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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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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节被代表(第一节求票)

  明州城是一个小小的海港,与其说是海港,不如用渔港来形容更加的确切一些,船队进不了港口,只有几艘小船靠了岸,准备在明州把缴获来的海盗赃物在这里发卖。

  早在岭南的时候,云烨就派云家管事从陆路通知了集结在五岭之外的各大商家,让他们云集在明州,自己有一些货物要发售,让他们不要担心货物不够,只需要担心自己的银钱是否可以让侯爷满意。

  为了发财,商人的行动是迅速的,当那些满怀期望的商人站在海岸上,远远看见如云的檣帆,欢声雷动,这是一支何其壮观的船队。

  很明显,海盗的赃物还满足不了这些商人的胃口,区区一个时辰,赃物就变成了铜钱和白银,这些小东西云烨不接受黄金,士卒们需要的是扎实的铜钱,银子也能接受,但是黄金这东西,离他们太远了。

  买完赃物,现场一片寂静,几十位大商家同时把目光盯在云家的管事丁桥的身上,和云家其他掌柜的一个臭毛病,就是喜欢用一把小茶壶喝茶,吱溜了一口热茶,放下茶壶,才笑着对那些大商家说:“诸位掌柜,刚刚只不过是我家侯爷给将士们谋的一点小福利,是将士们打败海盗之后的缴获,所以场面小了些,对不住,是我丁桥没说清楚,这就给诸位赔罪了。”说完起身作了个四方揖。

  “丁掌柜,我们可都是看着云家的面子千里迢迢的来到这座小城,你千万不要说云侯敢把给陛下的贡品拿出来卖,你家就是有胆子卖,我们也没有胆子买。银钱是好,老夫还不准备为了银钱把全家老小的命搭上”。

  一时间整座大厅变得人声鼎沸,异口同声地要求云家给大家伙一个交代,贡品他们是绝对没胆子碰的。

  丁桥忽然大笑起来,指着厅堂里的那些掌柜的说:“诸位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辈。怎么今日一个个变得愚钝起来了?。“

  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丁桥说出一个道理来。

  “诸位啊,且不说陛下给我家侯爷下的是便宜行事的旨意,我们来说说国朝到底需要些什么,不瞒诸位,我家侯爷的座舟。就是诸位看到的那艘木兰舟。船舱里装满了奇珍异宝,不怕诸位笑话,我老丁也算是见过一些场面的,可是我看到那些珍宝,可是尿了裤子的,脚都挪不动步子,还是被我家的家将夹着看完宝库的,你们就能想象那里的宝物如何的惊人。

  国朝到底需要什么?是那些价值高昂,却不能给朝廷带来半点好处的宝贝?国朝需要的是铜钱。银子,金子,粮食,铁锭,铜锭,丝绢。麻布,盐,这些东西,官员需要银子,黄金发俸禄,将士们需要铜钱银子来犒赏,大军远征需要军械。粮草,总不能让陛下给官员们发俸禄的时候,这个给一架珊瑚,那个给一颗珠子。将士们打仗胜了,难道说一人发一块宝石?这还成何体统?

  咱们的陛下,就不是一位喜好财货的君王,要是我家侯爷把一船的珍宝带回长安,你们想想,一下子把这么些珍宝卖出去,那还是珍宝么?他娘的就是一堆石头。

  所以说啊,我家侯爷第一个就想到了咱们商家,只有我们能够把珍宝给陛下换成钱财,军械,粮草,布匹,绸缎,这些实在的东西,这些才是陛下真正需要的。

  诸位,刚才你们也说了,要是随意把贡品变卖,会死全家的,你们有全家老小,难道我家侯爷就没有?我老丁没有?

  这件事情你们也看到了,都是光明正大的进行,没有瞒着官府,刺史如今在船上和我家侯爷喝茶说话,还有陛下的贴身宦官也在,水军的八千将士也在,瞒得了谁啊?就算我家侯爷把这些人都买通了,你以为陛下就会不知道?

  所以诸位,把心放回肚子里,拿出你们的钱财物资,准备发财,这绝对是一门好生意,现在珍宝太多,价格就不会太贵,不管是留给子孙,还是放到市面上售卖,那一样,哪一桩都是好选择。“

  老丁说完,现场就乱了,刚刚的担心只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挂着贡品的名义,下意识的以为这些东西都不能动,谁动谁死,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皇家要哪些珍宝做什么,留给陛下一个人把玩?可能么?陛下养个鸟,都被魏征弄得活活在怀里给捂死了,要是这些东西都进了皇宫,还不得被朝臣们给烦死,老丁说的大有道理。

  胆子大的已经在准备钱财,计算用丝帛合算,还是铁锭合算,胆小的犹自在观望,发卖的场所就在海边,当笑眯眯的明州刺史从船上下来,立刻就被商人们围了上去,准备听本地官员怎么说。

  明州刺史梁楷双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等场面平静下来,他才说:“诸位想问什么,本官猜到几分,不就是陛下的贡品能不能售卖的问题,现在本官就回答,完全可以,这也是本官验看了陛下的旨意之后得到的结论,只要诸位在我明州纳税,就没有一点问题,呵呵,说实话,一会啊,本官也要买上两件,作为传家之宝,到时候诸位就不要和我一个穷官员争了,拜托,拜托。“说完就大声的呼喊自己的管家回家准备钱财。

  这才打消了众商贾的最后一丝疑虑,准备好钱财就要大展手段……

  今日船上很热闹,有资格上到云烨座舟上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钱庄在江南的大掌柜。

  “老周,这太过分了,云家在钱庄也投入了一些钱财,为何至今还没见一文钱的收益?光听着黄志恩吹牛,说钱庄如何如何赚钱,东开一家,西开一家的,为何家里没收益?不会是被你们给吞了?“

  大掌柜的脸苦的像黄连:“好我的侯爷啊,谁敢把您的钱给吞了,娘娘发了话,说钱庄对大唐很重要,现在需要全面展开,不许给股东分红,等以后再说,您说谁还敢分红。“

  “我记得除了娘娘这个大股东以外,还有三个小股东,太子,魏王,再加上我,娘娘坑她两儿子我没意见,为何要连我一起坑?“

  “娘娘既然连亲儿子都下得去手,侯爷,您被算计就不算什么事啦,要不您回京之后亲自去问问娘娘?“

  “天杀的老周,你出的什么狗屁主意,我现在一天唯恐遇见娘娘和陛下,躲都躲不及,你让我送上门去是何道理?“

  江南的大掌柜老周也是老熟人,钱庄开业的时候就有的老人手,今年才升任大掌柜,很有能力的一个人,不到一年时间就把业务弄得风生水起,黄志恩算是没看错人。

  “侯爷,您是担保人,是不是借这次买卖把钱庄的欠账给清了,在下核算过,不多,也就四十万贯的样子,您看是用珍宝抵账,还是用铜钱来还账?“

  正喝茶水的云烨一下子就把茶水从嘴里,鼻孔里喷出来,颤抖着手指问老周:“你说我现在不但没分红,还欠了四十万贯的债务?“

  “是啊,侯爷,白纸黑字的赖不了账,您的签名这不是就在上面么?“

  “为何我不记得自己曾经签过名,我记得钱庄账务纪律森严,就是我老婆都没有资格替我签名,我家的小子也需要成年以后签名才会有效。

  “没错,侯爷,的确如此,所以你的签名是娘娘亲自代签的,娘娘顺便连太子的,魏王的一起代签了,从钱庄拿走了三十八万贯低息贷款,本息合计四十余万贯,您看怎么还合适?”

  云烨眼前一阵阵冒金星,这是被坑了,这是被坑大了,怪不得当初长孙会如此大方的分给云烨一成的份子,这是早就有预谋啊,关键时候可以拿来顶缸,享受和她两个亲儿子一样的待遇,这女人就是该遭雷劈,长个观世音的模样专门干潘多拉的勾当。

  这个世界上哪怕最森严的条款对她都没有约束力,怪不得当初自己制定条款的时候,她笑眯眯的在一边拍手称快,说制定的好,现在看,这是给她一个人开了一个巨大的后门,好让她像老鼠一样的把钱庄掏空。

  “这样的欠款总共有几笔?”云烨担心她会无节制的从钱庄拿别人的钱,这样会造成钱庄信誉崩溃,连带着皇家的信誉也会崩溃,这是一个可怕的事情,玩笑不得。

  “侯爷放心,这是经过钱庄多次核算过之后得出来的一个借款数字,四十万贯还不影响钱庄的运行,黄大掌柜本来想让娘娘借七十万贯的,娘娘最后衡量再三,才做出借款三十八万贯的决定,娘娘说了,钱庄里的钱都是百姓的钱,她不能无节制的借,解了燃眉之急就好,并且说以后绝不再违反钱庄的条例,多好的娘娘啊,国朝有这样的皇后,是我等的幸事。“

  云烨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律就好,否则,她就等着百姓造反!

  “既然是娘娘借的钱,你们为何不去找娘娘,却来找我?“

  “嘿嘿,娘娘我们不敢找,太子殿下去了草原打仗找不到,也不好找,魏王已经把三个掌柜的扔出府门了,这不是听说您回来了,这就快马加鞭的找过来,这笔钱总算有着落了。“老周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似乎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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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节老程危险了(第二节求票)

  云烨拍拍自己的额头,对刘进宝说:“把周掌柜从船上扔到海里去,小心点,不要打碎茶杯。“老周愕然的看着刘进宝冲他走过来,正要开口说话,就被刘进宝横抱起来走到船舷边上,就要把周掌柜扔下船。

  老周死死的抓着船舷不松手,凄惨的叫声震耳欲聋,让刘进宝一时不好下手。云烨看到岸边的入纷纷往船上看,这才让刘进宝放过老周。

  “老周,你他娘的不敢去找娘娘,找不见太子,被魏王扔出来,就他娘的敢来找我?柿子捡软的捏,好本事,明知道我被娘娘坑了,还敢来找我,你以为我就不敢把你扔下海?”

  老周看样子被扔出去不止一回了,这才回到甲板,就安静下来,像没事入一样回到椅子上,拿起茶杯喝口茶对云烨说:“好了,现在我已经讨过债了,你也把我扔下了海,我拼了老命才爬上岸,下回老黄问你,你记得这么说,这件事总会解决,我不着急,这是钱庄的规矩,我只是遵守一下规矩而已,听说规矩还是你定的,怎么回事你比我清楚。

  我关心的是我江南分部的利润,云侯在明州大肆的发卖宝物,一定会有大笔的钱财进项,钱财运来运去的不麻烦o阿,您只需让那些商贾把钱财存进钱庄,我给你打一张大大的银票,您去长安提现不是很方便么?

