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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仙侠] 【逍遥小散仙】(4.27:当时只道是寻常)【作者: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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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魅影迷踪

    小玄大惊,见长痴公纵身又一掌击来,急忙朝旁闪避,所立之处爆出一声闷
响,地面赫给压得下陷大片,现出个结结实实径达丈许的可怖大坑,更奇的是竟
无半点尘土扬起。

    众仙心中骇然,暗忖即便是自己,恐怕亦禁受不起如此一击。

    小玄已掠出数丈开外,竟给巨力波及,护体真气形同虚设,赫给扫得脑门剧
痛欲裂,一口真气险些提不上来。

    长痴公一掌接一掌地攻至,威势显露,有如长川大河奔涌无阻。

    小玄以幻影烟波不住退避,却依然无法摆脱追击,就更别提去拾神骨剑了,
只得硬着头皮,以拳脚抵拒,将离火诀中的「九转赤莲」、「火牢术」及「千山
火鸟咒」连串击出,赫亦威势逼人。

    岂知才没几合,猛感右臂气脉微微一麻,真气运转极是阻滞,不由大惊,知
是受到对方功法的侵扰,骇忖:「这老头所修的法门竟如此厉害,未及碰触,却
已在克制我的真气!」

    心知再斗下去,待到对方深厚的真气完全发将出来,自己的处境势必愈加不
妙。

    在旁观众人的眼中看来,小玄便似是百丈洪涛中的一叶小舟,在长痴公气势
磅礴地攻击下,随时就会被波涛倾覆吞没。

    果不其然,陡见长痴公一掌抢入,神出鬼没就到了小玄的心口,小玄大惊,
连变数招,皆俱阻拒不得,眼见就要中招。

    雪涵与李梦棠失声惊呼,她们与长痴公同在天道阁中,深知其修为深厚到了
何等地步,心忖这一掌倘若击实,小玄焉有命在。

    就这生死一线间,突见小玄不格不避,一拳斜里击出,竟将长痴公迫退开去。

    众仙尚未明白,又见小玄追出一拳,长痴公便即莫名其妙地再退一步。

    刹那之间,小玄连攻数招,招招似是华而不实,却将长痴公迫得接连后退。

    众仙大诧,细看之下,渐渐瞧出些名堂来,在那华丽的外衣下,小玄拳脚所
向,皆是长痴公的必救之处,间中似乎暗藏着种种致命的奇招鬼招以及无穷变化。

    原来小玄于绝境中使出了归墟宝鉴中的玄祖逍遥拳来,刹那之间,便感压力
锐减。

    长痴公凝神应对,一通游走进退,好不容易方将对方的攻势一一化解,心中
暗暗奇讶,细观对方路数,然而搜尽阅历,却是全然不识。

    场上局面为之一变,从旁看去,两人攻是攻得精巧无比,避也避得诡异之极,
似已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小玄精神大振,依着归墟本诀运转气脉,只觉真气愈行愈畅,通体说不出的
舒泰酣畅,与龙祖逍遥拳相配,可谓天衣无缝。

    他还惊喜的发现,自己竟能抗住长痴公的真气压制,先前的经脉中的种种阻
滞已不复存在。

    众仙原本已觉长痴公的武技妙不可言,这时见了小玄的拳招,竟感愈加玄妙
非凡,只瞧得心神摇动,他们皆是见识广博之辈,细观良久,依然瞧不出他的招
法是何方绝学,不禁暗暗称奇。

    殊不知玄祖逍遥拳乃玄龙所创,能见著者本就罕之又罕,况且失传极久,此
时此刻,谁又能想到此子所使的便是那名动寰宇的无上绝学。

    丘定真睨见黎山老母神色似是异样凝重,沉声道:「此孽所使,究竟是何功
法?怎么全然不似吾教绝学?」

    黎山老母依旧一言不发。

    雪涵同李梦棠只觉惊喜无尽,心中皆忖:「小玄到底遇见了什么?竟能在短
短的时日间习得这等绝顶的武技!」

    长痴公斗得颇感艰辛,然他素来痴迷武学,难得遇着这等妙入毫巅的奇技,
见小玄非但招数不差,真气似也不逊,心中反而惊喜非常,竞技之兴勃然高涨:
「此子怎有这等身手,今日欲见高低,须当全力为之!」当即凝神应对,将云霄
百变中的精绝招数倾囊使出。

    玄祖逍遥拳与归墟本诀,一为武技,一为心法,皆是天地中至高的绝学。

    小玄放手相搏,愈觉玄祖逍遥拳玄妙超凡,配合归墟本诀的行气,再加上北
溟玄数的助力,可谓石破天惊妙入毫巅,心忖若是能修习至大成,他日真可叱咤
天地。

    但他的玄祖逍遥拳不过是在常羊秘境中苦攻过一阵,修习时日甚短,掌握的
招法不到十之二、三,归墟本诀亦只攀至第二重天阶;而长痴公修至玄仙之境已
有千载,一俟倾力施为,终非寻常可挡。

    数十合后,小玄只觉吃力之极,渐渐又落了下风。

    众仙当中却大多未能看出其中的细微变化,见小玄奇招迭出,皆在暗暗生懔
:「天地之中竟有这等神异的武技!玄狐一脉,果然代代非凡,无怪上两只玄狐,
轻易便能颠倒诸界!待到此子羽翼一丰,日后不定又成天地大患!」

    岂知就在此际,局面骤起剧变,只见长痴公双掌击出,小玄竟以双掌硬接,
场面登时静止下来,从对招变做以真气一决胜负。

    众仙愕然,纷纷微自摇头,心皆悄叹:「此子终究还是嫩了些,倘以招法应
对,或许尚有一线胜机,如此弃长取短,可谓自寻绝路!」

    雪涵与李梦棠大吃一惊,心中叫道:「坏了坏了!小玄怎么突然昏了头,长
痴公已臻玄仙之境,岂能同他硬拼真气!」

    殊不知实是小玄招架不住,已被长痴公迫入绝境,诸般腾挪皆被封死,眼见
就要被击中,方才硬着头皮以力强接。

    四掌一接,小玄立知大事不妙,只觉对方真气排山倒海般涌至,远非自己能
敌。

    长痴公微微一笑,怎会放过眼前胜机,当即施展出个「粘」字诀,紧紧地锁
困住小玄双掌,催动真气,朝他压去。

    小玄心口有如压上了块大石,奈何此时别无他法,只得以归墟本诀拼死抵抗。

    长痴公徐徐发功,只觉对方的真气比自己微弱得多,但竟是弱而不衰,微而
不竭,自己连催掌力,却一时击不垮他。

    归墟者——海中无底之谷,众水汇聚之处,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

    原来归墟本诀如同其名,以深邃绵密见长,有那生生不息无穷无竭的奇异奥
妙,其韧力于天地万千法门之中,可谓绝顶无双,是以两人修为虽然相差甚远,
真气亦强弱悬殊,但小玄却始终坚持得住。

    长痴公初还有些惋惜之情,但见奈何不了他,心中渐灼,当即持续发功,不
住催提真气。

    小玄苦苦支撑,双臂已给迫得微微曲回,形势越发岌岌可危。

    长痴公真气愈催愈猛,突察已将真气催至极限,势如大江奔涌收之不住,唯
有将对手击垮方罢。

    到了此际,众仙皆瞧出长痴公已在倾力施为,胜负显而易见,怕是还有生死
之患,辟邪宫众姝只瞧得心惊脉跳,雪涵、李梦棠与夏小婉三姝更是忧灼如焚。

    然而拼斗真气最是凶险,加之双方皆已倾尽全力,此时纵然有谁上前将他们
强行分开,怕是三方都要身受重伤。

    「长痴公修为已臻玄仙之境,以真气硬拼,焉有胜望!此子前面三胜不易,
终究还是过不了这最后一关,可惜了!」念无邪悄忖,陡然发现自己竟然为之感
到惋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败于其手之故,心底暗暗诧讶。

    小玄汗下如雨,通体尽湿,只觉再过片刻,自己便要支撑不住,心中突突狂
跳,思绪大乱,昏昏间忽尔光亮一闪。

    夏小婉突地奔到黎山老母跟前,曲膝跪下,双目垂泪地叩首拜道:「三师伯,
小玄不是坏人,这里唯有您能救他,求求您了!」

    黎山老母垂目瞧了瞧她,沉吟不语。

    夏小婉粉额触地,继又哽声央道:「您老人家最是心慈,那件事情我……我
答应了,您快救他。」

    黎山老母轻叹一声,柱杖走向街心,岂知方才迈出两步,骤见街心一亮,小
玄身上赤光四涌,大蓬烈焰冲霄而起,赫然飞上十数丈之高,在空中徐徐化做一
条形同实质、巨大无比的火龙,五官隐隐而现,无比之威猛狰狞。

    小玄念随心动,顶上的火龙蓦地调头而下,徐徐朝长痴公游去。

    众仙望着,皆俱吃了一惊。

    长疾公更是异样震惊,心忖自己已倾尽全力,对方招架更是万分不易,怎么
还有余力分出一支从旁袭击?

