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释迦闼修探监(五)
赶在水温下降之前,他把小猪猡从头到尾地揉按清洗了一遍。肉嫩身体上的
可怕青紫和牙印淡了许多,肌肤变得红通通的,暖乎乎的,散发著清茶乳甜味儿
和淡淡的药香。狭长暗眸里终於露出满意的神色,在捞出水的刹那,立刻用最柔
软厚密的绒毯将她紧紧裹住,把所有的热暖严实锁住。
低头看著怀里裹成粽子的小猪猡,眼中闪动著自己也不知道的疼宠和温柔笑
意。弯月秀眉再没有痛苦地皱起,湿漉漉的浓翘眼睫轻轻阖著,仿佛两只歇憩的
美丽蝴蝶,遮盖住生动乌亮的大眼。豔粉粉的颊,红嘟嘟的唇,衬上五分羞窘,
三分紧张,两分瑟缩,实在让人看得又爱又怜。同时,那股想要欺负逗弄的念头
也在心里蠢蠢欲动。
忍不住在那张红嘟嘟的花瓣圆唇上撮吸一口,又以颊亲昵地厮磨起豔粉粉的
嫩脸蛋。仔细感受了一番热烫的细腻软滑後,这才招呼宫奴过来,将小猪猡的几
十根细辫子一一解开。
发下搁了个热烘烘的中原暖龛。他拿起干燥的软布蘸去黑发上多余的水分,
然後五指成梳,不断地轻捋湿发,耐心地在暖龛上烘烤。发细如丝,滑如缎,只
长到了背心,一缕缕从指间流过,像一根根润湿的羽毛从他的胸腔中轻轻拂过,
撩起淡淡酥软。
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洗浴,也是第一次为一个女人烘发。连他自己都不
曾料到,一双提刀杀人,染满血腥的手原来也能如此轻柔细腻。没有故作,没有
尴尬,所有的动作就这麽自然而然地做了出来。有种温软的东西像春水般在胸腔
回旋流淌,浸润了整整一颗心。
在纳木阿村初见这个女人时,他只觉得她肮脏、狡猾、柔弱却又有著一股易
於常人的坚韧,不由生出了几分兴趣。果然,她熬过了残酷惨烈的屠杀,熬过了
烙下奴印的剧痛,也熬过了长途跋涉的饥寒。
她杀死獒犬的那把奇异短刀被他随时揣在身上,藏在刀柄里的许多器物他琢
磨了许久也没弄明白它们的作用。每每端详那把刀时,眼前就会浮现出一双伤痕
累累,鲜血淋漓的手臂。大夫疗伤涂药时,她痛得浑身发抖,眼泪横流,呜咽低
叫。可这样一个柔弱得一拳就能打死的女人竟然杀死了一头要三四个普通士兵才
能勉强对付的凶残獒犬,那份悍猛的意志足以让许多男人赞叹折服,也难怪她会
得到银猊的青睐。
要在恶劣的雪域中生存,靠的就是悍猛和顽强。博巴人崇尚强者,鄙夷懦夫
,弱者只有被宰杀被奴役的下场。
然而矛盾的是这个女人又真正是个胆小怯懦的女人,她怕他、怕银猊、怕王
、怕所有对她生命造成威胁的东西。整日里如同一只惴惴不安的草原小鼠,几乎
对所有的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警戒。她逆来顺受,卑微匍匐,低贱如畜牲般由著人
践踏。但在不经意间,却总能发现那双漠然沈寂的大眼里会掠过一股对生的强烈
渴望。
坚强柔弱的女人不是没碰到过,然而像她这样为了活命可以扔掉所有的女人
却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底线很低很低,只要能活著,似乎就可以忍受一切。包括
像牲畜般和獒犬同吃同睡,包括被男人欺辱凌虐。不过,若是谁碰触了她只求保
命的底线,便连王都敢撕打怒骂。
这头小猪猡,真是出奇得有趣,又出奇得惹人心动心痒。
释迦闼修第一百零一次後悔当初没有立刻向王讨要小猪猡。他只是想看看这
个女人成为獒奴後会有怎样有趣的表现?想看看她究竟能熬多久?结果却在一次
次的注视中,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想来王多半也是和他一样,在一次次自以为
是的逗弄中,不知不觉地被勾了心神。
奴隶,哪怕是王宫里的奴隶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低贱东西。以他高贵显赫的
身份而言,大可任意打骂宰杀宫奴,要一个女奴的身体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
是,除了王赏赐的宫奴外,他从不奸淫不属於自己的烙了穆赤王家奴印的女奴,
他固执地认为这是对王的忠诚。
他并不急著占有小猪猡,他会耐心地等待,等著王的妥协,等著王将她送出
去。到那时,他虽然不会像守护王和法王一样以忠诚去守护她,却会给她所有他
想给的。
唇角的淡笑浮出柔和的宁馨,他理好已经烘干的丝缎乌发,用一根彩带细细
捆束。低头朝她嫣红的耳朵喷吐热气:“小猪猡,我要给你上药了。”
早在释迦闼修为她按揉瘀伤时,罗朱就因淡淡的疼痛从软绵绵的酥意混沌中
慢慢清醒过来。
心知游走身上的大掌是在为她疗伤化瘀,也知那双大掌没有半分淫邪挑逗,
脸颊仍是止不住地发热发烫,身子由内而外地涌出股股燥热。包裹身体的浴水好
像含了无数根小小的针毡,刺得她浑身都不自在。当那双大掌覆在小腹揉按时,
残余的冰寒被一股比浴水还滚热的气流驱散,隐隐的绞痛也被那股热流融化,她
又舒服又羞怯,又紧张又恐惧。即使释迦闼修说过不会奸淫她,可她还是怕那双
大掌突然探进腿间,粗暴地玩弄已经灼痛难耐的稚嫩,要知道那可是头有前科的
凶兽。
她不敢睁开眼睛面对释迦闼修,诚如他所说,她的任何反抗在他面前都是无
用的。这些禽兽男人只会随心所欲地行动,根本就不会顾虑她的想法,她的感受
。她只能逼著自己放松身体,暗暗祈祷这场折磨人的洗浴能快点结束。
折磨人的洗浴终於宣告结束了,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唇被偷袭,脸颊被侵
占,发辫被解散,凶兽男人抱著她,又亲手为她烘起湿发来。如此反常的恐怖温
柔吓得她更不敢张眼,只能僵直地躺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每当修长的手指从绷紧的某处头皮穿梭而过,那里就传出松弛的舒适。热烘
烘的暖气从下方升腾而起,渐渐的,她的神智被烘烤得恍惚起来。
小时候,她住在低矮的小巷瓦房里。一天放学回家,她正磨磨蹭蹭地走著,
忽然看见一个阿姨抱著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坐在屋门前,手指在女孩湿漉漉的
发间不停地捋动翻找。女孩垂落的长发下接著个廉价的塑料盆,盆里盛著褐色的
水液,一股酸醋味直冲鼻子。
阿姨满脸的慈爱温柔,仰躺的女孩闭著眼睛,唇角翘得高高的,看起来似乎
很幸福。
“阿姨,你们在做什麽?”
她记得,当时她很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阿姨抬头,看见她目不转睛地盯著,笑著解释道:“我家妮子招惹上了虱
子,我正用醋给她洗头,捉虱子呢。”说完,嗔怪地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脸蛋。那
女儿没有睁眼,却咧嘴对母亲做了个调皮的怪相,惹来母亲又是嗔怪的一个轻拍
。
第二天,她在学校里打听到谁长了虱子後,便时常故意接近。没过多久,果
然也招惹上了虱子,痒得她恨不能挠下一层头皮。她连忙把这个情况告诉给好不
容易才回一次家的母亲,母亲没有拿来倒了醋水的塑料盆,也没有让她躺在怀里
,更没有在她发间细细翻找,只是把她带到理发店里理了个光头,然後给她买了
一顶帽子。
当天晚上,母亲和碰巧也回了家的父亲大吵起来,彼此指责对方不关心孩子
。吵到最後,气鼓鼓的两个人各自扔下五十块钱,便都摔门离去了,只剩她一个
人蜷在被窝中无声流泪。
天亮时,她收捡起被子上的一百块钱,把巷子里见到的捉虱子的一幕悄悄埋
进记忆的深渊,继续按部就班地一个人上学、放学、吃饭、睡觉。
原来仰躺在一个人怀中,被人轻柔地捋发,是这种温馨舒适的感觉,怪不得
那个女孩的嘴角会翘得老高。只是,那个女孩很幸福。她呢?涌动在心口的东西
为什麽复杂得辨不出来?
作家的话:
咳咳,偶小时候不慎沾染上虱子时,就被娘亲大人这样捉过虱子。虽然虱子
一连捉了好几天,躺娘怀里又不能动弹,不过感觉真的很幸福,懒洋洋的直想睡
觉。
而偶滴同学就很不幸了,娘亲早死,当爹的就直接给她理了个光头,戴上顶
帽子。长大後,她时常念叨这是她心灵上永远的创伤。
第097章 释迦闼修探监(六)
耳朵被一股炽热的气息包裹,尾椎骤然升起的那丝酸刺酥痒将她从恍惚中拉
出。
罗朱突地张开眼睛,直直对上一张粗犷英武的黝黑脸庞。那张脸,那双眼曾
经是残佞狰狞的、是血腥森厉的,但此刻却氤氲著几分暖融融的疼宠。视线一个
模糊,面前的人突然与记忆深处给女儿捉虱子的母亲重叠,再看,却又完全不像
。
望著那双依旧盈著疼宠的暗色长眼,她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头凶兽……疼宠她!这怎麽可能!
凝看过来的乌黑大眼有迷茫困惑,有震惊错愕,有慌乱无措,鲜灵灵地像两
只小钩子,一点点勾扯著他的心。真想把这双生动的大眼睛挖出来,握在手心里
谁也不给看。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手指轻触她微张的唇瓣,释迦闼修从宫奴手中接过药膏,挖出一小团,柔声
笑道:“小猪猡,闭上眼睛。”
柔软的粗莽声似乎带著奇异的魔力,清醒的理智告诉她要反抗挣扎,身体却
僵硬得半分也动不了。对她凶狠残酷、冷漠无情,她虽恐惧得厉害却清楚地知道
该怎样应对,怎样保命。可面对一头凶兽突然而至的陌生温柔,她除了感到惊悚
茫然外,还感到异常的心慌和无措,迫切地想要躲开。
是的,是躲开!是逃离!