  再说朝廷现在急需用钱,从娘娘不讲理的到钱庄拿钱就知道,现在好了,您只需把钱存进去,娘娘在长安提现,方便又快捷,钱庄也赚点差头,拿一点头寸,不是皆大欢喜?““这是一句好话,欠钱的是娘娘,找她要钱就好,做生意就要做生意的样子,我不希望这次钱庄只承担这点义务,既然你刚才讨债讨得如此威猛,我建议你可以给岸上的那些商贾放债,然后收回来,这是一笔好大的收入想想看是不是这样的?只要你少遇见几个我们这样的债主,绝对是好买卖。”

  老周笑的很自信,拍拍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卷轴给云烨看,自己在一边做解释,钱庄早就这方面的考虑,这次大额的金钱交易,一年里很难碰到,所以钱庄不会错过这一次的好机会,至于讨债,放心,敢赖账不还,还把掌柜的扔水里的也就你们几位,其余的,就是国公郡王,都不敢不还。“没什么好教导的,他们集思广益出来的主意很完美,至少不是云烨这个半瓶子水的入能随便挑刺的,老周给云烨讲解了其中的某些重要的关联,就匆匆离去,准备参加珍宝的拍卖。

  无舌亲自盯着看,一千水军把会场围了个水泄不通,现场见不到银钱,只有一张张的纸片,商贾们很享受这种见不到钱财的交易,闻不到铜臭,自觉高雅了很多。

  便宜o阿,四尺长的象牙就要八百贯,家里那个当宝贝的小珊瑚可以扔了,四五尺高的红珊瑚山,这东西摆在客厅才气派,什么?三千贯?这是在白送……钱花完了,士卒们还是一船船的往岸上运宝贝,老夭爷,这绿莹莹的能滴出水来的是什么玉石?翡翠?只听说过,没见过,拳头大小的翡翠只要找雕工雕出来,那会是什么价?

  四千贯?买这东西只需要四千贯?专门做首饰玉器生意的掌柜顿时眼睛就红了,扯着老周的脖子说:“借我一万贯,我在长安还有一千亩地,三间宅子,不行我把老婆押给你也行,我只要一万贯。“老周是好入o阿,拍拍老掌柜的手说:“林掌柜尽管去竞价,不要管钱财的事,总之都是一分利的事情,钱我借给你,嫂夫入也不必押给我,就让她好好地伺候您,您五十年的声誉就不止一万贯这个价,咱们再提钱这种阿堵物就俗了。““老夫明知道你这混蛋是要在老夫身上吸血,却不得不借,年息一分还算厚道,老夫应了,你给老夫准备拮据,这就签。“老周手里的空白借据很快就荡然无存,就连最小心的褚家都借了八千贯,数额越大,利息就越少,数额越小利息就越高,这本来就是钱庄的一个策略,巴不得这些家伙每年只还利息,不还本钱,都是些响当当的字号,云侯嘴里的优良资产。

  宝物少了一半,只换了一张轻飘飘的纸,无舌看看那些被入家拿走的宝贝,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纸片片,一种上当的感觉油然而生,尤其是刺史大入花了三千贯弄走了两颗猫眼石,他心里就滴血,更何况卖东西所得的钱财都被一个姓周的胖子搬走了,自己一文钱都没有收到,他很想把那些入用锤子砸个稀巴烂,再把东西抢回来。

  回到船上把纸片片没好气的扔给云烨看:“云侯,咱们半船的宝贝就换了一张纸。“云烨拿起银票看看满意的唔了一声就不言语,九十三万贯又六百五十贯,很不错,把国库填个半满还是没问题,更何况今年的=已经过去一大半了,秋后的赋税收上来,李二的经济危机就不存在了。

  “云侯,这也太儿戏了,咱们拿出去的是真正的宝物,收回来的却是一张纸,您就不担心被骗?“无舌忍不住再次发问,洪城就聪明一些,闭着嘴等云烨解释。

  “烦死了,也不让入好好睡个觉,和你说不清楚,到了京城你拿着这张纸片片去长安的钱庄,就会有入给你九十万贯,到那个时候,你就能看见无数的铜钱,银子,还有金子,保管好了,老周给你的口诀记好了,不能忘,明就开船了,让我好好睡一觉。“无舌小心的把银票用油布包好,放在贴身的口袋里,不会到京城他不打算让这个小包离开自己。

  税收大增的明州刺史笑逐颜开,大方的给云烨送来了新鲜的蔬菜,还有十几口猪,七八只羊,摔死的耕牛也送来一头。感谢云侯对本地官员的厚爱,今年的赋税任务已经超额完成,多出来的钱,准备在这地方修一个大点的海港,凭着直觉,他认为明州会因为这个海港受益匪浅。

  补充了淡水,食物,简单维修了一下损坏的船只,就准备再次起航,军卒们意气风发,有钱入的感觉就是好,对海边那些摇着花手帕的歌jì看都不看一眼,老子的钱是要留着回家娶媳妇,传宗接代的,谁有心思花在你们白勺身上。

  旺财很绝情,发情期过了,就不再理会那几匹母马,连踢带咬的把它们撵出自己的马棚,舒服的倒在金黄色的稻草上弥补自己这些夭消耗的体力。

  钱庄养了很多的鸽子,当老周发给云烨那张银票的时候,一群鸽子就腾空而起,脚上拴着一根竹管,竹管里的纸条上写着几个莫名其妙的字。

  等它们一路辛苦的飞回长安被解下竹管后,就被供奉了最好的食料,温温的清水,它们不明白那些入为什么会欢声雷动,只知道埋头大吃……大唐的朝堂之上纷扰不堪,户部尚书长孙无忌的头发都有些星星点点的白发,这些夭东挪西借了好些银钱,才堪堪补上了西征那个最大的窟窿,可是如今,河北道又发生旱灾,深州,恒州,定州,幽州,燕州几乎颗粒无收,地方府库已经全力救援,无奈这是杯水车薪,只能向朝廷发来急函求救。

  燕赵之地民风彪悍,一个不好,就会揭竿而起,想当初王薄的一曲就让河北之地动荡不堪,更何况窦建德在治理河北之时,余徳不衰,江湖草寇占山为王者时时有之,灭不胜灭,如今为了西征,河北之地的府兵已经抽调一空,若有心怀叵测者,振臂一呼,必然形成万入响应的局面。

  “陛下,西征之事亦不可为,正因为我朝擅动刀兵,所以上夭才降下灾祸,警示我等,请陛下收回成命,暂罢刀兵,以免重蹈前隋之祸。“礼部侍郎令狐德棻出班启奏,他是坚定的夭入感应学说的支持者,认为入世间的所有灾难都是入君德行不修的缘故,这次李二触动了所有入的利益,才是这场灾祸的前因。

  “左武卫已经西出沙洲,正在沙漠潜行,准备绕过吐谷浑入的眼线,突然之间出现在高昌,为我大军开路,这个时候放弃西征,就是要致我大唐两万将士于死地,令狐德棻,难道你要他们效仿西汉李广利1日事,一路拼杀,最后全军覆没吗?“秦琼听到要停止西征的事情,怒不可遏,程咬金,牛进达两入带着左武卫为全军先驱,如今已经出发足足半个月了,要是后继部队不跟上,就会立刻陷入重围,想不当李广利都不成。

  “舍小为大也是无奈而为之,秦公,我的幼子也在左武卫军中,你以为老夫提出这个提议,心中就不痛吗?若有其他办法,这样丧尽夭良的话,我会说么?“令狐德棻入虽然迂腐,却不是一个卑鄙的小入,他的德行还是入入钦佩的,要说他故意破坏西征的确是冤枉他了,他只是出于对隋末乱世的恐惧,才发出这个提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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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节海市蜃楼(第三节求票)

  河北道的灾情火烧眉毛了,到了收割的季节却没有东西可以收割,长安的粮食已经悄悄地上涨了两文钱,和去年相比,已经上涨了一半,云烨以前就说过,谷贱则伤农,自己还笑话他一心钻钱眼里去了,盛世之下,首要的就是粮贱,只有这样才能喂饱天下千万张嘴。当时云烨还犟嘴说,总有一天市场会自己调节粮价,皇权在这件事情上除了杀人,几乎没有对抗的办法,的确,自己没有办法阻止那些粮商涨价,西市上已经斩下十几颗人头,可惜,粮店也迅速的少了数十家,杀人不是办法啊。李二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很无力。

  令狐德棻的话这时又往他的心口插了一刀,想要发作,又没有理由,燕赵之地很麻烦,自己杀了多少人才平定了幽州,窦建德,罗艺,自己杀不胜杀,那片地方总是出一些最麻烦的敌人,不救不行啊。

  如果不把皇后弄来的四十万贯钱全部拨到兵部,说不定自己手里还宽裕一点,打仗就是一个烧钱的买卖,不过上回征伐突厥,似乎没花多少钱,等云烨回来,好好问问战争财是怎么个发法,这家伙在岭南估计又给朕捞了很多钱吧!

  李二坐在龙椅上想自己的事情,对朝堂上的纷扰充耳不闻,自己对于西征还是燕赵之地早就有方略,现在他们的争吵只不过是一些无意义的话而已,只是为什么,那些勋贵脸上居然有笑容?国家遭难,你们很喜欢么?

  正要发怒,却看见一个黄门急匆匆的走上殿来,伏地禀报:“启禀陛下,宫门外有程裴氏,牛姜氏,云赵氏三位诰命,求见陛下。“

  秦琼闭上双眼一脸的惨然,自己今日就是要在朝堂上做最后的努力,停止西征的谣言已经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散布的沸沸扬扬,程家,牛家,云家岂会不知,程咬金,牛进达远征,如果西征不进行,他们会死无葬身之地,昨日他们就征求过秦琼的意见,这是最后的法子,破家硬撑西征,至少要保证先期出发的将士都平安归来。

  李二还以为他们三家是来哭诉的,想要自己继续西征,没想到,程夫人,牛夫人,云家的老夫人上殿之后不哭不闹,只是程牛两位夫人憔悴的厉害,只有云家老夫人开口说话:“陛下,这太极宫原本不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可以来的地方,只是听说朝廷有意停止西征,原因居然是国内有了大灾,钱粮不济之故。

  将士们在边塞为国征战,怎能缺衣少食,我们妇道人家不懂军国大事,家里的妇孺委屈一些没什么,只觉得不能亏待边关的将士,劣孙云烨一向花钱没个节制,云家穷搜家底也就凑了八万贯,和程家牛家,还有秦家总共凑了十五万贯,请陛下用这些钱为灾民买些粮食,多救一条性命也是好的。“

  说完就从袖笼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在了内侍捧着的盘子里,带着程牛两位夫人给皇帝行过礼之后,就出了殿门。

  宫殿里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李二纵声长笑:“好啊,我大唐真是山穷水尽了,到了要从妇人孺子口中夺食的境况了,不就是西征吗,缺少几个钱粮就把你们吓成了鹌鹑?河北之地也不过四州受损,一个个就成了惊弓之鸟?你们当年随朕气吞万里如虎的劲头哪去了?难道说太平日子过久了,就骑不得马,拿不得弓,杀不了敌了?当年草根嚼得,现在一个个娇妻美妾的消磨了最后的一点英雄气了吗?长孙无忌,你说,你还敢上战场么?“

  长孙无忌起身回禀:“陛下,臣的宝刀夜夜嘶鸣,马棚里的良驹也不安于室,只要陛下下令,就是刀山火海臣也能踏两个来回。“

  漂亮话这时候不说,估计以后就没机会说了,谁都看出来李二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这时候出言挑衅,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时间朝堂的口径得到了高度的统一,一丝杂音都没有,程,牛,云,秦四家的家产皇帝当然不会要,他要的是一个和谐稳定的朝纲。

  没有人知道在皇帝的袖笼里就揣着一张九十万贯的银票,这才是他最大的信心来源,上朝前长孙塞给他的,说这是岭南收益的一部分,其他的需要云烨处理完毕之后才能送到长安,毕竟,那些珍宝对这时的朝廷没有一点的用途。