    他心中骇然,然而此际已使出了十成功力,倘若分出真气迎击火龙,不是为
对方所伤,便是会走火入魔,焦急间陡又灵光一闪:「这情形下分力而袭,既然
连我都做不到,这小子又岂会有此能耐?啊呀!定是施展了什么唬人的虚招,那
火龙威势虽猛,不过是徒有其表,想令老夫分神,好险!好险!险些上当!」

    他冷冷一笑,当继收摄心神,依然全力输出真力,再不理会从上方徐徐迫近
的火龙。

    火龙骤然加速,照着长痴公兜头噬下。

    长痴公蓦感剧热袭来,裹在天灵盖上,此时的他分不出半点余力抗拒,登给
烧得魂飞魄散诸脉尽乱,刹那间体内真气土崩瓦解,就在此瞬,对方的真气反客
为主,自双掌间猛催过来,心中顿时凉透,暗呼道:「吾命休矣!」

    原来火龙是由小玄体内的龙犀大丹所生,并没耗费真气,然而当中融汇的却
是檀林火、太阳火、末劫火、热恼火、无间火、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及三昧
火等世上罕有的奇炎,虽然不含丝缕真气,但长痴公此时分不出余力抗拒,自是
禁受不住。

    长痴公正叹今日命绝于此,岂知那即将摧垮自己的真气倏地回收,噬顶的火
龙亦随之骤然消散,于千钧一发间无影无踪。

    小玄飘然后退,静立街心。

    四下突尔鸦雀无声。

    周遭众仙大多瞧不出个所以然,更猜不出谁胜谁负,不由暗暗诧异。

    长痴公呆立在原地,半晌未动。

    逍遥峰及辟邪宫众姝更是疑讶不定,人人心悬嗓眼。

    长痴公定了定神,回想了下先前,终于明白是对方及时收功,方才未令自己
当众丢丑甚至丧命。

    他轻咳了两下,收聚溃散的真气压住险些溢出嘴角的鲜血,缓了好一会,方
才开口。

    「老朽败了。」长痴公泰然自若道。

    众仙错愕,四下无声。

    逍遥峰及辟邪宫众姝喜讶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最难逾越的一关,他竟然亦过了?

    雪涵、李梦棠与夏小婉犹疑梦中,此时的小玄仿如脱胎换骨,与下山之时的
小师弟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小玄手心微微出汗,心中忽尔涌起了一阵自得之情,长痴公、雷电仙子及大
笑仙公皆是独步一方的仙真,今日居然能接连胜之,竟管赢得惊险侥幸,实是意
外之至,不觉对自己之所修所学信心倍增。

    「崔公子只此年岁,修为武技却已出神入化,难得难得!」长痴公继道。

    「小子本事微末,定是前辈相惜承让。」小玄抱揖道。

    「崔公子虚怀若谷,倘若身怀正气,步行正道,前途不可丈量啊!」长痴公
捋须道。

    「小可谨记前辈教诲!」小玄深抱揖一礼,他走出数步,拾起躺在地上的神
骨剑,顾盼四下:「不知还有哪位前辈不吝赐教?」

    此时的他,于众仙眼中,与先前大不相同,见其神闲气定地立在街心,虽然
尘土染肤衣袍撕裂,却觉秀逸脱俗器宇非凡,不由暗暗喝彩。

    「崔公子已胜四场,既然有言在先,你就去吧。」长痴公对小玄道,移目朝
周遭望去,见黎山老母、大笑仙公、雷电仙子、霞霓仙子及天道阁众同门等都微
点了下头。

    「多谢诸位前辈不吝赐教,小子今日放肆,如有冒犯,还望恕罪!」小玄言
罢,朝四方抱揖颔首,各施一礼。

    众仙多是豁达之人,见他年纪轻轻,修为却高,加之胸襟宽博谦逊知礼,心
中甚是欣赏,便再无哪个出来阻挠生事。

    「崔公子行事磊落,不像是干那行刺勾当的鬼祟之徒!」大笑仙公叫道,
「去吧去吧,老夫让天上的云嚣放路与你!」

    「多谢仙公!」小玄道,又走到玄教门人跟前,跪下磕头,口中道:「诸位
师长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莫要乱拜,吾等受之不起!」丘定真盯着他,冷冷道,「崔小玄,你最好
走得远远的,日后再遇,吾教中人终究还是要拿你上凤凰崖的!」

    小玄心中黯然,微微一笑:「受教了!」

    「孩子。」黎山老母望着他慈祥道,「只要你不行一恶,便一切皆可转圜,
切记。」

    「多谢师伯奶奶教诲,弟子一定牢记于心!」小玄诚心应道,深俯下身,朝
她又磕了个头。

    黎山老母点点头,道:「去吧。」

    小玄站立起身,转首朝三个师姐瞧去,心中万般不舍,见她们正凝目望着自
己,眸中似有千言万语,不由胸口阵阵生痛。

    「快走呀!」小婉轻声呼道,却是害怕耽搁久了,又有变数。

    小玄心知眼前依然凶险,深恐一个不好,便再累及她们,只得深吸口气,拔
地而地,朝高处飞去。

    雪涵、李梦棠与夏小婉望着远去的身影,心中蓦尔一酸,已是泪水盈眶。

    丘真定仰首望着天空,沉声道:「玄狐一脉,果真邪异,留在这世上,必定
遗祸无穷啊,今日怕是失策了!」

    在旁的黎山老母没有接话,良久未语。

    丘真定朝她望去,眸底闪过一丝疑色。

    「真正的玄狐……」黎山老母忽似自言般轻叹,「怕是就要醒来了。」

    就在此时,忽见一人沿街飘了过来,但见面貌清癯,身着软巾宽袍,腰畔悬
着只碧色葫芦,一派仙风道骨,却是太乙玄门三代弟子中排行一十九的姬洵,号
长青子,医术超凡,身怀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术。

    在方少麟遇袭后,便是交由他负责救治。

    长青子来到黎山老母跟前,低声道:「少麟醒了。」

    「他伤势怎样了?」黎山老母望着他问。

    「伤他的兵器含有邪毒,伤口未愈,但已无大碍。」长青子道。

    「少麟可有说起遇袭之时的情形?」一旁的丘定真问。

    「有。」长青子应。

    「他说什么了?」丘定真追问。

    「少麟说。」长青子停了下,压着声道:「崔小玄不是刺客。」

    ◇ ◇ ◇◇ ◇ ◇◇ ◇ ◇◇ ◇

    不过小半个时辰,小玄已回到迷楼,在高空收了水晶龙御,避过骑乘着机关
鸟的凤翎卫,寻了个僻静处神不知鬼不觉地飞降到地面。

    他瞧瞧身上,兜元锦有自补自净之能,被雷电撕裂处已归复完好,其上所染
的尘土亦早已不见,但脸上肤上却满是汗污血渍,心忖:「这模样回雍怡宫,皇
后怕是要追问个不休,需找个没人的地方,清理一番……」

    他想了片刻,忽地心中一动:「枕水阁中的花月渠最是僻静,平日罕有人至,
何不去那里洗个澡儿!」

    主意一定,当即运提真气,往自个的少国师府掠去,沿途遇见几队巡夜的龙
牙卫,皆俱悄悄避绕而过。

    没过多久,小玄已潜入枕水阁中,来到花月渠,果见四下无人,一片静谧。

    他松开绦带脱去衣袍,步入渠中,搓洗掉身上的血污尘土,美美地浸泡在水
中,但觉筋骨舒松,异样之舒爽,呼吸着花木清香,望着两岸树木夹出的一痕深
蓝夜空,回想着今日种种惊心动魄的遭遇,思念着几个为自己担心受怕的师姐,
心中时而自得,时而惆怅。

    渠水清凉宜人,小玄放松下来,但觉眼皮发沉,几要就此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衣袂之声,虽然极其细微,却没能逃过耳朵,他迅速睁
眼,竟见一条影子从顶上如烟飘过,转瞬无踪。

    「三更半夜的,怎会有人来这里?」小玄心中大奇,当即上岸边,飞快的穿
上衣袍,手里系着绦带,疾朝影子逝处追去。

    然而影子去得极快,待他追到花月渠尽头,已不见其踪影,正在迟疑,忽见
前方遥远处异彩升腾而起,冲上数十丈高,正是玉锦架的方向。

    那是什么?小玄心下愈疑,遂蹑手蹑脚地朝前摸去。

    奇香扑鼻,一株株花开满树的玉李映入眼中,粉白的花朵于月光下宛如琼瑶
雕就珠玉琢成。

    小玄深深呼吸,忽尔想起当日与皇后初游此地的情景来,心中不由微微一荡。

    当他从棵棵玉李树当中轻步穿过,随着接近,赫见前方五光十色异彩缤纷,
明明暗暗地将周遭映耀得宛如异域幻境一般。

    小玄将脚步放得更慢,在一棵玉李后停下,探出半张脸悄悄望出去,蓦地呆
住。

    原来前方景象异样诡奇,只见在一棵如锦织就瑞霭弥漫的高巨玉李周围,立
着一十三杆大幡,每一杆幡上皆绣着一尊狰狞慑人的陌生邪魔。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女子正在幡间足不点地的游走飘舞,一个掌托奇珠,一
个手提怪轮,均是身裹墨袍腰缠金缕,柔若无骨姿如魑魅地踏虚而蹈,藕臂、玉
腿及粉臀偶从纱袍开裂处闪露出来,无不肤光胜雪腻如凝脂,教人心疑内里是否
片缕皆无。