扎西朗措给过她温柔,那是种细水长流、默默浸润,让她温暖宁馨,愿意成
家的感觉。凶兽给出的温柔却让她模模糊糊地觉得身後好像有一个卷著飓风的可
怕黑洞,正朝她张著狰狞贪婪的嘴。掉下去,就是一辈子的万劫不复。
神智没有了混沌恍惚,身体也早没了绵软惬意,她甚至为自己的一度沈溺感
到难堪和羞耻。但她也明确地认识到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从凶兽的手中逃走,更
无法阻止凶兽要做的每一件事。暗暗深吸一口气,强迫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她告
诉自己这具身体不是她的,无论遭受什麽猥亵轻薄都可以当做不存在。
她尽量保持淡漠冷静地闭上了眼睛。只有蜷在身侧的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她
的惶恐紧张和自欺欺人。
紧裹在身上的绒毯被揭开一道细缝,透进一丝凉气,但拥抱身体的胸膛和手
臂却散发出团团湿润的热息。粗砺的温热手指裹著温凉的滑润药膏涂抹上红肿的
眼睑,一股清凉泛开,涩痛感顿时减轻许多。那手指下滑到肿胀的唇瓣,涂抹一
圈後,钻进口中,将里面的小舌也均匀地涂了一层。药膏散发著淡淡的莲香,化
在嘴里微微带甜。
清透的涎液被药物刺激出来,喉咙反射性地发出极轻微的抽动,咽下了过多
的莲香涎液。
当涂染了药膏的暖热手指滑到破皮红肿的乳点兜转时,一股细小的酥麻电流
飞蹿而出。幸亏她及时抿紧了唇瓣,才压下冲口的吟哦,身体却无法控制地轻颤
起来。怎麽办?身体开始对一头凶兽的抚弄产生出女性本能的反应了!她明明是
避之不及,惧怕不已的啊!
惶恐无措中,粗砺温热的手指离开乳点,滑到她的大腿内侧,把药膏轻柔地
涂在被擦伤的地方。
上药不同於化瘀,一个是慢慢地调情似的摩挲,一个是以掌心沈稳揉按。在
闭上眼睛,失去浴水的间隔,神智清醒後,身体变得更加敏锐,她能清晰地感觉
到温热粗糙的手指沿著大腿内侧一点点抚摩到了腿根,十分得色情淫靡。身体越
绷越紧,越来越僵,微微的燥热中,细细密密的汗珠争先恐後地冒出肌肤。在清
凉覆盖住灼痛,肆意地从腿间花瓣上蔓延时,她终於憋不住地嘤咛了一声,随即
立刻死死咬住下唇。
此刻,她极度害怕的居然不是释迦闼修这头凶兽的色情上药,而是自己失控
的女性本能。
不知道是行经的缘故,还是察觉到她可笑可怜的惶恐紧张,男人发出了一声
意义不明的低笑。徐徐涂完药膏後,手指并没有继续亵玩轻薄她,而是轻巧娴熟
地在她腿间系上了一根厚软带子。一股黏热涌出,不偏不倚地浸润进了带子里。
轰——
在反应过来那是什麽东西後,罗朱简直羞窘得恨不能一头碰死,眼睛更是闭
得紧紧的,心脏紧缩得连气都差点忘了喘吸。全身上下瞬间燎原起熊熊大火,每
寸肌肤都是一片滚烫火热,比刚才的浴水温度还要高。被这头算不上熟悉,时常
让她畏惧的凶兽亲到身体发软,大脑发昏的地步是她愚蠢了;被这头凶兽揉捏轻
薄得起反应是她变异了,上述种种她都勉强认了。可为毛这头凶兽还要动手给她
弄好女人最隐私的事情!尼玛的这……这算什麽事!抑制不住地颤抖中,她想抓
狂地尖叫,想跳到释迦闼修身上狠命地撕咬,用力地践踏。
释迦闼修把她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里,想起第一次碰触她时,肉嫩身体的干
涩冷情和大眼中的惊恐绝望,心情更是空前明媚。吃吃笑起来,接著将内衣和厚
实的精棉夹衣一层层替她穿戴整齐,抱著兀自战栗的她送进宫奴早就在干草堆上
铺好的厚软被褥中。
“小猪猡,更换的带子放在被窝边的木盒里,食物盛放在旁边银盒中,皮袍
盖在被子上,起来时记著穿。”他低头在她火烫得能煮熟鸡蛋的小脸上落下两个
轻吻,刚要起身离开,衣襟却被一只粉红纤秀的抖颤肉手抓住。
“等……等等!”罗朱开口唤住他,眼睛仍是紧紧地闭著。不是不想张眼,
实在是在这种情况下张开太难。
“怎麽了?”含笑的暗哑声不同禽兽王的冷硬平漠,带著戏谑的暖融和点点
宠溺。
为什麽一头残佞的凶兽此刻会拥有这种暖厚得腐蚀心脏的声音?为什麽他不
朝她狰狞地冷笑,嘲讽地讥诮,凶狠地踢踹?罗朱在心底疯狂地咆哮著,惊惧地
发现那声音正在一寸寸地瓦解著她的惶恐,她的羞愤,她的戒备,冲击著她设在
身周的那道坚如堡垒的防护罩。她不要再待在地牢里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会让她
变得愚蠢,变得无措,变得再也不像自己。
“你……你说我照实说了就会放我出地牢的。”她涨红著脸,咬牙道。即使
没睁眼,她也能敏锐地觉察到有两道暧昧微热的目光落在脸上。
释迦闼修闻言一怔,继而扬声大笑起来,“小猪猡,你如此大逆不道地冒犯
了王,不死就是奇迹了,还妄想著出地牢?”手掌拍著她红扑扑滚烫烫的脸蛋,
把她的肉爪子从衣襟上拉下塞进被窝里,“惹怒了王,谁都没办法放你出去,你
还是安安心心地待在地牢中吧。”
“你个骗子!”罗朱顾不得羞臊,忽地张眼怒声骂道。
“我只是让你先说说看,可从来没承诺过一定能放你出去。”释迦闼修邪妄
地挑眉,不怎麽诚心地安慰道,“乖,等王气消了,自然会放了你的。”
罗朱噎住,没错,这头凶兽从头至尾就没说过一定会放她出去的话。是她昏
头昏脑地蠢毙了!
作家的话:
咳咳,亲亲们滴各种关於角色滴讨论偶都仔细看了,谢谢亲们滴支持和意见
。
偶仔细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跟著原本滴构想和感觉走。偶是这样想滴:
1、只要是有男女主角,金手指就是肯定要开滴,不然就爱不起来。
2、私以为恋爱滴人都是白木滴,都是不像平常滴自己。如果禽兽王没改变
,在罗朱面前始终是血腥恐怖滴,那他就一辈子都抓不到罗朱。(个人觉得禽兽
王滴改变其实一直都有。没杀了罗朱还不算突兀吧?呵呵)如果罗朱一直都是强
悍地冷静隐忍,这文就成了篇虐爱。
3、罗朱是个缺乏爱,且没有安全感的读大学滴二十岁女孩,只在生命受到
威胁时才会有超强的冷静、隐忍和悍猛。其余时候,难过了,脆弱了,高兴了,
愤怒了,恐惧了......其实也和大多数女孩一样。但不一样的是因为生活
的环境不同,她更善於及时控制调试各种情绪,她一直寻找滴就是一份能够停驻
的安心。如果偶没码出来,是偶滴错,亲们见谅她的白木吧。
呵呵,这好像是在作自偶辩护一样。吸纳亲们滴意见,以偶滴设置为指导思
想,继续码文。(表要丢板砖,这就是身为亲妈滴码字特权。)鞠躬下台。
第098章 释迦闼修探监(七)
可恶!可恶!太可恶了!她恼羞成怒,又升出在那张嚣张的脸上狠狠抓挠践
踏的冲动。可是才一撩被子,就是股凉飕飕的冷气钻入,冻得她立刻打了个哆嗦
。对才享受过无比温暖舒适的怕冷身体来说,浸骨的寒冷不亚於一个锤炼身心的
巨大挑战。
禽兽王气消了就会放她出地牢?这是哪国的天方夜谭?就凭她对禽兽王的冒
犯,死上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让她喘气活著,指不定是为了终身监禁,终身折
磨。
她抓紧被角,咬牙憋屈地瞪著曾经误认为是希望,结果却是骗子的释迦闼修
,发出无言的悲愤控诉。
释迦闼修戳戳她气鼓鼓的脸颊,只觉小猪猡这副从没见过的憋屈悲愤模样也
可爱得很。平心而论,他此刻最想做的是把她揣进怀里,抱回家肆意捏揉把玩。
但他不敢冒险,以王的脾气而言没当场弄残小猪猡已是罕见,如果擅自放小猪猡
出来遛躂,就算王被她勾了心神,也很可能会失去理智地对她施以酷刑。唔,把
小猪猡放在王身边,还是有些不放心呵。
心里微微一动,眸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右侧牢房中安静得像是不存在的凸起草
堆。他凑近罗朱的耳朵,以两人才可听闻的声音低声道:“小猪猡,如果王放你
出了地牢,哪怕被脱得精光也别违逆反抗他。你要是怕了,就使劲地哭,千万不
要隐忍著。”
说完,他迅速起身,在罗朱惊愣的目光中扬长出了牢房。
六个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妥当的宫奴连忙抬得抬,抱得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
身後。
牢门再次被链锁死死关住,罗朱躺在软绵绵的被窝里,目送那道高大剽悍的
背影。皮袍的袖子依旧束扎在腰间,後摆沾著些肮脏的草屑,挽到上臂的衣袖还
没放下,和初来的庄重华贵相比显得狼狈了许多,也似乎容易亲近了许多。
他为什麽笃定禽兽王会放她出地牢?
“要是怕了,就使劲地哭,千万不要隐忍著”是什麽意思?难道禽兽王还会
怕女人哭?
他曾提醒她不能在烙印时晕过去,曾告诫她不能爬上禽兽王的床榻,现在又
教她怕了就使劲哭……这凶兽一般的男人真的……在疼宠她!那他以前对她的凶
恶残忍又该怎麽算?
