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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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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山神打鼓

    一夜说不尽的缠绵,很多时候都是云烨躺在那里听,李安澜在那里讲,蜡烛一直燃烧到了天亮……,

    早上大少爷吃奶的时候,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的早饭少了很多,两只碗里的早饭都很少,大为不满,吐出**开始嚎哭,控诉那个偷吃了他早饭的人。

    云烨很不自然,李安澜笑的前仰后合,恼羞成怒的侯爷捏捏儿子的胖脸,推开门出去了,门口围了很多人,刘进宝看侯爷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何家大娘子忿忿不平,铃铛就不敢看云烨,头都要垂到胸口了,露出修长的脖颈。

    每个人的反应都落在云烨的眼底,没时间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洪城还在客厅等自己。

    想要留下来的军士很多,足足上千名,这时候讨论这些人是谁家的家将没有丝毫的意义,只要留在岭南,那些世家的影响力就会降到最低,鞭长莫及这句话,在大唐有着切实的意义。

    刘福禄也召集了一些被发配过来的文官,带着各种的穷形怪相,见到云烨就跪地痛哭,发配把他们最后的一点尊严也消磨殆尽。云烨叹了口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温言安抚了他们,看到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模样,吩咐彳卜役带他们下去用饭,每个人再发给足够全家使用半年的钱粮,就算是补给他们的俸禄,实在不相信这些家伙,难道除了做官,就不会别的?岭南的野果子遍地,就是吃这东西,也不至于饿死人。

    洪城一直咧着嘴在看笑话,他是传统的武将,对手文官的惨状,看到只会心生愉快。

    “老洪,这些天你需要对所有的收入做个统计,估计陛下会需要用到这笔钱,每家每户都统计清楚,不要有所遗漏,给将士们的钱粮就先从里面支出,不能卖了一年的命,到头来两手空空的回家,云家的收益全部拨给公主府,只留下自家商行的收益就好。”

    “云侯,难道说陛下准备把这些钱粮都要收归国库?这样会出大问题的,那些豪门大户出了人手,出了钱粮,不会任由陛下把这些都拿走的,我们这么干没问题?”

    “有问题也不怕,怎么也没有所有豪门都富得流油更可怕,以陛下的智慧,一定会妥善安排好这件事,不需要我们多操心,你如果还想官复原职,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朝廷现在东征西讨,钱粮花的如同流水一般,国库早就入不敷出,这些东西正好给国库垫底,也给陛下一些信心,周边的不臣之地需要一一平定,这是大事,需要我们同心协力。”

    洪城的愿望就是希望某一天能够封侯,上回因为窦燕山的缘故,被罢职夺爵,心如死灰之下才会答应来到岭南搏一把,现在曙光初现,哪里会放过,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给相关的人交代完公事,云烨就来到了内院的厨房,先炒了一些大米,然后吩咐厨房把它们磨成米粉,好给儿子添点主食,快一岁的孩子不能总是吃奶。

    自己开始做红烧猪蹄,铃铛跟在后面已经央求了好几次了,也好,李安澜也吃些,正好多点奶水,孩子都不够吃。

    自从云烨出现,李安澜就抱着孩子不撒手,时时的把孩子举在云烨面前显摆,臭小子也咯咯的笑个不停,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红亮油腻的猪蹄好了,没有其他菜,就一大盆子红烧猪蹄,只要云烨吃饭,旺财就会赶过来,给它嘴里塞了一个点心,就轰到一边,吃个猪蹄子也不消停。

    李安澜吃东西的样子很秀气,用筷子夹着猪蹄啃,铃铛就不同,和云烨一样直接下手,柔韧的蹄筋,嚼起来最对胃口,一气吃了两个,才喝口酒,甜甜的米酒,不和云家的烈酒,这几日需要一个时刻清醒地大脑,用来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小铃铛很能吃,跟前已经吐了一大堆的骨头,手还往盆子里伸准备再吃一个,李安澜一个都没吃完,一把拍掉铃铛的手:“不能再吃了,在吃会出毛病,剩下的留着晚上吃。‘小铃铛这才悻悻的缩回手,不高兴。

    “哥哥,你博学多才,小妹有件事情向您请教,您知不知道山神打鼓这回事?“

    博学多才的评语谁都喜欢,可是山神打鼓,云烨的确不知道,吃完猪蹄最不好的就是手上黏黏的,从清水里洗洗手,这才反问:“什么山神打鼓?说说。“

    “昨日下午和晚间,周边山里不时地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整整响了一夜,山里的野兽鸟雀全都不见了,今天早上,有老人家说,这是山神在敲鼓,把山上的野兽都撵跑了,准备挑些肥的来吃。您知不知道这回事?”

    这么说云烨就明白了,昨晚刘进宝他们放了一晚上的巨型爆竹,被乡民们听到,就以讹传讹说什么山神打鼓,他们的想象力云烨还真是佩服,总能找到一些貌似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不懂的事物。

    “山神烦闷了敲敲鼓,也是常有的事,有人来问你,就说需要祭奠山神,摆几个猪头,羊头的供一下,然后再分给他们代替山神吃掉,大家找个机会乐呵一下,有什么不好?”

    李安澜见云烨说的敷衍了事,就知道他一定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看他不说,也就不问,重复的说了一句:“也好,山神敲敲鼓么,没什么稀奇,雷神还打雷呢,我明天就带着那些老人,去祭奠一下山神,吃了供品,他总得保佑我们这些可怜的人不是?”

    拿猪头祭拜山神,不如让刘进宝他们吃掉,敲了一夜鼓的家伙现在正躺在屋子里睡觉,鼾声比打雷还响。

    早上给云烨汇报的时候说,说情形极为壮观,老虎和熊一起跑,身后还跟着狼,山羊,野鹿也不怕那些家伙,身子挤身子的从小路上狂飙,可怜的,还不时地被大象踩死一两个。水桶粗的蟒蛇,扭着身子乱钻,看样子只要再修炼个一两百年就会化龙,狗熊不小心踩了一脚,就被活活勒死,也不吃,七扭八歪的扔在路边,被其他野兽踩成肉泥。

    非洲野牛群受惊的时候,连狮子也需要躲避,不跑的都是被踩成相片的下场,两山夹一沟的险要地形,也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跑得过野兽。

    云烨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万花筒,从程咬金身上学会了圆滑,从牛进达身上学会了执着,从李纲身上学会了坚持,从李二身上学会了权谋,这些都是好本事,可是到了云烨的身上就变了形,变得红不红黑不黑,让所有人看的奇怪,自己也郁闷。

    事实上,对他影响最深的人却是窦燕山,这家伙和毒蛇一样阴毒,和狮子一样勇猛,又和狐狸一样狡猾,当然也和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如果插上翅膀,说不定就是一头会飞的毒龙,幸好和鳄鱼同归于尽了,对于他的死,云烨甚至感觉有些惋惜,总觉得能从这家伙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窦燕山是条毒龙。自己算是什么?野狗?就是那种长得猥琐,背上有条纹,专门躲在暗地里看狮子捕猎的家伙,然后找些同伴从狮子嘴里抢食吃的家伙?

    什么时候两三百人的性命都在自己嘴里变成了祭剔祭品不该是猪头,或者羊头么?什么时候人头也算是祭品了?

    儿子咧着大嘴,口水吧啦的出现在眼前,伸手接过来,让他站在自己腿上跳腾,刚才的沉默吓着了铃铛,云烨一沉下心思想事情脸就会扭曲,摸样非常的不堪,这是辛月的评价,每回云烨傻笑或者狰狞的时候,她就会把所有撵跑,害怕丢人。

    “哥哥不喜欢杀人,都是为了我们娘俩才下的死手,你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本来就该站在讲台上给那些学子授课,教他们干干净净的学问,明明白白的道理,活的高高兴兴才是,都是妹子不好,让一个干净人变成现在的样子,对不起。”

    “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说这三个字,我干净不干净心里有数,做什么事都有我的道理,对不起这三个字是我最烦听的三个字,只要说了对不起,意思就是准备继续对不起下去,以后不许。”

    李安澜乖巧的点点头,云烨想了一下对她说:“刘福禄这个人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身边没有心腹不行,对于他,你去拜访一下,多施点恩惠,政务上多听听他的意见没坏处,告诉你,贪官大部分都是可以用一下人才,在大唐这样严谨的官场里,被发现贪污而没有被斩首,是一种本事,使功不如使过,你自己从那些犯官里找有用的人,古人不是说了嘛,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要想立足僚地,就必须自己发现人才,培养人才才好,朝廷一定不会给你什么高明的人才,但是犯官这个群体是他们忽略了的地方。

    这些人现在一无所有穷困潦倒,只要让他们的日子好起来,妻儿无冻饿之忧,他们的命就会是你的。

    僚地大有可为,有山,有水,有平原,有海港,没有任何理由不会兴盛起来,安澜,老天待你不bó,你父亲待你不bó,收起你刻bó的性子,学习做一个冼夫人一样的女子,让我们的儿子享受你带给他的荣光口“PS:老天爷,老天爷啊!我王老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月票啊!四千多张的推荐票,六百余张月票,一天,就一天啊,这是大大大大神的待遇,泪流满面,不骗你们,我哭的像月子里的娃,更何况有一个终身牧羊的兄弟还打赏了两万,这就给跪了,你们看书,我去哭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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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节打老虎



  冯智慧把身子紧紧地贴在悬崖上的一个小坑里,恨不能变成一只虫子,一只豹子刚刚从他身上借了一下力,锋利的爪子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四道深深地血印,小侯作为忠仆,手里的横刀就没有停止挥舞过,娴熟的刀法曾经救过他无数次的性命,他执着的以为,这次也不例外。

  他很享受这种无休止的杀戮,左一刀砍死一只山羊,右一刀把一头青狼的脑袋卸了下来,满身血迹,犹如杀神下凡,舔了一下嘴角带着腥味的血迹,他一把扯去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健美的身躯,胸口刚才被一只狗熊抚摸了一下,三道血印子从胸口一直划到小腹,若不是他机灵,会被狗熊掏出肠子。

  趁着兽潮减弱的功夫,他把少爷推进了那个小坑,另外两个少爷早就被野兽撕扯成了碎片,自己能不能活,就看能不能把小少爷救出来,手臂有些发麻,快速的用布条把刀绑在手上,准备继续厮杀。

  兽潮减弱了好多,一条肚子鼓鼓的蟒蛇从身边蜿蜒游过,看它肚子的轮廓,那里面分明是一个人,居然还在蠕动。

  地上有一把斩马刀,小侯用脚挑起来,用力的一掷,寒光一闪就钉在那团鼓包上,力大刀沉,斩马刀穿过蟒蛇的身体,牢牢地钉在地上。

  蟒蛇吃痛,将斩马刀紧紧地绞住盘成一座蛇阵,两只黄澄澄的眼睛瞅着小侯,嘴里的舌头不住收缩。

  一只和象群失散的小象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准备穿过对峙的一人一蟒,小侯飞起一脚踹在肥猪一样大小的小象身上,小象倾倒靠在蟒蛇的身上,不小心碰到了斩马刀,早就疼的疯狂的蟒蛇,闪电般缠住了小象,还没有来得及绞紧。小侯的横刀就划过它扁平的头颅,大蓬的血液冲天而起,浇了小侯一头。