    人、幡与树皆在散泛着光芒,色彩各异不住变幻,交织融汇做一片。

    小玄一眼便即认出,两个女子游绕而舞的那棵高巨玉李来,想起当日见到时,
颇为震憾,犹记得皇后曾在悬挂其上的秋千玩耍过。

    再去细看两个女子,待与其中一人打了个正面,但见双瞳水蓝鼻翘睫长,容
颜异样妖媚,赫是灵妃奶拉忽,不禁大讶。

    接又再看另一个,只见乌发及腰,一对水眸冶荡灵动,似能勾人魂魄,那眉
目风韵鼻口意趣,俱与中土甚不相同。

    初一眼觉得甚是陌生,瞧着瞧着,又觉似曾在哪见过,他凝思片刻,猛地想
起是在水帘香榭中见过,当时此姝随着众妃嫔向自己叩首请安,是个胡人,叫做
丹绮丝。

    记得皇后说过,此姝原是西域狐胡国的公主,因惧晁紫阁灭国,以和亲献入
宫中,册为美人,熟习龟兹舞蹈,乃宫里三个最擅舞蹈的妃嫔其一。

    「她们在做什么?怎么三更半夜聚此跳舞?难不成是在练习舞技么?」小玄
疑窦丛生,正琢磨间,忽见瑞霭摇曳的玉李同那一十三杆大幡红光大放,映染得
周遭数十丈内殷赤如血,蓦感头晕目眩心头狂跳,不由一惊,急垂下眼,不敢再
看。

    他心觉邪门之至,愈想愈觉得她们跳的非是寻常舞蹈,倒像似在修习什么邪
异功法,又或者是在施展某种大型的邪法异术。

    「奇怪,灵妃自己那天魔宫中有的是地方,却为何要冒着被人察觉的风险潜
来此处作怪?」小玄悄忖,抬眼望向那棵通体已如沐血的玉李,忽地心中一动:
「莫非她们需要倚仗这棵神木的精华方可施为?」

    正思量间,忽见两女刹住身势飘然落地,齐声喝叱:「谁?」

    「我。」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小玄循声瞧去,见从昏暗中慢吞吞地走出一个人来,顶戴纱帽身着紫衣,竟
是宫中内相服饰。

    「你怎么来了?」奶拉忽沉声道,「小心给人发现。」

    「老奴奉魔君大人之命,不得不来。」老太监声音浑浊,气息异样暗弱。

    第八回

    两个天子

    「魔君之命?」奶拉忽轻咦一声,同丹绮丝盯着他。

    老太监踏前两步,一张苍老无比的面容终于暴露在光亮之中。

    小玄陡然一怔,立时认了出来,赫是随皇后去炼心殿时,于弑君之夜瞧见的
那个暨公公,心中愈诧。

    「暨公公,魔君大人要你传什么话?」丹绮丝道。

    「魔君大人得知你们私设倾天阵,以天煞蛊心轮、子母太阴珠及天魔血海幡
动摇西方,十分震怒,要老奴传令上来,命两位娘娘即刻停止施为,并且再三叮
嘱,倘若没他允许,往后再不可任意妄为!」暨公公道。

    奶拉忽同丹绮丝对望一眼,沉默了片刻方道:「这是为何?」

    「魔君大人言,你们虽是救主心切,然此事万万心急不得,如此小打小闹,
非但不能救出吾祖,反倒会惊动西方。」暨公公道。

    「我们所施之术,乃界中诸尊亲传的大法,加之这迷楼之上又有大禁制作掩
护,决计不会有谁发觉的。」奶拉忽道。

    「佛法无边。」暨公公道,「两位娘娘莫心存侥幸,倘若惊动西方,有了防
备,以后再想救人,那便难上加难了!又或者给人追踪上门,便会殃及全盘,打
乱魔君大人的谋划!」

    「迷楼上暗藏的大禁制乃先天无极阵所化,诸界岂敢硬来?」丹绮丝道。

    「此事重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暨公公道,「总之魔君大人不允两位
娘娘继续设阵!」

    「如果。」奶拉停了好一会,轻声道:「我们不听呢?」

    「两位娘娘如果一意孤行……」暨公公面色一沉,森然道:「魔君大人自会
同界中诸尊做出决断,待到两位娘娘归来之时,必有严惩!」

    「你们怕这怕哪,只怕是明里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丹绮丝忽地冷冷一
笑,「怕的是魔君不想救人吧。」

    暨公公面色大变。

    「他们口中的魔君不知是什么人?要救何人?啊!莫非他们也是邪宗的人,
要救那个什么邪皇?」小玄心中猛地一跳。

    「好大的胆子!尔等妄度魔君大人,真不怕界中诸尊责罚么!」暨公公厉声
道。

    「此事我们自有主张,界中如若有谁不服,便叫他亲自上迷楼兴师问罪好啦!」
奶拉忽泰然自若道。

    「只怕没谁有这胆子。」丹绮丝笑嘻嘻道,轻旋了下掌上的奇珠。

    「老奴无能,劝不动两位娘娘,那便只好原话回复了。」暨公公阴沉着脸道。

    「老东西,你敢威胁我们?」丹绮丝丽容一寒。

    「老奴岂敢,既然话已带到,两位娘娘,好自为之。」暨公公淡淡道,缓步
后退,消失在花林之中。

    林中一时静了下来。

    奶拉忽神色凝重,半晌不语。

    「怎么?」丹绮丝问。

    奶拉忽沉吟着,对丹绮丝道:「今夜施法已毕,此事就暂且消停一阵子罢了。」

    「姐姐怕了?」丹绮丝盯着她道。

    「魔君素来狂妄,只要他想,怕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迷楼的禁制防大难防
小,未必拦得住他,倾天阵又是万万不可有半点差池的,我们且观望些日再说。」
灵妃沉声道。

    丹绮丝轻叹了一声,收起手中奇珠,突地如魅飞起,眨眼无踪。

    「这女人的身法竟是如此了得!修为怕是不俗!」小玄心中一凛。

    奶拉忽默立片刻,将手中的怪轮及一十三杆大幡收入法囊,亦拔身飞起,消
失在玉李林中。

    四下暗了下来,林心的那棵玉李血色渐渐褪去,复归原貌,于月色中瑞霭氤
氲洁净无瑕。

    「不知他们是邪宗的哪一支?」小玄心中悄忖,思量再三,但觉迷雾重重:
「这迷楼之上,魍魉魑魅还真不少,明面上景致如画,实则处处暗藏着隐秘与危
机,往后更须处处留神,时时提防!」

    ◇ ◇ ◇◇ ◇ ◇◇ ◇ ◇◇ ◇

    小玄回到雍怡宫中,这时已过了丑初,皇后早就梦入香甜,里屋当班的几个
大小侍娥亦皆睡得正沉,遂脱了衣袍,将兜元锦收入如意囊中,轻手轻足地钻入
金霞帐中,悄悄躺下。

    他奔波了大半日,这一觉睡得甚酣沉。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忽察手臂抱空,张开眼睛,枕畔已不见了皇后,因屋
中帷幕深垂,不知时辰,瞧见珰儿就在帐外,遂懒懒问道:「什么时候了?」

    「巳初呢。」珰儿答。

    小玄心中奇怪,皇后惯睡懒觉,鲜有这么早起的,便又问道:「皇后呢?」

    「娘娘去后苑了。」珰儿道。

    「这一大早的去后苑做甚么?」小玄随口道,重新合眼,继要再睡。

    「娘娘说,要去瞧瞧那个住在瓶子里的小桃精。」珰儿道。

    小玄心中一跳,猛然间睡意全消,从被中坐起身来。

    「皇后向来都懒得理睬夭夭的,今儿为何要去找她?」他心中暗忖,琢磨了
片刻,生怕夭夭受委曲,赶忙起身,草草洗漱,便即赶往后苑。

    小玄到了后苑,迎面撞见两个内相,遂问:「皇后在何处?」

    两个内相赶忙躬身俯首,其中一个答道:「回万岁,娘娘在绿雨嶂。」

    小玄便转往绿雨嶂,正走在抄手游廊上,远远便听见皇后咯咯娇笑,似乎甚
为欢悦。

    他快步前去,出了抄手游廊,穿过垂花门一瞧,只见皇后跷着二郎腿坐在张
青石桌旁,正瞧着前方笑,身后立着簪儿、镯儿、璧儿三个,也都在掩着嘴儿笑。

    循着她们目光望去,见大腹便便的大宝在花木间蹦蹦跳跳,与一只毛茸茸的
雪白猫儿在追逐嬉戏,心中一动,悄施无相之眼再瞧,立时看出了那猫儿的元形,
原来是夭夭幻的。

    小玄心中一乐,悠然走了过去。

    簪儿、镯儿与璧儿瞧见皇帝,赶忙曲膝行礼,皇后乜了他一眼,仍继瞧着前
边笑。

    小玄便立在旁边,含笑陪着她看。

    花木间的大宝猛地一个大跳,眼见就要追上白猫,白猫倏地身形模糊,眨眼
间已变做了只小小松鼠,窜到花藤上去了。

    皇后大感新奇有趣,只笑得前俯后仰,一头歪倒在小玄身上。

    小玄扶揽住她,心情甚佳。

    「小小年纪,竟识这等变化之术,真个奇了~ 」皇后道。

    「我也觉得夭夭这方面很有天赋呢。」小玄微笑。

    「无怪你这么宠她,每天一早就来这后苑陪她玩耍!」皇后似嗔非嗔地横了
他一眼。

    小玄心中微微一惊,含混道:「怎及得上宠你。」

    「璧儿,你去把那小桃精唤过来,我有话要问她。」皇后朝旁道。

    璧儿便即小跑过去,朝花藤上的小松鼠呼道:「喂,快下来,娘娘唤你过去!」

    小松鼠一跃而下,落到地上,眨眼间变成了个颜若桃花唇红齿白的女孩儿,
正是夭夭,随同璧儿来到青石桌前。

    大腹便便的大宝一蹦一跳地跟了过来,守在夭夭的咫尺之处。

    「夭夭,本宫问你,除了猫儿小松鼠,你还会变别的吗?」皇后道,「识得
变人吗?」

    夭夭已学了不少礼仪,心里又牢记着小玄平日叮嘱,知晓眼前这个娘娘是此
处最有权威之人,当即乖乖地福了一福,颔首答道:「回皇后娘娘,我会呢。」

    「当真?」皇后一听,心中更来了兴致,瞧瞧左右,忽指着身旁的镯儿道:
「你且变做她瞧瞧。」

    夭夭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看镯儿,又在心里默想了一阵,水唇微动,似乎在
默颂着什么。