她捏著穿越以来盖的最绵软厚实的被褥边角,陷入深深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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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队正大人,您出来了?”看管地牢的狱长一见释迦闼修的身影,立刻躬
身迎了上去。在看到尊贵的烈队正大人脱了皮袍袖,高挽夹衣和内衣袖子,胸膛
与头发半湿的狼狈模样时,心里惊疑不定,面上却不敢有丝毫异样神情流露。
“嗯。”释迦闼修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放下挽至手臂的袖子,
又俐落地穿戴好皮袍。身上的衣袍被小猪猡泼溅起的水花淋了个半湿,浸寒却不
会对他造成半分伤害。想到最後离去时,小猪猡亟欲揍人,又骇怕寒冷的憋屈愤
怒模样,心里的喜悦就止不住地一层层泛起。
抬脚跨出昏暗的地牢暗道,一股强劲阴寒的雪风夹杂著大片雪花迎面吹刮而
来,头发被吹得四散飞扬,袍角翻卷,呼呼作响。放眼望去,不管是山峦还是坡
谷,都铺上了厚厚的积雪。
他从宫奴手中拿过狐皮帽戴上,抬头望了望天,天穹阴霾黑沈,看样子会有
好几天的连绵大雪。如果今晚王还不放小猪猡出来,就只有把银猊洗刷干净後送
进牢房。不过他也有些担心,如果银猊受不住甜美血腥的诱惑,兽性大发地吃人
就糟糕了。
要不,先去探探王的意向。他微移脚步,打算退回暗道,沿密道进入王宫,
眼前忽而闪过隐匿在阴暗草堆中的一双棕色大眼。抬起的脚又倏地顿住,他怎麽
忘了,那里面还关著一个极不省心的家夥。有他在,小猪猡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的
。
眉梢漫不经心地斜斜挑起,唇角的笑在阴冷的风雪中变得不可捉摸。腰间长
刀忽地弹出,在空中划出几道雪亮完美的半弧。
砰——砰——砰——
鲜血喷溅,重物倒地。
六个尾随在後的宫奴全部被拦腰斩成两端,粘稠的殷红和花花绿绿的肚肠混
著浴桶之类的杂物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鲜明夺目。失去了下身,六个宫奴却还
没有完全断气,她们美丽的面孔因恐惧和痛苦狰狞扭曲,啊啊嘶叫著在雪地里挣
扎爬动,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蜿蜒血色。
释迦闼修残佞地看著满地爬动的断体,锐利的刀尖轻点雪地,一道刺目的殷
红蜿蜒过刀身,片刻凝固成红色的冰棱。他的帽子、脸颊、肩背都沾染了腥黏的
瓣瓣红梅,暗色长眼翻滚著冰冷腥厉,犹如一头凶残狠辣的野兽。
待到爬动的断体彻底僵死在雪地上後,他才向一直候暗道口的狱长冷声吩咐
道:“收拾干净,尸体剁碎了喂獒。”
“是。”
突如其来的残酷杀戮让狱长面色一凛,连忙弯腰肃声应道。手臂一挥,从暗
道中迅速奔出七八个兵士,手脚麻利地拾捡起杂物和断肢来。
冷眼看著兵士忙活。俄尔,手腕突然一个翻转,长刀铮地一声收进刀鞘,他
侧头向狱长淡淡问道:“关押獒奴的第三道地牢里统共有多少个囚犯?”
“回烈队正大人,统共有二十六个。”
“除了獒奴和临侧牢房里的囚犯外,其余的在今天晚上全部提出来杀了。”
森冷的语气和吹刮的雪风一样,割得人肌肤发痛,骨头发寒。
“是。”
狱长没有任何异议地恭敬领命,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在古格,王家亲
卫黑旗队烈队正大人的地位堪比副相,深受王的信任。除了活腻的人,没有人胆
敢轻慢他的话语和命令。烈队正大人轻易不会出刀,一旦出刀就是修罗地狱般的
赶尽杀绝。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比王更加嗜杀恐怖。
释迦闼修转眸看向诚惶诚恐的狱长,冷硬的唇角荡开一抹狞笑,伸手拍拍他
的肩,关心道:“冬日太冷,注意别让兵士们冻著了,另外记得提醒他们别有过
多的好奇心。”
“是!是!”狱长不断地点头保证,冷汗冒得更多。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他不介意被囚犯和宫奴看见他的温柔,知晓他的弱
点,可是他们听到了王身体的秘密就该死。啧啧,不是他心狠残忍,只怪小猪猡
当时嚷嚷得太大声了些。
低头看了看干净的手掌,很好,没有沾染到血腥味儿。双手拢进袖袍中,粗
砺的指腹留恋地相互摩搓了一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著小猪猡肌肤的细腻嫩滑触
感。
抿唇一笑,大踏步走进雪风中。他还要赶往托林寺向法王报告地牢里的事,
相信王被小猪猡吐酸水,打骂的遭遇一定会取悦法王的。
第099章 阴郁的禽兽王(一)
昨天,王在议事厅宴席中上演的一出獒犬吃活人的戏码,随意就将十几个贴
身宫侍杀得一干二净的残酷虽然吓坏了一干宾客。但对古格众臣来说,这不过是
司空见惯的事,他们惊归惊,惧归惧,却也不至於像那些没中用的宾客一样面色
惨白,冷汗直冒。
当时宴席散了後,三两个要好的大臣还聚在一起嘲笑那些宾客的怯懦。可俗
话说,风水轮流转,谁也没料到只不过一夜光景,就轮到他们面色惨白,冷汗直
冒了。
今日的王身著玄黑织锦盖皮袍,袍面上绣著张牙舞爪的金色飞龙。襟领、双
袖和下摆均镶著珍贵的雪豹皮,雪豹皮边内紧压宝蓝色锦缎,上面以扁形金银线
镶饰。胸前挂著一串九眼天珠和两串嵌著包金黑曜石的红珊瑚项链,朱红色绣金
缎面双腰带下悬挂著一串镶嵌了红宝石的精美日月纯金洛松。前腰斜挎著一把乌
金色的十六瓣骷髅蓝宝石莲纹长刀,雪白的绸缎夹裤束扎在一双暗赤色的高筒厚
皮靴内。
这就是众多大臣在今日仔细观察所得,他们几乎已经数清楚了王皮袍上雪豹
皮毛的斑点个数。原因无它,只因为没人敢像往常一样抬起头与王肆意讨论国事
。
当王一出现在议事厅时,所有的人都敏锐地发现王虽然还是一派威严冷漠,
但身周好似笼罩著一层浓郁腥厉的黑气,一双锐利的暗褐鹰眼阴鸷沈暗,比叼尸
肉的秃鹫还可怕千倍。
等王坐上王座,更是不得了。王座後面壁画中那个口叼生死轮回图,面相狞
恶凶煞的阎摩鬼王简直就像附在了王的身上。深邃的黑暗无限蔓延,磅礴诡谲的
威凛带著铺天盖地的残酷杀气层层压下,直袭心脏。压得他们不仅不敢抬头,连
气也不敢大喘一口,後背更是冷汗直冒,瞬间湿透了内衣。
这样可怕的王通常只会出现在战场上,出现在敌人面前。为什麽此刻会莫名
其妙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昨日宴席上,王就算杀了人,当时的情绪看起来也还很
正常啊。
众臣惊惧难安,偷偷用眼角余光彼此询问,得到的却都是一片茫然。人人心
里俱是一沈,目中隐透骇恐,脚底板升起一股阴冷惊悚的寒气。完了,难道是他
们中间又出现了背叛古格、背叛王的逆臣?
先王去世後,古格陷入混乱,王与六个同父异母的兄长进行了激烈的争夺。
最终踏著六个兄长的头颅,以十七岁之龄登上王位。登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六个
兄长的所有子嗣,无论男女全部斩杀献祭。此後六年,王一边发展古格国力,一
边四处征战扩张领土。如今,古格已是前所未有的强大,统一整个雪域指日可待
。
王,穆赤?赞布卓顿是历任古格王中最英明睿智的王,同时也是最冷酷残忍
的王。
他处理国事果敢冷静、雷厉风行、奖惩分明,随时将民众放在首位,但他的
脾性却又阴鸷暴虐,嗜好酷刑,视人命如草芥,古格民众无论贵贱都对他又敬又
畏。
三年前,曾有臣子与大元朝勾结。王一经查明,立刻将此大臣家中所有人,
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扔给吃了药的獒犬奸淫。致死後,几十具尸体被扔到王城广场
暴尸三日。最後剁成肉酱,由法王念咒,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从獒犬实施奸淫开始,每一个臣子都由几名黑旗队侍卫名为伺候,实则押守
地被迫在场观看,直到法王做完法事後方才释放回家。回家後,大家接连几天都
毫无例外地噩梦连连,有个别人的噩梦甚至长达数月,弄得整个人形销骨立,憔
悴不堪。自此,谁都不敢再生贰心,面对王时,那份敬畏绝对是从内心深处由衷
发出的。
今日,王究竟为了什麽事,竟变得如此恐怖?朝堂之上真的有人吃了豹子胆
地生出了贰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已过去小半晌。王坐在三级台阶之上的王座上,
除了不断地释放令人不敢抬头的威严血腥煞气外,便没说过一句话,而不说话的
王更加恐怖。
那种恐怖像一把高悬在头顶的锋利大刀,不知何时就会毫无预警地掉下来,
砍断脆弱的脖颈。
四十多岁的大相被众臣的眼神逼迫著,战战兢兢地上前弯腰行礼,试探问道
:“王,近日朝中可又有……有贰心的人?”
赞布卓顿冷冷投去视线,丰润凌厉的唇轻轻一咧,反问道:“大相是说近日
朝中有贰心的人?”低沈浑厚的声音冷硬平漠到了极点,而极致冷漠的背後潜藏
著显而易察的嗜血饥渴。
“没有!没有!王明察!绝对没有!”
大相长著络腮胡子的黝黑老脸唰地褪去血色,腿脚一软,咚地跪倒在地。顶
著众臣如刀似剑的埋怨目光,惶恐地使劲摇头否认。王啊,臣下是在假设发问,
不是在陈述事实,您别误听!千万别误听!
“王明察,臣等对王甘愿奉上全家性命,此生绝无贰心。”一干臣子全部伏
跪,异口同声地表明自己的忠心。
议事厅里黑压压跪下了一大片,让赞布卓顿的心更加郁沈阴霾,狂躁焦怒。
冰冷威严的视线从一颗颗低埋的头颅慢慢扫过,搭在王座扶手上的手指蠢蠢欲动
,好几次都差点按捺不住地摸向腰间的魂刀。所幸还有一丝残余的理智不断地提
醒他,跪著的是对他忠诚不二的臣下,国事的运转还要倚靠他们。闭了闭眼,他
狠狠压下翻滚汹涌的杀人欲望,漠然道:“散朝。”
散朝!