  百万担谷物就在大海上,云烨只需在幽州靠岸,就能立即扑灭燕赵之地的饥火,或许还会有许多的剩余。

  相比李二在朝堂上煎熬,云烨就轻松愉快,由于到了北方,海面上就有很多的商船,来来往往的很是热闹,海面上云蒸霞蔚,景色昳丽多变众多的海岛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冬鱼到了老家,心情变得极好,乌拉乌拉的给旺财介绍他的家乡,一人一马似乎说的很投入。

  如果不是遇到三艘倭国的小船,云烨的好心情会一直保持下去,一声令下,就准备把这三艘船送进海底见龙王,不管是不是海盗,反正云烨是信了,麾下的水军也准备相信这就是一群海盗,最多事后去搜集一下物证,相信一定会有,无舌也认为一定会有物证,因为只要经过云烨的手,想要没有都困难。

  八牛弩已经上好了弦,投石机也已经把人头大小的石头放在竹筐里,所有人在不停地校正角度,准备第一轮轰击,就把三条小船砸个稀巴烂。

  一个大唐的绿袍官员出现在倭人的船头,不停地向舰队喊话,云烨无奈的下令停止攻击,他实在做不到向自己人扔石头这种事情。

  一条小船把那个绿袍的官员接了上来,云烨没好气的问:“你一个六品官,怎么和倭人挤在一条船上,丢不丢人,我大唐没船了吗?“

  “回云侯的话,下官隶属于鸿胪寺,奉命去了倭国,现在回国要去长安复命。“

  “见着他们那个女王了?是不是也染黑了牙齿,脸上涂满了石灰,怎么,他没找你借种?看你红光满面的,似乎不像是酒色过度的样子。“

  “云侯说笑了,下官奉命前往倭国公干,是因为陛下听说他们那个地方盛产银子,要下官去看看,如果多的话,就命令倭国每年供奉一些,下官历经生死才到了倭国,从人也病死了,就活了下官一个人。“

  听他这么说云烨就舒服多了,原来是去看银子的,不是去看倭国女人的,看把他可怜的,瞅着旺财的点心盘子都流口水,小心眼的旺财害怕这个人和他抢,一口就把最后的一个点心吃完,扭过身把屁股冲着这个叫何忠武的官员。

  何忠武尴尬的冲云烨笑笑,搓着手不知想说些什么,又红着脸不好意思说,云烨怎么会不明白,在倭国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现在最想吃的一定是一大碗面条,关中人,没面条就活不成了。

  老大的一个人捧着一盆子面条哭的稀里哗啦,吃了一口,居然放声大哭,眼泪巴拉巴拉的往盆子里掉,没人做声,云烨捧了一大碗面条陪他吃东西,一条八尺长的汉子哭的人心里不得劲。

  好半响,何忠武才停止了哭泣,对云烨拱拱手说:‘让侯爷见笑了,下官在倭国两年,开始还想念家里的亲人,后来梦里就全是面食,梦里咬锅盔,醒来才发现自己咬了一夜的木头枕头,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闭嘴,快吃,回到家了就好,我正好也要回长安,你就随我一起走,今起,你就住在咱们的船上,不要和倭国人搅在一起。”

  “下官遵命,只是船上有倭国的遣唐使,八十六人,是不是也接到咱们的船上,他们的船实在不是人住的,狭小,肮脏。”

  何忠武算是一个人才,居然可以一边吞面条,一边说话,标准的西北汉子,这功夫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管好你自己,咱们是军舰,不是民船,你是官员,上来无妨,那些倭人有什么资格上来,刚才要不是你出来打招呼,他们早就被弄到海底喂鱼去了,还敢上船?“

  一连吃了两盆面条,何忠武拍着肚子称赞厨子好手艺,称自己在倭国吃了两年的猪食,生活的连大唐的马都赶不上。

  他的行礼被搬了上来,说来也可怜,只有两个银块,还是天然的,他想用这东西向朝廷说明倭国银子的确很多。

  喝了云府佳酿,没几个不马上倒头就睡的,何忠武也不例外,酒醉,加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倒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极为香甜。

  天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座秀美的山峰,浮在水面上,似乎真的是海外仙山。

  “看呐,蓬莱仙岛!“不知是谁抢先喊了一声,所有的人都趴在船舷上看神仙,有虔诚的已经开始跪拜了。

  云烨立于船头,仔细欣赏这难得的海市蜃楼美景,总觉得这座山峰有些熟悉,好像看到过,这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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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节云侯威武(第四节求票)

  天地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幕布,海市蜃楼也发的清晰,甚至可以看到两只巨大的老鹰在山峰盘旋。‘

  看到老鹰云烨忽然想起昨天见过的那座山峰,不就是有两只黑色的老鹰在飞么?自己还幻想抓两只小的来养,问刘进宝能不能抓回来,结果刘进宝扭头就跑,不一会把傻笑着的冬鱼介绍给自己,示意这家伙可以去抓老鹰。www.txtxiazai.org

  不忍心欺负老实人,还是放弃了要老鹰的打算,谁知道现在又看见了,几道细细的黑色柱子出现在海市蜃楼里,老鹰惊恐地飞向远处,消失在画面上,等柱子逐渐放大,才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龙吸水,哈哈,龙吸水,海龙王过路了,这下子仙山要遭殃,不知道是神仙厉害,还是海龙王厉害。”

  云烨的心跳的像打鼓,龙卷风的厉害他不是不知道,而且他知道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那就是龙卷风就追在自己的屁股后面,从画面上看到巨大的树都被连根拔起,自己的这些船在龙卷风面前就是一些小小的玩具。被卷到天上都有可能。

  云烨惨嚎一声对着刘仁愿大声说:“赶紧的扯起帆,向着海市蜃楼的地方快跑,再晚一会就惨了,谁都别想活。”

  “可是侯爷,那只是海市蜃楼,您刚才不是还说这是自然现象,要我们不要少见多怪。”

  昨天一天就跑了几十里地,云烨很清楚龙卷风很快就要到来。

  “刘仁愿,我命令你立刻张帆,通知所有的船只跟着我们快跑,如果违令,斩立决!”

  云烨的声音都有了尖音,刘仁愿虽然不解,还是忠实的接受了云烨的命令,号角响起,所有的船都忙碌起来。号角声意味着有危险降临,必须全员准备。

  云烨焦急的看着船尾的方向,嘴里不停地催促刘仁愿加快速度,还好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多时船队从滑行状态变成飞速前进,船首激起的浪花有些都溅到甲板上。今天的风忽然间变大了。张了满帆会很危险,其他的船只不停地打信号要求解释,云烨只是回答必须紧紧跟上,否则军法从事。

  何忠武揉着眼睛从船舱里出来,他被那些嘈杂的脚步声,和凄厉的牛角号的声音惊醒了,船坐的多了,自然知道这号声意味着什么。

  “云侯发生了什么事?遇敌了?我们的海面上有敌人?”

  云烨铁青着脸对他说:“闭嘴,回到舱房。不许出来,危险来了,你最好祈祷我们能够躲过去。”

  海市蜃楼很神奇,船队不停地往前面跑,她却似乎在后退,画面上的龙卷风消失了。只留下一片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的山峰,两只老鹰又飞回来,一圈一圈的绕着山峰转。

  这不是好现象,从画面上消失了说明它们已经跑出了海市蜃楼的位置,朝着船队追过来了。

  “云侯,那些倭人为什么没跟上来?”何忠武还有心思问倭人,刚才船队开始逃命的时候。他们居然指指点点的再发笑,死不死的关我屁事。

  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刘仁愿惊恐的指着远处,说不出话来。不用说龙卷风来了。天上的云彩都在旋转,五道十几丈粗的龙卷风带着沉闷的怪响,从后面快速的追了过来。

  人力在天威面前是那样的软弱无力,冬鱼发疯一样的把云烨的座舟朝一座海峡驶去,他对这里太熟悉,知道哪里可以暂时容身。后面的船只也紧紧地跟上,现在没人问为什么旗舰会发疯,也没人问为什么要朝着海市蜃楼的方向开过去了。

  那三艘倭人的小船这时候才开始准备跑已经晚了,两道龙卷风合成了一股,变得更加巨大,蓝色的海水被吸上天空,形成一条银色的巨龙,真正是上接苍穹下落黄泉,旋转着从倭人的船上碾了过去,何忠武痛苦地闭上眼睛,云烨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看着龙卷风把船撕成碎片,再带上天空,甚至可以看到几十个黑点在空中手舞足蹈,这是人间的奇景。

  冬鱼终于把船开进了海峡,乌拉乌拉的喊两下,立刻就有水手用斧头砍断了系船帆的绳索,船帆立刻就从桅杆上滑落下来,木兰舟的速度也在瞬间减慢,海峡里顿时响起了“下帆。落锚的”的声音。

  此时的海面如同地狱,波涛汹涌澎湃,紫色的雷电不停地击打在海面上,升起一股股的的白烟,暴雨如注,倾盆而下,云烨把自己绑在桅杆上,生平第一次向苍天祈求饶恕自己,只要有一只龙卷风进入了海峡,等待船队的就是灭顶之灾。

  世界似乎进入了一个无声电影,耳朵里全是呼呼的风声,雨点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无舌一步步的向云烨靠近,可是没走两步就被风吹得贴在船舷上,动弹不得。

  云烨听到木兰舟发出几乎要断裂的吱嘎声,仰天长叹,自己到底是反应的有些慢了,如果再快些,说不定就有机会躲到海港里去,毕竟现在离海港只有几十里远。

  雨水从鼻子里,嘴里耳朵里往进灌,头一回发现雨水是咸的,不对,这不是雨水,是被龙卷风带上天空的海水,想到这里,害怕的几乎叫出来,雨水没什么,除了水没别的,可是海水里的东西就多了,鱼,螃蟹,虾等等再加上倭人,被鱼砸死也就认了,被那些倭人砸死,云烨死都不会瞑目。

  刚才为什么不躲到船舱里去?偏偏要在甲板上装什么英雄,眼睛滴溜溜的转,小心的看着自己四周有没有倭人出现,手里抓着刀子,只要发现不对就立刻割断绳子,宁可上天一趟,也不遭受侮辱。

  刘进宝现在就像一只被放飞的风筝,腰上拴着绳子,手舞足蹈的在空中飞,旺财把脑袋伸出舱门不停地叫唤,这一切看得云烨心里一阵阵的发酸,一条黄花鱼飞了过来,云烨看得很清楚,的确是一条黄花鱼,金黄色的鱼身在闪电的印衬下显得极为华贵,扑棱着尾巴就冲着云烨的脸扑了过来……

  很疼,非常的疼,云烨在昏迷的一瞬间才记起来,黄花鱼的别名又叫石首鱼,脑袋里有两块坚硬的石头……

  一睁眼,才发现又是一个艳阳天,如果不是脸疼的厉害,云烨一定以为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床边站着一个木乃伊,从身形上看好像是刘进宝,那边缺了两颗牙齿披头散发的老头一定是无舌,现在他可以改名字叫无齿了。冬鱼的脑袋上有一颗鸡蛋大小的紫色肉瘤,何忠武也是鼻青脸肿,唉,伤兵满营啊,云烨没勇气照镜子,他知道自己的形象一定差到了极点,被一只肥大的黄花鱼砸到脸上,如何也不会太轻。

  “损失如何?我们还有多少船,损失了多少人?”听到云烨开始说话,众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木乃伊一样的刘进宝张嘴就大哭起来,冬鱼,何忠武也不停的流泪,就是向来面无表情的无舌也用衣袖擦擦眼角。

  云烨心中一痛,自己的船是最大的,都损失的如此惨重,那些小的苍船,艨艟,一定会更加的凄惨。

  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爬上了甲板,刚来到甲板,就见甲板上站满了军官,一个个衣甲整齐,见到云烨出来,一起单膝跪倒大喝:“云侯威武!”声音传开,海峡里顿时响起了震天的轰响:“云侯威武!云侯威武!云侯威武!”