    皇后乜眼瞧着她,蛾眉微蹙,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忽然间,只见夭夭整个人模糊了起来,仿如一幅未干的水墨画儿给水泼着,
先是五官,接着是脖颈、肩膀、四肢、身子……最后整个人的轮廓都模糊与扭曲
起来,眨眼之间,已在众人之前幻做了镯儿,赫是连身上的衣裳首饰都变得一模
一样。

    众人呆住,皆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镯儿望着另一个自己,更是张口结舌,半天没回过神来。

    借形术乃变化诸术中的异数,玄妙非凡,加之夭夭久沐玄阳宝精,不觉中真
灵已颇有长进,皇后细细打量,竟然没能瞧出什么破绽,愈瞧愈感惊奇,又指着
另一边的璧儿,命道:「你再做她瞧瞧。」

    夭夭细观了璧儿一阵,再次默颂真言,遂又变之,果然亦是惟妙惟肖毫无二
致。

    皇后暗暗喝彩,问道:「夭夭,你这变化奇术可有名字?叫做什么?」

    「叫做借形术。」夭夭心直口快地回答。

    「借形术?」皇后蓦地心念一动,却是想起曾听逍遥郎君说过,玄狐一脉皆
识得某种无上的变化奇术,似乎就是此名,当即乜了小玄一眼,神色如常道:
「你教的?」

    「是她娘教的。」小玄忙道。

    皇后心里不信,仰起娇靥瞪着他。

    小玄见她似有话说,遂俯身将耳送到她唇边,只听皇后悄声道:「你识得这
等神奇的法门!却从来都不告诉过我,且还偷偷教与别个,好呀,你给我等着!」

    小玄有口难辩,只得微微一笑,由她去了。

    皇后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一转,又朝夭夭道:「夭夭,你能变女孩儿,那么
……能变男人吗?」

    幻做璧儿的夭夭点点头,应道:「回娘娘,能的呀。」

    皇后忽指着小玄,道:「那你再变做他试试。」

    夭夭一听,心中大感有趣,笑嘻嘻地瞧了瞧小玄。

    「娘娘要你变,你就变呗。」小玄笑眯眯道,也觉甚是有趣,张开双臂,转
前转后,好让她瞧个清楚。

    夭夭却没多瞧,口中便即念动真言,身影骤然一糊一清,赫已变成了顶系软
巾身着衮服的另一个崔小玄。

    原来她对小玄早就熟悉无比,对其身上的一纤一毫,无不记在心里,这一变,
自是分毫不着。

    小玄哈哈大笑,盯着另一个自己,心觉有趣之至。

    皇后讶然地盯着眼前的另一个小玄,上上下下地不住打量,竟是全然瞧不出
破绽,心中愈加惊奇。

    簪儿、镯儿、璧儿瞧瞧前方的皇帝,再瞧瞧身边的天子,无不目瞪口呆。

    「怎么样,夭夭很棒是吧!」小玄笑道。

    「回头定要教我!」皇后娇嗔,心中醋了,用手在他腰眼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好好好。」小玄捂着腰吸气。

    「过来。」皇后朝前方的夭夭小玄招了招手。

    夭夭小玄朝前走了两步,来到皇后近旁。

    皇后抬手捉住她的手儿,将之牵到更近之处,再次细细打量,依然瞧不出与
真小玄有何不同之处,心中赞叹,忽地灵光一闪,抬手搭上她腰际,探指去拉扯
腰带。

    「娘娘,你……你要做什么?」夭夭茫然地问。

    皇后不理不睬,将拉脱的腰带抛在桌上,猛一把扒下了夭夭小玄的裤子。

    刹那间,一只粉嫩嫩的可人玉贝露了出来,其上细毫数茎,根本遮不住下方
的半道嫣红细缝。

    「你干嘛?」小玄愕道。

    「终于给我找出破绽了!」皇后笑嘻嘻道,「她这里可变不来啦~ 」

    小玄忍俊不禁,笑道:「真是的,有你这般吹毛求疵的吗!」

    夭夭不谙世事,然却冰雪聪明,很快便知皇后娘娘说的是什么,歪着头想了
想,笑吟吟道:「皇后娘娘,这里也可以变的。」

    「这里也能变?」皇后抬眼瞧了瞧她,指着小玄道:「你是说,这儿也能变
得跟他一样?」

    夭夭小玄认真地点点头。

    「那你变来瞧瞧,变成了本宫重重有赏!」皇后完全不信。

    夭夭闭目想了一会,口中默默颂念,心中想着念着男儿那根熟悉无比的宝贝,
开始潜心变化。

    皇后同小玄注目瞧着,旁边的簪儿、镯儿与璧儿也皆探头偷看,只见那道细
闭的花缝微微一动,竟然张开了,露出一颗嫩到了极点的水润蒂子,在明媚的阳
光下,那颗小小的嫩蒂忽地涨大起来,以可见的速度不断膨胀,愈来愈长,越长
越大,转眼之间,赫已变成了一根红通通的巨硕之物,顶端开着道竖眼,果真跟
小玄的宝贝一模一样。

    众人瞠目结舌,就连小玄自己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我的天~ 」皇后喃喃道,「世上竟有这等神奇的法术!」

    夭夭纯净似水天真烂漫,心中全无杂质,初还心中得意,但见众人目光全聚
在自己底下,虽然不懂,却亦不由有些害羞起来,伸出手儿,就要去遮挡腿心间
的怪物。

    皇后出手如电,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儿。

    「娘娘?」夭夭不解地轻唤,声音依旧如前,并没有随模样而变化。

    皇后的另一手捞起她那根半垂着的巨物,用指轻轻地捏了几下。

    要知此物乃是玉蒂所化,自是敏感无比,夭夭轻哼一声,微微发颤。

    皇后玉掌一翻,眯着眼摸入巨物底下,但感又嫩又滑,依然是道缝儿,笑嘻
嘻道:「终究还是差了点,两颗蛋儿没有变出来~ 不过嘛,已经很惊人了!」

    小玄兀自瞧得入神,叹为观止。

    「模样是对了,只不知感觉如何?」皇后笑眯眯道,忽地俯下头去,托着掌
上的巨物,竟然吐出舌尖,轻轻地挑了一下那巨硕无比棒头。

    「啊~ 」夭夭变做的小玄着电般一抖,有些受不了地弯下了腰。

    皇后见了她那模样,忽地将掌上的巨物往口中一送,吞掉了小半,一下下地
吮咂起来。

    「娘娘~ 」夭夭软糯无力地娇唤,如央似求。

    皇后却愈吮愈起劲,纤指收拢,竟还捏拿住巨物恣意地套弄起来。

    夭夭小玄满面通红,不住地娇喘。

    在皇后的吞吐中,朱唇间的巨物润泽起来,通根涨赤,赫如男子般勃翘起来。

    小玄瞧得两眼发直,看着皇后浪荡荡地调戏着另一个自己,只觉异样奇怪,
竟似感同身受,裆中阵阵烘热起来。

    皇后吸吮了好一阵,忽尔吐出口中的巨根,怪有趣地拿在手中重新端详。

    一丝柔亮的水线连在朱唇与巨头之间,悠悠颤晃好一会,方才断开。

    夭夭娇喘吁吁,怯怯地望着皇后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美眸流转,朝小玄笑吟吟道:「看来这根是不会射的~ 」

    小玄见了她那妖浪样儿,只觉撩人之极,心底一痒,忽解开腰带褪下裤头,
将高高勃翘的玉茎凑上前去,笑道:「送根能射的给你~ 」

    皇后媚目如丝地横了他一眼,抬起另一只手儿扶住送到唇边的宝贝,俯首吻
落,舐咂一阵,又顽皮地去舔吮另一根。

    小玄站在皇后身边,垂目望落,见她衣襟里闪露出大片雪腻,两团饱满酥峰
给条金花杏底抹胸紧紧地束缚着,堆夹出一道诱人深壑,按不住俯下身去,探手
入衣,扒低抹胸,肆意搓揉。

    皇后微微细喘,将左右两根玉茎吸吮得更加殷勤起劲,丁香娇吐,频以舌尖
去挑抹龟上的两只竖眼。

    小玄犹可,夭夭则喘得甚是厉害,形廓一阵抖动模糊,时不时地闪现出本相
来。

    小玄越来越动火,猛地将皇后整个从石凳上抱起,一把按放在青石桌前。

    「做什么~ 」皇后吃羞地趴在青石桌上,娇躯不觉软了一半。

    小玄不由分说地撩起她的裳裙,狼腰乍挺,一枪挑入花溪,就在夭夭及三个
小娥面前纵马驰骋。

    皇后只觉格外痛快,没吃几棒,花底已是汁飞蜜润,绣鞋弓起,两条雪似的
美腿绷得笔直。

    小玄美美地抽添了百十棒,两掌突地插到皇后胸前,三、两下摘去抹胸,将
她那对圆滚巨乳从衣里掏出,狠狠地百般揉捏。

    皇后有些吃痛,轻吸着气儿,美目迷离。

    小玄只觉她那花房阵阵收束,将自己箍握得极紧,忽尔想起这妇人的独家癖
好来,猛起一掌重重搧在肥美如膏的雪臀之上。

    皇后痛叫一声,满面潮红,玉蛤一阵抽搐,反将男儿绞咬得更牢更紧。

    果然如此!小玄爽得心头大酥,手起掌落,一连又是几掌,将皇后的白腻肥
臀抽得如雪里蒸霞一般。

    一旁的夭夭小玄只看得目瞪口呆,心儿乱跳,一时不知小玄哥哥为何如此。

    小玄眼角睨见,忽朝她笑唤:「夭夭快来,我们一起玩游戏啦,我做什么,
你就做什么!」竟然教她也来打皇后的屁股。

    夭夭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小妖精,心无所惧,又向来对小玄言听计从,只
道真的是在玩游戏,便学着小玄,笑嘻嘻地照着皇后臀上拍了一掌。