这两个字对已被王的血腥威煞压得湿透了夹衣的古格众臣而言,不亚於是天
伦福音。至於今日上朝准备要议的事……那不重要,隔两天再提也是一样。
“是。”
众臣如蒙大赦,躬身低头,按照品级高低,从低到高,谦恭谨慎地倒退出门
。脚步小心而轻微,像是生怕误伤了蝼蚁的性命。待到退出议事厅,彻底脱离了
王的视线後,众臣才敢喘出一口憋在胸膛的冗长浊气,举袖拭去额上的汗珠。
驻守在议事厅大门的黑旗队侍卫们挎刀执矛,在身後虎视眈眈地散发著肃厉
的凛凛杀伐之气。威慑之下,众臣在议事厅大门外面面相觑片刻,实在不敢当著
侍卫的面交头接耳,遂都怀著惴惴不安的心各自回家。只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去
後必要千方百计地打探出王失常的原因。再这样懵懂无知地被王恐吓,寿命都会
缩减好几年。
第100章 阴郁的禽兽王(二)
厚重的朱红大门缓缓合上,议事厅里的光线暗淡下来,四周的壁画在森冷的
阴暗中变得分明鲜活,弥散著说不出的诡谲神秘。
大厅最阴暗诡谲的地方在正首位,三级台阶用绛红色的毡毯铺就,边缘织著
蓝白色的龙纹和卍字纹。正中摆放著一张铺了珍稀虎皮的宽大王座,座前是一张
宽长案,上面堆叠了几份折子。
赞布卓顿慵懒随意地倚坐王座,双手轻搭两侧扶手,眉峰紧蹙,鹰眸似阖非
阖,丰润的唇虽是微抿,弧线优美坚毅的线条却透著凌厉无情的冷硬。他似乎陷
入了沈思,又似乎只在假寐休憩。
时间慢慢地流逝著,谁也不敢不经传召地擅自进入议事厅打扰王,宽阔空旷
的大厅沈寂肃静得仿若掉下一根针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静谧无声的赞布卓顿没有与阴暗融为一体,反倒以绝对的沈黑从阴暗中凸显
出悍厉鸷冷的轮廓。发间、耳垂、胸前、腰间的金饰和宝石在沈黑阴暗中闪烁著
幽森冷华的星点光芒,像是无数只阴森的眼睛。
不舒服!很不舒服!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越来越不舒服!
臂弯和胸怀中像是失去了什麽东西,空荡荡的,让他的心烦躁不安,怎麽也
安宁不下来。所有的东西看在眼里都是无比的厌恶,恨不能挥刀砍成粉末。
浓郁粘稠的血腥戾气在胸口久久徘徊不散,眼前不断地浮现出那个女奴清秀
的白嫩面庞。时而卑微、时而骇恐,时而绝望,时而痛苦,时而淡漠,时而流泪
,时而激愤,时而谄媚……如附骨之蛆,怎麽也挥之不去。
一个低贱的女奴,竟敢不知死活地辱骂王,抽王的耳光,对王拳打脚踢,掐
拧撕咬,如此大逆不敬的言行,即使千刀万剐,碾成肉糜也毫不为过。
所有胆敢挑衅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的东西,下场都只有死。这句活并不是
威胁,而是血淋淋的事实。可为什麽他口里说得铮然,心却怯懦地软了?
想要强占她,鬼使神差地中途收了手。她来了经血,他依旧搂著她休憩。把
她甩下床榻时,无意识地控制了力道;踢她时,力量怎麽也灌注不进脚尖;踩在
她的背上时,腿肚挣扎得抽筋了也没踏压下去。她算计他,他虽然狂怒却还是选
择了信守承诺。最後踢出一脚时,他甚至不忍她赤身裸体地遭受寒冻,让她裹上
了厚实的羊绒门帘。此刻回想起来,他简直不敢置信,这般愚蠢的行径,居然是
他亲自干下的。
那奴隶不过是从古格边境的纳木阿村中捕获的一个玩物,一个逗弄腻了就可
以撕碎丢弃的低贱玩物。他只是有些兴趣,有些逗弄心思。然而这些些的兴趣,
些些的逗弄却像早春的积雪,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融化,一点点一滴滴渗进身体,
侵蚀灵魂。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是怯懦,是愚蠢,是危险,但始终下不了杀手消除祸乱的
根源。盘旋在脑中的是她血迹斑斑的花瓣圆唇,是一根香滑温热的糯软粉红小舌
,是一具肉乎软嫩、粉润滑腻的晶莹胴体。他曾做下了将危险掌控在手中的决定
,却万万没想到不过短短一夜,这危险就让他越来越失控,越来越不像自己。
他蓦然发现他所有的空虚不适,所有的烦躁,所有焦怒都来源於那个女奴的
远离。一个多月来,除了生病的日子,她几乎时刻伺候在他身边。他已经习惯了
处理完国事後,抬眼就看见她或是沈默伏跪脚边,或是与银猊相拥相偎的纤细身
影;也习惯了时不时逗弄她、欺负她、威吓她一下的生活。他喜欢看她恐惧地瑟
缩颤抖,喜欢看她露出痛苦绝望的神情。在经过了昨夜之後,他又喜欢上吮吸她
嘴里的清茶乳甜,喜欢纠缠她的小舌嬉戏,喜欢使劲捏揉啃咬她那身粉滑又极富
弹性的嫩肉,喜欢那种抱在怀里的柔若无骨的肉绵软腻舒适感。
身体慢慢生出几分燥热,从灵魂深处溢出的烦躁焦怒愈来愈盛,在体内疯狂
地呼啸激荡,寻找著倾泻的突破口。
赞布卓顿的身体寸寸僵硬,突地起身,拔刀朝宽长案砍下。连续几个动荡的
黑金色半弧交错,长案瞬间四分五裂,案面上的折子散落一地。轻微的跌落声打
破了满厅的沈寂和肃严,在阴暗中更勾起一份惊悚的诡谲。
双手握紧刀柄,鹰眸里的暗褐瞳仁急速收缩,沈暗如渊,锐利如剑。巍峨似
山岳的身躯从头到脚流溢出无边的黑暗腥煞,微卷的鬓发无风自动,唇角勾出堪
比身後阎魔鬼王的凶狞。
喜欢?呵呵,他居然用上了一连串的喜欢。堂堂古格王难道真的会喜欢上一
个低贱的女奴!他想否定,却又不得不承认。
如果不是喜欢,他怎麽会总爱欺负她、逗弄她、威吓她?如果不是喜欢,他
怎麽会对她的冒犯容忍了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喜欢,他怎麽会明知她是令自己
失控的危险也下不了杀手?如果不是喜欢,他怎麽会贪恋她的身体?怎麽会强忍
蹂躏的澎湃欲望?
“罗——朱!”他紧紧盯著乌金色的锋利刀尖,鹰眸森黑无垠,顿了顿,才
又极慢地吐出後两个字,“猪——猡——”四个字音从齿缝中迸出,好似带著彻
骨的恨,又好似带著不死不休的怨。
魂刀在空中翻飞出一朵乌金色的刀花,随即被狠狠送进刀鞘,发出铮的一声
金属擦响。
赞布卓顿仰天轰然大笑,浑厚冷冽的笑声在厅中回荡,在方形朱柱上穿梭萦
绕,撩起阵阵回音。
博巴男人不分贵贱个个敢作敢当,从来都不是逃避的懦夫。既然明白自己是
喜欢了,那就一定要将这个女奴时时禁锢在身边,不能让她有一时一刻的离开。
她是他的奴隶,穷其一生都是他的东西。
今日一早,烈就带著众多物什去了地牢,其心思已经太过明显。不过他永远
也不会如烈心愿地把这个女奴赏给他,但念在烈忠诚守护了二十年,与他似兄似
友的份上,只要开口求,倒是勉强可以把这个女奴借给他玩耍几次。
大笑逐渐变弱,最後收敛成嘴角的一丝森冷轻勾。舌尖滑过丰润的下唇,仿
佛又尝到了那芬芳的乳甜清茶味儿。
他推开议事厅正大门,驻守在门口的数名侍卫立刻躬身弯腰行礼。其中两个
侍卫走上前,恭顺娴熟地为他披上名贵水獭皮毛缝制的深褐披风,戴上镶嵌了宝
石的狐皮帽。接著又要为他戴上皮毛手套时,却被他举手制止了。
天色已经昏黑下来,赞布卓顿跨步走下议事厅的正大门台阶,暗赤色高筒皮
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强劲的雪风迎面扑来,如冰刀般切
割著人的肌肤。饶是他皮厚肉粗,不怎麽畏惧寒冷,此时也不禁感到一丝冷寒的
刺痛。
他忽然想到那个女奴似乎天生畏寒,昨夜一离了他的怀抱後,即便是在温暖
的寝宫中,肉嫩嫩的身体也是转瞬就冷得仿若寒冰,难怪她总喜欢搂著银猊睡觉
。他不喜那种冰冷,便将她一直抱在了怀里。她来了经血,他不仅没放开她,反
将阳物与她贴靠得更近。每当一股粘热涌出,浇淋在阳物上时,那里就会泛出一
阵难以言喻的舒畅惬意,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沿斜坡行出十数步,前方坡顶处凛凛站著一个雄健剽悍的银灰身影,雪风将
银灰的毛发吹得四散飞扬,那身影越发显得冷傲沈静,悍猛无匹。
“嗷——”看见他走来,银猊甩动厚实的银灰鬃发,朝他发出一声低沈浑厚
的长嗥。
鹰眸微微眯起,对上蓝色的三角吊眼,他微微颌首。
深邃凶冷的蓝色三角吊眼霎时迸出喜悦的精光,银灰身影在风雪中抖了抖雪
花,随即化成一道银灰光芒,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一头凶残冷傲的野生獒犬,一头从鲜血和战火中淬炼出来的军獒,统领数万
军獒的头獒,居然会对一个低贱的女奴如此上心,即便说出去,恐怕也没几个人
相信。
冷厉的唇角逸散出一丝淡漠的自嘲浅笑,当初,他不就正是因为银猊这份怪
异的上心,从而对那个女奴生出了兴趣,结果却得到了一个让自己极度失控的危
险。
犹记一个多月前,那女奴忽然滚到他的脚前,拦住他的去路。彼时,他毫不
留情地一脚踢出;如今,他踢出的脚再也没有了力道。
第101章 多吉的安慰(一)
把罗朱从深深迷茫中拉出来的不是地牢里众多牢友突然变得诡异的聚焦目光
,也不是小牢友多吉的轻唤,而是浸骨的冰冷和下坠的绞痛。
即便身下垫著两床异常厚软的被褥,身上盖著两床异常厚软的被褥;即便身
体被热烫的浴水烫暖过,被释迦闼修搓揉活血过。轮到她独自一个人睡时,四肢
还是一点一点地降温变冷了。暖热就像初春里吹拂而过的一阵轻风,给人浅淡的
温柔之後,留下的依然是寒彻的冷。
冰寒蔓延到身躯,小腹里的暖融慢慢凝固,如同揣了一个冰团。剧烈的绞痛
随著冰寒重新卷土而来,大股黏热涌出,霎时让她惨白了脸,浑身都冒出一层细
细的冷汗。
释迦闼修走了,那些宫奴也走了,这间牢房里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翻了个身,朝向阴黑的牢壁,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被窝里。闭上眼睛,牙齿
死死咬住下唇,竭力抑制呻吟和翻滚的渴望。
烈?释迦闼修,那个凶兽般的男人对她是一时兴起的玩弄,还是心怀叵测的
算计,亦或是真有几分男人对女人的怜惜,她已没精力去详细分析、仔细琢磨了
。此刻,她满脑子怀念的都是他那双在小腹上揉按的暖热大掌。大掌虽然粗砺凶
残,却能暂时融化她身体的冰寒,缓解小腹的疼痛。
她也怀念纳木阿村的日子,和扎西朗措在一起睡觉时,男人暖热的大手一直
在她小腹上揉按,耳边至始至终都徘徊著呵疼的温柔呢喃,让她渡过了有生以来
最舒适的一次行经。
她还怀念银猊在身边的日子,虽然无论洗刷得再干净,银猊身上都带著股淡
淡的野兽臊气,但它厚实的毛发里是永远都不会降低的热暖。在最寒冷黑暗的王
的寝宫中,它会用身躯包裹她,会用口含住她冰冷的手指给她所有的温暖和安慰
。
她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的阵痛有多痛,但小腹里一阵赶著一阵的绞痛却让她几
乎咬破了唇瓣。四肢逐渐冰冷得麻木,冷汗泌出一层又一层,带走了残余的一丝
热气。内衣是湿漉的冰凉,冷冷地粘附在身上,衬得腹内的痛越发清晰,像是有
一把冰凉的尖刀在小腹里狠狠地翻搅。
难忍的持续剧痛中她恨起了禽兽王,就是因为他的折磨,她本就畏冷的身体
才会受到寒气侵蚀,才会使行经的痛苦成倍增长。唇齿间泛开淡淡的腥甜,唇又
被咬破了。她心底无奈地冷笑,似乎自从沦为奴隶後,她的下唇就没有几天是完
好的。格桑卓玛回到了纳木阿村,回到了她的阿祖阿妈阿弟身边,结束了她痛苦
的奴隶生涯。那麽她呢?还要熬到什麽时候?神智在剧痛和寒冷中浮浮沈沈,仿
若永远也到不了岸。
“姐姐,姐姐,你怎麽了?”