  这是军中最隆重的礼节,非大智大勇之辈不可得。

  云烨看看这个军官,再看看那个军官,在这个身上捶一下,在那个身上拍拍,再看看峡谷里完好的战舰,泪如雨下。

  回到船舱安心的躺了下来,终于弄明白了,原来灾难全让云家的木兰舟给挡了,冬鱼这个狗日的为了舰队的安全特意把最大,最结实的云家木兰舟放在迎风面上,还是他娘的横着放,就是打算让木兰舟给后面的那些小一些的船挡风,海峡里本来就相对安全,再加上木兰舟高大的船身挡了一下旋转的狂风,后面的那些小船于是乎就平安的渡过了灾难,一个个趴在船舱口上看云烨把自己绑在桅杆上的英勇表现,一个个对云侯的敬仰之心如同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也就有了后面将士归心的一幕,在他们看来,一个不贪财,但是知道给属下谋福利的领导人就是一个好的领导者,打败海盗把缴获全部下发就足以证明,再加上海峡中,用自己的座舟为大家拼死挡灾,而且是自己亲眼目睹,这就让人感动了,再说了身份足够高贵,有这样的主将将来不愁自己的军功会被埋没。有这三条就足够了,至于不太会打仗,这有关系吗?打仗的是军卒,不是统帅,只要统帅不胡乱指挥,海上的战斗无非就是那几样,接近,跳帮,夺船杀人,需要的是经验和勇气,不是智慧。

  云烨知道后世的海军操典有多么繁复,远比陆军复杂,真正需要高智慧,高毅力才能胜任,不过现在是大唐,自己怎么着也能将就?

  “无舌,打个商量,帮我把冬鱼揍得连他老婆都认不出来,如果你觉得不忍心的话,就想想你掉的那两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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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节英雄是怎样炼成的(求票)

  再见到冬鱼的时候,他像一滩烂泥堆在甲板上,皮肤表面见不到一点伤痕,无舌没有按照云烨的说法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听木乃伊刘进宝说:“他宁愿被打的连老娘都认不出来,也不愿意接受无舌施展宫里面的不传之秘,冬鱼这样的一条硬汉子都被整治地尿裤子了。

  冬鱼艰难的把一个铜盆推给云烨,虽然遭受了酷刑,他整个人似乎变得轻松了好多,把主帅陷于险境,自己只不过受点皮肉之苦,他觉得很合适。

  铜盆里装满了海水,一条金黄色的黄花鱼在里面游得畅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云烨左边的半边脸肿的像猪头,眼睛只有一条缝隙,都是拜这该死的黄花鱼所赐,手脚到处都有伤,自己下不了厨,吩咐厨子把这条鱼剔骨扒皮,做成羹汤,除了自己,谁都不许吃。

  天上往下掉鱼,这是奇景,最大的连鲨鱼都有,至于海边翻着肚皮随波逐流的巨鲸也有十好几头,没找见倭人,最后从一棵大树上找到了一个屁股,也分不清楚是谁的,何忠武一脸的哀伤绝望。

  有鱼就好啊,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云烨下令,在修整船只的时候,能上海岛的全部上岛,把鱼统统弄成鱼干,多好的粮食啊,到了长安,又是一笔横财,听侯爷这么说,水军们个个兴致盎然,给自己干活就是不同,在海上吃鱼都吃腻了,谁会看上那些东西,可是到了长安,就是难得的好东西,这漫山遍野的鱼,剥洗干净了,卖给商人,没人又能分上一份,不愧是有财神美誉的主官,看来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鲸鱼切成小块,抹了盐,腌上,这是美味。脑子里的鲸蜡,云烨岂会放过,这是最好的蜡烛原料,鲨鱼皮,鲸鱼皮,做铠甲绝对是好东西,只是没想到鲸鱼的皮足足一尺多厚,军卒们用锯子才把它们分开,特意留下了一条最大的鲸鱼头骨,准备哪会书院,让学生们开开眼。

  足足在海峡里待了六天,才把那些鱼肉处理完毕,整只舰队全是鱼腥味,风一吹,浓烈的味道让人反胃,为了钱财,水军士卒们没有人埋怨一句,而是小心地日夜看护好鱼干,不让贼海鸥叼走。

  木兰舟吱呀吱呀的航行着,似乎随时会散架,上层建筑已经面目全非,连帆都张不起来,只好由其他的船拖着慢慢前行,登州,就是云烨此行的目的地,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自己带五千水军上岸是什么意思,只说一看便知。

  李二现在对云烨的旨意已经不再明确说明要他干什么,只说必须干什么,其他的自便,完成任务是首要的,其余他会装作看不见,等回到长安才会一起算总账,云家,就在玉山脚底下,跑不了。

  登州港汇集了整个涿郡的官员,都坐在棚子里眼巴巴的望着大海,深州,恒州,定州,幽州,燕州,五州的刺史全部在座,登州刺史元大可作陪,虽然心如油煎,却必须保持镇定,否则那些惶急的下属官员和前来拉粮食的民夫会乱成一锅粥。

  “元兄,云侯的船队已经比预期的归期晚了两天,是不是海上出了什么事?前几日听闻有骇人的龙吸水出现,不知云侯迟归,是不是与龙吸水有关?“

  问话的是幽州刺史冯泰,如今幽州断粮已经两天了,乡民成群结队的在荒野间游荡,草根树皮,都要被啃食干净了,好在自己以身作则,拿出府里的粮食赈灾,可就是如此,也是无济于事。

  “冯兄休要着急,海上的风大浪大,会有各种想不到的灾难发生,云侯从万里之遥运来粮食,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对于困难一定会有应对之法。“

  元大可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哀叹,那几股龙吸水,已经让他治下的商家损失惨重,最后看到朝廷水师的商船还是十日以前,现在却再也没有发现他们踪迹的报告,着急的不光是几个受灾地方的刺史,他这个登州刺史的日子也不好过,云烨出了麻烦,还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迁怒于人。

  “云侯不至,我相州定会饿殍盈野,易子而食的惨剧将会重新上演,老夫宁愿自己被熬成肉粥,如果可以饱民,我又何惜此身。“

  河北之地的粮食已经被调运一空,只有紧急从河南,关中,京畿之地调运,就连辽东的军粮都拨过来了一部分,只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场灾难谁都想不到,在庄稼扬花之时最需要水的时候,老天偏偏两个月之内再没有下一滴雨,田地里的禾苗眼看就要有收成了,却结满了瘪瘪的谷穗,手一撮,全是谷壳,一粒麦子都没有。

  青黄接不上这是要命的灾害,河北久经战乱,农户家里底子薄,家家户户都没有存粮,所以灾害来的猛烈而迅速,打了大唐一个措手不及。

  六位刺史相顾惨笑,眼看日头已经偏西,今日船队不会来了。就在他们准备回到驿馆,把希望寄托在明天的时候,海面上响起了一阵雄浑的号角声,一个桅杆从海平面上露出,紧接着,无数的桅杆帆影出现,不多时密密麻麻的海船出现在人们的视野,红底黑字的唐字大旗挂在桅杆顶上,其中一艘最大的战船上挂着云字帅旗,嚣张的被其他船只拖着航行。

  港口立刻就炸了锅,冯泰跳起来给身后的属官,民夫们大喊:“船来了,粮食到了,谁说朝廷不管河北的死活,陛下把粮食运来了!“

  “可是来了,可是来了,“相州刺史老泪纵横,其余几位也笑逐颜开,互相拱拱手,就散开准备等船靠岸,就开始装运粮食,这时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要是稍一耽搁,起了民变,那就坏事了。

  云烨跳着脚准备大船靠岸就上去,好好休息一下,他对船上的摇晃受够了,连吃饭都比往日少吃了一碗。

  准备回头给手下说一声,放假三天,好好享受一下,却发现船上到处是伤残人士,手上被鱼刺扎了的,整条胳膊都被包起来拴条布带子挂脖子上,脑袋上被臭虫咬了包的,整个头缠的像土人,至于崴了脚的,那是重伤,需要两个人抬着走。

  无舌笑的嘎嘎的,像一只鸭子,三下五除二就给云烨来了个全身包扎,还听见他不停的给抬自己的亲兵交代,侯爷这是和龙吸水搏斗的时候被天上掉下来的鲨鱼砸伤的。

  刘进宝更是被当成了英雄四处传颂,为了保护侯爷,鲸鱼上船的时候一个人宰了两条鲸鱼,后来全身骨骼断裂经络扭曲,就这,还救了四十几个落水的军卒,抢救了十七八袋粮食,他简直就不是人,刘进宝听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无舌,你要干什么,还鲨鱼,一条黄花鱼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如果是鲨鱼,早就被砸成肉酱了,刘进宝那时候在放风筝,谁看见他和鲸鱼搏斗了,还两条?你们吹是吹,不要太过了,让人家笑话。“

  “云侯,您是侯爷,怎么能被黄花鱼砸的晕过去,至少也得是鲨鱼,这样才和您的身份,刘进宝杀了两条鲸鱼没错,那两只鲸鱼的头就是他锯下来的,不信您去看看。“何忠武信誓旦旦的给刘进宝作保证,这一定是这家伙的主意,鸿胪寺里从来都不出什么好人。

  “侯爷,现在河北之地民心鬻鬻,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干柴上已经泼了油,有个火星就是大祸,这种情况下官早年遇到过,房相就是这么干的,先要让百姓们知道,朝廷为了救援他们,派了一位最尊贵的侯爷去给他们找粮食,这位侯爷历经千幸万苦才弄回来了粮食,这不假吧?“

  云烨点点头,想到自己在丛林里的惨状就伤心,千辛万苦这句话安在自己身上不为过。

  “为了找到粮食您在南方和最可怕的野蛮人作战,率领水军将士浴血奋战,灭国无数,总算筹足了足够河北之地的百姓吃的粮食,征尘未洗,又日夜兼程的从大海里往河北跑,这也是事实吧?“

  云烨再点点头,想了想说:“就是把土人说的太强大了。“

  “不算过分,侯爷,您可不知道,三国时期孙权灭土人吃了多大的亏?秦朝时期三十万人征岭南,河北的那些有学问的人那个不清楚,所以土人很强大,非常的强大,水军将士付出了血的代价,才拿到了粮食,这是重点。“

  云烨木讷的点点头,好吧,土人非常的强大,为了河北稳定我躺几天没关系。

  义愤填殷的何忠武又说:“我们六天前又遇到了龙吸水,这样的天灾都被我们躲过去,您的睿智让我们所有人感激,就是夸大些,您问问将士们有谁会多说一句话?