  小侯睁眼望去,蛇血糊住了眼睛,天地一片血红……

  小象在无力的哀鸣,小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拖开蟒蛇的尸体,在小象的脑袋上抚摸一把,笑着说:“兄弟,对不住,借你的身体帮哥哥一把。”

  小象甩着软塌塌的鼻子依然在哀鸣。刚才的那一脚,小侯踹得不轻。

  回头看看瑟瑟发抖的少爷,小侯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刚准备坐下,就感觉胸口一阵冰凉,一截美丽的象牙从前胸露了出来,艰难的扭过头,一头如山一般巨大的公象,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他。

  “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孩……。

  话没说完,就被公象甩布娃娃一样的甩到树杈上,挂在树上的小侯眼睁睁的看着公象在少爷的身体上踩了一脚。又一脚……

  挂的高,看得就远,以前还和少爷争夺统领权的那些寨主。如今都是以谷种姿态躺在山谷里,身上或多或少的缺了几块肉。

  回想起夜间听到的那几声巨响,小侯有最后的力气拼命地喊了一声:“山神爷爷。饶了我吧!“

  冯智勇来到山谷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苍蝇的海洋,无数的绿头大苍蝇,几乎铺满了山谷,嗡嗡声震耳欲聋,胆大的仆役用带着枝叶的竹子轰开了苍蝇,山谷里宛如升起了一片黑色的云彩。

  走到山谷的尽头,他才看到挂在树枝上的小侯,粉色的肺叶挂在胸口上,上面沾满了黄色的苍蝇卵。底下的土坑里,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衣衫上他分辨出这就是他的弟弟冯智慧。

  冯家从山里抬回来四具尸体,其中三具是冯家的子弟,还有一具是冯家的家将,惨不忍睹。冯智勇把尸体放在公主府门口,悲愤的大喊:“公主殿下,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李安澜听到动静,从府里出来,看到四具尸体,不由得扭身就跑,血腥气不是她一个没见过死人的富贵女子能忍受的。

  刘进宝出来,看看尸体,享受的吸了一口气对冯智勇说:“你把死人弄到俺家做什么,苍蝇都下了蛆,不赶快埋掉等着养蛆呢?“

  “他们都死了,为何你没死?“冯智勇指着刘进宝咆哮。

  “俺就没去,公主不许俺去,如果俺去了,就让俺把小少爷一起带上见世面,你赶快把死人弄走,没见这里的苍蝇都多起来了?几个没用的废物,去找个金子也会死人,俺家少爷还等着收税呢,现在还收个屁的税,人都玩完了,真他娘的晦气。“

  恶劣的态度引得冯府家将怒不可遏,抽出刀子就要扑上来,刘进宝把眼睛一横:“有种,他娘的既然把刀子抽出来了,就别收回去,今天俺家侯爷来了,有种的就继续耍横。“

  “云烨来了?“冯志勇的瞳孔都快缩成针鼻大小了。

  云烨手里抓着一卷书从府里走出来,看了冯智勇一眼,蹲下来用书掩着口鼻,仔细看了一会,站起来说:“他们不是死于人为,都是葬身于野兽之口,这个的致命伤在咽喉,似乎被狼一类的动物咬过,它一定是先趴在此人的后背,等他转身的时候 ,一口。“云烨说着用手做了一个咬的动作。

  这具尸体明显是被踩踏而死,死的如此凄惨,全身多处骨折,从蹄印来看,踩他的是一头成年大象。“

  “这一具比较奇怪,胸口的抓伤不致命,致命的是被什么东西贯穿了胸膛,此物十分的光滑,从整齐的伤口上就能看出他生前一定挣扎了一段时间才死,谁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一具全身发黑,明显死于毒物,我对毒物没有对少研究,所以不知,如果孙先生在这里,会看出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

  “云烨,我不是要你判断它们是怎么死的,我是要你给我一个交代。”冯智勇眼睛血红,弟兄四个来到僚地,不明不白的死了三个,这个责任他背不起。

  “他是谁?”云烨问刘进宝。

  “侯爷,他是冯公家的六公子,地上的四个死人里面有三个是他的兄弟。”

  “原来如此,冯世兄,你抬着尸体到公主府门口所谓何来?”

  “云烨,我兄弟死的不明不白,作为僚地的领主,公主殿下就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放肆,你一个庶出的子弟,谁给你这样的胆子到公主府放肆,冯盎吗?”云烨转过身,指着冯智勇喝问。

  庶出一直都是冯智勇心头的一块伤疤,他老子太能生儿子了,老婆也太多了,多到他老子连儿子的名字都记不住,这是他的悲哀,如果冯智戴在这里,云烨不会如此无视,可是自己,没有和云烨交锋的资格,他清楚,云烨也清楚。

  “云侯,过几日家父就会到僚地,你给他老人家交代吧。”冯智勇说完就抬着四具尸体离开,他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和冯家交好的寨主一个个都死了,傻子都知道这里有蹊跷,可是这些人都是死在野兽之口,没有一个死在刀剑之下,没有证据,就没法子告状,擅自动手,只会给云烨清剿的借口,从刘进宝杀气腾腾的模样就推断的出来。

  “山神打鼓,山神打鼓!好一个山神打鼓!云侯好手段,借天地之威来杀人,清楚异己,自身不担因果,冯智勇受教了。”

  街角处远远传来冯智勇悲怆的声音。

  云烨嘿嘿一笑,掸一掸书卷上的灰尘,背着手进了公主府。

  回到后院,看看摇篮里熟睡的儿子,把纱幔的空隙掩好,免得蚊虫伤害到孩子娇嫩的肌肤,自己躺在躺椅上,继续看手里的书,这本讲述鬼怪的杂记很有趣。

  “哥哥,要是冯盎来了怎么办?“李安澜如同幽灵出现在云烨身后,给他端来一碗茶水,担忧的问云烨。

  “你不要管那么多,继续收拢你的人心吧,冯盎来了也只会找我,不会和你过不去,最迟明日陛下的旨意就会到达,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给谁交代,你来僚地的时候,我特意做了饭请冯昂吃,就是要他多多的照顾你,他没有做到,反而把手伸进来了,不斩掉,你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儿子将来也会是一个傀儡,云家的人会做木偶?冯盎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云烨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陛下在五岭之外,布下了七千甲士,草原战事再紧,也没有动用,梅岭古道又控制在洪城的手里,就他那两万野人军队,对付对付土著也就罢了,想要在岭南自立,他是嫌自己命长了。”

  李安澜静静地听完,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云烨轻轻地摇晃摇篮,手很轻,频率很稳定,看不出半点的杂乱。昨夜想了好多,又睡的太晚,现在事情爆发了,反而感到困倦,不多时,就睡着了。

  云烨给她盖上毯子,来到那颗荔枝树下,摘了一颗荔枝,剥皮之后,才想起这颗树上的荔枝还没有成熟。

  扔掉荔枝,遥望着广州方向沉默不语,只是手攥的越发紧了。

  冯盎,你来吧,我们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你不是你高风亮节的母亲,你的杀戮已经让这片土地上的土人对你离心离德,这是清除岭南大地上最后一个不安定因素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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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天理

    说不紧张是假的,在大唐没有人可以忽视冯盎的存在,想当初冯盎进长安,李二动用了近乎与皇帝的礼节就知道,他是一个何等强大的存在。

    在岭南这片土地上他就是无冕之王。

    想尽了办法不和冯盎正面冲突,才使用了火药这个魔鬼,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出去。可惜啊,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冯家不要证据,只需要大概两个字就足够了,就算错了,冯家也会把它弄成对的。

    自己的儿子大概是被云烨干掉的,或许是被云烨干掉的,也许是被云烨干掉的,那么,就一定是云烨干掉的,这就是冯家的道理,在岭南已经适用了很多年,冯智勇就是依照这个理由来找李安澜麻烦的,只不过临时觉得云烨更加的可疑,就改变了目标。

    对于一个一箭就平定一次叛乱的传奇人物的威胁,云烨需要更多地筹码应对。

    这个世界有资格当救世主的人只有李二,如果冯盎是一头傲啸山林的猛虎,李二则是九天上的飞龙,作为鬣狗的云烨,现在在需要找一个外援,对付一头发怒的老虎,找条龙来才是正确的办法。。

    事实证明,李二是一位最善解人意的老大,他的成功之处就是从不会让自己的小弟失望,在云烨强颜欢笑,度日如年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无舌,来到邕州。

    顾不上寒暄,茶水都没喝,无舌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查验军营的宝库,看到堆积如山的财宝,才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阴测测的模样,查验过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挑了两样揣怀里,笑着对云烨和洪城说:“这就好,这就好,咱家带来了陛下的旨意,一封是给云侯的,一封是给洪将军的,这是岭南,咱家就不宣读了,自己去看,咱家需要找个地方歇歇脚。”

    没眼色的洪城居然想把一个太监安排在青楼里,这是脑子被驴踢了无数次的结果,云烨闭上眼睛不忍目睹,耳中已经传来洪城杀猪般的惨叫。无舌的大力鹰爪已经把洪城的全身关节招呼了个遍,都是皇帝家的忠心奴仆,洪城的没脑子是出了名的,这混蛋靠着赤胆忠心从十岁上开始混了三十年没被人整死,已经是李二宅心仁厚的结果了。

    无舌来了,所有的烦恼就该李二来背,不要说冯家三个儿子被野兽咬死,就是所有的儿子都被野兽咬死了,冯盎该考虑的是要不要再生几个,而不是来找谁的麻烦。

    一朝乌云散尽,带着无舌回了公主府,家奴就该住在主子家里,无舌很喜欢,大礼参拜了公主,各自叙述了离别后发生的趣事,主仆二人谈笑言欢。

    免费的保镖来了,哪有放过的道理,给无舌安排的房子就在李安澜隔壁,无舌明白云烨为何会这样安排,看在自己将来还需要在书院养老的份上,也不在意,自觉地担负起李安澜母子的安全守卫。

    回到房间,打开李二的旨意,满篇都是一个钱字,两百万贯是一个经过宰相,尚书反复核算过的数字,少于这个数字,云烨回去后会被当成军粮送到前线供战士们打牙祭。威胁过后就是夸奖,告诉云烨,满朝文武达成了共识,捐出岭南收益的六成,解朝廷的燃眉之急。让云烨火速押运财富回京,百官等着发俸禄。

    最喜欢看见便宜行事这四个字,李二知道云烨需要很多的最低级武官的职位,所以让吏部给了五百张空白的告身,只是在岭南有效,同来的还有一位统领,四个偏将,带着百十位亲兵,他们才是岭南将来的主要掌控者,李二对于官员的控制,从来没有放松过,哪怕是在岭南这个烟瘴之地,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位成功帝王的一个主要原因。

    以云烨在军方的人脉,居然没听说过这位四品的怀化中郎将,典型的关中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留着短须,手长脚长,骨节粗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一位勇冠三军之辈,李二的夹袋看样子是深不可测,

    “末将孙仁师见过云侯,岭南军务,还需要云侯多多指点。”四十几岁的人给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行礼,求指点,没有半分的局促,为人很大方。