耳边突然传来清清朗朗,如同雪水融成的小溪般明澈见底的呼唤。那声音近
在咫尺,不大的音量带著真挚的关切。
她微微张开眼眸,破旧的光板羊皮袍角在有些恍惚的视野中晃动。勉力抬起
眼帘,看到了一张憨然灵慧,稚气狡黠的可爱脸庞。天生上翘的眉梢唇角染著浅
浅笑意,微凹的棕色大眼盛满了关心。
是才认识的小牢友多吉,她咧唇对他笑笑,僵硬无力的面颊肌肉让笑容变得
有些扭曲难看。
“没……事……”熬过前两天,後面就要好受多了。
多吉担忧的神情并没有褪去,他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举起有些肮脏的破旧袖
子轻轻拭去罗朱额上的冷汗,厚实的唇瓣不满地撅起,“姐姐骗我,你的脸比雪
还白,额上全是冷汗,把头发都浸湿了。”顿了顿,咬著下唇,洒满金色阳光的
棕色大眼黯淡下来,有些伤心地说道,“我躲在草堆里看见烈队正大人给姐姐包
扎伤口了。姐姐肯定是嫌弃我的衣服太脏,所以才不要我包扎。”
咳咳咳——咳咳咳——
罗朱倒吸冷气时,一个不慎被口水呛到了,惨白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好像
雪地胭脂一般,晕染出几分明丽的旖旎。尼玛的释迦闼修光记著让宫奴挡住牢房
正面,忘记挡住牢房侧面了!那……洗浴、烘发、涂药、系经带等等暧昧事件不
是全曝光了!曝光不打紧,为毛还是曝光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面前?
“没……咳咳……没有……咳咳……”她躲在被窝里,急忙摇头否认。极度
的尴尬羞囧,苦逼悲催之下倒暂时忽略了行经的疼痛。
“就有!姐姐就有!”多吉似乎犯起了孩童的倔脾气,嘟嘴赌气嚷嚷,“姐
姐就是嫌弃我小!嫌弃我的衣服脏!”愤愤的话音忽又转为伤心,“没想到阿兄
欺负我,姐姐也瞧不起我。”棕色眼眸里浮起一层薄薄的透明水光,眼眶也泛出
淡淡的红,“亏我还以为……以为姐姐和阿兄是不一样的……”余音中带著轻轻
的颤,逸散出浓浓的委屈和失望。
罗朱蠕蠕唇,想说什麽却什麽也没说出来。她没多少和孩童打交道的经验,
对孩童的执拗的委屈几乎是束手无策。尤其这种“受伤”和“包扎”於孩童而言
还是一时半会儿讲不明白的东西,她更是无能为力。她也鼓不起勇气对个古高原
男童进行成年女性生理知识普及教育,干脆装聋作哑,冷处理得了。
多吉看了垂眸沈默的罗朱一眼,手背在眼睛上狠狠擦揉几下。小心翼翼地俯
趴下身体,让头和罗朱齐平,怯怯地问道,“姐姐,你厌烦我了麽?我是不是很
让人讨厌?”
罗朱忍过一阵绞痛,诧异地抬眼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可怜兮兮又惴惴
不安的可爱脸庞。褐红的颊沾染了些些泥尘,清澈的棕色大眼红红的,小心又含
了几分害怕地紧紧望著自己,一眨不眨的,像是生怕被人厌烦遗弃。
“阿兄总是斥责我,总是一不如意就将我关进地牢,我知道我很惹阿兄厌烦
。就算姐姐讨厌我也是应当的……”怯怯的声音越来越弱,到了最後便是自责的
黯然神伤。
罗朱的心蓦地一痛,她竟然从一个孩童身上看到了黯然神伤。如果不是他的
阿兄对他极端严苛粗暴,吝於温情沟通,一个阳光般灿烂的孩子又怎可能变得这
麽敏感易伤,惴然小心?突然间,她好像从这个孩童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不
由升起同病相怜的感觉。那时她也是这麽小心又害怕地紧紧望著父母,企盼著他
们能看到她,给她一张温柔的笑脸,一句亲切的爱语,一个温暖的拥抱。可惜,
她得到的大多是冷淡的背影。
温柔的笑脸,亲切的爱语,温暖的拥抱只停留在很小很小的模糊记忆中,恍
若镜中花月般虚幻缥缈。明知道曾经拥有过,却怎麽也触碰不到,感受不到。
第102章 多吉的安慰(二)
“我没有讨厌你。”她看著多吉的眼睛,强忍著疼,慢慢说道,“多吉像阳
光一样热情温暖,明媚可爱,我怎麽可能讨厌?”
“姐姐骗我!”黯淡的棕色大眼陡然明亮起来,闪耀出阳光的金辉,嘴巴却
硬硬地不服软。
“没骗你。”她龇了龇牙,吸口冷气,继续道,“我真的没有受伤,身体健
康的女人大多每月会流一次血,称为月经。它代表著女人能嫁人生孩子了,是一
种十分正常的现象。”不想再伤害一个孩子的心,就只有克服尴尬和羞囧,老老
实实地解释。
“那姐姐为什麽好像很痛的样子?”多吉半信半疑,粗糙的手落在她的额头
,担心道,“姐姐的额头好凉。”
一片诱人舒适的温暖覆盖上额头。罗朱强笑了一下,眼睫微垂,双颊晕烫燥
热,对给古代高原男童普及女性生理知识还是感到分外尴尬和力不从心,难怪当
年的老师会分男女生分别讲解生理卫生知识。
“流血时,因为个人体质原因,有的女人不会痛,有的女人小腹内会微痛,
有的女人则会很痛,我运气不好,属於很痛的那部分女人。”
多吉静默了,似乎是在思考。片刻,他极为认真地低声问道:“姐姐会……
会痛上多久?”
“熬过前两天,後面就不太痛了。”脸上火烧火燎地发烫,她嗫嚅地回道。
一根粗糙温暖的褐色手指轻轻抚上她破烂的唇瓣,“姐姐痛的时候咬我的手
指就好了,别再咬自己的嘴唇了 。”阳光青草暖息带著男童特有的清新轻轻扑
吹脸庞,凝视她的棕色眼睛禁锢著豔阳的金暖,满是郑重的担忧和心疼,
她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如今却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担心著、关心著、怜
惜著,而他们只不过萍水相逢,彼此有些同病相怜的一见如故罢了。这个男童的
年龄与扎西家的德央相仿,言行却明显比德央更老成,更懂得关爱体贴人。
广袤恶劣的屋脊高原除了培育像古格王、释迦闼修那样凶残的禽兽人类外,
还培育了像扎西一家、多吉这样淳朴热情,善良体贴的美丽人类。羞窘和尴尬退
去了,涌动在胸中的是柔柔的暖和流泪的冲动。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握住多吉摩挲在唇上的手指,绽开个由衷的浅浅笑容:
“好。”就算多吉给出的是孩童美丽的谎言,她也感谢他此刻的安慰和体贴。
“姐姐的手好冰!”多吉讶然惊呼,连忙反握住她的手,使劲揉搓起来。
多吉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骨架却生得十分高大,粗略估计已经
快要接近一米七了。双手修长粗糙,指节分明,手掌比成年男子小了些,指骨也
要纤细些。粗糙的掌心将细嫩肌肤磨得有些刺痛,却暖烘烘的,活似个天然的烤
炉。浑身冷寒的罗朱不禁贪恋起这丁点久违的温暖,遂一声不吭地由著他搓揉。
搓热了一只手,她自动自发地将另一只手伸出去。等到另一只手被搓热後,
她再将前一只变冷了的手伸出去,如此循环两次後,多吉发现了问题。
“姐姐的身体不能保持暖热?”