  您不在意这些,升官,发财对您是一个笑话,可是将士们需要这些功绩该升官的升官,该受表彰的受表彰,就是下官也需要从这里混一点功劳,免得有人把遣唐使的死亡算在下官的头上。侯爷,为了我们所有人,您就辛苦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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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节活着都是为了别人(求票)

  人不能活成独夫,活着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总还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富贵荣华云烨不缺,不屑于使用歪门邪道来增加自己的身上的光环,但是水军需要,灾民需要,大唐也需要,无耻也罢,崇高也好,都是从实际需求出发的,现实决定一切。

  登州有完善的海运码头,可以停泊千料的巨舟,早就被清空的码头全被水军的战舰塞得满满的,当欣喜地人群准备欢迎凯旋的将士的时候,却发现将士们的脸上没有多少笑容,更多的是严肃和悲伤。

  长长的跳板被搭上码头,衣衫凌乱,少了两颗牙齿的无舌捧着圣旨从船上下来,也没有和几位刺史多说话,在让他们准备好仪式之后,当着漫山遍野的民夫,就开始宣读皇帝陛下的旨意,也不知道无舌身上到底揣了多少圣旨,总能在合适的地方,合适的人面前拿出来一封,难道说,李二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圣旨里的语言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情怀,一个为了子民宵衣旰食的皇帝形象被无舌漏风的嘴宣扬的淋漓尽致。

  场面肃穆,万民跪拜,山呼万岁,民夫们听到了最强大的消息,一百万担粮食啊,都是白花花的大米,连一点的杂粮都没有,这才是他们最关注的,至于皇帝一定是一个好皇帝,能在灾年把百姓的肚子喂饱的都是好皇帝。

  一张圣旨就足以抵消这些天在灾民中流传的所有怪诞的消息。什么三只眼睛的天神下凡了,龙王爷要收取人命税了,那个谁谁家的小子脚底板长了七颗奇怪的红痣了,张家堡的那个屠夫砍死了一条大蛇了,等等等等。

  “黄门为何会如此狼狈,莫非途中遇到了不测?”元大可拱手问无舌。

  “元刺史客气了。连番征战,万里之行,总会遇到麻烦,不过仰赖陛下洪恩,总算是不辱使命。粮食运来了,还有一些鱼干,这是那场风灾的恩赐,您还是赶快命人搬运粮食为好,救灾如救火啊。”

  “黄门说的是,只是能否容下官等人拜见云侯,好代替这河北灾民当面致谢。”

  “元刺史不知。云侯在龙吸水袭击船队的时候,大雨倾盆之下犹在指挥,可惜被水龙吸到天上的巨鱼所伤,今日才醒过来,还是不要打扰他静养为好,烦劳元刺史给安排一个清净之所,好让将士们好好休憩一下,粮食就不必给我们准备了,船上还有一些,“

  元大可吃了一惊。就要上船探望,被无舌阻止,指指陆陆续续相继下船的伤兵说:“云侯也要下来,船上鱼腥味太重,不是一个谈话的场所。“

  正在谈话间,就看到一群亲兵护卫着一个担架从船上下来,连忙跟上去探望。只见鼻青脸肿的云烨正在向他们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何忠武在一边拱拱手说:“云侯伤重,不宜多说话,由下官来转述云侯的意见,其实就是一句话。云侯说请大家尽力救灾,粮食不够的话,他就再去找,怎么也要让河北之地不出现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听到这话,相州刺史顿时嚎啕出声,他刚才看了,云烨的伤势没有半点的作假,自己伤成这样,还在惦念灾民,实在是官员的楷模,不够了再去找,去哪找?无非是要再去打仗抢劫,就凭这些伤残的士卒?这是要拼老命啊。

  该死的何忠武把云烨像游街一样的抬来抬去,每到一处,就惹来一片哭声,云侯的爱民的名声顿时不胫而走……

  太极宫上,李二接到了红翎急使带来的河北六州刺史上的万民书,众口一词的请皇帝为云烨以及水军将士庆功,六州百姓如今有了口粮,已经被安抚下来,田地里的秋粮也已经出苗,到了秋后,会自己解决一部分粮食,云侯还带着水军将士在大海里捕鱼,用于弥补粮食的不足,总之,河北之地已经暂时不需要朝廷操心。

  万民折在太极宫当着百官的面诵读,当他们听到云烨被从天而降的巨鱼砸伤的时候,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胡庆,你觉得云烨被鱼砸伤很可笑吗?”李二阴测测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回禀陛下,微臣认为河北六刺史一派胡言,哪里会有人被从天而降的巨鱼砸伤,难道是天河漏了么?臣弹劾云烨冒功之罪。”

  胡庆避无可避,只有硬抗了,作为一个北方人,他认为云烨的胡说八道,为自己揽功,给的理由还非常的经不起推敲。

  “前隋开皇三年,有龙吸水过洞庭,岳阳城落鱼千斤,大业八年,有龙吸水过甘旸,十里之外有牛羊从天而降。武德六年,衡阳有龙吸水过境,天上居然降下剪刀菜刀等物,胡庆,云侯被从天而降的巨鱼砸伤,你认为不可能吗?老夫刚好接到登州报讯,有五股龙吸水过境,自己无知,就不要满嘴胡柴。”

  房玄龄出班一连举了三个例子,立刻就然胡庆哑口无言,李二的脸色更加的阴沉,缓缓的说:“朝堂里要不了那些尸位素餐之辈,要不得那些面对同僚遭殃,自己欢喜的人,胡庆德行不修,随意攀咬有功之臣罪在不赦,来人,将胡庆降职九等,发配崖州,遇赦不赦,终生不得还乡。”

  胡庆凄惨的哀求声响起,朝堂里似乎更加的安静了,百官一个个如同木雕的菩萨,一言不发,直到胡庆被拖出朝堂,才开始继续议事……

  李二下了朝,心中的怒火依然难平,在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嘿的一声,拳头砸在桌子上,国事繁杂,却处处有人掣肘,让自己空有大志不得施展,这些人安逸的太久了,早就没有了进取之心。

  “陛下,您今日对胡庆的惩罚过重了,他即使有错,也是无心之失,陛下何必动无名怒火。”

  “观音婢,程咬金牛进达兵进哈密,吸引正面之敌,侯君集联合锲必已然攻破高昌,这时候正是我大唐昭显雄威之时,却总有人无端指责朕杀戮过重,说草原乃是无用之地,取之无益,只是徒费国帑,说朕在犯汉武的旧错。”

  “那您也不该在云烨的事情上发怒,让他将来不好做人。”

  “观音婢,朕只有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不去想的太多,你说得对,云烨这小子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朕的心扉,只可惜他和澜儿虽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否则一定是一门好亲事。”

  “二郎,云烨真的被鲨鱼砸伤了?”

  “不要听他胡扯,是被一条这么大的叫什么黄花鱼给砸的鼻青脸肿,没有大碍。”李二伸手给长孙比划了一下鱼的大小,夫妻二人相视大笑。

  李二低下声音又说:“随员里有一个鸿胪寺的官员,认为夸大其词对安抚百姓有益,这才说是被鲨鱼砸伤,不过也一定惊险万分,以无舌的武功都被磕掉了两颗牙,就知道情形有多可怕。”

  “二郎,他这次回来,就不要让他奔波了,这次几次险死还生,也够可怜的,让他好好地过几天清闲日子。算是对他的奖赏。”

  “朕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小子办事,总是能够办得让人从心里佩服,等历练几年,把纨绔的性子磨掉,房玄龄,杜如晦都未必会强过他,可惜了,这几年朕算是看出来了,他真的对当官没兴趣,全心思的想着混吃等死,别人有他的那些本事,早就准备彪炳史册了,他居然给青雀说,最大的梦想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做官员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一辈子忙忙碌碌的算是白活了,他准备三十岁告老,然后躲在玉山不出来,这样一个惫赖性子,真不知道他师父是怎么教出来的。”

  长孙闻言笑的前仰后合,喘着粗气对李二说:“如果说这满朝文武都是天上的星宿,是上天派下来辅佐您的,他该是个什么星星?那天,袁天罡说起这件事,说其他人都有脉络可循,只有云烨来无影去无踪。他看不清楚。”

  李二哈哈大笑说:“什么看不清楚,是不敢胡说,上回朕有心魔,被云烨接手,治好了,袁天罡乘此良机脱身,以为朕不知道?活该他被云烨勒索,这样的好东西如今都成了云家的秘藏,朕都羡慕,王羲之的手笔啊,落在云烨手里算是明珠暗投了。”

  李二在长孙的话题引诱下,心中的烦闷逐渐消散,心情也愉快起来,河北的困境解开了,一切都在向有利的方向发展,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他开心了,辛月却一点都不开心,抱着儿子在落泪,丈夫在外面过的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好好地坐船也会遇到听都没听说过的龙吸水,还被天上掉下来的鱼砸的鼻青脸肿的,可怜,这次回来自己一定好好伺候,出门就受罪,咱家把大门关死,谁叫都不开,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哪怕一起种地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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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节捕鲸记

  渤海的海面上,到处是渔船,河北道的乡亲们没吃的,自然需要海边的乡亲们资助,没有粮食,可是海里面的鱼还是很多的,只要有足够的入手,捞就是了。

  远海上有水军的巨舟在游弋,把竹竿塞进海水里用力的敲,唯一的作用就是想把鱼赶到浅海处。海豚从海水里高高的跃起,转几个圈又一头扎进海水里,这里的鱼很多,他们也在忙碌着捕猎吃鱼。

  云烨脱去了外袍,就穿着短裤,短褂子,两条船拖着一条巨网,顺着风航行,眼角的淤青还没有消逝,眼睛里还有残存的血丝。

  这回亏大了,自己掏钱把所有的鱼千买下来,分发给了几个刺史,面对嗷嗷待哺的灾民,云烨实在是说不出要钱的话,眼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把鱼千都扛走,云烨心痛的就说不出话来。

  水军将士们以为就这样了,自己的鱼千送给了饿肚子的老百姓,和云烨一样很舍不得,却一句埋怨的话都不说,善良的入都是这个样子。

  忍痛变卖了几个贪污来的珍宝,换了十几车铜钱,分发给将士们,自己做好入,不能让他们吃亏。

  这次分钱,军官们没份,哪怕是火长都没份,只能对着钱堆咽口水,将士里有很多都是这一带的入,给他们放了半个月的长假,发了两袋子米,打发他们回家看看,临走的晚上,云烨的帅府门口,跪了一地的入,都知道私自给军卒假期是个什么罪过,但是大帅不在乎,刘仁愿劝了云烨好几回,被轰了出去,洪城也告诉云烨,这个罪过不是开玩笑。

  “会不会被砍头?”云烨问洪城。

  “这倒不会,就是您的军职会被撤销,陛下也会来旨意训斥,以后您要是再想带兵,那可就困难了。”洪城忧心忡忡,他很担心云烨的前途。

  “太好了,这下子没入再逼着我领兵打仗了,被陛下骂一顿?他骂我的次数还少了?以前都是直接拿脚踹的。再想个办法,把我身上的文职也想办法给弄掉,有没有这种只剥夺职位,不挨军棍,不砍头的好办法?“云烨揪着洪城的衣襟让他想办法,他以前就是靠告密活着的入,这方面经验丰富。

  吓得洪城扭头就跑,给无舌说云烨被那条黄花鱼把脑子抽坏了。

  “消停,你以前也是个伯爵,做事情蠢得没边,谁脑子坏了,我看是你的脑子才坏了,放士卒回家这是礼,这是孝,这是仁,我估计云侯放他们回家另有安排,那些偏僻的乡间,见儿子带回来了粮食,钱,还有布帛,就是以前心里对朝廷不满,这下子也该顺口气了,再说了,他们自家的儿子还要去京城接受封赏,有大好的前程等着,这时候就是傻子都知道儿子必须按时回军营,家里的入也会消停,安安心心的做顺民,生怕给儿子带来坏的影响。

  军卒按时回营,这就是信了,一件事情把仁,孝,礼,义,信全都占全了,就不是错,是美谈,陛下只有嘉奖的份,谁要是在这件事情上指责,立刻就会变成坏蛋,绝对是遗臭万年的坏蛋,就你这种傻子,还有脸跑去劝侯爷,你想想,自从你和云侯打交道以来,你占便宜,还是他占便宜?”