    “将军客气了,我正在为得罪了冯公犯愁,一想到冯公要找小弟麻烦,就坐立不安,没想到将军这就到了,小弟一下子轻松了了好多,外面的那些想当官的杀才,还是交给你来处理比较好,小弟正好睡个好觉。”

    统兵权在第一时间交出去是大唐惯例,你可以把政务拖些时间,都是为了发财,处理一下手尾,大家都明白,拖个十天半个月大家哈哈一笑,谁都不会多说,可是兵权这东西烫手,新的将官都来了,你还把持着不放,你想干什么?。

    “云侯客气了,末将来时,陛下就说,荒蛮之地有荒蛮之地的规则,关中的那些常例在岭南恐怕行不通,所以要末将多向云侯请益。”

    “无非是恩威并进就是,前期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是冯盎认为我弄死了他的三个儿子,现在正快马加鞭的赶过来找我理论,此事不得不防。”

    “末将听说他的三个儿子是被野兽弄死的,为何会算在云侯头上?胡乱猜测岂是冯公这样的豪杰所为。”

    这家伙看样子早就联系了自家在岭南的家将,知道了一些事情,刚才在宝库里,明显在抽着脸苦笑,也不知道李二把他家的钱财弄走了几成。

    “这事也怪我,闲的发慌,在山里敲了几声鼓发散发散,谁知道岭南的野兽经不得吓,顺着山道全跑了,冯家的三个儿子,还有百十个不喜欢大唐的家伙统统的被野兽踩死,冯家的老六就打上门来,要我给一个交代,现在连冯公都惊动了,要找我算账。”

    都是人精,想要人家给顶缸,就需要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则会招来怨恨,给自己无端树敌,李二把他派来,就说明认可这人的能力和忠心,隐瞒是最愚蠢的。

    “原来不是山神打鼓,该叫云侯打鼓才是,死几个心怀不轨之徒,算不得什么大事,在岭南,我们人少,不给一些警告,难道等他们爬脖子上拉屎不成,冯公这次来,末将去招待就是,都是军中袍泽,伤了情分可不好,冯公儿子很多,死几个算不得事,再生就是。”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和云烨一起大笑起来。

    “老孙,做兄弟的是要走了,陛下的旨意催促甚急,等粮食装好船,小弟就要离开,作为惯例,这发财的门道可是要交代的。”

    刚才是公务,现在论私谊,云烨不再端从三品的架子,孙仁师也解下头盔,礼让一番,面对面坐好,开始喝酒,老孙人不错,幽默风趣,长安的典故随手拈来,市井奇闻,官员隐晦,美女花魁,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不觉间,已是日落西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仁师拱拱手说:“哥哥家里算是败落了,本来指着岭南的收益可以让家里宽松一些,被***张亮给毁了,刚刚在宝库里看到那些宝贝,个个都有自杀的心思,六成,六成啊,那些东西到了长安洛阳,换成钱,军伍打到天边都够了,更何况,听说还有大批的粮食在海对面,这根本就用不了六成,两成就足够了。

    这里面本来有哥哥的一份子,现在没了,兄弟,你是活财神,给哥哥说道说道,指条发财的路子。”

    “别打僚地那些穷鬼的主意,就是榨干了也没二两油,有钱的地方在这里。”云烨领着孙仁师来到一张地图前面,把酒杯放在海湾的对面。

    “那里只会更穷,人和猴子没区别,我家又不贩人肉。”

    一听就是一个狠人,云烨喜欢,他对那里的人没一点好感,从怀里掏出一颗珍珠,龙眼大小,放在放在海边,笑着说:“采珠女听说过么?”

    孙仁师盯着珠子摇摇头。

    “这颗珠子就是采珠女采上来的,我家掌柜用了一袋子糖换的,一斤的那种。”云烨随手比划一下糖袋子的大小。

    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翠绿的碧玉,那里面仿佛在淌水,孙仁师没见过,凭直觉认为这一定是好东西。

    “这东西可亏大了,我家掌柜的现在还内疚的不行,认为给家里造成了损失,他拿了十五口铁锅才换回来一车这东西,觉得林子里野人骗了他。”

    “我家厨娘现在用材火都不喜欢用那些没香味的木头,认为做出来的饭不好吃,长安城里死贵死贵的香料,在这里就是当柴火的命,老孙,你觉得还有必要找僚人要他们的那点粮食?海湾那边,粮食一年种三季,多的吃不完,好多都烂在地里没人收。

    光一个林邑小国产的的粮食,快抵得上大唐了!“

    孙仁师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暴跳如雷:“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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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节云烨的威胁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套用大唐本地话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孙仁师认为自己的拳头不小,坚硬程度堪比花岗岩,三十岁的年纪正是野心蓬勃的时候,再加上云烨不停地拿财宝诱惑,他就坚持认为,好东西都该是大唐的,好的土地也该是大唐的,凭什么大唐的勤劳百姓整天忙碌也吃不饱肚子,那些懒汉却能随便撒一把种子,等上个几十天就能收获?天理何在?

  他认为自己可以扭转这种不公平,身体力行,是大唐将军们最大的特色,恨不能一天就整顿好军务,明日就开始向这种不公平开战。

  急火火的走了,他已经等不及要发财……

  李安澜端着一壶茶掀开帘子走进来,发现云烨闭着眼睛,手在桌子上轻轻地弹动,正要说话,云烨摇摇手说:“安澜,不要打搅我,让我安静一会,心里很乱,非常的乱,这团麻理不出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李安澜放下茶壶,却没走,昏暗的屋子里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两个人影,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依靠在柱子上。

  天完全黑了,云烨依然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在那个世界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在碰撞,在嘶鸣,在嗜血,血一样的天空下,只有杀戮。一会儿是老程,一会儿是老牛,最后变成了孙仁师,牙齿上沾着血,在咆哮,在控诉。

  杀人者真的有理么?敌人,什么叫敌人?对自己不利的就是敌人,这是老牛教给自己的,两小儿辨日,谁的是正确地?都不正确啊,两条路都不是正确的路,

  窦燕山死了,却在云烨的心里复活了,自己现在干的事情和窦燕山干的有什么不同?两百人死在手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老牛杀了人,现在还不能释怀,自己杀了人,却需要依靠更大的强权来保护,还找了可笑的借口来掩饰,可怜的……

  孙仁师的大吼把自己从无边的血海里捞出来,**的扔在岸边,一口一口的呕吐着吞进肚子里的鲜血,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暴戾?难道说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嗜血的人?

  “安澜,我该下十八层地狱。”

  李安澜从后面抱住云烨的头,连连说:“不会的,不会的,你是好人,要下地狱,也该我下,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为了我的野心,你不会杀人,一个都不会杀。”

  “别胡说,我们点着了火,被火烧了,就该忍着,想要得到,不付出不可能,我发现我还是最适合做一个纨绔,领口上插着扇子,手里牵着恶犬,带着两个恶奴,刘进宝那样的,在长安街头调戏一下美丽的女子,欺负一下卖菜的老农,如果再强抢两个美女回家,就完美了。”

  “不行的,哥哥,你会被长安的百姓打死,打不死也会被魏征那样的官员送官,最后会被发配八千里,还得来到岭南来祸祸土人。”

  “你说我就是一个祸害?走哪都是?好好地一个孙仁师和我待了一个时辰,就变成了另一个洪城,你知道么,军队有组织的杀人,效率远远不是三千乌合之众能比拟的,孙仁师随便找个借口,哪怕是自己家的一头母驴失踪,都会杀进别的小国家去找,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母驴没找到,他从人家牵回好几百头水牛。说不定会把人家国王的肚子破开找找自家母驴的下落,岭南想要安定,等周边的小国家都被搬空以后吧。

  那时候你们就可以安心的种田打渔了,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过上和美的日子。“

  李安澜忽然停下来,在云烨的脸上拍拍:“醒醒,你是大唐的侯爷,不是什么乱七八糟国的侯爷,你的身份决定了你只能为大唐考虑,自家的子民都吃不饱饭,谁还管得着别人家的百姓,他们受欺负,是他们自己找的,我们不是没受过欺负,你是书院教书的,别说你不知道五胡乱华的惨事,汉人都快要被杀光了,你杀一茬,我杀一茬的,萧禹老先生讲这一段的时候,好几回都哭得语不成声,你跑到这里做什么好人,快快的把宝物运回长安救济百姓才是你这个大唐侯爷该做的事情。“

  云烨勃然大怒,自己居然被一个胡人的女儿给教训了,这是奇耻大辱,得报复,不刺杀几百上千下那里消得了仇恨……

  报复很累,尤其是腰,被刺杀的对象早晨笑眯眯的起床,帮刺杀者揉腰,一边揉一边鄙夷刺杀者:“自己面条一样的身板,逞什么能,怎么没刺杀一千下?妾身可数着呢。到最后一下当五十下数,以为我不识数?“

  不理她,老夫腰疼,今日谁都不见,云烨裹着毯子准备从早上睡到明天早上再说。

  刚刚眯了一会,李安澜又冲进来,一把掀掉云烨的被子,这还光着呢,就把官服往他身上套。

  “你打算让我光着屁股去见客?“这就是一个没伺候过人的,连内衣都不给穿。

  李安澜三两下从床里面找出内衣,一连声的催促:“快些,快些,冯盎来了,就在客厅,点名要见你。“

  这可需要快点,越快越是穿不到身上,等衣服穿好,云烨也冷静了下来,洗了脸,上下整理一番,这才踱着方步来到前厅。

  “哎呀呀,冯公大驾光临,云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进了门见冯盎正在喝茶水,套话立刻就喷涌而出。

  冯盎没动身,头都没抬,又喝了一口茶才说:“上回喝这茶还是在京城,不想在岭南也能喝到,实在是托了云侯的福,只是犬子的福薄,消受不了云侯打鼓的一片好意,惨死荒野,云侯就不给老夫说道说道?“

  “我很想给冯公说鼓是山神敲的,但是见到冯公,觉得说谎话对您,对我都是一种侮辱,,冯公,令郎抢我的女人,还准备做我儿子的爹,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就去山上敲了几下鼓,您要做什么,晚辈接着就是。“

  “好!敢作敢当,我大唐果然没有废物侯爷,如果今**还敢拿山神来蒙骗老夫,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老家伙一巴掌就把桌子拍散架了,桀桀笑着说:“你拿山神说事,老夫难道就不会也拿神仙说事?你被神仙一巴掌拍死了,这也算是一个好借口吧。“

  一句话就让云烨冷汗直流,老家伙不讲理的德行他清楚,没想到他居然有一见面就发飚的胆子。

  “事情出了,那就解决事情,老夫死了三个儿子,算他们有错在先,让你赔三十万贯不算讹诈你吧。”

  冯盎果然是老狐狸,自己有三十几个儿子,死几个他并不在乎,每个儿子给家里捞十万贯,是个好生意。

  “还好小子只杀了三个要是都杀了,就是把大唐国库搬空也不够赔您儿子的。”既然如此云烨就豁出去了,该死的无舌,孙仁师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还不来救命。

  “你不要拿京城智戴的性命来要挟老夫,你说的没错,老夫的儿子众多,多死一个也不算的什么,但是冯家的老脸需要维护,为了冯家的面子,智戴的命算得什么。”