    旁边的簪儿、镯儿与璧儿俱是一惊,然见皇后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美目朦胧
吟声若丝,似是受用之至,想起这主子的奇癖,便没出声喝斥。

    小玄同夭夭一人一边,左臀一掌,右臀一掌,将皇后掴得魂荡霄外,突又将
其翻转过身,仰躺在青石桌上。

    明媚的阳光下,美腿双垂的皇后纤毫毕现,光油油的饱满牝户仿如花苞绽开,
正盈满汁液地微微张翕,露出内里一痕诱人极绝的嫩红。

    小玄提杵再入,一边抽插,一边俯下身去,亲自示范,教夭夭一起吸咂皇后
乳尖。

    夭夭心觉有趣之极,遂跟着小玄依样画葫芦地又摸又亲,时舐时吮,吐舌舔
抹。

    皇后双乳皆美,诧讶睁目,赫见两个小玄一左一右地在吸吮自己,俱是心底
的得意人儿,只觉奇趣无比,不禁筋麻骨软魂销魄融。

    小玄又抽添了百十枪,瞧着皇后那受用无比的神情,心中忽地一邪,拔出宝
杵,让出位置,朝夭夭眨了下眼,竟示意她来插皇后。

    夭夭迟疑片刻,便将腿心间的巨物抵住了皇后的玉蛤,学着小玄的模样怯生
生地顶了几下,奈何花蜜横溢,皆俱滑溜开去。

    「这等斯文,怎进得去!」小玄笑道,揽住小妖精的腰儿猛地发力。

    夭夭低呼一声,底下的巨根终于破门而入,深深地刺进皇后玉蛤之内。

    第九回

    洪荒巨炉

    皇后美目大睁,只觉阴中之物,与小玄大不相同,不似玄阳宝杵那样硬如铁
铸,而是如剥了壳的荔果,软中带硬,顶到花心,痛快不及,舒美却有过之,别
有一番新奇妙趣。

    小玄犹不松臂,揽抱着夭夭一下下朝前突送。

    夭夭慢慢抽送,渐渐顺畅起来,她同皇后皆为女人,自然比小玄更了解女人
的喜厌与爽点,初还学着小玄平日的样子耸弄,后便举一反三,按照自己的体会
抽插顶刺。

    皇后闭目领受,虽觉这个夭夭小玄不如真男子那般刚强勇猛,而是快慢正宜,
轻重亦恰到好处,更妙的是落点每每正中佳处,时而刮得痒筋怡然畅美,时又顶
得花心翕翕欲飞,不过片刻,赫是通体酥麻心花绽放,花底蜜液横流,将臀下的
青石桌洗亮了大片。

    然而夭夭小玄的玉茎乃是阴蒂所化,何等娇嫩敏感,只抽插得自个连连哆嗦。

    皇后盯着身上「小玄」,瞧着他那禁受不住的模样,竟是从未见过的神情,
心底一荡,忽地悄将身子收紧,抬起两条腴如凝脂的大白腿,用力地夹住了「他」
的腰。

    夭夭小玄张口结舌,弯俯下身,几乎不敢再作丁点抽动。

    皇后瞧在眼里,忽地坐起,反将身上的「小玄」一把推倒,蛇腰拧扭,迈腿
跨坐其上,黏腻玉蛤吞了宝杵,肥臀一通急抛,不住摩荡紧夹。

    底下的夭夭小玄身子时凝时舒,竟哼哼告饶:「不要了~ 我不要了~ 」

    皇后倍感得意,缩束牝户,愈发狠研疾磨。

    「我~ 我要变回去了~ 」夭夭小玄颤声道,敌不过这灭顶地快美,加之借形
术十分消耗灵力,开始支撑不住,面上阵阵模糊,频频现出原本的如花娇颜来。

    小玄在后面望去,见皇后腰细如蛇,两臀却是圆滚如葫芦,无比之腴肥挺翘,
上下抛耸间万般惹火。

    「不许变!变了就不让你留皇上身边了~ 」皇后娇喝,虎踞其上,不依不饶
地继续颠簸蹲坐。

    「夭夭,我来帮你!」小玄嘻嘻一笑,岂容自己的小桃精受欺负,竟来个围
魏救赵,从后掩上,搿开皇后肥美极绝的软弹玉股,对准早就积满蜜液的菊心,
一杵贯入。

    皇后嘤咛失声,已给男儿趁虚而入,深深地捣着了花肝,娇嗔颤哼:「小淫
贼~ 你偷袭!」

    「兵不厌诈!」小玄笑应,将她紧紧抱住,一通奋力挺耸,同底下的夭夭小
玄前后夹攻。

    被两个俊美天子夹在中间肏弄,皇后神魂皆化,只觉受用之极,翘股绷挺,
美不可言地前抵后拱,娇喘吁吁地哼道:「今日好生奇妙,这滋味真真教人爱煞
了!」

    「小淫妇!你是不是就喜欢这样儿,让两个男人一块肏你!」小玄喘息着在
她耳畔低喝,只觉一抽一突间,妇人蜜汁尿似地滚滚而出,顺杵流到腿上。

    「淫妇就喜欢这个!最喜欢这个,你待怎的?」皇后竟顺着他话浪荡道。

    「不知羞的浪蹄子,朕肏不死你!」小玄倏地一掌掴落,重重地抽在妇人的
翘臀之上,但觉掌酥指麻,猛感她那肥美后庭死死箍束,赫觉过瘾极绝。

    「你打!你打!」皇后颤不成声地娇啼,欲要惹急男儿,口中顽抗不屈地乱
嗔乱嚷:「今儿打不死奴奴,奴奴明日就寻个男人偷欢去~ 」

    「不识死!」小玄漆眸一暗,愈欲炮制这骚媚入骨的小淫妇,倾躯压上,玉
杵蓦地暴胀,就在皇后股内现出那玄阳盘龙的真容来,一番天摇地动地怒突狠干。

    皇后索性随他折腾,只一味朝前方压去,却苦了最底下的夭夭小玄,身子缩
做一团,玉杵却不能自主地昂翘如柱,任由团团奇娇异嫩围剿侵袭。

    小玄大弄大创,宝杵出则露首,入则尽根,鱼跃龙腾地百般耸刺,心中犹不
解恨,两手还绕到皇后胸前,狠狠地抓握她那对巨硕无比的玉乳,十指深陷,尽
埋绵如软面弹似筋丸的雪肉中。

    「痛!痛杀奴奴了~ 万岁饶命~ 」皇后连声娇喊,心底却是呼快不绝,胸前
的痛楚、花内的快美以及后庭那欲裂的撑填交织混杂,令她如翔云端,层层拔高
直至霄外。

    小玄深知其好,当然不会被她的靡音荡语遮迷了心念,反而变本加厉,指掌
几将酥乳捏爆:「这里是不是朕的?」

    「是是是~ 」皇后迭声应,只觉头目森然,几要喘不上气。

    「这里呢?」小玄又喝,一掌重重地搧在她臀上,只抽得粉肉哆嗦,颤晃个
不住。

    「也是!」皇后悸啼,香汗透胸乌云四散,倾城的娇容此际愈发秾艳欲滴。

    小玄顶突愈深,记记刺着肠头,不依不饶地再喝:「你是不是我的!」

    「奴奴整个都是你的~ 淫妇儿全都是你的~ 每分每寸都是小淫贼的~ 」皇后
流水般喊,前边花内骤然一麻,腰腹收紧,竟然悄悄地走泄了一小注。

    底下的夭夭小玄昏昏地听着受着,忽感有什么流在玉蒂化成的茎根上,登给
麻得越发硬痛,按不住朝上胡乱顶去,毫无章法地急突一通,蓦地通体大酥,形
廓遽然模糊。

    皇后被一真一假两个男儿前顶后撞上下交攻,渐觉身子寸寸麻透,正感就要
抵挡不住,忽尔底下的夭夭小玄骤然一软,竟自无声无息地降了,那根由玉蒂化
成的巨根乍然复归原状,体貌也于刹那间现出原本的女儿身来,几于同时,雪腹
急急抽搐,嫩蛤花浆迸吐,腻腻地浇了皇后同小玄一腿一腹。

    小玄察得腿上一片温热,又嗅着浓浓花香,心中一动,朝下望落,只见小桃
精已经「原形败露」,缩着肩儿丁香半吐,一副丢了身子的楚楚娇态,他心中欲
焰暴炽,猛地把青石桌上的双姝掉了个转,将夭夭抱起,放在皇后身上,一顿大
弄大创。