  无舌放下手里的铜镜,痛心疾首的对洪城说。

  “我头一回和云侯见面,用我全部的家财换了《yīn符经》陛下很满意,就升我做了百骑司的头,我的家财没了。

  第二回真正打交道是我们从康鞘利手里骗来了传国玉玺,我担惊受怕的扛着玉玺跑了几千里路回京,陛下很是喜欢,赏了我五百贯钱,结果他把康鞘利的财富全吞了,最少八千贯,我受累,受惊,担责任,收益全部归他。

  第三回窦家惹了云烨,他忽悠全城的百姓去砸窦家,我们当前锋,结果,他除掉了大麻烦,还在窦家原址上盖房子发大财。我被陛下训斥。

  第四回是在窦燕山谋刺陛下,用了八牛弩,他安全的把陛下送回城,立了功,受到嘉奖,我被陛下发配岭南。

  第五回就是这次,我在岭南把所有入得罪个jīng光,杀入杀的手都软,结果所有的功绩都是他的,陛下在圣旨上把他夸成了一朵花,我只有一句,那就是洪城等入,夭o阿,我就是一头猪,被他占了无数的便宜,还以为他是我兄弟,就是现在都对他只有情义,没恨意。无舌先生,我是不是没救了?“洪城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地直揪头发。

  无舌从镜子里再看看自己缺少两颗牙齿的嘴,叹了口气,决定以后少说话,这对自己高手的风度有很大的影响。

  “洪城o阿,别难过,老夫比你好不到哪去,开始看他都不顺眼,最后还不是被他装到套子里了,见过多少身手了得的好汉,没受过一丝丝的伤,见他几回就磕掉了两颗牙不说,还几乎卖身给了他,从宫里出来就要去书院教徒弟,剩下不多的年岁就要在书院渡过了,还不是喜欢和他在一起?

  这就是大入物的魅力,陛下的魅力带着杀伐之气,娘娘的魅力带着高贵的气息,太子的魅力在于和善,魏王的魅力在于聪明,蜀王的魅力在于执着,只有云烨,他的魅力在于让你不知不觉的认为他是一个好入,一个无害的入,和他在一起非常的轻松,只觉得花也红,草也绿,想骂入就骂入,想撒泼就撒泼,没入会见怪,于无声无息中对他放松了所有的戒心,被他骗都觉得他是出自好意,仔细想想,还真是好意,从来没有主动害过入。“洪城jīng赤着脊梁,手里拖着网往回收网,以前千这事情觉得很丢入,现在自己千的热血沸腾,云烨每看到一条大鱼,就兴奋的大呼小叫,想起自己和无舌的谈话,猛然间觉得自己就该这么活,回去对陛下哭诉把爵位要回来估计不难,自己就去书院做训导长,管管那些纨绔子弟也不错,入脉也有,钱也有,不算是坏事。

  新装的吊臂把满满一网鱼,兜了上来,这一网足有四五百斤,周边的渔民齐齐的喝一声彩,在甲板上把绳扣解开,一大堆银光闪闪的带鱼就掉在甲板上如同黄鳝一样扭曲着身子准备跑路。七八只硕大的螃蟹,还有好几只墨斗鱼还在不停地吐墨汁,扇贝捡了一盆子,又挑了两条宽窄合适的带鱼,准备炸的千千的洒上细盐,当锅盔吃。

  云烨,无舌,洪城三个入就赤着脚蹲在yīn凉的地方吃海鲜,都是海边入家的吃法,清水煮了撒一点盐,就成,巨大的螃蟹一只就足以让给云烨吃饱。

  嘴里含着一只螃蟹夹子,极目远眺,忽然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黑幽幽的大家伙喷着水柱浮了上来,渤海里只有黄花鱼和带鱼,哪里来的大鲸鱼?看样子个头绝对不小,云烨指指那头鲸鱼对无舌和洪城说:“冬鱼这家伙回去看他婆娘和娃去了,咱们三个能不能把那头鲸鱼千掉?““老夫以为一般的刀剑对那家伙可没用处,上次被龙吸水弄死的那几条是用锯子锯开的,咱们没有称手的家伙,砍他一刀更挠痒痒似的,没用。“洪城深以为然,早听云烨说过,这只是一条大鱼,不是什么鲲,更不会变化成鹏,与其说和鱼相近,不如说他更像陆地上的牛羊,都是胎生,也有nǎi水,只不过他喜欢在水里而已。

  云烨把八牛弩的弩衣卸下来,八只寒光闪闪的弩箭就露了出来,每支弩箭后面还拴着皮绳,是鲨鱼皮绞成的,非常的结实。

  洪城从来都是豪迈的,古代有任公子吊鲸饱食河东之民,今夭洪将军也要大显身手。找来几个身体强壮的水手,把绞盘绞紧,自己拎着木槌,看箭簇的方向,刚才云烨唯恐订不结实,特意加装了倒刺,大船尾随着鲸鱼喷起的水柱潜行,当那头鲸鱼再一次浮出水面的时候,洪城大喝一声,木锤敲击在机括上,嗡的一声,八只弩箭就飞了出去,重重的钉在鲸鱼身上。

  鲸鱼立刻下潜,海水被染红了好大的一片。云烨眼睁睁的看着甲板上盘好的八条绳子在飞快的减少,当绳子到了尽头的时候,听见大船发出吱嘎的一声哀鸣,猛地往下一沉,拴着绳子的那条桅杆顿时从中间断开,重重的卡在了船锚上,大船猛地一晃,就开始逆风航行,从静止到全速前进也不过盏茶时间。

  在渔民敬佩的目光中大船飞速的在海面上奔弛,鲸鱼一会潜入大海,一会钻出海面,高高的跃起砸在水面上,水花飞溅,声势惊入。

  洪城欢声大笑,宛如少年,无舌手里抓着一只标枪,每当鲸鱼换气之时,总有一只标枪准确的扎在它的头上,当一只黑sè的标枪钻进它的眼睛的时候,鲸鱼彻底变得疯狂了,绕着船开始兜圈子。

  无舌哈哈大笑,瞅准了机会,把另外的一只标枪也shè进了鲸鱼的眼睛,两只眼睛全部插着标枪的鲸鱼鼓动尾鳍,朝着岸边飞快的游动。

  一路上不知道撞翻了多少渔船,站在沙滩上指挥民夫晒鱼的幽州刺史冯泰,见到一只山一样的怪兽冲着他有了过来,惊恐的喊叫了一声,就带着民夫四散奔逃。

  借助强大的惯xìng,鲸鱼搁浅在沙滩上只能无力的拍打着尾鳍,激起阵阵水花,船身一震,云烨这才发现,自己的船也搁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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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节留下买路财

  庞大的鲸鱼折腾了一个时辰,终于死了,刺史冯泰不敢动大鱼,还在建议云烨把这条大鱼弄回海里去,他就权当不知道此事,否则会有滔天大祸。

  云烨眨巴着眼睛半天都没有弄明白自己杀了条鱼会犯了什么王法,难道说这条鱼是谁家豢养的?绕着大鱼走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标记,急的冯泰扯过云烨走到僻静地方才压低了嗓门说:“侯爷,您也是饱读诗书的人,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巨鱼死,王侯毖,这句话吗?”

  云烨抓抓脑门子说:“满朝廷那么些王侯,恰好死那么一两个有什么打紧,喂饱百姓才是正理,不喂饱他们,还不知道会死多少王侯,我抓这条鱼,就是打算回京的时候给那些王侯长辈带些手信,大家一起吃,看看谁那么倒霉会被噎死。”

  冯泰张着嘴说不出来话,没见过这样的夯货,你杀死了鲸鱼,按照史书上说的,巨鱼死,王侯毖,这已经是得罪了李家的那些王爷,还敢把肉当成手信送给他们,这不是找死么?这位怎么就不知道小心行事呢?到时候被群起而攻之,谁都扛不住。

  见到把胆小的老头吓成这样子,云晔给老头顺顺气又说:“吃条大鱼算什么,抓大鱼的法子还是河间郡王李孝恭教给我的,老头子把早年间大嚼鲸鱼肉的往事当成功绩在讲,杀了那么多的鲸鱼,老家伙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听说才新纳了两房小妾,龙精虎猛的没一点要死的征兆,放心,我请陛下吃鲤鱼的时候,陛下赞不绝口,认为肉质细腻,是一种好肉食,以后应当多吃。鲤鱼都没事,鲸鱼算什么事,发动你手下的水军,用八牛弩多杀一些鲸鱼上来,估计到时候找你要鲸鱼肉的不是一个两个。“

  冯泰咯喽了两下,就软软的躺在沙滩上,云烨过于奔放的语言,远远超越了老头子的心理极限,人昏过去了。

  他昏他的,躺在沙滩上也该好好睡一觉,这些天老头子日夜奔忙,没见他休息过,喊过来两个仆人,给老头搭个布棚子,自己去找锯子,准备把鲸鱼大卸八块。

  全民大生产的效率是恐怖的,富饶的渤海给灾民提供了数之不尽的食物,当云烨带头吃海里的一种绿莹莹的海菜的时候,老冯泰再次泪流满面,这东西渔民们有时候用来喂猪,人是不吃这东西的,现在堂堂侯爷亲自当着所有人的面,凉拌了一盘子,三两下就吃完了,似乎没吃够,准备再来一盘子。

  作为宿儒的冯泰,当然要以身作则,现在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自己也调了一盘子,鲸鱼肉打死他都不敢吃,可是海带他敢吃,吃着吃着他惊奇的发现,味道好像真的不错。

  “给乡亲们说,这东西我准备大量收购,以后云家的商队每年都收,让他们把这东西洗干净晒冇干了,十斤一文钱,算是给他们找个来钱的门路。

  冯泰看看浅海处长得密密麻麻的海带,疑惑的问:“侯爷,这东西没粮食的时候吃一点、没问题,关中又不缺粮,您要他干甚,关中人会吃这东西?”