  “云家不同,我家子嗣艰难,到现在就两个,少一个都不行,不管少了那个,我都会用岭南所有人的命来填,冯公,你不妨试试。“

  老家伙说起智戴,就是在告诉云烨,你也有一个儿子在岭南,如果你杀我儿子,我就杀你儿子。

  “云烨,岭南的人命不下百万,老夫倒要请教你如何杀光杀绝。“

  “冯公,你也许听说了我是从一个奇怪的地方来的,那个地方有很多的疯子,其中就有一些专门研究怎么样才能最快,最有效的杀光全世界的人,他们的研究进展很快,就我所知就有四种,其中的一种最是简单易行,虽然杀不光全世界的人,杀光岭南还是可行的,而且,三年之内,谁进入这片土地,谁死。冯公,你要不要试试?“

  “神仙就是这么教弟子的吗?“

  “那个地方太疯狂,所以我师父才会不要命的带着我跑出来,比着杀人实在无趣,冯公,不说别的,就天花一种,你不知道什么是天花,但是你一定知道什么事虏疮,有这东西,就足够让你岭南万劫不复。“

  冯盎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云烨说:“你敢逆天而行?作此恶毒之事?就不怕老天收你么?“

  “被逼急了,我有什么不敢的,谁碰我儿子,我就让他全家死光死绝,拖上整个岭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最好祈求我孩儿长命百岁,否则,你看看我敢不敢。“

  虏疮对古人来说那是一个恐怖的恶魔,提都不能提,现在云烨忽然提出这个可怕的假设,让一代枭雄冯盎的头皮发麻,心惊胆颤,谁也没有胆子去试试那个可怕的可能性。

  “云烨,你杀了我儿子。“

  “没错,我杀了,除了赔命,你要钱我给,三十万多些,没那些铜钱,传家之宝代替行不行?“

  ‘那要看什么宝物了,宝石就算了,冯家不缺少拿东西,如果有极品琉璃,还可以考虑。“两个人又回到正题,云烨不再提天花,冯盎也不再提人命。

  李安澜从后院抱出来一只琉璃兔子,放在桌子上,冯盎哀伤的看着兔子,好像在看自己死去的儿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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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亡魂大冒

    “冯公,这东西的价值没有你想的那么高。()”不知什么原因,云烨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李安澜奇怪的看了云烨一眼,见他不动声色,自己只好坐在主位不吭声当木偶。

    “云烨,老夫这辈子杀人无数,也见过数不清的英雄豪杰,马上马下真刀真枪的厮杀,我从未畏惧过,就算死在敌人手上,我也会笑着死,可惜这些年,胜利的一般都是我……”

    看他一副很沧桑的样子,不明白他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他从身后的箭囊里掏出一支箭,放在云烨的手上。

    这只箭有指头粗,长度几近三尺,黑色的尾羽,箭头很奇特,别人的箭头要么是尖的,要嘛呈三角形,冯盎的箭头却是一个小铲子,寒光闪闪,这样的箭威力比不上破甲锥,飞行也会受影响,不伦不类。

    冯盎不言语,来到墙边,云烨这会才发现墙边靠着一张巨弓,没见他怎么动作,那张巨弓就已经被拉开,寒光闪闪的箭头就对准了云烨。

    李安澜惊呼一声,趴在云烨身上,想要为他挡箭,云烨这时候居然没心思去管那支随时可以要他性命的箭,却低下头看李安澜,见她紧闭着眼睛,浑身紧张的发抖,眼角不停地有眼泪流下来,嘴哆嗦着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拍拍李安澜的肩膀笑着说:“傻女人,你的身体还挡不住那支箭,下回要挡,穿上铠甲再给我挡。”想推开李安澜,发现她居然把自己抱得紧紧的。

    “云烨,老夫这一生无惧无畏的走到现在,刚才,就在你说出虏疮两个字的时候,老夫真的害怕了,别人拿这个来威胁老夫,老夫会在第一时间剁下他的头。只有你!我不敢!我儿智戴在追随孙思邈学医之时,听他说过,你对虏疮的认识极深,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治好虏疮,那么就一定是你,你能治,那就说你已经制服了虏疮,你说可以让岭南遍地虏疮。老夫不敢不信。

    大业三年。十五个寨子成为鬼宅,数十个活着的人满脸疮疤,比鬼还可怕,整日在山林里游荡。不敢见人,被誉为鬼人,这是老夫亲眼所见。

    &nb)高州虏疮现,家母神仙一样慈悲的人,亲自下令封锁高州,城里惊惶嚎哭之声三月不绝,家母立于高台,血泪俱下。元气大伤。仁寿二年,家母就病逝于广州。凄惨如此,你叫我如何不畏惧虏疮?

    云烨!离开岭南,离开,否则我一定会忍不住杀了你,三个儿子算得了什么,你就是全杀了,你看看老夫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生于斯长于斯,岭南虽然荒僻,却是我祖先刀耕火种,与野兽厮杀,和蛟龙搏斗后留下来的沃土,我冯氏族人也必将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下去,你是魔鬼,岭南不敢留你,你多留一日就会荼毒无穷,一个山神打鼓就让我门下两百多人死无全尸,一句岭南有无尽的财宝就让满朝的勋贵对岭南趋之若鹜,海峡对面战火不绝,离开,速速离开,带着你的财宝,带着你的粮食,带着你手下的一群野兽离开,再也不要回来,否则,吾誓杀汝!“

    才说完,粗大的箭支就呼啸着从云烨耳边掠过,穿过厅堂,胳膊粗的竹子一连被射断了三根,浓密的树冠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刘进宝趁机钻了进来,横在云烨和冯盎之间,只要云烨一声令下,就会扑上去。无舌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窗前。

    “滚出去!”云烨,冯盎一起指着刘进宝斥骂,刘进宝只好委屈的收起刀子,灰溜溜的沿着墙角蹭了出去,不明白他们在玩什么,无舌自然也消失在窗前。

    “老冯!你***疯了,敢拿箭射我,知不知道刚才我的头发被弄断了好多根?你赔得起么?你以为我喜欢到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老死在玉山,埋进祖坟里,听清楚,老子是被窦燕山绑架到南诏,弄死窦燕山以后才流浪到岭南的,看看自己的娃,有什么不妥?

    你的三个混账儿子居然敢打我女人的主意,被干死了又如何?顾着你老冯的面子,才用了山神打鼓这个法子,要是不管不顾,还他娘的山神打鼓,早就是云侯拆骨了,老子要是对你的女人勾勾搭搭,心怀不轨,你老冯早他娘的就把箭射过来了,还会想到留面子?

    要是老子不过来,你儿子当了我儿子的爹,你不就是我爹了?这口恶气不出,老子回长安还不得被笑话死,怎么做人?

    不用你催,要不是我儿子,女人在这,这个蒸笼一样的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财宝,我当然会带走,还有你家的六成,一起给我拿出来,是陛下的旨意,不是我要的,粮食我也会带走,大军四处征伐,正好需要,那些野兽我会留下来一千名,好保证我不会被你那些儿子戴绿帽。

    老冯,现在是千年未有之变局,盛世即将来临,我大唐铁骑注定要踏遍千山万水,你龟缩在岭南怎么行,造两只大点的船你会死啊,光知道在陆地上逞英雄,有本事你去下海,你不干,老子干,早就想当海盗了,小时候做梦都想。“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安澜没命的掐云烨的胳膊,尤其说到戴绿帽一节,更是死命的拧。

    “只要你滚蛋,我和公主怎么都好商量,陛下不是把孙仁师派来了么?难怪你的嘴硬了好多,一口一个老冯,一口一个老子,想做我老子,得先去问我爹,他老人家能力博猛虎,我娘也有万夫不当之勇,有本事你去,老夫乐见其成。

    下海,你知道个屁,走近了没油水,走远了会死人,一船一船的死人,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的船上不死人?有什么说道,说出来,我三个儿子就不要你赔了。“

    云烨走到院子里摘了一个青橘子抛给冯盎:“这是一种病,名字叫败血症,是体内缺少东西造成的,你别问,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知道吃橘子就能把那东西补全乎了,再每天都吃豆芽,这样出海就没问题了,每天吃一两个青橘子,大补!”

    老冯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说:“这种事情听你的没错,我三个儿子就当是死船上了,这事以后谁也不许提,你要老夫在岭南的六成收益,还是海峡对面的六成收益,说清楚。”

    “当然是海峡对面的六成,要是岭南的六成,你家还有的剩么?”

    “小子,你虽然阴险毒辣,却算的上是一个痛快人,没打我冯家几百年积累的主意,作恶做到了明处,这样的人还可以说话,***张亮,这一会把大家伙害惨了,老夫下回再去长安,再给我做桌子菜算是赔罪,在这里就算了,你赶紧办完你的事,赶快滚出岭南,以后不要总来看你儿子,想了,就接到长安去,你女人喜欢的不行的话,也带走,我保证她的封地安然无恙。”

    说完也不准备让云烨送,自己背起弓,拎着兔子耳朵就扬长而去。

    冯盎一出门,云烨心神一松立刻汗如雨下,顷刻间衣服都湿透了,腿软的挪不了步子,刚才的交锋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被冯盎用箭指着的时候,云烨就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还好这些年练出来了,要不然,会像骑在太极宫顶上被雷劈的时候尿裤子,当一个人被强大的气机锁定的时候,那滋味,永世难忘。

    “扶我回卧房,腿软,走不了道。”

    这女人就是没眼色,云烨都要瘫地上了,她还鼓着腮帮子在生气,听到叫唤,才发现云烨的不对劲,赶紧架着他,半拖半拽的回到了卧房。

    一进屋,云烨就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黏在身上极度的难受,看到云烨脱得赤条条的,李安澜一下子就跳到一边,以为他又要打自己的坏主意。

    “大白天的,不行,到了晚上,随你。”

    “想得美,我被吓得全身都软,谁有兴致理会你,赶紧给我弄洗澡水,全身都是汗,冯盎的箭你以为是吓唬人的,胆子小点的,吓都被吓死了。”

    “我也被他瞄准,怎么腿不软?”

    “你是后背被瞄准,我是眼对眼,再说了你光想着殉情了,我却想着怎么活下去,当然不一样。”云烨拿衣服在腋窝,胯下擦几下,把衣服远远地扔开,要不成了。

    “要是我们死一起,会不会埋在一起?你会不会高兴?”

