩的关系彻底发生了转变,我对妻子的依赖程
度也越来越深。妻子临行之前,我并没有想到这些。而妻子在连云港玩的也并不
开心,每天多次打电话抱怨,没有我在,和她那些同事在一起根本就没意思。

  一天黄昏,我在外面胡乱吃了些晚饭,回到小区,独自坐在花园的椅子上发
呆,发现刘富贵在不远处趴着,一瞬间,我突然对它产生一种很深的亲切感,我
慢慢地走过去(怕它逃掉),蹲在刘富贵身边,轻轻抚摸着它,说:「刘富贵,
我好想你的好朋友,你想她吗?」

  刘富贵觉查到了我的善意,温柔地摇着尾巴。我抱起它,回到了家里。烧水
给刘富贵洗澡,然后用电热风吹干。接下来,我坐在沙发上看书,刘富贵就乖乖
的趴在我脚下,时不时看我两眼。我打电话给妻子:「宝贝儿,你放心在外面玩
吧,现在有人陪我了。」

  妻子吓了一跳:「你别胡来,小心染上病。」

  我说:「你放心,我俩的关系非常纯洁。」

  妻子说:「别骗我了,我才不信你会把别的女人带回家里呢。」

  我说:「谁说是女人了?我说的是刘富贵。」

  妻子在电话里终于开心地笑了。

  从此,刘富贵在我家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少在外面过夜。我至今仍然不知道
它的主人是谁,或许,我和妻子就是它真正的主人吧。

  现在,妻子正在给刘富贵洗澡。我却一人独自发着呆,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该
怎样处理。


[ 本帖最后由 tim118 于 2011-5-29 19: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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