  “你不知道,关中美食出云家,只要云家开始吃这东西,你会发现用不了多长时间,长安城里这东西就会供不应求,你还不知道吧,这可是好东西,吃了它,就不会再得那种脖子肿的粗粗的病,好东西啊,你尽管给我弄,有多少给我弄多少,八月初舰队会到涿郡运河接我,到时候全部带走。我还要带走所有的鲸鱼肉,小心别把鲸鱼头骨给我弄坏了,我也要带回去,如果你想给家里捎东西,我可以帮你一起运回去。

  “这些小事侯爷无需费心,下官自然会办得妥妥帖帖,只是幽州穷傲,没有好东西孝敬侯爷,让您带些不值钱的贱物回去,实在是丢人啊。“

  “老冯,你想多了,如果想发财,我在岭南就发大财了,没心肝的才在灾荒之地发国垩难财,你以为鲸鱼肉,海带不值钱?哈哈哈,不告诉你,这是云家的秘方,等你到长安述职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东西卖的很贵,很贵,只有有钱人才吃得起。“说完就大笑着出门而去,依然是短裤短衫赤着脚,露出被太阳晒黑的四肢,快活的像一个海边的棒小伙子。

  云烨没来之前,冯泰,元大可就为怎么招待云烨费尽了心思,云家奢华的名声早就蜚声大唐,作为云家的家主,一定是一个极难伺候的华贵人物,更不要说他简在帝心,要是在皇帝面前说几句自己的坏话,估计自己的仕途就会就此终结。

  元大可准备全力招待,冯泰宁可拼着官职不要,也不肯趋炎附势,做好了被革职的准备,谁料想,云烨是被抬下船的,满身伤痕的人,什么都享受不了,就连元大可送去的美婢,也被云晔打发回老。

  伤好了之后更是四处奔走为灾民找粮食,他的随从的吃食都是自己解决,从不骚扰地方,舰队到达海港的第三天卸空了粮食,鱼干,给一部分当地的士卒放了假,只留下五艘舰船,剩下的全部从黄河口溯流而上,准备进入运河,赶回长安,李二的旨意很明确,就是要亲眼看看这支舰队,考虑他将来能不能承担南粮北运的艰巨任务。自从知道岭南的粮食极多之后,他就开始打这个算盘了。

  洪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垩jī,给了云烨五贯钱,说这是他现在的全部身家,要和云烨合伙做生意,很简单,就是海带的生意,云家占七成,他占三成,不要不行,前后追着云烨诉苦,说自己被坑成现在的模样,云烨难辞其咎,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再不给他一条活路走,就准备带着全家去云家吃饭。

  云烨答应了,一口就答应了,没有还价,也没有讨价,这把本来不抱希望的洪城弄傻了,想了很久,决定自动退股,前面的的惨痛教训,让他知道,这天下从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云烨的便宜还是不要沾的好。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船队带来了已经抵达运河的消息,云烨也需要回京,那日暮再有一个多月就要产子,这是自己以前没有预料到的,为了孩子也必须尽早回去。

  五千将士按照李二的安排,必须在河北五州游垩行一次,以宣示武力,按照无舌的逻辑,不杀几个人是不行的,大军出征,不见血不吉利。

  大军在河北见得第一次血,来自一个迟归的士卒,老母病重,多留了一些时间,回营的时候晚了半天,按照军律,是要处斩的,军法官不理会侯爷的劝说,在那里磨着刀子说一定要把那家伙的头砍下来,大唐军法森严,不要说侯爷,就是陛下来了,也不能阻止他行刑,当然,如果侯爷拿得出先前准许他迟归的手令,可以免他一死,但是鞭子却无论如何逃不掉。

  这混蛋明显想放过士兵,偏偏让云烨来顶缸,他自己正大光明,铁面无私的形象必须得到维护,不是上了吗,恩处于上,这是军队的传统。

  当着军法官的面写了一张手令,这家伙板着的死人脸才松了下来,两个健壮的士卒拖着痛哭流涕的犯规士卒出去行刑,还算是一条冇汉子,一声不吭,就是眼泪流的哗哗的,行刑完了才嚎哭着说对不起侯爷。

  大军开拔,耀武扬威,云烨被套上全身铠甲,在烈日下骑马上受罪,一杆漂亮之极的空心马朔挂在得胜钩上,如果给脑袋上插两只鸡毛,背后插些旗子,和戏台上的赵子龙区别不大。

  到处别扭,就这冯泰翘着大拇指说云侯有古之名将风范,这一路必定让那些宵小之辈望风而逃,最后承诺一定派人把云烨的鲸鱼肉和海带干送到涿郡,至于剩下的那一半珍宝,无舌是不允许离开自己的视线的。

  大军四处漫游,所到之处果然如同冯泰所说的那样,一些才拉起来队伍的革垩命者,就纷纷扔掉破刀破枪,重新回到田地里照顾自己家的庄稼,所到之处,告密者无数,见到那些蓬头垢面的告密者云烨就恶心,如果不是立场问题,他很想先把这些告密者干掉,不管从人情,道垩德上来说,这些人都是纯粹的渣滓,太恶心了,交给洪城处理就好。

  河北之地绿林遍地,看看那五大车珍宝,很担心林子里窜出来一个红眉毛,绿眼睛的家伙大喊着,程达尤金在此,留下买路财。

  这可就糟了,一个劲的在心里劝慰自己,那个叫程达尤金的家伙,如今一个是国公,一个是侯爷,自己的儿子见了他们会喊爷爷,不大可能跳出来打劫自己。

  可事情就这么怪,州府之旁,大路之上,一个肌肉似铁的大汉,站在路中间,指名道姓的要和勇冠三军的云家侯爷大战三百回合。

  大汉身高足有九尺,穿着短衣短衫,掌中一柄大铡刀,挥舞起来水泼不进,密不透风,碗口粗的榆树一刀就劈成两截,剩下的半截树桩子也在一片刀花里变成了劈柴。

  最后把铡刀指向了云烨,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云烨,听说你也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没遮拦的汉子,今日你我就在此地大战三百回合,好叫你知道河北也有好汉,免得你目中无人,带着财宝满世界转悠,今日不留下买路财可不行。”

  这就怒了,喝退了众军士,吐掉嘴里的草梗,云侯一马当先挺着中空的马朔就英勇的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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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节吹捧

  云烨的武功的确了得,一会是百鸟朝凤,一会是军中搏杀术,一杆马朔使得虎虎生风,不停地在大汉的身边刺来刺去。

  洪城大急,他看得出来,那个壮汉是个难得的高手,二十斤重的铡刀在手里轻飘飘的如同稻草,随意的就把云烨的马朔格挡到一边,气定神闲的陪他玩耍。

  自己不好上去,刚才云烨说不许别人插手,不知道一向睿智的云烨为什么会昏了头亲自上阵,再看到刘进宝满不在乎的拿着一块桂花糕在吃,一巴掌就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把他刚喂进嘴的桂花糕打了出来,急吼吼的说:“你家侯爷遇到硬点子了,我不好去帮忙,你去,仆人帮着主子天经地义。“

  刘进宝揉着被打得生疼的后脑勺呲着牙说:“我家侯爷武功好着呢,一定会打跑这个蟊贼。“

  “可是他已经被抓走了!”洪城指着扛着云烨扭身就跑的壮汉对刘进宝说。

  刘进宝抓住洪城的战马缰绳又说:“这是我家侯爷的诱敌之计。“

  暴怒的洪城正要一脚踹开刘进宝自己飞马赶去救援,才回头,后脑勺就被无舌抽了一巴掌。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那就不是蟊贼,是云烨的朋友,而且是关系非常好的那种,你没看见旺财都跟上去了,少说废话,咱们就地扎营,他们朋友相聚后,就会回来。“

  听完无舌的话,洪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怒火冲天的将士,然后就追着刘进宝满营地乱窜,最后被堵在无舌面前,恶狠狠地说:“那个人是谁?“

  “洪爷,您就别问了,那个人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听我家侯爷说,那家伙几乎跑到了天边,差点当了神仙,同行的两百多人,就回来他一个,刚回来那会,全身上下都是伤,在我家住了好久,无舌先生该知道白熊皮的事吧,那东西就是他从天边带回来的。您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就说嘛这个世上哪来这么些绝顶高手,随随便便就钻出来一两个,你家侯爷,勇敢的十分可疑,只有对极度信赖的人,他才会有这种举动罢了,你家侯爷的来路就很神秘,世外高人吗,都是这副鬼样子。“

  无舌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满是向往之色,洪城依然一头雾水。

  乡间的小路上,两边全是半人高的茅草,这个该死的天气,粮食不长野草倒是非常的茂盛。

  熙同扛着自己铡刀,云烨拖着自己的马朔,两人边走边聊。旺财不时地把脑袋插在两人的中间。

  “这是旺财啊,一年多没见,从一匹肥马变成了骏马,不错,很好,很好。“

  “老熙,一年多怎么也没见你和我家里联系啊?我来河北就是想看看你你也知道,我朋友不多,人来不了来封信也是好的。“

  “忙啊,一天到晚的为几十张嘴忙碌,不把他们喂饱了,我哪都去不了,你是富贵闲人,这次又领着大军转悠想来一定混的春风得意吧。“

  “屁的春风得意,好些回险死还生刀尖上打滚,能活着见到你,算是我洪福齐天了。“这些从不在他人面前讲的话,在熙同面前说的滔滔不绝,就连一向胆大的熙同都为他捏一把冷汗。

  “想不到你这段时日也是过的一日三惊,那些个富贵有什么好要的,为了它,把性命搭上太不值了,你也不喜欢在红尘里混,不如和我一起在这个小村子里安家算了,把老夫人,两个老婆接过来,好好地过些消停日子才是。”

  熙同有了很大的变化,往日的刚烈豪雄之气在他身上消失了,如果不是那副钢铁般的身躯还在,几乎看不出来这是一位眦生一怒,千里取人头的豪侠,裤脚上全是尘土,脸膛也变得黝黑,和军队里的那些民夫一般无二。

  “我本来以为在这次河北大灾之中,你说不定会拉起一支队伍,杀官放粮,劫富济贫,纵马驰骋在河北的大地上,快意恩仇不是你一直向往的生活吗?“

  “屁的快意恩仇,还杀官放粮,刺史家里都没有隔夜之粮,我杀他有个屁用,你别说,李家派到这里的官员算是不错的几个官员,小十三饿的直哭,我这当爹的也坐不住,晚上就去了府城,到了刺史家一看,一家老少喝的也是稀饭,他家的小女儿也在哭喊着要吃桂花糕,被刺史抽了两巴掌,哭都不敢哭,看得人心酸口我扭头就走,回来的路上,好运气,山里面居然有野猪跑出来,很是肥大,被我一力就给杀了,准备回来给小十三煮肉吃,想到刺史家的小囡囡,就割了一条猪后腿给他送了去,挂到他家客厅,留了字,说是给孩子的。

  “哈哈哈,你总是干这种事情,刺史大把,都被吓坏了吧?“

  “没有,那刺史算是有胆子的,把猪腿肉割下来一块,煮给了孩子吃,剩下的煮熟以后,全分给了孤寡,老子这回算是没看错人,李家的官,要是都是这样的,合该他家坐万年江山,老子做顺民,也心服口服。“

  熙同的这些话说得很认真,看得出来都是心里话,一个桀骜不驯的人总是有自己的底线的,就如同骄傲的人不会去欺负弱小一样。

  “我记得你走的时候,奶奶给你装了好几车东西,虽然不会让你富得流油,但是全家老小几年的吃喝用度还是不愁的,哪去了?算了,你不用说,该死的一定是送给别人了,你这种人手里有钱是罪孽。”

  熙同放声大笑,拍着云烨的肩膀说:“到底是老子的知己,我拖着车子一路往家赶,见到讨饭的就给一袋粮食,看到光着身子的,就给一块麻布,他奶奶的河北这地方太穷,光腚的人太多,到了家里,就剩下一车粮食,五六匹麻布,好在还有三头牛,就这,老婆们高兴地都不行,当晚,老子当了七次新郎官,哈哈哈。”

  云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外死,指着熙同说:“我以为你只是可怜那些妇人,你他娘的真的做了人家丈夫?”

  熙同撇撇嘴不屑一顾的说:“看不起你们这些假道学,他们都已经是我老婆了,为什么不用,二十一个,老子一个都没放过,现在有五个已经挺着大肚子,你这个做叔叔的,把礼物准备好,家里孩子多,都盼着你这个有钱的叔叔给他们带好吃的。”

  “孩子们也知道我的存在?”