    “你傻啊,要死了谁会高兴,下回想死了你自己去死,把孩子留给我,我还要看他长大,成亲生子,人世间的各种滋味没有品尝,怎么可能就死?你要是活腻味了,我的腰带就在那,挂脖子上,一会就成,我把你风光大葬之后,会念一首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长短句,然后悲怆的大笑三声,带着儿子回长安过幸福的生活去了。”

    Ps:  感谢大家,非常感谢,这成绩属于我,也属于您,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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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节船队

  云烨洗了一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水温几乎可以褪猪毛的那种,全身被煮的好像大虾,痛快啊,从里到外的污垢全部一扫而空。

  这时候才发现前几日的自怨自怜,原来都是压力下的产物,以及谋杀过人之后,从心底发出的忏悔。

  忏悔和杀人是两个概念,这个世道一边忏悔,一边杀人的多了去了,也不多云烨一个,李安澜到底没有逃脱魔掌,一团烂泥一样的躺在床上哼哼,当然,外面艳阳高照。

  家里来岭南的厨子给侯爷弄了一大碗的皮蛋瘦肉粥,就着糖蒜,吃了个痛快,想起还瘫在床上的李安澜,告诉铃铛,给公主也装一碗,就说是侯爷亲自熬的。

  儿子嫌弃云烨吃完糖蒜嘴里有味,不许亲,把头左摇右摆的不让抓住,算了,一个好孩子,刚才还给老子碗里放一颗青橘子,想让父亲补补身子。

  俊俏的旺财现在没事干总喜欢闻母马的屁股,抽了两巴掌也改不过来,马夫说旺财想母马了。

  南方丙丁火,天热不说,人也上火,更不要说变成骏马的旺财,火大伤身,不能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就不管可怜的旺财,现在那家伙见到水牛都要上去闻两下,可怜的。

  洪城这些天操劳的快没人形了,手下的老兵被他撵的像惊了槽的驴子,骑着马,挥舞着马鞭,到处收缴财货。

  人不够,就剩了不到一千人,孙仁师带走了两千,不知道从哪里招募了三千新兵,为了对新兵加强训练,两千老兵一时还回不去,需要等到新兵成了老兵才能由陆路返回长安。

  北海上有一个天然的港湾,云家建造的舟船云集在这里,吃水很深,上面全部是稻谷。可惜的是船太少,运不了那些粮食,朝廷水师的船也停在那里,准备一口气把粮食运到山东,朝廷其实对他们不抱太大的希望,总觉得把命运系在老天爷的裤裆里不妥当。

  带船来的人是刘仁愿,见到这家伙云烨就想抽,一年前就想抽了。谁家学生上学上着。上着就跑了,满书院就他一个,听到云烨在闲暇之时胡吹加勒比海盗,就被那个头上裹着红绸。手里拿着弯刀,一只眼睛,没有左手只安了一只八宝龙凤勾的彪悍海盗迷住了。

  缺心眼的要去海里找不老泉。()顺便抓一只塞壬养在水缸里听她唱歌,他老子刘大俱对儿子百依百顺,花了大价钱才把儿子塞到水师,谋了个正七品的致果校尉,要是在六卫,就是散尽家财也不可能。但是水师就没问题。大唐不太在意水师。

  光是他把楼船开到海里这一条,就足以把他五马分尸。所以云烨用鞭子抽这个家伙,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书院出了你这样的家伙纯粹是书院的耻辱,把楼船开到海里,还把艨艟带过来,一场不大的风浪就能把你带进海底,你死了不要紧,你老子有钱,其他的军士性命你他娘的也不顾了,有你这样的致果校尉,就有混账的宁远将军,抽死你,我要上本参奏那个混账的将军,把士卒的性命当儿戏,不把他弄到北海去牧羊决不罢休,让他比苏武还要惨上十倍。”

  刘仁愿不敢反抗,好在身上穿着铠甲,抽几鞭子不疼不痒,可是听到先生连他上司都不放过,这才发了急,先生的本章皇帝还没有驳斥回来的,自家的上司是亲姑父,要是被弄到北海,那地方现在突厥人的地盘,到了那里估计连吃草都成问题。

  “冤死了,冤死了,那就不是楼船,朝廷不许造巨舟,学生自己把船改造了一下,要是真把楼船开到海里,学生早被五马分尸了。”

  云烨听他的话,停下鞭子,疑惑的看看海里飘荡的那十几艘船,高高的甲板,上面换缺心眼的加盖了楼房,最可气的是船头还有一架投石机,战船的尾巴轻飘飘的往上翘,这不是长江里用的楼船是什么?

  这就怒了,扔了鞭子,满世界找链子锤,今天不把这个欺师灭祖的混球好好教训一顿,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苦心孤诣的教导学生。

  小仗受,大仗走,这是书院早就教导过学生的,就是担心那位先生被二百五学生气昏头了,一棒子把学生敲死,为了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学生这时候可以跑。

  刘仁愿绕着圈子在前面跑,云烨拎着一杆狼牙棒在后面追,没两圈,云烨就跑不动了,今天报复公主报复的太用力,两条腿软软的,只能扶着狼牙棒喘气。

  刘仁愿看先生不追了,离得远远的,给先生道歉,道完歉就冲着水军士卒一通猛喊,奇迹发生了,那些楼船的上层建筑一瞬间就像盛开的牡丹,一层层的绽开,在士卒的号子声里变成了一层新的甲板,前倾的状态也消失了,投石机也被三两下拆开,一架八牛弩威风凛凛的立在船头。

  云烨抛掉狼牙棒,走到海边仔细观察这些船,还好,上面的帆也从一个屏风一样的硬帆换成了三个可以调方向的软帆,要命的是,那些软帆居然是绸布。

  刘仁愿挺着胸膛站在云烨身边,指着船队说:“先生,您以为学生是傻子啊,我早就请公输先生,给小子设计了这些东西,三国时期就有锦帆出现,学生用这这里如何?有了这些软帆,学生就能最大程度的借用风力,您的帆车,不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上面的楼层,在大江大河上厮杀用得着,海里就没用,就如同您说的,一股小风就能把船刮翻,学生把楼层弄成活动的,回到河里,支起来,下到海里,收起来,还能加固甲板。

  您不用这样看学生,木料的问题学生考虑了,用的都是海船的料。荔枝木、樟木、乌婪木为主,用铁钉连接铆牢,学生找了一群海上的汉子,他们给船捻缝的手艺勘称一绝,您的船学生看了,这方面还赶不上学生的船。“

  说完这些话,就期盼的看着云烨,希望先生能夸奖自己几句。

  “龙骨呢?我问的是龙骨,你的船用没用龙骨?如果没有,就趁早给我开回河里去,不要在海上丢人。”

  “先生,我的海船还真的用了龙骨,一开始还不明白,找了好多匠人才明白它的作用,一个匠人无意中逮了一条大鱼,剔鱼肉的时候发现到底该怎么架龙骨,我家一直是吃水上饭的,您说的故事学生可都记着,每听说一样,就告诉家父去实验一样,交给我姑父,就是那个您准备弄到北海去放羊的那位,一样样的实现,最后有了这些船,所以学生才不告而别,去操弄这些船,为了它,我刘家几乎倾家荡产,家父每日只吃两顿饭,已经两年没吃过肉了,都是为了弟子想要去大海看看的梦想,如今……”

  再大的家族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云烨还记得刘仁愿跑了之后,他的老父跪在李纲先生的面前苦苦哀求书院不要开除刘仁愿的学籍,给他的儿子一条后路。

  可怜天下父母心,李纲到底没有下这个狠手,只要保留了学籍,刘仁愿如果失败了,还有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这也是云烨为何见到刘仁愿不问青红皂白就抽他的原因。

  二十二岁的刘仁愿早就褪去了在书院时的青涩,宽阔的肩膀,匀称的身材,再加上被海风吹得粗糙的脸,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这次随我回京到书院把你没完成的课业学完,一起参加今年冬天的大考,这对你很重要,想要让理想飞得更高,你就需要一个更高的起点。“

  “多谢先生原谅。“刘仁愿躬身施弟子礼。

  云烨拍拍他坚实的后背又说:“不好好学习啊,什么东西都只学会了一半,你会造船,却没有系统的学习如何利用这些战船给自己和国家收敛财富,你父亲两年没有肉食,都是因为你的愚蠢造成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云烨摆足了先生的派头,跨上一艘小船,刘仁愿摇着小船,把云烨送到大船上,准备仔细的看一下这船到底如何,是花架子,还是真的好使,现在没有一个可以参考的母本,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不断地试验,不断地改进,也会不断地死人。

  踉踉跄跄的走在甲板上,那些赤着脚的汉子,都投来鄙夷的目光,不明白自家校尉为何会恭恭敬敬的请一个旱鸭子上船,还要检查这艘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宝船,你一旱鸭子检查什么,站都站不稳,难道说来检查自家的船到底能不能爬上岸?

  “缆绳没有盘起来,不合格。“

  “舵居然是两根铁杆,就不能动动脑子改成圆盘?操作起来更加的舒适,也好操作,不合格。”

  “绳结没有统一,乱七八糟,不合格。“

  “舱室到处是尖角,风浪中会撞死人,不合格。“

  “杂物没有固定,水桶货物到处摆放,有风浪的时候会移动挤伤人,不合格。“

  “船上有老鼠,会带来疾病,不合格。“

  “远航没有准备柑橘,豆芽,这是愚蠢,不合格。“

  “一个个裤裆里骚气冲天,不卫生,不合格“

  一个长着一只眼睛的家伙听到云烨一连串的不合格,顿时大怒,张着嘴巴,乌拉乌拉的说话,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嘴里少了半截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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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节木兰舟

  云烨回过头看刘仁愿,等他给自己解释,对于残疾人,他从来都有极好的耐心,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这种人一般很偏激,说不出来话,无法与他人沟通,怒火淤积在心里,很容易出现意外,他不想在坐船的时候有人偷偷的把自己扔下船。

  “先生,冬鱼是个残疾人,求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是这只船队里最好的水手,学生这就让他闭嘴。”

  看刘仁愿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云烨走到那个叫冬鱼的家伙身边对他说:“舌头少了半根,耳朵没问题吧?”

  那汉子倔强的摇摇头,云烨又说:“男人只要**不缺,我一般认为少了其他物件没什么大不了的,漠北之战,我亲自砍下来的脚趾,手指,耳朵不计其数,那些汉子没有一个叫着要别人对自己另眼相待,到了你水军,就有例外了吗?“

  那汉子咆哮起来,隔着刘仁愿就要扑过来,刘进宝从船舷上露出脑袋,见到有人对侯爷不敬,手按着船舷就跃了上来,大脚从刘仁愿的肋下穿过来,狠狠地踹在哑巴冬鱼的肚子上,那汉子后退几步,大喊一声就踩着船舷急速的飞过来,很可惜,刘进宝是杀人的行家,在水里,十个刘进宝也不是冬鱼的对手,无奈,这是在船上,刘进宝把自己的身子固定在桅杆上,单手成爪,抓住了冬鱼的胳膊,他的皮肤似乎抹了一层油脂,身子扭一扭居然挣脱了刘进宝的爪子。

  刘进宝轻咦一声,松开抓着桅杆的右手,一按绷簧,只听得呛啷一声,横刀出鞘,雪亮的长刀已经奔着冬鱼的脖颈砍了下去,刘仁愿大惊,想要出声却已经晚了。

  刘进宝的长刀在冬雨的脖颈子上横着拍了一下,冬鱼扑通一声栽倒在甲板上,去势不减滑行了一截,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刘仁愿,这就是训练的军队?上官训话之时谁给他的胆子肆意咆哮,居然敢冲撞上官,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回侯爷的话,冬鱼是末将从东海找来的驭舟高手,原来是一个渔民,后来与官府发生冲突,逃亡海上,末将在海岛之上将他活捉,怜他空有一身水上本领,这才招募入伍,请侯爷发落。”

  刘仁愿脸颊上的汗水滴答滴答的流在甲板上,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冬鱼的行为,私自招募本身就是大罪,更别说冬鱼还是逃犯的身份。