“嗯,很讨厌的体质。”罗朱嘶嘶抽气忍过一阵绞痛,精神变得有些恹恹。
他将又搓热的嫩手塞进被窝,歪头想了想,突然抬手把身上破旧的光板皮袍
迅速一脱,极快地揭开罗朱的被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被窝里。
“姐姐,让我给你暖暖身体吧。”他对浸骨的冰凉毫无畏惧,张开双臂抱住
蜷缩的罗朱,把她整个搂在温暖的怀里。睁著一双纯净温暖,明媚灿烂的棕色大
眼看向她,软声求道。
罗朱呆愣愣地看著被窝里突然多出来并抱住自己的暖热东西,大脑一时仍未
回过神来。
“你——你——”舌头好像打了结似的,吐不出完整的话。
“姐姐,我天生不怕冷,你不用怕冰著我。”多吉自顾自地接过话头。
“你——你——”罗朱继续吃力地打结。十一二岁不算太小了吧?是不是要
避下嫌?而且这样汲取一个孩童的体热是不是太无耻太不道德了?脑子里是这样
想的,身体却像是有著主动意识般把多吉这个大热炉子贴得紧紧的。如果不是她
拼命忍耐,那双手、那双脚早就撩开多吉的麻布破衣,直接贴上肌肤烘烤了。
“姐姐,你看,我总能为你做一件事的。”多吉的唇边漾开欣慰的甜笑,一
双金暖的棕色大眼弯成两道弦月,显得既憨然可掬又灵慧调皮。
罗朱一怔,涌到喉咙里的拒绝凝住了。人都钻进被窝了,如果再矫情地谢绝
,估计又会伤到多吉那颗敏感纯洁的心吧?而紧贴身体的团团暖气也让她舍不得
断然拒绝。艰难地挣扎片刻,她最终妥协认输。好吧,她就龌龊无耻地压榨一回
童工。
“谢……谢谢……”她有些难为情地道谢,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无耻无良
,又连忙补充道,“你要是受不住我的寒凉,就立刻钻出被窝,千万别冻著自己
了。”
“不会冻著的,姐姐放心。”多吉笑眯眯地宽慰道,手滑到她的腰间,擅自
解起夹衣来,“姐姐,穿得太多,暖起来会很慢的,我帮你把夹衣脱了吧。”
“嗯。”罗朱没有犹豫推却。多吉说的是事实。大冷天睡被窝,穿得越少越
能快速积聚热量。只是她的体质穿厚穿薄一个样,没啥太大区别。不过有了个人
体暖炉就不同了,穿得轻薄才能快速吸收别人的热量。
夹衣脱去,里面的丝绸内衣又湿又冷,紧紧地贴在她的後背上。
多吉拉拉湿润冰冷的绸衣,轻轻蹙起眉头,建议道:“姐姐,把内衣也脱了
吧,它已经湿透了,你穿著睡会得病的。”
罗朱的心咚地惊跳了一下,慌忙摇头:“不,不,我不习惯裸睡,内衣在被
子里烘烘就干了。”开玩笑,古有男女七岁不同席之说。她是没啥封建思想的现
代女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男童共处一个被窝勉强能接受。真要裸身相抱相拥,
就算是为了取暖,还是颇有一定的挑战度。
多吉看罗朱态度十分坚决,便也打住了脱她内衣的念头,手掌却突然滑到了
她的小腹上。
“多吉,你做什麽?”罗朱惊叫,慌不迭地捉住他的手。
“姐姐不是小腹痛吗?我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痛了。”多吉一本正经地回答
道,“小时候哪儿摔痛了,阿妈都会给我揉揉的,有时候阿兄也会给我揉揉。”
罗朱严重怀疑多吉被释迦闼修的举动污染了,可看向自己的又是一双多纯洁
美好,多善良体贴的眼睛啊!是她……是她龌龊地想得太多了吧?在这样无垢的
注视下,在渴望摆脱痛苦的潜意识下,心防和戒备节节败退,最终松开了手。
多吉隔著轻薄的绸衣规矩地揉按起来,他的手没有释迦闼修的手巨大,却同
样暖热有力,手法没有释迦闼修娴熟,笨拙中却更显拳拳稚子心意。
“姐姐,不痛了呵,不痛了。讨厌的痛全飞了,飞到了雪山上……”他一边
按揉,一边轻声软哄。软哄声慢慢拉长,变成极轻柔动听的小调,略略弯起的棕
色眼眸泛起微微的夏日暗金,荡漾著潋滟的春水,灿烂纯净,温暖明媚,所有的
复杂黑暗丑恶都不存在了,只余下一份无暇洁净的美好。那双眼睛仿佛似曾相识
,又仿佛遥远陌生。
四肢慢慢暖热起来,小腹内的疼痛渐渐散去,罗朱的眼皮轻轻耷拉下来。
迷蒙睡去前,她忽然想到一个被忽略了很久的问题。
多吉是怎麽进入她的牢房中的?
第103章 多吉的安慰(三)
轻柔的小调逐渐变得大声起来,人性的温软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仿若来
自宇宙洪荒深处的神秘,来自佛祖莲座前繁花缤纷的空灵。它犹如柔韧的灵蛇,
祥和的烟云在昏暗的地牢中缓慢地游走穿梭,沈醉著囚犯们的神智。不一会儿,
所有投射过来的诡异目光全部消失了。
多吉半撑起身朝牢门外的其余牢房看去,呵呵,居然全都倒地睡著了,真是
有些无趣啊。
跳跃的火光中,一张褐亮赭红的微圆脸庞笑盈盈的,点点暗金在大大的棕色
眸子里摇曳闪耀,荡漾著层层叠叠的明媚春水,灵慧而狡黠,但飞扬上翘的眉梢
和上翘的唇角间却氤氲著一股憨然淳厚的可爱稚气。这样一张笑脸如灿烂太阳般
暖融人心,如纯洁羊羔般勾人怜爱。
然而在这个天生就自带瓦解人心防,让人止不住想要亲近的男童屈抬的食指
上,趴伏著一条寸许长的多足毒虫。黑色的头背,暗赤色的腹部,狰狞的头上两
根暗赤色的触须轻轻地摇摆颤动著。
阳光可爱的男童和阴冷丑恶的毒虫,本该是格格不入的诡谲画面,却因为男
童温暖愉悦的灿烂笑容显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好似那指尖的小虫,不过是他豢
养的心爱宠物罢了。
要不要把这些知晓太多的东西都杀了呢?多吉看看手指上不断蠕动齶嘴的小
虫,又看看对面沈沈入睡的一干囚犯。思索了好一会儿,食指才轻轻往空中一弹
。毒虫瞬间化成一道弧线,悄无声息地跌进了阴暗的角落。
算了,他还是做一个让人省心的人。这地牢里的囚犯,自有那个对王忠诚无
比的烈队正大人料理。低下头,他看到为了寻求温暖,已在下意识中紧蜷在自己
怀里的女人,厚实泽润的唇瓣抿了抿,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露出一口雪白整齐
的牙齿。
回到古格,初进王宫,便听闻一个多月前头獒银猊选中了两个獒奴,灭掉普
兰凯旋的王没过多久就将两个獒奴留在身边伺候。两个獒奴以低贱之身获得了自
由进出王的寝宫、大夫诊病、王亲自灌药、宫奴贴身伺候等诸多天大殊荣。种种
传言差点让他惊掉下巴,而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两个獒奴居然在冷酷残忍的王身
边手脚完好地活了一个多月。
议事厅中,他只看到一个獒奴随侍王侧。接下来的事实告诉他银猊是真的青
睐了一个女奴为宠,王是真的对一个女奴上了心。地牢中,他又有幸看到了一半
佛陀,一半修罗的烈队正所展现出的匪夷所思的温柔和宠爱。
手轻轻覆上蜷缩在怀里取暖的女奴的小脸,褐亮粗糙与白嫩细腻形成了鲜明
的对比。这个女奴能在王身边熬了一个多月,其忍耐力和意志力应是非比寻常的
坚韧强悍才对。可奇怪的是,她的精神力很弱,一对上“魅”就中招了。
小巧的蛋形脸,光洁饱满的额头,乌黑的弯眉,卷翘浓密的长睫,挺直柔和
的鼻梁,丰厚微翘的圆唇,圆润优美的下巴,整张脸没有摄魂的美丽,也没有勾
魄的娇豔,只是清秀而已。像见过的大多数女人一样,端正清秀。真要挑出什麽
不同,就是她的脸颊过於惨白,唇瓣过於破烂。喔,不对,还有她的眼睛,黑多
白少的眼睛异常生动,总会越过她竭力压抑的表情,流露出内心的喜怒哀惧,让
他看得有趣至极。
他缩进被窝,双手很不规矩地探进她的内衣里,在赤裸的身体上四处捏揉。
肉嫩嫩的,细滑滑的,软绵绵的,娇弹弹的,此时还暖温温的,叫人越捏越上瘾
,恨不能再一口咬上去,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他完全能理解王为什麽会把她弄
得浑身上下都是青紫瘀红和斑斑牙印。
呵呵,银猊选中了她,王对她起了心思,烈队正对她起了心思,害得他也忍
不住跟著对她生出了兴趣。
好东西就要大家分享不是麽?他很想和他们比一比,看谁最先对这个女奴失
了兴趣,谁的兴趣又持续最久?唔,还是不比了,以前不管看中什麽东西,他的
兴趣从来都是最短暂,消失得最快的。真要比试,估计下场一定是输。
把怀里的女奴放平,他趴伏在她肉嫩绵软又弹性十足的身躯上,嗅著温暖芬
芳的乳甜清茶体息,由衷地发出一声惬意舒适的低叹。还是女人的身体躺著舒服
,而身下的女奴骨细肉多,嫩软娇弹,压著尤其舒服。
解散细短的绳结,扒开她的内衣襟领,露出一大片白嫩粉润的肌肤,上面还
残留著淡淡的瘀痕。眸眼弯了弯,再往下拉,顿时,两个丰腴的乳团像小兔子般
弹跳出来。乳团生得十分饱满坚挺,即使女奴身体平躺,仍旧骄傲地挺翘著,像
两座高耸的雪峰。表面也印著极淡的瘀痕,却丝毫无损那份细腻滑嫩,好似蒙著
浅浅粉霞的极品奶酪。峰顶是一圈浅粉色的乳晕,中间挺立的蓓蕾只有小指盖大
,娇娇俏俏,粉粉嫩嫩,煞是可爱诱人。
多吉仔细地打量著这对雪峰,口里的唾液分泌得越来越旺盛,等看到雪峰禁
不住寒冷地冒出一颗颗细小的鸡皮疙瘩时,才恍然回神。
他拉过被子,将两人从头到脚都罩了进去。黑暗中,芬芳的乳甜清茶味和淡
淡的血腥味交织成一种醉心的魅惑,刺激著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邪恶渴欲。他覆上
两团乳峰,不紧不慢地揉捏起来。极佳的手感让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唇齿间泄
出悠长的悄声喟叹。
手指捻住一颗蓓蕾慢慢摩搓兜转,等到它发硬涨大,便张开嘴准确无误地含
住。像是品尝最美味的食物般用舌头细细地舔刷一遍,用牙齿轻轻地啮咬一遍後
,就如同婴孩似的一边用手按揉乳团,一边使力吮吸起来,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吮
吸声。
嗯,这种乳甜清茶味简直太美妙了,让他清晰地回忆起阿妈搂著他哺乳时带
来的温馨感觉。唔,把玩吸吮的乳房比阿妈,比以往碰到的任何女人都要滑嫩坚
挺,香甜细软。多吉因这个意外的发现而惊喜万分,他吸吮了这团,又吸吮那团
,捏玩了那团,又捏玩这团,忙得不亦乐乎。当听到女奴发出本能的娇软吟哦时
,心情更是空前的愉悦兴奋。
也不知戏玩了多久,他才撩开被子,让阴寒的空气冷却冷却热出了汗的身子
和额头。半仰的脸庞满是饱食後的餍足,额头布著一层细密晶莹的汗珠,沾湿了
几缕棕黑的短粗卷发。一双棕色大眼弯弯的,只瞧得见一片潋滟水光。厚实的唇
瓣微微咧开,嘴角还有些唾液的痕迹。
甩甩发,他埋头往身下看去,女奴的两团乳房比之先前饱胀挺立了许多,瞧
著还沈甸甸的。顶端的乳晕和蓓蕾由青涩的浅粉变得嫣红欲滴,上面均匀地涂染
著一层透明水光,散发出淫靡诱惑的风情。
潋滟的水光在棕色眸子里动荡晃闪,他探出舌尖,在两颗红豔的蓓蕾上轮流
来回舔转,又一次听到女奴喉里发出的低细吟哦後,这才意犹未尽地住了手。伸
手抹去两个乳团上的涎液,流连地捏了两把,终於恋恋不舍地将女奴大敞的襟领
拉拢,原封不动地系好绳带。
他趴在罗朱身上,轻蠕身体缓缓磨蹭,感受著那份奇异的舒适。双手捧著罗
朱因本能情潮泛红的小脸,呵呵地笑起来,“姐姐的脸蛋终於不是惨白色了。”
凑上去吧唧亲了两口,唇瓣贴近罗朱的耳朵,悄悄吐气,“姐姐,听你的呻吟又
娇软又淫荡,是不是梦见男人奸淫爱抚你了?”