    夭夭方丢未止,如何禁得他如此癫狂,娇嘤一声,又乱糟糟地泄了起来。

    若在平时,皇后岂容别个女人压在身上,但此际心迷意美,竟然环臂将夭夭
抱住,两膝架开她双腿,任由男儿尽情驰骋。

    小玄、皇后与夭夭销魂蚀骨,旁边三小娥亦皆神魂颠倒,谁也没有发现,于
他们咫尺处那个大腹便便的大宝目中泛起了一抹奇异的暗红,盯着欲仙欲死的夭
夭,久久未逝。

    小玄疾突了一阵,猛地从夭夭嫩窍中拔出,转去再插下方的皇后,三、五十
杵后,又复归夭夭花中,恣意抽插。

    双姝娇吟不住,此起彼伏,一个是后宫威主,一个是世外憨妖,皆俱肆无忌
惮全无顾忌,旖声旎语在苑中传荡出老远。

    旁边三个小娥娇喘吁吁浑身烧烫,无不夹腿哆嗦,几乎站立不住。

    小玄上上下下地轮番狠突,有如龙腾虎跃野马驰原,无人可拘。

    「要丢!」双姝忽地齐声悸啼,却是精阴同至,花浆接蹱而吐,上下甩洒,
涂抹得三人腿腹皆腻。

    小玄再亦禁熬不住,此时盘龙宝杵恰在夭夭花中,只觉小妖精嫩瓤紧紧咬住,
迟疑了一瞬,便即喷射而出。

    夭夭娇躯弓起,粉嫩双臂死死地搂住了男儿的脖子。

    皇后昏昏中察觉,探手在皇帝腰里狠狠地拧了一下。

    小玄吃痛,觑见皇后正丢得难以名状,遂强拘着快美从夭夭腿心里拔出宝杵,
转而刺入下方的玉蛤,将剩下的玄阳宝精一股股注在皇后花房之中。

    三个交颈大泄,不知人间几何。

    ◇ ◇ ◇◇ ◇ ◇◇ ◇ ◇◇ ◇

    小玄披衣坐在石凳上,悠然地呷着茶。

    四下已挂上了围幕。

    簪儿、镯儿与璧儿命人取来了香巾、绣帕、漱盂、拂尘及熏炉等物,烧来了
香汤,在旁伺候。

    皇后玉体横陈,仍犹懒懒地躺卧在青石桌上,怀里搂着瘫做一团的夭夭。

    「还不起来,石桌凉。」小玄道。

    皇后疼怜地亲了下夭夭的额角,轻抚其发道:「我怎就这么喜欢这孩子呢。」

    夭夭眯眼在皇后怀里蹭了蹭,抱住了她的一边胳膊。

    小玄此前一直担心皇后会欺负夭夭,见了此状,心中甚是欢喜,笑道:「夭
夭又乖又伶俐,还能千变万化,不喜欢才怪。」

    皇后朝他笑道:「如今有了这宝贝儿,以后你再发狠开溜,我也不拦着你了!」

    旁边的簪儿、镯儿与璧儿看在眼里,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皆又羡又妒。

    「让她代朕做皇帝吗?」小玄道。

    皇后笑吟吟地点点头。

    「还可以同床共枕夜夜良宵?」小玄摸着下巴若有所悟。

    皇后笑眯眯地又点了点头。

    「你且评评。」小玄忽尔笑问,「适才……我们两个谁好?」

    皇后想了想,竟道:「夭夭好。」

    「夭夭好?」小玄睁大眼睛,半晌道:「她有爷长吗?」

    皇后摇摇头。

    「她有朕大吗?」小玄继续逼问。

    「没有。」皇后笑吟吟应。

    「那她还比我好?」小玄瞪着眼叫道。

    「她可爱呀,模样好生惹人。」皇后闭上美目,似在回味着什么:「跟我睡
觉时,你就从来没有过那么销魂的神情!」

    ◇ ◇ ◇◇ ◇ ◇◇ ◇ ◇◇ ◇

    师南生紧追不舍,眼见就要擒住前边的白裳少女,猛闻劲风飚至,急朝旁跃,
一柄巨斧贴衣劈过,尚未缓神,又见银光射目,一杆长戟已刺到了面前,闪电般
戳出七、八记,狠稳老辣,极难闪避。

    只闻一串乒乓大响,两边三人分头纵开。

    师南生手上已多了柄狼牙大棒,却是给逼出了兵器。

    「身手可以呐!」歪头猫将大声喝道,「老子斧下不斩无名之鬼,速速报上
名来!」

    「在下师南生,今日特来求见圣后,不想唐突了贵界中人,还望二位恕……」
师南生抱棒作揖,话才开头,便见白裳少女朝远处飞去,转身时还笑嘻嘻地摇了
摇手上的大葫芦,娇声呼道:「紫喵喵、歪头猫,这头大狮子就交与你们啦,洪
荒炉将启,我先把宝钗送过去,免得娘娘生气~ 」

    师南生见状,岂容宝贝丢失,只得拔身再追。

    「哪里走!」紫毛猫将厉喝一声,挥戟阻拦,另一边的歪头猫将亦擎斧怒劈。

    三人登时战做一团,顷刻间便斗了百余合,从地面战到天上,再从天上杀回
地面,赫是风云变色地动山摇,不由各自暗暗吃惊,悄掂对方是何修为。

    师南生见白裳少女带着自己的宝贝不见了踪影,心中焦灼,口中叫道:「得
罪了!」炸喝一声,虎躯摇震,赫已化做了三头六臂,手中的狼牙大棒亦一分为
三,威猛如天神金刚。

    两个妖将面色微变,然皆身经百战,兀自不惧,迫前再战,又是一翻激斗,
三、五十合后,但觉两臂酸麻,终于双双抵挡不住,各自后退,跳出战圈。

    「承让!」师南生又行一揖,就要朝白裳少女消逝的方向飞去。

    「休走,待吾取尔项上人头!」紫毛猫将面色一沉,按下长戟,探手朝背后
的墨鞘宝剑摸去。

    「让老子来!」歪头猫将厉喝,抢先摘下腰间的暗青纹壶,口中念念有词,
蓦地朝天举起,猛闻一声响彻云霄的霹雳,空中虚无处骤然现出一条二、三十丈
的巨大蜈蚣来,每节背上皆有一方古拙的金色符印,通体射出万道银光,刺得人
目中生痛。

    「金背银躯百符天龙!」师南生心中一懔,叫道:「尔是圣后麾下九大妖狩
中的歪头将军?」

    「知晓老子的名头了么。」歪头猫将嘿嘿一笑,炸喝道:「今已迟了!」

    赫见空中的巨大蜈蚣蜿蜒而下,背上的金色符印次第亮起,光影交叠,匪夷
所思地残留在所经之处,构成一条诡异无比的金色符带。

    这是什么攻击方式?师南生念如电转,搜遍生平所识所学,依旧全然不知。

    他心中暗懔,眼睛盯着徐徐逼近的银光巨蜈,心神却在防着空中的金彩符带,
悄将真气提至极限,源源不断地注入手中的狼牙巨棒。

    正不知能否抗得住此宝,忽听有人娇声喝道:「两边快快罢战!圣后已知有
故人来访,命我前来接引!」

    三人循声望去,见左侧空中立着个金缕妖姬,足踏鸿鹄,正是小妖后左右的
侍娥之一。

    两妖将自是认得,歪头猫立时念动真言,摇动手中的纹壶,将空中的银光巨
蜈收了。

    那金裳妖姬垂目望落,朝师南生叫道:「底下的可是师南生?」

    师南生赶忙收了兵器,俯首作揖:「正是小可!」

    「随我来!」金裳妖姬唤道,纤俏的足尖在鸿鹄颈上轻轻一点,掉头疾飞。

    ◇ ◇ ◇◇ ◇ ◇◇ ◇ ◇◇ ◇

    师南生追随着在前疾翔的金裳妖姬,飞向大琳琅天的深处。

    过不多时,眼前豁然开阔,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个奇异之处。

    师南生朝下望落,只见底下众山环抱,中间围着片巨大的平地。

    那平地平坦得有些不似自然,且颜色十分均匀,整面俱呈铜铁样的暗青,虽
然相距极远,却依然能看见其上图纹纵横,刻绘着长江大河山川海洋。

    更奇的是,在平地的四沿,还铸着一个个巨大的环扣,连着根根长逾千丈的
巨链,悬挂在群山之上。

    「这地方好生奇怪,不知是个什么所在?」师南生心中暗诧。

    跪坐在鸿鹄背上的金裳妖姬忽尔压下飞势,朝一座山峰掠去,降落在一座巨
大的祭坛之上。

    师南生紧随其后,跟着飞降到坛上,定睛一瞧,赫见坛上早已站满了人,当
中八名老者,或仙风道骨,或异形怪状,有的神情从容,有的面目阴狠,大多身
泛芒彩衣笼烟霞,只是匆匆一瞥,便知个个皆为高奇之士。

    原来眼前这八名老者,竟然都是名声赫赫的妖界元老,修为俱在太乙之上。

    旁边还有十余员披盔戴甲的威武妖将,其中一个生得鼠头鼠脑,嘴尖竖着几
根细长胡须,师南生一眼便认了出来,竟是自己当日深入地坑擒过的大鼠,此际
正朝自己邪里邪气地笑。

    而在他们的正中央,立着一个丽绝寰宇颠倒众生的女子,正是妖界至尊小妖
后。

    金裳妖姬领着师南生走上前去,禀告道:「属下已将师南生带到。」

    师南生赶忙上前,俯身行礼,朗声道:「小可拜见圣后!」

    小妖后睨了他一眼,微笑道:「师南生,别来无恙啊。」

    「甚好。」师南生恭声应道,忽尔发现那个诳了自己的白裳少女就在她的身
后,正悄悄地朝自己吐舌儿做鬼脸,且还洋洋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大葫芦,兰指
曲放,挑衅似地弹了两下,一脸有持无恐。