  冬鱼从昏迷中悠悠醒来,转头四处看看,发现自己的上官跪在地上不停地为自己求情,那个娃娃侯爷却背着手看海景。

  不用说,自己死定了,在家乡只不过得罪了一个捕头,就让自己不得不逃到海岛当野人,现在冲撞了一位比捕头大得多的官,一定会死的惨不堪言,脖颈挨了一刀背,现在依然头昏眼花,浑身酸软无力,心里长叹一声,只能束手待毙。

  “冬鱼,你对本候的评价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你来告诉本侯哪里不妥,如果我说错,你以下犯上的罪名一笔勾销,如果我说的没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冬鱼是海上的行家,哪里会不知道云烨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主观意识里看不起所有当官的,认为他们都是一群吃的胖胖的蛀虫,再一想到自己家乡的妻儿,心一横,咬着牙不作声,面对官府只能多说多错,不说也罢,闭上眼睛准备人头落地。

  “刘仁愿,带上你的士兵,去对面苍船,和木兰舟上看看,见识一下什么是远航的船队,你的船队只配在澡盆里划水,把这个混蛋也带上,本侯要他死的口服心服。”

  对面就是云家的船队,花了高价从李孝恭手里买来的,自己造的船现在还在船坞,等着下水。

  爬上一艘木兰舟,这艘长达三十丈的巨舟,让刘仁愿羡慕不已,这就是传说中的可以装载一千名士卒的巨舟,外面的涌浪不停地拍击船身,却被暗红色的船身击得粉碎,刚才在自己的船上站不稳的云烨,在木兰舟上却走得稳稳地,老江的儿子是云家船队的首领,虽然只有一艘船,却是是海湾里最大的一艘。

  拍着船舷云烨心里舒服了好多,当初还以为李孝恭八千贯的要价是在痛宰肥猪,现在看到实物,终于知道李孝恭的要价,已经很厚道了,这里是一个木头的世界,虽然云家把所有的尖角磨成了圆角,整艘船给人一种圆润的感觉,但是船头那只包了铜皮的撞角,告诉所有人,这艘船也能变身成杀戮的利器。

  “侯爷,您留在咱家的船上就好,何苦去和那些蠢货治气,在澡盆子里划了两圈,就连天高地厚都不知道,只有咱家的人才知道您的那些建议会救多少人的命。现在皇家的船队也在学咱家,内府的管事为这事已经请小的喝了好几回花酒了。”刘进宝一上船就把事情的起因源源本本的告诉了江源,听到刘进宝的描述,江源都有干掉这些蠢货的冲动。

  刘仁愿低下头,一点点的看云家的船到底如何,是花架子还是久经风浪,这些瞒不过他的眼睛,对于航海,他不是热爱,是狂热。

  干净,整齐,所有可以移动的物件都被绳子牢牢的拴住,缆绳一圈圈的盘在甲板上,刚刷过的桐油,让整条船显得古香古色,一个圆上带了七八个把手,有这东西,就不用有人再去调整那两只该死的舵了,站在小房子里掌舵,一定要比在甲板上舒服。

  冬鱼转两下舵轮,然后就跑到船尾看看尾舵的方向,很好奇,一个人来来回回的研究,居然把云烨要砍他脑袋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午餐是在船上吃的,云烨一个人坐在最前面的一张桌子上吃,饭食也比其他人丰富许多,这是船长餐,只有船长有这个资格,原来都是江源一个人吃,现在就只能是云烨,为了树立船长的权威,云烨煞费苦心,一点一滴都不放过。

  刘仁愿端着餐盘去窗口领饭,他很习惯,书院的食堂就是这样,一个穿着白衣的厨子给他的盘子里堆满了饭菜,临了,还给了半个青橘子,一碗底的桔子酒。

  冬鱼摸不着头脑,学着自己的上官也拿了一个餐盘,递给了厨子,厨子伸出脑袋看看冬鱼的身板,给他的饭食特意加了好多,人壮实,饭量就大,这是一定的,看到有酒,冬鱼一口喝干,把碗又塞了进去,示意厨子给自己倒满,厨子把他的碗从窗口扔了出来,土鳖,每天一两果子酒是定例。

  冬鱼很愤怒,身份的低贱,使得他自尊心变得格外脆弱,扬起手就要把饭盘砸过去,又可惜食物,把盘子放下来,乌拉乌拉的叫的大声,刘仁愿面红耳赤的把手下抓住,指着自己的酒碗说:“每个人都只有这些,侯爷也不例外。”

  冬鱼伸长了脖子四处看看,发现刘仁愿没骗他,有些羞赦,灰溜溜的端起自己的饭盘回到桌子旁,正准备蹲在凳子上开吃,却看到其他人都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瞪着眼睛看他,只好缩着脑袋坐好。

  不得了,看到饭菜冬鱼才叫了声乖乖,饭盘最顶上居然有一只油汪汪的鸡腿,几根青菜,还有一些豆腐,最底下是白花花的米饭。

  捡起鸡腿闻了闻,叹了口气,慢慢的开始吃,没有筷子,只有一只小勺子,他吃的很仔细,鸡腿的肉吃完,连骨头都嘎巴嘎巴的嚼碎咽了下去,这才开始吃米饭,他喜欢这样吃饭,这是最像人吃的饭。

  他强忍着没有把最后一口米饭吃下去,而是端端正正的留在盘子里,像一个小小的粮屯,在家乡吃到好吃的,绝不会把它吃得干干净净,都要留下一点,象征着以后还有的吃。

  “为什么不吃完?”一个值日官走了过来,袖子上带着红箍,这是云烨的恶趣味,他总是不自觉地把后世自己熟悉的一些东西加进来。

  “报告值日官,这是冬鱼家乡的习俗,象征着来年还有余粮。”刘仁愿代替冬鱼回答。

  “吃完,海上的人,只信海龙王,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许带到船上。”

  冬鱼委屈的把剩下的一口饭也吃掉,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没有福气吃到这样的美味。刘仁愿叹口气,云家的规矩他是最清楚的,书院里也有这样的规矩,比如不许喝生水,不许随地大小便,不许剩饭,李泰不过偷偷的倒了一次饭食,结果被李纲先生看见,虽然不知道魏王殿下受了什么惩罚,总之,从那次之后,殿下的饭盘比狗舔的还干净。

  饭后,所有人都离去了,只剩下云烨,刘进宝,刘仁愿还有冬鱼。

  “刘仁愿,你现在看到远航需要做些什么了吗?你知道吗,只要上了船,这些人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不是有几只好船就可以去大洋冒险,你的船太小,这次我们需要运送的东西太多,为了给朝廷一点对水运的信心,这次航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需要从一点一滴做起。”

  不等刘仁愿说话又对冬鱼说:“你无故顶撞上司,不遵号令,原本这是杀头的大罪,念在你是初犯,鞭笞三十以儆效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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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节蔚蓝色的向往


  船队越聚越多,整个海边望去可谓樯帆林立,只是有一个大麻烦,就是船都是空的,孙仁师奸笑着说他听命于皇帝,陛下说了,让云侯把船装满了开回山东,到时候自然有大军会接应。

  装什么?装石头明显不可行,回去会被李二用石头砸死,今年河南河北收成不好,李二已经免掉了这两道的税赋,现在眼巴巴的等着云烨装满了粮食财宝回去,便宜行事原来是这么来的。

  岭南就算了,冯盎派人送来了十万担粮食,一船珠宝玉石,就缩回广州不出头,躲在家里准备看云烨的笑话,作为当事人,云烨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不但要把各家族的收益送回去,还要就地筹集粮食。

  李二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的,知道他想一下子把岭南的财富抽空,给自己争取时间,穷困的岭南无论什么再作安排都不算晚。

  以前有皇帝把富户全部迁移到长安,繁荣国都的经济,比如汉武帝就这么干过,现在不行了,国家才开始稳定,动乱要不得,他又急迫的想做千古一帝,准备把周边的敌人全部干掉,自己将来好在后宫里混吃等死,过几年清闲日子,钱从哪里来?恰好云烨说岭南钱多,粮多,人傻,他想起自己几乎忘记了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除了发配了几名官员到岭南,再无其他投入,他在指望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结出丰美的果实,现在到了摘果子的时候了。

  “奶奶的,老子云扒皮的名声算是坐定了。“

  李安澜赶紧给气的呼呼喘气的云烨捋胸顺背,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自从陪着云烨来到海边,没有一样是顺利的,操着各色口音的将领全部云集在大帐里,这个要粮食,那个要补给。还有几个说船烂了,需要修补,还说什么船底的贝壳太多,需要把船拉上来刮刮海藻贝壳。最要命的是他们一个个带着各种穷形怪相,与其说是军人,不如说是要饭的。大唐的军服虽然不好看,好歹也能蔽体,可他们就差光着屁股了。

  不过看过军士之后,云烨笑了,大唐才百战立国。军人穷一些,自身的杀人技能还没有放下,才给几位军头换了军服。就拍着胸口要替云侯分忧解难。

  用来骗土人的麻布全部都成了军卒们的衣服,冯盎先期送来的十万担粮食已经变成了军粮,孙仁师整理过人数后告诉云烨,他现在也是统领两万人的大总管了。

  整整在海湾里训练了一个月,岭南的毒日头已经把云烨变成了一个黝黑的土人,就剩下一嘴的白牙。

  不能等了,再有一个月季风就要开始,给云烨留下的时间不多了。洪城抢劫来的粮食还在海峡对面,据他说有五百万担,可是这个就没个准。他没有留下人手看管,留下多了没有人手组织进攻,留下少了会被土人撕成碎片。所以到底还剩下多少没准。现在,云烨需要重新筹粮。

  把李安澜留下来,给大军准备回程的军需,自己带着船队空群而出,如同蝗虫一般扑向了海峡对面。

  两天的航行,蔚蓝色的大海给了云烨极大地安慰,前有海豚开路,后又还有翔集,清澈见底的海水里到处可见各色的游鱼。

  刘进宝给箭拴上绳子,不停地用弓箭射鱼,效果不佳,发起怒来要找几个大的来试试。云烨不许他杀海豚。

  随着云烨到处走的冬鱼鄙视的看了刘进宝一眼,一纵身就跃进大海,这家伙在水里比鱼游得快,一个猛子扎下去,再浮上来,嘴里咬着一条鱼,两只手里各抓着一条,把鱼抛上船,自己拽着缆绳,三两下就爬上了巨大的木兰舟,张着难看的嘴傻笑。

  沿着海岸线走,红树林长得郁郁葱葱,翠绿和蔚蓝形成两条明显的分割线,如此美景,在后世梦里都不会有。

  战船在渡过海峡之后云烨才知道,交州居然有一个交州大总管,爵位谭国公,名字叫邱和,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个人,交州下辖十州,还有一个和他对立的人叫李皎,是日南州的太守。坐船上摆着两张拜帖,让云烨摸不着头脑。

  “云侯,邱和是武德四年归顺朝廷的,李皎是被咱们打败了才归附的,末将来的时候陛下就要我问问,十几年的赋税哪里去了?为何不见上缴户部.”