语毕,他的笑声越发欢快,手指描摹著罗朱弯弯的黑眉,轻触她浓长卷翘的
睫毛,“姐姐,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干什麽事了?嗯,让我仔细想想。”
多吉偏头沈思,牢房内有了短暂的安静,须臾,又响起他欢快明朗的轻笑。
第104章 多吉VS银猊
“对了,姐姐,让我帮你更换伤口的布带吧。你瞧,从烈队正为你包扎伤口
到现在已经过了这麽久,布带应该早就被经血浸透了,你身上也很不舒服对不对
?”棕眸笑意融融地睇著因中了“魅”而陷入沈睡的罗朱,“姐姐,我数五声,
不愿意的话你就赶快对我说。”
“一、二、三——”每数一下,他就竖起一根手指,“四、五——”最後一
个“五”字声音拉得老长,朝罗朱晃了晃五指翕张的右手,“姐姐没开口拒绝,
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就是欣然同意了。姐姐,你放心,我绝对会比烈队正做得
更好。”
他完全无视罗朱的沈睡,兴致高昂地自说自话。迅速从被窝里钻出来,细心
地掖好被角。在被窝旁寻到列队正放置的木盒,揭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根白净
如雪的长条棉带。捏了捏棉带边缘,转头看向酣睡的罗朱,伸指在她微翘的圆唇
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记。
“姐姐,烈队正对你还真上心,准备的居然是博巴贵女们用的最好的软棉经
带。呵呵,我对你的兴趣又浓了不少喔。”
他蹲到被窝底部,将被褥慢慢往上掀起。触到冷寒的空气,被褥里面的女奴
反射性地缩了缩腿脚。他凝目细看,眸子里的兴味笑意更浓。
这个女奴睡觉不老实,涌出的经血从边缘侧漏出来了,在雪白的绸裤上晕染
出血红的花朵,连垫在身下的被褥也沾染了数点暗红。
灵巧地解开她的裤带,正要扯下绸裤时,他的动作突然停止,全身急速戒备
起来,直觉告诉他有种恐怖的危险正在逐渐靠近。
他慢慢转过头,从昏黑的地牢暗道中静静地出现了一头银灰色的雄健獒犬,
跳跃的火光在它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双沈静深邃、毒辣凶残的蓝色三角吊眼
冷冷地直视过来。獒嘴微微翕张,露出一排森白尖锐的利齿。它迈出的脚步无声
无息,冷傲悍猛的身姿和神情犹如巡视领地的王者。
“呦,银猊,欢迎你来探监。”多吉冲银猊甜甜地笑了,挥手热情地打了个
招呼後,继续干著手里的工作。呵呵,好有趣的女奴,不止是烈队正,连银猊都
赶来探监了。以此类推,要不了多久,王放人出地牢的命令很快就会下达,他得
抓紧些才行。
银猊喉间狺狺低嗥一声,踱步到关押罗朱的牢房前,张嘴在牢门一角哢嚓几
下,粗大的牢栏立刻应声而断,现出一个可供它勉强进出的空洞。
他斜眼瞥过去,赞叹道,“银猊,许久不见,你的牙齿依旧这麽锋利有劲。
”顿了顿,勾起的唇角染上一丝恶意的嘲弄,“不过你昨天在议事厅的宴席中难
道没咬过瘾,所以今天特意来咬木头磨牙?”
银猊鼻中发出不屑的冷哼,走到他身边蹲坐下来。这时,他恰巧将罗朱的经
带解开,一股黏热殷红涌出,堪堪落在即将撤离的带子上。浓郁的血腥甜味扑面
而来,直冲鼻子,沈冷的蓝色三角吊眼霎时变成狂躁的猩红。
“嗷——”
银猊喉间溢出一声低沈浑厚,充满了兴奋的嗥叫。厚实的银灰毛发唰地张扬
起来,一串透明的涎液从森白的齿缝间滑落,硕大狰狞的獒头急哄哄地就要朝罗
朱大开的血淋双腿间凑去。
“慢著!”多吉眼疾手快地将浸透了鲜血的经带一抽,“啪”地一声拍在银
猊的脑门正中,喝道,“含著带子到一边舔血去。”
“嗷——”
银猊恶狠狠地瞪视他,威胁地龇开尖牙,亮出脚掌的锋利钩爪,喉间发出阵
阵闷雷般的低嗥。
“你看看你的眼睛,全是被血刺激出的猩红。真由著你凑上去,指不定舔著
舔著就会凶性大发地咬死她。”面对银猊恼怒的威胁,多吉面不改色,不甘示弱
地瞪回去,冷笑道,“况且我才开始玩游戏,怎麽可能放任你撕吃玩物?”
银猊怔了怔,喉间的闷雷嗥叫逐渐停止。粗砺的红舌舔了舔悬挂在嘴前的血
红棉带,利落地一卷,便将带子含进口中,顺从地快速退到一边蹲点。
嗯哼,这才像话。多吉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正要把女奴的下身也仔细打量把
玩一番,却突然听到迷糊的呓语,女奴两条沾血的粉白大腿瑟缩地直往上蜷。
糟糕,看样子女奴快睡醒了,真是扫兴。他不禁有些沮丧,不敢再拖沓时间
,快手快脚地将干净的棉带给女奴系好,又替她套上绸裤。正要放下被褥时,一
旁的银猊吐掉口里已经咀嚼吮吸得乏味的经带,飞快地钻到女奴的脚底躺卧下来
。
切,好狗腿的一头獒犬。
多吉嗤之以鼻,揭开被角,也钻进了被窝。刚把女奴照原样搂好,怀里的肉
嫩身体就扭了扭,浓长卷翘的眼睫轻轻颤动几下,张开了眼睛。
乌溜溜的瞳仁水莹莹的,迷蒙蒙的,像是浸在水雾中的黑曜石般温润。看著
他眨了好几下,那层迷蒙的水雾才淡淡消散,变得清亮起来。
“姐姐,你睡好了吗?”他轻声问道,手在她的小腹上慢慢地揉按打转。
“唔,谢谢。”柔软的道谢声含著几分初醒的迷茫和暗哑。罗朱觉得四肢百
骸都暖乎乎的,小腹内的冰寒也散去了,剧烈的绞痛变成了可以轻松克服的隐痛
,舒适得让她忍不住像虫子般在多吉的怀里拱了拱。
“不用谢,能温暖姐姐是我的荣幸和骄傲。”多吉欢快地笑道,手臂随之紧
了紧,让劲瘦的胸膛与女奴贴得更近,狠狠挤压摩擦上柔软的丰挺。
正陷在惬意中的罗朱骤然感到胸部一阵疼痛,迷蒙的神智瞬间清醒,也立刻
察觉到身体怪异的变化。
顶端的乳点好似硬涨著,乳房也沈甸甸的隐隐胀痛。该死,每到经期,乳腺
会逐渐增生,胸部慢慢变得胀痛沈坠,有时乳尖会敏感得连衣服的摩擦都禁不起
。这一次更是变本加厉,不但变得胀痛敏感,还在做起了春梦。思及梦里的场景
,脸蛋情不自禁地微烫起来。梦里,有个看不清容貌的人肆意地舔吸揉捏她的胸
乳,带给她一道道夹杂了刺痛的酥麻电流。她既沈沦在那种极致的酥麻舒适中,
又有些瑟缩让她刺痛的吸吮力道,口里抑制不住地发出声声哀求的吟哦。幸好,
幸好那只是一场梦。
对面多吉那张憨然灵慧的可爱脸庞笑得灿烂又明媚,仿佛雪後初晴的纯净蓝
天,这让初从淫荡春梦中醒过来的罗朱感到十分尴尬和不自在,还有几分说不明
的羞臊与一种玷污了纯真孩童的诡异罪恶感。
“多吉,手臂放松些,我……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她脸颊红烫,努力挣
扎著在自己和多吉之间隔出一点距离。
“好。”多吉听话地松开手臂,专注地看著罗朱,一脸怀念道,“姐姐的身
体柔软又芬芳,简直和阿妈一个样,我好喜欢搂著姐姐睡觉呢。”
罗朱微微失神,尴尬和不自在,羞臊与罪恶感霎时不翼而飞。她伸手抚上男
童的脸颊,柔声道:“我像多吉的阿妈吗?”