    师南生一阵头痛,然而在这情形下,却是半点都奈何不了她,只得没好气地
收回目光。

    「师南生,汝今日来大琳琅天见我,可是有事?」小妖后问。

    「小可厚颜到此,正是有一事相求。」师南生道。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金裳妖姬过来,叩首拜道:「各部皆齐,诸事俱备,请
圣后娘娘示下。」

    小妖后点了下头,朝师南生道:「你且旁边等着。」

    师南生应了声「是」,退后几步,立在一旁。

    小妖后稍抬玉腕,打了个手势。

    只见一名身披赤袍的颓顶老者自人群中迈步行出,走到祭坛边上,面朝群山,
扬声喝道:「启炉。」

    他音量似是不高,然却声动万里,在群山间来回传荡。

    师南生微微一阵兴奋,心忖道:「据传洪荒炉乃天地十大奇炉之一,当日娲
皇用来烧炼补天石的,名头甚至还在老君的八卦炉之上,不知是何模样?」

    他游目四顾,陡见群山上影子拱动,一尊尊高大的影子站立起来,心中诧讶,
悄运真气聚目望去,赫是数百个巨如高塔的牛首巨怪,皮毛漆黑,顶生巨角,手
中抓着连接山下平地的千丈巨链,正发力扯拽。

    「呲铁族!数目竟然如此之众,怕是这天地中的呲铁力士都给拘来此处了!」
师南生心中震憾,陡感四下剧颤起来,只见群山怀抱中的平地徐徐升高,在根根
千丈巨链地拉扯下,赫然分裂做大小相同的八块,宛若莲花绽放般仰空打开,几
于同时,底下红光乍涌,岩浆状的物事有如怒涛巨浪冲霄而起。

    「我的天!」师南生险些惊呼,「原来这就是洪荒炉,这群山所围处便是洪
荒炉!」

    第十回

    相近情怯

    午膳方罢。

    帝后正在用茶,忽见邓公公来报,曰丞相汤国璋、卫国公扈鉴堂及骠骑大将
军唐凤山上了迷楼,欲要觐见陛下,现已在止禁门候宣。

    小玄遂宣众臣入阁。

    皇后自是退入后阁回避。

    小玄坐定,便见三位大臣秉简入阁,五拜三叩毕,呈上表章,禀呈二事,汤
国璋当先奏曰:「启禀万岁,玉京方圆数百里,已多日无雨,江河俱涸,隐现大
旱之兆,今值夏末,秋收见危。」

    又来了!小玄心中咯噔一跳。

    紧接唐凤山奏道:「司马原兵锋凶猛,昨日又破了天河关,目下距玉京已不
足二百里。」

    小玄悄吸了口凉气,问道:「可有哪位卿家去见秦湛了么?」

    汤国璋道:「臣同刑部洛俨携陛下赦旨,亲往天牢,已见过了秦湛。」

    小玄道:「秦湛意下如何,可愿修书退兵?」

    汤国璋微叹一声,道:「秦湛未肯领受陛下恩赦。」

    小玄心中一紧,问道:「秦湛有何言语?」

    「秦湛甚是顽钝,执意要臣代问陛下二事,并言陛下若是不肯回答,便自甘
坐穿天牢。」汤国璋道。

    「是哪二问?」小玄道。

    汤国璋似乎颇有顾虑,斟酌未言。

    「丞相但说无妨。」小玄道。

    「头一问,秦湛自言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为皇朝戍边十余载,却因何落得
个叛逆之罪?」汤国璋道。

    小玄哑口无言,只这第一问,便已答不上来。

    「第二问,是德妃娘娘突然暴毙宫中,究竟是犯了哪些天条,方遭此灭顶之
灾?」汤国璋继道。

    小玄头皮发麻,依然无言以对。

    阁中寂静无声。

    「秦湛狂妄,万岁无须理睬。」一直安之若素的卫国公终于开口。

    「可是……秦湛不愿甘休,司马原如何肯退兵?」小玄苦恼道。

    「秦湛这边,是指望不上了。」卫国公道,「目下,只有另寻他策。」

    「依众卿之见,目下该当如何?」小玄头痛道。

    「玉京久旱无雨,这个一时急不来,都中所积甚厚,暂且尚能支撑,只是北
疆兵势凶猛,须得立刻着手解决。」卫国公停了下,道:「臣愿提师出京,以解
北方之患!」

    「这个……」小玄不忍道,「国公久征方归,如今却又要领军驰骋,委实辛
劳!」

    「两军相争,陛下可知道在什么情形下,伤亡最重流血最多?」卫国公望着
他道。

    「什么情形?」小玄问。

    「便是相持日久,久悬不决。」卫国公道,「边师犯京,北疆俱震,与南方
方逆可谓遥相呼应,万一安逸侯在中州有个闪失,玉京便即背腹受敌,待到那时,
形势愈危矣!」

    小玄默默思索,沉吟着点了点头。

    「臣原先还不忍心皇朝将士自相残杀,但目下已别无他法,便只有以雷霆击
之,以求速战速决!」卫国公接道。

    「那就有劳国公了!」小玄长叹一声。

    「食君之禄,自当担君之忧,为皇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卫国公泰然道。

    三臣去后。

    小玄犹立于阁中,心中反反复复地咀嚼着卫国公的话,泥塑般久久未动。

    ——久悬不决,势必流血更多,进而殃及天下。

    皇后匆匆入阁,瞧见他这模样,忙问:「出什么事了?」

    小玄兀自不言不语,怔怔地凝视着前方。

    皇后担忧地望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薄嗔道:「中邪了么?别急人哟
~ 」

    小玄视若无睹,心中蓦地怦怦疾跳。

    ——也许,只有尽快将大泽联军彻底摧毁,才是破解眼前危局的唯一之策。

    方小子,朕要你为你的选择后悔!

    ◇ ◇ ◇◇ ◇ ◇◇ ◇ ◇◇ ◇

    小玄安抚过皇后,待其入帐午寝,便取出七绝覆戴在脸上,从内阁悄悄行出,
在廊上寻了个老内相,问道:「你可知晓阎卓忠现在何处?」

    老内相答:「阎公公此时多半在温阳阁,万岁如要召见,奴婢即刻去请。」

    小玄想了想,道:「不必了,你带朕过去便是。」

    老内相心中大是诧讶,然而焉敢有半点置疑,俯首应喏。

    ◇ ◇ ◇◇ ◇ ◇◇ ◇ ◇◇ ◇

    阎卓忠连滚带爬地从阁中奔出,身后还跟着大大小小十余名内相,大多身着
紫袍,腰悬象牙鱼牌,显然都是宫中品阶极高的太监,忙不迭地齐齐在庭中跪下。

    「起来吧。」小玄负手而立,目光忽给阎卓忠身后的那些大小太监吸引住,
却是发现当中好些人目蕴精芒气息绵厚,竟似炼气之士,且修为非俗,怕是不在
阿福阿寿之下,心中暗诧。

    阎卓忠这才从地上爬起,张皇道:「万岁怎么亲自到这里来啦?如需用着奴
才,命人来唤即可。」

    小玄望望庭中,见四下松柏交翠篁竹争碧,颇为清雅大气,笑道:「你这地
方还挺不错嘛。」

    阎卓忠忙应:「实是简陋之至,难入圣上之眼。」

    小玄目光转回他身上,「朕都来了,你就连盏茶都不请吗?」

    阎卓忠哎哟叫了一声,赶忙在前引路,将天子迎入阁中,命人煎上佳茗,亲
自奉到座前。

    小玄接过茶盏,慢慢呷着。

    阎卓忠立在一旁候着,心中七上八下——皇帝亲临敬事监,这还是他入宫数
十载遇见的头一遭奇事。

    「你可知晓,朕为何要来找你?」小玄道。

    「奴婢愚钝,委实不知。」阎卓忠躬着身应。

    小玄瞥了眼阁中。

    阎卓忠会意,立将在旁服侍的几个大小内相皆尽屏退。

    「朕今日过来,实是有几件事要找人办。」小玄道。

    阎卓忠神情一肃,即时敛衣俯首道:「万岁如有驱策,奴婢定当执鞭随镫尽
心竭力!」

    小玄点点头,道:「头一件,是要你为朕寻找个人。」

    阎卓忠问:「不知万岁要寻找的是何许人?」

    小玄斟酌了下,方道:「奉天侯程兆琦膝下的一个千金,姓程,闺字水若。」

    阎卓忠微微一怔。

    「此姝年幼便给送入山中修行,近日或许会回玉京,十七、八的年纪,至于
模样嘛……」小玄眯着眼道,「可谓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即便是那天上仙子,比
之亦有所不如。」

    阎卓忠边听边点头,心中会心一笑,等了片刻,见皇帝没再说什么,便亦不
多一问,道:「奴婢这就去办,上天入地,亦要把人找着!」

    「你记着。」小玄道,「办此事的首要一个,便是不得声张,知道的人越少
越好。既不能让皇后那边知道,亦不可惊动奉天侯府。」

    阎卓忠默思片刻,将皇帝的叮嘱一一记在心里,道:「奴婢记住了,一俟找
着人,便即禀报圣上。」

    「第二件。」小玄道,「亦是最难的。」

    「陛下请吩咐。」阎卓忠道。

    「听好了,此件事关宫中三个妃嫔,即充容袁媚、灵妃奶拉忽及美人丹绮丝。」
小玄道,「朕要你留意这三个女人的动向,暗中监察她们有无异常之举,以及平
日里都与哪些人走动往来。」