  孙仁师嘿嘿笑着给云烨解释。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要粮食?“

  “两个降将,在侯爷的威仪之下一定会俯首帖耳,不敢多嘴,咱们两万将士铺天盖地的杀过来,不给个满意的交代可不行,这三百余艘船总要装满了才好。“

  “老孙,我这人一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我总觉得抓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你的大军不知道能不能为我控制住他们,我要他们动弹不得,我需要的,我会自己去拿,拿够了就回家,你以为如何?“

  “侯爷高见,末将以为陛下既然要搜空交州,我等自然需要沿着海岸线一路推进,交、峰、爱、仙、鸢、宋、慈、险、道、龙十州。其交州领交趾、怀德、南定、宋平四县,这些富庶的地方不可错过。“听孙仁师这样交代,云烨深以为然。

  强大的武力让交州在一瞬间就敞开了怀抱,在保证了邱和的人身财产不受侵犯后,这位谭国公下令放开所有的领地,以前洪城存放在这里的钱粮都被一一的搬上了战船,现在各个府库里已经空的可以跑老鼠了。

  看过三季稻,云烨就不停的诅咒上苍,谁家的稻子长得比野草还凶?种稻子这回事简单的令人发指,只需要捋下一把长熟了的稻谷,扔地里,过个三个月,再来收割就好。士卒里面那些农家出身的抱着稻子不松手,这是天大的宝贝啊。

  这里的土人还以为云烨的大军是来抢女人的,把自家黧黑的妻女打发到山林里,唐军不离开不许回来。后来发现他们对女人没兴趣,光顾着抢粮食,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唐人欢天喜地的用珍贵的麻布口袋把谷子全部运走。而地里的稻子又要成熟了。

  老鼠掉进了米缸,这就是大唐士卒的感慨。

  同样感慨的还有邱和,交州最不缺的就是粮食,那位谨慎的年轻侯爷,没有必要把自己关起来,新的收割季节到了,明年库房里的粮食又会堆得满满的,难道说,大唐缺粮缺到如此地步了吗?

  这是大唐第一次有军人踏上交州内陆,如果这股强大的力量为我所用,林邑,这个心腹之患 ,岂不是唾手可得?

  云烨陷在数字堆里无法自拔,一把新做的算盘,被他拨打的如同天音,别人听到会说嘈杂,云烨喜欢听这个声音,每一个算珠的拨动,都说明又一批粮食进了船舱。

  “没空见什么谭国公,我现在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半使,谁有时间和他磨牙。“

  “侯爷,他说有一个地方您没去,如果去了,不要说粮食,就是珍宝也会装满您麾下的这些船。“刘进宝舔着嘴唇给云烨进言。

  云烨想了一下,停下手里的活计,靠在软榻上想了一下说:“他所求的无非就是扩张,如今他南下有李皎拦路,向东发展有林邑,所以无非是想利用我们的力量达到他的目的,我不介意被他利用,能被利用说明我们有被利用的价值,可是 ,我很想知道,他付的起酬劳么?告诉他,黄金十万两,是我对付林邑的代价,李皎是大唐的臣子,我不会出手。“说完云烨就继续投入到他忙碌的计算工作里去了。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这是云烨的特点,不把最小的权力运用到最大,就是自己的失职,大唐水军穷困潦倒如此,就是上苍都看不过眼。

  厚重的黄土高原让厚土般沉重的大唐,一直忽略了对蔚蓝色的向往,现在该是把目光向海洋转移一下的时候了。

  想到这些,云烨就把手里的笔放了下来,做强盗就干脆做到底,把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交到李二手里,想必会起到更大的作用,他才是最专业的强盗。

  邱和拿不出十万两黄金,但是他说林邑有,只要大军攻下林邑,一定会凑够这些黄金,听说他们国王的宫殿都是镶满金子的。

  孙仁师,刘仁愿,还有一大群的部将开始眼红,很可惜,邱和说的有些晚,季风即将到来,不管云烨如何的惋惜,也必须回家了,否则等待他的将会是最严厉的惩罚。

  来的时候身轻如燕,会去的时候慢慢吞吞,在云烨一再的警告之下,好多的粮食被遗留在岸边,邱和恼怒失望的把手里的玉珏扔进了粮食堆,而后看都不看一眼,就回了自己的交州城。

  米饭,米粥,竹筒饭,饭团子,年糕,关于米的各种吃法,迅速的在船队里流传开来,一条咸鱼配上米饭总是让他们难忘,瞅着船队里最庞大的那一艘,刘仁愿的心如同巨浪在翻腾,坚船利剑,就能让一个国家臣服,带回数之不尽的财富,这是怎样的传奇。

  孙仁师却在回味自己在交州的点点滴滴,胸中充满了自豪,看和甲板来来回回忙碌擦拭的部下,想念着那座镶满了黄金的城池,不由得喃喃自语:“那是留给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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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节纠纷的影响

  看到身边若有所思的两个入,云烨并不会告诉他们,邱和所说的黄金城根本就不存在,交州盛产野入,却不盛产黄金,指望一群吃野果子的野入去建造一座黄金城?

  这里现有的文明都是从中原传入的,直到秦始皇驾长车踏破岭南,三十万秦军进入这片荒蛮之地,这里才算有了真正的文明,后世出现的各种文明,都只不过是汉文明的延续而已,再加上印度佛教侵蚀,伊斯兰教南下,形成了次大陆畸形的文化繁荣。

  邱和不顾一切,哪怕是欺骗也要大唐的军队替他清除林邑国,一个汉入为主体的小国家,顺便把李皎也千掉,这样一来,整座山林就可以由他一个入说了算。

  就算

  ì后被拆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被唐军在自己的辖区多搜刮一下,说穿了,也就是一些粮食,宝石之类,他不稀罕。

  云烨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他的胡说八道,从来没信过,自己的目标是粮食,找到以后就满足了,运回长安就是胜利,节外生什么枝o阿。

  宝石拿得多,回到长安就不值钱了,就是现在的这些金器和宝石,云烨都觉得多,一下子多出来这么些好东西,你怎么都要考虑市场的容量不是?

  饥饿的市场才是一个好市场,等到满长安妇女头上都插满了宝石,那还叫宝石么?那就是一些会发光的石头。

  这时候粮食比宝石管用,可惜,穷疯了的孙仁师不明白,雄心万丈的刘仁愿也不明白,他们还是给自己弄了很多的石头。

  自己现在跨越的海湾,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北部湾,有着优良的夭然海港和丰富的渔场,许多的河流从这里注入大海,造成了多样的渔业资源,这里本该是鱼米之乡的,可惜的就是入太少。

  太浪费了,这是对大自然恩赐的浪费,云烨远远地看着划着独木舟,拿着竹矛叉鱼赤身**的野入,就一阵阵伤感,可怜的关中土地已经被开垦了几千年,土地早就贫瘠不堪,固执的乡土之情,让那些勤劳的入依然

  ì复一

  ì的继续向那片土地索要收成。

  大唐的眼睛一直盯在大河两岸,却不知那条暴戾的河流早就对入类充满了敌意,大唐将是它润泽的最后一个王朝,等到下一个王朝开启的时候,它才会张开自己血盆大口开始吞噬生命……云烨坐在船头支了一个小小的烧烤炉子,烤鱼太大了可不行,绯红sè的鱼肉一遍又一遍的刷上豆油,洒上细盐,再涂一层红彤彤的辣椒油,其他的香料一概不要,云烨对香料没有多少爱好,甚至有些厌恶,现在的食物本身就极为鲜美,如果不是害怕寄生虫,他绝对会喜欢上大唐的脍。

  鱼肉熟了,浓香四溢,就连出身世家的孙仁师都垂涎不已,云烨吃了一口,发现味道并不好,就停下不吃,对刘进宝指指,示意他可以吃了。

  孙仁师自然不好吃剩下的食物,刘进宝,冬鱼两入却没有这个顾虑,一入拿一条尽情的享受低身份给他们带来的快乐。

  给了孙仁师一杯酒,两入就伏在船舷随意的交谈。

  “侯爷,我们明明还有五夭的时间可以利用,为何您放弃了对林邑国的攻击,您一定知道那个小国家,一定在我们白勺攻击下撑不过一个时辰,末将想不明白,您为何会放弃那个诱入的目标。”

  “孙将军,过于诱入的目标一般都是假的,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真的以为丛林里会有那样一个国度?如果有,冯盎在岭南多年,他岂会不知,哪里会轮得到我们,你不会以为冯盎打不下来这样一个小国家吧?”

  “邱和胆敢欺骗我们,他是活腻了!”拂去遮蔽眼睛的黄金后,孙仁师依然是一位有智慧的入,一瞬间就明白这里面的各种关节。

  “老孙,你是大唐的将军,这次我们是来征粮,不是来作战的,虽然林邑我们可以在悄无声息间消灭,消灭后怎么办?让邱和一个入独大?这里有多么富庶你算是亲眼所见,我们拿走的粮食,不出两年,他依然会有这么些粮食。

  骗了我们,我们又能奈他何?最多盘剥一下,杀了他不可能,陛下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千,除非陛下派来官吏统领着地方,你才能放心的把林邑国千掉。““如此富庶之地,有它的存在,我大唐的国力会立刻倍增,没有粮草的忧虑,大军可以打到夭边。”

  将军永远只会从军事的角度考虑,有了粮食,第一件事就是可以当军粮,建功立业才是大事,至于打下来的土地怎么办,那是文官的问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和孙仁师谈政治经济学,云烨感觉自己找错了对象,一个将军就像一柄大锤,他对待敌入就像锤子对付钉子,一下子砸不下去,那就两下,三下,直到砸进去为止,这种

  ì子过久了,看什么东西都像是钉子,自觉不自觉地就想砸两下,有了锤子,其他的工具就可以歇息了。

  粮食运回来,笑的满脸皱纹的无舌亲自到每艘船去看,大热夭的下到每个船舱检查,至于今晚的饭不用给他准备了,因为他在每艘船上都要抓一把谷子搓掉皮放嘴里吃,等他尝完粮食,估计也就吃饱了。

  船舱不是一个放粮食的好地方,泡了水,一切都会完蛋,再加上岭南的雨季就要到来,必须赶在雨季来临之前离开这里,乘着海洋上刮来的东南季风沿着海岸线缓缓航行,环绕半个大唐把粮食送到山东。再由陆路运送到蓟州,沿着大运河送到长安。

  走远路必然不会平安,这趟航行早就在孙仁师的安排下,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想想都悲哀,如此重要的物资运输,满朝的文官武将都似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由一群年轻入瞎折腾,无舌的密奏如同石沉大海,不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事,帝国的眼睛都盯在草原上,对遥远的南方,他们都选择了遗忘。

  不是自己的不心疼,甚至有些怨愤,李二从他们白勺手里硬生生的掏走了六成利润,虽然有张亮这块遮羞布,怎么也遮不住皇家打压门阀成长的事实。

  “运回来,一定运回来!”李二简短的书信让云烨感受到了他承受的巨大压力,李二大概是派不出一位得力的大臣来处理这件事了,从前来的效命的水军那里就知道,给的船唯恐不大,派的官员唯恐不年轻,给那些年轻校尉的补给唯恐不少,朝堂上下都在通过这种法子向李二表达自己的不满。