  “屁话,我就你一个有钱的朋友,不拿出来显摆一下怎么行,大晚上的,我总不能一直和老婆干那些勾当吧,也会给孩子讲讲他老子的过去,讲田襄子不合适,所以你是重中之重,孩子们都想见见你这位侯爷,你老不来,孩子们都是我骗人,听说你到了河北,老子只好把你弄回去,给他们瞅瞅,证明老子没胡说。

  “天杀的,我现在穿着盔甲,哪有地方装礼物,不行,我得回去,拿了礼物再来。”原先以为只有熙同一个人,两手空空无所谓,现在才知道这混蛋真的有一大家子人,这样去就失礼了。

  熙同朝后努努嘴说:“你的斥候兵,就在后面跟着,给他们说一声去拉回来就好。“

  云烨回头看,七八个人在草丛里鬼鬼祟祟的跟着,不注意看,都看不出来。

  “滚出来,“云烨到着斥候大喊。

  斥候一出来,就迅速把云烨和熙同分隔开来,很警惕的的盯着熙同看。

  “这是我的老友,刚才是一场玩笑,你们回去几个人,赶紧给我拉几车礼物来,粮食,帛布,绸缎,都要,快去,送到前面的村子里。“

  “糕点,最重要的是糕点,我给孩子们说了,云家的糕点是世上最美味的。一定要有。看在你是在行军,香水那些东西就算了,听说你在海边杀了一条大鱼,有多大?乡间都传说有房子那么大,你不会把鲲给杀了吧?“

  说到这事云烨就一脸的得意,看着两个斥候飞快的跑回去,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说:“你不过杀了几头白熊,算个屁,老子这些天带着船在大海上撵鲲玩,被我用八牛弩射死了十好几条,当年任公子在东海吊鲸,用的是牛,一头鲸让河东之民吃了个饱。老子用射的,那鱼肉都堆成山了,还抓了一条鲸鱼让他拖着我的船在大海上晃荡,那个速度,啧啧,你做梦都想不到,最后玩烦了,就把它撵到岸上,杀了吃肉,你不知道,那鱼可比你家的破房子大,等一会他们就会给你送来一些,好好尝尝,见识一下你兄弟的手段,不信,你问他们。“

  能做斥候的哪有傻子,听到侯爷吹嘘的厉害,赶紧凑趣,一个说侯爷当时射鲸的雄姿实在是让人难忘,另一个说侯爷在危难之中还不忘整理衣衫,实在是吾辈楷模,一头鲸鱼从万把斤迅速攀升到了数百万斤。

  听的云烨连连点头,熙同听的长大了嘴巴,铡刀掉在地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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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李二出丑


  砸烂鲁王家的船后,水军在运河上就再也没人敢惹,岭南水师统领云烨和鲁王李元昌,为了两个歌姬,在运河上大战一场,最后云烨凭借坚船利器,打的鲁王落荒而逃,抱头鼠窜,如此劲爆的消息顿时就传遍了运河两岸,敢打王爷的侯爷,大唐不是没有,但是为了争粉头,动用军器,这还是头一回。

  地方上的观风使认为这纯粹是朝廷之耻,不分青红皂白,弹劾的文书就雪片般的飞向了长安,奏章里没有偏向谁,也不论谁是谁非,只咬准了一点,那就是有伤风化,毫无贵人的体统,要求皇帝将这俩人一起处罚,反正都是败类,是非曲直没有过问的必要。

  快马传递要比船快得多,云烨,李元昌还没进京,京城里已经知道俩人之间又起了冲突,善良的老秦唉声叹气,只觉得云烨就是一个闯祸jīng,自己这个被几家子留在长安的顶梁柱,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尉迟恭拍着手大笑,认为这才是军伍里的汉子,自己的东西,谁抢,就揍谁,火气上来,天王老子也不放过,认为这一点,云烨是跟自己学的。

  李二放下奏章,揉揉太阳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小子,为了辞掉水师统领这个官职,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嘿嘿,你也有难受的时候?好好地继续做水师统领吧,朕还指望你能多弄些好船呢。”

  李泰的眼睛里闪着yīn测测的光芒,手拿着两只玻璃瓶子,一只瓶子里装着四五只火红sè的蚂蚁,另一只瓶子里装着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蜘蛛,看着焦躁不安的两种动物,叹了口气,把蜘蛛放回了架子,把蚂蚁放进一个小竹篮子里,出了书院的大门。准备回长安,好好地参加一下皇族的大聚会。

  长安城里这些

  ì子喜事特别的多,前方的大军捷报频传,红翎急使喊叫着大捷穿过朱雀大街,已经引不起百姓的围观了,只是叫声好,就继续干自己该干的事情,胜利不奇怪。要是哪一天传来不利的消息,才是稀罕事,大唐不打败仗。

  陛下为了给太上皇祈福,特意下旨,死刑今后只存在两种,那就是绞和斩首,大jiān大恶之辈才会被斩首,剩下的就是绞了,就是立个柱子,把绳子勒犯人脖子上挂上去就行。不见血,不像以前动不动弄得满地血。恶臭不说,还招苍蝇,不好,还是挂上去好,有好些人已经在幻想朱雀大街上挂满死尸的壮观场景。

  死多少人犯百姓不关心,现在一年也死不了几个囚犯,想把朱雀大街挂满需要几代人的努力。可是丁口税没了,这才是值得庆贺的好消息,以前家里总是两三个小二。满脸胡子的那个叫小二,还在用尿和泥的也叫小二,现在不用了,可以放心大胆的小三,小四,小五的排下去。

  长安城的有些规定在悄然的松动,自从上回特例宵禁晚一个时辰之后,这条旨意,长安两县一直遵照无疑,那些正直古板的官员们也似乎忘记了

  ì落就宵禁的惯例,也喜欢在

  ì落后,让仆人挑着灯笼,去东西两市转转,消消食也是好的。

  兴化坊的剧院有了新的曲子,听说是两个私通的男女变成蝴蝶的故事,年长的婆婆,恨恨的啐一口唾沫,给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说,下场,这就是不要脸的下场,私通变蝴蝶那是抬举了,怎么不变成猪?

  不管是变成蝴蝶,还是变成猪,这都是小事,被家里大人允许去剧院接受女德教育的大家小姐,回到家里,一个个都哭成了泪人,还吱吱呀呀的唱两句戏词,看样子被教育的不轻,下回有新的曲目了,再去,连家里其她姐妹一起去,没见家里的姑娘现在整天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以前最喜欢的秋千都不荡了,姑娘家就该文文静静的等着夫家用轿子来抬。

  没有抓住机会在兴化坊买房子的人家,现在后悔的捶胸顿足,chūn天梨花开的时候,兴化坊美得让人心醉,碧水,红楼,白花,绿草宛如身在神国,再看看自己家青嘘嘘的庭院,灰蒙蒙的像是古董,人家栽的是梨树,还是把成年的梨树整棵移过来的,梨花落的时候,风一吹,像是在下雪,自己家门口只有榆树,风一吹只有满世界的干枯榆钱掉下来,一天要扫好几回。

  魏征没事干总是喜欢到兴化坊来转转,这里一点一滴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坊市门口的几条大汉见到魏征,都自觉的弯下腰,宰相不尊敬怎么行,虽然这位喜欢穿着旧衫子四处逛逛,可是身份摆在那里,不容人怠慢。

  看着这些衣着整齐,手脸干净的人,魏征没有办法把他们和泼皮联系在一起,这些凶恶的人,现在腰里别着短棍,在兴化坊里每隔半个时辰就巡视一次,见到地上有脏东西,会捡起来,见到有孩子摔倒会扶,会把年迈的老人家搀到他喜欢的那颗梨树底下,最让魏征吃惊的是,他们捡到了金发簪,都会贴出告示,请失主来领取。

  环境可以改变人,这是云家在兴化坊的管事给魏征讲的,捡个簪子送回来不算什么大事,相比自己一辈子的饭碗,那根簪子什么都不是,每个月九百文的工钱,足以让他改掉坏毛病,足以让他对金簪子无视,至于往

  ì的狐朋狗友前来联络,准备里应外合的干一票大的,这些朋友现在无一例外的断着腿,躺在官府大牢里吃牢饭。

  有一个体面地差事,不光自己好过,就连父母家人都高兴,以前狗都不闻的臭人,现在也有媒婆上家里来和父母嘀嘀咕咕说这家的娘子绣活如何的好,那家的小娘子做的茶饭如何的地道,父母也眉花眼笑的东挑西捡,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现在居然知道害羞,头一低就钻进自己的房间,躲在门后偷听,惹得父母和媒婆大笑,这才是一个正常未婚男的反应。

  这个秋天,朝廷的抡才大典就要开始,全天下的文人墨客就会齐聚长安,准备参加朝廷的考核,行卷没什么用处了,卷子都是密封的,名字会被糊掉,现在还不知道谁是阅卷官,只知道主考官是房玄龄,副主考是长孙无忌,剩下的两眼一摸黑,往年间,豪迈些的考官会隐晦的告诉考生到底考些什么,但是今年,没人知道,考题还在皇帝陛下的书房里,那些士子不认为自己有能力从皇宫把考题弄出来。

  他们不行不代表李泰,李恪不行,这哥俩就被皇帝陛下叫道了书房,然后皇帝陛下神神秘秘的把考题打开,要自己的儿子先做一份,到时候拿出去显摆一下,自己的儿子没资格参加大考,他很好奇自己的儿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水平,能否取的好成绩。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父皇,这道题孩儿做了不下十遍,其中孩儿提出的大同思想还被李纲先生作为范文在书院展出,这道题对孩儿早就没新意了。

  又是韩信点兵题,只不过换了一个花样,韩信变成了牧人,士兵变成了鸡羊,没了纵列,多了腿脚,又成了鸡兔同笼的题目,万变不离其宗,鸡五十六,羊八十三,就是答案。

  父皇,您叫我一个

  书院的高材生去计算土方?这东西孩儿三年前就觉得很无趣,黄鼠挖洞的时候,我就已经做过无数遍了,如果您吧密度概念加进去,孩儿还有点兴趣。

  李二以为自己出的题目已经很难了,得到了房玄龄,长孙无忌的一致首肯,认为这些题目该是这些年最难的一次考试,谁知道却被自己的儿子贬斥的一无是处。

  李恪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见到父亲很不高兴连忙说:“父皇,这些题目不知是谁出的?怎么如此的轻率,太简单了,我大唐的官职就如此的不值钱?这些题目对小黯他们都不是多大问题,他们这样的水平也能做官?岂不是说书院的二年级以上的都可以当官了?父皇,您应该下旨严惩这个不负责任的官员,让他重新出题。”

  李二的脸涨的血红,在两儿子的后脑勺一人给了一巴掌,大吼着说:“这是你老子我出的题目,房玄龄,还有你舅舅都说已经很难了,还有后面的为官纪要,我不信你们书院连这些需要实际cāo作的题目都没有问题。”

  李泰捂着后脑勺委屈地说:“您出的实际cāo作的题,就是错的,衡量一个地方的富庶程度不是看他上缴了多少钱粮,而是需要综合xìng的看当地百姓的实际收入,牛羊的多寡,粮食的总产,教育的程度,商业的兴盛,有没有工业作坊,甚至人流量的多少,人口增长的速度,新生儿的成活率都要考虑,最后才是上缴的赋税,富庶是一个整体的提高,不是单纯的向百姓要粮食,百姓富庶了,大唐想不富庶都难,所以您的题是错的,至少是不完善的。”

  李二一屁股坐回椅子,看着两个儿子说:“书院到底教了你们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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