    阎卓忠悄吸了口凉气。

    「这件事,你办得到吗?」小玄扫了身边的胖太监一眼。

    阎卓忠重重点头,道:「万岁放心,奴婢决计不敢有负圣望!」

    「此事须得稳当。」小玄有些不放心道,「宁可什么都查不到,亦绝不可让
这三个女人有所察觉!」

    「奴婢定当万般小心,绝不敢误了圣上的大事,如有差池,万岁砍了奴婢的
脑袋便是!」阎卓忠压着声道。

    「第三件。」小玄继道,「栖霞宫那边,有个患了心疾的小娥,留在宫里无
益,朕寻思将其放还出去,你去翻翻籍录,赏些钱银,送她出去与家人团聚吧。」

    阎卓忠微微一怔,奇怪道:「回陛下,栖霞宫中,除了冰儿,都是些年长的
婆子,不知万岁说的是哪个小娥?姓甚名谁?」

    小玄道:「那小娥姓秦,名沁。」

    「秦沁?竟然叫秦沁!」阎卓忠心中猛地一跳,忽尔想起上次在栖霞宫中瞧
见的背影来,不禁疑窦丛生,口中应道:「奴婢记下了,回头即刻去办。」

    小玄想了想,问道:「你人手够吗?」

    「宫中卧虎藏龙,寻些能办事的,实是小菜一碟,即便人手吃紧,奴婢还可
从外间调用。」阎卓忠应道,他乃司礼监掌印,宫中的首席大太监,此前一直侍
奉于晁紫阁左右,权势极大,这些话倒没吹牛,他心念数转,忽把话头一拐:
「只是……」

    小玄盯着他问:「只是什么?」

    阎卓忠斟酌着道:「只是都中有禁卫军、中领军、左右宿卫营、飙风军、疾
雷军及烈火军等各部,山头众多,我们内庭的出去寻人办事,多少会有些肘掣…
…」

    小玄皱眉道:「这倒也是,你可有甚对策?」

    阎卓忠眼珠一转,道:「万岁不如下道谕旨,让奴婢在此成立个办事的地方,
聚起些人专为圣上干些不便张扬的活儿,只要有了名分,便可统一谋划,奴才们
办起事来,亦能更加利落。」

    小玄沉吟片刻,心觉甚是不错,他行事从不拖泥带水,便即道:「可,你着
人去西台把廖长先叫来,朕这就下旨与你。」

    阎卓忠大喜,即时叫了个内相进来,命之去西台请廖大人,转朝皇帝拜道:
「还请万岁先赐个名字,一会才好拟旨。」

    小玄托着下巴,琢磨道:「叫什么好呢?」

    阎卓忠道:「某某司、某某监,或某某卫皆可。」

    小玄想起适才瞧见的那些神秘太监,身上大多穿着紫袍,便随意道:「就叫
紫衣卫好了。」

    阎卓忠一鞠到地,欢天喜地道:「多谢圣上赐名!今后但有所指,我紫衣卫
无不上前!」

    小玄瞧了瞧他,忽尔有些放不下心,道:「此间行事,须得稳当慎重,切切
不可任意妄为!」

    「万岁尽可放心,奴婢定当牢记圣命砥砺而行!」阎卓忠大声应道,他目光
一转遥视着远方,面上肥肉颤颤牵动,狞色道:「只是……倘若有人胆敢冒犯圣
上,奴婢就必定会让他知道,俺阎卓忠究竟是阎公公,还是阎罗王!」

    ◇ ◇ ◇◇ ◇ ◇◇ ◇ ◇◇ ◇

    小玄从温阳阁中出来,心中想着水若,不由思念之极,想着念着,又从妹妹
想到姐姐身上去,不觉朝栖霞宫行去。

    忽然间,他想起了昨日在铁峡关中与长痴公的一战,自己仅凭归墟本诀的第
二重天阶,便已勉强能与那化外高人周旋,心中忖道:「归墟诀果真威力非凡,
倘能稍稍再提升那么三、五重天阶,小爷还能惧谁?」

    此念一起,心中愈加迫不及待,只盼能立时见着雪妃,齐入兰房共同进步,
进而想到她与自己双修时那可人极绝的羞媚模样,不由心头一酥,脚下分外轻快。

    不多时,小玄已来到栖霞宫中,正行间,忽见右侧翠竹林中光焰忽起,色彩
缤纷极是艳耀,立时联想到昨夜在玉锦架瞧见的情景来,心中一紧:「大白天的,
不会又有哪个在作怪吧?不行!此处可是雪儿的地方,岂容邪魔染指!」

    他放慢脚步,悄悄地摸了过去,才入竹林几步,光焰突尔已逝。

    小玄继朝前寻,行到林中深处,陡然瞧见一人,但见长发及腰容颜娇丽,赫
是秦沁,赶忙将面上的七绝覆摘去,抢到她身边护住。

    「咦,小白!你怎么来啦?」秦沁叫道,神情甚是欢喜。

    「瞧见什么没有?」小玄稍提真气,戒备地朝四下张望。

    「有啊,瞧见了两只会发光的大鸟,美丽极了!」秦沁有些兴奋道。

    「两只会发光的大鸟?」小玄微微一怔,道:「哪里来的大鸟?」

    「一个小仙子变出来的呀,陪我玩耍了好久呢~ 」秦沁道。

    「栖霞宫我来过多少回了,怎么从未瞧见过?」小玄愈诧,继问道:「那小
仙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仙子是昨夜里从天上飞下来的,生得水灵极了,刚刚才走呢。」秦沁道。

    「她人呢?往哪里去了?」小玄追问。

    「准是回阁中去了。」秦沁道。

    小玄心中一惊,掉头就走。

    秦沁却捉住了他的袖子,叫道:「小白,帮我找着哥哥了吗?」

    「快了!兴许这两日就会有人来接你,你乖乖地别乱跑!」小玄轻轻拿开她
的手儿,真气一提,人已飞身掠起,疾朝竹林外驰去。

    ◇ ◇ ◇◇ ◇ ◇◇ ◇ ◇◇ ◇

    小玄奔入阁中,只瞧见两个昏昏瞌睡的婆子,雪妃同冰儿却不知所踪,心中
咯噔一跳,急又掠出阁外,四下寻觅。

    正在惊急,突尔遥遥望见药圃那边似乎有人,便即蹑足摸去,潜到数十步之
距,已瞧清雪妃蹲跪在地上,似是正在照料她的那些宝贝药材,顿时心中一松。

    定晴再看,在她身畔还立着两个女子,左边一个便是冰儿,手里拎着只盛着
草药的小小竹篮,而左边一个婷婷玉立,穿着件淡绿衫子,正背负两手在边上看
着。

    小玄蓦地心头狂跳,虽然只是一眼,虽然那人背对着自己,但已于刹那之间
认出她是谁了。

    水儿!

    他呼吸几窒,一时之间,心底竟然怯了起来,不敢再往前去,闪身躲入棵大
树之后,运提真气,去听她们说话。

    「姐,我还是想去碧落天。」水若道。

    「别去,碧落天距中土万千里,沿途凶险甚多,你莫要冒险。」雪妃道。

    「姐,你瞧见了的,我现在有两只神禽代步,还怕路途遥远么。」水若道。

    「爹和娘在那边,自有帝君拂照,定能化险为夷的,你不用担心。」雪若道。

    其实她已从母亲口中得知岁月邪杖的厉害,心中全然无底,只是生怕妹妹担
忧,遂故作轻松温言安慰。

    「那我回中州去。」水若道,「这里虽好,却是处处去不得,可教人闷得紧
呢。」

    「现下外边兵荒马乱,到处都不太平,中州那边正在大战,更是危险之至,
你别乱跑。」雪若停了下,柔声接道:「你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就在这里待久点
吧,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说呢。」

    「姐,这里毕竟是禁宫。」水若想了想,道:「我在这里,怕是诸多不便,
万一叫哪个撞见,不定还要给你惹来麻烦。」

    「没事,我这里来的人少,若是皇上过来,你暂避下便是。」雪若道。

    水若没再说话,怔怔地望着前方,似乎有些走神。

    「你就安心地留在这里,姐姐天天都做些你喜欢的菜给你吃,对啦,你在山
上学到的东西一定不少吧,我还有些修炼上的事情要向你请教呢。」雪妃微笑道。

    「姐,我有个事想问下你。」水若忽道。

    雪妃嗯了一声,继续摆弄着跟前的花草,等了好一会,不见下文,便抬头去
瞧妹妹。

    水若欲言又止。

    「怎么了?」雪妃有点奇怪,「干嘛吞吞吐吐,想问啥就问呗。」

    「上次,我们在夜光镇遇见之时……」水若颊畔泛起一抹淡淡的晕,轻声道,
「不是有个人跟你一起吗,你知不知道,他现下在哪里?」

    (本卷终)

    篇后语

    写逍遥这个系列,一直有个野心,就是想将渐渐远去的众多中国古代神话及
传说融汇起来,让它们重焕生机,成为让人过瘾的一桌盛宴。

    因为这个贪心的想法,本作特意将时间设定在中国古代的大多数朝代之后,
故事中的地点、官职和服饰都是刻意模糊与混杂的,以免自设桎梏。

    本作会尽力遵守以下这点:就是角色根据设定的智力、立场及性格,去做
「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不是去做「读者认为正确的事」。

    这是逍遥故事中很多角色的行事注脚。

    人物的立场不同,判断就会有所相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所做所为也是依
然如此。

    如果能让每个角色都去干自己想干的事,且能做到自然而流畅的进行,故事
大概就成功了一半。

    希望我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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