  李二在登基之时,就和自己的手下立下了共富贵,不相弃的誓言,非谋反不用大辟,李二这几年执行的很好,不断地赏赐造就了一个新的利益阶层,可是有阶层就会有自己的利益,有些甚至是和国家利益相悖的。

  可怜的马周甚至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的见解被皇帝婉转的接受了,却不知这是李二在利用他向那些贪得无厌的贵族豪门释放一个信号,那就是希望他们收敛,结果并不好,马周成了万入唾骂的入物,这可是皇帝亲自赞许的入物,被糟蹋到如此地步,就是已经不顾皇帝的脸面了。

  这一回,长孙无忌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让孤绝的皇帝愤怒到了极限。

  云烨流落岭南,给了他一线希望,或许这个孩子,能够给自己一个突围的机会,窦燕山的奇妙出现,让皇帝几乎以为这是上夭在帮助自己,否则没办法解释这其中的关联。

  李二深思熟虑之后没有给云烨再下第二道旨意,而是以家信的形式写了几个字,他相信云烨会理解他的苦衷,会竭力把粮食运回来。

  长安的国库被以各种无法拒绝的理由掏的千千尽尽,如今,李二在赌,赌云烨可以把财货都带回来,救济一下贫瘠的国库。

  长孙的来信就温婉了很多,只是要云烨竭尽全力平安归来,没有提粮食和财宝,一个字都没提,可是云烨却能从字里行间里看到着火一样的急躁。

  辛月的来信简单明了,什么都没说,只有云宝宝云寿的掌印和脚印。小小的印记,让云烨泪如雨下,皇帝的信,和皇后的信立刻就被抛到一边,对着阳光仔细的审视,这是入世间最美的图案。

  “这是寿儿的脚印和手印?‘李安澜接过信纸,拿手比量一下说:“手脚没有容儿的大,辛月是怎么养孩子的,关中好地方养的孩子,还不如我在发配之地养的孩子强壮。“说完就把儿子举到云烨面前显摆,接过儿子,抬起儿子的胖胳膊,看看腋下,再掰开孩子的屁股看看有没有皮肤损伤,岭南的cháo湿闷热,对孩子的皮肤伤害很大,尤其是那些皮肤褶皱的地方,很容易溃烂,稍不注意就会淹着,没有爽身粉,只有勤看,勤洗澡。

  “都是我的骨血,也都是我的命,好好长大,你去京城的时候一定要把孩子带上,nǎinǎi一直念叨着要见见自己的大孙子,这事不敢耽搁,nǎinǎi的年岁大了,我这次出事,说不定会对他老入家造成很严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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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节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李安澜笑着答应,又捡起桌子上的两封信看了看说:“既然如此重要的公务在身,你为何会说起家事?战国时期名将赵奢每回领了公务,就绝对不再过问家事,你就不能学学人家?”

  云烨点点头,表示受教,然后就把李安澜推出门,对她说:“我父子要好好研究一下大军行进的路线,从现在起,你不许见我,十年之后你我有缘再见。“

  说完就把门关的死死地,李安澜在外面咚咚的踹了好几脚,见没人给她开门,只好悻悻的离去。

  “儿子,你老子我最讨厌这种逼人上进的女人,今天你老子要是成了赵奢,明天你就敢成为赵括,男人家的事情,女人掺和进来就会坏事,你老子我在这方面可以说教训惨痛,想起来都会痛悔三生,你要接受你老子的教训,长大了不许没出息的跟在女人后面跑。“

  孩子啊啊的应和着云烨,张着小嘴不停地往外流口水。

  李二不是一直善解人意么,怎么这会变得如此的强硬?这些年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唯一让他丢脸的颉利如今也在鸿胪寺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只要想起来,就会被拉出来展览,给大唐君臣表演一下歌舞,上回听程处默说,这家伙腰里绑着两面小鼓,头上扎了红花,在庆典上载歌载舞,舞蹈跳得甚为漂亮,赢得了满堂喝彩,李二特地赏赐了黄金百两,准他每年可以出去逛逛长安,就三个时辰。

  李二过于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吧,这家伙可是扮猪吃老虎的祖宗,每当李二变得昏聩的时候,云烨就知道他离胜利其实已经不远了,这回又想干什么?

  运送粮食的事情云烨并不担心,只要随着季风走就是了,这股大风会把自己一直送到辽东半岛,而且期间不会有大风浪,这是上天的恩赐,只要船不漏,自己沉掉,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是自己不会画海图,这次的航行很重要,需要实地标注出暗礁,水道,一路上还要关注水文情况,对一些战略要地也需要实地考察,能开海港的地方要派人实地测量才行。

  前面探路的船只一定很危险,不过找些冬鱼一样的家伙应该不是难题。他们喜欢座沉船,冬鱼总是对刘进宝表示如果船沉了,他一定能把侯爷带到岸边,二三十里的水面不在话下。狗东西,就不盼着点我的好,大海上说沉船,晦气。

  一股沁人心脾的温热入怀,把云烨从沉思中唤醒,自家的儿子躺在老爹的怀里呼呼入睡,小雀雀正在喷涌一股清澈的水柱,不敢打搅孩子,等他尿完了,才把他放在桌子上,检查他的衣衫。

  不愧是自己儿子,撒尿都撒的如此有水平,自己的衣裤上没有沾上一点,倒是他父亲的裤裆湿了好大一片,好像尿了裤子一样。

  “有前途啊,儿子,以后事情就这么干,这才是贵族标准的行事方略。“

  喊李安澜进来,没人答应,准备到前厅去找,才穿过月亮门,就听见刘福禄谄媚的声音。

  “公主殿下,如今岭南被侯爷扫荡一空之后,其实这才是一个治理的好机会,山神打鼓把好多桀骜不驯的家伙都给打死了,如今您只需要把那五百名武官派下去,再由另外的五百名留下的军士组成衙役,交给我等文官统御,下官向您保证,不出三年,僚地一定会被治理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您也就能放心了,到那时,您有空去长安转转,住上个一年半载的也不会有事发生。“

  “哎,我就是一个女人,不像你们男子可以做大事,我只求把领地治理好,富足祥和平安喜乐,将来留给我的孩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女人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装可怜,虽然这样会让刘福禄他们肝脑涂地,可是自己会很没面子。

  这就怒了,忘记了自己的胯下还湿乎乎的一片,抱着孩子跨进门,对刘福禄说:“好好地治理岭南,如果能够戴罪立功,说不定会回到关中去,关中人都说少不入川,老不出关,干上几年,只要有机会就让你们自己把自己埋到祖坟里去。要是再把这里给我祸祸了,我就把你送进深山老林里,和熊瞎子为伍。“

  十几个犯官一齐躬身致谢,在侯爷的威仪之下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如同鹌鹑一样退出客厅。

  “哎呀呀,尿裤子的侯爷好大的威风,小女子算是见识了,只是你尿了裤子能不能换换,就这样教训属下,未免失了几分威严。“

  “岭南之地气候燥热,让人心烦意乱,本侯正须童子尿解毒,我那麟儿急老夫之所急,降下甘霖,为老父解忧,正是其时,有何不妥,你一介妇人女子,在客厅会见这些猥琐之辈,上无长辈监督,下无仆役陪伴,已是有失妇德,焉敢如此嚣张。“

  李安澜听到这里笑着说:“这可是被抓了活的,郎君打算如何?妾身要是进了云家的门,会把你吓死,如果当年我不是耍小性子,如今云家的正堂大妇该是我的,容儿也是名正言顺的云家大少爷,辛月最多是一个小妾,还敢酸溜溜的对我耍脾气?要不,我明天就给我父皇上本,准备改嫁给你如何?我的清白可都是毁在你手里,娶了我,你也不亏。“

  云烨摸摸鼻子,还是算了,和她没法把这事情论清楚,女人天生就认为自己是受害者,吃了亏,不知道这种理论从何时开始的,总之,男人就占不上理,本侯爷不和妇人一般见识,甩甩袍袖,这就准备逃跑。

  “衣服都没换呢,跑什么跑,一身尿骚味的侯爷岭南可没有。“李安澜现在知道那些话该说到什么地步,看云烨转身要跑,心里酸涩,却不现于脸上,两年的煎熬,硬是把一个骄傲的女人变成了现在的小妇人。

  把旺财从马圈里牵出来,这家伙现在一天哪都不去,就为这圈里的几匹母马转悠,云烨给马夫说了,不许旺财在这里亲近母马,南方的马匹都矮小,为了旺财后**虑,还是让他忍耐一下吧,战马发*最多一个月,熬一熬就过去了。

  才溜达了一会,就听见有一个人站在翠凤楼的栏杆上,大呼小叫:‘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听到这句话,云烨差点傻掉,血一个劲的往脑门子上涌,居然能在这里遇到李白,实在是八生有幸。

  带着旺财就进了翠凤楼,准备五体投地的拜见一下心目中的偶像,老鸨子见三个男人一匹马进了楼,赶紧迎上来,却被刘进宝一胳膊轮到一边,低着声音问:“刚才那个念诗的男人是谁?叫他出来,我家主人要见他。”

  老鸨子的职业素养极好,被人家推到一边也不气恼,笑着说:“呀呀呀,您找的是笑苍生啊,他没钱了,想要赖账从台子上跳下去,被花娘拽回来了,您是他的朋友?”老鸨子低声下气得问,云烨不理他,冬鱼不会说话,自然只好问刘进宝。

  “把他带出来,我有些话要问他。”云烨找了个软榻坐下来,顺手把案子上的糕点放在旺财的嘴边。

  刘进宝大爷,老鸨子是认得的,见他都只能站在年轻男子的身后,立刻就晓得如何做了。

  “花娘,把你男人扛下来,有客人要见笑苍生。快些。”说完这些话,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到青楼里不见漂亮姑娘,却急着见男人,自己这些年还没见过。

  青楼里的枇杷味道不错,黄澄澄的让人看着就喜欢,云烨捻起一颗放嘴里慢慢嚼,准备等这个笑苍生出来,好好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会念李白的诗,这个权利一向是自己独有的,难道说这家伙的来历也模糊不清?

  一个胖大的锦衣女子肩头扛着烂醉如泥的青衣汉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来到跟前把那个汉子放在另外一个软榻上,大着胆子说:‘贵人,笑苍生只是一个落魄书生,平日里嘴巴或许臭了一些,但是他不敢得罪贵人的。“

  云烨不接话,对冬鱼说:“把他弄醒。”

  冬鱼咧着嘴一笑,就跨出大门,双臂一用力,把巨大的接雨瓮举了起来,瓮里还有满满的一瓮水,进得门来,把接雨瓮放在地板上,抓小鸡一般的就把笑苍生拎起来塞进水瓮里,连头都没掉,咕噜咕噜的冒水泡,

  花娘大急想要救笑苍生,可是冬鱼的胳膊粗壮有力,还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够扳动的,只能张开嘴咬了下去。

  冬鱼一皱眉头,胳膊甩了一下,就把胖大的花娘甩了出去,撞倒了一个花架,被压在架子下面哀哀的哭泣。

  “住……手,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汉子。”

  笑苍生趴在水瓮边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句话。

  云烨吐出枇杷,这东西吃多了嘴里发苦,擦了一把手,蹲在笑苍生的面前问:“那句诗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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