“嗯。”多吉肯定地点点头,似想到什麽,又连忙补充道,“也不全像,姐
姐比阿妈年轻漂亮多了。我说的像只是……只是一种……”他为难地抠起脑袋,
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
“不用抠脑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罗朱好心地接口,笑著伸手抹了抹他
弄乱的粗短卷发。
“呵呵呵呵。”他憨憨地呵笑,抓下她抚在自己头发上的肉手,无邪而希冀
地问道,“姐姐,那以後我想阿妈了,可不可以再和你一起睡?”
“只要我在你身边,就可以。”罗朱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在哪里,但此刻
她不想让这个和她一样企盼温情的孩子失望,不想再看见第二个由失望到无望的
自己。她性子凉薄归凉薄,可在机缘巧合下,她有时也是一个热心的好人。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我好高兴,我好高兴,谢谢姐姐。”多吉激动地连
声嚷嚷,又一收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头在她的颈侧处蹭来蹭去。
短短的粗硬卷发摩擦在脖颈边,刺痒痒的,酥麻麻的,暖融融的,让罗朱忍
不住咯咯笑起来。
“嗷——”
沈闷的熟悉低嗥从脚底的被窝里传出。她一愣,伸直了脚往下探去,触到了
粗硬的厚密毛发,不逊於多吉的暖气立刻将脚板团团包围。心头顿时一热,惊喜
地问道:“是……是银猊吗?”
“嗷——”
湿热粗糙的柔韧舔在脚背上,一直舔进了她的心里,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
她抱紧了多吉,嘴里哭骂的却是:“臭银猊,尼玛的昨晚为毛狠心扔下我?呜呜
,我以为这次会活不下去了,呜呜……”
“嗷——”
银猊低闷地轻嗥,在被窝里悉悉索索地拱动,贴著她的後背拱到了被窝上半
部。
察觉到背後扑来淡淡腥臊的暖热,罗朱立刻放开多吉。在他怀中挣扎著转过
身,抱住银猊强健的脖颈,贴著厚密的银灰鬃发放声痛哭起来。
作家的话:
偶恶趣味了,飘走……(>^ω^<)喵
第105章 灯火阑珊处的狗洞
多吉震骇地看著凶残无比的獒犬眼中流露出的纵容和宠爱,又看看背对自己
的小巧黑色後脑勺,憨然可爱的五官怪异地扭曲起来。棕色大眼微微眯起,上翘
的眉梢轻轻一扬,飞出一抹恶毒的森冷,转瞬即逝。
这个女奴除了抱住烈队正嚎啕外,还能抱住一头獒犬嚎啕。呵呵,难道在她
的心目中,身为畜牲的獒犬能和人相提并论?有趣,实在有趣。
银猊微仰下巴,蓝色三角吊眼半眯,乖巧地任由罗朱在它脖颈上抓揉磨蹭,
抹染涕泪。喉间不停地发出呼噜呼噜的沈厚低嗥,像是温柔的呢喃宽慰。
哭声渐渐停止,罗朱抽噎著抹去眼泪,慢慢捋著银猊脖颈上被泪水浸湿弄乱
的毛发,心情缓缓平复。在释迦闼修怀里嚎啕,释放的是劫後余生的恐惧和紧张
;抱著银猊嚎啕,释放的是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沈郁。两场嚎啕之後,身体虽然有
些疲累,却终於有了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等到完全调整好情绪,她才回转身,
不好意思地对多吉咧咧嘴,干巴巴地笑道:“姐姐没用,让你看笑话了。”
多吉摇摇头,脸上的微笑如春阳般温暖:“阿妈说过,人难过了就该哭一哭
,总是憋著对身体不好。我难过时也很想哭,可我是男人,一哭就会被阿兄喝骂
。姐姐是女人,可以随意哭,不用觉著难为情。”
男人?十一二岁的男童也能叫男人?这古代的孩子接受的都是些什麽拔苗助
长的成人化摧残教育?罗朱看著眼前这张憨然灵慧又可爱纯真的男童脸庞,有了
瞬间的无语和深切的同情,同时也生出无限感慨:养儿当如多吉贴心才不枉女人
怀孕生产一场啊!她不禁对多吉死去的阿妈有些欣羡,由衷道:“多吉这麽体贴
,哪个女人嫁给了你,这辈子一定很幸福。”
“姐姐,你胡说什麽!”多吉低吼,褐亮脸蛋上的赭红变深了,雪白牙齿别
扭地咬住下唇,棕色大眼里浮起尴尬和羞涩,更显憨然可爱。
“我不胡说,不胡说了,咱们的多吉还不到那个岁数。”罗朱拍拍他红烫的
脸,黑眸里尽是促狭的笑意。突然想起睡去前忽略的问题,话锋一转,好奇地问
道,“对了,多吉,你是怎麽过来的?”该不会也像阿兰尼玛一样身怀开锁的本
事?这是不是意味著她有逃出地牢逃离王宫的可能?
“烈队正走後,姐姐一直蜷在被子里,无论我怎麽唤也不应声。我很担心姐
姐,就从牢栏缝隙中钻过来看看。”多吉答得平淡。
钻?罗朱半侧过身,扭头看向牢栏,海碗口般粗大的木栏与木栏之间只有十
四五厘米的间隔,调过视线又仔细打量起面前的男童。怎麽比较,好像都不能钻
吧?
“这……能钻?”她比划著,满脸的惊疑。
“姐姐,你可别小看我,我从小修习密宗,钻这样的牢栏轻而易举。”多吉
得意地笑道,“不过你要为我保密,千万别让阿兄知道了。”
他修习的密宗难道是类似於缩骨功之类的武术?罗朱讶异,张嘴想细问,犹
豫片刻,最终决定放弃。来自印度佛教的密宗在融合了屋脊高原的原始苯教之後
,历经数百上千年岁月,又发展出诸如萨迦派、格鲁派等门派分支,每个门派分
支的密宗都涉及到某些秘而不宣的东西。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拥有过多的好奇心
并不是一件好事,能不知道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去探求答案。心里好不容易亮起的
一丝希冀之光颓然泯灭,她是个普通人,钻不出去的。
“嗯,我一定保密。”她扯扯嘴角,又看向银猊,“银猊是怎麽进来的?”
一头獒犬总不可能也练过缩骨类的密宗吧。
“嗷——”
银猊龇龇牙,锋利强劲的牙齿在火光中闪烁著乍长乍短的寒芒。
“银猊是它的名字?”多吉偎近罗朱,有些怕怕地发问,“刚才听姐姐叫了
好几声。”
“是啊,它是一头很聪明的獒犬。”罗朱抠挠著银猊的下巴,说得颇为自豪
。虽然银猊不是她养的,忠诚的对象也不是她。禽兽王一下令,还会乖乖地丢下
她不管不问,不过它依然是她在这个古代高原中最亲密的依靠。
“的确很聪明。它是咬断牢房角落的木栏,慢慢钻进来的。”多吉很赞同,
伸手指去,“喏,姐姐瞧,就是那个洞。”
罗朱顺指看去,在牢房靠石壁的左角落,火光照不到的阴暗处,牢栏与牢栏
之间霍然有个直径一尺多长的模糊大洞,完全能供她自由地爬进爬出。这……这
……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洞却在灯火阑珊处!她一个激动,猛地撑著
银猊的身躯从被窝里直起半身。像是发现肉骨的饿狼一般,双眼如炬,紧紧地盯
著那个狗洞,抑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那是活生生的洞!那是近在咫尺的洞!她终於有机会逃离了!尼玛的银猊真
是好样的!
“姐姐,快进来,小心冷著你。”
然而还不等她激动雀跃个够,一双劲瘦的手臂自後面搂住她的身体,将她用
力扯进被窝,严严实实地盖好。
多吉捧起罗朱的脸,棕色大眼直直盯著她,憨淳可爱的脸庞布满了极不协调
的严肃:“姐姐,你别妄想逃跑。牢房中虽然无人看守,但各条暗道要塞处都有
兵士严密监守,一旦发现逃亡囚犯,全是当场斩杀。即使你靠著佛祖保佑幸运地
逃出地牢,外面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像你这麽弱的女人,不出半日就会被冻死
。”
罗朱怔怔地望著多吉沈肃凝重的脸庞,眼睛里的激动一点一点地褪去,雀跃
的心黯沈下来。多吉说的一点没错,是她头脑发热了。冬季的阿里最低气温可至
零下二三十度,贸然出逃只会让她死得更快。尼玛的,眼睁睁地看到一个狗洞却
不能钻,这得多熬心啊!
“多吉,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害怕待在地牢里才会突然失常,并没想过逃跑
。”她拉下多吉的手,努力勾起嘴角,掩饰地笑道。多吉的阿兄应该是监管地牢
的人员之一,她也不知道多吉是不是禽兽王的忠实臣民,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姐姐没想过逃跑就好。”多吉松了口气,严肃的脸庞转瞬绽开灿烂的笑花
,“姐姐,烈队正大人不是说等王气消了,自然会放了你吗?我估计要不了多久
王就会放了你的。”
哈,禽兽王会放了她?罗朱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多吉应该也听到了她是怎样
冒犯禽兽王的,还能同意释迦闼修的鬼话,她只能说这真是一种孩童的天真。
“嗯,我等著。”她懒心懒肠地应了声,胸口还是有种分外遗憾的揪心感。
“姐姐别不高兴,要是王不放你,等过几天,我悄悄求阿兄放你出去。”多
吉搂著她,讨好道。
“你……你小声点!”罗朱被骇得眼皮一跳,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私放
囚犯是大罪,你想害你阿兄掉脑袋麽?。”她扭头越过银猊往牢门外警惕地四下
环顾。
“姐姐放心,我早巡看过了,这里关押的囚犯昏的昏,睡的睡,没谁注意我
们的。”多吉笑眯眯地拿下她捂嘴的手,握在手里搓揉,埋怨道,“姐姐,你看
看你,才冒出被窝一会儿,手就又凉了。”
“有你和银猊在,我不会冷的。”罗朱也舒了口气,犹自不放心地谆谆叮嘱
道,“以後不准再随便乱说话。如果……如果我真离不开地牢,你出了地牢後记
著隔三差五地来陪陪我就行了。”
说老实话,她对多吉的提议不可谓不心动。曾经,她异常凉薄地将逃亡希望
建立在阿兰尼玛和曲真梅朵的性命上,不过那是在她们不听劝告,执意要复仇找
死的情况下,她才顺便利用的,心里并不会有任何愧疚和负担。但面对初见面就
待她亲切如故,与她有些同病相怜的多吉,她狠不下心肠利用他的善良和热情,
更不想因为自己让他和他的家人遭受不该有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